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密網-漢傳.藏傳.南傳.佛教資訊網

注册藏密网可以获得更多功能与服务的支援,赶快注册吧!
立即註冊

合作站点账号登陆

快捷導航
查看: 5280|回復: 11

山法寶鬘論講記(索達吉堪布)

[複製鏈接]
發表於 2014-7-13 16:3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4-7-13 16:48 編輯


DSC_0104_萵掛.jpg



山法寶鬘論講記(索達吉堪布)

目錄
     
   一、 拋棄故鄉
    莫返家鄉
    真正的孝順
    做名副其實的行者

   二、 遠離親友
    誘惑的後果
    修行人莫入城市
    斬斷牽連
    顧慮多餘、病轉道用
    貪財無義

   三、 消除散亂
    勿依邪命養活
    三不清淨
    享信財小心
    生活簡樸不雜世法
    正合我意
    依心抉擇

   四、 依師方式
    勿離上師
    晉見上師
    真實作想
    斷顛倒想
    捨近求遠
    相形見絀
    令師生喜極重要
    掌握尺度
    真假舍事者

   五、 言行規範
    交友竅訣
    舉止相合僧眾
    會客原則
    保持距離
    勢在必行
    防微杜漸
    淫行七法
    有備無患
    觸目傷感
    拒之千里
    正法非法界限

   六、 如理作意
    空性大悲藏
    必要前提
    登堂入室
    欲速則不達
    打牢基礎萬無一失
    是否該求名利

   七、 世人與行者
    世人並非快樂
    不同的苦行
    不同的面對
    真正的富翁
    最勇敢的英雄
    最高的地位
    最妙的美宅
    親友有害無益
    真正的至親
    最好的僕人
    伏怨護親

   八、 棄離惡友

   九、 修者與修法
    上等修行人
    中等修行人
    下等修行人
    聞思修勿脫離
    猛獸貪肉
    狐狸尋香
    餓狗偷食
    昏君造罪
    修行人十大過錯
    不可缺少之五法
    真假閉關者
    利眾勿操之過急
    無常的重要性
    功德之源
    專心一意
    持之以恆

  結文   

國際佛學會
http://www.buddhistweb.org/category/books/mfbk/sfbml

 樓主| 發表於 2014-7-13 16:3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4-7-13 16:40 編輯


一 抛棄故鄉

山法寶鬘論講記

札嘎仁波切 著

索達吉堪布 譯講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大恩傳承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爲度化一切衆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所謂的“山法”,在藏傳佛教中用得比較多,意即在寂靜處修行的教言。本論在藏傳佛教一般稱爲《劄嘎山法》,也即以劄嘎活佛的名字來稱呼,實際它的真正名稱應該是《山法寶鬘論》。

爲什麽稱爲《山法寶鬘論》呢?作爲一個住山修行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珍寶裝飾,而這部殊勝論典才堪稱爲一位真正修行人的頂嚴裝飾,本論結文中說:“世間法之好武器,價值連城此山法,稱贊其爲寶鬘論,此串珍珠獻行者,願能歡喜而接納。”這是劄嘎仁波切爲我們住山修行人精心制作的一串“珍貴念珠”,希望大家一定要将它牢牢抓在手中,讓它成爲自己最無上的莊嚴!

一般學習一部論典之前,首先了解作者非常重要,劄嘎活佛的著作不是很多,他的弟子有沒有爲他寫傳記也不太清楚,我根據法王如意寶和其他仁波切所講的有關事迹,對劄嘎仁波切大概作了一個傳記,你們可以看一下。

劄嘎仁波切雖然屬于格魯派,但是他個人對無垢光尊者非常有信心,而且經常傳講《七寶藏》等論典。在藏傳佛教,一般來說宗派與宗派之間的排斥不是很大,以前法王如意寶去五台山,格魯派的很多修行人迎請上師,他們對甯瑪派的信心也是非常大。前段時間,學院開極樂法會的時候,他們那裏也在開法會,一位格西說:“法王如意寶現在在色達那邊開法會,你們有能力的人去那邊開法會,我們沒有能力的人在這裏念觀音心咒,發願往生極樂世界,都是一樣的。”作爲甯瑪巴的修行人,也應該學習格魯派的教言,尤其在有關依止上師方面,格魯派、噶當派确實是非常值得人們學習的。

因此,希望大家一定要認真地看一下劄嘎仁波切的傳記,他老人家一生當中念了十五遍《大藏經》,普通人念一遍可能也是非常困難。人活在世間都是非常短暫的,但有些人利用這個短暫的時間做了非常多有意義的事情,但有些人連幾萬遍的心咒可能也完不成,這方面大家應該多作比較。

劄嘎活佛曾經針對麥彭仁波切著的《澄清寶珠論》寫過一篇辯論書,麥彭仁波切對此作了一部《日光論》作爲回複,使劄嘎活佛非常敬佩,并且再次向麥彭仁波切請教疑難,可惜的是,這時麥彭仁波切已經示現圓寂。你們有些人不要因爲劄嘎仁波切與麥彭仁波切辯論而懷恨在心,實際高僧大德之間的辯論都是有很多密意的,前段時間有個女衆說:“益西彭措堪布的書裏有對格魯派的否定,我很生氣,所以暫時沒有聽課。”後來我隻對她說了一句話:“你很笨!”真是這樣的,其實益西彭措堪布在後面講到了宗喀巴大師如此宣講的種種密意,但是她隻見到前面一句話就全盤作了否定,這樣非常不好。因此你們不要認爲:劄嘎活佛是麥彭仁波切的敵人,他的《劄嘎山法》也沒有必要聽。不要這樣想,許多高僧大德依靠教理的辯論相當于表演一樣,具有令弟子遣除懷疑等種種目的,後學者應該從諸如此類的辯論中遣除自他相續中的懷疑與增益,這樣對自己的修法會有很大幫助。

這部山法寶鬘論是居于靜處的所有修行者最爲需要的殊勝教言。

凡是居于寂靜地方的所有修行人,不需要區分自己是何種宗派,此處所宣講的“山法”對你而言都是最爲殊勝的教言。

頂禮上師聖者觀世音菩薩!

人們通稱劄嘎仁波切爲聖者觀世音菩薩,對此菩提金剛也作過授記。

作者首先頂禮觀世音菩薩。宗喀巴大師、麥彭仁波切經常頂禮文殊菩薩,一般來說,很多上師都是顯現哪一位菩薩,就會經常頂禮這位菩薩,有這樣的傳統。

身之每一毛孔圓滿無數佛刹土,

随衆根基勝劣現示百萬之化身,

爾後刹那亦不懈怠精勤利有情,

敬禮大悲至尊觀音祈求慈攝受。

此處是祈禱觀世音菩薩攝受自己的祈請文。

依靠《華嚴經》以及其他諸多教證可以了知,觀世音菩薩早已獲得佛果,隻是在衆生面前示現菩薩形象度化衆生而已。觀世音菩薩的每一個毛孔可以圓滿示現無數刹土;随衆生根基的不同,于種種刹土中顯示種種不同身相度化衆生;一刹那也不懈怠地利益無量有情,作者在這裏恭敬頂禮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希望能夠得到慈悲攝受。

大家也應該對觀世音菩薩虔誠頂禮,并且祈禱:以聞思如是殊勝論典之功德,希望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攝受我,但願相續中早日對衆生生起大悲心。觀世音菩薩、劄嘎仁波切具有不可思議的功德和利益,如果誠心祈禱,他們肯定會慈悲攝受我們的。

下面是對宗喀巴大師的頂禮句。

宛若螺山之身體,披黃袈裟着法衣,

蓮經寶劍莊嚴者,頂禮法王宗喀巴。

頌詞中将身體用潔白的海螺比喻,有些論典中用金山作爲比喻。如同潔白海螺的身體,以袈裟的五彩雲霞覆蓋着,手中持執經函與寶劍,具有無比莊嚴之法相的聖者法王宗喀巴,作者在這裏恭敬頂禮。

我們也在這裏恭敬頂禮宗喀巴大師,希望他能夠慈悲加持。從宗派上來講,我們雖然屬于甯瑪派,但根據諸多高僧大德的教證來看,宗喀巴大師、蓮花生大師與阿底峽尊者都是無二無别的,因此,應該在宗喀巴大師前恭敬頂禮。

依大悲索緊系諸有情,依靠智慧無礙知三世,

依靠威力摧毀衆生惑,恩師羅丹秋佩前頂禮。

“羅丹秋佩”是劄嘎仁波切的上師。

在具有無比恩德的上師羅丹秋佩前,作者在此以誠摯的信心恭敬頂禮:我的上師具有佛所具足的一切功德——智慧、大悲和威力,他以大慈大悲的繩索牽系一切有情衆生,以甚深廣大的智慧無礙了知過去、現在、未來三世的一切所知,以其無與倫比的威力,可以摧毀無量無邊衆生無以計數的煩惱。

作爲上師确實需要一種威力,否則在弘法利生過程中的力量還是很脆弱的,就像法王如意寶,雖然學院非常的寒冷,但依靠他老人家的大悲繩索将我們緊緊地系縛在這裏,每一個人都不願意離開。我也不時在想:處于末法時代的此刻,多數衆生喜歡造作惡業,不歡喜善業,但上師依靠他的名聲與威力,使許多衆生來到這裏修學佛法,遣除他們相續中的疑惑,上師的威力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三界無餘諸有情,遭受難忍苦刃逼,

救離折磨唯一法,即修殊勝菩提心。

三界輪回的所有衆生都在遭受着難以忍受的痛苦,能夠斷除此種痛苦折磨的方法,唯是修持殊勝菩提心。

彼之根本穩固出離心,彼依舍棄今生圓滿事,

如是抛棄今世實修法,當以竅訣方式而賜予。

這裏講到一個因果規律,菩提心對于一個修行人來講非常重要,菩提心的根本就是無僞的出離心,而想要生起真實出離心必須舍棄今生的一切名聲、地位、财産等圓滿瑣事,然而抛棄今世的實修法,必須依靠竅訣的方式才能夠獲得,作者即在這裏賜予如是殊勝的竅訣,請大家認真谛聽!

莫想此爲我造而輕視,莫以邊執嫉妒魔擾心,

莫想無有必要而舍棄,視爲利益後世勝教言。

作者勸請大家說:雖然我個人的修持并不好,但也不要因爲這是我造的論典就加以輕視,也不要以邊執嫉妒心——“我是漢傳佛教的”、“我是其他教派的”來擾亂自己的心,更不要以爲這是普通的一個山法,根本不需要修持,而應該将它視爲利益後世最殊勝的教言百般重視,精進行持。

在本論結文中講到:“實修佛法之心語,爲令居靜處行者,心生歡喜而奉獻,活佛假名劄嘎我,無修行然通道歌,一心喜愛寂靜山,身體遠離諸愦鬧,語說靜處之功德,所修之法念無常。”劄嘎仁波切特别喜歡寂靜的地方,特别喜歡唱寂靜地方的歌,他的身語意經常在寂靜地方修持,我們也應該通過這部《山法》,修學他老人家的行爲,身語意都在寂靜的地方精進地修持。

現在很多人都認爲:我是修密法的,這樣的《山法》是針對下等根基者來講的,我沒有必要聽。确實如此,很多人都希求高法、大法,自己也認爲在這些所謂的高法上有某種程度的境界,但是就如下文即将講到的:首先确實求得了一些高法,然而連簡單的基礎法都沒有作修持,這樣所謂的高法也不會長久、究竟的。因此大家不要自認爲是依靠寂靜地方的瑜伽士,對于這樣一個普通的《山法》根本沒有必要重視。不要這樣想,這部《山法》實際是利益後世最好的一個教言,在今生當中也是對自己幫助最大的一個教言。

在此,爲依賴于我修持妙法的諸位弟子開示一些平時應當付諸于實際行動中的道理。

劄嘎仁波切說:爲了依賴于自己修法的幾百個弟子,才撰著了這部《山法》。

實際上,不僅僅是爲利益他的幾百個弟子,也是爲了利益我們這些後學者,劄嘎仁波切才撰著了這樣一部《山法》。确實如此,這部《山法》當中的很多話好像都是在說我們一樣,指出了我們的很多毛病、缺點以及修行上容易出現的歧途障礙,因此,對于這部論典大家一定要從頭到尾認真地學習。

對于這部《山法》,很多年以前就非常想講,但可能傳講的因緣不具足,無論如何也沒有成功,但今年依靠種種因緣已經将這種心願付諸實施,那麽這部法究竟如何殊勝我在這裏也不必過多宣說,相信你們在見到它的内容之後便會一目了然的。




一 抛棄故鄉

大善知識博朵瓦在教言中曾經說過:“抛棄故鄉、遠離親友、斷除愦鬧、如理作意之人離解脫不遠了。”

作爲修行人,一定要抛棄故鄉、遠離親友、斷除愦鬧,并且具足如理如法的作意,這樣一來,離解脫就已經不再遙遠了。

這一點非常重要,全文内容已全部包括在這一句話當中了。

如果觀察這其中的含義,就會明白他的意思無非是說我們依止靜處的人,如果隻是關注着家鄉的親友怨敵,心生貪嗔而虛度人生,那麽自己雖然形象上是出家人,實際上與那些在家男女無有任何差别。

真是這樣的,經常關心着家裏的親人、朋友,心生貪念從而虛度人生,那表面上你雖然是一個出家人,實際卻與在家男女沒有什麽差别,因爲他們做的就是諸如此類的事情,你也是除此之外沒有做聞思修行等善法。

如今依靠上師善知識們的大恩大德,使我們有背井離鄉在這樣幽靜山中修行的機會,真是很有善緣,應當生起無比的歡喜心。

現在在座的許多人依靠大恩上師如意寶的加持,已經離開了家鄉,住在如此殊勝的喇榮聖地,大家确實非常有福報,對此,大家應該生起歡喜心。

這部《山法》如果給城市當中居住的人宣講的話,可能他們每天都會處于一種很後悔、很遺憾的狀态中,但是居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聽到這部法之後,一方面可以了知許多需要注意的事情,另一方面也可以對依止靜處生起一種歡喜心。應該了知,這是我們的福報所緻,理應生起極大的歡喜心。

莫返家鄉

本論的小标題是爲了方便理解才加上去的,因爲一直讀下去可能不太好懂,所以加了這些标題。但是這樣的小标題并不能完全涵蓋下面所講的内容,隻是作爲一種大概的了解,希望在閱讀時能夠起到一個簡單的提示作用。

如是我們有幸獲得了居于靜處的好緣分,正像世尊所說的:“脫離家庭而出家。”說明自己已經從第一個故鄉的家庭中解脫出來了,從此以後父母親友也就再沒有機會對自己求法制造違緣了,所以說很有善緣。

佛陀曾經告訴我們:必須脫離家庭而出家。修行人應該從家庭當中脫離出來,藏傳佛教、漢傳佛教都是這樣,一個人出家之後,與家庭就再也沒有很大關系,應該住在寂靜的寺院裏努力修持。

脫離家庭之後,父母不會對你的修法制造障礙,最多也就是哭一哭,然後不給你寄生活費,除此之外不會再制造其他任何違緣。

在座諸位,除個别居士以外大部分都已經脫離了原來的家鄉,有些居士暫時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之後還是要回去與家裏的人一起搞世間法,不過這也是個别的環境等各方面條件不同,不能勉強。

然而,出離了第一個家庭之後卻仍然住在人群當中也是不行的,如此一來,它就會成爲你的第二個家。

之後如果是住在衆人群集、過于稠密的寺院中,這裏也就成了第二個家,那也很難與家鄉徹底斷絕關系,因爲自己從無始以來對父母親友貪戀的習氣已是根深蒂固,鄉親們來到自己的跟前,于是愦鬧散亂以及貪欲嗔恨的大門便敞開,也就情不自禁地重視起父老鄉親們的苦樂來。

有些人雖然出了家,卻選擇住在自己家鄉旁邊的某個寺院或者衆人聚集的道場、中心,再加上自相續的煩惱習氣比較嚴重,如此一來,散亂與貪嗔癡的大門也就不知不覺地敞開了。

以此外緣,自己便坐卧不甯,呆不下去,貿然回到故鄉,也就不得不挑起家鄉農牧工商以及伏怨護親的沉重擔子,如此一來便在自相續中積累下許多違背正法的罪業,結果必然導緻後世堕入惡趣。

尤其如果住在家鄉旁邊,那自己家裏出現了什麽事情、親人出現了什麽違緣等也就不得不四處奔走,百般維護。

真正來講,家鄉親人的農牧工商等不是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需要操心的事情,因此第一個家庭必須要遠離。而第二個家庭——住在家鄉太近的寺院或人群當中,這樣的話,自己家裏的人會經常到寺院中對你叙說家中的種種事情,于是你自己便開始與他們造作惡業,共同造下了堕入惡趣的因。

因此,我們心裏應當這樣思量:我現在要離開寺廟這個小家,前去與家鄉無有任何來往更爲神聖的寂靜處,在那裏不需要背負家鄉的包袱,獨自一人專心緻志地勤修正法,能夠有幸在這樣的靜處安住實在是很有善緣。

因此,我們不應該住在離家鄉特别近的地方,應該到一個寂靜的地方,這樣家裏人找你或者打電話都不方便,于是也就無法找你做各種事情了。

能夠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确實是非常有福報的,爲什麽這樣說呢?首先第一個家庭已經離開了,其次寺院的家庭也已經離開了。我們這裏有很多道友曾經是某某寺院的當家師、住持,他們雖然在自己的家鄉、寺院各方面條件都相當不錯,但還是毅然地抛棄了第二個家庭來到這裏求法,這是非常值得歡喜的。

當今大多數住山的修行人煞有介事地說“爲了便于化緣維生”,于是就住在靠近家鄉的一座山裏,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我住在寂靜處,并心懷我慢,洋洋自得,這種現象極爲普遍。

然而,現在一大部分的住山修行人卻說:“住在這裏化緣比較方便。”之後美其名曰:“我是住在寂靜山裏面的修行人。”這種現象在藏地非常多,在漢地也應該有吧:“我家鄉附近有一座山,山裏有座廟,這裏挺寂靜,我就在這兒修行……”

僅僅住在這樣的山間根本算不上是寂靜處。所謂的寂靜山必須遠離對家鄉親友的貪愛以及對敵人的嗔恨,才能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寂靜。倘若住在自己家鄉的旁邊,就會常常耳聞目睹家鄉的苦樂,與此同時,自相續中貪嗔癡三毒便會不由自主地增盛。由此你所住的地方怎麽算得上是寂靜處呢?自己能有機會住在全然聽不到家鄉甘苦好壞話的靜處,的确很有緣分,

但這樣根本算不上一種寂靜處。因爲住在這樣的地方,相續中的貪嗔癡會不知不覺地産生。

一般噶當派的修法要求不能與家裏聯系太多,如果聯系太多,自己會經常聽到有關痛苦、快樂等各種各樣的事情,尤其作爲凡夫人,如果自己與家裏面的關系越來越密切,他們就會不時地說:“你一定要回來,不然你的父親要死了、母親病了、哥哥要結婚了、兒子出車禍……”這樣便會使你坐立不安,很想馬上回去看一看。

經常與外界聯系對修行人來講是一個非常大的障礙,雖然從經濟等各方面來講,經常打電話可能會對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善,但我們來到這裏不是爲了希求這些,所以與親朋好友之間的聯系不要太多。我們這裏有個修行人在兩年之間隻給家裏打過一個電話,這是非常好的。你們也應該對家裏人說:“你們不要經常給我打電話,我在這裏好好修行加持你們。”這樣一來,你們也可以少說一點兒廢話,不會依靠這種無意義的事情耽誤自己的時間,我們與世間人不同,你與世間人從早到晚講一些廢話,他也會高高興興地聽着,但這不是修行人的作爲。

并且心裏應當立下這樣的堅定誓言:我住在此清幽靜谧之處,從今以後決不返回家鄉。如果鄉親們對自己有信心而提供衣食,則欣然接受;倘若不提供,則向素不相識的人們化緣維生,經曆些苦行也未嘗不可。

現在既然有緣住在寂靜的地方,就應該在心裏發下堅定的誓願:家鄉沒有任何意義,除了增長貪嗔癡以外無有任何利益,因此我再也不會返回家鄉。

這樣就可以斷絕與親戚朋友之間的聯系,他們也就不會因爲一些小小的事情三番五次地來找你。當然,如果他們願意供養一點兒生活費、買個房子,也可以欣然接受;如果他們不給你,也可以依靠化緣維持生活,沒有必要去找他們。

有些家人不但要求修行人回去,而且還威脅說:“如果你不回來,不僅不給你錢,而且還要罰你的款。”但是對一個出家人怎麽罰款呢?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也沒有什麽。因此不用擔心,即使他們不給也無所謂,真正生活困難的話,向素不相識的人化緣就可以,因此再也不要回家了!

