九 修者與修法
在即生的所有圓滿之事中,穩重住在寂靜山裏的修行人的圓滿财富恐怕是誰也比不上的,換言之,也就是至高無上、無與倫比的。幸得如此殊勝圓滿機緣的修行人也有上中下三種。
穩重地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非常有福報,這是世間任何一種福報都無法相比的。
在座的修行人,現在能夠住在寂靜的地方修行,确實很有福報,因此應該穩重地住下來,不要今天到這裏、明天到那裏,這樣既不是真正的修行人,也不是一種圓滿的福報。現在有些人,雖然已經具足了這種福報,心态卻不太端正,總是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到處奔波,這不是一個好修行人的行爲。
在世間獲得轉輪王、世間尊主的果位也不是很難,但是能夠依止善知識、精進地在寂靜地方修持,這是千生累劫當中積累福報才能夠獲得的,希望大家正在享受這種福報的時候,不要随随便便舍棄。
上等修行人
其中上等修行人,已将貪戀現世中欲妙之藤斬草除根,專心緻志地修行,從而獲得了見修行的穩固境界,在此基礎上,利他事業也極爲廣大。
上等修行人,已經對現世一切妙欲從根本上斷除。我們可以觀察一下:自己對今生的貪欲是不是已經斷除了?是不是能夠專心緻志地修法?是否已經獲得了一種穩固的境界?利益衆生的事業是否廣大?如果你的答案都是肯定的話,你就是一個上等修行人。
中等修行人雖然無有廣聞博學的智慧,可是對于上師所傳授的竅訣要點,卻能像盲人握住牛尾那樣一絲不苟地以無比虔誠的信心恭敬猛厲祈禱,并通過實地修行菩提心與正見獲得證相,進而達到了無有厭倦地利益他衆的境界。
中等修行人雖然沒有廣聞博學的智慧,但是依靠他虔誠的信心,對上師傳下來的竅訣可以一字不漏地記在心裏,就好像盲人抓住了牛尾巴一樣,唯一對上師本尊一心一意地恭敬祈禱。
他認爲:自己無始劫來一直在輪回中流轉,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上師的教言,無論遇到什麽違緣,都不應該舍棄。因此唯一以無比虔誠的信心恭敬祈禱傳承上師加持,并且對自己所聽聞的有關菩提心等方面的教言精進修持,由此獲得證相,這樣一來,他對利益衆生也根本不會心生厭倦。
下等修行人雖然住在寂靜處,卻仍舊未斷絕今生的束縛,身在靜處的他們經常爲現世的名聞利養而奔波忙碌,在世間人看來,他也成冒牌的修行人,在佛菩薩們看來,就成了恥笑的對象。
下等修行人表面在靜處修行,實際内心卻經常往大城市裏面跑。
有些修行不好的人即使住在寂靜處,他的境界也比不上住在城市當中修行比較好的人。住在城市裏的好修行人,日日夜夜都在思維中觀、大圓滿以及無常方面的教言,但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卻每天思考着怎樣獲得名聞利養,這種行爲,即使在世間人眼中也隻是一個形象修行人。
對上述三種修行人,我們應該觀察一下:自己到底屬于哪種修行人?
無論稱爲大行者或住山隐士或者修行人,都是一樣,也就是說,如果見修行已達到最高的境界,并且利他事業也頗爲廣大,則堪稱爲上等修行人。
我們學院也有很多修行隐士,他們從來不願意出來,經常住在自己的小屋子裏。不論是隐士還是大修行者,他們相續中對大中觀、大圓滿都有很高的見解,而且對上師具有虔誠的信心,利益衆生的事業也非常廣大,哪怕隻給衆生寫一封信,對他們也會有相當大的利益。
中等修行人必須修持出離心、菩提心與正見,一心一意安住,做到活到老修到老。
三種修行人在行爲上有很大差别,中等修行人就是按照《三主要道論》中所說那樣,經常精進修持出離心、菩提心和無二正見,非常穩重地住在寂靜處,将一切世間瑣事全部抛之腦後,這樣一來,他的修行必定會成功的。
否則,隻能算是下等修行人,此類住山修行人可謂與世間俗人是一丘之貉,他們醉生夢死般地沉湎于世間八法之中,實際上他們已爲自己打開了惡趣的大門。關于上等大修行人、中等修行人、下等修行人的分析,文殊菩薩的化身薩迦班智達在給雪山的大行者們的書信中講述得十分精彩。
世間人日日夜夜就是在世間八法中度過,如果修行人也是如此,那他已經給自己打開了趨往三惡趣的大門。
藏地不管哪一個教派都特别重視薩迦班智達給雪域修行人的教言,這雖然是給雪域修行人的一封信,但所有修行者都可以行持。就像釋迦牟尼佛在楞伽山所轉的法輪并非隻是爲了楞伽山的衆生,一切衆生都可以行持。
此書中雲:“雪山靜處住有大行者,當以上中下等而緻函,斷除偏見颠倒邪執著,以極清淨之心而谛聽。”
人格正直的人,你怎麽說他就會怎麽聽,但人格不好的人不會聽的,因此你們應該做一個正直的人,斷除偏見與執著,以極爲清淨的心專注谛聽。
堪爲聽受他的這封書信的法器正如前面所說,并非是那些持有偏見者或心地不正之人,而應當展示給秉性正直、光明磊落的法器。
這封信的法器并不是持有偏見以及心地不正直的人。因爲對于上師指出的錯誤,心性正直的人非常容易接受,其他人無論如何都很難接受。
信中雲:“離戲論見清淨大力身,無散修行具清淨竅訣,行爲清淨猶如碧綠鬃,即是雪山獅子大行者。”
首先,上等修行人是用獅子來比喻的。這類修行人,已經獲得了中觀、大圓滿清淨離一切戲論的見解,如同獅子誰也無法動搖一樣,他的見解由其他任何見解都無法改變;他的修行具有一種非常清淨的傳承竅訣,無有一絲一毫的散亂;雪山獅子的綠色鬃毛非常漂亮,以此比喻他清淨善妙的行爲。
這封信函中清晰明了地指出:具足清淨的見解、獲得止觀雙運之等持穩固不動的修行以及不雜染世間八法等不清淨之過患的行爲者,就是像獅子一樣的大修行人。
我們應該看一看自己的見解、修行、行爲是不是像雪山獅子一樣?如果已經達到這種境界,那你已經成爲一個大修行人,可以如同日月一樣四處雲遊。
下面從見解、修行、行爲三個方面分别宣說。
之所以将他們比喻成獅子,因爲這些修行者具有清淨的正見而毫不畏懼實執的分别妄念,已獲得了根除輪回的境界;
這樣的修行人具有非常清淨的正見,已經獲得了斷除輪回的境界和把握。
依靠清淨的修行,身心獲得輕安的體驗,由慈悲心所引發的地道功德前所未有者垂手可得,已經獲得者經久不衰,達到如此境界;
他已經獲得了身心輕安的體驗,由慈悲心引發的所有五道十地的功德唾手可得。
這是從修行方面講的,由于已經遣除了罪障,相續中修行慈悲心的緣故,一切功德也會自然而然引發,如同堆積财物一樣全部可以顯現。
由于行爲清淨而于諸佛菩薩前無有可被指責的過失,成了令他們心生歡喜的對境。
由于他的行爲非常清淨,上師和諸佛菩薩根本不會指責他,這樣一來,一切功德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得以增上。
好似獅子美麗的綠鬃一樣無論在任何人面前都可正大光明地顯露出來,
獅子的綠鬃根本找不到一絲雜質,可以毫無畏懼地顯露在世人面前,同樣,這樣的修行人,見解、修行、行爲不論哪方面,都可以無所畏懼地在世人前顯露。
就像法王如意寶,已經具足了圓滿的地道功德,不論哪一方面都讓人非常敬仰。不過有些人見解倒可以,行爲上非常不如法,很難讓人接受;有些行爲上還可以,每天都是規規矩矩的,就像聲聞羅漢一樣,而在見解方面卻懷疑重重,更别說大圓滿、大中觀的見解了;有些修行還不錯,其他方面卻很難令人滿意。所謂的見、修、行各方面全部圓滿的修行人,在末法時代确實很難找到。
稱爲具有獅子般無所畏懼境界的偉大修行者。
在座的一些人,雖然沒有法王如意寶那樣的境界,但對大圓滿、大中觀已經生起了一定的定解,平時經常修持善法,行爲也算如理如法,這樣也是非常不錯的。
信中雲:“身披饒益無量衆生铠,騎二資馬揮舞精進鞭,以智慧刃摧毀煩惱敵,奔赴沙場勇士大行者。”
這裏将大修行人比喻成一個沙場上的勇士,即上等修行人中的第二種,他身上披着饒益衆生的铠甲,騎着二種資糧的駿馬,手中揮舞着精進的皮鞭,依靠智慧武器摧毀煩惱的怨敵。
意思是說,爲了成辦衆生的利益,毫無怯懦之心實修廣大的福慧資糧,依靠證悟無我的智慧而将煩惱的怨敵斬盡殺絕,這樣的大修行者就是如奔赴沙場勇士般的大行者。
這樣的大修行人,相續中具有菩提心、慈悲心以及無我的智慧,而且對成辦衆生的利益無比的精進。
我們這裏的很多人符不符合呢?關鍵是證悟無我的智慧有沒有?不過,你們現在已經學了一些中觀法門,相似的無我智慧應該具足吧!然後經常發菩提心、積累資糧,這也算是大修行人。
應該衡量一下,看自己是不是一個上等修行人?不是上等修行人也不要緊,講到下等修行人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所有的條件全部具足了!
信中雲:“具有無垢三學之寶藏,于衆發放财施無畏施,依靠法施令入解脫道,以四攝利有情大行者。”
這是第三種上等修行人,他已經具足了戒律、禅定、智慧的一切功德,對衆生經常用财物布施以及放生等作無畏布施,依靠灌頂傳法等法布施令所有衆生趨入解脫道,并且以四攝利益有情。
所謂的四攝,就是指布施、愛語、利行、同事。衆生需要财物時,就通過布施度化。需要通過語言度化的,就宣說愛語。度化過程中應該有一個利他心,這一點很重要,一般來說,語言每個人都會說,但相續中有沒有一個真正利他的心?我想在座很多人以後都會攝受弟子,你在攝受弟子的過程中有沒有一個利他心?到底是爲了利益他們才攝受的,還是有一些目的才攝受的?無垢光尊者的傳記中說:對别人的供養,沒必要依靠财物進行回報,隻要念經回向就可以了。并且說:以财物回報的話,已經成了買賣品,這樣不合理。現在很多人不是這樣,别人供養比較多,上師也會多給一些加持品。漢地有些大居士說:“某某活佛經常給我什麽什麽。”其實這都是不太如法的,應該以念經、修法進行回向。因此,最關鍵的就是利行。同事,自己的行爲一定要與衆生相應,否則想利益衆生也很困難。
也就是說,以三學成熟自相續後,通過四攝的方式成熟他相續的大修行人,是展示此信最合格的法器。如是的三種上等大修行人可堪爲殊勝的寶藏,所謂的三種上等修行人的第一類,見修行清淨;第二類依靠清淨的見修行而積累廣大的二資糧,摧毀煩惱的敵衆;第三類積累二資并以智慧鏟除一切煩惱,以三學成熟相續,同時無偏利益其他衆生。
在自相續完全成熟的基礎上利益他衆,這是最偉大的。
上述三種修行人的順序和功德的次第,是在前前功德成熟的基礎上圓滿後後的。
應當明确的是,這三種修行人,按順序,後者較前者功德高超。
中等修行人
信中雲:“雖未精通如海之教言,然師修于頂上依信心,熱淚盈眶而祈禱,即已獲解脫道大行者。”
中等修行人一共有四類。雖然沒有精通如海般的教言,但以虔誠的信心經常祈禱上師,這是獲得解脫道的第一類中等修行人。
這一點應該做得來,有些人可能比較愚笨,聞思、背誦都不行,但你經常将上師觀在頭頂上,通過四種明觀或者虔誠的信心進行祈禱,這一點應該做到。
雖然不是通達浩瀚無邊之經論的智者,但是能夠經常将上師觀于頭頂上,而依靠不爲外緣所轉、堅定不移的敬信心依照上師的言教奉行,這無疑是已獲得解脫道之人,也就是第一類中等修行者。
不過,想要生起真正的信心也很困難,但是每天堅持修習上師瑜伽,這就是中等修行人。
信中雲:“雖未以無緣見離束縛,然珍寶菩提心遍心中,行持他利無有怯懦心,饒益他衆寶珠大行者。”
第二類中等修行人,雖然沒有以無緣見解遠離一切束縛,對于真正的空性見、無二見還未證悟,但他的相續中菩提心無處不在,隻要對衆生有利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現在有些醫生非常精進,有時候爲了給病人治病根本不休息,如果他們相續中能發個菩提心的話,那功德就非常不可思議了。
雖然未如理獲得正見,可是相續中卻生起了珍寶菩提心,并具有饒益他衆的雄心壯志,這就是像廣泛利他的摩尼寶一樣的偉大修行人,也就是第二類中等修行人。
饒益他衆的時候确實應該有一種雄心壯志,不論何時何地都應該想到利益一切老母有情。
信中雲:“雖未如理修持勝乘法,然而四種灌頂誓言花,恒時敬如頂飾般守護,即速解脫三有大行者。”
這是第三類中等修行人,他們雖然沒有如理如法地修持殊勝大乘法,但對灌頂的誓言鮮花卻能恭敬有加,如同頂嚴裝飾般精心守護,從來不會随便扔在地上踐踏。
有些修行不好的人得過灌頂之後,經常把誓言抛之腦後,一點兒都不在乎,更不要說守護了。但好的修行人不是這樣,他對生起次第、圓滿次第雖然絲毫也修不來,但對灌頂的誓言卻能精心守護,對上師也非常尊重。
一般頂飾都是放在很高的地方,不會随意踐踏的。法王如意寶說:“所有誓言中,對上師的誓言最重要。”一位黃教格西的教言說:根據宗喀巴大師的傳承,得過灌頂之後,守護身口語三門是非常重要的。他說:“修持的法門雖然數不勝數,但最主要的就是不擾亂上師的心和守護上師的誓言。”《三戒論》中也說:“尤其前譯大圓滿,根本誓師身語意。”
我們對傳承上師一定要重視,否則,想生起如理如法的功德很困難。确實,爲什麽有甯瑪巴、噶當派、格魯派等這麽多教派呢?其實每一個教派都是在傳授釋迦牟尼佛的教法,但是,這些教法融入自相續時,究竟是通過哪個渠道來的?這一點一定要重視。
雖說未能如理地修持勝乘密宗的生圓次第等法門,但是,當得受了寶瓶、秘密、智慧、本智四種灌頂時,卻能認真嚴謹、如理如法地守護所承諾的所有誓言與戒律,這樣的人稱爲速得解脫道的偉大修行人,也就是第三類中等修行者。
他雖然任何法都不會修持,但對于誓言和戒律卻能夠如同護持眼目一般謹慎守護。
下面是第四類中等修行人。
信中雲:“雖無成辦他利慈愛心,然而聽聞無垢教言後,謹小慎微取舍業因果,即斷惡趣險門大行者。”
就像小乘行者那樣,他雖然沒有度化衆生的能力,但在上師前聽聞教言之後,能夠守護自己的身語意三門不違犯因果,這樣也已經斷除了趨往惡趣之門。
這裏講的是,發菩提心後雖未真正步入大乘道,但能棄惡從善,如理取舍善惡者即是斷絕惡趣之門的偉大修行者,也就是第四類中等修行人。
現在緬甸、泰國也有這類修行人。
這四類修行人當中的第一類重視恭敬心與信解心之人與最後一類以虔誠的信心如理取舍業果的修行者分别是中士道與小士道者,他們隻是很好地修煉自心,卻未能具備菩提心。
中士道希望自己從輪回中獲得解脫,下士道是從三惡趣當中獲得解脫。
中間的兩類修行人相續中生起了菩提心,雖說具備了這一基礎,但卻未真正進入密宗。後者稱爲得受入密的灌頂的兩類中等大修行人。
對于什麽是上等修行人、中等修行人,你們應該牢牢記住。有些人說:“我什麽法都修不來……”這樣的話,好好地守護誓言或者好好地守護自己的菩提心,也可以稱爲中等修行人。
下面是對中等修行人作的一個總結。
信中雲:“如是彼等稱入佛門者,具有證悟之士當了知。”意思是說,第一類與最後一類中等修行人步入了總的佛門,中間的兩類修行人已進入了大乘道之門。
信中雲:“入于自己所信解之道,爲令他衆生起定解受。”此處所表達的意思是,自己對哪一法門有信解,就相應入于哪一道中,并且爲令他衆生起定解而應機施教,勸說他們接受。
自己不管修行哪一個宗派,當自相續生起了一定定解時,應該爲了令其他衆生生起同等定解,也應将他們安置在這一解脫道中,比如你對因果法生起了定解,就勸導其他人也行持因果之法;如果你對大圓滿法生起了定解,就應該對其他人宣說這一法要。
下等修行人
信中雲:“不斷殊勝教言之戲論,自心專注迷茫寂止中,愚癡黑暗反複而增上,即如旱獺入睡大行者。”
在這裏,對上中下三種修行人都用了“大行者”這個詞,但在上等和中等修行人中,“大行者”是一種贊歎的意思,而這裏則表現了一種諷刺的語氣。
本來對教言中的戲論懷疑應該斷除,但下等修行人根本不精進斷除增益、懷疑,反而将自心安住在一種迷茫的寂止當中,這不是真正的修法。如此修行下去隻會使自己的愚癡黑暗反複增上,對于獲得斷證功德沒有絲毫利益。
劄嘎仁波切以諷刺的口吻說:這樣的“大修行人”,就如同入于睡眠的旱獺一樣。
本來,作爲一名合格的修行人,首先必須通過聞思斷除增益懷疑,如果在未以聞思斷除增益的情況下盲修瞎練,
依止善知識以後,本來應該通過聞思修行斷除自相續的增益,但你卻沒有斷除修行中的歧途、盲點,隻是一味地盲修瞎練。
或者這一修法的次序前後紊亂,
或者将修法的前後次序颠倒,原本應該先修加行,之後再修大圓滿正行,但他沒有按次第進行,沒獲得灌頂之前就開始翻閱密宗法本;加行都沒有修,就直接修持明點或者本來清淨。
或者數量殘缺不全,
本來應該是五十萬加行,但連數量都無法達到要求,更不要說質量圓滿了。
或者誤解意思,是非颠倒,
既沒有智慧也未做過聞思修行,唯一依靠自己的分别念将教言的含義颠倒理解。
本來合理的認爲非理,本來非理的反而認爲合理,
這種人非常多,本來因果的道理非常合理,他卻認爲不合理;本來外道的修法很不如法,他反而認爲非常殊勝。
沒有斷除增益的這些人根本沒有辦法真正修行。
如此根本無法正确無誤循序漸進地修持教言,鑒于這種原因而要求弟子必須具備誠實正直、具有智慧、尋求實義三種法相。
很多竅訣書都要求弟子需要具足這三種法相,否則,修法也很難成功。因此,每個聽法者都應該觀察自己是否具足這三種法相——誠實正直、具有智慧、尋求實義。
其中誠實正直也就是所謂的秉性善良;
修行人首先人格應該善良,不狡猾,這是第一個條件。
具有智慧是指通過廣聞博思豐富相續;
具有智慧,也就是長期依止善知識聞思,廣聞博學,這是第二個條件。
尋求實義是指對于修持正法饒有興趣。
不管修什麽法都應該有興趣,但有些人對修法根本沒興趣,對世間的散亂放逸特别有精神,藏族有種說法:面對修法時天已經黑下來了,人也迷迷糊糊;面對世間法時天已經亮了,人也精神百倍。
這一點,通過平時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出來,有些人談論佛法的時候興緻勃勃,非常感興趣,但一說到世間的貪嗔癡就一言不發了;但有些人一講到修法方面的問題,心裏就什麽感覺都沒有,甚至不太高興,一講到世間瑣事,精神頭馬上就來了。
此處所着重強調的是三種法相中的具有智慧,即是說必須以聞思遣除滿腹狐疑。
這裏已經講了,一定要斷除盲修瞎練,無有聞思的修行沒有任何實義。麥彭仁波切在《定解寶燈論》中已經再三講了這個問題,大家務必需要注意。
有些修行人口中說:“我不懂得聞思,隻管苦苦地坐在山洞裏就是了。”進而以冷嘲熱諷的口氣說:“進行聞思的那些人的人生完全是在追求智者的地位中虛度的。”
有些人自己一個人坐在山洞裏,不僅他自己不聞思,而且對精進聞思的人說:“你們這些人唯一是在追求智者的地位而已。”
自己對任何法理都一無所知,隻能呆在山洞裏,卻自以爲是地稱爲很了不起的實修者,
有些比較重視實修的佛教團體,他們認爲隻要精進修行就可以了,但法王如意寶說:“如果沒有斷除增益,隻是坐在一個地方修持一種法,能不能成功也是一個問題。”
事實上,他對于所要修持的法要沒有絲毫的聞思智慧,連道的次第、本體、數量、定義等基本的道理都搞不清楚,
這些人自認爲隻要修一個法就可以了,但每個修法都有一定的質量和修量,《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講了每個波羅蜜多的次第、本體、數量、定義,可是對他來說,對于這些問題全部懵懵懂懂,根本不想潛心研究,隻是盲目地修持。
已經步入了疑團重重的愚癡黑暗中,居然還自稱爲了不起的實修者,想必再沒有比這更爲慚愧的事了。
他相續中懷疑重重,邪知邪見非常嚴重,完全籠罩在一片愚癡黑暗當中,但他還認爲自己是很了不起的實修者。
學院也有個别人對聞思根本不重視,然後說:“我念了多少多少咒語,修了什麽什麽法……”之後想到大城市裏去弘法利生,可是沒想到,在途中就遇到了一些“惡狗”,自己的身體、戒律已經被咬得面目全非了……
聞思修行非常重要,如果沒有聞思,想要真正的修行還是很困難的。
這些自不量力之輩就像山上的旱獺在冰天雪地的冬季裏一直在洞中沉睡一樣,心裏什麽也不憶念,如此隻能使愚癡的黑暗越來越深厚,作者薩迦班智達在緻大修行者的信函中以譴責的口吻稱這些修行人是像沉睡洞中的旱獺一樣的大修行人。
像旱獺一樣的修行人,不管藏地還是漢地都非常多,我曾經問一些修行人:“你現在修什麽法?”他說:“我現在什麽都不執著。”但法王如意寶在《直指心性》中說了:所謂的修行,有些隻是盲然的、明然的一種狀态,有些是落在了阿賴耶上,根本不是真正認識心的本性的修法。
在修法過程中,應該按照上師的教言竅訣來修,如果沒有任何竅訣,隻是說“我要坐禅”,但真正坐的什麽禅呢?按照禅宗的教言修持也非常殊勝,但現在真正禅宗的傳承也很難得到,這些人隻是執著在阿賴耶上,雖然有時感覺很舒服,但這不是真正的修行。
有些人說:“我坐禅的時候可以兩三天當中不吃不喝。”但你可能還沒有旱獺厲害,旱獺在冬天四、五個月當中一直睡眠都是可以的。
顯宗、密宗任何一個法都應該按照上師的竅訣來修,如果隻是按照自己的分别念修的話,純粹是在浪費時間,沒有很大意義。
這種現象在當今時代裏極爲多見。
在藏地漢地、國内國外,很多人都說要坐禅,尤其漢地特别嚴重,很多人都說:“隻是自己看了看書。”這樣的修行肯定不行。尤其剛入佛教的人,一來就要坐禅,這樣坐禅沒有什麽意義,還不如念一點兒觀音心咒比較好。
聞思修行勿脫離
如果說,必須要通過聞思遣除疑惑,那麽佛陀的經典浩如煙海、博大精深,如果在尚未以聞思遣除所有懷疑之前不修法的話,那一生中進行聞法也未斷除疑惑,究竟什麽時候才能修法呢?
有些人說:“佛陀的經典如此繁多,如何廣聞博學呢?而且相續中的懷疑也如是多,如果全部斷除的話,今生不是沒有修法的機會了嗎?到底怎麽辦呢?”
因此,幹脆舍棄聞思盲目地修持苦行算了。
他們認爲:既然如此,不如還是趕快修行吧!現在持這種觀念的人特别多。
有這種想法的修行人實在不乏其數。
這種人學院也有,現在有人連堪布的課也不聽,你們聽不聽對上師來講也無所謂,但上師講的都是諸佛菩薩以及前輩高僧大德們的智慧,如果連這一點都不重視,那你到底重視的是什麽呢?
一般來說,不聽課的有兩種人,一種是真正的大成就者,相續中早就斷除了一切增益懷疑,但這種人在學院當中不聽課的暫時沒發現;另一種就是非常愚笨的人,這種人相續中沒有正法的智慧,非常容易生起邪見。聽課還是很重要的,對你們既沒損失又可以獲得很多利益。
之所以會有這種錯誤的念頭,主要是由于一方面自己未通達佛法的奧義,另一方面未依止高僧大德的上師來根除疑義的過患而造成的。
造成上述想法的原因有兩種:第一,根本沒有通達佛法真正的奧義,并不是說一定要你精通八萬四千法門,但是聞思越深入,對你的修行也會越有幫助。另一個原因是,沒有依止過善知識,相續中的許多疑惑與過患根本沒有斷除。
想真修實證的人如果未曾聽聞佛法,那麽要斷除罪惡的過患、獲得善妙的功德是不可能的。
雖然想要斷除過患,但對于斷除過患的方法、斷除過患的意義和目的根本不懂,由于沒有聞過法,所做的一切都很盲目。
如經中雲:“以聞了達諸正法,以聞斷除諸惡業,以聞舍棄非義法,以聞獲得勝涅槃。”
除了行爲特别惡劣的人以外,一般聞法越多,行爲也肯定會越如法。
“涅槃”一般是獲得成就的意思,也就是說,通過修行使一切分别念得以圓寂。
能否以三學道解脫自相續而獲得涅槃果位完全依賴于聞法,能否速疾獲得佛果也依賴于廣聞與否。
如果能夠廣聞博學,成就也會很容易,否則根本不可能成就。
如果廣聞博學的話,那麽就會通曉斷除煩惱等罪業過患以及成就功德的各種權巧方便,對佛法的深義也會獲得廣大全面的定解,從而懂得所有的經典都是教言。
聞法越來越多,斷除煩惱的方便也會越來越多,比如生煩惱的時候,用這種方法不能對治,就用另一個方法對治,如果煩惱再次産生又應該如何對治……
廣聞博學真的很重要,如果能在十幾年中精進聞思、廣泛學習各種經論教典,那你對佛法的奧義一定會産生非常堅定的定解。如果沒有這樣,隻是讀一個《金剛經》、《楞嚴經》,可能讓你當法師也是很困難的。
如果依靠這種深信不疑的定解而修行,那麽決定會具有非同尋常的一股力量。
廣聞博學的修行人,在對治煩惱方面具有非常大的力量,但不具備聞思的這些人,遇到小小的困難就會馬上舍棄佛法,開始完全随順世間人了。
顯宗的論典中也說:“圓滿菩提利根者易證,鈍根之人難以證悟也。”
這裏的利根者是指廣聞博學者。已經通過廣聞博學獲得一定定解後,即使幾百、幾千個外道來到你面前,你的定解也不會被他人所奪,這樣的修行很容易成功。
宗喀巴大師在介紹《菩提道次第論》的特性時說道:“證悟一切佛法互不違,所有經論悉皆成教言,容易證得佛陀之密意,深重罪行險隘亦能救。”
宗喀巴大師在介紹《菩提道次第論》時,講到了四種不同的特性:通達這部《菩提道次第論》,就會了知一切佛法均不相違,一切佛經論典都是對治煩惱的殊勝教言,而且很容易證悟佛陀的甚深密意,可以從深重罪業的險隘當中解脫出來。同樣,甯瑪巴的《大圓滿心性休息》也應該具足這四種特性。
證悟各教派互不相違非常重要,應該了知,佛陀在不同衆生面前顯示了不同的法要。如果未能了知這一關要,不僅各宗派相違,甚至佛陀的很多經典也有相違之處,但是,真正明白什麽是了義、什麽是不了義的話,佛陀的一切教言都不會相違的。
比如《毗奈耶經》中說“補特伽羅存在”,但《般若經》中說“補特伽羅不存在”;戒律中講到有關五種欲妙必須斷除的道理,但《勝樂幻化續》中說:依靠幻化五欲可以獲得成就。《楞嚴經》中說:女人、酒、肉等具有很多過失。而《女勝樂經》中說:女人、酒、肉等可以享用。
如果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能認爲佛陀的經典有許多相違之處,實際根本不會相違。就好像一個善巧的醫師,首先對病人說“不能吃肉”,等病情好轉時,告訴他“可以通過食肉恢複體力”,這個醫生雖然對同一個人說可以吃肉和不能吃肉兩種語言,卻完全是針對不同情況而言的。同樣,佛陀針對不同根基的衆生已經宣說了不同的法。
現在正在勸大家戒肉的時候,卻用吃肉來作比喻可能不太好。很多人說吃肉可以增強體力,這是不對的,尤其是吃生肉,現在很多病都是通過吃生肉得來的,尤其是藏族人,他們吃生肉是一種習慣,但這些細菌在身體裏逐漸增長的時候,也會得一些非常可怕的疾病。有些漢族人到藏地以後不學佛法,專門學吃肉,現在很多人已經發願一年當中不吃肉了,但是聽說做夢的時候還在吃肉,醒來的時候,枕頭邊上還留着口水……
一般藏族人吃肉是高原氣候造成的,不得不這樣,但現在各方面條件已經好轉了,不用再吃肉了。你們卻有很多理由:“身體不行了、精神不行了……”其實都是一種借口,根本沒那麽嚴重。
這其中的意思是說,認識到一切佛法互不相違,相輔相成;理解到所有經教均是調伏衆生心相續的教言;
所有經典、論典都具有一種對治煩惱的力量。
了達佛陀的一切密意都是直接或間接領引有情抵達佛地的宗旨;依靠此等甚至是舍棄妙法的彌天大罪也能自然滅盡。
在顯宗,深重的罪業是指舍棄般若法,它的過患比五無間罪還大;密宗當中,深重的罪業就是舍棄金剛上師。如果通達《菩提道次第論》,舍棄金剛上師以及舍棄般若法門的深重罪業都可以斷除。
确實,如果通達了《大圓滿心性休息大車疏》,可以斷除一切深重罪業,甚至舍法罪也可以清淨。
一般來說,舍法罪是很難清淨的,但依靠《菩提道次第論》也可以遣除。
關于這種特性本來在《菩提道次第論》中有明确的闡述,可是無視聞思的人将菩提道次第略論、廣論棄之一旁,而另外做些念誦、頂禮、轉繞的善事,認爲這是廣大的善法,并想依此來調伏自相續進而獲得佛果,這實在是癡心妄想,根本是不可能辦到的。
這類人認爲,像《大圓滿心性休息》、《菩提道次第論》這樣殊勝的論典沒有什麽意義,連看都不看,但僅僅依靠頂禮、轉繞就想獲得佛果,那純粹是癡心妄想!