真正的孝順

不僅如此,就算是自己身在家鄉的父母雙親病危死亡,也不應回去探望。

自己的父母雙親病危死亡也不應回去探望,其他的親戚朋友更不用說了。

但現在很多人經常說:“我的父親要死了、我的母親要死了……一定要回去看一下。”有些确實已經接近死亡才叫你回去,但有些隻是假裝的,因爲依靠其他方法無法讓你回來,這樣将你騙回去以後,不要說死,連病都沒有病,可能隻是前幾天有點兒小感冒而已。

如果感情用事,斷然回去,以此爲緣,就必然會三番五次地返回故鄉。

如果覺得感情上沒有辦法拒絕,毅然而然地回去了,自此以後,自己的内心也就不再穩定,之後就會三番五次地返回家鄉。

這一點在座許多金剛道友都有親身體會,經常想要回去的人可能着魔了,他們已經不想安住在寂靜的地方,因此才會再三返回家鄉。

因此,即便聽到别人說“你的父母現在危在旦夕,按情理你應當回去”,自己也要暗自思忖:我不能回去,即使回去也無濟于事,我又沒有能使他們不死的辦法,爲他們念經回向在這裏也可以做,一定要安心住下來。

有人對你這樣說:“你的父母已經住在醫院裏了,現在情況非常危險,這次你無論如何都要回來一趟。”遇到這種情況時,應該想:有些病即使醫生也沒有辦法,通過藥師佛不可思議的加持也許可以救治,但我既不是醫生也不是藥師佛,因此回去也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如果希望他們長壽,在這裏給他們念長壽咒;如果已經去世,就在這裏請僧衆念經超度他們。

我們當中确實有很多人依靠“父母死了”等因緣回去了,之後在自己的修法上也是遇到了許許多多的困難、違緣。因此,大家應該堅定自己的意念:無論如何都不回去,一定要安心地住下來。

父母生病,自己未能精心護理照料,也許會受到世人的譏笑,但是我們應當明白,僅僅供給父母衣食、照顧護理無法報答大恩父母的深恩厚德。

父母生病時沒有人照顧,或者沒有回去看一眼,那旁邊的人可能會說:“這個人真沒良心,還是學佛的呢,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管……”

類似的語言也許非常多,但我們沒必要一一反駁,很多世間人本來就對我們的修行不滿,經常發出一些譏諷的叫聲,這時你自己應該分析其中的利害:回去确實有利益的話,那當然可以回去,如若沒有利益,就在寂靜地方給他們念經回向就可以了。應該了知,即使回去照顧父母,在醫院裏面給他們擦洗服侍,也根本無法真正報答父母的恩德。

如果真想回報父母恩德,那麽爲了父母修持正法,以求成就佛果,并且使父母也爲了成佛而修法,才是真正的報恩。

要想報答父母的恩德就是精勤修持佛法,或者讓父母也能夠爲了成佛而修法,這樣才是真正報答父母的恩德。

因此如果你不回去,父母也許非常不高興,但不管怎樣,從報答恩德的角度來說,對他們念經回向加持就可以,沒有必要回去。

所以說,諸如供給父母衣食,對他們進行照料,這些隻是暫時的利益,從長遠來看,則毫無益處。

從長遠來看,即使你到醫院裏去對父母精心照料也沒有任何用處。

這是佛教的一種傳統,無論漢傳還是藏傳,作爲一個真正的修行人,無論父母發生了什麽事,都沒必要六神無主、驚慌失措,在寂靜地方爲父母念經修法,之後回向給他們,這樣對他們的利益更大。

再說,無論如何盡心孝養父母,既不能使他們現在就擺脫老病死的束縛,也無法令他們後世脫離惡趣,又不能将他們安置在解脫與佛地。

從世間角度,無論你怎樣照料,都無法使他們擺脫老死病的痛苦、脫離後世的惡趣,更無法使他們獲得真正的解脫,對于他們所感受的一切苦難折磨都無計可施,又如何使他們獲得出世間的一切功德利益呢?根本無法實現。

隻是裝模作樣地孝順父母,借此機會自己呆在家鄉,結果自相續中的煩惱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強,以緻于積累下深重的罪業,最後必将落得個自己與父母投生到難以忍受的惡趣的下場。

表面上爲了照顧父母呆在家裏,結果自相續中的貪嗔癡卻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強,最終必定會導緻自己與父母于後世感受惡趣無量無邊的痛苦。

這是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從父母的角度,他們确實犯下了非常嚴重的過失——讓出家人離開寂靜地方回到自己的身邊,最後還勸說這位出家人還俗。也有些父母說:“你現在回去吧,我的病已經好了。”但這時修行人已經再也不想回到寂靜的地方,從此之後,自己的所作所爲與修行人的行爲也已經完全背道而馳。

因此,絕對不能迎合世人而毀壞自他。自己能在寂靜處安心勤修,就是在報父母恩,即便家鄉的父母患病、去世,也堅決不能回去探望。這麽一來,其他親友出現疾病、遭遇不幸,不用說自然也就不必回去探望了。

世間人的許多想法、做法都是颠倒的,最好不要迎合他們。即使父母生病甚或死亡也堅決不回去探望,這一點大家能不能做到?如果能夠做到,那即使其他人對你說:“我的家裏現在很不吉祥……”你也可以理所當然的回絕他而不必心存顧慮。

實際上,如果父母生病都不回去的話,那其他人也會這樣想:這個人在父母生病的時候都沒有回來,那我們無論怎樣說也不會回來的。如此一來,他們就再也不會給你制造違緣了。

現在很多人請假就是這樣的——“我的父親病了”、“我母親不行了”,從世間角度,回去看望當然未嘗不可,但從修行角度最好不要去,法王如意寶說:“爲了父母舍戒或者回到家裏去看望都是不合理的。”因此,既然已經安住在寂靜地方,就盡量不要被家裏雞毛蒜皮的小事所左右,安心修行就可以了。

做名副其實的行者

如果沒有這樣做,而是家鄉出現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立即趕回去,與鄉親們一樣屢屢累積貪親嗔怨的惡業。此後,在家鄉沒有什麽事情的時候才偶爾在山裏裝腔作勢地小住一段時間,這是當代所有修行人普遍存在的一種通病。

确實是這樣,現在很多修行人稍微空閑的時候就到山裏面住一會兒,家裏稍微有點兒事情就馬上跑回去,跟家裏人一起造貪嗔癡的惡業,這種現象是現今修行人當中普遍存在的一種通病。

這樣的修行人隻是徒有虛名而已,實際上與家鄉的那些在家人有什麽兩樣呢?還是應當好好想想。

個别世間人在任何事情都沒有時也會安閑地坐一會兒,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世間瑣事上忙忙碌碌,而那些整天爲家庭奔走的出家人與這類在家人又有什麽兩樣呢?!

身爲一名修行人,如果心裏裝滿貪戀、嗔恨,背着家鄉的沉重包袱,怎麽能算是修行人?那些俗世的人們除了這些也再沒有什麽别的羁絆了。

一般修行人對家裏的大事小情樣樣操心勞神是非常不合理的,世間人不論怎麽做都是他們的事情,你已經出了家,是一個修行人,對于諸如此類的世間瑣事沒有必要再去關心了。

與同鄉們一樣經常忙碌于大大小小的瑣事,居然還坐在修行人的行列中,當然應該深感慚愧,并且也要自我譴責:現在如果想住在山裏,那就要做一個名不虛傳的修行人,否則,在世間人的眼裏,他也是個恬不知恥之徒;在上師道友們的心目中,他也必然是一個亵渎佛教的敗類。

有些修行人經常做這樣那樣世間的事情,這樣一來,别人也會說:“你看這個人整天與世間人一樣,哪裏像一個修行人!”上師與道友也會這樣想:這個人是佛教的敗類,不是真正的修行人,還不如早點還俗,不然他每天都會給佛教找很多麻煩。

希望大家應該做好一個修行人的本份,學院當中确實有些修行人非常的如理如法,十多年來一直精進修持。但有些所謂的修行人每天給管家、上師添麻煩,這些人倒說不上是佛教的敗類,卻也是十分讨厭,說得也多、做得也多,好像每天除了給别人找麻煩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希望你們應該認真反省,通常每個人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違緣,但自己應該學會取舍、辨别,不要因爲一點點小事就跟這個人發生矛盾、跟那個人大打出手,這樣沒有必要。應該做一個有慚有愧的人,在世間人面前樹立一個佛教的榜樣,千萬不要成爲佛教的敗類。

因此要意志堅定地立下這樣的誓願:自己的壽命能持續多久,在這期間,應當像久居山林的野獸那樣住在人不知鬼不覺的幽靜聖地,最好能葬身于此。

應該發下堅定的誓言: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多長時間,但在這段時間當中應該住在幽靜的聖地,最好死亡時也是在這樣靜寂幽深的山林裏,千萬不要死在城市當中。

誠如法王無著菩薩所說:“貪戀親方如沸水,嗔恨敵方如烈火,遺忘取舍愚暗者,抛棄故鄉佛子行。”珠滾仁波切也曾經說過:“抛棄故鄉就是修法成功的緣起。”我們應當将這些道理付諸實踐,身體力行。

誰如果能夠抛棄故鄉,那他的修行肯定會成功的;如果沒有抛棄故鄉,在家修法是很難成功的。因此,抛棄故鄉是修法成功的一個非常好的緣起。

自己已經在寂靜聖地安住下來,就絕對不能再回家鄉。

這一點大家應該記住!現在我們這裏應該是真正的寂靜聖地,已經具足了劄嘎仁波切所說的許多條件——具有上師和道友,安住在這裏不會非常散亂的,否則你自己住在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那你的行爲不一定會如理如法。

所以,有上師和道友的地方就是寂靜聖地,不要到城市當中去;已經在寂靜地方安住下來以後,就不要再到其他地方去了。

爲什麽這樣說呢?

打個比方來說,自己是一個受了沙彌戒或比丘戒的僧人,那麽你還能恣意殘殺生靈嗎?你還能幹偷竊盜取的勾當嗎?你還能膽大妄爲地尋歡行淫嗎?毋庸置疑,這是根本不行的。

這一點當然是不行的,殺害衆生會犯殺生戒,雖然根本戒中主要是指殺人,但随意殺害衆生也肯定是不行的,其他的偷盜、行淫等更是絕對不允許的。

同樣的道理,作爲住山的修行人應不應該動辄就返鄉探親?當然不應該,這是毫無疑問的。

這裏劄嘎仁波切将出家人返回家鄉當作犯四根本戒一樣對待,也就是說,作爲一個出家人可不可以犯四根本戒?當然不可以!同樣的,住在山裏的修行人唯一要做的就是聞思修行,千萬不要回到家裏去。

現在有些人請假的借口特别多:“哥哥要結婚、姐姐要生孩子……”如果你是相士的話,回去給你姐姐的孩子取個名字倒也可以,但是你可能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因此回去也無有絲毫利益,還是不要回去!

如果自己能夠完完全全地做到不與家人往來,那麽家人們逐漸也就打消了叫你回來的念頭。

如果你的意志很堅定——不管怎樣都不回去,那從此以後,家裏人想要叫你回來的念頭就自然而然地打消了,而且他們也會對你堅強的意志十分佩服……

自己堅定不移安住在寂靜神山這是所有誓言的根本。如果毫不違越誓言,那麽你的修法一定能夠成就,也必然會活到老修到老,相續中必定會生起殊勝的五道十地功德。對于不恪守誓言的修行人,想要得到這一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有誓言的根本就是不離開寂靜深山。

如果能夠堅守“安住寂靜深山”這一誓言,那你的修法一定會成功的,而且活到老修到老的這一修行傳統也會圓滿實行;如果不遵守自己的誓言,今天回去一趟、明天回去一趟,毫無疑問,你的修行也肯定不會堅持到底。

我們應該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923

 樓主| 發表於 2014-7-13 16:41 | 顯示全部樓層

二 遠離親友

誘惑的後果

即便自己已經做到與家人不見面,安住靜處,但是也免不了會出現重重違緣障礙。自己雖然不返故土,可是親戚朋友們來到這裏滔滔不絕地講起家鄉的喜憂,怨敵、親人的繁雜瑣事,由此因緣,自相續中三毒煩惱自然而然就會增長,于是乎便指手畫腳地說出“這應當做,這不應當做”的話來,從而積累了許多罪業。

自己雖然沒有回去,但依靠親朋好友所說的話語,或者從其他道友那裏聽到的有關家鄉的消息,你的心裏也開始爲了這樣那樣的事情憂心如焚,并且對親戚朋友所說的事情多方指點,告訴他們:“你們應該如何、不應該如何……某某人對我們比較有利,某某人對我們不利……”如此便造下了諸多罪業。

或者,與自己關系比較密切的道友每天對你講述一些無聊瑣事以及無有任何意義的話題,自此之後,你相續中的貪嗔癡也會不斷增上,從而生起諸多煩惱。

所以必須要遠離這些是非來源的親友們。

不論親戚朋友還是居士、道友,對修行人來說都是一種很大的違緣,因此一定要遠離。

一般來說,親戚們首先是奉送一點食品、衣物。那位修行人依照情理便和他閑談起來,于是這位親戚滿面愁容地說:“現在咱們家鄉出現了這樁不幸之事,你說該怎麽辦呢?”完全是一副誠心誠意讨教的口吻。修行人本來是因爲他供養衣食才如此客氣相讓,經他這般誠意讨教,便飄飄然生起慢心,也就不可能對親友們的甘苦袖手旁觀了。

這些所謂的親戚朋友首先會對你供養一點兒資具受用,博得你的歡心,之後他們會說:“我們那裏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你認爲應該怎麽辦?”

聽到親人如此詢問之後,你自己會作如是想:他們把我當作一個有智慧的人,任何事情都來問我,既然他們如此信任,那我也應想盡一切辦法使這件事情得到解決。

這時,依靠慢心作祟,自己開始飄飄然、自以爲是起來,對于親友們請求的事情再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絕。

漸漸地,那些親戚們進一步地誘惑說:“你這次必須回家一趟,當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助。”

由于旁邊的人再再勸說:“某某法會如果沒有你很難舉辦,這對弘法利生的事業非常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回來……”如此一來,你自己雖然沒有返回家鄉的念頭,但在如此懇切的說詞之下,你也不得不盡一點自己的綿薄之力……

對于諸如此類的言詞,應該了知是修行的一種違緣,千萬不要禁不住誘惑,給自己的修行制造障礙。

修行人經不住再三的引誘而回到家鄉,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返鄉,從而行爲與自己背井離鄉的承諾已南轅北轍了。

雖然你已經發下了堅定的誓願——一定要住在寂靜深山中修行,但是回去一次兩次之後,就如同着魔了一樣,經常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想要回到家鄉。

确實如此,隻要返回家鄉或進入城市裏一次之後,他的修行就已經不穩固了。個别人剛到這裏時發願說:“沒有成就之前就不回去。”但沒過幾天,就說自己生病了,要回去看病,或者說去看望家人,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的蹤影……

大家對于自己所發的誓言一定要牢牢記住,千萬不能忘,否則就真的是一個無慚無愧的人了。一般來講,生活真正有困難的話,向上師、道友尋求幫助是可以得到解決的,除此之外,對于父母病了、朋友死了等根本不用操心。如果有人因此說你沒有人格也不要緊,世間人格有沒有都無所謂,隻要有出世間的人格就可以了,但這一點,那些世間人無論如何都不會理解,因此暫時也不用加以理會。

理應居住的神山靜處呆不下去,理應抛棄的故鄉親友卻經常光顧,結果靜處與上師成了他所抛棄的對象,返回故鄉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住在靜處的時間越來越短暫,久而久之,最後竟然慘死在城市裏,這實在是一個大噩兆。

原本你發願抛棄的對境是紅塵世間,但現在卻恰恰相反,茫茫紅塵反倒成了你希求的目标——長期居住的是喧嚣繁華的城市,到寂靜地的時間越來越短,對以前同修的道友一本正經地說:“我現在在某某城市建立一個密宗道場……”然而幾年過去了,你的密宗道場還沒有打好地基……到最後,也不得不在城市當中終了自己的一生。

修行人死在城市裏是非常不吉祥的相兆,因此我們應該發願:一定要死在寂靜的深山當中!

修行人莫入城市

人們常說:獅子死在城中以及修行人死在城裏是最不吉祥的噩兆。

獅子原本住在雪山之中,如果死在城市裏就非常的不吉祥;作爲修行人應該死在寂靜地方,假如死在城市中,也是一種不吉祥的噩兆。

不僅死在城裏是噩兆,而且遊逛于城鄉中也是一種不好的兆頭。例如,獐子、鹿子以及羚羊等野生動物在城裏奔跑,世人看起來這就是一種災難的征兆。

修行人應該安住在寂靜的地方,不要經常跑到城市當中去,否則也不是一個好兆頭。就如同獐子、鹿子等跑到某個城市的話,說明這個城市将會遭遇很大的災難。

這種現象在藏地、印度等地都有,七幾年的時候,在爐霍有好幾次人們都見到鹿子、羊子在街上奔跑,結果沒過幾個月,爐霍、道孚一帶就出現了地震,死了非常多的人。

像這樣的野生動物突然跑到城市當中,大家都認爲非常不吉祥,代表着一種災難。

于是他們立即請人打卦、占蔔,再誦經等做一系列的佛事活動予以遣除。

由于擔心出現不吉祥的事情,人們經常會做一些打卦、占蔔等佛事,這是曆來的一種傳統。

同樣的道理,本來住在神山靜處的所有修行者都是像野獸一樣過着隐居生活的山中修行人,人們也尊稱他們爲“修行隐士”。如果有一天他出人意料地突然跑到城裏,大家都會頗感意外地說“修行隐士來了”。

同樣,原本應該如野獸一樣在深山中過着隐居清淨生活的修行人,如果突然在山中無法生活并且來到城市當中,這時大家都會深感詫異。

有一個喇嘛,他在學院閉關了幾年,之後在色爾巴也已經閉關了七年,但是前段時間我去那邊的時候,很多人說:“今天丹巴夏吉下來了……”他的出現,好像不是人類的正常舉動一樣,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即使他隻是出現在城中一次,但當時所有的居民全都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盡管誰也沒有直截了當地說這是兇兆,可實際上他們的神态目光中顯露出與衆不同的一種怪異的表情,其實這已表明修行隐士的到來是一大惡相的特征。

原本應該在寂靜處閉關修行的人,如果突然走出來,人們都會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注視你,認爲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确實是不同的,始終居住在城市中的人在街道上出現,大家一點都不奇怪,但一個修行人突然跑到城市當中,大家都會非常意外。因此大家應該注意,住在山裏的修行人,沒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到城市裏去,因爲修行人與世間人的很多行爲舉止都不相同,如果經常跑到城市裏,那在人們的眼裏就如同洪水猛獸一樣,到頭來,大家也會對你唯恐避之不及。

而且,如果我們細究其本質,也會知道修行人出現在城裏的确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噩兆。住山修行人舍棄寂靜的聖處與上師,跑到喧嚣散亂的城市裏,這種行爲已經與正法完全背離,此乃今生之噩兆;以此不祥之兆将造下衆多罪業,也就是在爲自己打開惡趣的門,所以是來世的噩兆,這兩大噩兆是無法避免的。

修行人到城市中去,從以下兩個方面觀察也可以發現,這确實是一件非常不吉祥的事情。首先,離開上師、離開寂靜處到喧鬧的地方去,這是今生的噩兆;其次,在繁華的都市當中,不知不覺會造下種種罪業,這是來世的噩兆。這兩大噩兆絕對無法避免,因此大家千萬不要到城市中去。

斬斷牽連

遣除這些噩兆,不入城市。

作爲修行人,一定要遣除如上所述的噩兆,千萬不要進入城市。

平日裏,如果親友奉送給自己衣食,接受就是。除此之外,他們如果說許多世間上庸俗不堪的胡言亂語,自己不妨裝瘋賣傻,顯出癡相。如果被逼無奈,非語不可,那就對他們說:“你們現在不要把我當正常人來看待,我心裏感覺好像心髒病正在發作,簡直成了瘋子,沒有一點值得信賴的。”

自己的親戚朋友如果供養衣食,就順其自然地接受,但以此爲借口,經常給你增添麻煩的話,你就可以這樣說:“你們最好不要接近我,我現在心髒病正在發作,你再這樣說下去,我肯定會發瘋的……”

這麽一說,就可制止他們沒完沒了的糾纏。此後,與親友的關系也會越來越淡漠,他們除了以虔誠的信心供給自己衣食之外,平時與自己不會有什麽來往交流。這樣行持善法就不會摻雜貪嗔的成分,所作所爲完全是清清淨淨的。

這些世間人如果以虔誠信心供養衣食,坦然接受也是可以的,但不管怎樣,作爲修行人不應該參與世間各種各樣的事情。

确實如此,一位修行人對家裏任何事情都不予理睬的話,那這些親戚朋友會以一種可憐或者信仰的心态對你供養一點兒資具受用,除此之外,他們也會說:“這個人對我們的家庭根本漠不關心,我們隻要給他一點兒衣食,其他的就不要管了……”這樣一來,你就可以一心一意地修持正法,再也不會有人打擾你了。

如果與親友們的關系日漸淡化,就是在實地行持阿底峽尊者的教言。尊者是這樣說的:“居于靜處的目的就是要與俗世斷絕關系,斷除對親友的貪執,斷除了這些,就不再有任何貪戀感情等紛紛妄念與散亂的外緣,此後經常内觀自己是否具有一顆真正的珍寶菩提心,刹那也不跟随擔憂世間瑣事遭緻衰敗的分别念。”

修行人居于寂靜地的目的是什麽?阿底峽尊者告訴我們:“住在寂靜地的目的就是要斷絕與親友們之間的關系,之後便可以專心修行,有關世間瑣事方面的各種分别妄念再也不會出現。”

作爲修行人,如果“世間出世間兩手抓”确實有點兒困難,因此,親戚朋友們找自己的時候,你可以尋找各種理由拒絕。米拉日巴尊者說:“斷絕與親友的聯系之後,他們會覺得你就好像死了一樣,再也不會打擾你,這樣一來,你的修行會成功的,否則,稍微有一點兒小事,你就要馬上跑回去,那你的修行也已經徹底失敗了。”

顧慮多餘、病轉道用

若有人想:如果徹底與親友斷絕聯系,在自己身體健康、安然無恙并且也能前去化緣的情況下住在靜處生活也能夠自理,不需要勞煩他人照顧,當然是可以的,但自己老态龍鍾力不從心,不能出去化緣,或者患上極爲嚴重的疾病,備受折磨,到那時連一個給自己拿藥侍候的人也沒有,所以還是需要親友。

有些人憂慮重重地想:現在身體等各方面狀況還不錯的時候,與親友斷絕關系倒是可以,但是老了或者生病的時候,如果連親友也不聯系,那恐怕有點兒困難……

很多修行人确實有這方面的擔心:“老了怎麽辦?”其實這是一種愚癡人的想法,對此劄嘎仁波切說:

這純粹是不明事理的無稽之談,自己老了以後不能去化緣,重病纏身,無人侍奉,那親友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真正年老以後,親友們能不能幫助你呢?真正生病的時候,親友們會不會替你分擔呢?實際上,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對于人們的生老病死,所謂的親友根本無可奈何,除了在旁邊看一眼、說兩句話之外,任何事情也做不了。對于這一點,真正已經邁入老年的人才心有體會,隻有他們知道:其他的親戚朋友确實沒有任何辦法。對于已經生病的人,哪怕旁邊的人如何親切也減輕不了他的痛苦。因此,這些世間人能夠起到什麽作用呢?沒有任何作用。

說什麽“年老以後不能化緣時如何如何”,你能确定在年邁之前自己就不離開人世嗎?假使說你到了老朽不堪真的不能去化緣的時候仍然在世,但如果你從小到老所作所爲完全符合正法,那麽年老以後的生活也絕不可能落到窮困潦倒的地步。

你說“年老之後無法出去化緣”,從而擔心自己的生活出現困難,但你能夠保證在年邁之前仍未離開這個世間嗎?假設在你年老之時仍然住在世間,也無須擔心,隻要你從小的行爲符合正法,到老年時,生活也絕對不可能出現窮困潦倒的窘況。

表面看來,這句話不一定具有很深的價值,但真正觀察就可以發現,它實際已經說出了修行的内在真理,因爲從小到老都是一個好修行人的話,那年老時根本不會出現生活上的困難。這一點許多老修行人都深有體會,一方面他的修行非常圓滿,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痛苦;另一方面,在他年老時不會沒有人在旁邊照顧,生活也是十分快樂的。

世間上的很多人,事先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打算、準備,但到頭來,自己的願望卻很難實現。比如父母從小撫養自己的孩子,希望年老時能夠得到照顧,結果孩子長大以後,真正到你年邁體衰的時候,他們根本連看你一眼都不願意,而照顧你的經常是一些素不相識的人,這種現象相當普遍。

一般而言,行持正法的人抛棄故鄉,依于靜處時最初的一兩年中可能會出現缺衣少食生活窘迫的現象,但是如果真正做到如法而行,所需生活資具也就不會拮據貧乏,這是一種普通的規律。

有些修行人剛開始修行的一兩年确實會出現修行、生活、住處等各方面有點兒困難的情況,但隻要他如理如法修行,這樣的狀況肯定會逐漸改善的,即使以前在社會上連基本生活都無法保證的一個人,這時也會變得胖胖的……

大格西博朵瓦曾深有感觸地說:“修行人在今生中也與其他世間人截然不同。我作在家人時,曾三次去挖金,結果一無所得,現在每一天都有許多兩黃金;

博朵瓦格西曾經到“金礦”去了三次,卻一點兒黃金也沒有得到,但現在每天都有許多兩黃金。

有些出家人也是這樣,在家時很窮困,但現在依靠三寶不可思議的加持,隻要回去一趟就有很多人供養,确實存在很大差别。

在庸巴地方卡隆巴要算是最爲快樂、最有名氣的人了;龍秀地方現鄂瓦也是最安樂的。這都是來自于修持佛法。”

佛法的加持的确不可思議,有很多修行人,以前在家時非常貧窮痛苦,但現在每天都是特别快樂。

有些人以前在家時比較富裕,但現在可能越來越貧窮了,這一點倒是非常值得贊歎的,因爲以前的生活帶有一種染污性,是不清淨的,現在通過自己的苦行加以忏悔,這是非常值得随喜的。

難道你将這些言教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對于博朵瓦的教言,你們這些修行人難道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有些人可能連聽都沒有聽過這樣的教言,也就無所謂忘不忘了,但是已經聽過這些教言的人,還是應該時刻提醒自己,是不是已經将如此殊勝的教言全部抛之腦後了呢?