如若能夠在聞思具有上述特性的菩提道次第之基礎上,再進一步修持,如此上面所說的一切巨大功德自然而然就會獲得。《别解脫經》中雲:“多聞之人得安樂。”
廣聞博學的人不會矛盾,因爲在他相續中無有任何懷疑,許多功德已經圓滿具足,這種修行人非常快樂。
又雲:“多聞之人于林中,韶華已過安樂住。”
世間的很多人都害怕老,一直想盡各種辦法希望延緩衰老——美容、拉皮等,但老了就是老了,你怎麽拉也是沒有用的。
至尊宗喀巴大師也曾親口說過:“初時勤修瑜伽寡聞者,以及多聞不曉實修要,多數以偏見眼閱經論,無有以理分析教義力,見此離令智者歡喜道,圓滿教義殊勝教言者,爾後我以無限歡喜心,宣說如此妙車之大道。”
宗喀巴大師爲什麽造這部《菩提道次第論》呢?因爲有些人雖廣聞博學卻根本不實修,還有人隻是實修卻不聞思,另一些人以偏袒執著閱讀經論,還有人不具足以理證分析教義的能力,由于見到他們這些人已經遠離了令智者歡喜之道,宗喀巴大師以無限歡喜之心造了這部如同妙車一般的大論典。
正如他老人家所說,精進修持内在瑜伽而不具多聞以及聲稱多聞而不精勤實修這兩種人是成就遍知佛果的最大障礙。
這句話大家應該牢牢記住,最好不要變成這樣的人。
要想成就佛果,博學多聞與精進實修二者必須兼而有之,可惜的是,明白這一點的人非常罕見。也正是鑒于此種原因,宗喀巴大師才特意撰著了這部《菩提道次第論》。由此可見,要想做到廣聞博學與内在勤修二者兼顧進行就必須刹那也不離開第二佛陀般的上師善知識,長期親近,以清淨的心行如理依止,始終不渝,就像蜜蜂享用甘美的蜂蜜那樣,津津有味地品嘗教言的甘露,聞思修行三者必須結合起來而身體力行,就像駿馬吃草嚼草咽草同時進行一樣。
現在真正明白這一點的人非常罕見。有些人心和行爲不太一緻,總是有一者不太如法,這樣不好,應該心與行爲如理如法地依止上師,聞思修行三者始終不離開,這才是修行人真正的行爲。
馬吃草和牦牛吃草還是有一點兒差别,馬的上唇特别長,它一般在吃的同時就邊咀嚼邊咽下去了,但是牦牛不同,它是白天吃完草之後,晚上回來才開始咀嚼,嚼得細細地再吞下去。
這個比喻非常有意思,希望你們記住,我們應該邊聞邊思邊修,不要說:“我現在是聞思的時候,先不修……”沒有必要聞思修脫離,對這個比喻應該好好思維。
聞思修行如果相互脫離則不能獲得佛果。因此,在修持下面每一修法的同時,也要聞思上上的修法。
比如要修正行的時候,首先應該修加行;要修不共加行之前,共同加行也應該好好修持。
隻是聞思根本不實修是一種極端錯誤的行爲,但這種現象在當今時代可謂多得數不勝數。
下面對隻是聞思根本不修行的人進行駁斥。
有些修行人已經到了白發蒼蒼、牙齒脫落、滿面皺紋的垂暮之年,仍舊一門心思地用在與别人的口頭辯論上,雖然被人們美其名曰爲智者,實際上他們的修行境界甚至連最起碼的對現世的厭離心也沒有,
有些老格西确實是這樣的,他們的牙齒早就脫落了,卻整天是“如果白馬是白色,那海螺是白色的緣故,海螺也應該是白馬……”,就這樣用因明的辯論作言詞上的争論。
劄嘎仁波切可能對這種人不太滿意,所以在這裏作了非常嚴厲的批評。
竟然自高自大、傲氣十足,唯一追求的就是大上師、大堪布、大方丈的顯赫高位,于是在城裏爲俗人家作經忏,到處招搖過市,名聞利養倒是十分昭彰顯著,
這些人唯一追求很高的名聲,隻知道對世間人不斷奉承,他們得到的名聞利養确實如他們所願,非常的豐厚。
經常被一些喜愛罪業的眷屬層層圍繞,坐的時候要妙高的法座;走的時候要馴良的好馬;
以前是坐一些好馬,現在的上師們都坐豪華轎車。
吃的時候恣意享用信财亡财;穿的時候要最講究的哔叽氆氇衣裳,注重打扮;說的時候,本來自己無有真修實證的境界,卻滔滔不絕、振振有詞地講些空洞的說法;想的時候唯是貪圖現世幸福快樂的方法,而饒益他衆方面的大事絲毫也不考慮,隻求現世利益的此類修行人的種種劣迹顯然是佛菩薩們心不喜悅的對境,因此,應當如毒藥般舍棄。
如果是利益衆生的心,那享受這些物質受用也可以,戒律裏說:沒有自私自利心而享用可以開許。但現在一些所謂的“高僧大德”們想要做到這一點非常困難。
對于喜歡名聞利養、注重打扮、整天辯論的這些人一定要舍棄,不應該依止他們。
如果我們能夠做到:所住的地方是寂靜聖地、所依止的是殊勝上師、所聞思的是正道次第、所修持的是所聞法義、所行的威儀是知足少欲,那麽必定會令諸佛菩薩滿心歡喜,慈悲攝受。
所修持的應該是上師面前聽聞過的法義,對既沒傳承也未聽聞的法義進行修持無有任何實義,因此所修持的應該是真正得過教授的教言。
如果我們的行爲越來越如法,諸佛菩薩會非常歡喜,這樣一來,也就很容易得到他們的攝受與加持。住在寂靜地方的人相續中容易生起功德的原因就是如此,在大城市或不寂靜的地方,行爲經常很不如法,這樣無法得到諸佛菩薩的攝受與加持,即使修持正法也很難生起證相。
也就是一定能獲得《現觀莊嚴論》中所說的修加行十四種功德中的諸佛垂念關照這一功德。因此意義頗巨。
《現觀莊嚴論》中說:修持加行[1]會獲得十四種功德。其中有一種功德就是諸佛菩薩垂念。獲得諸佛菩薩垂念非常重要,如果經常依止寂靜地方,那“諸佛菩薩垂念”這一功德一定會得到的。
總而言之,聞思修行必須齊頭并進、相輔相成。
聞思修行必須結合起來,我們當中有些人:“我現在隻想修行,不用聞思。”有些人說:“我現在是聞思的時候,不用修行,到老的時候再修。”但是聞過之後,應該再再地思維,思維過後在自相續中不斷串習,這就是所謂的修行。聞思修行脫節非常不合理。
如果聞法越多,那麽思所生慧産生的定解也就相應多,思所生慧産生的定解多,所修的法門也就有多種多樣,如此就不會出現對修法的道理茫然不懂的弊端。
聞、思、修三者越來越增長時,所斷除的障礙也會越來越多。有些人說:“如果聞法越來越多的話,會不會障礙我的修行啊?”這種想法非常荒謬。無垢光尊者在《勝乘寶藏論》中說:“真正聞思修行的人才能通達我的大圓滿的究竟密意。”
現在有很多人對修法的道理根本不懂。一般廣聞多學的人,在修行時不會出現很大歧途;但是從來沒有聞思過的這些人,今天矛盾、明天痛苦,經常懷疑重重,會出現很多違緣。爲什麽會出現違緣呢?因爲他在修行過程中見到一些景象時非常高興,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産生的,然後出現一點點違緣時,心裏就痛苦不堪,這就是不懂聞思修行之間的聯系造成的。
希望大家最好不要聞思修行脫離,如果脫離的話,暫時來說可能會成功,但長期來說很難獲得真正的成就。一般真正的高僧大德的傳承弟子不會出現痛苦,但是現在沒有善知識攝受的人,修行起來非常困難,着魔的、遭遇違緣的、生邪見的非常多,這都是沒有聞思的原因。
修法過程中,首先見解很重要,當然見解有大中觀、大圓滿等比較高的見解,也有人身難得、壽命無常等比較基礎的見解,修五十萬加行的時候,首先見解應該具足,如果沒有見解的話,修行不會成功的。
即便是僅修一次,所生起的覺受力量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議的。
有些高僧大德雖然沒有修持很長時間,但僅僅短暫的修持,在他相續中産生的智慧與功德也無法用言語描述。有些人沒有任何竅訣的盲修瞎練十幾年,也不如一個好好聞思的人修行一兩次的功德大。
依此斷除所斷的力量就會十分強大,所證悟的功德也容易增上。
有些人修了很長時間煩惱也沒得到壓制,但有聞思基礎的人,僅僅修行一次,煩惱也會得到根治。
所以說,聞法非但不會成爲修法的障礙,反而會成修法的助緣。
有些人說:“聞法會不會成爲修行的障礙?”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例如就算是隻修持一個無常法門,也必須首先在上師面前洗耳恭聽,并且不是聽完就置之不理,而是如理實修,此外,在座間也是反反複複翻閱無常方面的論典與竅訣的相關書籍,之後又繼續在上師座下聽聞下一步的一個修法引導。
這裏給我們舉了一個修習無常的例子。修任何法都是這樣的,比如修大圓滿,首先在上師面前聽受,之後自己修持,座間休息的時候,經常閱讀其他有關大圓滿方面的教言,而且經常看有關大圓滿傳承上師的傳記,這樣一來,自己也知道該如何修持。但有些人根本不聽上師的教言,也不看書,隻是修一個無常,這樣不合理。
聞法的機會非常難得,但有些人根本不重視,隻是修修修……這樣一來,不要說聞法的功德得不到,到最後可能連修法也會放棄,隻好到大城市當中散亂去了。
所聞的法門中至關重要的一個法作爲自己長期主要所修持之法,其他的所有法隻修一次即可,
我們從開始學佛到現在,已經得過很多法,但每個法都一一修持也不太現實,因此,應該選擇與自己最爲相應的一個法,比如《上師心滴》當中的三種講義——《前行修心七法講義》、《正行光明藏講義》、《直斷本住講義》,如果你與這個法非常相應,那就把它作爲每天不斷修持的法要。其他如金剛橛等,隻要修一次就可以了。
很多人非常矛盾,既沒經驗也沒竅訣,在這個上師前聽一個法,修一兩天;過幾天在另一個上師前聽一些法,就把以前修的法舍棄,又開始修這個法,由于沒有感應又把它舍棄。有些人一生當中舍棄了無數的法、無數的上師,但真正的覺受卻根本沒有得到。所以,終生修持真正與自己相應的法,其他法修一兩次就可以了,不用天天修。
從顯宗來講,《釋迦牟尼佛儀軌》應該堅持修,密宗的大圓滿不要斷,一定要每天堅持修。一般《上師心滴》裏的法全部修很困難,但隻是修持其中的幾個法也非常好。有些人沒有得過灌頂、傳承,那可以先修加行,或者念《金剛經》,這樣一直堅持,不要改變,否則不太好。
如此修行也不會障礙聞思,相反倒是聞思的助伴,一邊修行一邊聞法與根本不修單單聽聞二者在理解所聞法義的深淺程度上有着天大的差别。
如果邊聞法邊修行,在理解法義時也會很深入;隻是聽聞根本沒有修行,在對法義的理解上,與前者相比就會有很大差别。比如大圓滿,有些根本沒有修過,僅是文字上膚淺的理解;有些人聽聞過後就不斷地修持,這樣在理解上也會有很大不同。反過來也是這樣的。
這一點在聽法過程中很容易知道,有些上師聞過很多法,自己也修持過,這樣講出來的教言也是非常深的;有些從來沒有修過,隻是詞句上的一種理解,根本不能深入。
所聞到的佛法無一不修,就像有人擁有豐盛的食物而享用一樣,進而對所聽聞的法義一一品味,就好似親眼見到色法而遣除其好壞的懷疑一樣;
所謂的修,并不是一定要閉着眼睛,比如《水木格言》怎麽修呢?首先應該在上師面前聽聞,聽聞過後自己思維,之後在實際行爲中經常串習,這是一種修。當然,像《釋迦牟尼佛儀軌》那樣一直觀想也是修。理論上的修持與儀軌上的修持應該是不一樣的。
相反僅僅聽聞而從不修行之人,就好比積累了無比豐富的食品後不享用的人最終餓死一樣,
《大圓滿前行》中說:有些人雖然住在佛法的海洋中,卻由于沒有飲用而幹渴緻死了。
雖說是聞受了一切法義,但如果沒有在此基礎上深深去品味,去體驗,那麽就會像不依靠眼睛見色法反而用手去觸摸無法斷絕色法顔色賢劣的疑惑一樣。
比如眼睛見到色法,依此斷定顔色的好壞,如果不是這樣,僅僅依靠手來觸摸,也就根本無法判斷它的色澤。同樣,如果沒有真正行持,僅僅依靠聽聞不可能品嘗到空性的美味,因此必須修持。
《入行論》中雲:“法應恭謹行,徒說豈獲益?唯聞療病方,疾患雲何愈?”
佛法需要依靠身體力行,才能夠得到真正的體驗,隻是口頭上說一說怎麽可能獲得利益呢?就好像僅僅聽到病方的内容而不去服用,你的疾病又怎麽能好呢?這是不可能的。
《喻法寶積書》[2]中也這樣寫道:“正行時當具五想而聽聞,即于自己作病人想;于善知識作名醫想;于正法作妙藥想;于聞法的道友作護士想;
一般來說,噶當派沒有講述密法的,他們公開修持的也是顯宗法要。這是因爲阿底峽尊者、博朵瓦、仲敦巴特别重視密法的戒律,他們雖然秘密修持密法,但顯現上根本不顯露。
藏傳佛教曆史上有這樣一種說法:阿底峽尊者從印度來藏地之前,準備将有關勝樂金剛等密法方面的竅訣在藏地廣弘,但他來到藏地以後,仲敦巴說:“藏族人的性格很惡劣,不是密法的法器,隻要傳授一些皈依、發心和因果方面的法就可以了。”阿底峽尊者在藏地住了很多年以後,确實發現藏地的很多人都不是密法根基,他們洩露秘密、毀謗上師,有個别的人雖然是密法根基,但也很難區分。認清這一點後,他感慨萬分地說:“我沒有堕入惡趣,就是仲敦巴的恩德。”由于阿底峽尊者隻是傳授有關皈依、發心以及因果方面的教言,後來很多人都叫他“皈依上師”、“因果上師”。但是他給仲敦巴傳了很多密法,這在有關曆史上也是有記載的。
現在有些人到漢地去傳法,傳法的方式就是灌頂,而且是“四心滴”和“時輪金剛”的灌頂,但真正來說,四心滴和時輪金剛的灌頂非常複雜,這位上師能否真正做這種灌頂也值得觀察。即使是具足法相的上師,但對法器一點兒不觀察也是非常可怕的。真正來說,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密法的根器呢?我覺得不是,因爲有些人今天依止上師,在上師前說些好話,明天就開始毀謗上師,對密法也很容易舍棄,這樣的人根本不是密法根基。
一般像上師如意寶那樣攝受弟子是有一定密意的,喬美仁波切說:真正的大成就者,即使給毀壞誓言的弟子灌頂也不會受到一絲染污。但像我這樣的人傳密法時一定要特别小心,除了特殊的緣起之外是不應該輕易傳的。
有些漢地的法師認爲藏傳佛教全部都是密宗,其實并非如此,很多藏傳教派都是以顯宗修行爲主,他們非常注意密宗的戒律。希望在座的人,自己精勤修持密法确實非常重要,但給别人傳法的時候,應該首先以加行爲主,如果直接給他灌頂、傳法,可能一方面你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而且弟子也不一定是密法的根基,這方面一定要注意。
于邊理解邊實修作治病想。應當以此五想而聽受佛法。”
《大圓滿前行》中引用《華嚴經》[3]的教證講到了四想,《大圓滿心性休息》中也說:“上師名醫教言藥,自爲患者作此想,精進修持如服藥,得寂樂果如病愈,其餘依法以此推,當以清淨四想依。”
此等五想是在聞法時必須生起的,這樣一來,聽聞佛法的同時可以修持,修法的正行也再沒有比此五想更加殊勝的觀想方法了。
每天聞法時都應該觀想:依靠上師所傳授的佛法甘露妙藥,希望能夠醫治自他相續中的一切煩惱疾病。甘露具有很多特點:美味可口,治療疾病,異常珍貴……格魯派經常将佛法稱爲甘露。
因此,我們應當清楚地認識到不具備聞法基礎的修行與無有深入修行的聽聞此二者是修法的最大障礙。
這種現象非常多,很多人根本不願意聞法,卻喜歡獨自修行;還有些人,沒有深入修行地聽聞——今天在這個上師面前聽、明天在那個上師面前聽,所聽聞的法義根本不知道對治煩惱,好像聽領導做報告一樣,這個耳朵進去,那個耳朵就冒出來了。
作爲修行人,一定要在廣聞博學的基礎上實際修持,這就是真正修行人的所爲。
在尚未進行廣泛聞法之時就貿然修行的人猶如睡在洞中的旱獺一樣後果隻能是自心爲愚癡的黑暗所籠罩,變得越來越愚昧無知,使愚癡的黑暗接連不斷地加重。
他們就像旱獺一樣,除了增長愚癡心之外,其他什麽修法都沒有。因此,盲目地修行隻是白白浪費自己的精力,這樣還不如散亂好一點,因爲沒有增長智慧反而增長愚癡的話,沒有一點意義。
由于未通過聞思斷除心中的疑惑,即使修行,恐怕也擺脫不了或者道不完整或者謬之千裏的過失。
确實,如果沒有聞思,修法過程中很容易精神出毛病、遇到違緣,但邊聞法邊修行根本不會出現這些事。所以希望你們不要急急忙忙地觀風脈明點,這些不是很重要,首先從人身難得、壽命無常認認真真地觀想,然後将五十萬加行從質量上真正達到圓滿,這樣再繼續下一步的修持會成功的。
聞而不修與修而不聞二者無論如何都會成爲颠倒的誤區,因而隻能使愚癡的黑暗越來越深沉濃重,而對獲得智慧眼毫無利益。
在上師如意寶的加持下,學院的很多人不僅對理論非常感興趣,修行上也沒有脫離。現在漢地、藏地的個别佛學院,隻講理論根本不修持;有些地方隻是修行,理論上根本不重視,這樣能不能成功也不好說。
能生起證悟的功德必須要具備正道完整與毫無錯謬這兩種特法。否則,自心始終處于一種迷茫的寂止中,再好也隻能是成了轉生四禅四無色界的因,輪回的巨輪周而複始地旋轉,因此薩迦班智達說“而令愚癡黑暗反複增”。
隻是轉生到四禅四無色界的話,仍然在輪回的巨輪中流轉,沒有很大意義。
猛獸貪肉
信中雲:“未以信心願望調相續,欲求競争依止寂靜山,恒時貪求一切諸欲妙,入睡山中猛獸大行者。”
有些人對上師、修行根本沒有信心,對調服自相續也沒有興趣,隻是抱着與其他修行人競争的想法來到了寂靜地方,這樣的大修行人真是與猛獸沒有什麽差别。
有一部分修行人對上師與正法無有強烈的信心,也不具足日日夜夜如理取舍業因果的勇猛精進,他們住在寂靜處的目的完全是以競争的心态所引發想與其他比較優秀的修行人比試一番。
他們隻想與其他好的修行人作一番比試,對真正的修行、解脫沒有一點興趣。這裏有些人也是這樣,他們來學院不是爲了求法、不是爲了解脫,而且對上師、對佛法也沒有任何興趣,隻是因爲與他等同的人已經來了,他也就“不甘落後”,來到了這裏。
這些人心裏所想的就是如果某位施主死了,則會得到多少超度錢,如果施主病了,我能獲得多少念經與打卦費等。
這種現象在當時的藏地還是很多的。
他們爲了得到一點點利養便會對施主阿谀奉承、好話恭維等采取五花八門的虛僞手段,而且心裏也想:如果能獲得一些欲妙那該是令人多麽高興的事啊。
他在施主面前經常說神通、打卦,依靠各種手段希求利養,經常想:如果能有彙款來該有多好!
于是一直滿懷希望地期待着,這種人就像是睡在山中的猛獸一樣。
他雖然住在寂靜山中,卻一直貪戀着世間八法,對世間财物非常執著。
出沒山間的所有野獸心裏想的就是将多少羊隻等動物置于死地,好獲得豐足的食物,于是平日裏經常到處巡視。
有些修行人雖然住在寂靜處,貪心卻非常大,心裏面經常想着如何獲得财産,有些大城市中的修行人也不一定有這麽大的貪念。
同樣,我們這些人也是身處山上,整天想着施主帶來多少信财亡财,翹首以待,這是最下等的修行者。
他雖然住在山中,但對調服自心卻沒有一點兒幫助,就像野獸住在山中,心卻非常不調柔一樣。
既然住在這裏,對上師和佛法一定要有信心,如果沒有信心,隻在世間八法方面競争沒有很大意義。
如《喻法書》中雲:“所謂‘如孩比高及賽跑’是指對某些修行人十分形象的一種比喻。比如,孩提時代的小朋友們當身體長高一點時,他們就會擡起腳跟比個頭,這個小朋友說‘我高’、那個小孩又站到高坡的地方說‘我高’,就這樣比來比去。
很多世間人在财産方面互相攀比,修行人則是通過寫自傳、做光盤互相攀比自己的名聲,這類人與比個高的小孩子沒有什麽區别。
或者,當他們能夠快速奔跑的時候,又相互比賽,一個小朋友跑到另外一個同伴的前面說‘我跑得快’。
對于名聲财産等方面比賽就好像小孩子賽跑一樣沒有意義,修行人應該在聞思修行方面比賽,但是恰恰相反,現在很多人在這些沒有意義的方面競争特别激烈。
還有人說:“這是我的上師,不是你的上師。”希望你們不要這樣說,隻要聽過法就可以稱爲上師,應該了知,他是所有衆生的上師,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屬品。現在漢地有些居士就是這樣,有人說:“這是我的上師,你不要來。”有些上師也說:“這是我的弟子,你不要接近他。”這類說法都是不對的。
同樣,我們中的有些人如理如法的行爲一個也沒有,卻常常在嫉妒心競争心的驅使下一邊頗爲自信地說‘我要超過他,如果他們這些人沒有拜倒在我的足下,那就沒什麽利益了’,一邊勇猛精進地聞思,其實這種完全是颠倒的精進。”
一般來說,修行人不能離開寂靜地方,雖然有些高僧大德經常去喧嚣的大城市,但是他們出去對衆生會有很大利益,像我們這樣的修行人,離開寂靜山林肯定是不好的。米拉日巴在他的道歌中說:修法的人舍棄寂靜地方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敗。
我們最好不要離開寂靜的地方,但在寂靜地方住的時候也應該如理如法,不然與山中住的猛獸沒有什麽差别。山裏的猛獸每天就是想着吃其他衆生的血肉,而你雖然住在山中,卻也是每天想着施主的錢包,貪心特别強烈,這樣不太好。
正如這其中所說的那樣,表面上居住在寂靜聖地的我們,一心隻想如何才能得到衣食受用,卻從來不在調伏心相續上下功夫,如此不僅無有功德,反倒會積累下無比深重的大罪。
修行人最好是住在寂靜的地方修行。
狐狸尋香
信中雲:“棄解脫道增長諸罪業,求利住山虛度時光後,爲男女施主作經忏者,如狐流浪山城大行者。”
下等修行人中,有一種人已經完全舍棄了解脫道,雖然住在寂靜地方,卻也經常造作各種各樣的罪業,唯一謀求名聞利養,最後居住在寂靜深山的緣分盡了以後,他就成爲男女施主的經忏師,在城市當中如同狐狸一樣到處流浪。
沒有以前面所說的無比信心與最大的精進來調伏心相續的煩惱,在自心尚未堪能之時,卻将精力全部用在追求名聞利養上,這種“大修行者”可以說已經棄離了解脫的正道,正在不斷增添投生總的三界輪回尤其堕入惡趣的罪惡之因,最後在寂靜山間實在呆不下去,這時這些修行人認爲住在山間岩洞的時光該結束了,
這些人既不具足對上師的信心,也沒有精進調伏自相續的煩惱,雖然自心根本沒有堪能,煩惱也非常深重,卻認爲住在寂靜處的時間已經足夠,于是風風火火地跑到城市當中去……
其實修行人有機會、有緣分的時候,還是應該住在寂靜處,噶當派的四依法中,并沒有說先依止寂靜處,最後死在大城市,最後死的時候也應該死在寂靜山谷裏。但現在的很多修行人,隻在寂靜的地方呆了一小段時間,就急急忙忙跑到城市裏去了。
當然,像章嘉國師那樣具有弘法利生能力的大成就者到城市中去也是可以的,但作爲凡夫人的我們,心不能自主,沒辦法抵擋住外境的誘惑,也許因的發心還很清淨,但到了城市當中,眼見耳聞得特别多,五根面前經常顯現各種各樣誘惑人心的景象,即使每天遮住自己的五根也很困難,對治煩惱又怎麽可能實現呢?但寂靜地方根本沒有産生貪嗔癡的因緣,因此,應該穩重地住在寂靜地方。
現在有些人,首先以弘法利生的發心到城市中去,到最後卻讓世間人把你給“度化”了。還有些人特别愚笨,有人勸他:“你現在已經修得很好了,應該到城市裏去度化衆生了。”于是内心蠢蠢欲動,最後開始付諸行動——到城市當中度化衆生去了,結果沒有一兩年,自己原來的境界并沒有如如不動地安住,反而被世間八法染污的面目全非了。
于是爲了男女施主供養亡财信财而到俗家去作經忏,就這樣,幾乎整個人生全是在城裏度過的。
這些人,有的已經還俗,有的雖然沒有還俗,但是所有的修法念誦已經全部放棄了,确實非常可憐。
比如,狐狸往往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城區鄉村,它跑去的目的就是爲了吃那些被人扔掉的皮鞋底[4]或者破衣爛衫的碎片。
現在藏族人真正穿自己做的皮鞋的非常少,這種皮鞋的鞋底經常會被磨破,藏地民間的故事裏面說:狐狸特别喜歡人們換下來的皮鞋底。因此狐狸來到城市的目的就是爲了尋找這些皮鞋底和破碎的皮革。
與之相同的修行人自然成了被極爲嚴厲呵責的對境。或者信中的喻義結合也可以這樣來理解:有些修行人就像居住并流浪在空城廢墟處的狐狸一樣,但我認爲按照前一種來解釋似乎更爲恰當。
在空無一人的城市裏,經常會有許多被抛棄的皮革,狐狸在晚上的時候經常前去尋找。也有這樣解釋的,但劄嘎仁波切認爲他解釋的更合适一點。
對于此類修行人《喻法書》中另有一種别開生面的相似比喻。此書中雲:“所謂‘如同網狐狸’的意義,譬如,爲了捕獲狐狸而設下網罟,在捉狐狸的網中要放一些熏煙之類的誘餌,由于狐狸的嗅覺十分靈敏,它們從很遠的地方便聞到了氣味,于是一邊用鼻子嗅一邊朝着那一方向走來,結果落入網中被生擒活捉。
這種方法以前就有。現在甘肅那一帶的人特别喜歡賣狐狸皮,他們有很多捉狐狸的技巧,由于狐狸的嗅覺特别靈敏,他們就經常放一些誘餌,這樣狐狸會很快依靠氣味尋找過來,就這樣被獵人們生擒活捉,但這時後悔也沒辦法了。
這個比喻非常好。
與此相同,我們也是經不住欲妙氣息的引誘,而屢屢沉迷,随後又中了惡友的圈套。”
貪心強烈的修行人與狐狸沒有什麽差别,他們經常四處打聽一些大施主,然後不遠千裏的跑到他那裏去。
現在的一些大施主還是挺苦惱的,因爲個别大修行人經常“加持”他,吓得他們連電話都不敢接,因爲這些人給他打電話就是爲了化緣。
這裏的含義是說,如同狐狸被熏煙所欺惑而落入網中一樣,我們這些人也是受到名聞利養的誘惑而爲之在城内奔波,到了最後居然落到在城内毀壞戒律,無法養活成群的孩子、女人而苦不堪言的悲慘下場。
現在藏地有很多修行人到城市當中去,一方面來說,漢地的衆生會因此得到一些利益,但對修行人自身來說損失特别大。而且有些修行人不住在寺院裏,經常到施主的家裏去,這種現象非常普遍,也是非常令人痛心的。
以前有個堪布在他的上師圓寂之後,到處化緣希望給上師建個金銀的遺塔,但遺塔建完了,他也已經還俗了。所以爲了三寶而貪執财産,最後的下場也是很悲慘的。
《喻法書》裏講到一個鸠丹大格西的公案:鸠丹大格西以前經常到寺院裏去,但他的修行不好,原因是交丹巴地方與一個部落開始打仗,後來交丹巴地方的人失敗了,鸠丹格西非常氣憤,于是還俗參加戰鬥,結果死在戰場上。後來交丹巴地方的一群麻風病人編了一首歌:“鸠丹格西呀,傲慢的你以前看不起我們,可是今天,你卻放棄自己的修行,死在了戰場上,真是非常可憐呀!”仲敦巴格西曾經有個弟子叫薩西,他在一次紛争中不幸喪生,格西惋惜地感歎到:“我的薩西如果三年前死去,還是以三藏法師的身份死的,隻可惜他三年後才死。”
以前在蒙古有位華藏格西,是蒙古寺院非常有名的一位大格西,他攝受了非常多的弟子,後來他的寺院與當地的人們出現矛盾,以此因緣,他也是去參加戰鬥,後來成了蒙古革命的先鋒者,據說在外蒙古的首都,爲了紀念他還立了一個石碑。但這也不是好的石碑吧……
大家現在住在寂靜地方,修行确實還算不錯,但死亡時究竟以什麽樣的身份死?對此一定要有所準備。應該像噶當派的高僧大德那樣,過着知足少欲的生活,其他的任何事情都盡量不要參與,這樣修行會成功的。尤其在觀無常方面一定要重視,應該了知,人生非常短暫,在短暫的一生中,唯有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餓狗偷食
信中雲:“希求名聲盛如燃草火,爲糊口到處奔波精進者,恒時依靠邪命來養活,徘徊城邊餓狗大行者。”
希求名聲的欲望如同盛燃的草火,雖然從來沒有爲了修行精進過,但爲了糊口卻能到處奔波,一直依靠邪命養活自己,這就是如同餓狗一樣的“大修行人”。
雖然住在修行人的行列中卻不奉行正法,隻是追求好修行人的美名,這種人唯利是圖,貪求名聞利養的欲望好似燃燒的草火一樣熾盛,隻是爲了獲得一點點衣食的薄利也是無有疲倦地到處奔波的“精進者”,恒常依靠五種邪命來過活,這種“大修行者”就像餓狗跑到城市的四周去的目的就是偷竊過往商人及旅客們的食物。
法王如意寶也說過:“我們的溫飽基本上可以解決,不用再到大城市中去,否則,得到的很少,失去的卻是很多珍貴的東西。”
我們有些人也是對修持正法與上師的教言興趣索然,
這些大修行人到城市中去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一點名聲地位,如同餓狗一樣。确實有些人到城市裏去之後,對上師的教言連聽都不想聽,每天就是爲了得到一點兒名聲地位四處奔波。
教言和竅訣有一定差别,有些格西解釋說:“所謂的教言是指能使自己獲得暫時、究竟解脫的善妙語言;竅訣指具有方便善巧的教言。”
僅僅爲了貪求世間的豐衣足食與名聞利養而承受着心靈上的種種折磨,就像饑腸辘辘的餓狗一樣到處奔跑遊蕩,原本自己對施主是否有違緣的情況一無所知,卻裝出一副一清二楚的假象,本來根本沒有看到天龍鬼神等,卻信口雌黃地說“你就是被它所害的”,簡直就是在說彌天大謊。
現在說神通的特别多,學院裏也有,他們不要說鬼神,連自己的心态都不清楚,但在施主面前經常說這個鬼、那個仙的,那些愚笨的人也是特别相信。
對于無常法門及上師瑜伽等修法甚至隻是觀修了喝一碗茶的功夫,口中不停地說“我很累”,身體也随之坐不住了。
他對修無常法、觀上師瑜伽根本沒有興趣,隻是在喝一碗茶的時間内修一修,卻在不停地說:“累死了……”有些人聽課也是,不想聽的時候睡覺,想聽的時候起來,然後僅僅聽了一個小時就覺得特别累。你們可能以前沒有聽過法,根本不懂聞法規矩,聽法的時候要有一種持之以恒的心态,行爲應該如法,否則非常不好。
可是,當他爲了收取施主的亡财信财而夜以繼日地念誦禳解儀軌,隻有微不足道的少量供養也是不辭勞苦。
有些人,讓他聞思修行的話,一兩個小時就累得無精打采,但讓他爲了信财亡财奔波忙碌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會累,反而覺得特别快樂。
今日來看,這位“大修行人”在某某施主家中,明天再看,他又坐在另外一位施主那裏,不經意間已是滿頭銀發,人生的時光就這樣在城裏讓它白白地流逝過去了。
本來人身非常寶貴,時間也非常短暫,但是他根本沒有善加利用,沒有好好地聞思修行,每天就是坐在施主家裏喝茶聊天。
這種修行者大有人在。可悲啊可悲,實在太可憐了。
确實這樣,有些人依止過寂靜地方,也依止了善知識,但後來不知道着了什麽魔,有時候回到寂靜地方住一兩天,後來就又出去了,這樣的修行肯定有問題。他們在寂靜地方根本不願意呆,整天就是往外跑,偶爾回來一兩次,問他:“你在外面做什麽?”他說:“有點兒事情。”恐怕沒有什麽事情吧,聽說你整天就是呆在居士家裏,連聞思修行都已經放棄了……
這樣真的非常可惜,如果把難得的人身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那到你滿頭銀發、牙齒都掉光了的時候,再想修也已經來不及了。
唯一追求如此欲妙而以邪命維持生活的現象前面已經講述過。《喻法書》中在闡明五種邪命時也說:“所謂的‘敷具’有一段這樣的公案,從前在耶地的經堂裏有的比丘在施主們能看見的地方假裝用粗毛線縫敷具,他們之所以用粗毛線來縫敷具,言外之意就是說‘我現在沒有細毛線,才萬不得已用粗毛線’。如此施主們便會帶來大量的細毛線。這種做法也屬于旁敲側擊。”當前,我們中的有些人到了施主的面前,直截了當地說:“我沒有這種衣服、這種食品,也沒有這種資具。”
這些人臉皮厚得出奇,他們會直接對施主說:“我現在缺個錄音機,你可不可以給我買一個?上師上課的時候非常需要錄音機。”錄音機有了之後,他又說:“你可不可以給我買個筆記本電腦?用它查資料、做筆記特别方便——哎呀,特别随喜你們的發心,我回去就給你們念《大圓滿願詞》,《大圓滿願詞》可殊勝了……”
有的人雖然不直接說,但通過一種表情讓施主知道我沒有這類物品,依靠這種手段獲得利養,對于我們來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嚴重習氣,是故,對此應當倍加注意。
他們經常顯示各種各樣的行爲和語言,就是爲了讓施主們知道自己缺少某某東西,這是很多人與生俱來的習氣。
這一點應該注意,尤其在施主面前,自己的行爲一定要如理如法。
在當今的末法時代裏,有些名義上的僧人來到某一位施主的家裏,當他自己看到有一件物品,心裏立即萌生起“我需要這個”的念頭,此時,他一邊口中不斷地贊評說“你的這件物品質量實在是太好了”,一邊眼睛也瞧個不停,并且再三地評價這件物品的優點。
有一天我弟弟的孩子到我家裏來,他拿着一個玩具翻來覆去地看,特别想要,于是就說:“這個非常的好,多少錢呀?你還有沒有多的?”我說:“這個特别貴,一千塊錢……”他非常的掃興:“是嘛?這麽貴呀?這個東西真的非常好……”後來我對他說:“跟你開玩笑的,喜歡就拿去吧!”他很快就拿着玩具興高采烈地跑了。
一般小修行人有小念頭、大修行人有大念頭,不管怎麽樣,有些僧人到施主家,就是爲了要這個、要那個。
最後施主也順水推舟地說:“既然這件東西這麽合您的意,那就供養比丘您老人家吧。”
聽到修行人這麽說,施主也實在沒辦法,隻好說:“既然您老人家這麽喜歡,那就供養您吧。我們家的生意這兩天不太好,還希望您能加持。”“啊,這沒問題,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加持的。我也會讓上師如意寶加持你的……”
在沒有達到這一目的之前就會沒完沒了,這也是一種旁敲側擊的做法。
這一點應該注意,不然很容易違犯。
此類現象在我們當中自然比比皆是。此外,所謂的“無箭頭的箭”是表示贈微博厚的一種比喻。例如,用無箭頭的箭射中别人,對方心裏疼痛難忍立即會反戈相擊,就像人們所說的射無箭頭的箭一樣,我們這些人,如果一位施主來到這裏,就會喜形于色地說“我的施主來了”而起身相迎,爲他接風洗塵,擺上好茶、酥油、肉類、油餅等豐盛的飲食,熱情款待。
很多修行人在施主來的時候都會去迎接。有位上師的大施主打電話說要到他的寺院去,這位上師馬上包了一個車去接他,但是施主在他那裏高山反應,差一點就死了,然後也沒有供養,隻是和同來的人拍了個照片就回去了。這位上師特别生氣……
其實施主供養或者不供養應該随他自己的意願,沒有必要去接。在漢地也是這樣的,我有一次到一個寺院,問一個小和尚:“你們的大和尚呢?”他說:“我們的大和尚接大施主去了。”他邊說也是邊笑,看他的表情好像已經習以爲常了。
現在有些居士去某某處開法會的時候,活佛一定要用牛肉招待,這是非常不好的一種現象,本來漢傳佛教特别反對吃肉,你還用牛肉來招待這些吃素的居士們就非常不好。這些居士也是:“上師加持就可以……”上師哪裏有這種權力?如果這樣的話,比丘犯戒的時候,隻要給你摸個頂就可以說沒犯戒啦?沒有這樣的事情。有些“上師”也比較愚笨,弟子問:“上師您加持之後,我可不可以吃肉?”這位上師“神态莊重”地說:“可以、可以……”他可能連什麽叫加持都不懂。
上師不是萬能的,希望大家還是注意。
在交談期間,口是心非地說些“你心地善良,你慷慨好施”等如是三番五次地說奉承恭維之語,言談也一再表現出自己不喜歡愦鬧利養,并樂于廣作布施,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地修持正法,以諸如此類的手段令施主明白自己是非常優秀的修行人,以各種妄言蒙蔽信士。
希望大家應該将正法、非法區分開來。
當時自己的舉止也是閉目合掌,法衣整潔,儀表莊嚴,表現出一副自己知足少欲的神态,這就是一種詐谄威儀。贈微博厚、獻媚奉承以及詐谄威儀此三者同時是由貪圖享樂的動機而産生的。
有些人在施主來的時候特别精進,儀表也莊嚴……以此博得施主的好感。其實這都是無常觀得不好的原因,再加上貪心特别強烈,這類神态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
如果未采取贈微博厚的做法,唯恐施主因不滿意而不對自己作供養,或者供養也是微薄的禮品;如果未曾使盡周身解數當面贊歎施主以及介紹自己如何以最大的精進行持善法的情況,則擔心施主不會生起信心,假設不生信心,就一定不會供養财富;倘若行爲舉止不裝得十分調順,說起話來不是柔聲細語、溫文爾雅,又恐怕施主不認爲自己是一位好的修行人,以緻于利養少得可憐。
他的發心是這樣的,認爲如果施主沒生起信心,自己也就不會得到供養。但他還認爲自己根本不是這種心态,并且說:“我完全是爲了利益施主們才這樣做的。”其實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一言一行根本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絲毫沒有調伏的内心。
《喻法寶積書》中也寫道:“依靠詐谄威儀以求獲取利養之人,希望别人會說‘這是一位很好的修行人’從而得到利養恭敬,于是在人前也假裝行爲寂靜,面帶微笑,慈眉善目。
奔公甲的一把灰,爲什麽會成爲當時藏地最好的一種供品呢?噶當派的格西經常觀察自己的心,就是因爲他發現自己不好的發心之後做出了這一舉動,所以即使一把灰也成了最好的一種供品。但有些人不僅不觀察自己的發心,而且别人給他指出來的時候,他還會強詞奪理:“根本不是這樣!”
或者希望别人對他如此評價說‘這位尊者秉性正直,不爲世間八法所動’進而供養豐厚财富,态度也是畢恭畢敬,于是通過行爲如理如法、語言直爽坦誠、直言直語等讓别人生起信心的各種方式來騙取利養,這就是邪命。”
《喻法寶積書》中說:真正的邪命,就是指通過虛僞狡詐的語言行爲欺騙施主,以此獲得利養恭敬。
我們應該經常觀察自己的行爲,不要通過這種假裝的行爲欺騙信士。
我本人對此也有同感,我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行人,或者裝出一副行爲如法的模樣,眼睛隻看木轭許的地方,平時舉行賽馬、射箭之類的娛樂活動,裝作沒有看到似的,當見到雞犬等動物時口頭上也是說着“它們好可憐啊”,本來無有一點恻隐之心卻裝作悲心切切的樣子。
那些狡猾的出家人經常會表現的如理如法,非常符合戒律要求:眼睛隻看一木轭許的地方,對賽馬、射箭等活動視而不見。他們相續中雖然無有絲毫悲心,但在見到可憐的動物時,仍在表面上做出一副大慈大悲的樣子。
尤其大城市裏一些假裝的修行人,爲了獲得利養,在放生的時候特别有悲心,在居士面前也表現出戒律特别清淨的行爲,這種人現在非常多。
本來,心裏對施主的供品早就垂慕已久,貪求不已,可是口頭上卻假惺惺地說:“不要将這些拿到我的面前來,難道你們不想讓我呆在這裏嗎?”假裝知足少欲。
本來他特别想要,但卻裝模作樣地說:“不要把這些東西拿到我面前來,不要這樣……”然後施主們認爲這位修行人真是知足少欲,連供養都不接受。有些人不接受還是有一定目的的,因爲越不接受,供養就越多,這些都是假象的修行人。
無論是對施主還是其他任何信徒說話時總是裝作不知隐瞞似的說什麽都是直來直去,當别人惡語中傷時,本來心裏怒氣沖沖,可是口中依舊談笑風生,表面上顯得頗有度量,無有安忍的境界卻裝成有忍辱負重的氣度等,
他裝作大成就者一樣,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不論别人說什麽都不生氣,一直都是笑容可掬的樣子,表面看來,這位修行人真是非常有度量。
無論從心态行爲哪一方面來看,無一不是虛僞狡詐的,自己都應該對自己厭惡得發嘔。
我覺得這部《山法》一直在批評自己,對于這種虛僞狡詐的行爲,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我想你們當中肯定也有這種人吧……
也有人利用巧取訛索的邪命來欺騙信徒,他們别有用心地告訴他人說:“某某施主供養了這些财物,我通過此儀軌爲他祈福消災。結果十分靈驗,他現在一切順利,重病痊愈,财運亨通,已經發了大财,而且香火不斷,已生兒育女。”
有些施主想要作某某法事的時候,這位上師經常會說:“這個不是很容易,沒有1000元以上不能做。”也不知道爲什麽一定要1000元以上,可能是沒有這麽多錢,這位上師老人家的發動機就沒辦法發動……
很多人也是特别愚笨,沒頭腦沒智慧,對佛教的真正含義根本不懂,别人說什麽他們都信。
又對其他的施主大聲疾呼地遊說:“我如今正在做一件廣大的善事,你們應當趁此大好機會盡力捐助、随喜供養、多出錢财。”
有些人說:“我現在正在做某某善事,這件善事對整個世界、整個人類都非常有利益,而且我問過許多活佛堪布,他們都是非常贊歎的,就連法王如意寶都不斷地對我點頭。你們千萬不要錯過這個機會,這個機會非常非常難得,如果你們能積極參與,一定會轉生到極樂世界、香巴拉刹土……”
如果信衆沒有竭誠供養,隻是捐贈了微量低等之物,此修行人便大發雷霆,惡言相罵:“你們就拿來這麽一點點東西,難道還能積累福德嗎?”經他這樣一說,信徒也無可奈何,不得不供養,這些都是屬于邪命。
如果施主供養的财物沒有自己想象得多,他就會特别生氣:“你供養這麽一點點,怎麽還想要成佛……”感覺上給他供養的越多,成佛的時間也會越短……
現在有些人說:“我們這裏缺這個、缺那個……”一方面他自己并沒有享受這些财物,應該有一定功德,但有時候爲了學院、爲了上師化緣也不太好。還有些人不懂化緣的方式,不僅很容易斷了信士們的善根,對自己來說也成了一種邪命養活,這樣的話,即使你造了佛像、做了功德也沒有很大意義。
《格言寶藏論》中說:“惡人盡管得财富,行爲變得更惡劣,瀑布無論再阻擋,然彼一直往下流。”愚者到了漢地雖然會得到一些财産,但都是以不清淨的方法得到的,對自己的見解、修行不會有絲毫助益,這樣做佛像也沒有意義,不如像噶當派的大德那樣,在清淨的地方修行,這才是最有利益的。
一般世間上有各種各樣不如法的事情,但他們怎麽做也沒有辦法,隻要自己如理如法也算是一個智者。
在當今的惡世,有些形象上的修行人口頭上冠冕堂皇地說:“爲了讓施主今生幸福快樂,我将盡力成辦這件事。”其實他完全是爲了自己撈取大量的收入。另有些人打着“我要造佛像、印經、建寺”的旗号,想方設法讓大家捐款捐物。在此過程中,有些根本沒有用上,有些雖用上,剩餘的财物裝入個人的私囊,據爲己有,此等人同時造了任意享用三寶财産、浪費信衆之财以及邪命養活這三種惡業,使自相續被速堕惡趣之因的滔天重罪所玷污,這些人的所作所爲就像發瘋了一樣。
現在有這種說法:很多人通過建造寺院已經發财了。當然建寺院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沒有一定的能力和智慧不一定成功,但以造佛像、印經書爲名化緣也不是很好。有些人在外面說:“要放生、印經書,你們多多随喜……”他有沒有放生倒是不知道,但印經書的錢确實沒收到,可能全部裝在自己系解脫的口袋裏了……
這些人把佛教當作一種買賣品,真的已經發瘋了一樣。有時見到這種行爲都是特别痛心,即使你對前世今生不承認,也不應該把佛教當作買賣品進行損害,希望大家不要變成這樣的瘋子!
此五種邪命前文中也已宣講過,此處又再次重申。對于這一點,若從自己所見所聞的切身體驗,雖然還有許多要講的,但于此恐繁不述。恒時依靠這樣的邪命而維生的“大修行者”是最下等的修行人,就像流浪在城邊的餓狗一樣。
希望以前沒有出現這類行爲的人,以後也不要依靠這種邪命養活自己,依靠惡業維持生活真的不太好。
昏君造罪
信中雲:“身披袈裟持相之昏君,爲握貪嗔兵刃衆眷圍,不善事業廣弘于十方,邁向三惡趣處大行者。”
有些人,身體雖然披着袈裟,是一個修行人的形象,實際卻與世間昏君沒有什麽差别,他手裏緊緊握着貪嗔的兵器,到處弘揚不善法的惡業,這種人已經邁出了去往惡趣的腳步,确實非常可憐。
身披紅黃袈裟法衣的持相修行人行爲散漫,依靠邪命過活,惡貫滿盈,被與自己雷同、心行下流、手握罪業兵刃的惡劣眷屬團團包圍,
如果上師不如法,他周圍聚集的也都是具有邪知邪見和喜歡诽謗的人。
從而在自他相續中播植下違背正法的種子,或将罪惡的事業散布十方,廣泛弘揚,如此爲自己後世打開三惡趣之大門的“偉大修行者”稱爲擁有不善業大倉庫的最下等修行人。
他在造不善業方面有非常豐富的經驗——不守紀律、行爲不如法、相續中充滿了邪知邪見,而且對上師不具足恭敬心、對衆生沒有慈悲心,所作所爲全部是非法的,這就是下等修行人。
我們這些人最初來到寂靜的神山住下的目的就是想赢得一個住山修行者的名稱;
有些人來到這裏的原因,就是想得到一個修行人的名稱。這一點從我自身來講應該是沒有的,我最初來的時候就是要精通五部大論、證悟大圓滿,當時連上個廁所都一直在觀心,提水的時候也可以背好幾個偈子,還是挺精進的。但有些人可能不是這樣,來這裏的目的不是求法,就是爲了得到一個名聲,現在藏人中也有,在學院呆一兩個月就出去了,然後對大施主們說:“我在法王如意寶面前聽過法。”下面的人也特别愚笨:“他在法王如意寶面前都聽過法,真是了不起!”然後認爲他就是大上師,拼命供養。
在中間的階段,身處靜地的他便在希求現世幸福美滿的動機驅使下,通過打卦、看相、算命以及講經說法等種種欺騙的卑鄙手段,企圖收取數量頗豐的财物;
一般打卦看相還是挺簡單的,但這都是一種戲論,不太好。
最後積存下豐厚的财産變成了一位富翁,這時聚集許多作惡多端、貪圖今生不求後世的眷屬仆人。
很多人有了一點财富就什麽都不管了,将一些見解行爲非常惡劣的人集聚在自己的手下,整天做一些非法的事情。
你們當中有些人,本來剛來的時候是很清淨的修行人,但後來依靠各種方法積聚了一些财産,成了很愚笨的一個富翁,對佛法沒有任何貢獻,自己也沒有聞思修行,整天就是享受信财和亡财,這樣活在人間實在沒有意義。
這樣的人隻是從外表看上去是一個修行人,實際上就像無惡不作的昏君一樣,對于大大小小的信徒,時而好言好語,時而惡言惡語,千方百計地強奪他們的财産,就像攔路搶劫的土匪一樣。
他有時候好言好語地對施主們說供養的功德,有時候惡言惡語地說:“你爲什麽不供養,你違背了我的教言,你肯定會下地獄,以後你不是我的弟子……”想盡各種各樣的方法搶奪施主的财産,這些“上師”與土匪有什麽差别呢?比較善良的土匪還會給人們留下一點兒口糧,可是你連一小口飲料都不給施主留下……
這種冒牌的修行人,身着法衣,肩披袈裟,嘴裏也是鬼話連篇地說“十分精進地念經誦咒、頂禮轉繞等世間八法的善事,這是最大不過的善根”,以這種欺人之談來蒙蔽信徒。接下來又信口開河地說什麽:“我能遣除活人的一切違緣,也能迅速地将亡靈引入解脫道。”
有些人到施主家後,口裏一直念念有詞,半晌之後對施主說:“本來你們家裏有一個亡人在這裏,我對他念了一些咒語,現在已經往生極樂世界了,從此以後不會危害你們的。但你們還是要作點兒供養,不然你們這個亡人以後很容易堕入輪回的……”這樣的說法可能也有很多吧!
以此将施主的所有珍貴财産受用統統搜刮過來,這簡直就是故意在造投生惡趣之業的人。
佛經中說将佛經、佛像作爲商品買賣僅一次也會堕入惡趣,更何況真正當作買賣品來養活自己呢?噶當派的大德說:“在商店裏請佛像是可以的,但是賣佛像的話一定要忏悔,比如賣了一尊佛像,忏悔的時候就必須造兩尊佛像。”
像這樣賣法器、賣佛像雖然有很大過失,但對佛法的危害不是特别大,最讓人痛心的是,現在的很多人自己根本沒有定解,然後通過灌頂、傳法等各種方法收取别人的錢财,這是最嚴重的事情,對佛法的損害相當大,希望你們當中不要出現這樣毀壞今生來世的人。
我們應當發願,生生世世永遠也不要成爲這種無有修行、毀壞今生來世的形象修行人。
我們一定要祈禱上師加持,希望不要産生類似的邪念;即使産生,也要依靠上師三寶的加持不讓它成功;即使成功,也要在很短的時間内斷除,重新成爲如理如法的修行人。大家應該再三地發這樣的願。
信中雲:“如是三門不行善法者,作惡多端佛教之盜賊,雖入佛門不奉行正法,勸告斷除毀壞佛教者。”
整天三門不行持善法、作惡多端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修行人,他就是佛法的盜賊,他們雖然皈依佛門,卻從來不行持善法,隻是依靠自己的分别念行持各種各樣的惡業,勸告這些人千萬不要毀壞佛教!
一般來說,非佛教徒毀壞佛教也是沒有辦法的,但佛教徒毀壞佛教就是非常遺憾的事了。現在很多人就是這樣,顯宗的人诽謗密宗,入了密宗又诽謗顯宗,入了這個宗派诽謗那個宗派,這種人就是入了佛教以後诽謗佛教的。還有些人,進入佛教以後對因果生起邪見、诽謗上師,這些行爲都應該徹底斷除。薩迦班智達是這樣衷心勸告大家的。
本該奉行的身語意三門善業抛之腦後,誤入歧途,心裏所想以及言談舉止全部與妙法背道而馳,來之不易的暇滿人身無義空耗,凡是與這些下等的“大修行人”相似的人,自相續不斷滋生各種各樣的罪業,因此稱他們是佛教的盜賊。
這些人将三門一切善法全部抛之腦後,依靠惡友誤入歧途,每天無意義地空耗人身。爲什麽說是佛教的盜賊呢?因爲來之不易的人身他根本不知道珍惜,對身語意三門的善業根本不行持,然後與相續中充滿惡業的惡友交往,這種人的相續中必定會産生各種各樣的罪業。
譬如,盜竊犯們白日裏倒是安分守己,可是到了深更半夜,他們就會出其不意,誰也不見,偷偷摸摸地盜取别人的受用。
這是盜賊的一貫作法。
與之類似,不行正法、僅是持着修行的形象,在即生中通過詐谄威儀的非法行爲唯利是圖,想方設法尋求财物,說他們像盜賊一點也不過分。
一般對盜賊不用特别害怕,隻要把門鎖好就沒有關系,但是以修行人的形象盜取你的财産的話,你就很容易上當受騙,這些人與盜賊确實沒有什麽差别!還有些人與強盜一樣,經常拿着手鼓、鈴杵一邊搖一邊要錢,這些人已經玷污了佛教的形象,非常不莊嚴。尤其藏族的很多僧人,在街頭街尾一直盯着你的錢包,如果沒有給就一直追着你跑,他們真的跟強盜沒什麽差别。
在末法時代的此時,尤其是藏傳佛教的修行人,如果如理如法修行的話,他的家人一般都是非常支持的,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化緣的方式,用盜賊來比喻一點兒都不過分,我想用強盜比喻也是很恰當的。
最終他們不但摧毀自相續中佛法的善根而且連同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狐朋狗友們相續中的佛法善根也一并毀盡。
外表上看确實是個佛教徒,一般漢傳佛教有皈依證、戒牒,藏傳佛教徒可能也有一些證書。表面看來,所有的證件都已經齊全了,确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修行人。
雖然他們外觀上僞裝成已入佛門的信徒,事實上,不僅自己無有任何講辯著、聞思修等的能力,并且對于有這方面特長的人一直懷恨在心,甚至生起邪見。
真正的修行人應該依靠聞思修行和講辯著進行區分,但他們對這些一竅不通,根本不是修行人,是純粹的假冒僞劣産品……
他自己沒有這方面的能力,就像猛獸面前放置青草一樣對聞思修行沒有絲毫興趣,然而對其他有能力的人卻懷恨在心,看到他們聞思修行就特别不高興,通過各種各樣的語言行爲使之退失信心,給他制造各種違緣。
作者忠言相告諸位應當舍棄此類行爲惡劣之人。
信中雲:“無垢如來密意虛空中,無勤升起教法證法日,願以所射我之善說光,開啓所化衆生善蓮園。”
這是薩迦班智達最後的結文。無垢如來的密意如同虛空一般廣大無邊,其中無勤升起的教法證法日輪,放射着薩迦班智達我的善說光芒,願以此開啓一切所化衆生相續中善法的蓮園。
在依據教理傳講、如理如法修持如來密意、遠離一切邪魔障礙的晴空中,冉冉升起了涵蓋教法、證法的佛法如意寶那耀眼奪目的日輪,但願依靠從中放射出的薩迦班智達我的善說的璀璨光芒,使所化衆生善法的蓮花競相綻放,遍滿樂園。
薩迦班智達善說的光芒,通過劄嘎仁波切精心細緻地妝點,我們信心的蓮花也應該競相綻放了吧!
身爲一名修行者,我們理應盡心盡力斷除薩迦班智達在他的這封無垢善說的書信中再三予以嚴厲痛斥的最下等“大修行人”的種種劣行。
對于這裏所痛斥的惡行,作爲修行人一定要斷除。
修行人十大過錯
居住在寂靜處的行者們當務之急要徹底擯棄貪求現世利益等修行人的十大過錯。大智者至尊吉恭巴酣暢淋漓道出了修行人中普遍存在的十大過錯。從中我們應當清楚地知道。
下面觀察一下自己是否具足這十大過錯。
依止寂靜聖地意圖在于追求現世的高位美名,這是修法人的一大過錯;
有些人的性格就不喜歡高位、名聲,所以這種過錯不一定具足。但有些人雖然住在寂靜地方,心裏卻一直想:“我就這樣兩三年當中閉關,之後别人會非常恭敬我的……”
一心想作會衆之首而成辦私利,這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很多世間人非常想做一位衆中主尊,同時,希望依靠這種方式利益自己,但修行人也這樣做的話,就會犯下非常嚴重的錯誤。
雖然對佛法比較精通,卻不警惕惡業,這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對佛教當中的講辯著雖然比較精通,但對取舍因果絲毫不在乎,這也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在座的人,佛法方面還是比較精通的,但在因果取舍上,自己究竟做得如何呢?這一點隻有自己知道,别人是很難了知的。
對于教言的深奧内涵隻停留在一般的理解上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對于佛法,尤其是大乘菩提心、等淨無二的見解,必須通過上師的竅訣通達其中真正的本義,如果根本不作深入思維,僅僅停留在表面理解上,也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實地修行時,尤其對上師的甚深教言一定要遣除懷疑、通達無礙,真正從内心感受到:這樣的教言實在太殊勝了。這時,即使一百個智者來到你面前,也不會轉變這種想法,這說明你已經真正對教言生起了定解。
雖說已具有明顯的證相,卻未調伏自相續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雖然具有一些他心通,而且能夠看到本尊、明點,卻完全沒有調服自相續的煩惱,如此也就沒有很大意義,這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已經進入佛門如若未能斷絕世間法的貪嗔,則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雖然已經入了佛門甚至出了家,但對于世間法根本未能斷除貪心嗔心也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衣食住行本應随遇而安,若一直勞心費神地忙碌溫飽則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本來自己的生活資具基本可以解決,卻仍然忙忙碌碌地奔波,這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修行人的生活應該簡簡單單、随遇而安,然而你整天爲了溫飽不斷忙碌,這不是修行人的行爲。
爲了獲取妙衣美食而宣說甚深的教言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以獲得美妙的衣物、飲食爲目的,宣說大圓滿、大中觀等甚深教言,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現在有些人,爲了獲得錢财給别人灌頂、傳法,這對修行人來說是非常不好的一種行爲。有關這一道理,有些人不懂,有些人雖然懂,但卻無法控制自己貪著世間财利的心。
以種種手段贊自毀他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快樂喜不自禁、痛苦不能承受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快樂的時候高興得不得了,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有少許痛苦就無法承受,恨不得敲破自己的頭。這樣的行爲非常不好,一般修行好的人,快樂時如夢如幻,痛苦時也可以如夢如幻,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出現控制不了的狀态。
如果對這其中所提出的十大過錯進行深入細緻地善加揣摩,就能認識到如理如法修行的這一教言是使身居靜處的修行人相應正法最爲殊勝的竅訣。
我們可以一一對照上述十個過錯,看一看自己到底是真正的修行人還是假修行人。
你們經常說:“上師你能不能給我傳一個竅訣?”所謂的竅訣并不是在你耳朵邊上說個悄悄話,其實經常用這十個條件衡量自己,就是上師給你的最好、最殊勝的竅訣。
下面對上述十種過錯進行廣說。
(一)我們這些人依于寂靜處擁有了修行人的地位以後,理應跟随諸佛以及前代大德們的足迹修行,刹那也不能做非法之事。
刹那也不做的話,作爲凡夫人還是挺困難的,但是應該做到盡量斷除。
依止靜處絕對不要追求現世的利益,身居低位,穿着破衣,享用粗食,并且心裏應當如是想:甚至凍僵而死或者饑餓而亡也無怨無悔。
這就是噶當派修行人的做法。經常将自己放于低位,穿着也應該以糞掃衣爲主,不要像有些人那樣,無論坐在哪裏都是特别傲慢,衣食住行也隻是爲了顯示自己的财富。
修行過程中應該精進聞思、行持苦行,爲了正法,即使再冷再苦也不應該回到城市裏去。有關這一點,劄嘎仁波切從實修角度給我們作了介紹,大家了知這樣的道理之後,就應該在實際行動當中如是行持。
(二)作爲擁有許多弟子的上師,無論做任何事都不要有自私自利之心,應該以無私奉獻舍己爲人的精神饒益他衆。
這一點在佛教中非常重要,每個修行人都應該經常關心别人。尤其是大管家、小管家,你們經常看一看哪些人在生活上、聞思上有困難,對他們一定要盡量幫助,不要把所謂的“我”牢牢地記在心裏,除此之外什麽都不管,最好抛棄一顆自私自利的心,一心想着利益衆生,這就是佛教的宗旨。
(三)如果無有實地的修證,又不警惕罪業,那麽雖然對于佛法的道理有些了解,口中也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但仍是沒有用的。因此,單單了知佛法還不足夠,而必須将所了達的法義付諸實踐,身體力行。
對于這部《山法》,我們不要隻是口頭上說一說,聽過之後應該實地修持,比如此處所講的修行人的十大過錯,真正認識到它的過患之後,應該有一種實修實證的體驗,否則真的與鹦鹉學舌沒有什麽差别了。
(四)對于所獲得的菩提道之次第、大乘的修心法門以及密宗金剛乘等極爲深奧的竅訣應當全面理解通達。
有關道的次第、大乘深法以及密宗金剛乘的一切修法教言,必須通達一個甚深的竅訣,否則,很難趨入真正的修法。
(五)自以爲已經生起了善妙的證相,然而未曾調伏自相續,結果遇到小小的外緣時,煩惱就像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樣勢不可擋。若是真修實證的驗相,那麽身語意三門就會像腳踩棉花一樣調柔。
有證相不見得是件好事,關鍵要看自己是否已經調伏了煩惱,如果以前煩惱特别嚴重,現在通過各種方法得到了調伏,那就是真正的神通、真實的證相。
真正的證相出現時,你的身口意會特别調柔。有人說自己生起了什麽什麽證相,确實,平時沒有任何事情的時候,行爲還是非常不錯的,但遇到煩惱、違緣的時候,他的痛苦可能比世間人還強烈,這說明生起的隻是一種假的證相。
(六)有些人雖說已入了佛門,也自稱爲修行人,可是爲了父母兄弟姐妹以及親戚朋友的利益,貪嗔之心永不停歇,甚至比世間中的在家俗人還下劣,千萬不要做這樣的修行人,應當對親方他方無有偏袒、一視同仁,對一切有情念念不離父母想。
有些人說:“我已經入了佛門,是出家人了。”可是,他平時面對親朋好友和怨敵的時候,貪心嗔心比世間人還要下劣,根本不知道調伏自相續,隻是任由貪嗔之心不斷蔓延。
(七)對于充饑之食、蔽體之衣雖然已經自然而得,卻仍然依靠維護施主的情面等種種手段來尋求好衣美食等财物,這也實在不是修行人所爲,身爲修行者理當具備知足少欲這一财産。
普通的世間人,爲了生活、爲了家庭必須四處奔波,但修行人具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威力與加持,不需要像世間人那樣勤作,而且,這也不是修行人的作爲,修行人經常将知足少欲作爲生活的根本特别重要。
(八)對于自己的上師所恩授的教言本應視爲如意寶一般珍惜愛重,并實際修持,可有些人偏偏爲了衣食财産的微薄之利而随意傳講,這是極不應理的做法,對甚深法義應當像啞人品糖味那樣獨自去體會。
雖然無常法并非密法,但以前噶當派的上師也從來不會随便傳授,一旦傳給弟子,弟子就需要在寂靜地方一直實修。因此,不要說密法,顯宗當中比較甚深的教言也不應該随便傳給沒有緣分的人。
大家對于已經聞受的教言,一定要像對待如意寶一樣百般珍視愛重。現在有些人爲了名聲、錢财給别人傳《上師心滴》,然而下面聽受的人,不要說大圓滿的灌頂,連普通的灌頂都沒有得到過,這是極不應理的做法。在自己還沒有得到真正攝受弟子的能力時,應該對上師所傳授的甚深教言獨自細心體會、精進地修持,如果随意告訴其他人,不僅自己會失去殊勝的加持,而且對其他人也沒有太大利益。
(九)贊自毀他已經違犯了菩薩戒,它是其中的第一根本堕罪,過患極爲嚴重。因此,我們經常要想自己是一位充滿過患之人而反躬自責,并思維其他任何人都是具功德者而對之恭恭敬敬。
有些人一開口就是說别人的過失,這時的口才特别好、滔滔不絕,這對修行人來說是非常嚴重的過患。
對于這種過患應該對治,怎麽對治呢?平時經常思維:像我這樣的人,相續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過失,怎麽還能說别人的過失呢?其他人沒有一個像我一樣,他們都是具有很大功德的。就這樣經常對每個人作佛想、作菩薩想,漸漸地,你眼中所見到的、耳中所聽到的自然而然全部都是具有功德的人了。
(十)居住在寂靜聖地的修行人未離依怙上師,未離所修的正法,依靠化緣維生,胸懷寬廣,心情舒暢,這是最快樂不過的生活了。
在寂靜地方不離開上師、不離開正法,依靠化緣過一種簡簡單單的生活,心胸非常開闊,這樣的修行人無論如何都是特别快樂的。
大城市當中的人,經常爲了生活奔波忙碌,由于沒有善知識的引導,不知道取舍因果,他們的生活确實是非常痛苦的。我們有些人說:“這裏雖然有點兒冷,但是每天聞思修行,金剛道友們也非常和善,而且每個人都在行持善法,自己不行持善法也不好意思,每天過得非常有意義、非常快樂。可是大城市裏的人們,每天上班下班、上車下車,這樣的生活想一想都是特别痛苦的。”這确實是智者的一種觀察,大城市當中的生活不會快樂的。
可是有些人在擁有的時候不加珍惜,反而經常與親友施主們不斷聯系,從而不由自主地掉入了貪嗔散亂的陷阱中,這就是所謂的沒有福分享受佛法的快樂。
有些人沒有福報,雖然很想住在寂靜地方,知道離開上師、離開佛法不應理,但是在寂靜的地方就是無法安住。
有些人雖然住在寂靜地方,但既不聞思修行也不調伏自相續,最後很想離開。而且離開時系解脫和法本都沒有帶,隻是帶了一個厚厚的電話本,裏面全部是一些大施主、大老闆的名字和電話,可是他們對你的幫助也不會很大,因爲貪心越大的時候,錢财也會漸漸遠離你,如果沒有貪心,錢财反而會主動來找你。
沒有福報的人,整天就是與親人朋友還有施主們聯系,他認爲住在大城市當中非常快樂,就好像白色的蛆蟲在糞便當中爬行卻認爲自己正在享受自由自在的快樂生活一樣,這些都是沒有福報的人。
還有的修行人爲了正法,僅僅經曆一點缺衣少食的苦行,或者出現頭痛腦熱等輕微小病時便驚駭不已,承受不了痛苦這也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無論遭遇任何不幸,我們都要轉爲道用。
《竅訣寶藏論》中說:遭遇疾病、痛苦、違緣的時候,應該把它轉爲道用,不要讓它障礙自己的修行,這時的修法更應該精進。
遭遇違緣的時候,修行、聞思不僅沒有間斷反而更加精進,這樣的話,違緣也會成爲順緣。因此,希望你們不要因爲這樣那樣的小事中斷自己的聞思修行。
不可缺少之五法
作爲修行人來講有不可缺少的五種法要。
大尊者吉恭巴又說道:“作爲修行人有必不可缺五法,即深深的厭離心與穩固的信心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非常有名的大格西吉恭巴說:修行人不可缺少的有五種法要:首先,應該對世間産生強烈的厭離心和穩固的信心。信心應該在強烈厭離心的前提下具足,否則,信心不穩固,修行也就不可能成功。
指引解脫道的上師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上師應該具足上師的法相,如果上師都是糊裏糊塗的,根本不懂解脫道,還怎麽給别人指引解脫道呢?
相續中具有取舍智慧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自相續應該具足能夠取舍的智慧。
一般世間人的邪知邪慧不是真正的智慧,真正的智慧應該是了知取舍的智慧。有些人智慧不高,但基本上知道哪些是善法、哪些是惡法,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這樣也是可以的。
具有毅力盔甲之精進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修行正法的時候,必須具有一種比較堅定的毅力。
了悟萬法實相的正見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這一點有點兒困難。有些人可能已經證悟了這樣的正見,但有些人對萬法如幻如夢的道理都不明白。
這五法對于修行人而言是恒時不可或缺的。
作爲修行人,自己相續中到底具不具足這五法,希望你們觀察。
信心與出離心是佛法的基礎;
對上師的信心是修行的依處。
上師善知識是修道的依處;
想要獲得成就必須依靠上師。
智慧是防護非法深淵的眼睛;
沒有智慧的眼目,就很容易堕入非法的深淵當中。
精進與毅力是刹那也不拖延修行的助伴;
如果具足精進與毅力,對聞思修法就刹那也不會拖延,遇到任何違緣也不會阻擋自己修行的腳步。
正見是斬斷煩惱之網的最有力武器。
若能具足了知空性的正見,遇到煩惱時也會很容易斷除。
此五法是修行人不可缺少的。
劄嘎仁波切的智慧确實非常了不起,上面隻有幾句話的教證,依靠他老人家的智慧已經從各個方面詳詳細細地作了分析。有些人胡言亂語的時候,口才、智慧非常不錯,但是像這樣真正具有智慧的語言,看一看你們的口中能不能說出來?
信心、精進與智慧等之因就是觀修無常,如果一個人的相續中沒有生起無常的概念,那麽就不可能具有信心,因爲信心的對境是三寶與業因果,雖然說需要對此深信不疑,但如若是一個未能舍棄今生并将現世的一切瑣事看得至關重要的人,就不會生起虔誠的信心,不看重現世并能放下今生必須通過觀修無常才能做到。
上面所說的五種法必須通過觀無常才能得到,爲什麽呢?首先是信心,一般信心的對境是上師三寶、業因果,但是對今世特别執著的人,即使對上師三寶有信心也不會很堅定。
确實這樣,如果觀修無常,就會覺得一切都是特别短暫、沒有意義的,隻有上師三寶和業因果是真實不虛的,業因果是長遠的事情,而今生隻是短暫的一個瞬間。了知這一點之後,就不會将精力用在今生的瑣事上,由此也會精進努力地聞思修行。
同樣,精進也需要由無常觀而得,精進的人所要精進的對境就是要成辦後世的離苦得樂這一大事。
所要精進的,不是今世無有意義的瑣事,而是成辦來世離苦得樂的大事。
因此要考慮有利于後世,就不能關心今生的利益。要想真正做到對現世漠不關心,必須了達今生的一切瑣事都是無常、無實質的本性。
已經了知今生的一切所作所爲沒有一點兒實義,對來世的解脫和安樂就會非常重視。沒有觀察時,精進怎麽會與無常有這麽大的聯系?如果沒有觀修無常,就會對今生非常重視,自然也就不會對來世的解脫與安樂産生精進心。
因此,所謂的無常,在修行的初中後三個階段都非常重要,《大圓滿前行》中引用博朵瓦格西的一段話說:“如果想專心修行一法,無常最爲重要。倘若修行死亡無常,首先可以作爲進入佛法之因,中間可作爲勤修善法之緣,最後作爲證悟諸法等性之助伴。倘若修行無常,最初可作爲斷除此生繩索之因,中間可作爲舍棄貪諸輪回之緣,最後可作爲趣入涅槃聖道的助伴。又最初可作爲生起信心之因,中間可作爲精進之緣,最後可作爲生起智慧的助伴。如果觀修無常,并且能在相續中真正生起的人,起初可成爲求法之因,中間可作爲修法之緣,最後作爲證悟法性的助伴。倘若修行無常,并且能在相續中生起無常觀,則初始可作爲擐甲精進之因,中間可作爲加行精進之緣,最終可成爲無退精進的助伴。”
作爲修行人不要對今生的名聲地位過于執著,在短暫的一生當中,應該爲來世的解脫努力,如果誰的無常觀比較好,他的精進、智慧、信心、出離心也就很容易生起來。現在世間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所謂的身體、生活、錢财都是非常短暫的一種虛假現象,唯一在滾滾紅塵中忙忙碌碌,看到他們的一張張臉孔,真的覺得非常可憐。
毅力也是如此,僅僅爲了成就自我了生脫死的果位,而不顧生身性命的小毅力,
毅力非常重要,如果有了毅力,沒有飲食衣物無所謂、房子倒下去也無所謂;假設沒有堅定求法的毅力,即使房子沒有倒下去,對自己的修法也沒有什麽用處。
或者由珍寶菩提心所引發成辦偉大的利他事業而舍棄身命也在所不惜的大毅力,無論是大毅力還是小毅力都必須來源于修無常觀。
爲了自己了生脫死而精進隻是一種小毅力,以菩提心引發、舍棄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這才是大毅力。不論大毅力還是小毅力,它的來源都是無常觀。
對于修持善法不具備吃苦的毅力,隻是一味地散亂于今生瑣事中的人,拖延修法,懈怠懶惰。
如果無常修得不好,就不會具備吃苦的毅力,這樣一來,整天散亂在無意義的瑣事當中,不僅不會精進反而會拖延修法。
所以說,毫不耽擱、如救頭燃火般勇猛的精進心也必須通過憶念無常而發起。
有些人特别精進,就好像頭上着火會馬上去撲滅一樣毫不耽擱,這就是觀修無常的作用。具有無常觀的人,時時刻刻都會想: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應該中斷修行,不然死亡很快就會到來,以後再也不一定有機會修行了。
現在既然有機會聞思修行,大家就一定要加倍珍惜,一定要努力修行,如果總是說:“明年再聽法吧,明年再修行吧……”你說是這樣說,但明年到底還有沒有這種機會誰也不敢保證,因此一定要觀無常。
智慧也依賴于無常觀,智慧所要了達的内容就是善惡取舍,所謂的取舍善惡實際上就是三門不違越包括佛制戒在内的一切戒律,不違戒律也依賴于細緻思維進而再三修持業因果,而非常重視今生的人不可能細緻入微地思維業因果的道理。
我們應該學會取舍因果、善惡,包括居士戒以上都不違犯。
現在有些人,本來不願意做壞事,但是不做壞事就拿不到工資,這樣的話,他甯可拿工資也不願意放棄做壞事。這就是不懂得取舍善惡的結果,而導緻這一後果的主要原因,就是無常法修得不好,如果無常法修得很好,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壞事的。
偉大的善知識博朵瓦曾在講經時着重強調地說:“你們要好好觀修無常,到時就像現在喝茶比較容易、不喝茶感到困難一樣,修無常法以後舍棄今生、成辦後世自然不難。”
最初觀修無常時可能很困難,經常想不起來或者根本見不到萬法無常的本質,但是如此不間斷地觀想,到一定時候,無常觀會自然而然在腦海中顯現:奔波忙碌的人群是無常的、房屋住處是無常的、春夏秋冬的季節變化是無常的、虛空中的白雲是無常的,甚至金剛道友的心情和行爲也是無常的。一天當中一直都會處于無常的狀态當中。
想要出家修行的人,如果無常觀比較好,就會馬上出家、馬上修行,但現在很多人說:“等我老了以後再修行,等兒子結了婚我再出家……”他們根本沒有想一想:等老了的時候、兒子結婚的時候,你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人世間?他說:“我肯定會活很長時間的,八十歲、九十歲也不會死……”不一定吧,死主閻羅來的時候,他肯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就像博朵瓦格西所說,喝茶很容易不喝茶很困難,到了一定程度,觀無常非常容易,在哪兒都可以觀。所謂的無常法,表面看來隻是個初入門的法要,其實這一法門非常非常深,噶當派、格魯派、甯瑪派等各大教派都如是重視無常法的原因就是這樣的,希望大家在現在分發“無常法的如意寶”的時候,每個人都應該得到一份,如果沒有得到實在太可惜了。
同時,他對有關業因果、輪回的過患、菩提心以及空性的法理也作了簡明扼要的開示。後來,夏哦剛瓦尊者對普穹瓦格西講述這些内容時,普穹瓦立即摘帽深有感慨地說:“奇哉,我們覺沃的法實在太殊勝了。”
覺沃是指博朵瓦格西。覺沃也有尊者的意思,拉薩一帶對比較尊重的人經常稱爲覺沃。
又再次重複。格西之所以高度重視口中連連贊歎說“我們覺沃的法殊勝”,主要是由于無常觀是一切佛法的根本或源泉,必不可少的緣故。
有些人雖然已經出了家,但對家裏各種各樣的事情一直放不下,這就是無常觀得不好。有些人不論别人怎麽勸:“你現在應該好好修行,到寂靜地方去聞思。”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就要呆在大城市裏。
我們中的有些人心裏一直認爲無常的修法是對法理一概不懂的初學者所修的低劣法門,自己隻需稍微觀修後棄之一旁即可。
我們當中的有些人,一講到無常法就連聽都不想聽,法本更是不會看,一直說:“《大圓滿前行》裏講過了,怎麽一直講這個呢?”這些人确實聽過無常法,字面意思可能也懂,但是,真正懂得無常内涵的人又有幾個呢?