如果你的舉止言行與正法不相違背,長期堅定不移地在靜處安住,那麽你必定會處于财源滾滾而來、衆人倍加恭敬的境地,這些不成爲修法的違緣已經是值得滿足的了,這是一條約定俗成的法則。

對于如理如法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很多财富都會不斷湧現,許多人也會對你非常恭敬,這時,它們能夠不成爲修行的違緣,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一般來說,學院交通不方便,也不太可能有很多人供養,但是漢地的寺院裏,有些修行人經常會收到信衆的供養,現在桑耶等地在山中修行的人也會經常有人供養。有個修行人這樣說:“人們能夠見到的地方沒有辦法修行,因爲财富太多了,會變成一種違緣……”因此,他經常會更換自己修行的山洞。

所以,對于如理如法修行的人來說,财富不成爲違緣已經心滿意足了。這一點也可以現量見到,有很多修行人隻是自己一心一意修行,根本沒有到處去化緣,但還是會收到很多供養,這就是修行人不可思議的法則。

另外,那些世間人也會爲了萬事遂意、人畜興旺而滿懷信心地來到曠日彌久一直安住在靜處的修行人那裏,獻上豐厚的供品,祈求加持。

而且,世間人爲了自己今生能夠圓滿順利,經常依靠種種目的、滿懷信心地來到住于靜處的修行人面前祈求加持,這種現象非常多。

爲了超度亡人也不能不供養一定數量的回向财物,這種風俗人情也是當下我們有目共睹的。

尤其在藏地這種普遍信仰佛教的地方,如果有人去世,他們一定會供養僧衆,希望能夠超度亡人。

因此,根本沒有必要擔心年老體衰之時不能外出化緣而緻生活貧困。

在座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總是擔心自己年老時沒有生活來源,但是誰能保證你在年老之前不會死呢?即使沒有死,住在寂靜地方的你也不會沒有任何生活來源,藏族有句俗語說:有一個因緣有一條路,有一條路必定有一家人,有一家人就會有一碗飯。确實這樣的,自己如理如法地修行,雖然會有種種不同的因緣,但絕對不會出現生活上的困難。

前幾天有一個70歲的老人家,他說:“我現在人老了,家裏人一直想念我,所以我把房子賣了,回家去……”當時我問他:“房子已經賣了沒有?”他說:“已經賣完了。”原本想是房子還沒賣的話,要狠狠批評他一頓,但是他已經房子賣了、車票買了,現在隻是象征性地給我打個招呼,這樣我也就沒有說什麽。

其實70歲不是很老,以前開極樂法會的時候,我有個親戚一直坐在齊美仁真和我旁邊念經,後來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有點重,齊美仁真問:“你老人家多大歲數了?”他說:“我現在83歲,倒不是很老,就是身體不知道怎麽,有點不太好……”還有一次我們去爐霍,在那邊見到一個老年人,九十多歲了,他也說:“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幾天我的身體有點生病,也有點糊塗,不知道什麽原因……”

人的心力還是很重要,有關“老了以後無法化緣”這方面的憂慮實在沒有必要,到時候在你面前必定會出現一條路的,不用擔心。真要是死的話,還是死在寂靜地方,不然,死在城市裏就和雪山獅子死在城市中沒有什麽差别了。

即便是得了病入膏肓的重症,上師與同參道友也會悉心竭力護理你的,而且出現其他暫時性的一點兒小小的違緣,他們也會千方百計依靠各種儀軌祈禱三寶予以遣除。而若讓親友來護理你,那他們隻會造下違逆正法的罪業而已,除此之外,上師與僧衆們所不清楚的有利于你的病情的行之有效的方法,難道他們會知道嗎?

不管你的身心上出現什麽樣的違緣,上師和道友對于違緣如何轉爲道用的方法還是非常精通的,假設連他們都沒有辦法的話,那世間所謂的親友對于你的病情難道有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嗎?不會有任何辦法。

其實,就連你的那些親友他們自己出現頭痛腦熱等病患時,也完全要指望上師與僧衆。這是眼前明擺着的事實。

實際上,就連他們在出現疾病違緣的時候,也要依靠上師和僧衆們加持、念經,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進一步地說,我們自己罹患疾病時,如果想方設法依靠種種藥物治療以及别人的精心侍候來康複,這也實在不是修行人應有的風範。

作爲修行人,生病時應該修持歡喜心、修自他交換,打針、吃藥等不是修行人的作風。

很多上師的傳統也不相同,有一次曲恰堪布病得特别嚴重,他的弟子好不容易在縣上請了一個醫生,曲恰堪布說:“魔女一樣的,喊來做什麽?不要來我的房子。”當時曲恰堪布等個别大德根本不看病,但有些上師在顯現上還是會看病、吃藥,所以一概地說“打針吃藥不是修行人”恐怕也有點兒困難。

倘若身染重病,那作爲真正的修行人就應當生起無比的歡喜心。

一般來說,作爲病人都有希望康複的希求心,這是很多病人的一種向往。

這幾天我也是生病了,感覺還是很痛苦的,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正常的上課已經停止了,這些年來都沒有像這樣停過三、四天的課,心裏感覺真的比病苦還要難受。有些道友建議我到其他地方去治療,但如果我出去的話,可能沒有人同步翻譯[1],那你們還是有點兒可憐,對這方面确實很執著。不過,依靠三寶的加持,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太大困難了,其他像身體這種假合的法出現違緣倒也無關緊要,但是佛法上出現違緣的話确實有點可惜。

因爲通過生病可以淨除前世所積累的深重惡業,并且還可以憑借着疾病而修自樂施他、代受他苦的施受法,從而生病便對修行起到了推波助瀾的助緣作用。

“施受法”是自他交換的一種修法,将自己的快樂施給别人,别人的痛苦由自己代受。

通過生病,既可以遣除罪障也可以修持施受法,因此修行稍微好一點兒的人,生病會對修行起到很大的幫助。

因此心裏應當這樣想:此次患病實在是由上師的恩德而來。如此的不勝喜悅。

生病對遣除違緣的幫助确實非常大,你們自己可能也有這方面的體會:本來修行上可能會出現很大的違緣,但依靠生病已經緩解了。

因此,每次生病都應該想:這是具德大恩上師的慈悲加持。從而生起極大的歡喜心。

特别是在自己患病時,如若親戚朋友、護理看望的人很多,那麽非但對病情沒有絲毫的好處,反而會因爲人聲嘈雜、喧鬧不休而在不知不覺中做出許多違背正法之事。當你處于彌留之際時,他們則在一旁要麽嚎啕大哭,要麽說一些貪戀話語,使得你平靜的心不由自主地被攪得一塌糊塗,甚至連皈依三寶、修施受法的憶念觀想也無法做到。

生病時,如果親朋好友都來看望你的話,那在無形中會造下很多惡業,或者在快要死的時候,他們會在旁邊大哭大叫,使你根本無法專心觀想,由此心也就被攪得一塌糊塗。

藏地有這種說法:人要死的時候,旁邊的人千萬不能哭,要哭的話,臨死之人的意念會立刻專注到哭聲上面,然後想“我是不是快死了?我将要離開這些可憐的親人朋友”,從而生起貪心。或者旁人大聲地說“你不要死”之類的話語,也會使死者的心無法平靜。

尤其修行人的親戚朋友死的話更不應該哭,隻要在旁邊給他念個佛号就可以了。有些修行人說:“我不願意死在家裏,如果死在家裏,臨死的時候根本無法做到認真觀想,因爲旁邊的親人會影響我。”這種說法非常正确。

如果身邊沒有擾亂自心的親友等任何人,那麽心情會十分恬靜,神态怡然安甯,可以在如理修持上師所傳的施受法等教授中安詳死去。

“施受法”是噶當派比較甚深的法要,學院裏的人可能是修無上大圓滿——死的時候安住在心的本來覺性當中,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是非常好的。

這樣說來,病也有病的快樂,死也有死的幸福。

貪财無義

“真正的修行人,病有病的快樂、死有死的快樂”,這句話大家應該記住。修行人和世間人在面對生老死病等許多方面都有很大差别,而且在遭遇困難、痛苦時所持的态度也有所不同,真正的修行人具有内在的境界,先不說具有大圓滿境界的修行人,即使非常普通的一個修行人,在他們遭遇疾病違緣時都可以轉爲道用——病有病時積累資糧的方法,死也有死時的快樂安詳。然而世間上的人們不會這樣想,他們認爲生病是非常可怕的,而死亡更是最不願意遭遇的一件事情。實際上,死亡是輪回流轉的一種途徑,是無始輪回中離開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必須經曆的,修行人已經明白其中的真正含義,因此可以坦然面對。

這裏講“貪财無義”,人在世時、臨死時或者在中陰時,都要把握住自己的相續,不要對人、财、物特别貪著。佛教中将對财物的貪執稱爲外貪,對人的貪執稱爲内貪,人們相續中内貪、外貪的習氣于無始以來已經根深蒂固,想要在短時間内完全斷除是非常困難的,因此,在平時就應該注意轉變自己相續當中的習氣。

在平日裏,我們對自己所擁有的微不足道的生活必需品應當看成是借用物而毫不貪執地使用,死後這所有的資具就全部歸于上師僧衆所有。

這一點很重要,平時如果對自己的财物、房子、家産等特别執著,那臨死時根本把握不住,所以平時就應該将一切财物作爲一種借用物來看待,你來的時候不可能一起來,死的時候也不可能帶走一絲一毫。

真正從道理上觀察,所謂的财物隻是一種身外之物,除此之外,就連自己尤爲珍愛的身體,到死亡來臨時也會毫不猶豫地舍棄,更何況無有絲毫幫助的身外物,因此對于諸如此類的借用物,都應毫無貪執地使用。

如果你是住在寂靜地方,那你死亡之後,所有資具受用全部都應歸屬于上師、僧衆,因此你也不必費心安排它們的去處。

然而,在當今的時代裏,有些名義上的住山隐士臨命終時還念念不忘他的那些物品,有氣無力地說“這個用來做什麽,那個不要用來做什麽”等等,留下諸如此類的遺言。

按理來說,對于暫時借用的财物等不應該留有任何貪執,但在當今時代中,名義上是住山多年的修行隐士,可在臨終時卻将他所謂的“修行境界”全部暴露無遺——他們或者寫下遺書,或者留下紙條,标明“系解脫裏面有多少多少人民币……”

去年有一個人說自己明天5點鍾就會死,之後将所有财物全部分配出去了,最後也沒有死。有個男衆也是将自己的房屋供養給我,因爲他覺得自己很快時間當中就會死的,我說:“你可能暫時還不會死,即使死也不用對這樣的房子貪執……”但他還是說:“我這個房子還是非常不錯,一定要留給你……”結果他也沒有死,過一段時間就離開學院了。這種現象非常多。

死的時候對于房子等财産不要貪執,這對修行人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當今時代的很多修行人跟在家人沒有什麽區别,他們在臨要死時:“我的錢留給某某人、我的房子如何如何……”對所有的财物會交待得清清楚楚,這時其他的人也會說:“這個人真了不起,還沒有死之前就已經将财産作了非常合理的安排。”這似乎是世間人不成文的一種傳統,但作爲修行人來說,如果也出現這類言行,恐怕給人的感覺會非常奇怪。

前段時間色達有個人翻了車,據說他是非常有名氣的一個人,後來他在醫院臨要死的時候,不斷地問:“我的衣服穿好了沒有?我這樣有名氣的人,臨死時衣服一定要穿好,要不然給人留下的印象不好……”别人說是“衣服已經穿好了”,他又說:“我的被子要蓋好,要不然别人看到不好……”其他人将他的被子又仔細地蓋好了,這時候這個人已經死了。這些人雖然不算什麽修行人,但仔細想一想:像他這樣臨死時隻是想到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對來世有沒有幫助呢?根本沒有任何幫助。

因此,不論哪一個人,在臨死時,如果有時間、有能力的話,就觀想諸佛菩薩在自己的頭頂,念誦佛菩薩的名号,做其他任何事情都是沒有利益的。

這種做法已将此人沒有斷除對财物貪執的心理狀态全然昭示、暴露無遺。

從這一角度可以看出,這位修行人對财物的貪執根本未能斷除。

對此尤其需要注意,我們每個人在不久的将來都會離開人間,但所謂的離開人間,修行人有修行人離開人間的一種方法,若能虹身或獅子卧式離開當然很好,如果不能這樣,臨死時一邊合掌一邊祈禱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如此一來,死亡時的心态不會特别散亂。或者臨終的時候,對于一切财物斷除貪執的念頭,想着“其他人願意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本來也不是我的”,如果能夠這樣觀想也是非常好的。

如若對财産無有貪執,那留下遺囑目的何在呢?

之所以留下遺囑,就已表明你對這些财物的戀戀不舍,由此才會千叮咛萬囑咐“應該如何如何分配這些财産”。

希望以後學院裏面死的人不要對自己的财産太過貪執,你的财産肯定會處理的,這些根本不需要你來操心。而且現在很多人把系解脫當作自己的錢包,這樣不太好,最好還是分開,不然,以後你們死的時候,可能每個人的系解脫都要翻出來看一下……

就像劄嘎仁波切所說:自己沒有修行卻給别人說得很好聽。我自己死的時候也不知道會怎麽樣,但無論如何,作爲修行人,死的時候應該是這樣的。有些人以前是因爲方法不懂,不知道死的時候應該怎麽做,但現在方法已經知道了,到底能不能做到就要看自己的修行了。所以大家看一看,自己在離開人間的時候能不能把握住這一點!

假設你能夠将自己的所有财産都看作是石頭與牛糞那樣,那麽自己在臨終時留下“這些石頭牛糞用來做這個那個”的遺囑看來就無有任何實義了。

一般來說,修行人對所謂的财物等應該像石頭、牛糞一樣看待,如果真能做到這一點,那臨死時“這個石頭用來做什麽”、“那個牛糞用來做什麽”等等之類的說法又有什麽實在意義呢?同樣道理,從真正本義上來看,諸如此類的财物與石頭、牛糞根本沒有差别,因此不應對它心生貪執。

自己在疾病纏身時,沒有親友的照顧,即使病痛難忍,受盡折磨,但自己如果能保持精神樂觀,無憂無愁,也不仰仗藥物與承侍,那就成了促進修行的助緣。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修行人生病的時候雖然沒有親人照顧,自己的心情仍然是十分樂觀坦然、無憂無慮的。

昨天上師如意寶講課時提到:“有人勸我到外面去治療,但我再三考慮之後,覺得如果出去不一定有機會傳法,所以還是留在這裏,身體就慢慢調養吧……”上師如意寶的這句金剛語非常值得大家重視,現在個别人認爲身體非常重要,如果身體健康就一切萬事大吉,但這樣有漏的身體依靠醫藥能不能完全好轉呢?這一點你自己也沒有把握。因此遇到如此殊勝的佛法時,應該将佛法放在第一位,身體放在次要位置上。

未曾将任何财産視爲我所擁有而是全部看作如石頭牛糞一般的修行人,過世以後,他那無有主人的屍體理所當然會被同修道友們随意抛到屍陀林。

我們這裏的牛糞還是比較貴,個别人死的時候可能也會貪執:“我牛糞棚裏還有很多牛糞,應該把它供養給某某道友。”但不管怎樣,你過世以後,你的牛糞肯定會處理,你那沒有主人的屍體必定會被同修道友們送到屍陀林,之後在旁邊念個經、作個加持,這樣就可以了,你也就根本沒必要再三囑托、出面安排。

而在未死之前他已将死後的一切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條,臨終時也不需要像世間人那樣勞心費神地到處尋找超度的上師念破瓦以及作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一般修行人沒有死的時候,就已經将臨死時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了,不像世俗人那樣,他死了以後還要給他安排念破瓦等事宜。

住山的修行人具有一定的境界,所謂死後的念經、超度等佛事,有也可以沒有也可以。有關這方面,我認爲臨死時有上師或道友在旁邊助念、提醒觀想倒是可以,但所謂的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有沒有都無關緊要,因爲每個衆生都是依靠他個人的業力随轉的,即使找不到上師作法事也沒必要過分焦急。

通常來說,世間人有一定的傳統,尤其在藏地,即使條件非常不好的人,也會念十四天或者二十一天,大多數一定會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經。從某個角度說,在中陰的四十九天内作法事非常好,但從另一方面,這已經在世間人的觀念裏形成了一種傳統。

然而作爲修行人,隻要一生當中不間斷、如理如法地修行,那臨死時有人念經或者沒有人念經就不存在很大差别。當你正要斷氣的時候,旁邊有上師或道友提醒觀想上師、念阿彌陀佛,這一點非常關鍵,之後的念破瓦、作法事有沒有都是可以的。因此,一個人在世時是否如理如法修行才是最關鍵的,而臨死時的一切佛事也隻是一種形式而已,就像邬金蓮花生大師所說:“靈牌之上灌頂時已遲,靈魂漂泊中陰如愚狗,憶念善趣彼者有困難。”念破瓦、作超度等對某些人來說确實很有必要,但作爲修行人,主要看你在世時的修行境界,這一點才是最爲關鍵的。

我們每個人在什麽時間死、以怎樣的方式死誰也不知道,能像野獸那樣悄無聲息地死去可謂是修行人的美妙莊嚴了。

住在寂靜山中的野獸,即使死了也不會有人去哭。修行人也是如此,在寂靜的山林裏死去,任何人都不知道是什麽時間死的、以什麽方式死的,這就是修行人最美妙的莊嚴。

遺憾的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修行者卻寥寥無幾。因此,在臨終時照料服侍、忙前忙後等類任何事情也無需親友來做。

在當今時代,不要說像野獸一樣如理如法地修行,即使能夠做到比較如法的長期、圓滿的修行也是寥若晨星,因此,大家在此時此刻更應該保持正知正念,就如麥彭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中所講:“雖此大地滿惡人,然自當持高尚行,如是行持則自己,自然獲得鹹圓滿。”

因此,自己臨死的時候,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招集親友過來沒有任何必要。死亡時,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修行境界,其他諸如屍體如何處置、财物如何分配、佛事請誰來做等形式上的事情無有絲毫利益。

修行者與親友完全斷絕牽連是徹底抛棄故鄉的一個先決條件。

--------------------------------------------------------------------------------

[1]在當時,堪布仁波切會對法王如意寶每天的講課内容作出同步翻譯,以便漢族弟子及時聽聞法王教言。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922

 樓主| 發表於 2014-7-13 16:42 | 顯示全部樓層

三 消除散亂


不僅如此,而且要想徹底抛棄故鄉,消除散亂也是必不可缺的。

下面講日常生活中應該消除散亂,也就是說,修行人在平時應該做的事情和不應該做的事情,在這裏已經作了非常清晰的闡述。

勿依邪命養活

講到這裏,有人不免會私下暗想:住在寂靜的山裏,舍離了家鄉,又與親友一刀兩斷了,那麽現在生活來源已經無有着落,實在沒辦法修行了,因此隻好通過給他人打打卦、替别人算算命、爲患者看看病以及幫消災祈福之人作作經忏等各種渠道,希望施主們能爲自己提供生活所需。

有些人不禁産生這樣的想法:在如此寂靜的地方,沒有一點兒生活來源也是沒有辦法修行的,因此還是給别人打打卦、看看病,以此維持日常生活。

這類人從不聞思修行,反而經常給别人念經,希望依靠這種方法獲得财産,維持自己的生活所需。

如果誰有這種錯誤的想法,那說明他不了解如理如法維生的準則。如法的生活必須唯一靠化緣來維持。

這裏化緣的範圍比較廣,假設實在生活有困難,出去化緣或通過其他途徑獲得财物都可以包括其中,比如給爸爸、媽媽或其他人打電話:“我現在生活有點兒困難,能不能給我寄點錢。”這樣化緣也可以,因爲修行人本來就和乞丐沒有什麽差别,這種方式比較好,不需要特别散亂。

如果你想依靠打卦、算命、看病以及作經忏而得以生存,那無疑是一種邪命養活。修行人仰仗邪命苟活于世就如同吞服哈拉劇毒一般。

哈拉毒藥在吃的時候似乎很美味,但吃完之後很快就會中毒而死。修行人如果依靠邪命養活,就如同服用哈拉毒藥一樣,因此大家一定要謹慎小心。

身居格外幽靜的聖地,如果你做起打卦、算命、看病等這些事情,那麽最終的結果必然是世間上的男女老幼蜂擁而至會集在你的住處。他們一邊說着“我們去找那位住山隐士打卦算命,求神保佑”,一邊成群結隊地來到你的門前,到那時你的門口真已是門庭若市了。

在學院,諸如算命、打卦之類的事情是不允許做的。但我們的醫務室與此處所說的看病并不相同,這裏說的看病是指爲了維持自己的生活,在寂靜地方開診所,整天招集許多人來看病,這種方式是絕對不合理的;我們這裏的醫生爲一些生病的道友看病、打針沒有任何過失,而且,從發菩提心的角度,功德也是非常大的。

我有時這樣想:沒有生病就體會不到生病的痛苦,沒有看到其他人生病也感覺不到病苦的折磨,因此,尤其懂一點兒醫術的人,如果别人找你看病,請不要說:“我現在不看病,我不發心……”不要這樣,學院裏都是聞思修行的人,是爲了希求解脫才到這裏來的,爲他們發心、做事情的功德非常大,與這裏所說的看病絕對不相同。

一般來說,打卦、算命也不是很困難,如果依靠文殊菩薩、觀音菩薩打卦的儀軌以及麥彭仁波切的很多打卦的竅訣也是很準的,但作爲修行人來說,諸如此類的事情都是散亂的因,所以我也是一直拒絕給别人打卦。在座諸位也沒必要學這些,而且,學院當中有關看相、算命、說神通等是一律不開許的,一旦被發現,這個人一定會被開除,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的。

換個角度來說,一個修行人的門口上每天都有成群結隊、來自各個地方的人聚集也實在沒有很大意義。

如果出現了這種盛況,那麽這種修行人熱衷于繁雜瑣事、無聊愦鬧的醜惡面目已被展現得淋漓盡緻了。

确實,一個修行人的門前出現了如此盛大的場景,那毫無疑問,你喜歡無聊愦鬧的醜惡面目已經完全顯露出來了,這樣實在沒有必要。

雖然學院裏沒有打卦、算命等現象,但其他的散亂因也應該盡量避開,比如依靠一些照片、加持品,經常招集藏覺姆、藏喇嘛聚集在自己家裏,你的門口已經變成了超級市場,這實在不是一個住在寂靜深山裏的修行人的作爲。