一部分上師與僧人聚集一處進行研讨時,所談的問題多數是針對空性、密宗觀修本尊的修法、密咒念誦的方式等高級的法門而展開讨論的。
這些人所讨論的全部是中觀自續派與應成派之間的關系,或者觀修本尊時的顔色怎樣,“吽”字、“啊”字如何觀修,密咒怎麽念誦……
其實,對無常法也可以這樣辯論,比如智慧的因爲什麽是無常?爲什麽無常是生起證悟的助伴?我傳法這麽多年了,沒聽到一個人說:“你可不可以給我傳一個無常法?”這說明你們對無常法根本不重視。
這也是因爲他們對于下面淺顯的正道次第相續中還尚未生起之前,無論如何修上面高深的密宗道法相續中也無法生起證相即由淺入深的修道次第這一道理未懂得所導緻的。
很多人密宗修行不成功、中觀見解不知道,就是因爲無常法沒有修好,如果無常法修得很好,根本不會導緻這種後果。
真假閉關者
有些修行人從來未曾依止一位如理通達道之次第的善知識,自作主張地閉關,其實,他們隻不過是想依靠這種修行方式得到“這位是好修行人,這位是好上師”的贊譽等名聞利養而已。
對于他們的目的,大家其實都很清楚。
這類人經常住在自己的屋子裏,誰也不接觸,有一天出來時,連《入行論》、《大圓滿前行》都看不懂,這就是假修行人。噶當派非常反對這樣的盲修瞎練,法王如意寶也要求大家一定要聞思,如果沒有聞思的基礎就想到其他地方去閉關的話,上師是一律不開許的。
他們的身體雖然在房子裏閉關,可是心裏卻全是現世的伏怨護親的貪嗔以及散亂外境等漫無邊際的紛飛妄念。
他們的身體确實是在屋子裏面,門口上也貼着字條,上面寫着“閉關”,但在他的内心當中,執著伏怨護親的分别妄念卻此起彼伏,根本無法閉關。
到了下午太陽落山時,一邊叮叮當當地搖起手鼓、鈴铛,一邊宣布說:“瑜伽修行者現在出關了。”
藏地有這種情況,他們經常白天閉關,下午出關一會兒,然後再閉關。
事實上,你這個瑜伽行者在沒有搖晃手鼓鈴铛之前就早已出關了,并且随着分别妄念已經到漢地、印度以及父母親友所在的故鄉遊覽了許多次,搖晃手鼓鈴铛也是除了内心散亂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出關了。
根本不用搖晃手鼓,其實你早已經出關了,因爲你正在屋子裏的時候,心裏一直想着到漢地去化一點兒緣,然後到印度、拉薩等聖地去朝拜,甚至你的内心早已經神遊到了這些聖地,根本沒有在屋子裏好好閉關。
真正應該關上的分别念沒有閉關,那身體閉不閉關又有什麽太大意義呢?
這樣的閉關修行人目的就是爲了在人前炫耀而已,實際對自心無有任何益處。
如果是真正的瑜伽行者作閉關,可以說是斷絕了内外一切來往的閉關,斷絕外界的來往也就是說必須做到遠離親友、眷屬、熟人、施主等,這是外閉關,
《竅訣寶藏論》中講到了外、内、密、上、中、下六種閉關[5]。
斷絕内心的來往即必須做到遠離不好的起心動念。
所謂的内閉關,是指斷除有關貪嗔癡的一切想法。
如果不斷絕與外界的親友、熟人、施主等相互往來,就無法斷除内在分别妄念的往來。而斷除外界的一切往來,就要去一個聽不到他們的名字、看不見他們的身體的地方居住,如此一來,内在分别雜念的往返也就會自然中斷。
沒有外界的嘈雜繁亂,内心也就很容易平靜下來。
劄嘎仁波切對城市和寺院裏的閉關不太贊歎,當然,如果你的境界已經達到了如同日月一樣可以任意遨遊的時候,安住在哪兒都是可以的,在這之前,還是應該到一個寂靜的地方精進修行。
有些修行人爲閉關做準備,而在所處的散亂寺院中或城鎮裏從自己房子的外面用木闆圍起一個院子,又挂上一個門牌,上面寫着“閉關”的字眼。
實際這種閉關是不可能究竟圓滿的,因爲在散亂的寺院和城鎮當中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閉關。
這裏“散亂的寺院”是指沒有聞思修行、每天搞世間法的寺院,如果是專門聞思修行的寺院,在那裏閉關也非常好。當然,如果自己的智慧等各方面都已經成熟,到其他寂靜的地方閉關也可以,但在智慧還未成熟之前,最好還是在學院的靜處閉關,這樣比較合理。
可是你們在小屋的外面圍一個木闆院子并挂上一個木牌究竟能起到什麽作用呢?雖說你們沒有與父母、親友以及熟人等相互碰面,然而卻經常能聽到一些關于他們苦樂的話語,剛剛閉關住一會兒,
藏地也有這種現象,他們住在離自己家非常近的寺院裏,之後圍個院子便在裏面閉關。這樣一來,雖然沒有與家人接觸,但家裏的消息也會通過護關者傳遞過來,自己對家裏的大事小事也就沒有一件不知道的。
親戚們發生了一件什麽事就會說:“快去讓那位護關者告訴我們閉關的修行人,說有重要事要問他。”
這時,家裏出現任何事情都會馬上通過護關者去問你,由此可見,你的修行也就根本不可能成功了。
我們有些人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剛剛出家一兩年,就說:“我的丈夫在家裏專門準備了一個閉關房,我很想回去閉關。”她說:“我的戒律肯定會清淨,沒有問題,希望上師能夠開許。”但這一點你們還是自己看吧:你是閉關者、丈夫是護關者,戒律到底能不能清淨也不好說,恐怕不但閉關不成功,自己的戒律和修行也已經毀壞了。
因此,自己片刻也得不到空閑,連續不斷地随着貪嗔轉,身體雖然呆在房屋裏閉關,可是内心卻始終也沒有離開貪嗔,這樣的閉關者除了名稱之外還有什麽實際意義呢?
名稱上可以稱之爲閉關者,但從真正修行的角度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能夠在法王如意寶如此殊勝的道場中閉關是非常好的,因爲既聽不到家裏的瑣事也接觸不到貪著的親友與嗔恨的怨敵,而且學院安住的金剛道友都是希求解脫的,他們不會給你制造任何違緣,因此,就在學院或者寂靜的聖地閉關,不要到處亂跑。
有些人一點兒也不考慮聞思修行、弘法利生,就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回家閉關。你如果實在不願意住在學院裏,不如到一些散亂的寺院去,那裏畢竟有同修道友,你也就不好意思做非法的事情,但是在家裏面,整天接觸的是一般的凡夫,想要戒律清淨也就非常困難了。
因此說,閉關也有真閉關與假閉關兩種。在自己所住的城鎮或散亂的寺院裏圍一個院子,隻是想得一個閉關者的名稱罷了,根本不是真實意義的閉關。因爲他們盡管表面上閉關,實則不守護根門的緣故,身體沒有能禁止愦鬧,心怎麽能防護分别念呢?
身體仍然處于散亂當中,心又怎麽會遠離分别念呢?
所以,這些人僅僅是名相上的閉關者,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閉關。
很多人都說要閉關,有些人确實不想接觸太多人,想在法義上作實修;但個别人有一定的目的,認爲在學院閉關非常了不起,以後做起事情來也很方便。如果是有目的的閉關,我們也不說什麽,但真正是爲了修行而閉關的話,就應該依止在上師身邊,在寂靜地方如理如法的修持,這樣比較合理。
徹底抛棄今生的一切瑣事在寂靜的神山立志做到活到老修到老的人,
真正想要閉關,就應該抛棄世間的一切瑣事,依止在上師身邊、住在寂靜的地方長時間地修行,并不是短暫時間當中修點兒法之後又回到喧鬧的城市裏去。
由于身體遠離了愦鬧散亂、内心遠離了分别妄念,故而他們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閉關者。
主要看能不能看破今世的瑣事,如果能夠看破今世,閉關才是具有大意義的。
舍棄今生的閉關者與放不下今生的閉關者兩者雖然都是閉關,但卻有着本質的差别:
有些人根本不明白這個道理,一心想着在城市裏閉關,不要說剛學佛的人,即使一個老修行人在吵吵鬧鬧的城市裏閉關也隻能堅持一段時間,之後,閉關的屋子裏電視、電話、電腦、網線就已經全部都齊了。因此,對于城市裏的閉關與寂靜處的閉關二者的差别一定要清楚。
他們二者的住處不同;住者的發心不同;居住的所行不同;修行的暖相不同;所依止的對境不同;依止的道友不同;所享的受用不同;人們傳揚的名聲不同;贊歎恭敬的施主不同;最終所成就的果位不同等等。一言以蔽之,真假閉關修行人的不同點說之不盡。下面對上述不同點稍作解釋。
(一)住處不同:從前出世的諸佛以及曆代大德均是安住在寂靜神山一心一意地修行,最終獲得了殊勝成就的,而根本不是在喧嘩的城市村鎮以及散亂的寺院裏修行獲證殊勝悉地的。
無論漢地還是藏地,很多《高僧傳》當中都記載了前輩高僧大德們的修行過程,除了極其特殊的人以外,大多數都是依靠寂靜地方修行成就的。
(二)發心不同:在熱鬧的城鎮或喧嚣的寺院裏裝模作樣閉關的修行人,完全是迎合貪圖現世利益之人的心理而以世間八法的意樂才閉關的。抛棄俗世居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不随追求現世的人們的心态而轉,完全是爲了利樂後世以及饒益他衆想成就圓滿正等覺果位而閉關的。
我們這裏有個修行人,他父母特别舍不得他,想盡各種方法把他帶回去了。據說這位修行人現在在自己家閉關,昨前天他的父母給我打電話,說他在家裏閉關還是很好的,附近的很多人都對他很恭敬。他這麽說的時候,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劄嘎仁波切的這句話:“爲了世間八法的意樂才閉關的。”這位修行人會不會也是以世間八法的意樂閉關的呢?或者是爲了迎合世間人的心理呢?仔細觀察,其實就是這個原因導緻的,他這樣随順家人回去了,暫時倒沒聽說他破戒,但是以後能不能一直保持就不好說了。
作爲修行人,沒有必要随順世間人的心态,追求今生的利益沒有意義,應該一心一意爲了饒益一切衆生修行。依靠這種發心住在寂靜地方,對親戚朋友和家裏的事情一概不聞不問,就是爲了來世的利益精進努力,不然以後哪裏會有這樣的機會呢?
這些教言非常殊勝,但關鍵看我們有沒有信心,如果有信心,就是對修行非常有幫助的佛法甘露;假如沒有信心,對你來說也就隻是一種普通的文字而已,沒有很大意義。尤其對傳承上師的信心非常重要,如果沒有信心,不管上師的成就多麽了不起、所寫的法本多麽好,對你來說也沒有任何利益。以前格魯派的蔣揚迦巴,他一邊看宗喀巴大師的法本,一邊說:“世界上再沒有像宗喀巴大師這樣了不起的上師了。”他對宗喀巴大師的信心特别大,認爲所有法本中宗喀巴大師的法本最殊勝,經常把大師的所有法本用綢緞包起來,放在其他法本的最上層。以前夏冬格西也說:“宗喀巴大師說的即使一句話,也是非常殊勝的。”實際有些語句表面看來與其他教言沒有什麽差别,但是他自己對宗喀巴大師具有很大信心的緣故,從意義上來講,宗大師的每字每句也就具有非常不可思議的加持。所以,對傳承上師一定要有信心,如果你們對劄嘎仁波切有信心的話,這裏所說的内容會給你的今生來世帶來很大意義,但沒有信心的話,我在這裏怎樣宣說都是沒有用的。
(三)所做不同:在城區鄉村及寺廟等吵鬧的地方閉關者僅僅是形象的修行人,事實上他們主要忙碌的就是世間的瑣事,修行隻是附帶而已。一心不亂地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主要就是修行有利于來世能任運自成自他二利的正法,世間的瑣事絲毫也不參與,由此也遠遠勝過前者。
在城市和散亂的寺院當中,修行隻是一種附屬品,世間瑣事才是最主要的。但寂靜地方的人,修行是最主要的事情,世間瑣事才是附帶來做的。
前幾天在學院的幾位居士,他們回去以後,一開始特别想好好地修行,但是後來根本實現不了,特别苦惱!
(四)修行暖相不同:處于愦鬧放逸中的閉關者修行的發心低劣、愦鬧的分别妄念多之又多,自心中的煩惱有增無減,相續調柔的暖相從未産生過。住在寂靜聖地的修行人意樂清淨,不染世間八法,愦鬧的分别妄念少之又少,每一天善法好似上弦月一樣蒸蒸日上,由于降伏了煩惱,自相續極爲調順的暖相快速生起。因此超勝前者。
在城市裏,愦鬧的分别妄念特别多,一絲一毫的暖相也得不到,而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自己雖然不會有很大感覺,但從修行等各方面觀察,會發現比剛來時有很大的進步。
但從另一方面說,修行的效果不會特别明顯,因爲無始以來的習氣非常嚴重,通過短暫的修行不可能從外相上看出什麽變化,但隻要一直依止在上師身邊、住在寂靜地方,你的修行肯定會有所增長,這一點毫無疑問。
(五)所依不同:散漫中度日的閉關者所依止的是親友、眷屬等,經常關注着他們的喜怒哀樂。在寂靜處專心緻志修行的人所依止的唯有上師善知識,從而蒙受加持速得悉地,真是無可比拟。
住在寂靜地方,唯一依止自己的根本上師善知識,而依止上師的過程中,最主要的就是恭聽妙法,這種機會非常難得。
以前乾隆皇帝在章嘉國師面前聽勝樂金剛和喜金剛的時候連坐墊都不坐,隻是坐在地上,非常恭敬。有些人雖然想依止上師但也沒有機會,以前有位盔丹國王,他很想依止薩迦班智達,但他知道依止上師前應該首先觀察,于是觀察了薩迦班智達很長時間,後來他對薩迦班智達說:“希望能夠給我傳法,我已經觀察了您很長時間,您現在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我的上師了。”薩迦班智達問他:“你觀察了多長時間?”他說:“已經觀察了六年。”當時薩迦班智達可能不太高興,對他說:“既然你觀察了我六年,那我也要觀察你六年。”可是沒到六年,薩迦班智達已經顯示圓寂了。因此薩迦派的部分修行人認爲,觀察上師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不一定有依止善知識的機會。
依止上師的過程中,應該畢恭畢敬地聽受上師教言,有句話說:作爲弟子,就應該像主人養的狗一樣。狗無論如何都不會咬主人,同樣,上師不論怎麽對待自己,做弟子的都應該恭敬承侍。但是現在的人對這類道理根本不懂,有些人即使懂也做不到。以前仲敦巴依止色尊者的時候,經常去放馬,連掃地以上的事情都會做,阿底峽尊者說:“仲敦巴是很勤快的人。”後來仲敦巴身邊來了一個叫庸敦西日的人,他帶了三十多個弟子,非常傲慢,仲敦巴告訴庸敦西日說:“你還是謙虛一點兒,傲慢的山坡上不可能留下功德的水,因此你的步伐能不能慢一點兒!”可能傲慢的人,步伐跟别人也不太相同吧……
(六)道友不同:愦鬧中的閉關者交往的道友全部是舍不下今生的人,以緻于自相續中對現世的貪執越來越增盛。住在寂靜處的閉關者共處的道友均是抛棄今生的修行人,從而自相續對世間欲妙以及名聞利養等的貪求越來越淡薄。從這一點來看也是勝過前者。
城市當中的修行人身邊全部都是愦鬧散亂的人,全部都是爲了世間瑣事忙忙碌碌的人,但住在寂靜處的閉關者,身邊都是抛棄今世的修行人。
在座各位應該都是抛棄今世的修行人,因爲大家放棄了家庭、财産來到了這裏,一心一意就是爲了修持正法。但世間人不是這樣,他們在聽法的時候人數确實不少,但真正能夠抛棄今世的又有幾個呢?他們聽完法之後又全部回去,繼續上班、造惡業,從來不思維所聽聞的法義,與寂靜處的修行人确實存在很大差别。
(七)受用不同:處于愦鬧散亂中的閉關者享受世間人的衣食财産,導緻每一天都積累下彌天大罪。身居寂靜聖地的閉關者享用知足少欲這一聖财,結果每一日都自然增上善法,滅盡罪業。
住在城市裏的人們,每天享受的唯一是不善法,希求的也隻是衣食受用,常常把請客吃飯當作最主要的事情來做。
(八)名聲不同:身心處于愦鬧中的閉關者,别人時而會贊評說:“他是一位好修行人,奉行善法非常精進。”可時而卻會挖苦說:“這個人爲了親朋好友才做這件事的,他對财物的貪執可大了,而且貪嗔之心十分強烈……”甚至于包括女人在内都瞧不起他。所以這種人根本不會成爲人們生信心的對境。一心一意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清淨奉行正法,人們也是一邊真心誠意地說“他是值得皈依的對境”,一邊到處傳揚他的美名,而沒有一個人說他不好。
這裏将名聲和施主的贊歎合在一起作了宣說。
這位修行人爲了家裏的人,念經時回向敵人遭遇失敗、親友獲得成功,爲了這樣的目的整天修大威德、金剛橛。一般念經時應該平等對待每一個人,如果爲了他方失敗、自方勝利而念經的話,不是一個真正修行人的做法。如此一來,這位身在愦鬧中的修行人,人們對他的說法也就各不相同,褒貶不一。
但修行特别好的人唯一修持的就是正法,人們也一直對他說:“加森且、加森且……”意思就是皈依他。對于住在寂靜山裏的修行人,人們都很願意皈依他;對于抓着世間法不放的修行人,他們雖然有眷屬、有人民币,但是對他總感覺難以生起信心。薩迦班智達說:真正的修行人雖然住在寂靜地方,他的美名仍會遠播他方。因此,我們應該發願:生生世世成爲一個住在寂靜地方、抛棄今世的真正的修行人。
(九)最終所成就的果位不同:處于愦鬧中的修行人閉關期間一直念修本尊心咒等,于是成了人們所指望的對象,俗人家中出了什麽不順之事,就會說:“那位修行人已經念誦圓滿,具有較大的威力,快去喊他。”
住在城市裏的修行人,也許可以念誦很多咒語,但家裏人也會因此說:“他的念誦已經圓滿了,威力很大,這件事一定要找他幫忙。”于是紛紛前來找他。
這麽一來,他的禳解、厭勝焚燒等經忏的事業倒是格外興盛,而享用黑财的罪業也是格外深重,最終徑直堕入地獄。
這些住在城市裏的修行人,因爲很多人都會找他念經修法,所以在這方面确實比較精通,然而,他們最終的結果就是直接堕入地獄。
住在甯靜聖地的清淨修行人遠離今生的世間八法,精勤如理修持慈悲菩提心以及正見等善法,結果依次證得并現前十地的一切功德,最終獲得圓滿正等覺的果位。因此說真正的閉關者與名相的閉關者所獲得的果位也有如此差别。
格魯派特别重視慈悲菩提心和正見,法王如意寶也是特别注重宗喀巴大師的《三主要道論》。
如是在各種愦鬧不斷出現的寺院以及城市等地閉關的人由于所住之處是惡劣的環境,因而非但不會增上善法,反倒很有可能破戒破誓言。
住在寂靜地方不會這樣的,而住在城市裏面,不但善法不會增長,反而很容易毀壞戒律。
大善知識博朵瓦的傳記《美麗的蓮花》中這樣寫道:“故鄉場合及寺院,城市鬧處五非處,不淨破戒毀誓境。”
《美麗的蓮花》中說:修行人不能去的有五個地方——故鄉、熱鬧的場合、散亂的寺院、城市以及愦鬧處,這些都是容易毀壞戒律和誓言的處所。
如果想要做一位名副其實的閉關修行人,就應當依止幽靜的聖地、知足少欲、心心念念不離上師、慈愛金剛道友、不違誓言、不離大悲心,自己恒時做自己的仆人,經常閱讀中觀、大圓滿等殊勝論典,久而久之,相續中自然會生起出離心、菩提心、無二正見和自然本智,這樣一來,坐也快樂、走也快樂,痛也快樂、病也快樂,生活當中的點點滴滴都是非常快樂的。
利衆勿操之過急
利益衆生不能過于着急,應該首先成就自相續,之後再去利益衆生。
在寂靜處修行,自心尚未真正現前甚深空性的實義之前切勿假借利他來欺騙衆生。
這種行爲對自己沒有任何用處,對他人來說也沒有利益。
在加行道獲得緣起空性的止觀雙運等持而摧毀明顯的實執,
加行道時,對于緣起空性的止觀智慧可以生起定解,依此便可摧毀明顯的實執,而細微的實執隻能在一地以上斷除。
雖然利根者有獲得不退轉相的可能性,
有些利根者在加行道就可以獲得不退轉相,按《經莊嚴論》的觀點,鈍根者隻有在八地時才能獲得不退轉果位。
但仍然不應急于行利衆事業,而需主要調伏自相續,這一點甚爲關鍵。
已經在加行道獲得不退轉相的修行人,仍然不能急于利益衆生,而應以調伏自己的煩惱爲主,更何況作爲凡夫的我們,什麽功德都未得到,就這樣灌個頂然後馬上去利益衆生是不現實的。
當然,所謂的利益衆生對發菩提心的人來說非常重要,自發菩提心開始,就應該心心念念利益衆生。但是,對于利益衆生的方法應該辨别,想要依靠簡單的灌頂、傳法到城市中利益衆生是不會成功的。
所以說,作爲凡夫的我們,在自己尚處于重重束縛中時,暫且放下利益他衆的念頭,一心一意、孜孜不倦地修行,這一點至關重要。
處于加行道的聖者尚且需要調服自相續,那具有一切煩惱束縛的凡夫衆生,就更應該把利益衆生的事情先放下來,一心一意地修行,調伏自相續的煩惱。
有些人到學院沒有兩天,就口口聲聲說要到漢地去弘法利生。當然,弘法利生的名聲非常好聽,但在你的相續還未成熟之前就直接去利益衆生還是有點兒困難。很多人根本不懂這個道理,認爲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就非常了不起,可以去度化衆生了。但是到最後,可能你沒有度化衆生,衆生反而把你給“度化”了——本來沒有邪見已經變成邪見者了。
昔日,三同門[6]請問著名的大善知識仲敦巴:“居于靜處實修與以正法饒益衆生,何者更爲重要?”
如果自己還沒有辦法利益衆生就應該安心住在寂靜地方,否則即使給衆生講了一些佛法上的道理,對自他也不一定有很大利益。
作爲大乘修行人,一定要發菩提心,但行爲上不用立刻出去利益衆生,這一點是甯瑪巴、噶當派一緻公認的。可是我們中的有些人,皈依不到三天,自己都沒有修過加行,就跑到城市當中去給别人指導加行修法了,這樣的話,你會不會幾天之後就還俗了呀?對于這一點一定要謹慎。
仲敦巴格西答道:“自相續無有任何修行驗相及證悟的初學者以正法饒益衆生也不會有益,因爲他們的加持猶如傾倒空器一般,誰也不會從他們那裏得到任何加持,
他自己還沒有一點證相驗相,不要說菩提心、大圓滿的境界,連小乘的出離心都不具足,又怎麽能給别人加持呢?就好像空空的瓶子裏根本無法倒出液體一樣,沒有辦法實現。
他們的竅訣就像未經按壓的酒糟釀出的薄酒一樣無有任何純釀的滋味;
一般釀酒的人都知道,要想釀造出香醇可口的美酒,必須長時間的按壓酒糟,否則根本不行的。
雖已獲得暖相然尚未達到穩固的勝解修行者也不能行持利益衆生之事業,因爲他們的加持好比傾倒滿瓶之物一樣,倒是能使别人滿滿充盈,自己卻變成空空如也,
即使已經獲得了少許暖相,但在境界沒有穩固之前也不能急于利益衆生。
尤其大圓滿修法的境界和竅訣,如果自己還沒有生起任何境界,當然也就不能給别人灌頂、傳竅訣;即使已經生起了一些境界,也不能這樣做,否則,别人雖然會獲得一定利益,但從此之後,你自己的境界就會消失不見了,就像滿滿的一瓶水倒出去之後,自己就點滴不剩了。
竅訣則如将火炬傳遞給他人一般,使他人光明通亮,自己卻成爲漆黑一片;
真正如理如法的上師,在傳竅訣方面是特别注意的。一般來說,自己相續中的證相、暖相隻能對自己的根本上師說,随随便便傳給别人是絕對不允許的。
得地的菩薩則是成辦利益衆生的标準,他們的加持就像妙瓶可滿一切所願般,能令他衆相續得以成熟,而且自己也是始終盈滿不會空無,竅訣好似酥油主燈一樣,既能點亮其他油燈,而且自己也不會變暗。
《大圓滿前行》中也說:“超度亡靈者必須是獲得見道的菩薩。”這時,就如同妙瓶如意寶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以滿足所有衆生的一切所願;又猶如酥油主燈一般,不僅可以照亮自己也可以照亮别人。
現在正當五濁惡世之時,我們凡夫人應于寂靜處修持慈悲、菩提心,如今不是直接饒益衆生的時候,而是遣除自相續的煩惱之時。
有些人剛進佛門沒幾天就到城市中去利益衆生了,但兩三年之後,戒律、見解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你自己都已經無法見人了。因此在凡夫位,還是應該精進斷除煩惱,在寂靜地方修持慈悲心、菩提心。
例如,不是折斷名貴藥樹之苗芽的時候,而是保護其成長之時。”
名貴的藥樹在苗芽時期應該盡量保護,同樣,自相續稍微生起一點菩提心的時候,應該精心地守護,好好地修持,否則,暫時利益衆生的事業似乎很廣大,但長久來說,對自他相續都沒有太大利益。
因此,我們平日裏以修習珍寶菩提心爲主,這實際就是在利益衆生,如果在此時直接去饒益他衆,隻會喪失自相續的功德,所以不可急躁而行。在未得見道之前,一直堅持活到老修到老的原則十分重要。
這裏講得非常清楚,在沒有得到見道之前,應該一直呆在寂靜地方精進不懈地修持。所以說,發了菩提心以後安心地住在寂靜地方修持,這就是真正的利益衆生。
《藍色手冊》中也說:“自續尚未全成熟,初學主要自修行,利衆爲主未開許,當依勸發淨心行,除心利生外無有,身語不必直接行,無神通前利有情,如盲聽名射野獸,故勿草率主修行。”
自己的相續沒有完全成熟之前,應該依照上師教言努力修行,以勸他人發心爲主,實際上,除發心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利益衆生。
因此,初學者不應該像盲人僅僅聽到聲音就想射擊野獸一樣草率地做出任何事情,還是要以修行爲主,努力調伏自相續。
這裏的意思是說,自相續尚未完全成熟的初學者不能直接去饒益他衆,就像初生小鳥不能模仿雄鷹飛到空中一樣,如果初學者親自去利益衆生,結果不但利益不到他衆,反而成爲毀壞自身之因。
翅膀已經成熟的雄鷹,可以毫無畏懼地任意翺翔在虛空中,剛剛出生的小鳥雖然對雄鷹百般羨慕,也不應該妄圖效仿雄鷹,輕易地飛到空中。同樣,剛進入佛門就裝作大成就者一樣出去利益衆生,不但對自他無有利益,反而會成爲毀壞自身的因。
在法王如意寶的加持下,學院當中有些人一直安心地在寂靜地方修持,他的修行一直非常穩固,見解等各方面也在不斷增上。但有些人住在這裏還沒兩天,就以弘法利生爲借口跑到城市裏去了,現在的下場也是非常可憐。很多人根本不懂這個道理,還認爲自己利益衆生的發心非常廣大;有些人雖然懂,但以業力現前,根本沒辦法把握住自己。
如《勸發淨心經》中雲:“不攝眷屬、遠離孤陋寡聞凡愚之友,居于偏僻之處寂靜調柔,勤修寂止瑜伽。”我們應當依此而行。
作爲初學者的你們,首先既不應該攝受弟子,也不應該在自己的周圍聚集一些孤陋寡聞、愚笨的凡夫朋友,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寂靜地方好好修持,祈禱釋迦牟尼佛。
乃至能取所取未消于法界之前,都需要依靠各種方便精進修持。《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說:“中下根者精勤修,乃至我執我所執,尚未滅于法界前,當依各種方便修。”一般相似地利益衆生,其他人暫時會對你恭敬供養,你也感覺像是在歡樂的海洋中暢遊一樣,但與此同時,有關今生來世的解脫與安樂,很可能已經随着水流自己漂走了。
一般說來,要利益衆生之人必須具有神通。如果沒有神通盲目地饒益他衆,必将像天盲者僅僅依靠别人說有膘肥體壯的野獸便拉弓射箭一樣徒勞無益。
沒有能力的時候,即使利益衆生也沒有絲毫用處。
在世間人的眼裏,這種心急如焚、冒冒失失的行爲也應該良言勸告。
即使世間人看到這種冒然的舉動,心裏也會替這位出家人着急,希望他還是盡快回到寂靜處修行;他的上師與道友更是替他着急,非常希望他能夠早一點醒悟過來,再不要走入歧途了。
這種不能穩重地安住在靜谧的聖地調伏自心的人,從施主那裏收集許多物品來發放布施、造佛像、印經書、供養僧衆等,這些若說不是善法又好像是,若說是善行又算不上是,
依靠造佛像、印經書等方式化緣,雖然具有一定功德,但無垢光尊者說:依靠不好的方式獲得錢财,即使做所謂的善事也不合理。如《三十忠告論》中說:“雖從貧衆收取高賦稅,塑造佛像發放布施等,然依善法成他積罪因,自心修善即是吾忠告。”這些所謂的善事其實并不是善事,因爲不僅修行人自身非常散亂,施主們也會因此诽謗佛法和出家人,從而造下了很多不善業。
依靠這些似是而非、摻雜世間八法的善業,隻會成爲自相續的出離心、菩提心以及正見的實修半途而廢不能究竟之因。
在上師正在宣講有關出離心、菩提心和正見方面的道理時,你卻說:“某某上師要建寺院、造佛塔,我要跟他一起去。”結果不僅自己的出離心、菩提心等修法全部半途而廢,戒律完全失壞,别人也會由此生起邪見。
有些人一次又一次地出去,到最後,在寂靜地方再也不想呆下去,但是他相續中的煩惱根本沒有得到調伏,修法的功德一絲一毫也沒有生起,隻是還沒有脫下身上的僧衣,這是因爲脫下這身僧衣就化不到緣,好像演戲的人需要戲服一樣,他們隻是把僧衣作爲化緣的一種工具。
這部《山法》當中,在平平淡淡的字裏行間講到了非常深奧的一些道理,希望大家一定要細心體會。
因此,我們暫時應當将這些表面上的善法放下,精進修行内在瑜伽。
無常的重要性
實修内在瑜伽的一部分修行人一開始就追求密宗的瑜伽修法等許多高高的大法,輕視無常因果等法門,這是自相續生起證相功德的一大障礙。
修持内在瑜伽時,一部分修行人心高氣傲,首先就要修密宗最高深的法要,比如大圓滿、大威德、本來清淨、任運自成等,他們對一般的輪回因果法門一律不重視,認爲自己高高在上,學修這些低層次的法簡直就是降低身價。可是,即使你是世間上某某高等學府的研究生、博士生,但佛教基礎沒有打好的話,你就連佛教的小學生都算不上。
當下我們這些人修法未能成功主要是由未能斷除對壽命的貪執所導緻的,即未曾如理修無常觀所造成的。
現在很多人說:“我皈依很多年了,一直在修行,怎麽就是見不到任何證相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你根本沒有認識到壽命無常這一道理,你的修法隻是一種表面功夫,或者僅僅是圍繞世間八法在修,這樣也就不可能獲得絲毫證相。
這裏講到了一個非常甚深的竅訣,很多人修行不成功、對修行沒有興趣,根本原因就是無常觀得不好,如果無常法觀修得很好,一定會對修法生起興趣,修行肯定會成功的。
之所以不修無常,也是由于我們很多人認爲無常的修法僅是一種簡單法門而慕求高深莫測的法門這一過患所緻。事實上,如同登堂入室首先必須從門而入一樣,不修無常而妄想生起密宗的生圓次第等高法的功德是絕對辦不到的。
如果想要進入一座房子,必須從門進去,一般從窗戶進去是很困難的,尤其是人比較胖一點兒、窗戶比較小一點兒的話,可能無論如何都是進不去的……
同樣道理,開始修任何法之前,首先就是要觀修無常。以前很多人對修無常不太重視,我最初對無常法也不是很重視,後來看到了《修行入門》以及噶當派有關無常方面的一些教言,才覺得無常法真的非常重要,《修行入門》雖然是一種加行法,但是其中的内容特别殊勝。
有些人特别喜歡修《上師心滴》,希望你們還是首先觀修無常法,不然你相續中暫時生起的證相、神通可能會很快消失的。
修無常觀與開始即修高法二者在證道快慢、證悟深淺、實修過程中有無違緣、修行究竟與否等方面都有明顯的差别。
如果無常法修得很好,你也會在很快時間當中證悟,證悟的程度也會很深,而且修行過程中不容易出現違緣,修法也會圓滿究竟的。
希望大家對上面這些話好好思維。
爲何這麽說呢?如果一開始就實修生圓次第等高見法門而不修無常觀,由于沒有放下今世的緣故,一切修行必然全部圍繞着世間八法這一中心,相續中當然不可能生起任何證悟的功德。
雖然一開始修行的法很高,但是沒有放下世間八法、沒有放下相續中的常見,也就不可能生起任何證相功德。
因爲要想在修行過程中生起證悟,沒有對輪回與惡趣的痛苦生起厭離心以及斷除痛苦之因集谛肯定無法如願。
雖然急于證悟,但既沒有對輪回生起厭離心,也未能斷除痛苦之因的集谛,那麽你的修行也就不可能如願以償。
如果未能生起厭離心,那麽也就不會生起擺脫輪回、獲得解脫的願望。
如果沒有修行無常法,既不會對輪回生起厭離心,也不會生起希求解脫的願望。
如雲:“何者未生厭離心,怎能獲得寂滅果?”如果沒有從心坎深處産生斷除輪回、了生脫死的希求,就不會對修道生起強烈的歡喜心。
如果沒有生起厭離心,就無法生起對修法的歡喜心,對修法沒有歡喜心,也就不可能精勤斷除煩惱障礙。
因爲未曾生起強烈的歡喜心,就無法獲得盡除煩惱的滅谛。
一般無常修得特别好的話,很多痛苦也會随之消失的,因此希望大家不要心随境轉,一定要穩定下來,精進努力地修行,把修法放在第一位,對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沒必要重視。
觀修無常在所有修法中最爲重要,經常觀修無常的人,修行不會半途而廢,很多人無常修得不好,遇到違緣就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來了。希望所有的金剛道友一定要在觀無常方面下功夫,首先應該明白觀無常的重要性,之後精進地觀修無常,這樣在面對社會、面對世間人、面對自己的生活時就會覺得輕松自在,自己的修行也會出現很大進步,最終一定會圓滿成功的。
大家應該明白,我們生存在世間的時間不會很長,世間的一切萬事萬物也隻是眼前暫時的一種幻象,隻是因緣聚合時出現的一種無常法,了知這一點之後,就不會去苦苦地追求、執著,既不會因爲追求不到而痛苦萬分,也不會因爲離自己遠去而痛哭流涕,對于一切現法都很容易面對,因此修行無常非常關鍵。
當然,修持密法的功德确實非常大,即使精進修持一個引導,它的功德也不可思議,但是真正想要修法究竟、成功,就必須打好無常的基礎,否則,可能用不了兩三年,你的修行已經沾滿了世間的習氣,變得污穢不堪了。
要想對輪回和惡趣的重重苦難生起深深的厭離心的話,就必須将此生所顯現的一切事物都當作兒戲、看成幻術、視爲水泡,生起無有實質的信念。快樂、痛苦、好壞等一切的一切都是無常的本性,每一刹那都在走向滅亡。
如果沒有對輪回生起厭離心,就沒辦法斷除苦谛現前滅谛,也就是說,現前智慧必須依靠出離心,但想要對輪回與惡趣生起真正的厭離心,就必須認識到今生的一切所作所爲都是一種幻術、水泡,雖然顯現卻沒有絲毫實質,這樣也就不會對它産生貪執。
世間的一切萬法都是水泡、幻影一樣,世間的人們隻是在未經觀察之下享用而已,真正觀察,今天歡樂的心态明天已經不複存在,今天享用的财産明天已經成爲一堆廢棄物,一切所作所爲、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都沒有絲毫實質。《大圓滿前行》中,華智仁波切非常詳細地說明了一切人事萬物每一刹那都在趨向滅亡的無常本質,通過各種意喻闡述了無常的深奧道理。
房屋、财産、親友等任何人任何物均不可靠,自己死亡的時候所有的這一切均不能跟随,自己連一根毫毛也無法帶走,一個夥伴也不能相守,既然如此,那這一切還有什麽可信賴的呢?