身爲一個修行人,就要像身負重傷的野獸那樣在無人察覺的隐蔽清靜之處修行,門前除了大大小小的飛禽走獸留下的足迹以外别無所有。

在許多噶當派的教言中經常會看到這句話,這沒有竅訣可能無法解釋,是什麽意思呢?修行人通常都是關着門,整天坐在屋子裏聞思修行,白天有很多像兔子之類的走獸在門口走動,這樣一來,你的門口上隻有這些鳥獸的腳印,根本沒有人的腳印,就好像根本沒有人一樣,作爲修行人應該是這樣的。

現在剛日托嘎和桑耶青普一帶的很多修行人确實如此,他們白天一般不出來,因爲白天出來經常會看見一些放牦牛的人或者其他人,很容易散亂,因此,他們通常早早地出去撿點兒柴火,黃昏時再出去提點兒水,白天都是關着門,一直不出來。你們也應該這樣,門口上除了飛禽走獸的腳印外,不要有很多人的腳印,不然你的門口上已經成了超級市場一樣,這樣天天散亂不太好。

很多人早上喜歡睡懶覺,腳印也不會太多,但是到了下午的時候,應該看一看你的門口上,是不是腳印逐漸多起來了?住在我旁邊的修行人,原本前兩天倒是可以,下雪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的腳印,感覺修行也很好,但後來腳印卻越來越多了……有個别人的門口上,每天都有十幾雙鞋,也不知道裏面到底在幹什麽,像這樣肯定是有問題的,管家們應該觀察。

例如,不幸身中箭傷的野獸,總是心有餘悸,擔驚受怕,無論如何也不敢到會被人發現的地方徘徊,如若看見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便會驚惶失措,立即逃到其他的地方。

受傷的野獸見到人時,會立刻跑到寂靜的地方。修行人也是同樣,出去如果會散亂,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屋子裏,這樣既可以避免散亂,對自己的修行也會有很大幫助。

假設有比較熟悉的人,也應該隻在短暫時間中來往,沒完沒了地互相影響修行沒有必要。以前我們有些修行人經常會串訪,現在稍微好一點兒,但個别人還是屢教不改,這種壞習慣對自他都沒有很大意義,如果有困難,大家盡量幫助,除此之外,沒有什麽沒完沒了的事情一定要聚在一起。

同樣,我們這些人以前正因爲害怕與故鄉親友世間人一道周旋在繁重的瑣事與喧嚣不止的氛圍中造下無量無邊的罪業,才毅然決然地棄鄉離友;又唯恐被親友、施主俗人們看見而導緻放縱散亂,于是過着隐居的生活,與任何人也不相接觸、互不往來。

原本到寂靜深山居住的目的,就是要過一種隐居生活,因此最好不要接觸任何人,不要與任何人來往。不然在如此寂靜的深山中也成立一個“小家庭”,制造各種各樣散亂的因,那還不如回到城市當中好一點兒。

倘若再度出現衆人雲集的狀況,那此地也不可久留,必須奔赴異地他鄉。

如果在某個地方,你的親戚朋友特别多,那在此地千萬不能久住。

對這一點也需要觀察,劄嘎仁波切在下文再三強調:“千萬不要離開上師道友。”認爲某處太過散亂而匆匆離開上師是不行的,如果既沒有上師道友又特别散亂,就應該盡早離開。

既然如此,下文即将提到的“如同日月逍遙運行”是什麽意思呢?這是指獲得一定境界以後才離開上師的,在沒有獲得任何境界之前,就像太陽、月亮一樣到處閑逛肯定是不合理的。

博朵瓦尊者曾經簡而言之地說:“享用化緣度人生,知足少欲常安樂,如同日月逍遙行,不住一境依靜處,友人施主不久交,不受他人所控制。”他這短小精辟的偈子恰恰正是我們平時行爲準則的總結。

真正的修行人,應該依靠化緣度過一生,過着一種知足少欲的生活,這樣一來,你自己也是安詳快樂,就好像太陽和月亮一樣,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控制與束縛,獨自一個人,非常的逍遙自在。

如果沒有上師、道友,又經常産生煩惱,就到其他寂靜的地方安住,如果發現别人想要控制你,對你叙說一些無聊瑣事,你就應該像前文所講那樣,說自己的心髒病要發作了……然後遠離這些是非根源的親人朋友。

顯而易見,尊者提倡的無非是在清淨的聖地如理如法修行的人要享用化緣所得之物而維生,也就是應當唯獨依賴于化緣來度過人生。

這是真正修行人的做法。

言外之意就是說,依靠打卦得來的打卦錢、算命掙來的算命錢、祈神求福得來的經忏錢、超度亡靈獲得的回向錢來過活都是不清淨的。因此萬萬不能以此苟且生存。之所以說這些維生途徑不清淨,因爲它最初發心不清淨、中間享用不清淨、最後感受之果不清淨。

劄嘎仁波切說:通過上述諸種途徑苟且維生是不清淨的。那麽,究竟是如何不清淨呢?

三不清淨

首先,依靠各種各樣的邪命養活,是發心不清淨。

首先發心不清淨,因爲你本來已經發心居于寂靜處後與今生一切不清淨之事徹底絕緣,唯獨依賴化緣生存,如今卻背棄誓言,與追求今生利益的人們同流合污,貪圖物質享受,在這種強烈貪欲而引發的惡劣之心的控制下,通過爲人打卦、算命、看病、作經忏等而獲得收入,對于由這種下劣的發心而得來的少量生活資具,你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呢?

你最初來到學院時,發心終生住于寂靜之處,徹底隔絕不清淨的生活、行爲。一般剛開始确實如此,因爲當初肯定是爲了希求寂靜生活、追求佛法真谛才來到這裏的,但久而久之,你的行爲開始越來越不如法,如今已經完全違背了誓言,或者跑到城市中去化緣,或者依靠各種各樣欺騙信衆的手段獲取錢财,這全部是在貪欲的惡心驅使之下做出的行爲。

佛法中雖然有打卦、算命等行爲,但依靠它們對自他不一定有利。現在台灣特别喜歡作經忏,堪布活佛們到了那裏可以爲他們講經說法,但沒有講經說法能力的人,一般都是作經忏。在漢地,像南方、東北一帶,一般學院出去的人是念《大自在祈禱文》,其他地方的有些人念觀音心咒,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傳統,但不管怎樣,依靠這種途徑獲得的财物不一定很清淨。

生活實在沒有辦法維持的話,依靠其他正當手段生存也是可以的。但如上所說的這類人,完全将佛法當作牟取錢财的手段,發心不清淨、手段也不清淨,給别人念經也好,打卦、算命也好,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求一些錢财,但是,這樣獲得錢财又有什麽值得你高興的呢?對于今生來世沒有任何利益,根本不值得高興。

中間所享用之财物的本體不清淨:使用由這般卑劣的發心所得來的如毒般的生活用品,完完全全是以貪财之心引發的邪命養活。如是所享受的生活财物之本體當然是不清淨的了。

其次,享用這種依靠卑劣發心得來的如同毒藥一般的生活用品,其實完全是以貪心所帶來的一種邪命養活。由于具有五種邪命的本體,因此也是非常不清淨的。

以貪心引起的身語之五種邪命:

一般五種邪命都是以貪心引發的,作爲修行人,應該以正命爲生,不應邪命養活,依靠邪命養活,即使生存在世間也沒有很大意義。

五種邪命,在《中觀寶鬘論》中講得比較詳細[1],在這裏,劄嘎仁波切通過教言方式給大家作了清楚的解釋。

其中身體的威儀不清淨是指用來欺騙施主的一種裝模作樣的行爲,也就是在施主能夠看見的地方,身體跏趺,閉目而坐,裝出一副靜靜修禅的假象,看上去俨然是一位生活簡樸、資具少乏、知足少欲的修行人,并且行走時也是步履緩慢,說話溫文爾雅,表面顯得對上師本尊恭敬有加、對苦難衆生悲心切切,諸如此類,以形形色色欺騙施主的手段來求得生活資具,此種道貌岸然的行爲稱爲“詐現威儀”。

個别人确實是這樣,他們經常在施主能夠看到的地方,身體跏趺坐、閉目參禅,看起來真的是一個真正的修行人。

我們去朝五台山的時候,在一個寺院門口上見到一位和尚。當時我們看的時候,他一直在閉目打坐,如如不動。後來我出去,之後又回來偷偷看他,發現他在有人來的時候就閉着眼睛,什麽人也沒有的時候就睜開眼睛東張西望……

這類人能夠裝出很多如法的行爲——對衆生特别有悲心、對上師本尊很有恭敬心、說話也是溫文爾雅。其實他們都是假裝的,不管是放生還是祈禱上師,表面一直如理如法,内心卻一直在想:我今天的行爲非常莊嚴,某某施主會不會供養我錢财……

一般在施主面前稍微注意一點是可以的,也不算詐現威儀。但主要目的就是自己獲得一些錢财,然後在别人面前僞裝出這種行爲,這就是詐現威儀。在其他有些國家也有這種現象,施主供養時,他穿着袈裟、威儀莊嚴,得到供養以後,馬上就到世間各種各樣的場所享受世間的種種欲妙,這種現象非常多。末法時代的很多修行人都是裝出這種表相的威儀欺騙衆生,對此,大家應該反觀。

下面是有關語言方面的不清淨。

接下來語言的威儀也不清淨,當面贊不絕口地恭維奉承施主說:“你慷慨好施,給予我這般上等的生活用品,真是親如父母一般。”又滿懷感恩戴德之情說:“你真是積累了廣大的福德資糧,你的家庭必将一切順利,爲此我必将竭誠祈神求佛保佑,并且還将爲你家過世的那些亡人們誦經回向,使他們免得下堕惡趣。”諸如此類曲意逢迎的花言巧語稱爲“谄媚奉承”。

五種邪命有古文的翻譯和現代文的翻譯,在現在的譯文中,“谄媚奉承”是這樣解釋的,也就是以表面的語言作爲渲染,使别人對你的話語産生信心,并對你進行供養。實際上,祈禱三寶之後,你有沒有把握讓他們今生來世都順利?你自己在遇到違緣時可能也沒有把握,但在别人面前卻說出了如上這般的言詞,這就叫做谄媚奉承。這是邪命養活中的第二種邪命。

以前上師到國外去的時候,有個喇嘛帶了幾個老太太到法王如意寶面前,然後說:“法王,這是我的施主,她的發心不可思議,她對于這個道場和我個人來說,就跟我的父母親友沒有什麽差别。”他一邊用手拍着老太太的頭一邊讓上師加持,上師就邊笑着邊說:“好、好、好……嗡阿巴匝那德、嗡阿巴匝那德……”這時他就會說:“上師已經給你加持了,以後你還是要關心我們這些人呐……好吧,你回去吧,過兩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這類現象非常多,某某大施主給你供養了一筆錢财,你就會對他說:“你積累了廣大的福德資糧,我對你們的死人一定會好好回向,對你們的活人也一定會好好加持,你們的生意肯定會蒸蒸日上,沒有問題。我現在好好加持,你們也要不斷地發心……”諸如此類的言詞總是會從你的口中滔滔不絕地湧出,這實在不像一個修行人應有的作爲。

又有些修行人口中煞有介事地說:“我一直堅持苦行的生活,由于過度清貧,以緻于身體患有嚴重的風濕等多種疾病,屢受折磨,深感不适,當然如果有酥油、肉類等營養豐富的食品必定會大有幫助,隻可惜未曾得到。加之衣物過于單薄,難擋嚴寒,長期受凍,積久成疾,可是卻也難以得到保溫衣物。”像這樣依靠轉彎抹角的語言影射而令施主慷慨解囊,贈送優質的衣食,即是“旁敲側擊”。

還有些修行人,經常會滿臉愁容、有氣無力地對施主說:“醫生說我的飲食太過簡單,若能增加營養,比如酥油、肉類等,這對我的身體肯定會有所幫助……”劄嘎仁波切可能主要是針對藏族而言的——酥油、糌粑、肉食等等,這類飲食在藏區是非常珍貴的。

這些修行人雖然沒有直接說:“我沒有衣服、飲食,你可不可以給我供養?”但他在心裏非常想得到這些物品,于是以一種轉彎抹角的方式暗示施主:“這幾天我生病了,藥費也沒有、衣服也不保暖、吃得也不好、牛糞也買不起……這個人民币雖然是一種紙,但這樣的紙也不容易得到,看看怎麽辦呢……”這時施主馬上說:“沒有關系,我這就給你彙一筆錢,你不要着急……”這位修行人也立刻随聲附和:“是嘛,是嘛,嗯……我會好好加持你們的,你們放心……”其實真正有困難的話,直接說也是可以的,因爲現在的人都很聰明,對你心裏面的所思所想,基本上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依靠這種方式獲得供養也是不清淨的,現在的修行人應該好好觀察自己的所言、所行。

如果施主沒有供養,或者即使供養了也隻是少量劣等之物,于是這位修行人便會氣急敗壞地惡言相罵道:“供養如此劣物,你自己今生也将得個貧窮的下場,來世還會投生到惡趣。你不供養,還有許多能貴物相贈、恭敬愛戴我的其他施主。你的這些菲薄之物本人不需要。”這種爲得到供養巧立名目的做法即是“巧取訛索”,也是語言威儀不清淨的表現。

巧取訛索是指公開地說“某某施主,你的某種做法不好……”,這樣一來,施主認爲自己的供養确實太少、供品也不夠好,于是馬上重新發心,把更好更多的錢物拿來供養。

有些人确實是這樣的,給他供養财物太少的時候,他經常會不高興。去年有位大施主,他一直給一位大活佛打電話,希望活佛能夠到他家裏來。這位大施主原本經常對其他上師發心——供養車、房子、錢财……然後這位大活佛來了之後,施主拿出了3000塊錢供養,這時活佛非常不高興,于是說:“你不供養的話,我還有其他的很多大施主。”這位施主也是很會說的:“既然有很多大施主,那你昨天還跟我說這裏困難、那裏困難的幹什麽呀……”他們就這樣吵起來了。這位施主說:“本來我這段時間有點困難,手頭的現金不多,但看活佛再再表示自己的寺院多麽多麽困難,所以才拿了這些錢出來,沒想到他還不願接受,那不接受就算了吧……”後來這位活佛還是勉強接受了。這種現象比較多的。

上面三種是語言不清淨的表現。

還有的人明明是用自己的錢财做了一件高檔的法衣,卻向施主炫耀說“這是某某施主供養我的”以令那位施主供養同樣的法衣,如果這位施主也如法炮制供養了法衣卻沒有獻上美食,他又啓發說:“别的施主不僅供養了衣物,還贈送了食品。”這種爲得到衣食而使用的伎倆,稱爲“贈微博厚”。它是身體、語言均已包括的一種邪命。

本來是你自己做的衣服,卻對别人說是其他施主供養的,希望别人也如此供養。或者本來别人已經供養了衣物,但你卻說:“其他人還供養了一些飲食,可是你隻供養了衣物,是不是少了一點兒,像你這樣了不起的人不應該這樣……”這就是贈微博厚。

贈微博厚還有一種解釋方法,也即你首先給施主一些微薄财物,比如照片、金剛帶、加持品,之後對他說出自己希望獲得某某數量的錢财等想法,以求得更多豐厚的财物。

《俱舍論》中講到了五種邪命,《别解脫經》中解釋得也特别多,對此,諸多論師的解釋方法都各有不同。

上述五種邪命,第一種詐現威儀是通過身體造作的,谄媚奉承、旁敲側擊、巧取訛索是通過語言造作的,第五種贈微博厚包括了身體和語言兩種。

通過上述的五種途徑而獲得的财物純屬不清淨的邪命。

總而言之,享用通過詐現威儀、谄媚奉承、旁敲側擊、巧取訛索、贈微博厚這五種邪命所得的不義之财實在是不清淨。

有些修行人的所作所行完全是一種邪命養活,是不清淨的,但他根本不知道,所以首先認識五種邪命非常重要。

認識之後能不能做到?這就要看自己的修行和重視程度了。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别的,大家應該詳詳細細地觀察軌正自己的相續,這一點非常重要。

最初所做本體不清淨的緣故,最終感受的果報也是不清淨的。

最終所感受之果報也不清淨:享用由這樣不清淨的發心而得的生活物品,罪業十分嚴重,極難清淨。《俱舍論》雲:“貪心所生身語業,邪命難淨故另說,設若貪圖資具引,與經違故非如是。[2]”

這種身語之業非常難以清淨,所以佛在十種不善業以外專門宣說了五種邪命,由于是由貪心引發,所得也就并非善法,爲什麽這樣說呢?違背佛經之故。《俱舍論》中以這種方式作了宣說。

由于心貪戀欲妙,割舍不下,于是爲了追求名聞利養而通過身語的行爲謀求财産,心中向往獲得上好的豐富的财物,貪婪之心不禁油然而生;并由于隻供給自己微乎其微、極爲下等之物而對施主等耿耿于懷,心生嗔恨;由于相續中對利養恭敬始終貪得無厭,不知滿足,對三門不善惡業一竅不通,愚癡所蒙,不勤防護三毒煩惱,行爲放逸無度,自相續的清淨戒律已被堕罪的垢染所玷污。如此一來,後世必将堕入三惡趣中感受劇烈難忍的苦果。因此說,最終所受之果報是不清淨的。

很多人在獲得名聞利養之後,心裏自然而然地産生了種種希求,貪心也就油然而生,依靠這些不如法的行爲,會使很多信徒生起邪見。

以前大多以“我是某某活佛”、“我是某某大德”的方式騙取信衆錢财,現在漢地的個别女衆與藏地的個别高僧大德通過“雙運”和“空行母”的手段享用财物的比較多。

聽說這幾天有個女居士到處找一個喇嘛,她說:“那個喇嘛來找我,說讓我做他的空行母,我們兩個都是四十多歲,但我這幾天一直找不到他。”當時有人問她:“那個喇嘛怎麽說的?”她說:“我也不知道,他說是通過神通觀察我們前世還是很有緣分的,但現在我的兒子都已經讀大學了……”你們到學院來,不是爲了尋求解脫、利益衆生,就是爲了尋找“空行母”、“地行母”,這樣的話,希望你們還是盡快離開比較好。

現在這種現象似乎特别多,很多人說是“我們前世有緣……你是空行母……”,然後有點兒錢财的人,馬上把自己的錢拿出來供養,這個所謂的活佛也對她說:“你明年到藏地來,對衆生的利益會非常大。”那天有個女居士也是得意洋洋地說:“某某活佛對我說了,我是一位空行母,如果我們倆在一起生活對衆生的利益非常大……”當時我非常生氣地對她說:“你們這樣對衆生有沒有利益我也不敢說,但肯定對佛法的損害有一定‘利益’。”現在漢傳佛教原本就對藏傳佛教有一定誤解,說“藏傳佛教搞雙運,是邪法”,然後個别人卻如此“開誠布公”地大肆宣揚,這樣肯定會對佛法有所損害的。個别“高僧大德”可能因此不高興,不過不高興也沒有辦法。

而且有些人說是“前世我們非常有緣,赤松德贊時期是這樣的,松贊幹布時期是那樣的,朗達瑪滅佛的時候如何如何……”,這樣說的時候,據說他們可以一幕一幕地回憶起來。但到底是不是真正能夠回憶,還是像根登群佩所說那樣:隻是依靠種種語言在心裏産生的各種各樣的邪思分别念。

希望你們不要故意毀壞佛教!現在毀壞佛教比較容易,但弘揚佛教卻非常難,如果你們真的有特殊的前世因緣,最好暫時不要公開,因爲很多人接受不了,也許他們不會把你看成空行母,反而認爲你已經把一個出家人給染污了,一旦這位出家人被發現也肯定會被寺院開除的,這樣你們自他都沒有任何利益。即使你是真正的空行母,那在弘法利生事業已經真實開展時再說也不遲。

這一點确實值得注意,對于那些要來藏地弘法利生的人,我們應該說:“你連牦牛都騎不來,到藏地來幹什麽呀?”确實如此,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通過這種方式“弘揚”貪欲,依靠這種方式搶奪财産,這種行爲沒有絲毫利益。這類現象的出現,藏地出家人和高僧大德有責任,漢地的個别人也特别愚笨,單單說你們前世有因緣就已經信以爲真,你爲什麽不想想是怎樣的因緣?所謂的前世有因緣沒有什麽了不起,不要說做夫妻,無始以來所有衆生都做過自己的父母,這有什麽的,确實有因緣……

有些人來到這裏不是學佛的,就是來學習一些貪心、嗔心的,希望這些人還是統統離開好一點兒,沒有必要繼續住下去,這裏不是求貪嗔癡的地方。

享信财小心

當今時代,有些人僅僅舍俗出家就覺得可以了,從未詳細考慮過有沒有資格享用信财,這實在是一種無知的表現。《戒律花鬘論》[3]中雲:“無學道者主人享,有學道者授受享,具有禅定能力者,得到開許而享用。”

作爲一個修行人,到底有沒有資格享用信衆的财物?這一點确實值得觀察,很多人出了家以後,認爲做什麽都是可以的,實際上并非如此。

這其中的含義即是說,已經摧毀了一切煩惱的諸阿羅漢衆以主人的方式享受信财,

阿羅漢已經摧毀了一切煩惱,可以以主人的方式享受信财——主人自己的财物自己可以随意享用,不會有什麽果報。

諸如預流果位的有學道者以接受信士供養的方式享受信财,

預流果等有學道位的得果者,别人對你供養時,可以接受并且享用。

具足清淨戒律并精進聞思修行的僧人們以世尊開許之方式享用信财。

戒律很清淨并且精進聞思修行的人,世尊開許享用信财和亡财。

一般戒律清淨的标準很難界定,以前有人針對這一點作過觀察,學院的辯論考試中也曾對此問題提出過辯論。但藏地的律師沒有對這個界限進行過說明,《大海論》中說:以根本戒爲主。在藏地,這部《大海論》還是非常有名的,但裏面也并未引用律藏的教證。上師如意寶曾經說過:“戒律清淨的界限方面必須查閱佛經教證,如果隻是依靠高僧大德自己的智慧抉擇也存在很大困難。”麥彭仁波切和龍欽繞降的戒律書并不多,所以這方面的開遮并不是很清楚。

但不管怎樣,戒律清淨也具足聞思修行的人可以享用信财亡财。然後僅僅具足聞思修行但戒律不清淨是不開許的,而戒律清淨卻無有聞思修行也是不開許的。

失毀戒律、不護三門之人如果随意享用信财則比吞食火焰熊熊的鐵球還嚴重。

劄嘎仁波切在本論中有好幾處将失毀戒律和不護三門放在一起宣說,一方面是不護三門——身口意特别放蕩,這種人享用信财非常不合理;另一種戒律不清淨的人享用信财也是不合理的。

如《毗奈耶經》中雲:“甯可去食用,燃火之鐵球,不具戒律者,切莫食信齋。”《花鬘論》中也有同樣的闡述:“甯可去食用,燃火之鐵球,不具戒律者,切莫食信齋。”意思是說,失壞戒律、不護三門行爲之人享受化緣齋飯還不如食用燃燒烈火的鐵球。爲什麽這麽說呢?因爲吞下烈火熾燃的燒鐵隻能焚毀自己今世的這個肉身,葬送生命而已,但不緻于在後世将自己抛入三惡趣中,所以說食用熾鐵的危害不是很嚴重。

上師如意寶說過:“清淨的法衣以非常莊嚴的方式穿着,也就可以享用信财。”但這裏說:“甯可食用燃火的鐵球,不具足戒律的人也不要食用齋飯。”

學院現在有很多人出家,有些不具足戒律的人能不能享用信财?《大圓滿心性休息大車疏》中将僧衆分爲凡夫僧和聖者僧兩種,其中凡夫小僧包括沙彌、沙彌尼以及居士,因爲是衆生福田的緣故。從這一點來看,具足皈依戒以上也是可以的,但希望你們觀察,這方面不像因明,依靠語言進行推斷确實非常困難。

修行人的财物多數是信财、亡财,有時候對于亡财特别害怕,因爲沒有能力超度他們,這樣的話,那個死者會不會一直盯着我們?有點兒擔心,因此我都是把亡财單獨放在一起,到會供或者30号的時候供養僧衆。對于信财就不得不享用,如果一點兒也不享用的話,沒有任何經濟來源,恐怕生活也是很困難。其實享用信财也是非常害怕的,所以隻能一方面聞思修行,另一方面盡量護持戒律,再加上防護根門,雖然自己做得不是特别好,但确實非常注意,與世間上放逸無度的人比較起來,有時覺得還是可以的。

你們在座的人可能也有類似情況吧,但不管怎樣,一邊忏悔一邊也不得不享用。尤其在條件比較落後的藏地,對十幾塊錢都是特别執著,這樣享用的時候确實非常擔心,因爲施主對這筆錢的執著非常大。但在比較富裕的大城市,可能對幾百塊錢也不會有很大執著,所以對信财是不是也應該作這樣的區分,你們自己觀察!

可是毀壞戒律、不護根門的人如果享用信士所供的齋食,那麽來世必将堕落地獄、投生餓鬼、轉爲旁生等而感受不堪設想的劇苦,因此說享用信齋所帶來的後果是相當嚴重的。看看自相續的戒律是否清淨、身語意三門是不是處于放蕩無度之中,倘若你是一個戒律不清淨、行住坐卧中不護三門,加上不如理如法精進聞思三藏的人,那麽滿不在乎地享用信财齋飯無疑是在自讨苦吃。

如果不具足上述條件,那這樣随意享用信财,來世必定會感受三惡趣的痛苦。

千萬不要這樣做!

劄嘎仁波切勸請我們:首先應該觀察自己的相續——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可以享用信财?有關這方面的道理,戒律當中有詳細說明,但有關戒律方面的論著翻譯得也不多,喇拉曲智仁波切的《極樂願文大疏》中有一些說明,你們可以參考一下。

若有人想:如果僅僅依靠戒律清淨這一點可否享受信财齋食呢?

如果戒律非常清淨,其他任何功德也不具足,那享用信财可不可以呢?

這也是不行的。作爲一個隻是戒律清淨而不如理聞思三藏的懈怠者來說,如果擅自做主享受信财與齋飯,那麽将是債台高築,負債累累,因爲你根本吸收消化不了齋食等信士所供養的任何财物,後世必須以債務的方式予以償還,結果成了業債之因。如果連一位戒律清淨卻不精勤聞思的懶惰之人也不能肆無忌憚地享受信财,那麽我們應當好好反省反省。

僅僅戒律清淨而沒有聞思修行,那任意享用信财就如同今世借債一樣,後世必定會對施主進行償還。

這裏說:戒律已經很清淨卻不具足精進聞思的懶惰之人也不能随意享用信财。那麽我們更應該省察自身:三門防護了沒有、戒律是否清淨、是否已經精進聞思修行?對于這三種條件應該認真觀察,看自己是否已經具足。

也就是說,修行人應該認真反觀自身的過失,看看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藏地有一種說法:沒有學戒律的小僧人非常快樂,學習戒律的僧人總是提心吊膽。小僧人沒有學習戒律時的生活是快樂無比的,因爲人們都會對他供養,他也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不必像在家人那樣整天爲生活奔波,根本沒有任何顧慮;一旦學習戒律之後,這裏也會犯戒、那裏也需要還債,心裏總是忐忑不安,非常的害怕。

因此懂得取舍的道理非常重要,經常翻閱一些有關因果、戒律、前世後世方面的教言,這時就會發現,自己的很多言行都是違越正法的,其後果也是非常可怕的。

三門行爲不清淨,并由于被堕罪所染導緻戒律也不清淨,又不事聞思三藏的人,日日夜夜沉睡不醒、迷迷糊糊、閑話不止、愦鬧散亂,依此虛度大好時光,

這樣的人,從不聞思修行,隻是從早到晚地沉迷于睡眠當中,一直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清醒時,也是不斷講述有關貪嗔煩惱方面的話題,不知不覺之中過了好幾個小時也沒有任何感覺,但聽經聞法的時候卻不斷看表:“都一個小時了,怎麽還在講啊!”這類人唯一依靠散亂放逸打發時光。

而且隻是去城中化緣維生并不能心滿意足,如此之輩竟然大顔不慚、大模大樣地坐在大修行者、大上師、大法師的行列中,依靠打卦、算命等手段來蒙蔽、欺騙施主,追求如哈拉劇毒般的邪命養活,苟且偷生,其實是在進行自我毀滅,這種人也實在是不知廉恥。

這些人僅僅依靠少量供養簡單維持生活倒也可以,但個别人并不以此爲滿足,他們既不聞思也不觀察三門,卻冒充大法師、大上師堂而皇之地坐在修行者的行列中欺騙施主。

現在很多人依靠各種各樣的化緣方式聚斂錢财,最爲嚴重的現象就是到處宣揚前世的因緣,然後說:“你是我的‘空行母’、‘地行母’……”依靠這種方式蒙蔽施主,那些施主也是特别愚笨,别人說什麽他都相信。有些人說:“我在佛學院呆過兩、三年……”通過這種方式非常“含蓄”地說自己非常了不起。按照他們的說法,似乎在佛學院呆過就好像在極樂世界當中住過一樣,其實在佛學院呆過又能怎麽樣?這些施主一點取舍的智慧也沒有,笨得要命。

非常善于欺騙施主的人,針對不同的“根基”、“意樂”,也會采取不同的手段,比如某人對法王比較有信心,他就說:“我是法王的關門弟子。”某人對伏藏法比較感興趣,他就說:“我是某某伏藏大師的轉世。”某人如果對噶舉派特别有信心,他也會馬上拿出一頂黑帽子,然後說:“這是某某大寶法王親自賜予我的……”這種行爲一方面是在欺騙别人,但真正欺騙的其實就是自己,《竅訣寶藏論》中講到了許多有關這方面的竅訣。

這樣的現象确實非常多,實際上,如果作爲一個普通的修行人,自己規規矩矩地住在寂靜深山裏不會有很大過患,但你這樣欺騙衆生,不僅毀壞衆生的善根,而且自己的貪心、嗔心、邪見也是不斷增上。我們學院也發生過類似情況,但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你們隻要認認真真修行、如理如法聞思,其他發生任何事情都沒有必要管。如果與其他衆生接觸,也要詳詳細細地觀察:究竟能不能與他結緣?這一點一定要注意,否則對藏傳佛教甚至整個佛法都會有所損害,因爲現在世間上不信佛教和诽謗佛教的人占大多數,在他們面前不加注意的話,不僅對自他的今世有損害,而且來世的果報也是非常可怕的。

我們僅以化緣的菲薄之物維生就應當知足。

作爲修行人應該知足少欲,以菲薄之物維持生活。

自相續的戒律污濁不堪、聞思修行也是馬馬虎虎的人,卻不滿足于簡簡單單的化緣生活,而去尋覓花樣繁多、質量上等的财物。

這類做法非常不好。本來你自己就不堪聞思修行,對于守護戒律也經常掉以輕心,然而卻不以簡單的化緣生活爲滿足,唯一希求美妙上好的物質享受,不僅貪心越來越嚴重,經常要求别人給你供養,而且希望“供養質量更好一點兒的、價格更昂貴一點兒的……”這樣的話,連一般山上居住的修行人的資格都不具足,還如此大言不慚地要這個、要那個是絕對不合理的。

許多城市中生活的人非常想放棄現在優越的生活到寂靜山林中居住,而你們卻苦思冥想,爲了到大城市中散亂放逸尋找千奇百怪的各種理由,像這樣舍棄寂靜山林的幽靜生活,跑到城市中去造惡業是非常可惜的。這裏有麥彭仁波切、無垢光尊者給我們留下來的非常珍貴的寶藏,是任何地方都找尋不到的稀有瑰寶,你們卻對這些最有價值的珍寶棄之不顧,反而到大城市中尋找沒有任何價值、唯使自己堕落不堪的垃圾當作寶貝一樣百般珍惜,這對自己的修行不會産生任何利益。

當然,也并不是說施主們不能迎請上師,迎請上師是非常好的,能夠與戒律清淨、修行境界很高的上師結緣,利益非常大;即使修行境界不高,但以一顆善心真誠開示佛法的道理,這樣的上師也很好。但你們在迎請上師時,一定要再三觀察,如果不加觀察,盲目追随一些名相上師,很可能不會獲得真正的利益。

此處雖然一再講到有關這方面的道理,但我們并不是對這類事情完全加以制止,也不可能完全制止,“邪見無邊故,一一難斷盡”,但是大家對某些不如理如法的行爲應該清楚明白并且要多加注意,這一點非常重要。

直言不諱地說,你是沒有福分來享用這些的。

此外,隻是了知釋迦牟尼佛對于戒律清淨的僧衆享受齋食有開許這一條,便心想:我也是出家人,所以随心所欲毫無顧忌地享用齋食信财以及回向财物等也是理所應當的事。而心懷驕傲自滿的情緒,這顯然是愚昧無知的表現。

個别人心裏這樣想:我身上披的是釋迦牟尼佛的法衣,我守持的是釋迦牟尼佛制定的戒律,因此可以享用各種信财、亡财,不會出現任何過患。

這種想法與作爲已經充分暴露了你的愚昧無知,最好不要這樣想。

生活簡樸不雜世法

爲了能化緣到一點點苦行時所需的飲食财物,而去城中向素昧平生、互無交往的施主化微量的小麥青稞等粗粝之食,

爲了自己的生存所需,可以到城中與從未謀面的施主化緣少量飲食等物。

在藏地,出外化緣的大多是酥油、青稞;漢地化緣的主要是人民币,不然坐火車也是很困難的……

隐居靜處山中時與花草葉果等合起來作爲苦行的食品,除了吃這些以外,絕對不能像世間的人們那樣飽食終日。

對于化緣得來的食物也應省吃儉用,否則很快就會消耗殆盡,隻好再再地爲化緣而四處奔波,如此飽食終日不思修行是世間人的一種做法。

不過,糌粑越少的時候就越想吃,以前我讀小學的時候,每學期開始都會從家裏拿一些糌粑,三四個月過去之後,看着口袋裏的糌粑越來越少,于是每天上課時都想着等一會兒下了課要回去吃糌粑……可能當時生活很困難的緣故吧!

不依靠苦行生活,而隻求吃得好、穿得暖,就想成就佛果,可是,這種人不用說是佛果,就連人天的果報也是不可能成辦的。

像世間人那樣,每天想着吃得好一點兒、穿得好一點兒是不行的,作爲修行人,隻要解決基本的生活問題就可以了,不要有太高要求。然而有些人根本不想苦行,隻是想吃得好、穿得暖,但在吃飽穿暖的過程中,不要說“想成就佛果”,即使成就人天果位也非常困難。

如果你不盡力讨好維護施主的情面等随順迎合世間人,那麽想得到香噴噴的美味佳肴、暖暖和和的上等衣物也是異想天開的事。

确實如此,如果想要吃得好、穿得暖,那沒有維護世間人的情面怎麽可能辦到呢?絕對是異想天開,根本不可能辦到。

要通過随順世間人的途徑來修行,就不可避免地要摻雜世間八法。

但是,在你不斷随順世間人、與他們整日聯系的情況下,也就不可避免地要雜染世間八法,這樣一來,你的修行也就日漸荒廢了。

這部《劄嘎山法》表面看來似乎簡單易懂,但從内容上講,要想詳詳細細對照自相續、觀察自心可能還是很困難的,希望大家還是要仔細思維。

雜有世間八法的善業隻能得到今生的利益而已,對于後世來說連人天果報也得不到,不僅得不到,甚至來世還會依此而下堕三惡趣。

這樣做的後果非常嚴重。很多人聞思、修寺院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别人的贊歎,或者得到一定的名聞利養,類似雜有世間八法的念頭非常容易産生。但在行持善法的過程中,如果雜有世間八法,即使人天果報也無法得到,人天果報得不到倒也不要緊,假設依此“善事”反而導緻堕落惡趣就實在有點兒劃不着。

格西仲敦巴曾經問阿底峽尊者:“凡是貪求現世的幸福安樂與利養恭敬而做事之人将會有什麽樣的果報呢?”尊者深感遺憾地說:“他們的果報也就僅此[4]而已。”

這裏的做事應該包括做善事、發心等等。格西問:“雜有世間念頭所做的善事,會有什麽樣的果報?”尊者回答說:“依靠緣起的規律,即生當中做什麽樣的善事,即生中也會獲得些微的此類果報。”

格西又進一步地問:“那來世将有什麽樣的果報呢?”尊者滿懷悲憫地說:“來世的下場将是慘堕地獄、餓鬼以及旁生界中。”

雜有世間八法的念頭,即使做善事,果報也是非常危險的。因此不論發心還是做事情,一定要以一顆不雜世間法的心攝持,尤其年輕人,人生還非常漫長,聞思修行也好弘揚佛法也好,首先要觀察自己的發心是否清淨?如果雜有世間八法的念頭,哪怕做善事也是堕落惡趣之因。這是劄嘎仁波切和阿底峽尊者的一緻觀點。

《大圓滿前行》中引用《功德藏》的教證說:“樹根爲藥芽亦藥,根爲毒芽何用說,唯随善惡意差别,不随善惡像大小。”假設一棵樹的根不清淨,那果也不會清淨,因此說發心清淨非常重要。

滾巴瓦格西也曾經這樣說過:“懷有搞世間八法[5]心态之人所作所爲若出現其中的四種稱心如意,那麽就是現世的果報,而對來世毫無益處;如若面臨四種事與願違的局面,那麽對今生也無有裨益。”

雜有世法所做之事,即使得到所謂的利、譽、稱、樂,對于來世也沒有絲毫利益可言;假設得到相反方面的衰、毀、譏、苦,即便對今生也不會有任何幫助。

如果修行人奢望今生豐衣足食、風光體面,而尋找一位腰纏萬貫的大施主,對其曲從逢迎,照顧情面,阿谀奉承,讨好獻媚,這種人連自己的飯量多少都不清楚,竟然拿班做勢地在那裏打卦,還信口雌黃地授記将來會有甘苦、好歹之事,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妄言脫口而出,他們的戒律爲嚴重的過患所染污,無慚無愧的行爲似是而非、極不清淨,這樣的人真不如死了爲好。

這些不知滿足的修行人,在見到大施主的時候,雖然連自己的情況怎樣都無法一清二楚,卻爲了迎合他們的胃口而百般作态。這種人對弘揚佛法不但沒有利益,反而會成爲毀壞佛教的敗類,還不如早點兒死了比較好,不要再做出如同小醜般的種種可笑表演了。

正合我意

作爲修行人的我們,就算是凍僵而死(也絕不能以非法手段過活)。隻要能依照戒律中所說的少量資具維生,不好不壞就可以了,即使是以化緣的低劣齋食财物,加上草葉瓜果等作爲苦行的充饑之食,也該心滿意足。

随順前輩高僧大德修行的我們,絕不能以非法手段過活,隻要有少量的吃穿就可以了,不應該有更高要求,這樣的生活才是最有意義、最快樂的。

與任何人互不結識、不相交往,也不進行打卦、算命、作經忏之類的瑣事,縱然當地所有的人們都爲此而不高興,以身體進行毆打,口中也是譏諷嘲笑,對我如此這般侮辱,那也是一件快事。

交往的人特别多、經常打卦算命,會使自己的修行生活趨于散亂,因此應該盡量杜絕類似事情的發生。

你既不給人打卦,也不爲人算命,更不會到施主家裏念經,這樣一來,可能很多人非常不高興,那也不要緊,這時你應該想:即使以此導緻他們對我百般譏諷甚至毆打也無關緊要,因爲這對我的修行會有極大幫助。

因爲它可以成爲世間八法及贊則喜、謗則憂之惡分别念的最佳對治方法。如果他們對自己贊不絕口,尊敬擁戴,那麽自相續中的貢高我慢就會日漸增盛,如此便會導緻不堪設想的後果。誠如阿底峽尊者所說:“衆人不悅,正合心意。”

他們不高興也不必在意,博朵瓦尊者說:“别人不高興,是我最高興的事情。”

我們很多人在這裏出家、修行的時候,家裏人非常不高興,對你百般阻撓并且譏諷嘲笑,這時應該想:你們不高興正合我的心意。因爲這對自己的修行反而會成爲一種助緣,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意思是說,人們對自己有不滿情緒,恰恰合乎自己的意願,應當心生歡喜。否則,僅僅爲了微薄美食、少量暖衣,便以詐現威儀、谄媚奉承等邪命方式來養活,到頭來将釀成後世在地獄、餓鬼、旁生界中感受嚴寒、酷熱、饑餓、幹渴的難忍苦果。恐怕再沒有比這更嚴重的危害了。

别人對你特别好,你就會依靠他造下來世堕入三惡趣的因,由此可知,爲迎合他人而百般奉承是對來世造成極大危害的根源。

所以,打卦、算命以及與世間人的緊密聯系都會給自己的修行生活造成危害,住山修行人一定要對此嚴厲制止。

自己貪得無厭,在現世中如果得到豐富的衣食,就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如若沒有得到就悶悶不樂、愁眉不展,而且一旦别人得到,那嫉妒心、競争心、得失心、貪嗔心便自然而然在相續中滋生蔓延,心不愉快、倍感苦惱。

這些貪得無厭的人,得到财物時特别高興,得不到就心懷不滿。作爲修行人,應該放棄類似的執著,所謂的财物,得到不會心花怒放,得不到也不會痛苦不堪,長此以往,自己就有機會反觀内心、精進修行了。

相反,如果自己能夠将自心完全轉移到善法方面,居于隐逸的靜處時常反觀自心、知足少欲,僅僅依靠化緣所得之物度過人生,就絕對不可能爲了欲妙而生起貪婪、嗔恨、嫉妒之心等以至憂心如焚了。

真正的修行人,僅僅依靠化緣之物維持生活,知足少欲,也就絕對不會因此出現貪嗔等分别妄念。

正如古德所說的:“清貧寡欲,無憂無慮。”如此一來,必然會心情舒暢、修行增上、生活清淨。

漢地藏地都是這樣的,很多住山的高僧大德的生活都是以清心寡欲爲主,他們的生活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

在座很多人也是這樣吧,住在這樣寂靜的聖地,每天隻要聞思修行就可以了,過的都是無憂無慮的生活。看一看現在世間人的生活,每天忙忙碌碌,心裏擔心各種各樣的事情,根本無法安心度日。劄嘎仁波切說:“世間上最英雄的人其實是最膽小的人,世間上最富裕的人其實是最貧窮的人。”因爲他們每天都要四處尋覓種種資具受用,可是我們山上的人每天吃點兒白菜、米飯就可以了,肉身原本就是假合的,即使對它百般重視也沒有很大意義,幾十年後必定要舍棄,而心卻并非如此,它還會在漫長的輪回生涯中繼續前進、漂泊。

大家應該仔細觀察一下整個輪回的真實景象,很多人對它的真實面目根本不了解,總認爲身心是一緻的,實際上身心并不是一緻的,有關這方面的道理在很多論典中都有闡述。所以對身體沒必要過分執著,每天依靠一些簡單的資具、無憂無慮地過生活就可以,不用像世間人那樣每天憂心忡忡。

依心抉擇

若有人想:如果自己既沒有維護施主等人的情面外出奔波尋找,也未曾從事打卦等,可是若當地的人們親眼目睹了某位修行人穩重持久安住、知足少欲等功德,便攜帶衣食來到他的面前供養,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麽辦呢,随便接受沒有什麽不良後果吧?

如果自己既沒有爲了護持施主情面而四處奔波,也沒有給親戚朋友打卦算命,但施主們見到了你的諸多功德,仍然帶了許多财物前來供養,在這種情況下,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呢?