既然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常有,死亡時也無法帶走任何一樣東西,那這個世間還有什麽是可以信賴的呢?我們的所作所爲、世間的人财物都是無常的,總有一天會各自離散,了知這一點之後,自相續的貪執心也就很容易斷除了。
不僅這些身外之物華而不實,就是這個身體也是由種種不淨物所組合的,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可取的精華。
不要說身外的财産受用以及親戚朋友,就連時時刻刻跟随自己的身體也是無常的,是由三十六種不淨物組成的,沒有任何可以貪執的地方。
親友就像集市上擦肩而過的過客一樣,不可能長久相伴。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們遇到的每一位路人都不會長時間伴随在自己身邊,同樣,親戚朋友也是如此,在茫茫的輪回曠野中,我們曾經遇到過的親人數不勝數,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長時間伴随自己,最終必将分離,随着各自的業力在輪回中流轉。
住宅就像位于人流過往的集市中的旅店一樣,本來隻是暫時容身之地,卻被人們執爲我所,最終必将棄之而去,自己沒有主管的權力。
有些人确實沒有觀好無常,如果無常觀得很好,别人把你的房子拆了、财物拿走了也不會痛哭流涕,因爲這些身外物,能用的已經用過了,離開自己也已經很多次了,沒有什麽可以執著的。
按照中觀說法,由于無始以來的習氣導緻,一般人對自己身體的貪著很難斷除。但是,對房屋之類的财産确實沒必要特别執著,它雖然可以提供一些修法的助緣,可是一旦失去也沒必要如是的傷心、痛苦,應該認識到這就是萬法的本性,這樣也就不會出現哀号傷心的場景了。
作爲修行人,聞思修行非常重要,作爲我所的身外物沒必要過分重視,應該了知,對于房屋等,自己根本沒有主管的權力,别人享用也可以、拆毀也可以,它的本性就是無常的,必須随着萬法的本性運行。
财物也同樣是無常的本性,就像草尖上的露珠一樣僅能存留片刻,瞬間即已不複存在,并且來世投生餓鬼等處以後食财更會一無所有。
這一點在個别大老闆的身上表現得特别明顯——今年是有幾千萬資産的大老闆,明年可能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得到保障。所有的财物都是無常的,如果财物不是無常的,它們就應該一直呆在你身邊不會離開,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我們可以親眼見到财物損毀離散的過程。
如果未生起這種觀念,那恐怕隻會一味地追求現世利益,怎麽可能生起希望後世中離苦得樂的信念呢?如果連後世離苦得樂的信念都不能生起來,要想生起棄離輪回、了脫生死的願望實在無有是處。
如果連後世中遠離痛苦獲得快樂的心念都無法生起,那就根本不可能放棄輪回的一切幻化景象。
由此一來,再如何勤修生圓次第等高深之見也是徒勞無益,相續中不可能生起證相。
這樣一來,即使你精勤修行大手印、大圓滿也是白費功夫。
因爲生起這些證悟的因是厭離心與出離心。
相續生起高深境界的因,就是要生起厭離心與出離心。如果根本沒有生起厭離心和出離心,那想要生起修法的境界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緣尚未聚合不會生果這是有爲法最基本的規律。
果要産生就必須聚合因緣,這是有爲萬法的自然規律。那麽,看一看你相續中到底有沒有産生厭離心、出離心?如果在一心一意地想要獲得世間利益的同時,又想獲得修行的高深境界,那絕對是癡心妄想,根本不可能實現。所以,修行人首先打好基礎非常重要。
通過觀修無常而看破紅塵的正道是非常迅速的。
爲什麽有些高僧大德修得很快,有些修行人非常精進卻一直也不成功呢?原因就是沒有修無常,方法不對是沒有辦法成功的。
由于不貪執今生,所作所爲便會唯一追求來世的利益,日日夜夜也就必然會極其精進歡喜修行善法、淨除罪業。
名聲、地位、财産、親友都是如幻如夢的,即使百般貪執也不會獲得絲毫利益。看破世間真的非常重要,如果沒有看破的話,既容易違背佛法,也容易違背國法;假設了知一切萬法如同水泡一樣沒有意義,對任何法都不會像世間人那樣執著,自己的所作所爲也就會全部用于希求來世的解脫上,不會散亂的。
如果生起了無常的觀念,就會看破今生。
看破今世非常重要,而想要看破今世就要努力修持無常觀,這一點非常關鍵。
很多禅宗的禅房門口經常寫着“看破、放下、自在”,但如果在前面加上一個無常會更好,因爲有了無常才會看破,看得破才能放下,放得下才能自在。不然隻是口頭上看破,實際有些事情來到跟前時卻根本看不破,這樣就根本無法放下,非常的痛苦,在痛苦的過程中也就不可能自在的,整天随着貪嗔煩惱所轉。
倘若能看破今生,自相續中的一切善法自然會像堆積财物一般層層累積。
無常觀得好,相續中的善根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增長。
《喻法書》中雲“所謂俄音難”,意思是說,在學習發出長音調的整個過程中,要數一開始發出俄字的音調最最困難了。如果這一難關已經突破,那麽随後的一切就不再困難。同樣的道理,如果了達低級的正道并最初從無常觀入手,那麽一切功德在相續中生起自然輕而易舉,因此依此而修可以說是速道。
最初觀無常的時候很困難,很多人相續中根本無法生起無常的觀念,但是經常的串習,久而久之,觀修無常就像自己的呼吸一樣輕而易舉,這時,其他的修法也就很容易修行成功。
如果一開始就誇下海口說:“我現在要修一切諸法實爲空性的正見,通過觀修生起次第而清淨平庸的貪執,再依靠圓滿次第修煉風脈明點瑜伽。”
有些人一開始就說:“我現在正在觀生起次第,要将所有平庸的貪執轉爲清淨。”或者說:“我現在正在修持風脈明點、寶瓶氣。”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所謂的寶瓶氣是應該把氣放進去還是放出來,隻是盲目地把自己觀成一個大肚子的瓶子,這樣修還是很危險的,到時候,氣已經把自己的肚皮脹爆了也不一定。
很多人以前都是學氣功的,因此對于“氣”這個字眼特别敏感,有些人上課一直打瞌睡,但一提到氣脈明點,眼睛就睜得大大的。确實,觀托嘎、風脈明點是非常殊勝的法,很多高僧大德已經依靠它修行成就了,但是沒有無常作爲基礎的話,今天觀一觀明天就放棄了,這樣不會成功的。
一直将着眼點放在諸如此類的許多高級法門上,結果會令你大失所望的是,如此修道非但不會迅速,反而更加持久緩慢。
大圓滿原本是即生成就的法,但是你修了這多年還是沒有一點兒感覺,這是什麽原因呢?就是最初沒有觀無常的緣故,無常觀的好的話不會這樣。所以大家應該按照規律來修,這是打開心地寶藏的金鑰匙。
之所以出現這種結果,是由于法門很高,但自相續的根性過低,以緻于人與法不相稱,這樣一來,心裏雖說很想快速修成,可是由于法與人二者高低相差懸殊,好似天地之别,因此,表面上無論再怎麽修持,相續中也無有生起證悟的時機。
雖然你很想修行佛法,也選擇了一些高深的法要,但是你的根基還比較下劣,與法根本無法相應,這樣的話,無論你怎樣修持都是不會成功的。
例如,要進入屋内起初需經門而入。假設不從門進去,隻是在心裏尋思我要在這座房子裏安住下來,并享受裏面所有的财物。
雖然想要進入房子,但是一直打不開門也就很困難。不過現在是現代化的社會了,即使不經過門也可以進去,有些修行人也是,根本不用修無常,利用錢财也可以先進去。
無論你再怎麽盡情享受,也無法步入房間内。因此,首先由門而入的人先根本不想住在屋内享用财物等類的問題,隻是一心想能從門進去,結果很快步入屋裏以後便可盡情享受财物了。
同樣道理,有些人并沒有想着快快證悟,隻是一心一意地修持無常,但是依靠無常法不可思議的加持力,一旦真正看破世間以後,高法、大法的境界也會随之生起。
通過這次講述《劄嘎山法》,希望你們一定要對自己的修行有所認識,尤其應該對無常觀生起一種定解,使自己的相續有所改變。
偉大的善知識博朵瓦也曾以十分生動的比喻來說明這一點:“未經憶念無常的所有修法都如同冰上的建築一樣,當你處于悠閑自在的時候,空性的境界好像頗高,可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這種境界就會煙消雲散、徹底瓦解。
這是當前有些人的真實行爲寫照。大家應該知道,冬天時,冰雕裝飾的建築确實非常壯觀,但逐漸接近春天,這個高大的建築就會搖搖欲墜直至坍塌。我們有些修行人,最初在修法行爲等各方面似乎非常不錯,在自己快樂悠閑的時候,也認爲通達了空性的境界,可是過了一段時間,自己所有的修行就如同冰上建築一樣土崩瓦解了。
因此,不要隻是在具足順緣的時候境界很高,應該想一想:在我失去房子的時候能不能修持?在别人拿着刀子指着我的時候能不能修持?如果這時候還是可以如是修持的話,說明你的境界确實非常不錯,但很多人在這樣的時候,可能所謂的修行境界已經煙消雲散了。
如果最初時相續中生起了無常觀,那麽修行就不會退轉,否則,一切修法都将退回原位。假設心中生起了穩固的無常信念,那麽菩提心與空性正見等一切功德必将如堆積一般地增長。”
對于無常非常重視的人,他的修行也會越來越穩固。但有些人表面上說:“我的功德很大,修行境界非常不錯。”他确實沒有說妄語,可是遇到困難和違緣的時候,這種修行境界可能不會牢固的。
夏哦瓦格西也親口說過:“到我面前來印證的人,如果他心中對無常的修法已有深深的體驗,那說明他對諸法的本性了悟得極爲深刻;
這是很好的辦法,因爲很多人的修行從說話當中也可以看得出來,如果真正在内心對無常有了很深的認識,口頭上也會經常說:“一切都沒有什麽意義,還是應該精進修法。”當然,隻是口頭上說一些覺受、證相,内心對無常根本不重視,已經成了一種口頭禅,沒有什麽意義。
倘若談論些修空性的覺受,那證明他隻是停留在口頭禅的水平上。有些不懂得無常法的小僧人轉經時說腳痛,他們這麽說也是情有可原的。”
藏人有句俗話:悠閑自在的時候是修行人的形象,遭遇痛苦違緣的時候與世間俗人沒有差别。作爲修行人,應該知道一切法都是無常的,遭遇違緣是很正常的。因此,對于不懂無常法的人在轉經時說腳痛,夏哦瓦格西用諷刺的口吻說:“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爲他無常觀得不好,對于痛苦、勞累特别執著,口頭上當然也會如此宣說。
一般無常觀得好的話,苦是正常現象、累也是正常現象,不會特别在意的;心情不好、生活遇到挫折也是正常現象,對所有的一切都會坦然面對,但無常觀得不好的話,痛苦也是情有可原的。因此,無常觀修得不好,搞世間八法也是情有可原的。
具有遠見的人,非常清楚今生的一切幻象都不重要,隻有來世的解脫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心一意地爲來世積累足夠的資糧。就像善良的母親擔心秋天如果将食物吃完,到春天就很難找到,因此,積累許多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誠如這些大德所說,沒有打好無常觀的基礎,一切修法就如同冰上建造房屋一樣不會牢固,終将毀于一旦。
如果沒有觀修無常這一基礎,那不論給自己的修法加封何種名号都是不可能牢固的。
同樣的道理,如果一開始就急不可耐地修空性及生圓次第等法門,自認爲境界也比較穩固。
有些人既不修人身難得也不修壽命無常,一開始就修無上大圓滿、風脈明點,而且還自認爲修行境界非常不錯,産生了一種無法自已的滿足感。
諸如一切法無實的覺受、自己原是天尊的覺受以及持風的覺受似乎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然而,由于尚未看破世間而導緻一直跟随今生的瑣事轉,整天忙碌不休,緻使對修法的興趣越來越淡薄,與世俗之人同流合污,從而将全部精力都投放在追求現世的利樂上。
他雖然認爲自己修空性的境界非常不錯,或者認爲自己與本尊無二無别的覺受已經生起來了……但是由于沒有修好無常,始終忙碌即生當中的世間瑣事,經常與世間人同流合污,到最後,對于正法的興趣越來越淡泊,精力也就全部放在追求今世的利益上了。
修行人與非修行人有很大差别,真正的修行人特别重視來世,有位領導問我:“你們佛教徒爲什麽對今生不重視,卻那麽重視來世?”當時我對他開玩笑:“你爲什麽不重視今天的事情,卻特别重視一輩子的事情?”他說:“今天一會兒就過去了,今天做的一切就是爲了這輩子努力的。”我對他說:“一樣的道理,今生短暫的人生并不重要,來世乃至來世的來世才是值得重視的。”
因此,真正對無常生起信心時,再也不願意接觸世間人,一切的所言所行都會放在來世的解脫上,這就是修行人與非修行人之間的差别。
最初看破紅塵、舍棄俗世的人,一切修法就像在牢不可破的地基上造起建築物一樣,一切成果都不會毀滅。
我們的修行應該善始善終,但爲什麽很多人的修行不究竟、不圓滿呢?主要原因就是沒有觀好無常,如果無常觀得好,他根本不願意接觸世間人,根本不會放棄自己的修行。
還有人将修法當成一種階梯看待,他認爲:通過這樣的修法,一定要在短暫的時間當中獲得成就。這種想法非常不合理,真正的修行應該是活到老修到老,心無旁骛、一心一意地修行,否則根本不會了解正法的真正含義。
由于一開始就沒想爲現世的好處,如此所做的善法必定都是爲了後世的利益,因而極爲穩妥,又是疾速之道,并且修道也不困難。
就如前文所說,無常觀修得好或者壞,在修法的快慢、是否會遭遇違緣、是否究竟圓滿等方面也會産生很大差别。
這幾個問題比較關鍵,大家一定要分析清楚。
相續中生起了無常的觀念,則菩提心及空性等功德必然會像堆積物品一樣在相續中不斷增長。因此,首先修無常觀非常重要。
有些人說:“上師加持我一定不要退失菩提心。”上師的加持确實很重要,但關鍵還是看你自己,釋迦牟尼佛說:業力的牽引不是誰的手可以改變的。
同樣,看破世間的境界也是很高,因爲這種看破塵世的境界完全是由相續中真實不虛地生起了無常觀而來的。
看破世間與無常觀之間的聯系非常密切,如果無常觀得好,對世間法根本不會感興趣。就連世間人在評價某位修行人時也會說:“這位修行人修行很好,你看他對世間上的事情一點兒都沒有興趣;那位修行人的修行可能不太好,對世間上的事事物物特别關心。”這種評價也是非常符合道理的。
正如夏哦瓦格西所說的,無常法深入到正法的内涵,因此是非常高深的法門,口頭上所說的空性和生圓次第等高見并沒有真正深入到正法的内涵,因而并不算深奧。
如果認識到無常,也就真正認識了萬法真正的本體,所以說,無常是非常深奧的法。
當然衆生的根基各不相同,針對所有衆生說“無常法是最高深的法門”也不行,但就大多數人而言,無常确實是深入正法内涵的修行法要。
所謂的是否深入到了佛法的内涵也是就能否對治煩惱這一點而言的。觀修無常、放下今世是對治貪心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而煩惱中最嚴重的莫過于癡心,與愚癡相依爲命的眷屬就是貪欲。如果将欲望放下了,那顯然已經進入到佛法的最深層次了。未曾修無常觀,僅僅在形式上裝作修持生圓次第等正見,那是無法壓伏對今生欲妙的強烈貪執的,無論再怎樣觀修,也逃不出世間八法的掌心,相續中一點一滴的善妙證相也不會生起,從這一點來說,當然未深入佛法的本質。
很多人來到學院就是爲了獲得真正的解脫,希望深入佛法真正的本質,這樣的話,就應該安心地修持無常法,了知最甚深的修法就是無常觀。
抛棄今世平時精進實修無常的人,可避免修法過程中出現違緣。
如果對今世看得很淡,修行過程中就不會出現任何違緣,即使出現違緣也不會對自己有所危害。
所謂修法的違緣無非是指外在的惡友以及内在的紛飛妄念。
所有的違緣都可以包括在外在的惡友和内在的紛飛妄念當中。
外在的惡友當然就是父母親友施主等有可能成爲自己修行障礙的人們。
這裏将父母親友稱爲修行的違緣,确實如此,很多人在這種對境前行爲非常不如法,而且對治的能力也是非常微弱。
受到他們的控制而使自己的修行摻雜世間八法,得不到清淨修法的機會。盡管遭受重重的阻撓,但是通過觀修無常、放下今世、了知親戚朋友的過患,從而擺脫他們的束縛,将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此他們造違緣也害不了自己。
如果無常觀得非常好,假設有人給你寫信、打電話:“你的父母病了,快點回來……”這時你會非常坦然地面對:“我回去也沒有什麽用,我又不是藥師佛。”
确實,有些人把自己當成救護車一樣,一聽說自己的父母病了馬上就要回去,這不是修行人的行爲。喬美仁波切的《山法》中說:所有衆生都是自己的父母,從慈悲的角度應該同等對待,而今生的父母是路過某處時聚合在一起的,雖然有一種暫時的感情,但也不應該過分執著。
因此,應該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好好地觀修無常,應該想到:如果聽了親友的話回去,萬一回不來怎麽辦?還是應該在寂靜處好好地修法。
内有的紛飛妄念也就是世間八法的繁雜念頭。毅然決然斬斷外在的父母、親友以及施主等的牽連,将世間八法的妄念轉爲道用,遠離惡緣,因而就不會出現世間八法雜念紛紛的情況了,内在的違緣也就害不到自己了。
遠離了惡友,依靠他們生起的世間八法的紛飛妄念也就很容易斷除。也就是說,首先斷除外在的違緣,随之斷除内在的違緣也就輕而易舉了,而觀修無常法是斷除内外一切違緣的最好方法,因此應該着重觀修無常。
如果從不憶念無常也舍不下今世而觀修生圓次第見解的話,内外違緣就會接連不斷地攪擾自己,無論如何,都将身不由己地墜入重重障礙的圍困之中,不能自拔。
這時,即使想自拔也是毫無辦法。
遇到違緣時經常做不到“違緣轉爲道用”,這就是修行人最大的困難和問題。所以平時經常觀修無常,對包括身體在内的任何法都不應貪執,這樣的修行才會成功。
看破紅塵、抛下今生之人的修行是能夠自始至終圓滿的。因爲修行不能究竟之緣就是内外兩種障礙。這兩種障礙均可依靠修無常觀來制服。
很多修行人,分别妄念出現時不能對治,于是爲了世間八法跑到城市當中,導緻自己的修行半途而廢;有些人聽了親戚朋友的話到城市裏去,最後自己的修行變得非常不清淨,戒律也已經失毀了。
修行速得究竟的因即是精進,如雲:“一切功德随精進。”
有些人特别懶惰,早上九、十點還在夢鄉當中,這樣的人不要說修行上獲得成功,就連世間上的事業也不會成功的,因此在各種各樣的違緣面前應該堅強起來,精進修法。
遇到違緣是正常現象,尤其末法時代違緣是非常多的。在違緣面前不能太虛弱了,喬美仁波切《山法》中講到一個比喻,老馬的背後有傷痕時,烏鴉也會害它。同樣道理,修行人如果太脆弱,病魔、邪魔都會損害你的;如果對于病痛、違緣都不執著,即使出現違緣,也不會傷害自己,邪魔外道也會害怕他的。
這樣殊勝的教言,如果是噶當派的格西來宣講一定會非常好,由我來說的話,不要說别人,連自己的舌頭都會笑話我的。但是不管怎樣,無常法和精進對修行人來說确實非常重要的,如果今天身體不好多睡一點兒、明天天氣不好多睡一點兒、後天心情不好多睡一點兒……這樣的話,每天都會出現一些修行的障礙,修法也就不可能成功了。因此,不要讓身體、心情、天氣左右自己的聞思修行,安心地依止在上師身邊,一心一意地聞思修行。
千萬不要遠離上師,否則,你對上師的信心會逐漸消失,對上師的金剛語不會重視,就這樣漸漸地随順世間人,自己修行的旅途也就徹底中斷了。所以在觀修無常的同時,不應該離開上師,一定要依止在上師身邊,精進地修持。
精進之因便是修無常觀。所以說,修行要得以圓滿,再沒有比觀修無常、斷除今生牽纏更殊勝的方法了。
希望大家的修行一定要圓滿究竟,死的時候也應該是一個修行人。
不修無常、不舍今世之人即使修生圓次第以及空性也不可能究竟,由于裏裏外外的違緣總是伺機加害于他們,使得修法無法圓滿;再說,修法若無一股勇猛的恭敬心之精進與持久之精進也不可能得以究竟。
有些人,心情好的時候特别精進,過兩三天就松懈下來了,不能這樣。修法時,首先應該對佛陀和法本有一種恭敬心的精進,其次要具足一種持久性的精進。一般來說,對上師佛陀沒有恭敬心,相續中就不會生起證悟的功德;沒有持久性的精進,修法也成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樣的修行根本不會成功。
的确正像夏哦瓦尊者所說的“不憶念無常的小僧人繞經時隻能喊腳痛罷了”。
有一位叫路德意西炯尼的修行人向仲敦巴仁波切請求教言,當時,仁波切因爲某位尊者搞世間法而顯得極不高興地說:“尊者,所謂的佛法是要在關鍵的時刻用上。如果在關鍵的時候未能派上用場,那麽在風平浪靜、悠閑自得時說些有關對佛法的相似信心之語言,隻是鹦鹉學舌而已。
什麽是關鍵時刻呢?所謂的佛法,應該在遇到困難、違緣時用上,比如生病的時候、别人挖苦你的時候、煩惱生起的時候,如果這時能夠将上師的教言、修行的境界派上用場,說明你的修行确實不錯;如果這時用不上,即使口頭怎麽說對佛法有信心、空性修得不錯,也隻是鹦鹉學舌,沒有什麽用處。
下面劄嘎仁波切解釋的方法有點不同。
要想使佛法在緊要關頭時用得上就必須多修死亡與業因果。不善業中生痛苦,相反而行定解脫,日日夜夜恒時中,我唯思維無常法。這就是教言你懂了嗎?”
如果三門唯一造作不善業,從中必定會生起無量痛苦,依靠思維無常的道理,就會制止造作惡業,唯一行持善法。因此,最殊勝的教言就是思維無常法。
這裏所謂的佛法在關鍵時刻能否用得上,其中的“關鍵時刻”指的是,當自己處于現世的父母、親友、施主以及财物等的層層包圍之中的時候。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放棄父母、親友以及财物等一切而自我決定,無有任何所需,如棄毒物般舍棄塵世間的這一切,那就足以說明在關鍵時候佛法已被用上了。
劄嘎仁波切說:關鍵的時刻,就是在遇到父母親友、财産受用的時候,如果這時能用佛法進行對治,就會放棄一切世間瑣事,毅然決然地到寂靜處修行了。
相反,如果在遇到父母等外緣的時候,他們說什麽自己就規規矩矩、服服帖帖地跟随,那說明佛法在關鍵時刻沒能用得上。
對于父母親友的話如果言聽計從,也就不會有好前途,最終隻能變成世間人。就連世間上的老師,也隻是講一些世間上的道理,對修行人沒有太大的用處,因此也不應該聽。
當前,大多數人說“我正在修空性見解”、“我在修生起次第”、“我在修圓滿次第”,如果對這些所謂的修行者、大上師、大法師加以觀察的話,那麽他們隻是口頭上滔滔不絕地講經說法,而實際所做的就是維護大大小小的施主們的情面,
這種現象非常多,有些人說:“我在修大圓滿、大威德……”表面看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修行人,實際上,他對世間法看得特别重,他的所作所爲就是爲了維護大大小小的施主們的情面。
以收取大量的财物,并且用得來的金銀、松石、珊瑚等财産給自己的兄弟姐妹子孫後代等做裝飾品,購買高檔的衣裳以及大匹的牛馬,讓他們耕種,讓他們經商等等打開各種罪惡之門而毀壞自他,這種現象非常多見。
藏地有種惡習,一些大上師、大法師得到信财亡财之後,經常給自己的兄弟姐妹買裝飾品,這種行爲非常不好,不僅對他人沒有利益,而且會産生非常大的過患。
像這樣沒有修好無常、沒有舍棄今世,唯一索取大量财物,也不進行上供下施,那麽,信衆的資财以及自己的修行已經全部白費了。
有些人隻是挂上一個修行人的名字後便拼命地追求世間的利益,這表明他們修法根本沒有深入到相續中而隻是口頭上膚淺地說說而已。這樣看來,空性、生圓次第等高難度的法門對自己又能有何利益呢?
他們在相續中根本沒有修行,隻是口頭上的一些修法,這樣的話,不管他修持何種高法,對自相續也沒有任何利益。
心相續一如既往,仍處于低級的水平上,這多麽令人失望啊!
法再高也沒有利益,隻是徒有修行人的名稱而已,這可真是令人失望的一件事!