這一點也需要觀察自心。

這個問題确實非常重要,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取舍,但無論如何,修行人對此都應反觀自心。

如果自己對所有的妙欲利養、恭敬贊歎等都能作如夢如幻之想,毫無貪圖世間之心,那就可以接受供養與愛戴。

應該對自己詳加觀察,對于别人的财物供養以及贊歎恭敬等若能視爲如夢如幻——得到不過分執著、沒有得到也不傷心痛苦,雖然無有很大利益但别人供養也能如幻境般對待,這時接受供養以及他人的愛戴恭敬也未嘗不可。

劄嘎仁波切的這種回答特别好,修行人平時就應觀察自心:對事物财物特别貪著,就說明自心非常不清淨,如果是僅僅維持自己的生活、其他财物有也可無也可的态度,對财物等供養視爲幻境一般,那也無須拒絕。

然而,我們這些人從無始以來對妙欲貪戀強烈,不知滿足,久遠串習,牢不可破。追名求利、貪執妙欲等隻能像幹渴之人痛飲鹽水般無有厭足。所以,倍受恭敬、利養豐厚、窮奢極欲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顯然是修持妙法的一大違緣。

沒有執著确實可以接受,但凡夫衆生無始以來的惡劣習氣根深蒂固,對于名聞利養、妙欲享用等如同幹渴之人飲用鹽水般從來不知滿足,在受到他人恭敬、獲得豐厚利養時很難保持一顆清淨之心,因此最好杜絕諸如此類的外緣。

否則最初可能是非常好的修行人,但财物利養越來越豐厚時,随着時間的推移,貪心也會越來越增上,如此一來,所謂的财源滾滾已經成爲修行上的一個最大違緣了。

一般,修行人在最初的時候都是說“我要終生住在寂靜處”而與上師同修道友和睦共處,也沒有任何施主等前來探望,心情安樂。

最初的時候,很多人都會信誓旦旦地說:“沒有成就之前,我會一直住在寂靜聖地……”但沒有兩天,如此這般的誓言早已抛向腦後,他自己也已經坐在某大城市中的“妙高法座”上,開始他“弘法利生”的事業了。

凡夫人的想法都是不穩固的,藏族有句俗語:晚上睡覺時的想法,到早上起床時已經不複存在。前幾天有個喇嘛說:“我非常想長期住在這裏聞思修行,所以能不能借點錢給我買個房子……”我當時看他非常可憐,于是想盡辦法借了一點錢給他。但昨天他又站到我門口上,說是:“這裏我不想住了,房子還給你還是怎麽辦?……”真的,有些人心情不穩定,最初的時候發願要終生住在靜處,與誰也不接觸,生活似乎也很清淨,但用不了幾天,他的想法已經完全轉變了。

獨自一人住在一處靜靜的神山中,首先是和誰也不相接觸,似乎還過得很好。久而久之,漸漸地施主以及熟悉的人越來越多,在施主面前,顧其情面、虛僞狡詐等,通過世間法以及經忏佛事、講經說法等出世間法五花八門的欺騙手段取得利養恭敬,如此而行之人比比皆是,随處可見。

剛開始的時候确實可以精進修持,生活也比較簡單,但慢慢地,随着認識的施主越來越多,他也會依靠經忏、打卦等五花八門的手段欺騙這些施主,這類人在當今時代随處可見。

他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爲首先未通達上師所傳授的教言實義,其次相續中沒有斷除對妙欲的強烈貪執,于是便如饑似渴永不滿足地飲起欲妙名利地位等邪命的毒水,鑄成大錯,這種修行人連自己的名稱也已丢失了。他的下場比世間人還慘痛,後世将堕入地獄中。

他們剛剛來到寂靜地時,如果能夠依靠上師的教言精進修持,經常身體力行、反觀内心,也就不會出現上述不如法的行爲。但他們對這些殊勝教言根本不屑一顧,整天渾渾噩噩、虛耗時間,根本不思維如何斷除對人、物的貪執,把原本應該修行的時間全部消耗在世間八法上,将修行的本義完全忘得一幹二淨,唯一追求今生的名聞利養,他們不但連所謂修行人的名稱都不具足,而且由此成就了今生來世無量無邊的痛苦。

這種下場是每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因此作爲修行人應該發下堅定的誓言:生生世世不離上師,甯可凍僵而死也不做非法之事。這樣一來,依靠上師三寶的加持力,在你的生活上,也決定不會出現很大困難。

大家應該發這樣的誓言,不然有些人剛開始出家、修行時特别特别激動,甚至磕大頭的時候把額頭都磕破了,希望能夠馬上獲得成就。昨天有個年輕人說:“上師,我要馬上獲得成就,你給我傳一個明心見性的法。”當時我對他說:“你《大圓滿前行》聽了沒有?五十萬加行修了沒有?成佛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不是上師給你打一針就馬上成佛的!”這也可以理解,很多人最初的時候非常激動,希望能夠馬上成佛,不然也不會出家。一方面心情激動非常好,是對佛陀具足信心的一種表現;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表面看來似乎成佛很簡單——今天出家明天就成佛,但是第二天發現根本沒有成佛的時候,就把袈裟挂在樹枝上,自己遠走高飛了,這樣非常不好。

大家一定要穩固自己的信心,修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對個别高僧大德來說,确實可以在很短時間内修行成就,但我們無始以來的習氣非常嚴重,次第性的修持正法才是最關鍵的。

--------------------------------------------------------------------------------

[1]《中觀寶鬘論》雲:詐現威儀者,護根爲利敬。谄媚奉承者,柔語爲利敬。旁敲側擊者,爲得贊他财。巧取訛索者,爲利面諷他。贈微博厚者,圖利贊前得。


[2]舊譯:食生身語業,邪命難除故,執命資貪生,違經故非理。


[3]薩嘎拉阿羅漢造。


[4]指今生中的安樂。


[5]世間八法:指利、衰、毀、譽、稱、譏、苦、樂。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921

 樓主| 發表於 2014-7-14 14:45 | 顯示全部樓層
四 依師方式

勿離上師

對于修行人來說,暫時與究竟的一切功德之源泉就是上師,大格西博朵瓦是這樣說的:“攝集一切竅訣的基礎就是不舍棄殊勝的善知識。”

舍棄善知識根本不會獲得殊勝成就。這一點宗喀巴大師在《事師五十頌釋》中也是如此宣說的,無垢光尊者在《大圓滿心性休息大車疏》中講誓言部分時也說到:如果舍棄上師,不要說獲得解脫,連善趣果報都不會得到。因此應該如理如法地依止善知識。

因此,我們必須做到如影随形般依止、一刹那間也不離開上師,

依止上師不是一兩天、一兩年的事情,應該像以前的高僧大德那樣依止上師十幾年、二十幾年,上師相續中的功德,必須經過長期精進地苦行才能獲得,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

格西又說:“如果不離上師恒時追随,那麽此人已經擁有了一切佛法。”

博朵瓦格西說:“若誰恒時追随上師、一切随順上師,此人即已擁有了一切佛法。”

當然具有法相的上師也很重要,若是名義上的上師,對佛法的基本含義根本不懂、《入菩薩行》也不重視的話,就不是一位具足法相的上師,對這種上師,即使依止多長時間也很難獲得利益。

依此而言,我們必須恒常不離上師。

我總覺得這部《山法寶鬘論》非常相合自己的根基,裏面所說的一字一句、一點一滴很容易浸入自己的心間,其中的很多場景似乎就是說我們一樣。

劄嘎仁波切攝受了很多男衆女衆弟子,當時肯定也看到了許多不如法的行爲,因此通過自己的經驗總結出這樣一部《山法寶鬘論》,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許多修行人的過失,尤其與當今時代存在的心和行爲非常相應,對于應該注意的諸多不足也已經毫不留情地一一闡明了。

可是,我們中的有些人最初在上師前隻求得零零星星的傳承,馬上口出狂言說“我要去寂靜的神山了”。

在上師前隻呆了一兩天、一兩個月,所得傳承并不圓滿,所求得的法也隻是零零星星的簡單法要,這時,他們就口口聲聲說“要去寂靜神山修行”。

其實他根本不能獨立自主地修行,卻一意孤行,這種現象也是極爲普遍的。

劄嘎仁波切說:這些人剛剛依止上師一兩天,就馬上到某某處獨自修行,其實他根本不具足這種能力。

一般來說,對剛到學院的人,法王如意寶根本不會同意他們去修行,上師經常要求我們一定要認真聞思,尤其不要離開上師、金剛道友。但有些人根本不管上師說什麽,一意孤行地跑到某某地方去修行,結果沒兩天就開始在繁華的都市裏抛頭露面了……

當上師健在期間,我們這些初學者應當像諺語中所說的“小孩拉着母親的衣襟”一樣瞬間也不離開上師。

我們都是初學者,還沒有得到真正穩固的境界,這時應該像諺語中說的“孩子拉着母親的衣襟[1]”一樣,始終跟随在上師身邊。

也就是說,熙熙攘攘的人流當中,孩子片刻也不能離開母親,如果松開抓住衣襟的手,用不了多久,孩子就會迷失方向。因此,上師健在時不應離開上師,一定要緊緊抓住上師衣襟,否則你自認爲已經具足獨立自主的能力,實際上你還根本沒有成長,離開上師的話,一定會在茫茫輪回的大海中迷失方向的。

前段時間開極樂法會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小孩與母親走散了,他一邊走一邊哭:“媽媽、媽媽……”法會上人特别多,真的有點兒擔心。當時我馬上想起了劄嘎仁波切的這個比喻——确實,與母親走散真是很可憐!因此,我們這些小孩兒,在上師健在的此刻,一定要緊緊抓住上師如意寶的衣襟,千萬不要離開!

那麽這樣做到底有什麽必要呢?

整天不離開上師又有什麽必要呢?

第一通過聞思教言可以斷除增益;

如果不離開上師,就可以經常聽聞佛法,這樣就會斷除自相續的疑惑。

第二言行舉止莊嚴如法,不放逸。

由于一直呆在上師、道友的身邊,自己的言行舉止也會如理如法,不會散亂放逸。

長久依止上師便可對所有好的品德言行都一清二楚、了如指掌,随學上師極爲重要。

在長期依止上師的過程中,對上師所有的功德品行必定會耳濡目染,進而善加随學。

我們在随學上師的過程中,盡力做到清心寡欲,不爲欲望所惱,最終達到像日月運行那樣逍遙自在地周遊神山靜處的境界時,不固定住于一境,也不要說這個地方是我的地方而執爲我所,像野獸一樣對任何地方都毫無貪執。

上師健在時,應該靜靜地依止在上師身邊,過一種知足少欲的生活,當達到一定境界時,就如日月一樣逍遙自在,在虛空中到處雲遊,這時也就不用固定住于某一處了。但你的境界沒有得到穩固之前不能亂跑,否則無有任何境界,最初一兩天可能會住在寂靜深山當中,之後,你的行爲舉止恐怕就很難保持一種修行人的風範了。

最初依止上師,在師前安住之時,要以他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上師之心态恭敬依止,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爲都不能擅自做主,要謹遵師言,一切威儀十分莊重。

在上師前應該恭敬依止,将上師作爲真正的佛陀看待,即使沒有“将上師作佛想”的心境,也應以“這位善知識非常了不起”的心态虔誠依止。

所有事情均需請問上師,任何一件事都不可自作主張,草率而行。

如此一來,你肯定會獲得很大功德,自己的心行也不會與正法背道而馳。

如此一來,自己的所作所爲均成了依教奉行,功德利益很大,

應該了知,由于你的所作所爲已經得到上師的開許,一切事情都依照上師教言如理行持,這樣一來,雖然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但也與爲上師做事情一樣,會獲得極大功德。

并以此可将以往所造的一切罪業悉皆淨除,自己的三門一切所爲不緻于放蕩無度,也不會重新累積身語意的罪業。因此說,依教奉行的意義格外重大。

我們的一切行爲既不能違越上師的言教,又要與同修道友們始終持久和睦相處。依照加行中所說的在上師面前聽受包括道次第修心等自己所實修的法門在内的一切教授,必須像蜜蜂享受花蜜的甘美味道一樣以聞思斷除增益懷疑。

如同蜜蜂在花叢中津津有味地享受花蜜,不受任何外界幹擾一樣,我們應該恭恭敬敬地在上師前聽受包括道次第在内的一切法門,與金剛道友和睦相處,一心一意享用圓滿殊勝的佛法妙味,不要被外界環境誘惑,依靠聞思修行斷除相續中的所有增損懷疑。

既然說不要離開上師,那麽,在拜見上師時應該怎麽做呢?

晉見上師

如果自己有教言上的疑問要請教或者有事彙報,需要去晉見上師前,就必須搞清楚上師此時是否在百忙之中,是否心情愉悅,在上師悠閑自得、舒心悅意時可以前去讨教,

在自己有事情找上師或者想去見上師之前,應該首先打聽:上師是否特别繁忙?上師心情是否愉快?詳細觀察之後,如果發現上師不是很忙,正在悠閑地曬太陽,心情也正好不錯,這時,你可以小心謹慎地前去問候,并且提出自己的疑惑。

而在上師事務繁忙、心緒不佳時萬萬不可莽撞去打擾,就像小馬駒或小狗崽對待它們的母親那樣。

可是,上師特别忙、心情也不太好,那你最好立刻離開,不要去打擾上師,因爲即使你去詢問,上師也不一定會仔細回答,這樣一來,你回去之後可能會說:“今天上師都沒理我,真是個壞人……”

弟子對待上師就應該像小馬駒或小狗崽對待母親那樣。一般來說,母馬在草原上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心情特别愉快的時候,小馬會很快發現并且立刻前去吸吮奶汁;如果母馬正在吃草飲水或者心緒不佳,那小馬根本不會接近它。藏族有種說法:小馬比小孩子還聰明。因爲小馬非常善于觀察母馬的情緒,小孩子卻沒有這樣的本事。小狗也是這樣,一般母狗沒什麽事情、心情不錯時,小狗會馬上過去吸吮母奶,但要是發現自己的母親心情不好或者正在咬人,那不要說吸吮母奶,根本靠都不會靠近,隻是遠遠地在一邊乖乖看着。

在未得到上師的開許之前,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搖大擺地來到上師面前,由于根本不知曉此刻上師是否心情很好,倘若正巧趕上上師心情不好,那麽就會導緻對上師不敬以及擾亂上師的心這兩種極其嚴重的過失。

但是我們當中的個别人連小馬、小狗都不如,根本不會觀察上師的心情,随随便便跑到上師跟前,這樣一來,對上師不恭敬以及擾亂上師心這兩方面的過失也就随之出現了,這對自己非常不利。因此,在拜見上師前,一定要仔細觀察。

因此,首先應當到上師的侍者前詢問可不可以前去拜見,了解上師心情好不好的狀況,再以晉見上師尊容比獲得如意寶還難的心态來到師前,對上師毫無怠慢之心、謙虛謹慎、畢恭畢敬,如此可得到廣大的功德。所以,到上師的面前時,先讓侍者去請示上師獲準後方可前往,這一點是極爲重要的。

而且,見上師時不要像見普通人那樣随随便便,應該以比獲得如意寶還難得的心情恭恭敬敬地拜見。

可是,有些人對此卻不以爲然,他們說:我們既然已經依止上師,所以随意到上師跟前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不可以随便去見,那麽依止上師有什麽用呢?

個别人對上述教言根本不屑一顧:“你也是上師弟子,我也是上師弟子,既然你可以去見上師,那我也要去……”于是大搖大擺地來到上師跟前,對上師根本不具足應有的恭敬心與信心,将自己目中無人的醜态表現得淋漓盡緻。

這說明他們壓根不懂依止善知識的方式。

這是非常愚笨的一種行爲。上師如意寶在成都中央花園的時候,本來見上師的時間已經過了,但有個人一定要見上師,他沖過好幾個侍者非要闖進去……這種人就是不懂如何拜見上師的道理。

一般精神有問題的話,經常會做一些不如法的事情,但如果精神沒有問題,這樣做是絕對不合理的。

例如,世間上那些官員所屬的百姓們也沒有說“因爲他是長官所以什麽時候想去都可以”而随便前去見,

即使是世間的普通官員,也不是随便想見就能夠去見的,更何況拜見如真佛一般、具足一切功德的大恩上師,怎麽能如此随随便便呢?

那麽對于法主、法王、如意寶般妙法源泉之上師,懷有不敬之心,口出非禮之詞說“不管上師開不開許都要去見”便徑直而入,這是對上師的最大不敬。

這一點一定要注意,不管見哪一位上師,一定要首先請求開許,千萬不要擾亂上師的心。否則未得到上師開許,或者将上師看作普通道友那樣對待,這是絕對不合理的,對于這種做法,智悲光尊者也已經作出了嚴厲譴責。

再說,就算是要去拜訪世間的大官員、大人物們,也不能亂了方寸,而必須首先通過他的下屬,依次引見,否則也不能見到。

如果想見世間普通的官員,也要首先問詢他的秘書是否可以約見,直接闖進去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爲。

對于上師竟然都不能像世間人對待大官員、大人物那樣尊重敬仰,那還有什麽比這更不恭敬的态度呢?

在拜見上師的過程中,假使連對世間官員的态度都不具足,那還有什麽是比這更不恭敬的呢?上師是三界導師,必須以恭恭敬敬的心态拜見,這一點千萬要注意。

自己隻是私下認爲拜見上師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事,于是趾高氣揚地直入其内,這種草率舉動恰恰将他無有将上師視爲真佛的清淨觀之内相暴露無遺。

如果根本不理會上師是否繁忙、心情是否愉快而冒然出現,一味地将上師當作普通人一樣看待,那已經完全表露了他對上師沒有信心的一種心态。

真實作想

因此說,拜見上師時要有一個正确的思維,應該了知,見到上師和遇到上師是千載難逢的殊勝機緣,非常難得。但這種想法,很多人既做不到也想不到。

本來,我們應當有見一次上師的尊容、聽一次上師的言教就如同親睹佛陀的金顔、親聆佛語一般極爲稀罕難得的想法。如果沒有這樣想,那就是一大錯誤。

見到上師尊容或聆聽上師言教,應該像親見具足相好的如來、親聞佛陀谛實語一般,在心中生起一種極爲稀罕難得的心情。

當然,現在親自拜見上師有點兒困難,但每天都可以聽到上師如意寶的教言,這時候大家能不能觀想:上師的法音如此難以聽聞,在千百萬劫中都是難以遭遇的。進而生起稀罕之心恭敬聆聽。

但是,有些人不要說如理觀想,可能認爲上師每天給我們傳法,今天也傳明天也傳,對此已經習以爲常了,實際這種想法是非常錯誤的,應該從現在開始修正自己的觀念。

即使心中确實已生起了面見上師的身相與聽受上師的教言極爲不易的念頭,但是在去往上師面前的途中仍然需要如是憶念:我的上師的的确确就是真正的佛陀,我今雖有這樣的問題要請教,卻不知能否如願以償,假設有幸在上師面前讨教,并獲得了滿意的答複,那真是太有福報了。

假使已經真正生起了面見上師、聽聞上師教言十分不易的念頭,在前往面見上師的途中也要作如是想:我的上師不是普通凡人,他是真正的佛陀,若能得以拜見那就真的太有福報了。

但有些人非常愚笨,已經依止上師好多年了,在上師面前也聽聞了諸多教言,他卻認爲還沒有依止上師。他們認爲:上師給一個加持品或者說你可以依止我之類的話才是依止上師。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你在上師前已經聽聞佛法、接受灌頂,這位上師從此以後已經攝受了你,之後隻能靠你自己的精進修行才可以,釋迦牟尼佛曾經親口說:“吾爲汝說解脫之方便,當知解脫依賴于自己。”所謂的攝受弟子,并不是像某些人認爲那樣——每天在你面前說個悄悄話或者給你取個法名,不是這樣的。

當然我們有些人剛來,有些人剛開始學佛,對上述問題根本不懂,這也情有可原。但個别人已經在上師如意寶跟前聽聞佛法五、六年了,仍然說:“我想依止法王如意寶,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見一次法王?”這種說法實在太可笑了,劄嘎仁波切說:這樣依止上師的心态是不合理的。

大家一定要在佛教的有關經論中好好聞思,不然連什麽叫依止上師都不懂。在座諸位已經早就被法王如意寶攝受了,其他已經聽聞過佛法的上師也已經依止了,因爲已經聽他傳過法,即使不想依止也沒有辦法了。但是很多人認爲,依止上師就應該像以前佛對弟子說的那樣:“我是你的導師,你是我的聲聞。”這才算依止上師,不是這樣的,類似“我已經在他面前聽聞了教言,但還未依止過他”的說法,在佛教當中根本不存在,也許是我孤陋寡聞,但這種現象應該不會有吧,也最好不要有。

面見一次上師的身相,就相當于親眼目睹了所有佛陀的身相。

不論從功德上還是教理上,拜見一次上師就好像真正見到了佛陀,沒有什麽差别。

如此可以清淨無始以來多生累劫中所積的一切罪障,實在具有廣大深遠的意義。

多生累劫當中積累的一切罪障,在見到上師如意寶後都可以得到清淨。去年在成都中央花園的時候,有幾個人本來已經買了飛機票,但他們說:“來一趟不容易,見到法王如意寶能夠遣除一切罪障、獲得無量功德,我們一定要去拜見。”當時問過法王如意寶後,上師也是特别開許他們拜見了。确實應該有這樣的想法,這對你自己也會産生巨大的利益。

之後,在侍者尚未通知上師是否準許之前一直耐心等待。

首先應該在侍者面前恭恭敬敬地詢問是否可以拜見,之後耐心等待。

一般侍者的态度也應該好一點兒,很多上師身邊的人的态度非常傲慢,這樣很容易讓别人生起邪見。以前開極樂法會的時候,學院這邊來了一位大活佛,他的侍者特别傲慢,當時見到活佛過來,他就一直推着旁邊的人說:“退回去、退回去……我們的上師來了!”當時很多人都不太高興,說他是“上師的倒車”,因爲倒車時經常會有一種聲音說:“請注意!倒車!請注意!倒車!”

這種行爲确實不太好,你們有機緣在上師身邊的話,對每個人都一定要恭敬,不然見什麽人、接什麽電話都特别不恭敬,這樣會使本來對上師很有信心的人依靠這種因緣斷送善根,這種過失是很大的。

按理來說本該如此,然而我們這些人即便是一百次見到上師的身相、一百次聽聞上師的言教,仍舊将上師看成是一般的普通人,從未體會到親見上師的身體難得、聆聽上師的教授難得、見師身聞師言意義重大這一點。

劄嘎仁波切又批評我們說:“你們這些人即使見了上師一百次也無所謂,根本不知道面見上師身相、聽聞上師法音的殊勝難得。”

我有時想:不論住山修行還是依止上師,首先應該學習這部《劄嘎山法》,要不然連這種非常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确實是這樣,如果早點兒知道的話,在見到上師、聽聞上師法音的時候一定會生起難得之心,但很多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如此一來,勢必會導緻自相續原有的一切聞思修行功德無餘喪失、前所未有的功德不會重新生起的不良後果。

如果對上師始終采取一種無所謂的态度,那麽以前具足的功德終将喪失,以前不具足的功德也将無法得到。

博朵瓦格西曾說過:“對上師不恭是失去智慧的主因。”

這很重要,有些人也是這樣,以前對上師的信心、智慧等各方面非常不錯,但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不但對上師的信心退失,自己的智慧也越來越減少了。所以說,自相續生起智慧的根本因就是對上師的恭敬心。

如果偶爾因沒有得到開許而未能如願面見上師,也不能心煩意亂,心裏應當這樣想:我應該明白這是對自己最殊勝的教誨,這明明是在暗示我:因爲你的惡業罪障太深重了,你若誠心誠意想見真佛上師,就要淨除自己的罪障。

假設上師由于某種原因不能見你,你也沒必要馬上發脾氣。人們在拜見上師時都會懷有各種各樣的目的,但不管怎樣,如果上師不見你,就應如此思維:這是對我最爲殊勝的一個教誨,由于自己無始以來的罪業太過深重,所以無法見到真正的佛陀,自此以後應該精勤忏悔罪障。

因此見不到上師也不要怨這個怨那個,怨天尤人沒有任何好處,暫時先好好地修五十萬加行,五十萬加行都沒修完怎麽能見到上師呢?

還有人拿了一大把鈔票去見上師,但也沒有如願見到,這時他總是會說:“上師怎麽會不見我呢?我這麽有錢……”但這跟有錢沒錢也沒什麽關系吧……

如果一請求即刻得到開許,自己應該想到:在自己罪孽業障尚未清淨時,上師就慈悲恩準前去面見,這說明他老人家一方面是在用強制的方法淨除自己的深重罪障,一方面是爲了讓自己積累廣大的福德,現在有幸去參見上師,應當趁此機會積累福德,

上師如果立刻開許拜見,就應如上這般觀想。

有些人在見上師時喜歡哭,尤其剛來的時候,但住在學院裏兩三年之後,他的眼淚也已經幹了。我們當中的個别人确實是,不要說見法王,在我面前都是一直哭,但現在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于是心裏一邊默默觀修七支供,虔誠祈禱,一邊恭恭敬敬地向上師獻上曼茶羅等供品。

倘若上師聲色俱厲地對你進行訓斥呵責,那麽要認識到這是上師在賜給自己竅訣;

上師對你進行嚴厲地呵斥、批評,也不應生起嗔恨心:“我沒有犯錯誤,上師爲什麽罵我?”不應該這樣。以前依科上師在弟子出現違緣時,經常會通過呵斥将弟子身上的違緣遣除。因此,上師可能是看到你的一些違緣或者觀察到你的某種心态,于是通過譴責使之消除,你這時不要耿耿于懷,心裏想着一定要報仇……

然而恰恰相反,現在的個别弟子,對上師的教言一句也記不住,對他的批評卻能銘刻于心,這些人真的像蓮花生大師所說的:“他的心已經着魔了。”

假設上師大發雷霆,對你大打出手,你也應當認識到:他老人家是在顯示采用強制性方便法淨除我的罪障、摧毀我的煩惱這一事業。長期如此串習,平時也必須與上師形影不離,集中精力精勤修學依止上師的方法。

上師的很多行爲、語言都具有一定的密意,因此不論打你還是批評你,不要像對待一般人那樣懷恨在心,格魯派的智貢格西在講述菩提道次第時,講到了許多如何依止上師的竅訣。

下面是遣除一些非理之想。有些人在依止上師過程中,總是認爲自己的想法非常正确,這種觀念很不如法,應該斷除此類邪念。

斷颠倒想

對此有些人顯出一副頗有見地的神态說:就像如果與火靠得太近必将遭到焚燒一樣,如若與上師過于親密,那必然會出現矛盾重重的不良後果。所以,求法時依止上師,在不求法時就遠遠避開上師,到别處去安住,這樣還是很好的。

有人認爲:就好像離火太近會被灼傷一樣,離上師太近的話,一定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矛盾,因此不應距離上師太近,求法時住在上師跟前,不求法時就遠遠離開。

他們依止上師就爲了得到一點兒法,劄嘎仁波切說:這種人就像烏鴉得到一塊肉就馬上遠走高飛一樣,在他的相續中,根本得不到上師的加持。實際上,上師的意傳加持非常不可思議,僅僅依靠自己苦修不一定證悟,但依靠令上師歡喜等方式獲得證悟的現象卻是非常多的。

說完便在距離上師一個月路程的遠處住了下來。這種現象俯拾即是,極爲常見。

不要說像我這樣的小人物面前,即使法王如意寶跟前也有這種人——聽法時靠上師特别近、不聽法就遠遠離開。他們認爲平時也離上師太近,以後肯定會出問題的。但你遠遠避開可能不會解決問題,前輩的高僧大德從智慧上來說非常了不起,卻爲什麽還是長時間依止在上師身邊呢?就是爲了獲得上師的意傳加持,學習上師的清淨行爲。

這種人往往口頭上會說出諸如“我唯一依賴上師”這樣冠冕堂皇、漂亮動聽的言詞,實際行動中卻充分顯露出他對于如理如法依止上師根本毫無興趣的心态。

這種人已經在實際行動中表現出了自己對依止上師根本毫無興趣的心态。

一般而言,具有将上師視爲真佛的無僞清淨心确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我們如果能做到口中經常說上師就是真佛陀,心裏也反反複複這樣觀想,夜以繼日對上師修清淨觀,那麽與上師越親近,對依止上師之道理的理解程度也相應會越來越提高。

作爲凡夫人,想要做到這一點确實非常不容易。這主要是因爲認識不夠,對依止上師的方式根本不理解。我們如果能夠身體如理行持、口中如理宣說,其實依止上師也并不是很困難。

一般來說,真正的高僧大德、大上師不會無緣無故損害你,可以一心一意地依止,不像現在社會上的惡人,他們經常不講道理,會對你造成損害,對這種人遠遠避開是非常好的。

有些人說:“我經常對上師生邪見。”我有時想:在法王如意寶這樣的上師前怎麽會生起邪見呢?上師不論做任何事,就是爲了暫時、究竟地利益衆生,爲什麽還會生邪見呢?如果上師整天喝酒、抽煙、無惡不作,那你對上師生邪見也可以,但上師每天講經說法、弘法利生,你到底從什麽角度對上師生邪見呢?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因此我們一定要提高認識,依止上師、親近上師不是很困難,經常将上師作佛想,口中也如此宣說,自己的相續會逐漸得到轉變的。

還有些人顧慮重重地說:“因爲我心裏對上師沒有信心、恭敬心與清淨心,如果呆在上師身邊,隻能積累惡業而已。”

有些人認爲:自己既沒有信心也不具足清淨心,那還不如早一點兒離開上師。但你有沒有把握離開上師後功德越來越增上呢?假設在上師身邊都得不到利益,那離開上師可能更加不行了。

這些人本來自己就已經不具有清淨觀,加之又不願意長期持久地修清淨觀,他們認爲反正我沒有清淨心,就順其自然吧,如此也是很快樂的,而不願意改正自己的惡行。(這些人純粹是破罐破摔、将錯就錯、自暴自棄、自甘堕落,孰不知無有清淨心也是可以改變的。如上所說,與具正信的道友相處,多觀想上師的功德,逐漸就會改過自新的,并且親近上師也有無量功德。)

他們愚昧地認爲一切随緣轉吧,根本不願意改變自己的德行,這唯是将自己推向惡業深淵的想法,是對自己、對衆生不負責任的一種心态。

有的人也滿不在乎地說:“既然對上師不能觀清淨心,那也是無所謂的,獨自住在偏僻的山裏修法也是很好的。”

他們對于這樣做的後果根本不在乎,認爲:沒有清淨心也無所謂,反正得到一點兒法,到山中修行就可以了。

你們對上師連一顆清淨心都不能觀想,那煞有介事地修法又能有什麽利益呢?難道佛陀沒有說過大大小小的一切功德均依賴于上師嗎?

也許你自認爲非常了不起,但是,難道你不知道遠離上師之後,可能有很多功德都得不到嗎?

而且,對上師能生起信心、觀清淨心的主因就是要在上師身邊住下來,随後全神貫注聽聞依止上師的甚深竅訣,交往那些對上師觀清淨心的同修道友,與此同時對上師修清淨觀。

遠離上師沒有利益,應該在上師身邊安住下來,與對上師有信心的道友交往,這一點很重要,法王如意寶也說:“如果實在無法聞思修行,就依止見修行果比較好的道友,這樣會對你有所幫助。”

大成就者事業金剛曾經請問金剛手菩薩:“生起信心之因是什麽?”金剛手菩薩答言:“如若依止如第二佛陀般的上師便可生起信心;如果與具有正信的道友相處也可生起信心。”

事業金剛是甯瑪巴的一位大成就者,宗喀巴大師的上師。在宗大師的傳記中說:有關密宗甯瑪巴的種種教言是在事業金剛面前聽受的。《空行心滴》中蓮花生大師與空行母益西措嘉的對話——有關甘露妙藥的大圓滿法,後來宗喀巴大師在事業金剛前聽聞之後,也将這一法要通過自己與事業金剛對話的方式表現了出來——宗喀巴問、事業金剛言,這在宗大師的著作全集中應該有。

現在很多人說:“我信心生不起來,恭敬心也沒有,怎麽辦呢?”這樣的話,你在具足信心的道友跟前呆幾天就自然而然會生起信心,因爲一般人很容易受到周圍環境和人事的影響。金剛手菩薩賜予我們的教言是:上師與第二大佛陀無有差别,如若對其無有信心、恭敬心,就更應該好好依止上師,千萬不要輕易離開。

也許有些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住在與上師隔一定距離的寂靜山中,隻要将上師觀想在頭頂上修清淨心就可以了,守在上師身旁又有什麽必要呢?

學院的有些人說是到附近的某某神山修行,但你到了那裏以後吃不飽、穿不暖的經曆我也略有耳聞,這時你們懷念上師的金剛歌也已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了……這不是自讨苦吃嘛!

在上師健在的時候,不論修行好或不好,最好不要離開上師,在上師面前聆聽法要才是最重要的。

這種人也實屬愚昧無知、智慧淺薄之徒。如果不住在上師身邊,怎麽能聽受上師的講經說法?如果聽聞不到上師的講經說法,怎麽能斷除對教言的滿腹懷疑?如果沒有斷除對教言的滿腹懷疑,又怎麽能生起五道十地的功德?

現在很多人的心裏都會存有很多疑惑,這是因爲學習佛法的時間不長、自己的精進程度不夠導緻的。如果依止上師的時間越來越長,相續中的懷疑也會自然而然斷除。在座的老修行人可以回憶一下自己剛來的時候——懷疑滿腹、矛盾重重,而現在,相續中的懷疑是不是已經越來越減少了?你們可以比較一下,現在的心态是不是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改善,這都是聽經聞法的原因,否則根本不可能斷除懷疑。

再說,如果我們要杜絕上師不歡喜的一切事情、對于上師歡喜之事盡力而爲的話,那麽住在與上師遙隔千裏之外的地方怎麽會知道什麽是上師歡喜的、什麽是上師不歡喜的呢?

按理說,應該對上師歡喜的事情努力行持、不歡喜的事情盡力斷除,假設一直呆在上師身邊,就可以了知哪些事情會使上師歡喜,哪些事情上師不歡喜,但如果離開了上師,又如何知道呢?

如果說需要以三供養令師歡喜,無論是哪一種供養都必須親近上師才能做到。

對于上師,應該依靠三種供養使之歡喜,而所謂的三種供養都必須親近依止上師才可以,否則根本無法實現。

供養财物必須要面見上師前而供養;

首先是供養财物令師生喜。不過,這也不是很困難,現在通過銀行彙款、郵局投遞都是可以的,除非是一些飲料想寄過來恐怕有點兒困難……

恭敬承侍也必須住在上師身邊,才能辦到;

其次是以恭敬承侍令師歡喜。這一點确實要在上師身邊才能做到,不然你人在大城市裏,然後說:“上師你要不要做什麽事情?”在大城市裏沒什麽事情需要做,我也不想在那裏辦工廠……

依教修行的供養也是同樣,要遣除修法的歧途障礙必須向上師請教,方能成就。

能夠令上師真正歡喜的就是依教修行,但是修法過程中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歧途障礙,這隻有在上師跟前請教之後才能遣除,如果離上師特别遠,你又如何請教呢?

所以說,隻有在上師身邊才能以這三種供養令師生喜。如若與上師遙遙相隔,那以三供養令上師歡喜就成了癡心妄想,根本是無法辦到的。

希望各位道友不要輕易離開上師。

舍近求遠

依止上師的過程中,很多修行人的行爲都不如法——對于本該依止的卻沒有很好依止,這種做法絕對不合理。

當然了,如果自己與上師天各一方、遙不可及,或者上師已不在人間,在這種情況下因爲沒有真身的上師在前,我們不得不通過憶念觀想上師在頭頂或心間等處而修清淨心,并猛厲祈禱。

如果上師已經離開人間,或者以某種因緣對上師遙不可及,而不是自己故意離開,比如上師在印度、尼泊爾等地,你雖然曾經依止過,但現在真正想要去親近也很困難,或者親近上師的各種因緣不具足,在這樣的情況下就不得不依靠觀想——白天将上師觀在頭頂、晚上觀在心間,這在佛經中也是開許的。

可是現在自己本來與上師近在咫尺,有直接參見上師機會的此時,卻不對上師真身進行祈禱以求得加持,反而矯揉造作地将上師觀想在頭頂上來修持,這樣舍近求遠的做法又有何必要呢?

但是,你本來距離上師特别近,也有直接拜見上師的機會,仍然依靠觀想的方式就非常不合理。

有些人确實這樣的,在上師身邊沒有信心、恭敬心,自己的行爲也不如法,因此說:“聽法的時候在上師前聽法,平時隻要在其他地方觀想祈禱就可以了。”這種現象在藏族人、漢族人中都有,以前我們剛來的時候,有人說:“對上師經常觀想也可以,與在上師身邊沒有差别。”法王如意寶聽到這種說法之後,在課堂上作了非常嚴厲的批評。曾經有位堪布去印度之後給法王如意寶寫了一封信,說:“在上師身邊很擔心犯密乘戒,因此暫時離開,而且上師身邊的一些人經常提醒我:很多人在上師前告你的狀,所以你最好離開,不然會跟上師發生矛盾的。”法王如意寶看了這封信特别傷心,法王說:“依靠我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這些人不應該這樣說。”像這樣在金剛上師和弟子之間挑撥是非非常的不合理。

上述這些情況都是修行過程中容易出現的,有人對佛經密意根本不了解,單單依靠佛經中的隻言片語就開始胡思亂想、自作主張,不應該這樣。

即使是上師色身已離開人世,我們也要真切發願生生世世不離上師并誠摯祈禱賜予加持,那麽上師健在之時又怎敢輕易揚長而去呢?

即使上師的色身已經離開,也應該誠摯祈禱:生生世世不離上師。更何況上師健在的此時,爲什麽要自作主張、随随便便離開呢?這樣你不是已經違背自己所發的誓言了嗎?!

我們在多生累世中也難得有機緣幸遇如此賢德上師,如今幸運值遇一次,本應當像盲人抓住象尾片刻不放那樣,寸步不離、緊緊跟随上師左右,

按理來說,我們在多生累劫中能夠遇到這樣的上師非常困難,這一世依靠前世積累的福報以及各種各樣的因緣已經遇到了殊勝善知識,那就應該像盲人抓住大象的尾巴一樣緊緊不放,我們在無始以來的茫茫輪回曠野中遇到了這樣的善知識非常不容易,既然已經遇到就千萬不要輕易離開。

有些人依靠上師批評等非常簡單的理由,随随便便就離開了,認爲這樣呆在上師身邊沒有什麽意義,但是你離開之後有沒有獲得真正的利益呢?我覺得劄嘎仁波切所說“孩子抓住母親衣襟”的比喻非常貼切,如果小孩子因爲母親打他就輕易離開的話,那他自己怎麽生活呢?同樣道理,我們很多人智慧的身體還沒有成熟之前,最好不要依靠小小因緣離開上師,盡量呆在上師身邊,這一點非常值得重視。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能穩重持久地安住,他們在毫無必要的情況下也會斷然離開上師,到遙遠的地方去住,這種膽大妄爲之人難道不是鬼使神差、惡魔入心了嗎?

有些人爲了離開上師,對上師打妄語甚至根本不跟上師打招呼就離開了。其實你的離開對上師來說沒有任何影響,真正具足法相的上師面前肯定會有很多弟子,你一個人離開對上師來說無利無害,但對你個人來說卻存在着很大的危害性。

有些上師在聽到弟子要離開時,從表情上也可以看出上師非常的不高興,那是不是上師非常需要你,沒有你就做不了事情呢?不是這樣的。上師明明知道你這個人在智慧、悲心等各方面根本不成熟,這時候斷然離開非常危險,所以才表現出這種不滿的情緒。

所以奉勸大家,不要因爲小小的理由輕易離開,像我們這裏經常停電,有些人就因爲很苦、很冷、很黑等各種微不足道的理由想要離開,這樣有點可惜。我們剛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電、沒有蔬菜,也沒有公路,但那個時候我們都是特别開心的。人都有一種适應能力,不論好條件、壞條件,漸漸習慣之後不會覺得很困難,隻要不影響聞思修行就可以了,因此不要輕易離開上師。修行人如果遠離上師,自己的修行境界根本無法得到增上,那真的和街頭與父母走散的孩子沒有什麽差别,非常可憐。

這些大膽的人無緣無故地輕易離開上師,那與着魔了沒有什麽差别,真的已經走火入魔了。有些人說:“我晚上睡不着,是不是着魔了?”這倒沒什麽,不必擔心,但随随便便打妄語離開上師,魔鬼就真的已經進入你的心間了。

如果現在無有任何必要的情況下随随便便離開上師,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斷掉後世值遇上師的習氣緣分,良言規勸你不要故意積累使自己許多生世中都遇不到這樣能講經示道之上師的深重惡業。

對自己來說,本來現在遇到上師已經種下了一個非常好的習氣種子,但因爲你的随便離開而完全斷根,還給來世種下了不好的習氣種子。希望你們千萬不要造下長時間遇不到善知識的惡業!

上師如意寶也說:“你們不要因爲小小的物資受用失去自己的悲心、戒律,你到城市裏去沒有任何利益,人身非常難得,我們現在遇到了如此難得的傳承上師的珍貴法寶非常不容易,千萬不要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劄嘎仁波切也勸我們千萬不要故意造下這樣的惡業,如果是各方面因緣不具足而不得不離開,那是惡業現前也沒有辦法,但個别人卻認爲随随便便離開上師無所謂,結果自己的智慧、悲心也就根本沒有辦法成長了。

如果自己能持之以恒長久親近上師,則可獲得廣大的利益。相反,如若做不到日久歲深地長期依止上師,那麽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正如《藍色手冊頌》中所說:“恒時不離依上師,成辦諸事片刻非。”

《藍色手冊》中說:“恒時不要離開上師,否則,任何事情都将無法成辦。”

《藍色手冊釋》中這樣寫道:“貴族的兩兄弟其一雖然智慧高超,并具有信心,卻因不親近上師而淪落成一位商人,最終慘遭橫死;另一人雖然既無信心也無智慧,但因親近上師而成了聞名遐迩的好修行人。

在依止上師的過程中也會發現,有些人原本智慧等各方面都不錯,但後來漸漸遠離上師,結果,有的成爲商人、有的成爲售票員……他們最初可能認爲自己有一定境界,覺得自己的信心、見解都不會退失,智慧也會增上,似乎很有把握,但按照他們現在的行爲來看,一年當中可能都不會憶念一次上師三寶。相反,以前智慧等各方面都不如他們的人,由于一直安心住在上師身邊,唯一修持正法,現在從他們的所作所行來看,确實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

有人說:“我現在修法等各方面都沒有成效,怎麽辦呢?”修法不那麽容易,兩三天就出現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是很困難的,但是盡量呆在上師身邊,盡量對治自相續的煩惱,這樣你造的惡業就會很少,可是在外面的世界中就不好說了。所以有機緣的時候,應該長時間依止上師,不要離開,因爲你無始以來的惡劣習氣非常嚴重,而且現在的社會環境具有非常大的染污性,再加上,凡夫人的心沒有自由,容易随外境轉變,這樣一來,沒有一個正法的約束,你的心行也會很容易跑到非法軌道上去。

這兩位兄弟給我們指示了一條非常好的道路。

如果能夠做到恒時不離、始終如一地親近上師,那麽就會像那若巴一樣相續中生起夢寐以求的一切功德。”

相形見绌

與以前的高僧大德相比,我們确實相差很遠,真的應該自慚形穢。

在當今時代,大多數人都認爲依止上師的目的就是聽受教言,因爲必須在聽聞教言的基礎上才能實地修行,所以應當首先在一年或幾個月當中依止上師,求得所有的教言後自己另找一處地方去修法,就可以了。有這種想法的人不乏其數,到處可見。

劄嘎仁波切在世的那個年代就是這樣,現在的人更不用說了,很多人認爲依止上師的目的就是聽受教言竅訣,但所謂的竅訣不是聽一聽就可以的,首先應該在上師身邊獲得加持、智慧,之後逐漸在自相續生起證悟,這樣才可以,不是在一兩天中聽受教言,之後便可以遠走他鄉的。

這些人求完教言後便像烏鴉銜着肉飛到别處去一樣不顧一切地跑到其他地方去實修了。

他們依止上師一兩天,聽受一兩個教言就跑到其他地方去,再也不理上師了,但真正的依止不是這樣,修學佛法不是那麽容易的。

一般烏鴉在某處找到一塊肉之後,就再也不會到這裏來,因爲它害怕主人會打它,但依止上師的過程中,聽了少許法就再也不理上師了,那就根本得不到上師的意傳加持。

可是,你這樣做根本無法得到任何加持,恐怕隻是徒勞無益而已。

如果得不到加持,即使生起少許的境界也不會穩固,而且想要生起境界也是非常困難的,如此一來,你原來聽受的教言已經成了徒勞無益。

仲敦巴格西在依止色尊者上師期間,對其精心承侍,甚至包括放牧、清掃人糞馬糞在内的事都盡心而做。後來拜見阿底峽尊者時,他心有疑慮地請問尊者:“先前我所做的善事中哪些最有意義?”尊者極爲肯定地說:“在你做過的所有善事中再沒有比你恭敬侍候色尊者上師更有意義的了。”

格西仲敦巴在依止色尊者時,盡心盡力地承侍上師,包括馬糞、人糞都會認認真真地打掃,這是非常有意義的行爲。

如果以那若巴尊者依止帝洛巴上師、瑪爾巴尊者依止那若巴上師、米拉日巴尊者依止瑪爾巴上師那可歌可泣的事迹來衡量的話,現在的有些人從上師那裏取得教言後,爲了上師竟然連身上出點汗水的苦行都不能做,自己隻身一人去修行當然不可能生起任何功德了。

從以前高僧大德的行爲衡量,現在的許多人,雖然在上師跟前聽受了諸多教言,但爲了上師,卻連身上出點兒汗水的苦行也不曾做過,反而希望依靠這樣的教授獲得修行上的成就,那是絕對不現實的事情,在你相續中不會生起任何功德。

前輩的大成就者們悉心畢力承侍上師,身語意付出了何等的代價,可以說是不惜粉身碎骨來積累福德資糧。

前輩高僧大德爲了積累資糧,對于恭敬承侍上師付出了何等代價!這一點從曆代高僧大德依止善知識的過程中可以看出來,而現在的很多人不要說類似的苦行,在聽完法要後,甚至不願意在上師身邊呆一小會兒,那所謂的證悟功德又要從何處生起呢?

所以,三門不如理如法地令上師歡喜,反而隐居在另外的地方,僅僅憑着對教言的一知半解如何能生起功德,這樣做的人到底又是爲了什麽呢?

在對教言僅僅一知半解的情況下就擅自離開上師,你這樣做到底是爲了成就還是爲了什麽呢?

即便已經對教言内容完全理解,也要長期在上師身邊恭敬承侍,否則自相續的功德很難生起。

倘若像讨債一樣從上師那裏收取甚深的教言随即便獨斷專行地到另一處去住,那麽請問你一開始依止上師時已經供養了身語意這又作何解釋呢?

有些人确實就像讨債一樣,隻要求上師給自己傳法,今天去求明天也去求,後來上師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不得不給你傳了一些法,而你在求得法要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自以爲是地獨自修行去了。這樣一來,你一開始說身口意全部供養,現在卻自己做主跑到其他地方去,那上師做主的權力又在哪裏呢?