金厄瓦羅珠嘉村曾經親言:“現今名相的大修行人所探究的教法内容大多數是關于風融入中脈的障礙是什麽這類高深的法門,而對無常法要尋根問底的人甚至比白天的星星還罕見。
現在的很多修行人,每天探聽諸如“風脈明點的障礙是什麽”之類的高深法門,對無常法真正去探究的人如同白天的星星一樣非常稀少。
在座的修行人也是,大家聚到一起就談論:“你見到本尊沒有?你修的風脈明點怎麽樣?”對于無常法根本隻字不提。
對于較高法門的斷證功德連一兩天也不能修持的人,不如深究必不可少的基礎法門更好。比方說,現在自己饑餓難忍、瀕臨絕境而來到一位富足的施主家中,結果主人家沒有給你提供解決當下燃眉之急的必不可缺的飲食,反而供養一些有利于将來的金銀财寶。放下無常法不修而去探尋些高法門實與之相同。”
在快要餓死的時候,即使給他無數的金銀财寶又有什麽用呢?以前鬧饑荒的時候,到處都找不到糧食,有些非常富裕的人說:“有沒有一碗青稞?如果有,用價值七十頭牦牛的珊瑚跟你換。”但是根本沒有人跟他換,可見,特别饑餓的時候,财物沒有任何用處。同樣,正在修行的此時,高深大法雖然具有非常殊勝的意義,但對于相續未成熟的我們來說,觀修無常才是解決當下問題的唯一關鍵。
修行人應該經常觀察自己的相續——無常法的基礎打好了沒有?朗日格西曾經說:“我每次講法前都會觀修無常。”各位道友也應該這樣,每次觀修前首先觀無常。
如果無常法觀得好,對世間的一切法不會特别執著。當然,對凡夫人來說,想要完全斷除相續中的執著非常困難,但經常觀修無常法的話,執著心不會特别大,因爲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一切的名聞利養都是清晨的露珠,轉瞬即逝,即使執著也沒有用處。
慕求較高境地的斷證功德,現在自相續中就必須修習不可或缺的無常法與厭離心。
無常法與厭離心在修法當中是不可或缺的,敦珠法王在勸修持正法的道歌中說:恍恍惚惚如夢般的人生,苦也可以、樂也可以,對于苦樂的對境不要執著,應該專心緻志地精進修持正法。這個教言對初學者非常重要。
麥彭仁波切也勸告初學者說:首先要在相續中生起厭離心與無常觀,之後在寂靜地方從人身難得開始逐步修持,這時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想離開寂靜地方的。
如果修持無常觀的話,就已經爲一切修法打下了紮實的基礎。在這基礎上無論是修持慈悲心、空性還是生圓次第等任何法門都會容易的。
在心地中真正打好無常的基礎,無論修任何法都會非常容易。《毗奈耶經》中有一個公案:有神通的人觀察到某位施主的妻子隻有七天的壽命,便告訴這位施主,施主的妻子聽說後,便來到一位比丘尼面前聽受無常法門,她依此修行七天後轉生到梵天界,後來釋迦牟尼佛在人間轉法輪時,她也來到人間聽聞佛法,後來獲得了阿羅漢果位。可見,無常法的功德确實不可思議。
德熱劄波地方有兩兄弟到格西仲敦巴面前來聞法。敦巴仁波切諄諄教誨說:“在印度聖地,人們都說,佛法的入門唯有一種[7],而外道的入門則有七種。我們如果要修上師的竅訣,那麽什麽是竅訣呢?多修死亡無常、業因果,淨持戒律,穩固地修持慈悲菩提心,千方百計地積累資糧、淨除罪障,這就是竅訣。”
有些人說:“我明天就要離開,你現在可不可以給我傳個竅訣?”這樣的話,你可以告訴他多修無常法,這就是最殊勝的竅訣,修不修就是他的事了……
現在很多人已經得到了這個竅訣,應該精勤地依靠它積累資糧、淨除罪障,穩固地修持慈悲菩提心,如果今天修持明天馬上舍棄的話,那根本不是穩固的菩提心。
所謂的上師之竅訣,必須是使弟子的相續中完整無缺、極爲迅速獲得無謬正道的教言。此中的無謬正道即是說增上生的正道、解脫的正道、遍知佛果的正道三者相輔相成之義。完整無缺是指增上生的正道、解脫的正道、遍知佛果的正道,證得此三道的方法圓滿具足、無有或缺。極爲迅速是指順應所化衆生的相續,因機施教。
作爲上師,應該根據弟子的根基傳授相應的教法。
如果對根性下劣的所化衆生傳授高難法門的話,正道就算不上是迅速。
不要因爲某個法能夠迅速成就,就一定要修這個法。對某些根基非常殊勝、對上師的信心非常大的人,修持這種高深的法可以很快成就;對于根基比較下劣的人來說,修持這種法成就得可能更加緩慢,甚至不一定成就。
爲什麽呢?如果爲根基下劣的所化衆生傳講像圓滿次第一類的高深道法,由于不相合他們的智慧,結果再怎樣精進努力也不可能生起高道的證悟,
由于根基與法不相應,法雖然高,修持者也不一定證悟,反而很容易生起邪見。
又因爲最初未從低道開始修持,緻使下面道法的證悟也未能生起,如此高低一切道的證相一無所獲,日月穿梭,時光流逝,不知不覺中已來到了鬼門關前,到那時,高道低道的任何功德也沒有顯現,隻能赤手空拳地步入後世。
我自己經常想:自己雖然翻譯了一些法本,但發心清不清淨也很難說,再加上咒語念的也不多,在這樣短暫的一生中還是不修法的話,确實有點兒可惜。所以,我們每個人每天都應該修一點無常法、修一點菩提心,應該把短暫的人生利用起來,不然到死亡來臨的時候,後悔也是來不及的。
就算修行者的根性很高,但如果最初從低道開始引導,由于他的根基較高,用不了多久,低級道法的所有證悟就會在他的相續中生起,從而與他個人相續相應的高級法門的證相也就會更快地生起來。
即使你的根基非常好,也應該從低級道法開始修持,這樣一來,與自己相應的高法也會随之證悟,否則,基礎沒有打好,即使根基再高也不一定能夠證悟。
因此說,所化衆生的根基無論是高是低,上師示道時都應當遵循由低至高的次第來引導,這也是從清淨的佛陀到根本上師之間的所有大智者大成就者們的法規。
佛陀在很多經中說:修學佛法不能從高到低,而是應低到高,像階梯一樣一層層上去。
功德之源
《藍色手冊》中雲:“人身難得爲先導,加行憶念死亡法,後示十善十不善,修學串習此等法,後恒思維四谛法,當知輪回諸過患,了知如我亦然故,當于有情修慈悲,依此若具菩薩心,彼已擁有諸佛法,廣弘遺囑即此者。”
華智仁波切在《大圓滿前行》中講到的修行次第特别重要。一般來說,漢傳佛教念《金剛經》、《阿彌陀經》的傳統非常好,但是他們的修法次第不太明顯、儀軌也不多。
國外的有些大德說:“如果能将藏傳、漢傳融會在一處,對後來的修行者會有很大幫助。”确實這樣,在諷誦經典方面,藏傳佛教應該像漢傳佛教學習,但從次第修行上來說,藏傳佛教的諸如人身難得、死亡無常、業因果、輪回過患非常值得重視,這些對修行人來說是最根本的基礎,這些道理不懂的話,不可能會精進修持的。
在這樣的基礎上修持苦谛,了知苦谛的根源就是集谛,要知道所謂的“我”與衆生沒有任何差别,以自己的痛苦衡量衆生的痛苦,以這種方法修行慈悲菩提心,這就是高僧大德的遺教,這樣的深法非常難得。
通過得之不易的暇滿人身爲先導,如理觀修死亡無常,這就像邁進正法的入門一樣。如果能夠一心一意修成無常法的話,今生的圓滿之事、金銀珠寶、茶葉糧食以及權勢受用再怎麽高人一籌、勝人一等,自己也根本不會生起“我需要這些、我擁有這些該多好”的念頭。
如果無常法修得好,對于金銀财寶或者茶葉糧食都不會特别執著。有些修行人,每到一個殊勝的聖地都會想:如果我能在這裏住下來該多好哇!然後到城市裏看到非常豪華的房子、車子,就會想:我要是有這樣的房子、車子該多好哇!這就是沒有修好無常的原因,如果無常修得很好,對于諸如此類的東西一定會生起厭離心,不會産生希求的念頭,因爲再高的地位、财富,在臨死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用處。
即便有時萌生這樣的妄念,但一經詳細觀察,就能完全認識到這一切猶如草尖上的露珠一樣無有實質,被執爲我所的這些财物以及執著者的我二者也是不能長相厮守的,執著者的我本身在走向死亡即将步入後世的時刻,曾經被自己執爲我所的這一切财産都要像蛻換掉的蛇皮一樣棄之而去。所謂不曾抛下财物能攜帶而行的人,你可曾見過一個。
這是不可能見到的。拉薩有一個大老闆,是非常了不起的大富翁,後來與另一個老闆産生矛盾,被殺了。當時有些居士說:“像他這樣拼命積累财産真是一點兒意義都沒有,臨死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帶走。”
如果說沒有能帶走财物的一個人,那麽自己也不例外,隻能放棄一切而離開人世。
大家應該明白,辛辛苦苦地積累财産确實沒有意義,所謂的黃金與石頭沒有任何差别。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放下而去,那麽黃金與石頭沒有任何差别,親友與怨敵、地位高低也同樣全無差别。
因爲黃金與石頭在臨死時都是一樣,都對你起不了任何作用,因此對于黃金也沒有必要執著。
總而言之,想到财産、權力、親友等再怎麽圓滿,也對自己毫無益處,這樣對現世的一切生不起羨慕之心,自己已到老态龍鍾之時依然如故修法,那麽這一生的修行必定會究竟圓滿。
作爲修行人,沒有必要考慮自己能活多少年,隻要活在世間一天就一定要精進地修持正法。敦珠法王說:風中燈火一般的人生,長也可以短也可以,對所謂的我所不用執著,唯一應該做的就是認真修持正法。
很多人擔心自己的壽命太短,經常找人念經求加持,聽到别人說“你的壽命特别長”就特别高興,這實在沒有必要,我們在這個世間肯定住不了很長時間,在活着的分分秒秒裏就是一心一意的精進修法,這才是最爲重要的。
倘若如此,來世縱然獲得了梵天、帝釋天以及轉輪王的地位與受用,人間天上享之不盡的快樂該擁有的全部都得到了,但是心裏仍舊會想:如果我能永遠不失去這一切,倒也可以。
有些人總是想:我的名聲千萬不要失去,我的地位越高越好,我年輕的時光一定要長久留駐……但這一點恐怕很不現實,你額頭上的皺紋肯定會越來越多、頭發也肯定會越來越白,這就是自然的一種緣起規律。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梵天、帝釋、轉輪王等人天君王的無比安樂福德,享受窮盡,終需堕落惡趣,快樂幸福的時光總是覺得非常短暫,瞬間即逝。可是難忍的痛苦降臨頭上的時刻即便僅僅是喝一碗茶的功夫也會産生如度數年般的漫長感受,教人無法忍耐。在此之前人天的福報什麽未曾得過,可是到了如今,全已銷聲匿迹。同樣,現今的一切也都是虛無缥缈、華而不實的。
在無始輪回當中,以前我們曾經得到過人天的種種福報,但現在也已經沒有任何實義了。因此,自己的所作所爲唯一就是行持善法,這樣一來,你也就不會感受太大的痛苦——即使痛也不會苦。
平時修行過程中,自相續中一定要生起無常觀,如果無常觀沒有生起來,很多功德都不會得到,即使得到也不會穩固,很快時間當中就會消失。因此觀無常對修行人來講非常非常的重要。
想到這些,對于一切輪回中所謂的美滿之事的貪執便會徹底根除,一刹那也不起愛慕之心。
對即生中的一切萬事萬物如果了知爲虛無缥缈、華而不實,那麽對世間的一切名聲地位财物的貪著都會徹底根除,連一刹那也不生起愛慕之心。
有些人雖然修了無常觀,但一刹那都不生起羨慕之心還是做不到,這時應該馬上依靠正知正念攝持自己的相續,這也是一種厭離心。宗大師的《三主要道論》中講到出離心的界限就是對世間的一切妙欲一刹那也不生羨慕之心。因此,想要在相續中生起真正的出離心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相反,希求解脫的強烈渴望之心卻會油然而生。
真正出離心生起時,對世間的美滿受用沒有一點貪心,希求解脫的心卻非常強烈。
如果産生了這種心态,那就證明已經對現世生起了出離心。
很多人認爲自己的出離心還不錯,但是應該觀察一下——自己的出離心到底到了一種什麽程度?對世間一切美滿的事物都不生貪著心,然後希求解脫的心非常非常強烈,這說明已經生起了真實出離心。
有些人,有時覺得自己已經生起了出離心,有時卻非常執著世間的一些瑣事,根本放不下。
在此出離心的基礎上進一步修持菩提心,相續中也就不難生起;相續中生起空性正見也不費吹灰之力;對于所有的生圓次第道,相續中同樣可輕而易舉地生起來。這一切都歸功于修持無常的功德。
這裏主要講到了《三主要道論》中所說的出離心、菩提心和無二正見,而生起這三種功德的最關鍵要點就是修持無常。如果修行無常,上述功德可以無勤生起,并且不會退失;否則,即使通過努力生起了少許境界,也會很容易退失。
無常觀确實非常重要,它雖然屬于基礎法門,卻已經起到了正行的作用。因此,希望你們還是要反複地憶念串習。
沒有意識到因緣聚合的任何有爲法都是無常的道理,反而認爲這一切是常有存在、具有實質的,口中說的全都是“我需這個、我要那個”的話,随之而來,也就沒辦法不爲現世的些許快樂付出代價了。
如果沒有生起無常觀,心裏認爲一切都是常有存在的,口頭也說:“我需要得這個法,想要那個财物……”這樣一來,你也就口随心行,對世間法開始百般忙碌。
一旦陷入追逐世法的漩渦中,就必然會産生得則喜、未得則憂的情緒。
所謂的凡夫人,對世間上很多現似善妙的法都會不斷希求,得到時歡喜若狂,得不到就愁眉不展,一切煩惱也就因此無法制止。
如此一來,便會貪執爲自己得利提供順緣的人而嗔恨制造違緣的人,生起貪嗔之心,進而由貪嗔引發積下多得無法計數的深重罪惡之業,以緻心相續也變得越來越剛強難化。
由于沒有修習無常,便會對給自己提供方便的人生起貪心、給自己制造違緣的人生起嗔恨心,如此一來,由貪心、嗔心不斷引發的無以計數的罪業也就無法避免。到最後,你剛強難化的相續,即使是正法和上師也已經無法調伏了。
這一點是每個人都不願意見到的,我們的心應該越學越調柔,不應該越學越剛強難化,否則,聞思修行也就沒有什麽實義了。
心相續是否剛強難化也取決于是否具有無常的觀念。
修行人的心是不是剛強難化,主要看他的無常觀修得如何,如果無常觀得好,決定不會剛強難化的。
有無常信念的人根本不會有一絲一毫剛強的性格,内心就像腳踩在柔軟的棉花上一樣,完全被容納在其中。
有些修行比較好的人,他的内心像棉花一樣柔軟,你贊歎他,他不會喜不自勝、手舞足蹈;你诽謗他,他也不會心生嗔恨、奮起反擊。因爲這位修行人已經認識到了一切萬法無常的本質,知道别人說什麽都沒有價值,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修行。
相反,相續中未生起無常觀的人其心相續就像牛角一樣堅硬,他對自己的身體、受用以及親友等一切,一直抱着實存、常有的念頭不放,于是不能抛下這一切,并爲之到處奔波,弄得身體疲憊不堪,到頭來卻未能如願以償地财富滿倉;
相反,相續中沒有生起無常觀的你,性格像牛角一樣堅硬,無論聽聞多少佛法,你的相續也得不到一絲滋潤;無論上師如何勸說,你的心中也無有絲毫感應,仍然像牛角一樣尖銳無比。這位有牛角一樣性格的人,認爲親友受用都是常存的,爲了獲得名聲地位、伏怨護親到處奔波忙碌,内心痛苦不堪,對于所希求得到的受用也根本無法如願以償。
口中經常說各種各樣的绮語;心裏俗世的貪心害心等如烈火般熾盛。
他口中除了绮語、妄語以外,有關佛法方面的道理一點兒也說不出來;内心中除了貪心、嗔心以外,根本沒有一點兒慈悲菩提心的影子;就連夢中也是除了造作惡業以外,沒有一點兒有關善行的夢。
即使對世間上的學問,對它沒有産生興趣時也不會再再地去研究,因此,首先應該認識到無常的重要性,如果沒有認識到它的重要性,就不會去修持。無常的道理,表面看來非常簡單,但很多世間人認爲自己的身體可以長期存在,對于萬事萬物刹那刹那變化的道理根本不知道,隻是一味地追求索取。我想,無常的道理不僅對修行人很重要,假使一個世間人懂得了這個道理,對自己的一生也會作出具有意義的安排。
如此接觸他的身語意三門任何一種,都像碰到荊棘一樣粗糙刺人,沒有一點兒溫柔、細膩的感覺。
荊棘渾身都是粗糙的刺,如果接觸它,一定會把你刺傷、給你帶來痛苦,同樣,身語意不調柔的人相續非常粗暴,隻要一接觸就會刺傷你的心。
這種人居然時時認爲“我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修行人”,甚至隻是與别人交談一次,關于今生的瑣事無有必要、對輪回的痛苦生起厭離心的話語一句也沒有,
他一直都在說:“這位親友如何如何,那個人怎樣獲得财富……”有關無常等修法方面的話語一句都聽不到。
再三說的全部是親友家鄉的事情,經商、放高利貸、耕作等類的話題,
我們有些人,每天一開口就是“這個人掙了多少錢”、“那個歌星的名氣如何大”、“某某電視劇正在熱播”……希望你們之間說話時能不能把話題放在無常等聞思修行方面?整天談論這些無聊的話題對修行不會有任何幫助。
還有些人,天天就是修房子。修行人每天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聞思修行,住的地方隻要簡簡單單、能夠容身就可以了,沒必要一直修房子。以前有一個人,他說要修個房子閉關,然後花了兩年時間修了一間非常好的房子,但是房子修好之後他也離開了。前段時間他給我捎口信說:“上師你要多注意身體。”當時我說:“我的身體倒還可以,不過你的那個房子可能挺寂寞的,你是不是應該安慰安慰它……”
由此貪嗔的分别雜念紛紛湧現,肆無忌憚地享用信财,這些人雖然被許多信徒稱爲修行人、大法師、大上師的大名,實際上再沒有比他們更有害于佛法的敗類了。
現在的有些佛教徒特别愚笨,認爲隻要加上一個“大”字就非常了不起,然後對這些所謂的大修行人、大法師、大上師拼命供養、頂禮膜拜。實際上,這些人隻知道聚斂錢财、追求名聲,再沒有比這更能危害佛教的行爲了,因此是最不好的人。
這一切也是由于相續中未生起無常觀的過患所造成的。
劄嘎仁波切說:任何人修行不好的原因,就在于沒有觀修無常。确實這樣,如果無常觀得好,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會重視,唯一就是精進修行,這樣一來,修行肯定會有意義的。
作爲初學者最關鍵的要以信心恭敬心誠心誠意地祈禱上師,直至淚流不止,修持七支供,精勤積累福德淨除罪障。
修行人一定要對上師有信心,但有些人修行一段時間後就越來越遠離上師,那個時候,不要說祈禱上師直到流出眼淚,可能連鼻涕都流不出來……
之後思維暇滿人身得之不易,具大意義爲前導,平時堅持不懈地修無常觀,如此具有極大的利益。
這其中存在着一種不可思議的緣起力,即使上師是個凡夫人,也具有非常大的一種加持力,以一種誠摯的信心不斷地祈禱,自相續中肯定會得到一定的道相。《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說:忏除罪障最好的方法就是修七支供,之後就是思維暇滿難得。
上面這些道理非常重要,但是人的性格的确不太相同,性格不好的人,即使在他耳邊強調一百遍也不起作用,但有一部分人,你說了就會起到一定的作用。對于後一種人,如果真的想要修行成功,就一定要觀修無常,這一點非常非常重要。
例如,要想割草,手中需要有一把極爲鋒利的鐮刀,這一點非常關鍵。要想斬斷煩惱的草叢,修死亡無常就像一把必不可少的鋒利的鐮刀一樣。如果有了一把鋒利的鐮刀,那麽無論有多少草需要割,也會胸有成竹地想:我具備鋒利無比的鐮刀,做這些事易于反掌。同樣的道理,我們首先必須将無常的觀念這把十分鋒利的鐮刀緊緊握持在手。
一般到每年十月份的時候人們就會割草,以備冬天、春天時給馬牛等旁生享用,居士林的老年人經常把院子裏放滿了草。而割草時,必須有一把非常鋒利的鐮刀,否則草也是很難割下來的。
無常觀就好比一把鋒利的鐮刀,如果這把鐮刀已經在手,不管什麽樣的煩惱雜草都不用害怕。但有些人雖然想割草,卻苦于手裏沒有鐮刀,因此,希望你們平時就應該把鋒利的鐮刀準備好。
現在我們這些人修法過程中經常會産生過于困難、心生厭煩的感覺,如果對此進行觀察,便會發現,之所以心裏會認爲此法難度過大、在相續中生起道相以及斷除所斷的煩惱困難重重而産生怯懦的心态,其實都是相續中未生起無常觀的過患所導緻的。
現在很多人認爲修法非常困難,或者修法過程中經常生起厭煩心。前兩天有位金剛道友說:“這些天特别煩,既不想聞思也不想修法,怎麽辦呢?真是恨不得把頭撞到牆上。”修法過程中遇到一點兒困難倒不用撞破頭,如果是搞世間法的話,撞破頭也是可以的。其實你修法不順利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無常修得不好。有些人認爲:“是不是我的護法神不高興?要不然就是上師不高興,或者是自己的修法不對?”其實不是其他原因,就是無常沒有修好。
如果相續中已經生起了無常的觀念,那麽感到修法困難、心起厭煩的情況絕對不會出現。
無常觀得很好的時候絕對不會出現修法困難、心生厭煩等狀況,你修法的決心也不會輕易轉變的。
以無常的觀念來激勵自己夜以繼日精進修持正法,這樣一來,根本不會有修法不能生起道相以及不能斷除煩惱的想法。
如果認爲人生非常短暫,一直在聞思修行方面精進努力,那類似于煩惱無法斷除等想法也就根本不會生起來。而且由于一直在聞思修行方面努力,每天的時間都覺得特别短暫,這樣哪裏還會有生起煩惱的時間呢?
如果未能迅速斷除煩惱、很快證悟所證的話,必将要感受惡趣的劇烈痛苦,到時如何能忍受得了,一想到這些,便會迫不及待地修行,決不延誤。
這時,你的心中經常會想:如果沒有精進聞思修行,以後肯定會堕入惡趣,惡趣的痛苦難以想象——如果現在的一點兒寒冷都無法忍受,地獄的痛苦又該如何忍受?因此我一定要精進修持。這樣一來,相續中根本不會有生起煩惱的機會。
具有無常信念的人表面看上去,也不會有滿臉的笑容,并且根本不喜歡無稽之談,對于娛樂、開玩笑等散亂愦鬧的事更是毫無興緻,至于俗世間大大小小的任何事務均漠不關心。
有些人對于金剛道友之間的說說笑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就像朗日塘巴和金厄瓦格西一樣,對世俗的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隻是一心一意地抓緊一切時間修行。
有些人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了,但是見到他的所作所爲,就感覺好像還要住在世間一百年一樣,看起來也是非常可憐。因此,和不信佛教的世間人接觸時,心裏确實會生起一種無常觀念,進而對他們生起一種強烈的悲心。
即使和他人談話,也經常說“一切瑣事無有實義、無有必要”,除此之外不會談論其他的話題。
無常觀得好的人口中經常言說的是:“錢财沒有意義,身體受用也沒有意義,隻有修行才是最重要的。”不像有些人那樣,每天談論的就是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無論與誰接觸,都會給對方留下“這真正是一位了不起的好修行人”的印象。
一般通過談話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修行如何。
仲敦巴仁波切曾經親口說過:“如果沒有生起無常觀,隻是一味地探尋本尊的身色白紅與身相、空性以及大手印等高法,那麽他的修法不會善始善終究竟圓滿。而重視無常觀、業因果的人修法一定能夠自始至終,究竟圓滿。”
對無常法毫不關心,卻對本尊的身相、顔色以及空性、大圓滿、大手印等修法特别重視,那你的修行也不會究竟圓滿的。
有些修行人,表面上說的都是空性、大圓滿之類的大法,這些法固然很好,但如果相續與法不相應,即使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也沒有用處,這時,就連你自己的舌頭也會譏笑你的!
這裏所說的修法能否究竟圓滿,也就是指我們這些人最初的時候着急忙慌地說“我要進行修法”甚至激動得痛哭流涕,一時間好像資産、親友等什麽都不需要了,而在靜處安住下來,可是漸漸地,他心中對佛法的定解變得越來越減退、對今生事務的貪執卻變得越來越增盛,最後竟然落到像餓狗一樣跑到城市鄉鎮中破戒的下場。這也完全是由未策勵修無常觀所緻。
有些人剛開始的時候特别激動,見到上師、聽到佛法就一直嗚嗚地哭,但是漸漸地,眼淚已經幹了、心也已經飛到大城市裏去了……
希望你們還是應該反思,經常跑到城市裏去的下場不一定很好,學院的條件雖然苦一點兒,但是對于修行來說,确實具有非常好的條件,可是外面大城市的誘惑非常強,很難避免違緣的出現,如果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對自己的修行決定不會有利的。
如果踏踏實實地修持了無常觀的話,心中的緊迫感以及厭離心定會不斷地激勵自己恒時奉行善法。
無常法是一切功德的源泉。
博朵瓦仁波切曾經如是現身說法道:“我以前由于對佛法理解得非常膚淺,加之沒有什麽修行的境界暖相,于是念誦密咒、作大儀軌、修持空性、觀修本尊的身相以及修大手印,現今我的修法已降落到無常觀上了。”
博朵瓦格西也說:“以前我沒有意識到無常的重要性時,經常在高法、深法上修持,但現在已經落到無常法上面了。”我自己也是,以前認爲很多人喜歡高法,所以經常給他們講紮龍、風脈明點的一些修法,可是以前修大圓滿的人經常在修行時出現各種各樣的毛病,後來逐漸覺得,佛法應該是用來對治煩惱、調伏相續的,還是應該首先打好基礎。
表面看來,這種層次的降低似乎很可憐,但實際上,這才是真正步入了修行者的行列,修行也會非常穩固的。博朵瓦尊者通過自己的修行經驗已經給我們指出了一條修行的捷徑,大家如果按照尊者的教言紮紮實實地從基礎修起,那麽自己的修行肯定會事半功倍。
在對法理了悟得不很深刻沒有親身體驗的暖相之時,雖然會覺得空性、本尊身相及大手印等是最深奧的法門,可是一旦深入領會了佛法的内涵,有了明顯的覺受暖相,才真正認識到此無常觀是佛法最究竟的精髓這一道理,也就是具備了殊勝的定解。
對法理還沒有完全理解,對道次第還沒有完全認識,一味地認爲大圓滿、大手印等高深法是最好的,這時對高深法要生起希求之心也可以理解。而一旦佛法深入内心,自己也獲得了一種明顯的暖相或功德,這時就會認識到無常法才是最精髓、最究竟的法。
這裏需要提醒的是,并不是說隻觀修無常,其他法都不用修,隻是從重要性的角度來說,無常法時時刻刻都不能離開。
阿美·相切仁欽尊者這樣說過:“所依止的并非都是上師,所交往的并非都是道友,所傳講的并非都是正法。”
阿美·相切仁欽尊者說的非常符合現在人的行爲。現在的社會非常複雜,有些人爲了自己的名聞利養給自己安了一個“上師”的頭銜,所以依止的不一定都是上師;所交往的道友當中,不一定都具有真正希求解脫的心,因此所交往的不一定都是好道友;而正法必須是對治煩惱的,如果沒有相應根基,或者依靠它來成就世間八法,那無論如何高深的法也不一定是正法。
通過别人的講經說法而聽聞,通過聞法而進一步思維,依此能像鐵錘砸在敵人頭上一樣摧毀内心的煩惱,這樣的佛法才能稱得上是正法。
什麽才是正法呢?通過聞法、思維,之後就像用鐵錘打到敵人頭上一樣,把自己内心的煩惱全部摧毀無餘,這就是真正的正法。如果沒有成爲内心煩惱的對治,就根本不算是正法。
否則,雖然講得再如何如何深不可測,也與非法沒有什麽兩樣。根則格西也曾說:“沒有對輪回的痛苦産生畏懼恐怖的心理,口頭上說皈依三寶也是妄語;
作爲佛教徒,必須對輪回痛苦産生一種恐懼心,對輪回生起一種厭離心。現在很多上師都會做皈依證,然後把自己的照片放在裏面,某某人在他面前皈依,他就發一個皈依證。皈依證倒是辦了,可到底是不是佛教徒也不好說,關鍵要看你對輪回有沒有生起一種恐怖心。
沒有對業因果深信不疑,口頭上說我戒律清淨也是妄語;
對業因果深信不疑,即使成千上萬的人來到面前也不會轉變你的想法,這樣才會真正做到戒律清淨。否則,即使口頭如何宣說自己戒律清淨也是一種妄語。
沒有對輪回中的一切生起厭離心,口頭上說想獲得涅槃也是妄語。”
對輪回中的名聲地位等一切的一切根本沒有生起厭離心,那口頭上雖然說想要獲得涅槃也隻是一種妄語,因爲你還是非常願意住在輪回當中。
至尊仁波切宗喀巴大師也曾親言:“暇滿義大極難得,亦如水泡速滅盡,何者悉皆不跟随,黑白業果毫不欺。長久深思緣起法,此四法根若穩固,其餘善法易生起。”
暇滿的意義非常巨大,如此難得的人身就像水泡一樣很快時間當中就會滅盡,所有的親友财産都不會跟随,唯有黑白業果不會欺惑我們而緊緊追随。應該深深地思維這種緣起之法,了知一切萬法的真正本質,對于上述道理生起一種穩固的境界,那麽其他善法也會随之生起。
藏傳佛教的很多高僧大德對加行法特别重視,在座的各位修行人也不要隻是在口頭上說一說,應該在内心深深地思維,長時間地修持。
倘若能夠如理地修持人身意義重大、暇滿來之不易、壽命無常以及業因果此四法理,上面的其他善法的證悟就不難生起。
希望大家在聞思過程中一定要細心觀察,不應該說:“大概是這樣吧,可能、也許……”這是非常粗糙的一種思維方式,修行人不應該這樣。
金厄瓦羅珠嘉村曾經這樣說道:“如果内心深處具有追求法義的渴望,那麽便一開始舍棄今生的黑白花三種瑣事至關重要。
作爲修行人,内心深處非常渴望獲得正法,那麽一開始就應該舍棄黑白花三種瑣事,否則正法不可能真正入于自己的内心。
除了一些非常惡劣的人以外,大多數的人們都容易認識到所謂的殺生、偷盜等黑事不應做,并且能斷除的人相比之下也較多,所謂的白事或花事是包括傳授灌頂、講經說法、塑造佛像、發放布施、爲人經忏、繕寫護輪,或者降伏鬼神、念誦密咒、聞法誦經等類似是而非的法事活動,不能斷除今生的貪執、整天忙碌這些白花瑣事的人實在太多太多,反之能夠斷除此等相似善事的人極爲罕見。
黑業是指非常惡劣的事情,隻有相續非常惡劣的人願意做,對這一點,很多人都可以斷除。關鍵是白事和花事,這不一定是世間的瑣事,有些修行人的很多行爲也可以包括其中,比如表面上是善法,内心卻雜有世間八法,或者善事、惡事混雜不清。
因此,我們應該想一想:自己的講經說法是不是已經成了一種花事?如果邊做惡事邊講經說法,或者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講經說法,也就沒有很大意義。但是大家不要以爲:既然如此,是不是不能誦經,不能傳法呀?也不是這樣的。誦經、傳法的時候已經斷除了對今生的貪執,發心非常清淨,一心一意就是爲了利益衆生,這樣的行爲一定會對衆生有利的。
現在的活佛、上師特别多,除了發心特别清淨的上師以外,其他很多人确實存在着很多動機。因此,希望各位修行人首先要斷除對今生的貪執,其次應該斷除對私欲的貪執,這兩者是修行人最大的怨敵。我們每次修法前都應該觀察:我現在修法的目的是不是爲了今世的利益?如果不是,那你的修行一定會非常好的。
佛經中不是經常說心沒有離開今生的貪執所做的一切事都是沒有意義的嗎?再說一切善不善業均是心在起作用的,因此,人天鬼神怎麽能不恥笑你們呢?”
佛經中說:心是一切萬法的根本。因此不論做事還是說話,發心一定要純善,如果發心是善的,結果也一定會非常善妙;發心不善,即使表面做很多善事也沒有很大意義,這樣的行爲,人天鬼神都會恥笑你的。
即使是在世間上,也隻有那些罪大惡極的人才能做出殺人放火的惡事,作爲一般有良知的人很少會做這種事,在修行人中就更是少見此類事情的發生,可是世間八法的白事或花事一類卻随時可見。
确實如此,所謂的殺人放火,世間上稍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做,然而雜有世間八法的白事和花事,即使修行人當中也是非常多的。
以修行人的名義,口中說得也是非常好聽,什麽“通過灌頂來饒益有情”,其實隻不過是自己需要名聞利養而已;
很多人真的是這樣,表面說起來是爲了利益衆生,其實就是爲了自己的名聞利養。
同樣,有些人打着弘法利生的招牌以及塑造佛像的幌子收取大量的财物,将造佛像剩下的财産拿來自己享用;
有些人打着法王的旗号,說是要建寺院、造佛像、印經書,以此爲借口積累各種各樣的财産,個别人造完佛像之後,就把剩下的錢放進自己的口袋;還有人根本不造佛像,本來吹噓要建造多麽多麽規模宏大的寺院,如今也已成了空中鮮花,直接把化緣來的錢放進自己的腰包了。
你們依靠這種方式已經發财了,表面看來似乎是件善事,但真正是不是一件善事,你自己還是應該扪心自問!
還有些人以發放布施的名義,實則隻是爲了自己能從中撈取财産;
這種現象也非常多。
另有一部分假借爲别人消災祈福、延年益壽作經忏,有的繕寫護輪、食字;
佛經中也講到了繕寫護輪等有非常大的功德,但在這方面确實不太敢弘揚,因爲發心不清淨的話,最終也隻是自己危害自己。
有的裝腔作勢修斷法等降妖伏魔;
現在很多人特别愛念降伏咒,整天“啪的、啪的……”這些修行人依靠自己的嗔心已經把佛法完全玷污了。
有的對病人的傷口、腫瘤等部位猛誦咒語;還有的人在寂靜處一心一意地修内在瑜伽坐不住,總是借口聞法而到處遊逛,經常跑到衆人聚集之中散漫度日;
他們就像新聞記者一樣,今天“采訪”這位上師,明天“采訪”那位上師,整天在人群當中到處閑逛,到最後,有些人已經脫下僧裝,成家了;有些人也隻是在城市當中虛度時光。
另有些人不精進修持内在瑜伽,對于誦經等法行馬馬虎虎、敷衍了事,而整日周旋在無有意義的許多瑣事中。說他們所做的都不是善法,表面上看來又好像是,說他們所行的是善法,可對調伏心相續又沒有起到任何利益。
他們的這種行爲,如果說不是善事,表面看來好像也是一種善事,因爲整天爲了上師、爲了寺院到處化緣;可說他是做善事,恐怕也算不上,真正的佛法就是調伏自心、不擾亂他人的心,而他不僅沒有調伏自己的心,化緣過程中還會經常擾亂其他人的心——人們經常會懷疑:你收集這麽多錢财到底供養上師了沒有?
因此,你們沒有必要爲了上師、爲了學院去化緣,如果生活上有困難,簡單化一些緣也可以,除此之外,應該一心一意地在上師身邊聽受佛法教義,然後以菩提心精勤饒益衆生,這才是佛法真正的原則。
這種相似的善法正是當今時代大多數人所忙碌的事,這些隻是表面上的善事,實際根本不是清淨的善法。憑借此類外相上的善法欺騙衆生、自己也認爲是在做善事的現象可說是如今比比皆是。
各位修行人應該好好思維,如果以前做過不如法的事情,希望以後一定要改正。如果想要做一個好修行人的話,這些表面的善法确實沒有很大利益,應該一心一意地住在寂靜地方,這就是真正的饒益衆生。
其他的人們認爲這是一位修行人,事實上,他根本算不上是調伏自心的修行人,
有些頭腦特别簡單的人,認爲“這位修行人嘴巴特别會說,修行真好”,但是嘴巴會不會說不是衡量修行好壞的标準,修行是内在的一種修行,嘴巴隻是外在的一種表達方面,即使鹦鹉也可以做得非常好。
這種人的目的就是獲取大批的财利、得到衆人的恭敬,如此已經成了不清淨的修行者,在不知不覺中已積下了數多深重的大罪,以這種方式虛度人生有什麽用呢?
我們現在已經出了家、進入了佛門,就最好不要做不清淨的修行人。
因此說,始終住在寂靜的神山中,修行人日日夜夜唯一修持道次第,其餘的任何事也沒有。
真正修行人的做法應該是這樣,如果沒有簡單的生活資具肯定不行,但具足了這一條件之後,就應該日日夜夜地修持道次第,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要管。
尼則巴仁波切曾經親口講述過:“以前在農區時看見一位密咒師用酒獻新,
獻新是指在享用新鮮食品之前首先作的供養,比如燒好茶之後,首先用中指和拇指點少量的茶水向空中彈三次,口中也說:“供養諸佛菩薩、供養上師三寶……”
于是以諷刺的口吻說:‘拉白咒師飲酒前獻新時口中念着請三寶享用、請護法神享用、請三世父母享用、請六道衆生享用,再沒有剩下的吧。’具德上師阿底峽尊者的這部《道燈論》中四續三藏顯密的所有法義無不包含。
這位瑜伽師該供養的已經供養了,沒有剩下的;同樣,《菩提道燈論》是宗喀巴大師《菩提道次第論》以及《密宗道次第論》的主要根本,所有四續三藏的法義已經全部包括其中了。此處所說的含義希望你們好好思維。
其實,阿底峽尊者已經爲我們配制好的這劑靈丹妙藥[8],對此請諸位享用一些,服用之後千萬不要吐出來,
有些人雖然聽了很多殊勝法要,但是他的根基很差,對佛法的道理無法理解,無法消化,用不了兩天就全部舍棄,這就是把佛法的道理吐出來了。
如果有要吐的迹象,應當通過向他吐口水或者吹氣、将冰冷的石頭放在頭上以及拔頭發的方法盡可能制止嘔吐。
藏地民間有這種現象,在看到小孩子要吐的時候,經常會向他吐口水、吹氣。就像這樣,如果見到有人要舍棄佛法,就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叫他不要舍棄,尤其對于甚深的法,如《上師心滴》、《大圓滿心性休息》,如果見到誰要舍棄它,就一定要制止他,否則非常的不好。
如果現在還未曾服用過,也要爲了方便以後享用而揣在右側的懷裏。
這裏說是揣在右側,不過右側不好揣,應該揣在左側,你們觀察一下藏人的衣服就可以知道。
倘若你擔心遺失,最好放于懷中深處。”将道次第作爲妙藥想而精勤修持。
佛法非常的珍貴,一定要牢牢地記在自己内心的深處,不然非常可惜。希望大家應該把這部《劄嘎山法》放在自己内心的最深處,這樣用起來也很方便。
專心一意
有些人對此不以爲然,他們認爲修道次第倒也可以,但供養僧衆、鑄造佛像、講經說法、廣作布施,功德也是非常大的。
有人想:修無常、空性的功德确實很大,但是供養僧衆、鑄造佛像也是有功德的,佛經中不是也如此講過嘛!尤其個别善知識對于講經說法、廣作布施非常重視,因此很多人都認爲二者應該沒有什麽差别。
這種說法确實有一定道理,但你之所以産生這種懷疑,就是因爲根本不知道哪些是成佛的直接因、哪些是間接因,對于這些一定要詳細分析,否則肯定不行的。
如果産生此等想法,那就應當自己提醒自己說:唉,我不要這樣想,比修道次第功德更大的法以前出世的諸佛以及曆代大德均未曾得過;現今住世的所有佛陀大德同樣未曾得過;未來即将出世的諸佛菩薩也不會得到。
道次第的修法是三世諸佛之因,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比它更殊勝的法門了。
而且此法門不是已被諸聖者們贊歎爲“諸佛菩薩成就之遺道、三世諸佛同行唯一道”了嗎?唯修此道次第法便已經足矣。
在這樣的道次第中已經圓滿了一切功德,其他表面的善事不做也是可以的。
依此可以調伏煩惱,可以生起地道功德,因而再沒有比它功德更大的法門了。
這一點一定要注意,佛經中說這樣做有功德、那樣做也有功德,但對所有的功德進行比較時,在寂靜處修行的功德是最大的。
如果還想另外去尋找其他比這功德更大的法門,則此人顯然已被魔加持了。
如果想要除此之外尋找另一種功德更大的法,這個人顯然已經被魔加持了。
暫時的化緣雖然獲得了一些錢财,但是當你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懸崖邊上時,即使後悔也沒有辦法了。所以住在上師身邊的時候,一定要抓住機遇,不要找任何借口随随便便離開,如果内心當中出現了想要離開的念頭,就一定要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魔加持了!
因此,我們必須一心一意地修持這一法門。
一心一意的品德不僅是修行者所應具備的,
一心一意地修行是每個修行人必須具足的,不論是修淨土宗、禅宗還是密宗都應該一心一意,内心專注非常重要。
就是以世間的道德标準來衡量,一心一意者也算是最上等的人。
即使世間人也非常重視這一點,因爲一心一意的人心很穩重,非常值得信賴。
相反,最惡劣的莫過于三心二意的人,胡思亂想、朝三暮四的人一個法也修不圓滿。
整天胡思亂想、心無法專注的人對任何法都不會修行圓滿,因爲他今天修這個法、明天修那個法,今天依止這個上師、明天依止那個上師,他不但修法不會成功,即使世間上的事情也不會成功的。
我們應當經常心想:有上師傳授自己的這一個教言就已經足夠了,如果能深信不移地加以修持,則這種誠摯的信心就是一切善法的根本。因而很快會獲得加持。
我們應該想:上師如意寶傳授的教言已經圓滿宣說了一切道的次第,能使我一生成就的法也是僅此而已。
平時修行時,将其他法要作爲參考是可以的,但終生依止的唯一就是大圓滿法。一般來說,對自己的上師和教法應該有一種執著,如果沒有這種歡喜心、恭敬心,那上師的教言也不一定對你有利益。通過你們自身的體會也會發現,對某位上師特别有信心時,哪怕聽到這位上師的一句話也會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有些人,雖然上師講的法非常殊勝,但是他自己沒有信心甚至經常诽謗,這樣不管是上師還是法都不會對他産生加持,他在修法過程中也會遭遇各種各樣的違緣。因此不論依止哪一位上師,都要有一種恭敬心,首先可以是一種改造的心——每天刻意地觀想上師的功德,漸漸地,就會變成一種任運自成的心了。
一想到這些,擁有唯一的道次第法,自己就應當心滿意足了。如此專心緻志精勤修持無常觀等内在瑜伽,功德極大。
專心緻志地修行無常觀,這樣修行的功德非常大。
《妙法白蓮經》中雲:“設使無量無邊世間界所有衆生得以成佛,無邊無際之大劫中安住,若有人以妙衣、神馐、卧具、妙藥、資具等一切于彼等前恭敬作供養,待諸佛涅槃後将以七寶作成遺塔,以寶傘、幢幡、華蓋、花鬘、塗香、薰香作供養。若有人一心一意聞法,僅于彈指間作意諸行無常或諸行痛苦或寂滅空性或無我,則其福德勝過前者許多倍。”
在無量無邊的佛陀前作無量無邊的供養,或者佛陀圓寂後,以七寶做成遺塔,在如是殊勝的對境前,以殊勝的發心作供養,可以獲得殊勝無量無邊的福德。但是,假設有人僅在一彈指間觀想萬法無常、輪回痛苦,或者空性無我,他所獲得的功德已經遠遠超勝了前者。
因此,每天在短暫時間中坐禅,靜心觀修“萬法沒有一絲可靠”、“一切所作所爲皆爲空性”等道理,或者觀修釋迦牟尼佛的身相,這種功德是非常大的。不然隻是呆呆地坐着隻會成爲四無色界的因,沒有任何用處。
僅于彈指間觀想無常的功德,已經遠遠超過了無量無邊世界中供養諸佛的功德,如此便可知道,去城市中化緣會不會超勝在寂靜處修行的功德呢?答案是否定的。
諸如三千大千世界無量無邊世間界中的所有衆生成就正等正覺果位直至數劫之間住世,若有人于彼等佛陀前作供養,則此善根遠遠比不上僅在彈指間觀修諸行無常的福德。如此說來,将道次第修法抛在一邊,于别處哪裏能找到比它功德更大的其他法。因此,平日裏要精進修持内在瑜伽。所謂的内在瑜伽指的也就是無常法門,如果集中精力實修無常觀,則可使自相續迅疾解脫,生起珍寶菩提心後能淨化他相續,成辦廣大的度衆事業。
如果精進修持無常法,首先可以使自相續在盡快時間當中解脫,而且依靠随之生起的菩提心也可以淨化其他人的相續。
依止寂靜的神山觀修無常,功德無量。
住在寂靜地方的功德非常大,在其他地方修持一百年也不如在寂靜地方修持一天的功德大,有些人在城市裏修了十幾年也沒有生起任何感受,但是在寂靜地方住了幾天,相續中就已經生起了不可改變的堅定定解。
所以希望你們不要輕易離開,住在寂靜處即使一天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議的,而且依靠善道友,哪怕一彈指間修持的功德也是相當大,出去化緣的功德絕對比不上。
《三摩地王經》中雲:“造罪故舍諸凡愚,如野獸般靜獨居,何人喜歡寂靜處,彼沙門享大安樂。”
依靠凡夫愚人必定會造作罪業,因此千萬不能與他們交往,如果誰喜歡像野獸一樣住在寂靜地方,那他必定會獲得最大的安樂。
像野獸一樣無有挂礙地安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遠離了貪愛自方嗔恨他方的伏怨護親等類的痛苦,積累廣大無邊的善根,依此後世中享受增上生、決定勝的大安樂。
如果是世間人,每天上班時遇到的是煩心的事情,下班後,等待你的也是各種各樣的痛苦。但是,自由自在地安住在寂靜地方,即使今生也會享受很多快樂,如果能夠一心一意地修持,在後世也會獲得增上生與決定勝的大安樂。
《宣說諸法無生經》中雲:“善男子,若有菩薩将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衆生悉皆安置于十善道中,若有任何菩薩獨自居于靜處,甚至僅于彈指間誠信諸法一理,乃至爲繕寫或思考或傳授或讀誦而安住,則此者福德勝過前者數多倍。”
此處指發心菩薩。已經發了心的人,隻是在彈指間對佛陀所說法理生起誠信,它的功德也遠遠超過将三千大千世界的衆生全部安置在十善道當中的功德。
有些人認爲:如果讓三千大千世界的衆生都行持善法,其功德肯定非常大。但是,這種功德根本不如一彈指間誠信一法理乃至爲讀誦、繕寫而住于寂靜處的功德大,對于這一點一定要生起定解。
令許多衆生奉行十善的福德固然很大,可是如果住于靜處認真調伏自相續,則已相當于利益天邊無際的衆生,因此福德遠遠勝過前者,是最殊勝不過的了。
有些人想要利益衆生,其實住在寂靜地方,發菩提心,就相當于利益了無量無邊的衆生。
《富樓那請問經》中也說:“舍俗出家後遠離一切愦鬧,于遙遠之寂靜山間、林園處安住,精進修行,善法不會虛耗。”又雲:“喜愛住山林園故,能令善妙功德增,居于靜處而修行,斷除貪戀五欲妙。無有一切愦鬧故,善法之緣不退失,相互之間不言語,互不詢問不交談,空曠靜處極幽靜,諸佛極其贊歎之。”居住在寂靜的神山中,無有散亂喧嚣,自然成了善法增上的原因,因此,諸佛也對神山寂靜處予以高度的贊賞。
意思是說,首先出家,之後遠離愦鬧住在寂靜地方,這時,既不會談論世間有關貪嗔癡的語言,也不會做散亂放逸的行爲,一切善妙的功德自然而然會不斷增長。
《彌勒獅吼請問經》中亦雲:“迦葉,若有菩薩于十萬年間以遍滿三千大千世間界之鮮花、塗香、薰香等供品晝夜各三次供養善逝,若另有菩薩畏懼散亂愦鬧之語、畏懼塵世并爲現行成辦他利而朝寂靜處邁七步,則此福德已遠遠勝過前者。”
《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說:“諸佛稱贊寂靜林,厭惡世間往靜處,僅邁七步之福德,何者恒河劫佛前,數劫供養諸福德,不及前福百千分,是故行者皆應當,依止寂靜森林處。”如果沒有在寂靜地方長期安住的緣分,即使是短時間當中轉繞壇城的功德也是非常大的。
又雲:“昔日世間怙主佛,已經趨入勝涅槃,彼等悉于寂靜處,獲證無上菩提也。皆爲菩提而精進,依止靜谧之聖處,彼等均喜幽靜處,不喜塵世之家庭。此乃諸佛行境處,何人步入此正道,彼證菩提不困難。”
往昔的諸佛菩薩都是在寂靜地方獲得無上菩提的,如果能夠安心地住在寂靜地方,那麽想要獲得佛菩薩的果位也就不會困難了。
以往出世于世的所有佛陀全是依于寂靜的山間修道最後現前正等正覺菩提果的,并非是置身于繁華吵鬧的城區愦鬧之處修行成就的。所以,我們這些人如果想要成就無上菩提,不隐居寂靜的深山之中精進修持,就無法生起道相,更不可能獲得佛果。
以前的諸佛菩薩基本上都是在寂靜地方成就的。然而我們當中的很多人說:“我住在家裏,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學習佛法,這樣一舉兩得,不是很好嘛!”但是隻有細心觀察就會發現,住在家裏根本沒有靜下心的機會,更别說修行了。因此,想要成佛就一定要住在寂靜地方,不然不可能成就。
不僅僅是身爲初學者的我們不依止寂靜處無法生起斷證功德,就連已登三地的菩薩也需要修無常觀。
這裏劄嘎仁波切說是三地菩薩,但下面教證中說是五地菩薩的功德,希望你們詳細觀察。
如雲:“講說五地難行時,靜處知足與少欲,持頭陀行護淨戒。”
五地難行地的菩薩也是在寂靜地方過着知足少欲的生活,行持十二頭陀行,護持清淨的戒律。
在林間、深山等靜靜的地方,過着知足少欲的樸素生活,依靠化緣得來的食物維生,身着破破爛爛的糞掃衣等持十二頭陀行,需要通過此種方式而成就五地的斷證功德。
有位格西曾經說:“如果沒有貪心,也可以穿着妙衣。”修行人一定要斷除自相續中的貪心,釋迦牟尼佛曾經舍棄王宮裏價值萬兩黃金的妙衣,隻是穿着糞掃衣,這也是教誨後學者,對妙衣受用不應貪著。
佛教徒不穿非常善妙的衣服并不是表現給别人看的,主要是爲了對治自相續的貪心,否則,對衣服特别貪著的話,修行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有些人說:“住在像家鄉那樣十分喧鬧的地方修法也未嘗不可,依止寂靜處又有何必要呢?”
有些人說:“修行人不是要度化衆生嘛,那當然是越熱鬧的地方越好。”
口出此等言論者純粹是在說魔語。
劄嘎仁波切有點兒不高興,訓斥這些人說:“簡直是在說魔語!”無垢光尊者也說:“類似這樣的魔語,不但自己不能說,聽到别人說也應該馬上捂起耳朵快快避開。”藏族民歌中說:在家人與出家人所走的道路不相同。确實是,在家人和出家人的所作所爲完全是相違背的,因此,住在家裏是不可能修行成功的。
可是這種人在當今時代非常多見。他們自己做不到居于靜處修行這一點,反而經常對其他在寂靜聖地修行的人妄加評價說:他的行爲好像有這樣這樣的錯誤。
有些人,自己不願意住在寂靜的地方,反而對住在靜處的修行人指指點點:“他穿的衣服好破呀!住的地方那麽亂!他的性格真孤僻,整天呆在自己的屋子裏,不理人……”
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對住處确實不用特别講究,但是應該幹淨一點兒,不然你自己可能也不想進去……
到處可見的此種人正是罪業嚴重的惡友,對他們口中的胡言亂語一句也不能聽,必須像避毒蛇一樣遠離他們。
對于這一點,希望大家一定要記住。
《淨刹莊嚴經》中雲:“舍利子,設若在家菩薩于恒河沙數劫中以一切安樂資具供養恒河沙數如來及其眷屬諸比丘僧衆,設若另有出家菩薩向往寂靜處且朝彼方向邁七步,則此福德已遠遠超過前者。”
出家的功德确實非常大。有些人說:“隻要精進修行就可以,在家也一樣能夠成佛。是吧?上師!”在家确實可以成佛,但是在家修行的違緣特别多。
因此,對于“在家出家都能成佛”、“住在寂靜地方和城市裏面沒有差别”等說法一定要認真分析,自己的修行已經有了比較穩固的境界時住在哪裏都無所謂,但之前一定要安住在寂靜處,最好是按照噶當派的四依法精進行持,這才是一個修行人真正的行爲。
這裏的意思并不是說在家菩薩虔誠作供養的善根不大,可是相對而言,在家菩薩所行的善法大多數都會被愦鬧散亂的瑣事中斷,所以他們所行的道極爲緩慢。
很多在家菩薩本來在寂靜的地方發了願——要念某某經、修某某法,但是一回到城市裏,就整天忙碌沒有意義的瑣事,連《系解脫》都沒有時間念了。
相比之下,住在寂靜深山中的菩薩不會受到愦鬧散亂等瑣事的幹擾,每天都會積累無量的善根,因此修道特别迅速。也正是由于這種緣故,一切經續中才異口同聲地高度贊歎居于寂靜處的修行人。
持之以恒
在修持内在瑜伽的過程中也必須作好長期的準備,
對于修行應該有一個長期的準備,尤其在觀修無常方面一定要做到持之以恒。
心裏要想:我能活多久,就修行多久。
這一點非常重要,作爲修行人不能希求在很快時間當中獲得驗相,這也是不可能辦到的。應該心裏想:不管活多長時間,隻要活一天就要修一天,生生世世都要精進修持,利益衆生。
有些人隻是稍稍修行就認爲:爲什麽相續中還沒有生起什麽覺受呢?從而心急如焚,這是修行的一大過患。
有些人說:“我來學院三四個月了,怎麽相續中沒有一點覺受呢?是不是我的修行不成功啊?”有些人智慧不高,産生這種念頭也就不可避免,但是需要了知,修行不會很快時間出現驗相的,不應該心急如焚,盲目地追求驗相。
誠如嘉瓦揚滾尊者曾經親口所說的:“惡性習氣如卷紙,新生覺受依緣滅,短時不能破迷執,當久修習大行者。”
衆生無始以來的習氣就如同卷起來的紙一樣,即使打開一會兒,一松手時又會再次卷起來,這是一種習慣。然而新生起的覺受,依靠小小的外緣就會很快滅盡,因此不能希求在很短時間内斷除迷亂的執著,應當長時間地精進修習。
現在很多人認爲:修習密法會在很快時間内成就。修學密宗雖然可以即生成就,但每個人的根基不同,想在短時間内破除迷執也是很困難的,即使生起少許覺受也不應該四處炫耀;沒有覺受也不用傷心失望,隻有持之以恒地行持善法,修行才會獲得成功。
我們這些人由于多生累世以來久積而成的内心煩惱習氣根深蒂固,所以隻修一年或一個月不可能立竿見影地在心中生起覺受證相,若因未有一點體驗就灰心失望,斷然放棄,那說明他沒有經過再三的思考。
我們無始以來的煩惱習氣根深蒂固,不可能在短時間内獲得驗相,但個别人根本不懂佛法的基本道理,不知道修行的道次第,總是想在短短的幾天内獲得成功。
有時練習氣功、學習外道可能會在短時間内獲得一種感應,而佛教的主要目的是要對治煩惱,這不是簡簡單單一天兩天就可以實現的事情,即使顯現外在的神通,也不是我們希求的目标。
設想,自無始以來漫長的生世中串習積蓄的所有不善罪業,現在需要重新依靠對治加以淨除,這樣重重的罪障,怎麽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内清除得一幹二淨呢?
即使世間上比較大的工程也需要幾年時間,更何況對治煩惱這麽浩大的工程,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中完成呢?
無始以來積累的無以計數的煩惱,必須通過無我法門以及忏除罪障的方法進行對治,這一點不是很容易。
本來自相續中的煩惱紛繁衆多,卻從不考慮“我惡業深重”,如果對此好好思索,那麽就會認識到所要淨除的煩惱業障數量如此衆多、力量這般強大,不依靠各種各樣的對治法怎麽能淨除?
不要說無始以來積累下來的罪障,即使今生造下的嚴重罪障也不可能輕易淨除,因此應該精進地聞思修行、誦經念咒,依靠各種各樣的方法努力斷除,如果一兩天就能成功,那就不叫修行了,連世間人都能做到。
因而必須要有曆經長期修行的思想準備。
對于修行應該做好長時間的準備,今生不成功就在來世繼續修持。
宗喀巴大師也這樣說過:“就像斷臂斷足的麻風患者,僅僅服用一兩次藥根本無濟于事,與之同理,我們無始以來罹患的嚴重煩惱疾病,僅僅實修一兩次教言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因此希望諸位能以妙觀察的智慧來分析正道的所有支分,并如河流般不斷地精進修持。
應該運用妙觀察智詳細觀察,對于與道不相合的部分盡量斷除,比如吃肉,以前,我吃過,你們也吃過,但現在,用各種教理分析後發現了吃肉的種種過患,這時就不應該再吃。
有些人認爲:冬天比較冷,應該吃肉。其實,正因爲冬天比較冷才不應該吃肉,否則對身體更加不好。再加上你們是出家人,身份與世間人不同,尤其在漢地的寺院裏更是不可能吃肉,否則肯定會被開除的。不要說普通的僧人,以前明朝時有位曼殊曼法師,他是衆所公認的一位大成就者,就因爲他吃了一隻鴿子也被寺院開除了。
希望你們不要養成吃肉的習氣,否則,很多壞習氣就像卷紙一樣非常難改。這些話可能不太好聽,你們有些人也許會不高興,但不管怎樣,我覺得提倡吃素确實是非常好的,而且根據我自身的體會,有時到了漢地,總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居士,表面看來,這些居士都是非常慈悲的,而我們雖然穿着出家人的衣服,卻在野蠻的吞食着衆生的血肉……
吃素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原本我也很想引用教證、理證以及一些科學家的觀點說明一下,但是聽說你們當中有些人說:“你再怎麽說也沒有用,我該怎麽吃還是怎麽吃!”現在末法時代的衆生的确是剛強難化的,說得再多、做得再多,也隻是白白浪費精力而已,引用再多教證也沒有什麽意義。但是,希望你們應該學會用自己的妙觀察智分析一下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不要把學佛當成口頭上的花言巧語,隻有身體力行才能真正體會到佛法的奧妙。
這部《山法》中講了如此殊勝的道理,希望你們不要像在石頭上倒水一樣,應該在相續中産生一點變化,這對你的修行肯定會有幫助的。
如《贊忏論》中雲:‘愚昧心之相續中,久患難以治愈病,斷手足之麻風病,短期治療有何用?’”
愚昧的心相續就好像患上了難以治愈的麻風病一樣,依靠短時間的治療根本沒有辦法痊愈。
正如其中所說的那樣,我們應當認真想一想:得了諸如麻風一類的嚴重疾病,隻是服一兩次藥不可能痊愈,而必須要進行長期性的醫治。同樣的道理,我們無始以來就患上了像麻風那樣頑固之症的煩惱疾病,依靠一兩次服用教言的藥物怎麽能徹底根治呢?
确實如此,大家千萬不要把修行當作一個簡單的問題看待。
嘉瓦揚滾尊者對此也闡明過自己的觀點:“誠如揚上師所說,欲求即刻得暖相,放棄修法之前兆,若需持續當如何?需要長久勿心急,速灑糌粑莫幹吞。”
就像揚上師所說,急于追求修行的暖相,其實就是放棄修行的一種前兆。的确是這樣,如果某人特别希求神通或者想要得到暖相的話,那在希求無法得到滿足之時,也必定會在短時間内放棄修行。
“速灑糌粑莫幹吞”,這句偈頌的意思不是特别清楚。或許可以這樣解釋,如果真正想要修行成功,心就不能特别急,就好像吃糌粑時不應該把灑在嘴裏的幹糌粑很快吞下去,不然你的肺受不了,很可能引起劇烈的咳嗽。一般吃糌粑的時候,需要先倒一點兒酥油、倒一點兒水,慢慢地挼,挼完之後再慢慢吃,修行也是如此,希望大家不要過于心急。
上師所說的這一點極爲關鍵,對此認真看待方得無邊利益。
現在大多數人都有這種毛病,修一個法沒有感應就修另一個,又沒感應就再換一個。但是,修行是一件長遠的事情,應該活到多少歲就修到多少歲,每天的念誦也要幾十年如一日保持不變。
從無始劫以來不斷串習的煩惱不通過修行肯定無法斷除,因此,必須要長年累月持之以恒地修行。尊者的話實在是千真萬确,從無始輪回以來久積而成的煩惱,雖說很想迅速斷除,可是不經過較長時間的對治,而在極短的時間内怎麽能斷除呢?
無始以來積累下來的煩惱非常深重,雖然每個修行人都希望馬上斷除,但這個願望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才能實現。
之所以說相續中不能很快生起對治法,主要原因是從無始輪回至今未曾修習熟練對治的方法,現在開始需要重新學習,在這麽短的時間内于相續中怎麽能生起來呢?
我們的煩惱非常嚴重,是經過漫長時間積累下來的,而在這段時間中,我們相續中從來沒有生起過對治的智慧,現在必須依靠善知識的引導重新修學,依靠如此微弱的對治力量想要打敗根深蒂固的強大煩惱非常不容易,因此一定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有些人非常的愚笨,一開始就特别心急,想要馬上斷除煩惱、獲得成就,沒過幾天,煩惱沒有斷,成就的驗相也沒出現,于是埋怨佛法不起作用、責怪上師不加持。可是你沒有想一想,你來到人間三四十年都沒有遇到過佛法,現在雖然好不容易遇到了,但依靠如此微小的對治力量就想斷除如是強大的煩惱,怎麽可能呢?純粹是異想天開。
當今,大多數修行人隻是修了一年或幾個月,就一邊想一邊說:“我已經修了這麽長時間,怎麽相續中還一點感覺也沒有呢?看來,相續中生起證相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幹脆現在隻念一點經,作一點禮拜,轉一點經,這樣不是也很好嗎?”
這些大修行人說:“哎呀,我聞思這麽長時間了,修行這麽長時間了,但還是沒有出現任何證相,看來想要修行成功也是挺困難的,不如念點經、轉個壇城,這樣對身體的健康還是很有好處的!”
隻憑這麽一點兒精進哪裏能行。
可是隻做那麽一點努力怎麽可以呢?不要說密宗修法,即使顯宗也需要極大的精進才可以。
就拿顯宗來說,成就圓滿正等覺果位需要積累三大阿僧祇劫的資糧。我們僅僅在一年或幾個月的時間裏就想生起覺受證相,這要求未免太不現實了。
确實,從顯宗角度來說,必須經過三個阿僧祇劫積累資糧、廣行善法才可以成就,我們又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天當中生起覺受呢?
既然如此,爲什麽說密宗可以即生成就呢?個别利根者确實可以即生成就,但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不可能實現的,因此具體的問題應該具體分析。
甚至聲聞解脫三有獲得阿羅漢的果位最快也需要曆經三世,據說有的獨角緣覺需要經過一百劫才能得果。如果說要現前緣覺的菩提也需一百劫積累資糧的話,我們這些人不用說一百劫或三世等漫長的歲月,就連短暫的今生也不能實修到底,那麽不要說是佛果,恐怕連聲聞緣覺的果位也修不成。倘若落到這種地步,那該怎麽辦呢?
對這個問題一定要重視,有人認爲修行非常簡單,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也有人認爲,佛陀尚且需要三個阿僧祇劫才能成就,毫無疑問,我們肯定也要經過這麽長的時間。這也不是絕對的,無垢光尊者等許多高僧大德對這些問題都做過分析,大家應該仔細看一下。
如今這個暇滿人身若毫無意義地空耗,則今後不僅不能實修法義,反而将會感受惡趣的所有痛苦。因此,從現在起必須發起勇猛的精進心。
一般來說,隻有真正發起了勇猛的精進心,才能說你已經入了道。因此,現在的大多數人可能連道還沒有入,這樣的話,難得的人身就這樣空耗下去實在沒有意義,應該從現在開始發願,依靠上師的引導和自己的認識精進地聞思修行。
如《喻法書》[9]中雲:“所謂的以跑去印度,意思是說,去往印度的路途極其遙遠,要有持久的耐性才能去,時間倉促不可能抵達,還沒走到一箭許的路程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斷氣身亡了。成就佛果也與此相同。”
從拉薩到印度非常遠,現在坐飛機也很快,但在以前,從拉薩去印度還是很困難的,假設上師突然讓你從拉薩前往印度,你可能都會不高興。不過,如果對上師有非常大的信心也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以前欽則益西多傑在康定加拉國的時候,有一天,在太陽快要落山時叫來了他的大弟子熱雜托美,讓他馬上離開藏地到印度去,熱雜托美什麽也沒有問,馬上依照上師教言趕往了印度。在印度,熱雜托美無意間救了一個女人,并把她帶回了藏地。後來才知道,這個女人其實是熱雜托美母親的轉世,上師叫他到印度的原因,就是讓他能夠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10]。所以,不管多麽遙遠的路程、多麽難辦的事情,隻要對上師具足真正的信心,上師怎麽說就應該怎麽做,沒有必要過多地猶豫。
如果想去印度,那麽隻走出一箭許的路程就想到達目的地肯定不行的,必須有一個長期打算。修行也是如此,一定要有長遠的計劃,不能說今天沒成就明天就舍棄上師,這樣肯定不行的。
有的人說要修行,最初的幾天或幾個月裏白日不與人說話,夜晚不睡覺,精進達到了這樣的程度,可是沒有堅持多長時間,逐漸越來越松懈,這是絕對要不得的。要做到長久精進,平時應當松緊适度,有堅持不懈的勇氣和毅力。
對于修行應該做到持之以恒,不能松懈。
我們這些修行人對法也有喜新厭舊的毛病,
我們當中有些人,今天修這個法明天修那個法,今天依止這位上師,明天又依止那位上師,這種人的修行不會成功的。
最初時興高采烈地修持,中間信心有少許的變動,隻是在有興趣的時候才修持,沒有興趣時便棄之一旁,到了最後說什麽“修法實在很有困難”從此完全放棄。
一開始特别精進,對上師也非常恭敬,但慢慢地,對修法越來越不精進了,對上師也失去了恭敬心,這樣做的結果是怎樣的?對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因此,最初的時候修行不精進、對上師不是很恭敬都不要緊,但修行的時間越長,修法應該越精進,對上師也越恭敬,這才是修行人的行爲。
以這樣的修法方式怎麽能圓滿資糧、淨除罪障呢?此等智慧淺薄之輩口頭上說“必須精進修法”,可是根本不懂得如何精進。由于對精進的方法一無所知,緻使最初過緊、中間過松、最後放棄的人時有出現。
希望你們不要這樣,一開始特别精進,連飯都不吃,中間的時候漸漸懈怠下來,到最後已經把佛法和上師全部舍棄了,這種行爲非常不好。
請你們看一看噶當派的諸位大善知識們的傳記,他們這些高僧大德開始是由在家人而逐漸步入佛門的。對于正法生起了定解以後依止寂靜處,依止寂靜處也是最先住在離城區寺院較近的靜處,再一步一步地遠離城市寺廟,随着年齡的增長,越來越老住的山也越來越高,直至最後圓寂。
奔公甲、博朵瓦等以前的高僧大德,一開始住在離家很近的地方,修行的時間越長,離家就越來越遠,住的山也越來越高。這樣是非常好的,在漢地,像終南山、九華山等地,有很多修行人都是在寂靜的地方圓寂,人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蹤迹。
我們這些人最開始就聲稱“我對佛法已生起了穩固的定解”斷然離開上師與道友,自信十足地說“我現在不要眷屬、仆人,獨自地修行”,于是前往高高的片石山或雪山處,他的這種舉動讓别人也不由得生起“此人實在了不起,值得皈依”的敬仰之心。
他一開始就想到寂靜的深山當中修行,既不需要上師也不需要教言,隻想獨自一個人靜靜地修行。人們見到他的這種舉動,都是非常贊歎:“他真了不起,才出家沒幾天就住在那麽高的山上,修行一定非常好!”
漸漸地,他說“住在海拔過高的山上化緣不方便”、“由于氣候太冷也承受不住”、“生病就醫不方便”,以諸如此類的借口而挪到較低的山中,沒過多久,又說“這裏也不行”而搬到更低的地方,最後對深山生起了厭惡之心,居然以“現在修法主要調伏自心就可以了”的理由爲自己開脫。
他既沒有依止上師聽受教言,也沒有對壽命無常、輪回痛苦生起定解,隻是憑借自己的想象“調伏自心”,但是漸漸地,他的住處越來越低、離家越來越近,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給自己開綠燈,到最後,也隻能死在亂糟糟的家裏,内心根本無法修行,這樣實在是非常可惜。
并且認爲無有侍者與生活來源不行,爲了方便起見而跑到城區中讓自己的侄子、侄女等侍候自己,簡直就像在家人中的老爺爺一樣養尊處優,此類人也是很多的。這也完全是由不能持久堅持精進所導緻的。
噶當派的修行人,越老的時候,住的山就越高;但現在的很多修行人,人越來越老,住處卻離家越來越近,甚至幹脆住在家裏了。
相反,如果最初心裏就作好這種打算:住在這麽妙不可言的神山靜處,僅以化緣維生即知足滿意,每天對所享用的飲食多少和修行的時間長短作适當的安排。
修行人應該對自己的修行有一種安排,對于聽課、靜修、念咒等都有一種比較合理的規劃,我們住在這裏的唯一任務就是聞思修行,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但是在大城市裏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聽課、修法,一般台灣、新加坡隻能在星期日傳講一些佛法,有些大德傳《佛子行》都需要六個月。因此大家還是要珍惜現在難得的機會,千萬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聞思修行。
我們對上師一定要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心,如果上師說:“你們要住在寂靜的地方精進修持。”我們就應該一心一意地住在寂靜處修持。一般來說,隻要對上師有信心,不管上師怎麽說、怎麽做,你都會認爲是正确的。以前有個弟子對自己上師特别有信心,别人爲了觀察他,對他說:“你的上師已經轉生到地獄去了。”這個弟子說:“我的上師肯定是到地獄度化衆生去了。”所以,想要獲得上師不可思議的加持與力量,就一定要對上師有信心,這樣的信心不會被任何人的語言和行爲改變。
如此周密考慮之後,每一日的作息松緊适度,有條不紊,在有生之年應當始終如一按部就班地如此修行。
如果對白天、晚上都做出了适當的安排,自己的聞思修行也就會非常有條理,噶當派的很多修行人終年都是這樣修行的。
心裏也要這樣思量:我如果要修持正等覺果位,如果慌慌張張、手忙腳亂也不行,以此弄得精疲力竭,會造成修行退步;
有人說:“上師可不可以給我傳個法,我想在僧衣還沒有換上之前就成就。”像你這樣急急忙忙是不可能成就的。
如果不慌不忙、慢慢悠悠也不行,因爲人的一生十分短暫,所以應當依靠這個身體在相續中生起滿意的證悟境界,也要依靠這個肉身來堵塞後世投生惡趣的大門。
你們發願吃素其實也已經堵塞了後世的大門,否則,後世的果報肯定是非常可怕的,有大德說:“穿着紅色衣服貪著紅色的血肉,這可真是紅羅刹的行爲。”
這麽一來,便可再度獲得人身,又能繼續修持道次第,直至成就正等正覺的果位。一邊如此想一邊發起廣大心。《藍色手冊》中雲:“具有方便事業品,樂恭言語作比喻,誠心欲求解脫者,高瞻遠矚發大心,循序漸進舍瑣事,戒律清淨方便行,積資淨障近解脫。”這其中的意思是說,《經莊嚴論·具方便品》中雲:“極難事業本體有種種,數多劫中具大精進者,一切佛子身語意自性,于諸事業無有厭離心。”我們應當按照此論所說的多劫中精進修道也不生厭倦之心而行持。
諸佛菩薩在多生累劫中度化衆生,從來也不厭倦,但你們有些人發心一兩年就再也不想發心了。
金厄瓦格西的舅舅樂恭曾經專程奔赴雲讷地方前去拜見大善知識博朵瓦,即将返回時頂禮而請求道:“對于修行解脫道的人來說,除了要高瞻遠矚、發廣大心、循序漸進、舍棄今生瑣事、淨護戒律、依靠各種方便積累資糧淨除罪障之外還有什麽其他的方法呢?”
樂恭畢竟是金厄瓦格西的舅舅,還是非常了不起的,不像我們有些人的舅舅,什麽道理都不懂。
博朵瓦以極贊同的口吻回答:“僅此而已,你說的這些足以表明你具有傳承。此外,修行解脫者目光短淺,眼睛隻是盯着鼻尖而坐也是不行的,必須要有遠大的目光。”
博朵瓦對樂恭所說的話非常贊歎,并且進一步補充說:“作爲修行人不能目光短淺,應該有一種遠大的目光。”
要将目光放遠,具有大精進才能持之以恒堅持不懈地勤修正法,而像眼觀鼻尖般鼠目寸光的我們這些人隻是在短短的時間裏奮發精進。
這種人其實非常多,前幾天有位居士一直對我說:“上師,你給我傳一點兒竅訣,我想馬上成就。”我說:“你如果想要一點兒糌粑的話可以馬上給你,竅訣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這就是鼠目寸光的人。
如頌雲:“何者無量時間住,爲利無量之衆生,欲求無量菩提故,奉行無量之善法。依靠此四種無量,圓證菩提不困難。”
在無量無邊的時間當中安住,爲了利益無量無邊的衆生,希求獲得無量無邊的菩提、行持無量無邊的善法。
僅僅在一兩天中做一點善法是不行的,在座的都是大乘修行人,目光應該放長遠一點兒,應該有利益無量衆生的殊勝發心。
我們必須通過這裏所說的四種無量,爲利益一切有情而修行,僅僅在短暫的時間裏修持是不行的。
想在短短時間當中成就是根本不行的,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一個過程。
想到這些必須發起廣大之心。對于三士道的證悟從暇滿難得開始直至雙運果位之間,已經明明白白完全領會之後再進行修行,
有關三士道的修法,宗大師和許多高僧大德都已經再三講過了。甯瑪派的三士道,應該依照華智仁波切的《大圓滿前行》或無垢光尊者的《大圓滿心性休息》進行修持,将三士道的基礎打好之後再逐步開始修持,這樣的修行比較穩固。
一些人急急忙忙灌個頂就獨自跑出去修持,這樣很危險的。其實,所謂的灌頂應該具足二因四緣[11],但現在很多上師根本不需要這些條件,隻是拿個寶瓶在裏面裝點水,然後念個《大自在祈禱文》就開始給你灌頂,之後問你:“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感應?”弟子說:“有有有,我心裏熱乎乎的……”你心裏熱乎乎的也不一定是什麽感應,瓶子裏裝的可能是開水吧……
直到相續中對暇滿難得已生起了證相,才可進行下一步,壽命無常、業因果等每一修法雖然已經在相續中生起了證相,但仍舊需要再三修習。
夏冬格西曾經說:“對于藏傳佛教應該廣泛弘揚,現在法尊法師已經将宗喀巴大師的《菩提道次第論》翻譯出來了,可以使國内外更多的人了知佛法的道次第,這一點真的非常随喜。”
總之,從暇滿難得到最後的現空雙運之間的所有道都應由淺至深、循序漸進地予以修行。
作爲修行人,心裏應該對衆生生起慈悲心,行爲上應該舍棄世間八法和無意義的瑣事,如果能夠做到這兩點,無論如何你都是個好修行人。
對于大悲心與智慧,薩哈尊者認爲二者是同時增盛的,而帕單巴尊者的觀點是,大悲心首先生起,之後産生智慧。不論同時生起還是先後生起,隻要你的相續中沒有利益衆生的悲心,就不能稱爲大乘修行人;如果沒有舍棄今世,沒有觀修無常,那不管你表面穿着多麽莊嚴的僧衣,也根本不能說是一個修行人,更不要說大乘修行人了。
這就是真正的竅訣,希望你們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裏。
對于今生的瑣事無論好壞一概舍棄,全身心地投入到利益後世的修行上即是舍棄一切瑣事。所有的修行必須以戒律清淨爲基礎,破戒之人即便再如何修持,相續中也不可能生起證悟的境界,如雲:“破戒之人毀諸法。”如果戒律清淨,平日裏言談舉止就不會違越正法,謹小慎微,這樣一來,内心的分别妄念也就不緻于紛紛湧現,而能處于甯靜安然之中。
大善知識博朵瓦仁波切曾經說:“少許修習無境界,思竅訣緻尋他法,依彼未生又尋他,此行如狗逐鳥兒,最終一無所獲也。”對此,我們這些修行人實在該好好反省反省。
博朵瓦尊者說:“僅僅在一兩天中修行不會得到任何境界,即使得到也不可能穩固。原本依靠此法修行,但未生起境界之前又去四處尋覓他法,這種行爲真的如同餓狗追逐烏鴉一樣,什麽也得不到。”
我們大多數人最初在上師面前修學諸如道次第一樣的竅訣,對之審視一番後進行修持,如果相續中并沒能生起驗相,便認爲修心較其更好,便舍棄道次第而開始觀心,因爲相續中也未能生起證相,而認爲現在修密宗的生起次第很好,于是不再觀心而着手修持生起次第,最終相續中仍舊沒有什麽證相出現,就再度去尋覓其他的法門。
對于《菩提道次第論》或者《大圓滿前行》,應該首先在上師面前聽聞,之後依照竅訣逐漸修持。可是有些人,一開始就修習《道次第論》,沒有得到任何境界就完全舍棄,又開始靜坐觀心。然而,對于一個法都不能一心專注地修持,即使觀心又有什麽用處呢?
總是不能專心一意地修持一法,心思繁雜,頭緒頗多,意志不堅,精神分散而修持,如此修行,一個法對自相續也起不到作用。
像這樣今天修一法明天修另一法,不僅任何驗相都得不到,而且自心也非常散亂,這樣的修行對自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無論是任何竅訣,在修道的先後順序以及相續中未生起前前境界就不會産生後後證相這一點上都是無有差别的。
不論藏傳佛教還是漢傳佛教,或者格魯派、甯瑪派,任何教派的修行都需要具足一定的竅訣,在具足竅訣的前提下,依靠一定的次第修行,否則修行也是很難成功的。
因此,内心必須全神貫注地專修一個竅訣才會有結果。如善知識博朵瓦所說:“就像人們所說的山羊聞草的比喻一樣,例如,山羊總是習慣性地用鼻子來聞,往往在綠油油青草遍布的地方不盡情享受,隻是邊走邊吃一點草尖,逐步前行,最後到了沒有青草的荒野中隻好吃一些鳥糞之類的東西。
一般放過山羊的人都會知道,山羊其實是非常可憐的衆生,它在生長着新鮮嫩草的地方,通常隻是匆忙地吃一點兒草尖,到了山頂或者其他根本沒有草的地方,就開始吃土粉、鳥糞……
與之相同,有些人在一位賢善上師前得受了甚深的竅訣,不實地修持,而到一些講學院走馬觀花,并裝出一副不經探尋衆多宗派法門修行時會感受不足的模樣,
我們當中也有這種人,他在佛法比較興盛的寂靜地方無法安住,一直到處尋找,到處采訪,結果在沒有一點佛法的地方安住下來,開個商店、理發店……隻能這樣簡單地維持痛苦的生活。
最後已到了滿頭白發、牙齒脫落的老朽之年,聞思仍然還沒有使法融入自相續,也從未實修過,這樣做有什麽利益呢?
這些人隻是在佛法的文字上苦心研究,根本沒有實地修持過,據說泰國有位老法師特别喜歡聞思,對修行一點也不喜歡,可是這樣又有什麽利益呢?
即便是聞思也要在一位上師座下認真進行,修行中的疑義也要在上師面前加以遣除,對于上師所恩賜的教言的誠信必須達到如此程度:縱然金光閃閃的一位佛陀降臨,自己也再不需尋求除此之外的教言了,隻此足矣。
真正對上師有信心的話,即使金光閃閃的佛陀來到自己面前也不會另外尋求教言。在座的個别人,傳承上師的加持已經融入他的内心了,這一點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可以看得出來,我想他們的見解、修行在一輩子當中也不會有所改變的。
這一點非常關鍵,我們最好不要變成山羊那樣,否則非常可惜的,現在有如此殊勝、綠油油的佛法時,應該靜下心來細細品味,不要想着到處亂跑。
我們這些修行人對佛法進行取舍而不實修,對上師也進行取舍,在一位上師面前求法時說“除了您以外沒有其他的依靠處”而聽受教言,沒住多長時間,似乎對上師與教言生起了厭惡之心而跑到另外一位上師那裏,結果又舊調重彈,之後再跑到其他一位上師跟前,最後自己以信心依止的根本上師一位也沒有。
這确實是許多壞修行人的真實寫照,他們整天換上師、換修法,甚至對曾經傳授過教法的上師不理不睬,現在不僅是一兩個人,很多人的心都不穩固,尤其漢族大部分人的性格都不太穩重,希望你們還是看一看《二規教言論》裏面的穩重品。
《藍色手冊》中雲:“現在我們中的一些人就像秋夏兩季的公牛一樣,它們對所有的母牛都不随從。”
這裏母牛是比喻上師和佛法,而今天到這裏求法、明天到那裏求法的修行人則比喻爲公牛。現在漢地很多人就是這樣,今天來了一位活佛馬上跑去灌頂,明天來一位活佛又跑去灌頂,可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對任何上師都生不起信心,認爲誰都不好,個别人甚至對灌頂也已經生起了厭煩心。
上師在攝受弟子方面一定要注意,弟子在依止上師的過程中也應該如理如法,這是當前需要解決的一個大問題。
對自己無有絲毫利益急急忙忙地修行已經失去了一切實修的要點。
這些人今天在某某活佛家、明天在某某堪布家,每天就像新聞記者一樣到處采訪,他們當面對每一位上師都是百般奉承,背地裏卻使勁诽謗,對任何上師都沒有信心,可是,這樣的修行究竟有沒有利益?大家應該認真考慮。
如此取舍教言、取舍上師修法不成功也是由于自己的信心與精進不足的過患所緻,可是不了知這點,反而錯誤地認爲是因爲上師的證悟境界低或者教言無有加持所造成的,這實是在積累彌天大罪。
有些人确實是這樣:“我修行不成功,就是上師不加持、法不殊勝……”其實他根本沒有按照教言所講的方法如理修持,反過來卻要責怪法不殊勝,就好像病人沒有按照醫生囑咐吃藥而導緻疾病沒有好轉,反過來卻要責怪醫生一樣,這樣做有什麽用處呢?
如果自己的信心十足,那麽依止一位上師與一個竅訣不可能不調伏心相續。倘若自己不進行實修,則即使依止一百多位上師,得受各種各樣的教言,也無法調伏心相續。
如果沒有依照教言實地修持,即使依止一百個上師也沒有用。
無論是佛法還是上師,如果能專心緻志地依止一個,那麽修法必然會究竟圓滿。打個比方來說,就算是要成辦世間上的事,如果一件事還未完成又着手第二件事,結果兩件事都完成不了。做起事來既不是無有一點緊迫感而置之不理,也不是急不可待、草草率率地做幾日就抛之腦後,具有持之以恒精神的人辦任何一件事,不但質量過硬而且能完成到底。
做事情不應該過于着急,也不能太慢條斯理,應該适度,掌握分寸非常重要。
因此說,我們這些修行者如今已經獲得了清淨的人身,此時理應專心修持一法,放下自以爲是地覺得我是修法人而忙碌那些無益于心相續的善法。
如果最初修習這一竅訣的修法,也認爲依此能夠調伏内心的煩惱,而專心修持,有時心能專注所修的任何所緣境,而感到自心有進步,有時無論再怎麽修,心也無法專注于所緣上,就會生起現在一直停滞不前,好像再如何修也不會有什麽長進的感覺。
将傳承上師的教言用簡單易行的語言講述就是所謂的竅訣。在上師前聽受這樣的竅訣修法之後,每個人都希望依靠它調伏内心無始以來的煩惱。而在修持這一竅訣的過程中,有時内心生起一種十分滿足的感覺——修上師瑜伽的時候自心可以專注于上師身相,修善法時可以一心一意行持,自己對這樣的進步也非常欣喜。但有時候,不論怎麽修、怎麽精進,自己的心就是沒有辦法專注,非常散亂,這時,祈禱上師三寶、忏悔業障也是起不了任何作用。有些道友說:“我這幾天心裏特别特别煩,根本不想呆在學院。”還有些人說:“我心裏特别煩,都想去自殺,怎麽辦?”他認爲離開學院也許會好一點,但我覺得這是非常愚癡的一個辦法,因爲離開學院可能暫時會讓你的心輕松、快樂一點,但在大城市裏遇到各種各樣的外境時,你原本就有的痛苦再加上新增的痛苦,可能真的會讓你想去自殺,這樣的話,不要說修行了,你寶貴的人身都會失去,确實非常可惜的。
修行其實是一個相當遙遠的旅途,即使遇到違緣、坎坷也是非常正常的,大家不要因此心灰意冷,不然根本算不上一個修行人了。
也就是說,感到心能專注所緣境就精進修持,覺得心無法專注便懈怠不修,這是不行的。
這是劄嘎仁波切給我們的修行教言。有些人稍微有了一點進步就特别高興,早上3點鍾就起來聞思修行,可是用不了兩天,就一直睡到9點鍾也醒不過來,這樣肯定不行的。凡夫人的内心經常會有這樣那樣的變化,但是不管怎麽變都不要生起懈怠心,也不要太脆弱了,一定要堅持精進地修持,這樣的修行才會穩固。
心能專注所緣境說明是上師的恩德與前世的微薄善業習氣所緻,心不能專注所緣也是由于自相續被十分濃厚的煩惱黑暗所遮蔽而使善心不能夠顯露出來。
應該了知,我們的心能夠專注于善法上,實際是自己前世修習善法的微薄習氣成熟,還有上師不可思議的加持和恩德所緻。而自心無法專注時也要明白,自己前世非常濃厚的習氣障礙已經現前,應該努力忏悔罪障。
有些人修法不能專注或者沒有驗相時,就說上師不殊勝,應該換一個上師,或者是修法不好,應該換另一種修法。像這樣诽謗佛法、上師,最終的過患都是非常嚴重的。一般來說,修法不能專注、無有驗相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沒有打好穩固基礎就去修生起次第、圓滿次第;或者自己的業力非常深重,導緻無論怎麽念經、祈禱都起不到作用,這時應該把心暫時放松下來,念點兒金剛薩埵心咒、百字明,心比較平和之後再繼續精進努力,這是修行中非常好的一種竅訣。
如今我僅僅以此還不足夠,因爲無始以來煩惱将内心層層遮障,我隻憑修持一兩次的修法怎麽能撥開煩惱的厚厚遮掩呢。
應該這樣想:隻是依靠簡單的念誦或觀修,怎麽可能斷除無始以來沉積下來的厚重的煩惱烏雲呢?根本不可能,因此還是不要急于求成,應該有一個長期的打算,持之以恒、堅持不懈地修行。
有時信心、悲心等善妙功德也會明顯現前,根據這一點推理,隻要自己以頑強的毅力修行,則一定會現前正道證悟的驗相。
法王如意寶經常說:“修行人必須具足的就是信心和悲心,對可憐的衆生要生起悲心,對殊勝的福田要生起信心。一個修行人,如果具足信心與悲心二者,至高無上的智慧也會很容易生起來,而這三者就是修行人最主要的功德。”
暫時出現一點障礙也不要灰心失望,應該想:我以前的信心和悲心還是不錯的,現在隻是暫時業障現前,因爲原本應該下一世感受的惡趣痛苦,如今通過自己精進的修法已經在這一世中感受了,這是非常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所以我更應該精進努力,這樣一定會現前證悟的驗相。
所以,無需心灰意冷,應當提高心力。有時心稍稍能專注所緣,如果認爲現在我的心已經得以淨化,成了一位大修行人,而沾沾自喜,生起貢高我慢之心,則應當提起正念:心隻是稍微能專注一點兒,如何能壓制内心強有力的煩惱,自心修習雖然有了提高,但仍舊需要更加精進修行。
自己的心稍微可以專注,煩惱似乎也有所減少,這時也不應生起傲慢之心,因爲它們都是不穩固的。因此,對自己要時刻提起正知正念:依靠上師和諸佛菩薩的加持,煩惱隻是暫時得到了壓制,并沒有真正斷根,因此我還是應該繼續努力修持。
依靠憶念心生我慢之過患而摧毀自命不凡的傲氣;當生起怯懦之心時,通過觀想心一緣專注的功德而鼓勵自己。
相續中生起傲慢具有很多過患,比如自相續不會生起功德,見不到别人的功德與自己的過失等等。華智仁波切說:最難認識的就是嫉妒心和傲慢心。因此一定要認識到自相續中的傲慢心,假設心裏生起類似“我的修行境界非常高,每天都很快樂,不像其他人那樣散亂”的念頭,你可能已經生起了傲慢心,一定要盡快對治。不然,你遇到違緣痛苦的時候就開始痛哭流涕,三四天了眼淚還不幹,最後所有金剛道友都拿着毛巾來擦也無法止住你的淚水,這樣的話,你自己也會對自己的修行非常失望的。所以,煩惱稍微得到壓制時,不要認爲自己很了不起,應該繼續努力修持,這樣才是真正修行人的行爲。
總之,應當以這兩種方式力求使精進永不間斷。《手冊》中雲:“欲求一心精進者,贊德毀慢而修行。”
真正想要獲得解脫而不斷精進的人,應該贊歎他人的功德、摧毀自相續的傲慢,如此行持的話,你的修行一定會成功的。
又雲:“如是贊德與毀慢,不斷精進大方便。”
精進确實非常重要,一般欲界衆生的心很難調伏,有時身體四大不調,有時外境條件不具足,每個人在修行過程中都會遇到很多困難,如果躺着睡懶覺也不會出現什麽違,但是《般若經》中說:魔衆經常會給精進的修行人制造違緣。你真正想要精進修持的時候,睡眠魔來了、煩惱魔來了、病魔也來了……很多人經常因此倒下去了,這樣的話,魔軍已經獲得了勝利,他們可能會大開慶功宴的。真正的修行人不應該被魔軍打敗,魔軍越制造違緣你就越堅強,這樣的話,任何魔衆都不會摧毀你的。
阿底峽尊者也曾親口說過:“藏人成佛數少有三因,藏人心思繁多不守誓,雖喜正法然心不穩重,雖喜竅訣然不實地修。”
阿底峽尊者對很多藏人都看不慣,他說:你們這些壞藏人能夠成佛的非常少,原因有三個,一是藏人的心思非常散亂,不遵守誓言;第二是,雖然喜歡正法,但内心非常不穩重;第三,雖然喜歡各種各樣的竅訣,卻從來都不修持。這是藏人很難獲得成就的三個原因,也是修行人具足的三大過患。
的确,藏地與印度相比,印度當時有八十位大成就者以及很多高僧大德,而釋迦牟尼佛在世時,成就者的數量更是數不勝數,所以,阿底峽尊者說:藏人成佛的數量非常少。不過,對于尊者所說的三個原因,在藏人身上表現得其實不是很明顯,如果尊者見到了漢人紛繁複雜的心思和不穩重的性格,批評的語言可能會更加嚴厲。
尊者的話實實在在一點不錯。
劄嘎仁波切在世時,藏地的很多修行人可能确實是這樣的,但比較而言,我覺得漢人的心态更嚴重——不穩重、心散亂、不實修、到處奔波,這種現象非常普遍。
我們這些人依止一位上師心不滿足,還要依止第二個,依止第二個也不滿足,還要依止第三個、第四個上師……依止所有傳法的上師,這種行爲是不合理的。
這些人依止一個、兩個上師也不滿足,還要依止第三個、第四個,似乎所有的傳法上師都要去依止。
在一位上師前都不能守護誓言,那麽在諸多上師前怎麽能護持誓言呢?
可是,你連一位上師的要求都無法做到,又如何守護所有上師的誓言呢?
其實依止太多上師也是很麻煩的,現在漢地的個别居士說:“我在很多上師面前都得過灌頂,但是對每位上師的要求都一一做到也是困難,不做的話,擔心違背上師教言;做的話,自己的智慧和精進程度都沒辦法達到要求。”确實是這樣,每個上師的修法和傳承都不太相同,今天這位上師讓你修瑪哈嘎啦、明天另一位上師讓你修普巴金剛……這樣的話,到底應該修哪一個,舍棄哪一個?的确很難取舍。
因此,大家應該依止一位最主要的根本上師,以他的修法爲主,如果得到其他的傳承或修法,你應該想:這位上師的修法與我的上師的修法沒有差别,應該歸結在一個修法當中修持。以這種方式修行會好一點,不然今天依止一位上師,按照他的方法修兩三天;後來聽說另一位上師,又依止這位上師修兩三天,就這樣一直換來換去,你的修行不會有任何進步,自己的相續也不會出現很大改變。
在多少位上師座下依止也相應有同樣多的誓言要守。
雖然都是釋迦牟尼的教法,但不同的教派有不同的傳承,以甯瑪巴來說,也有白玉派、佐欽派等好幾個不同的傳承支流,其中很多的修法觀想都是不同的,因此依止太多上師隻會給自己的修行帶來更大困擾。
所以說,如果自己連一個誓言也不能守護,那依止多位上師非但無有功德利益,反而會積累罪業。
以前有些金剛道友說有堪布阿瓊的耳傳,千萬别錯過了;又說霍西曲恰堪布有哦巴活佛的傳承,一定要去聽;之後又說阿秋喇嘛那邊也有耳傳,非常殊勝。他們當時一直叫我一起去,确實,每位上師的傳承都是非常殊勝的,具有不可思議的加持,但是我想:今天去這邊、明天去那邊,這樣會不會已經舍棄了真正傳承上師的教言?所以哪裏都沒有去。他們很多人都去了,不過有沒有真正實修就不知道了。
真正來講,一個修行人沒有必要到處去求法,應該以自己根本上師的法爲主。當然,也并非一定要依止法王如意寶、修法王如意寶傳承下的教法,不管是阿秋喇嘛還是年龍佛父佛母,對于你曾經得過的、與自己最爲相應的法精進修持,這樣比較好。不然人生非常短暫,經常把自己的修法和竅訣換來換去不一定成功,也沒有很大意義。
因此,應當全心全意地依止一位具足法相的上師,在其前穩重安住。
一定要在具足法相的上師前穩重安住,如果不具足法相的話,最好不要依止。當然我并不是對活佛有意見,活佛就是活生生的佛,我們對已經涅槃的佛都應該恭敬供養,更何況活生生的佛,如果能夠真正去依止也是非常值得歡喜的。但是對佛法沒有利益、不具足上師法相的人,像《竅訣寶藏論》中所說的,連弟子的法相都不具足,即使依止很長時間也沒有很大意義。
前段時間有個人說:“我的上師非常了不起,他給我講了很多開示。”我說:“既然這麽了不起,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他的開示?”他說:“上師說的是藏語,我也聽不懂,不過确實非常好。我可以放一段錄音,你千萬不要對别人說呀!”我聽完錄音之後也不敢說什麽,可能這位上師是一位大成就者,但總覺得他說的話确實跟佛法有一點兒距離。
确實,有些上師不要說竅訣,連佛法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像這樣不具足法相的上師,即使依止很長時間也隻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而已,非常可惜,希望大家應該注意。
藏地的佛教徒普遍存在的一種弊病是,雖然表面上對正法興趣濃厚、十分喜愛,可是一旦享受正法美味之時,卻像小孩子采花一樣得到一個舍一個,得此失彼,這是絕對不行的。
這些人表面看來對佛法确實有很大的信心,但真正讓他修持時,就像小孩子采花一樣,見到白色的花,覺得很好看就采下來了;見到紅色的花時,扔掉原來的白花;見到綠色的花時,就又換一個,這樣是絕對不行的。
如果能全力以赴實修一個教言,現在相續中雖然未能生起境界,但這些境界也是無常的有爲法,終有一日必定會生起。因此我們應當堅持不懈地精進修持一個正法竅訣。
這一點非常重要,尤其在座的人,應該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修行上,不要換來換去,《上師心滴》、《入菩薩行》、《三主要道論》、《佛子行》都可以作爲終生的修法,決定了這一修法之後,堅持每天修持,一生當中都把這個法作爲自己修行的要點。
如果聽别人說“上師的竅訣這個很深那個很深”,自己未全部得到,心裏就不舒服,然而已經得過的最爲甚深的竅訣一個也不實修,置之度外,這樣一來,任何加持與悉地也不可能得到。
這部《山法》确實一針見血地講到了許多修行人當中存在的弊病,大家一定要依靠這些教言衡量自身。
個别人說:“這位上師的竅訣非常殊勝,一定要請求上師傳給我……”其實每位上師的竅訣都是大同小異,隻是在表達的方式和語氣上稍有不同,而且一位上師依靠某法獲得成就的話,他就會特别贊歎這個法,比如法王如意寶是通過麥彭仁波切的《直指心性》獲得證悟的,因此經常着重強調贊歎《直指心性》;華智仁波切依靠《竅訣寶藏論》見到了心性的本來面目,故而經常贊歎《竅訣寶藏論》。每位上師的傳承和證悟方式都不同,在宣說竅訣時也就會有所不同,實際上,依靠弟子猛烈的信心真正獲得上師的意傳加持之後,那對他來說這位上師的竅訣就是最殊勝的。
許多大善知識都曾經說過:在座的諸位都說想唯一修行,可是所謂的修行,要想一步登天獲得佛果也是非常困難的。
很多人想在非常短暫的時間中獲得佛果,可是要做到這一點确實非常困難。我們無始以來積累的煩惱習氣不可能在短時間内一下子斷除,必須經過很長時間忏悔罪障、積累資糧才可以。不過,如果對佛法和上師具足非常猛烈的信心,在比較短的時間内獲得成就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應當知足少欲,守持清規戒律,如果想修寂止,當斷絕一切散亂愦鬧之事,想修勝觀者多觀法義。
有關這方面的教言,無垢光尊者在《大圓滿心性休息》中也已經講到了。
我們這些修行人修法成功的一切因都不具備,隻是求得一點竅訣,稍稍加以修持,如果在相續中未能出現什麽覺受,就全部歸咎于竅訣與上師,
這些人根本不觀察自身是否具足修法成功的一切因,求得一個竅訣稍微修兩三天,沒有生起任何覺受時,就把所有過患全部歸咎于上師和竅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對人身難得、壽命無常、因果不虛的道理根本沒有生起定解,所謂的皈依、發心也隻是停留在口頭上。這樣的話,你的修法怎麽可能生起真正的覺受?因此奉勸你最好不要把全部過錯都歸咎于上師和竅訣上。
于是放棄原來的法與上師而去尋覓其他的竅訣與上師,這種現象在當今的時代裏極爲多見。這種人就像狗追鳥的比喻一樣。
在座的修行人,有些是到很多地方去“采訪”,後來不成功就來到了學院;有些還沒有去,但也準備出去走一走,就像藏族人起程時,馬鞍已經套在馬背上了,馬上就要出發。這樣四處雲遊從某個角度也許對你有一定幫助,但是,當今時代最重要的就是聞思,尤其年輕人沒有聞思的話非常危險,現在你可能體會不到,等你修行幾十年之後才會發現。
根據上師如意寶的傳統,每個修行人最重要的就是打好基礎,背誦包括五部大論在内的論典,長時間地依止上師,之後在上師傳授的竅訣上精進修持。劄嘎仁波切也說:聞所生慧增上時,思所生慧也會越來越殊勝,之後修所成慧也可以自然而然顯現。因此,大家不要急于求成,聞、思、修不脫離地漸次修持,這樣的修行一定會成功的。
當然,你們如果真的想要出去采訪的話,我也祝你們一路順風,但到時候你們造成不要後悔,之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在其他人面前哭訴,這樣沒有必要。
狗追鳥的比喻是這樣的:首先一隻烏鴉用嘴啄一塊牛糞,狗以爲它那裏有吃的東西便興緻勃勃地跑過去,結果烏鴉飛走了,于是狗有些不好意思,就在烏鴉飛走的地方用鼻子聞來聞去,裝出有東西可吃的樣子。
以前我們放牛的時候經常會看到這種情況,烏鴉有時候特别可笑,它好像故意逗弄狗一樣,氣得狗沒有辦法,隻能跑來跑去地聞牛糞。噶當派的高僧大德解釋說:烏鴉在這邊叫,狗就跑到這邊,這邊的烏鴉就飛走了;烏鴉在那邊叫,狗又跑到那邊,那邊的烏鴉也飛走了,結果狗一無所得。
我們中的個别修行人就像追逐烏鴉的狗一樣,到處追着上師跑,結果什麽也沒有得到,隻好又回到學院,其他人問:“怎麽樣?”他說:“非常好,那邊的法很殊勝的。”其實他在那邊什麽都沒有得到,隻不過不好意思跟别人直說罷了,就好像烏鴉已經飛走了,狗還在用鼻子裝模作樣地聞來聞去一樣。
與此相同,我們有些人得到了一個兩個乃至許多竅訣仍然不滿足,到處亂跑,最終相續中所應生起的境界一點沒有出現。不禁暗想,如果在别人面前,顯露出我依止了數多上師,請求了數多竅訣,可如今相續中仍舊沒有什麽境界的話,必定會被他人譏諷,于是假裝對竅訣有真實體驗的樣子,這種現象也是屢見不鮮。頭腦簡單、無有主見、朝三暮四的此類人修法不可能成功。僅僅是心能穩固安住也算不上是實修教言的暖相。
這些人頭腦特别簡單,聽别人說:“這位上師很有加持力,法也很殊勝。”他一聽:“是嗎?這麽好,那我也去……”那位上師首先會傳給你一個教言,之後便會說:“我要做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幫我化點緣,這件事的功德很大,對全世界的和平、佛法住世都有很大利益,你能不能幫助我?聽說你們那裏有個大老闆,人民币還是非常多的……”到最後,真正對佛法有利還是有害也不好說。
積累善根确實很重要,但最主要的還是要成功的修行,修什麽法呢?就是出離心、菩提心和無二智慧。這一點是顯宗、密宗一緻承許的,密宗所謂的本來覺性和自然本智實際也是不離開慈悲心和人無我、法無我的,這一點非常重要,大家一定要在相續中生起定解。
一切竅訣的核心就是菩提心,如果相續中沒有生起純熟的菩提心,則無有利益。
大家應該觀察自相續是否已經生起了菩提心?如果菩提心生起來的話,忘我的精神自然而然會生起來的,那你重視其他衆生的程度肯定會勝過重視自己,隻要對衆生稍微有一點利益,就一定會心甘情願去做;衆生痛苦時,你的心裏也會無法忍受。夏嘎措哲讓珠說:“我們看見衆生遭殺或者感受痛苦時,内心如果無動于衷,就說明自己根本不是修行人。”因此,作爲大乘修行人,一定要在自相續中生起真實無僞的菩提心,這就是一切竅訣的核心。
所以,阿底峽尊者的《道燈論》中所講述的三士道的次第必須在心相續中無誤地生起來。
沒有生起出離心、菩提心的話,即使出現了再多境界,也根本不可能從輪回中獲得解脫。
《手冊》中雲:“有一位格西說:‘現在我們中的有些人很想使心久久安住,實際上,我們漂泊于輪回時,有頂等持以下得多次,未曾得過覺受一無有,然依此未解脫輪回處,菩提心昔從未生起過,中等出離心亦未産生,如若生起已得小乘道,如今我等不會成現狀,
這位格西說:我們中的很多人非常想讓心長時間地安住,但我們在輪回中漂泊時,已經很多次得到過有頂以下——無色界、色界的等持,可是有關菩提心、出離心的覺受從來也未曾得到過,因此仍然漂泊在輪回中沒有解脫。
正因爲心的相續中從未生起過菩提心和出離心,至今我們仍然在輪回中感受痛苦,假設能夠生起的話,就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生前所未有菩提心,依靠各種方式積資糧,未來具足四分之圓滿,爲能獲此發願積二資。未來之時若堕惡趣中,此生殊勝功德亦難得。”
格西說:我們應該想盡一切辦法生起前所未有的菩提心,依靠各種各樣的方法積累資糧,爲了将來能夠具足四種圓滿[12],應該發殊勝願,精勤積累二種資糧。否則,堕落到惡趣當中,就根本不可能獲得如此殊勝的功德。
我們從無始以來曾經多次獲得過心穩固安住的境界,雖然四禅、四無色定得過許多次,可是仍舊未能從輪回中解脫出來。
未能解脫的原因是什麽呢?就是沒有生起菩提心和出離心。對于出離心與菩提心,宗喀巴大師再三強調過,上師如意寶也非常非常重視。當然,所謂的出離心,我們偶爾也會生起來,但是想要生起菩提心比較困難,因此要想盡一切辦法努力生起,這是非常關鍵的。
如今大多數修行人内觀自心,如果達到了穩固安住這一步,就生起傲慢之心,得意洋洋地認爲自己現在已成了一位修行境界相當不錯的大修行者。
這種人現在非常多,他們在兩三天中覺得自己的心稍微穩固一點兒,沒有遇到外境時也不會生起煩惱,這時便生起傲慢心,認爲自己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大修行人,經常洋洋得意地在别人面前炫耀。
事實上,這是由于他們沒有細緻分析什麽是好的大修行者,什麽是不好的“大修行者”。關于上、中、下三等大修行人,正像前文中已詳細地闡明過的那樣。
對于這個問題确實應該好好分析。有人說自己可以安住兩三個小時,有人說自己可以安住一兩天,但僅僅安住不一定是修行,關鍵問題是,在你出定時,相續中有沒有慈悲菩提心?有沒有無二智慧?如果确實具足無二智慧,你就根本不會貪執世俗中的一切法,對于今世的名聞利養、繁雜瑣事都不會執著,這才是非常了不起的修行人。
三士道的修法對當前的修行人來講非常重要,如果任何基礎都沒有就給他講密宗修法是很困難的。前幾天有個人,加行還沒有修過就說:“我要閉關,要修普巴金剛。”我對他說:“你還是先修完加行再說吧!”但是這個人非常固執,他再三地說:“不管怎樣,上師你一定要開許,我現在對普巴金剛非常有信心,因爲我的那位上師一直對這個法贊歎有加。”最後沒有辦法,我也隻能說:“佛法都沒開許的話我沒辦法開許,修生起次第之前一定要先修加行。”當然,基礎打好的話,普巴金剛确實是非常殊勝的一個法,但是沒有出離心、菩提心就想直接修持普巴金剛還是很危險的,以前有個人沒有菩提心就修持瑪哈嘎啦,後來也變成了惡魔,後果還是很可怕的。
希望大家還是從三士道開始修,首先打好下士道、中士道的基礎,之後在菩提心的攝持下,進入密宗開始修學,這樣的次第非常穩妥。格魯派一般都要在長時間内修學顯宗,之後才可以進入密乘班,具有非常嚴格的次第。而我們甯瑪巴的個别上師,一開始就給弟子們灌頂,而且根本不需要修加行,直接讓他觀這個、觀那個,這是上師們最大的一種錯誤,根本沒有三士道的基礎怎麽可以修密宗次第呢?
無垢光尊者說:修習密宗之前,首先應該從人身難得開始打好牢固的基礎,之後再進一步修持生起次第、圓滿次第。可是現在甯瑪巴的一些形象上師已經把密法的次第完全錯亂了,他們根本不重視基礎法門,根本不按照華智仁波切、無垢光尊者、麥彭仁波切等傳承上師的教言去做,隻是依随自己的分别念、依靠種種目的給下面的人灌頂,甚至根本不需要灌頂,就已經把《系解脫》、《七寶藏》、《四心滴》的傳承全部念了。這種做法,恐怕連無垢光尊者也不敢苟同,然而現在末法時代的所謂的“上師”們,行爲已經完全颠倒了,他們可能是魔王變成上師的形象來故意摧毀佛教的,對于這類上師,大家不要說依止,連聽都不要聽。
希望大家在修行過程中不要過于心急,一定要打好基礎,沒有打好基礎的修行是不可能成功的。或許在你得到灌頂之前,已經獲得了某法的傳承,但是這樣會不會犯盜法罪?如果真是如此,可能不但沒有利益,護法神也會懲罰你的,因此大家一定要注意。我們獲得人身不容易,遇到密法更是非常難得,但如果依靠密法毀壞自相續,那就實在太可惜了!所以說,不論上師還是弟子,都應該依照如理如法的次第修持,這一點非常重要!
此外,可以如此概括:内心對現世的欲妙無有貪戀,放下今生的一切瑣事,對死亡無常與業因果已得堅定不移的信解,進而如理進行取舍,已經将小士道與共同道次第修完,此種人是下等修行者。
所謂的小士道,就是指對世間一切欲妙沒有任何貪執,放下今生一切瑣事,對死亡無常、業因果具有堅定不移的信心,如理如法地取舍。如果能夠做到上述這些要點,才可以稱得上是一位下等修行人。
現在的有些人,連小士道的定解都不具足,卻要修密宗最高的法。密宗的法雖然很高、很好,但是珍貴的獅子的乳汁倒在土器中時,土器會炸裂的,因此,非法器即使修持密法也是不會成功的,希望大家還是依照次第修持。
一般像普巴金剛、瑪哈嘎拉、時輪金剛等法要,都屬于密宗生圓次第的修法,對于這些殊勝的法要,加行還沒有修之前怎麽可以随随便便修持呢?這一點,法王如意寶也是不敢開許的。有些假相修行人對這些法要根本沒有一點珍貴的感覺,經常随随便便地念修,就像念報紙一樣,見到這些惡劣的行爲,心裏真的好像有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一樣,非常痛!
确實是這樣的,現在的個别上師根本不觀察弟子的根基,見了面就馬上給他灌無上大圓滿的頂、傳最甚深的密法。這樣的做法,可能連蓮花生大師聽說了都要冒一身冷汗,但是現在末法時代的形象上師們,蓮花生大師不敢做的事情他們也敢铤而走險,的确是非常可怕的一種行爲!
如果相續中已經生起了此等證相,也就說明已經打好了一切道的基礎,此後接連不斷獲得善趣的賢妙人身,直至成佛。
大家都發願要成就佛果,做到這一點的首要前提就是獲得善趣的身體修行正法,而想要獲得人身,就一定要打好下士道的基礎,這一點非常關鍵。
如果在此基礎上,斷除對三界輪回的貪執,而生起希求解脫的渴望之心,則是中等修行者。倘若相續中生起此種定解,就像獲得了一把斬斷輪回樹根的斧頭一樣,不會再度退轉輪回,所以已經獲得了容易趨入成就佛果的正道之小乘道。
這就是中士道。中士道是自己從輪回深淵當中獲得解脫,已經證得人無我的智慧,也就是趨入了真正的小乘道。
在此基礎上,心想,隻是自己從輪回解脫出來還不夠,而爲了無不做過自己父母恩重如山的一切有情,必須成就正等正覺果位。相續中如果生起了這樣的珍寶菩提心,則是偉大的修行者。
希望大家千萬要注意,在自相續還沒有生起出離心、菩提心之前,最好不要修密法。一般外道不用修加行,隻要相信有一個大自在天就行了,但是佛教的每一個儀軌前面都有皈依、發心,如果沒有發菩提心,即使修大威德也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因此修習密宗的人,首先應該按照宗喀巴大師《菩提道次第論》或者無垢光尊者的《大圓滿心性休息》的次第修持,即使短時間内沒有辦法修圓滿也不要緊,沒必要過分着急。
意義最大的非菩提心莫屬,所以說修持菩提心之人是大修行者。
這以上,劄嘎仁波切語重心長地宣講了如是殊勝的教言,大家一定要銘記于心,這就是一生成佛的真正教言。
我們應當以被菩提心所攝受的形式,通過各種方便積累二種資糧。未來連續不斷地獲得具四圓滿的身體,直至究竟福慧二資,現前圓滿正等覺果位。
以上依照諸位大德的竅訣而宣說了終生實修實證的教言。
接下來,再以偈頌的方式加以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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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處的加行,是指四種加行中的正等加行。
[2]《喻法寶積書》:《喻法書》的講義。噶當派名劄嘎之仁波切所作。
[3]如雲:善男子,汝應将自己作病人想,法作妙藥想,善知識作名醫想,精進修持作醫病想。
[4]藏族以前用牦牛皮來做鞋底,磨破了以後扔掉,重換新底,鞋面不換。
[5]《竅訣寶藏論》雲:實修閉關要訣之六法:遠離貪嗔乃爲外閉關;無有積蓄乃爲内閉關;遠離二取乃爲密閉關;不希善妙乃爲上閉關;不憂惡劣乃爲下閉關;無事無執乃爲中閉關。若具此六不會出違緣。
[6]三同門:博朵瓦、金厄瓦、普穹瓦共稱三同門,加上卡隆巴爲噶當派四大祖師,爲格西仲敦巴之弟子。
[7]指無常法門。
[8]指《菩提道燈論》。
[9]《喻法書》:噶當派最有名的一本竅訣書,是博朵瓦根據《菩提道炬論》的内容、通過世間比喻來說明修法的一些教言。
[10]詳見《欽則益西多傑密傳》。
[11]二因四緣:二因者,第一相應因指弟子的風脈明點心等具足法性大樂智慧;第二俱生因指各種灌頂之物悉皆具備,且上師通過殊勝密咒、等持對其進行開光、加持。四緣者,第一因緣指具有信心、智慧之弟子可堪爲灌頂之法器;第二增上緣是指上師已獲得密宗修道之力,能加持弟子相續,确是能傳授灌頂之具相阿阇黎;第三所緣緣指上師具備種種具殊勝能力之灌頂物、密咒、等持等;第四等無間緣指灌頂儀軌等以前前爲因而生後後。
[12]四種圓滿:即财富、妙欲、勝法、解脫。前二者爲世間安樂之因與果,後二者爲出世安樂之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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