如果你自我做主的話,那上師還有什麽權利可言?這麽說,原來你是在最初上師恩賜教言之前供養身語意,等教言已完全得到手中以後便強硬地奪了回來。

一般人剛來的時候心情特别激動,說是“财物、房子、身口意全部供養……”,但是他們的心特别不穩固,沒幾天就全部要回去了……

這實在是罪大惡極的舉動。

令師生喜極重要

有些人根本未曾慎重觀察上師高不高興,一開始就心急如焚地對上師說:“希望上師盡快賜予我教言。”之後今天追着上師,明天也跟着上師,在一個月中就這樣糾纏不休,最後他終于如願以償,得受了完整的教言。但因爲上師是在無可奈何、心不歡喜、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傳授的,所以這樣的教言不僅僅不能使他受益匪淺,反而會深受危害。

由于他的百般糾纏,上師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也不得不給他傳授教言,可是這樣不但沒有利益反而存在很大危害。

從前有一個人在博朵瓦格西毫無情緒時求得了不動佛的修法,結果事隔不久他就一命嗚呼了。普穹瓦尊者對此表态說:“我認爲他的死完全是由于在格西心情不悅的情況下求法的緣故。”

普穹瓦尊者說:這個人的死亡,不是其他原因,就是因爲博朵瓦格西在不高興的情況下給他傳授教言的緣故。我們也不敢這樣說,但在上師不情願的情況下求得教言确實沒有利益。

如《藍色手冊》中雲:“一切大乘之教規,令師歡喜最重要,上師極爲喜悅故,一切所爲具大義。相反教言雖具全,然彼不會得加持,故當努力令師喜。”

一切所作所爲中,讓上師歡喜是非常重要的。個别人在未得到教言之前,想盡一切辦法讓上師歡喜,但得受教言之後,不管上師高不高興,無論做什麽事情也不請示上師,這樣的話,你就不可能獲得加持,因爲這其中還是存在一定的緣起規律,大家應該注意。

如果上師在滿心歡喜、心甘情願之下賜授教言,那麽所傳的教言即便是無頭無尾,也會得到巨大的加持;

上師的加持是不可思議的,在上師心情愉悅的情況下,即使所傳教言并不完整,你相續中也會獲得真正的意傳加持。

有些人一直在上師身邊恭敬承侍,根本沒機會聽聞佛法,但也會自然而然在相續中生起證悟的功德。你們當中有些人可能是在上師身邊發心、做事情,與其他人相比,看書、修行的時間相對少一點,表面似乎很難生起證悟功德,但實際上,上師的德行會在你相續中自然而然顯現,而且上師無形的加持漸漸融入自心的時候,也會對上師三寶生起堅定不移的信心,從而獲得比較高的境界和智慧。所以依止上師的過程中,有一顆清淨心具有非常大的利益。

上師在心緒不佳的時候,所傳授給你的教言就算完整無缺、毫無錯謬,你也不會得到絲毫的加持。

在上師情緒不好的時候,雖然你想方設法得到了一些竅訣,但根本不會得到上師的加持,在得不到任何加持的情況下,即使聽受多少教言都不一定獲得利益。

獲得上師加持非常關鍵,尤其在證悟的功德方面,上師的加持非常非常重要。

因此我們一方面要盡可能以三種方式令上師歡喜,與此同時就是爲了一兩句教言也需要月複一月、年複一年專心緻志地聞受。如果一心隻想盡快獲得教言,好去别的地方,這種惡心劣意隻能斷送一切善根功德,對此我們應當時時刻刻謹慎提防,盡力避免。

這一點應該提醒大家:僅僅爲了去他處修行而希求教言是不會獲得利益的。

我們爲了能夠得到前所未聞的教言,此前要慷慨供養珍貴的财物并且爲了侍奉上師,必須有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的忠誠。已經獲得了教言後爲報答上師的深恩厚德也能一如既往地供奉自己珍愛的财物,以不顧生命、粉身碎骨的精神承侍上師。

如果想要聽聞教言、獲得加持,一方面将自己的所有财物全部供養上師,另一方面,應該對上師有一顆忠誠之心,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承侍上師。假設具備這樣一種精神,你必定會很快獲得上師的意傳加持,許多殊勝圓滿的功德也就不難獲得了。

如果首先做到了這一點,那麽再循序漸進修行教言,便可源源不斷地填充福德資糧,從而自相續毫無費力就可以生起善妙的功德。

在精進依止上師的條件下,自己的福德資糧也會逐漸圓滿,從而生起善妙功德。

掌握尺度

佛經中有時說依止上師要身心不離,有時又說要住于寂靜地方,那麽,在依止上師的過程中,應該掌握一個怎樣的分寸?

最初依止上師以三種供養如理如法令師歡喜,

修行人應該依靠三種供養令上師歡喜,一般上等供養是聞思修行,中等供養是恭敬承侍,下等供養是财物供養,如果三種供養都不具足,那上師不一定會歡喜,上師不歡喜,就很難獲得真正的加持。

有個人在化緣時說:“我最歡喜的就是金錢供養,所以你們應該讓我高興,我高興的話法王高興,法王高興的話阿彌陀佛就高興,阿彌陀佛高興了,你們想要往生極樂世界也就不是很困難了。”這種說法不太好,真正的上師不會對錢财特别執著,這樣直接要求供養的方式,阿彌陀佛也不一定很高興……

此後,自己在沒有達到對于美不勝收的妙欲、利養恭敬如同猛獸面前擺放青草一樣無動于衷絲毫不生世俗貪戀的境界之前,萬萬不可冒冒失失脫離上師與同修道友的群體。

意思是說,自己還沒有對世間欲妙做到猛獸面前放置青草那樣無動于衷之前,應該努力修行,斷除三毒。

一般猛獸以肉食爲生,在它面前擺放青草的話,它根本沒有興趣,連看都不會看的。作爲修行人,對于世間的名聲、地位、财産等如果一點貪執都沒有,也可以離開上師、道友,這是佛經、論典中都開許的。但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之前,輕易離開上師是很危險的。我們應該仔細衡量自相續,看自己對世間的名利地位是不是已經斷除了貪著,有沒有猛獸面前放置青草的境界?

也有些高僧大德以狗面前放置青草作爲比喻,狗一般是不吃草的,有人說狗吃草非常的不吉祥。不管怎麽樣,狗也好猛獸也好,你是否已經達到了它們那種對于面前放置的青草視若無睹的境界,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之前,最好先不要離開上師。

離開上師道友、獨自避隐山中的修行人,必須是猶如獅子一樣完全具有獨立自主之境界的人。

獅子長年累月呆在山林中不會出來,我們當中的部分人可能已經得到了這種境界,這從語言、行爲等各方面能夠看得出來,但有些人,不要說獅子一樣的境界,可能牦牛一樣的境界都沒有。牦牛在一心一意吃草的時候,根本不會往山下跑,但你們,在山上緊張地聞思修行的同時,還在心裏想着到處亂跑……

因此,真正要離開上師、離開道友,那你的境界必須達到像獅子那樣,完全具有獨立自主的境界,這時你可以離開上師。法王如意寶說:“不管是堪布活佛還是普通僧人,你們最好不要離開。”這是高僧大德們一緻的說法。

修行成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依止上師幾年就随意離開不合理,大家一定要注意。但現在很多人在上師跟前呆幾天,之後就離開上師到山裏去修行,這樣你修什麽?一點境界也沒有,肯定不會成功的。最初也許會在山裏住一兩個月或一兩年,但結果不會很好,最後可能又想回到學院,回來之後自己又有點兒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佛經中說“像日月般逍遙自在的雲遊”,又是什麽意思呢?劄嘎仁波切說:

所謂的如日月般逍遙自在周遊各處,并非是指在匆匆忙忙之中于上師前聞受教言後就像丢棄擦屁股的石頭一樣舍棄上師與同修道友而到處遊走之義。

所謂如日月般逍遙自在的雲遊,意思并不是叫你在上師面前匆匆忙忙聽完一個教言,之後便把上師、道友們全部像擦屁股的石頭一樣舍棄。由于他們隻想到處閑逛,在上師面前聽一點兒法,之後既不給上師寫信也不拜見上師,就好像擦屁股的石頭再不會撿起來一樣,這種人想要得到加持是不可能的。

雖然我也不算什麽上師,但你們有些人在我面前聽過一些法,之後就離開再也不回來了,不回來也不要緊,對于以前聽過教言的上師和學院大概了解一下情況也是應該的,但他們就像擦屁股的石頭一樣給徹底舍棄了。對于上師和學院來說,你回來或者不回來都無關緊要,然而對你個人來說,修法的傳承、儀軌的加持是不可思議的,你如果舍棄他們,那就根本得不到真正的加持。有些人可能是沒有機會住下來,即便如此,通過寫信或者其他方法溝通也是可以的,這一點大家應該記住。

它的意思是說,獨自住在寂靜處時因害怕受到欲妙的誘惑而不固定居于一地,也不執著任何一處,猶如日月運行般雲遊。

所謂的像日月一樣逍遙自在、到處雲遊,是由于住在一個地方會受到很多世間貪欲、親朋好友的打擾,因此不願固定居于某處,而且他也不執著任何一個地方,所以,像佛經所說那樣,如同日月一般到處雲遊。

換句話說,像日月那樣周遊的時間并非是指我們對妙欲利養心懷極大貪執、深受引誘的此時,而是指通過長期依止上師與道友斷除對教言的增益疑問,得到了真修實證的較高境界之時。

然而,沒有任何境界,對世間的妙欲、利益、名聞利養等還存在很大貪執的你,由于會被外界的種種誘惑深深吸引,根本還沒到可以四處雲遊的時候。

相反,通過長期依止善知識,已經斷除了經論教言的所有疑問,并且獲得了非常高的真修實證的境界,任何外緣以及世間貪戀都不會影響你,這時的你,就如雪山獅子一般自由自在,如日月一樣可以獨立運行,那麽,無論你走到何處,都不會有任何人阻攔你。

到那時候即使一些大施主、大官員、大人物們對自己畢恭畢敬、頂禮膜拜,供養如天界的受用般令人眼花缭亂的财物,但自己卻能毫無貪執地拒絕,并能像見到不祥之噩兆一樣将這一切棄如敝屣潇灑而去。

這時,即使大施主、大官員們對你倍加恭敬、供養各種各樣眼花缭亂的财物,你對它們也會如同對不淨糞一樣沒有一點貪執,并且把這些财物看作不吉祥的惡兆,像放棄破爛的鞋一樣全部舍棄,潇灑而去。

如果已經得到這樣的境界,你就可以像日月一樣逍遙雲遊。但我們能不能達到這種境界啊,現在到處雲遊的這些人,不要說面對豐厚的财産,即使少量的金錢也會使你喜笑顔開,這樣肯定不行的。

很多修行人都想找一個寂靜的地方修行,認爲“我已經在兩三年中聽受過一些教言,現在還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對世間的貪戀是什麽樣?達到上述境界沒有?如果沒有,就最好不要離開上師,不然一定會出現違緣的。

這部《劄嘎山法》真的非常重要,尤其依止上師過程中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大家一定要引起重視,不然到時你落得一個非常可怕的下場才明白,但這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在尚未達到如此高的境界卻如此而行,自己獨居一處,對于豐富多彩的财物以及衆星捧月般的尊敬愛戴貪執強烈、不知滿足,以此毀壞自相續,到那時不用說如日月般周遊,甚至會淪落到我執大得連世間人也不如而在碌碌無爲中庸俗慘死的地步。

如果早早離開上師,先不說究竟的修行成功,可能世間人都沒有的貪執你也會在心裏生起來,到最後跟世間凡夫人沒有一點差别,從而死在城市或者其他地方,修行人落到這種地步真的非常可惜。

在座很多人,剛來時可能不會想到某某處去修行,因爲他們好多傳承都沒得過,但住了兩三年之後,覺得“該得的法已經得了,現在該到寂靜地方修行了”,實修當然非常好,但你對自相續詳詳細細地觀察過沒有?恐怕你還沒到可以獨立自主的時候吧!

因此有些人說:“我到山洞裏面去……”這時我的臉上自然而然會顯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我還是比較了解你們的一些境界和信心的,你如果住在學院當中、在上師身邊的話,修行等各方面也算不錯,但這麽早就到山裏修行恐怕還不行。有些人也許會想:“不是說聞思修行嗎?我現在去修行你又不同意,你是不是魔知識呀?”但不管怎樣,沒達到一定境界之前,最好不要輕易離開上師和道友,這一點至關重要。

當前多數修行人由于依賴于某位大官員、大人物、大富翁提供豐厚的閉關資糧,仰仗這些達官顯貴得到名聞利養,于是非常内行地曲從這些人的情面、也善于運用虛僞狡猾詐現威儀的手段,口頭上也是巧言令色、甜言蜜語地恭維奉承,最終就會像耶哦的生平那樣白白地虛度了人生,這樣的修行者大有人在。

在你閉關時,有些大施主對你供養了許多财物,這樣一來,你也不得不護持他們的情面。有些人是迫不得已,也有人爲了獲得利養,經常顯示狡詐行爲、口頭百般奉承,這類現象數不勝數。

“像耶哦的生平那樣白白地虛度了人生”,這裏應該有一個公案,但這個公案我也不太清楚,從文字的上下聯系來看,可能耶哦以前是個很好的修行人,後來閉關期間經常有很多施主前來供養,于是爲了護持他們的情面,耶哦已經空耗了自己的一生。

現在有些大寺院裏的僧人整天搞接待、收門票,那已經白白虛度了自己的一生,沒有意義。

如果這樣做,那就與博朵瓦格西所說的“依靠化緣過人生,知足少欲心安樂”完全背道而馳了。

格西博朵瓦說:修行人應該依靠化緣度過人生,知足少欲的過一種安樂生活。但我們如果爲了世間人的情面東奔西走,就已經與格西的說法完全背道而馳了。

我們應當深深省察自己究竟有沒有如此荒廢光陰。

每一個修行人都應觀察:我在這個寂靜地方,到底是不是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修行上?是不是已經荒廢了寶貴的光陰?

作爲修行人的我們理應唯一憑借化緣來度過此生,否則,随着利欲熏心、貪得無厭惡習的驅使,在居心叵測地妄加袒護施主情面的過程中,不知不覺人生的旅途已走到了盡頭,這是多麽令人痛心的一幕啊!

真正的修行人就應該唯一依靠化緣維生,否則,整天爲了沒有意義的瑣事,自己的人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盡頭。因此,确實值得觀察,看你的一生應該怎樣度過,人生非常短暫,是以如理如法的方式度過還是以不如法的方式度過?大家應該認真地思維一下。

真假舍事者

修行人也有真假之分,《大圓滿前行》中講到“高高座上的大法王、精美傘下的大上師、久居深山的苦行者、雲遊四海的舍事者……”,這些表面冠冕堂皇,實際根本未能調柔自相續的人,其實都是假修行人。所謂的舍事者,是指舍棄世間一切瑣事,在寂靜山中精進修行的人。或者非常好的修行人也可以稱爲舍事者。

還有許多修行人不住在自己的家鄉,自命不凡地聲稱我是舍事修行者而來到異地他鄉的一處山洞裏安住,接着便幾經周折地尋找很多熟悉的施主,他們怎麽算得上是真正的舍事修行者呢?

這些修行人不住在自己的地方,而是離開家鄉,在其他山洞或者樹下安住下來,但在這裏仍然費盡一切心思,找到許多施主,他們怎麽算得上是真正的舍事修行者呢?真正的舍事修行人不是這樣的。

我們很多人已經離開自己的大城市到了這裏,這時就應該盡量舍棄一切瑣事,不然算不上是真正的舍事修行人。

所謂的舍事修行者必須要做到已經徹首徹尾地斷除了對妙欲的貪執,與任何人素不相識,自己的命運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受任何人控制擺布。

真正的修行人一定要斷除對世間妙欲的貪欲,不受任何人的控制擺布,完全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假設一位施主突如其來,那暫時與他結成施主與應供處的關系也未嘗不可,但是達成長遠的協議說“我是應供處,你是施主”,這是萬萬使不得的。

假設突然來了一些施主,暫時與他結上應供處與施主的關系也可以,但我們不能與他簽訂合同,做出協議:“你以後好好供養我,我就是你們的上師,你們有什麽佛事我來辦,我有什麽經濟、生活上的困難,你們來幫助我。這樣好不好?要不要簽字?……”不能這樣。

古代的賢德也曾說:“友人施主莫久約,鼻肉勿給任何人。”

修行人與友人、施主不能交往太長時間,不要做出約定,千萬不要将自己的鼻肉交給任何人。

一般牦牛的鼻子上會穿根繩子,這樣别人牽着它時,它就不得不規規矩矩地跟随這個人了。作爲修行人,自己的鼻肉不能交給其他人,否則,不管出現什麽事:“你能不能幫助我們念經、超度……”這時你也不可能不管,因爲你的鼻肉已經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了。

鼻肉萬萬不能交給任何人,這是許多高僧大德對我們的懇切教誨。

有了一位施主以後,就不可避免地要在照顧情面之類的事上費功夫。

這一點的确難以阻擋,有了施主的話,就經常會在這些事情上浪費功夫。

自己完全被人所制約,做什麽事都無法自主,隻能聽人穿鼻、任人擺布了。

大家應該擺脫家裏的控制,不要與親戚朋友們聯系。有時爲了基本的生活不得不化一點緣,除此之外,如果關系特别密切就沒有自由了,這樣不但修行無法成功,自己也會非常苦惱。

因此,無論住在何處,如果利養越來越豐富,施主與熟人越來越多,那麽立即就要像小蟲被木棍兒觸碰頭部一樣急不可待地到其他無人察覺的另一寂靜處去。

修行人如果在某個地方利養越來越多、熟人越來越多,就應該像小蟲被木棍觸碰立即返回那樣,我們也應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你們都知道,小蟲在前進時,如果用木塊稍微接觸它的頭部,它會馬上往回跑的。同樣,在名聞利養特别嚴重的地方,修行人就應該立刻離開,到任何人也不察覺的地方去。

如果有具足法相的上師在,一般也不會出現這種不如法的事情,因此離開上師還是不行的。

能夠将這些欲妙視爲怨敵而離開的根本前提,必須要對欲妙有深惡痛絕的強烈厭煩心。

但是,應該了知,離開這種充滿欲妙的地方的最主要前提,就是對欲妙生起強烈的厭離之心。

相續中尚未生起這樣的厭惡心之前,不可一時沖動而離開上師與同修道友的集體。

有時,即使心中産生了一種厭離心,但可能也隻是偶爾生起,并不穩固,這時輕易離開也沒必要。

你偶爾生起厭離心,然後說:“我現在對世間一點都不執著……”可是,沒過兩天,你的貪心可能又會生起,或許隻是天氣比較冷,已經把你的貪嗔癡凍僵了,等到夏天來臨的時候,就全部會重新複活。所以,應該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不要輕易離開。

也有些自我标榜爲舍事修行者的人,哪裏有上師他們就會去拜訪,哪裏有寺廟他們都會去朝禮,就這樣在一邊乞讨一邊四處流浪中走完了人生的曆程。這種現象也是屢見不鮮。這些人也同樣稱不上是舍事者。

這種現象在座的人中也有,他們不管東南西北,哪裏有上師都會馬上去拜見,哪裏有著名的寺院也會馬上去朝禮,而他自己還認爲“我是舍事者、修行人……”,就這樣一邊乞讨一邊到處流浪。

這些人根本算不上什麽真正的修行人。

堪稱爲舍事者的修行人,必須在具備知足少欲功德的基礎上深深憶念死亡,也要具有這樣的緊迫感:甚至僅僅喝一碗茶都覺得耽擱了太長時間,并且認爲自己如此空耗人生實在很不好,于是立刻精進實修,需要有如此迫不及待的心情。

真正的修行人,最主要的前提就是要知足少欲,在這一基礎上深深地憶念死亡。由此生起一種緊迫感,即使僅僅喝一碗茶的時間,也會感覺白白空耗了太多時間,應該盡快修行。

有些修行人的境界确實非常不錯,即使跟别人稍微聊十幾分鍾的話,也認爲耽誤了太長時間。因此希望大家最好不要到處串訪,現在男衆女衆當中有一部分人特别珍惜自己的時間,但是往往有人來了也不好意思不理。如果自己實在沒辦法修行,就自己睡懶覺,把門窗全部關上,白天睡晚上也睡我都沒意見,但是你耽誤别人的時間就真的不太好。

我本人也有這種感覺,有熟人來的時候,看書覺得不好意思,不看又覺得太浪費時間。尤其有些人呆的時間特别長,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我總是想:這個人怎麽還不走?如果對他說讓他離開确實不太好意思,不說的話,又覺得自己的時間全部空耗了。其實他也沒什麽事情:“唉,你家裏還可以啊,你這個東西多少錢呀?你牛糞有沒有?……”本來這些事情都是無關緊要的,我也不想關心,所以聽他這樣閑聊還是很痛苦的。

希望大家一定要珍惜時間,我們這裏時間比較緊,大家最好不要互相影響。我聽說有些人今天到這裏去、明天到那裏去,已經成了“舍事雲遊者”。一般到其他地方的也沒有,隻是今天去這個上師家、明天到那個上師家,有些上師好像也特别散亂,顯現上非常喜歡接待你,但有些上師不是這樣的,他有自己的聞思修行和講經說法等很多事情,你經常耽誤他的時間,過失也會很大的。

相反,經常遊手好閑在城市與寺院等各處逛來逛去,一會兒住在這裏,一會兒又跑到那裏,一會兒吃吃喝喝,一會兒又信口胡說,長期始終就是在這樣散漫觀光中蹉跎歲月,贻誤時機,毫無實義地耗盡人生,而且心裏對此沒有一絲一毫感受,那還有什麽資格聲稱自己是一位修行人。

有些人整天都不聞思修行,經常到這裏吃吃喝喝、到那裏走走看看,因爲不這樣的話,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知道該怎麽過。可是精進修行的人根本沒時間到外面閑逛,連自己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經常随随便便對付一下就可以了。

修行人當中确實有很大差别,從我們這裏很多人的行爲也可以看出來,有些人把該買的東西買了、該做的事情做了,之後一直坐在自己的屋子裏看書,對他們來說,一天二十四小時根本不夠用;有些人上午散亂、下午也散亂,他們認爲時間多得很,總是想着應該如何打發時光,你怎麽還好意思稱自己爲舍事修行人呢?

這些人漂泊不定,沿途乞讨,稱他們是果腹充饑的遊覽朝拜者倒是恰如其分,而與舍事修行人的名稱實在有些大相徑庭,換句話說,太名不副實了。

這種所謂的“舍事修行人”實在太名不副實了,如果說他們是“雲遊流浪者”倒還可以,或者說是“乞讨者”也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這種人确實有,在座的某些人,你們可能見過很多上師,青海、拉薩很多地方都去過,如果讓他畫地圖倒是可以,但一天也沒有真正的修行過,恐怕連《佛子行》也解釋不來。

真正的舍事修行人盡管需要乞食維生,但乞食的方式與前者卻截然不同,他們在城鄉中化緣到幾碗青稞,摻着荨麻[2]、大黃[3]而食用,僅僅勉強維持生命不至于死亡便可,穩定地住在寂靜聖地踏踏實實地修持。

如果得到一點兒青稞就馬上吃光實在有點可惜,應該加上些荨麻、大黃等野菜一起吃,隻要勉強維持生命就可以了。

在自相續沒有獲得對欲妙毫無貪戀的境界之前若能穩重地住在上師與同參道友的行列中,隻是依靠化緣得來的生活物品以及僧衆分發的資具維生,無有供養财物的施主,自然也就不必卑躬屈膝地維護他們的情面,對未曾得到的财物不去刻意尋求,也不對已有的财物心不滿足了。三毒所生的多種罪惡也自然而然滅盡,所以有不可估量的重大意義。

自己化一點兒緣,再加上僧衆中分發的一些資具、财物,依靠這些維生就足夠了。由于沒有特意尋找供養的施主,對你個人來說也就沒有任何糾纏,更不會出現任何痛苦,這樣的生活非常清淨。

平時要外出去化緣也要得到上師的開許,事先心裏做好這樣的打算:此次外出不能超過十五天,如果化緣到這麽多的齋食,就可以解決這幾個月的生活問題。

中間生活有困難時,即使想到外面化緣,也必須經過上師開許,而且私下應該這樣想:我這次出去不應超過十五天。

其實生活真正有問題的話,出去十五天或一個月左右也可以,但在外面呆的時間太長肯定不行。有些人一出去就說要請兩個月的假,問他:“請兩個月假幹什麽?”他說:“去辦點兒事情。”“什麽事情?”“就是到家裏去住一會兒,見見父母……”

劄嘎仁波切說:出去太長時間沒有必要,如果出去,十五天當中應該回來,隻要得到一點兒财物能夠在冬天維持生活就可以了。

如若非要尋找勝過這許多倍的财物不可而外出幾個月,那麽善法相應也會在這麽久的時間裏中斷。

如果想要得到很多财物,之後外出幾個月也不回來,那麽,你的聞思修行無疑會因此而中斷,在外面也可能會遇到違緣。

無論得到任何齋食财物,隻要能維持身體就可以了。

隻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可以了。

如果無有節制吃得過飽,則誠如經中所說“身體難以養育,且難以滿足”。

要求不用太高,戒律中說:你的肉身無論怎樣養育,都不容易得到滿足。

因此應當竭力克制,盡可能依賴于粗衣淡飯,克勤克儉,易養易飽。

隻要過一種粗衣淡飯、知足少欲的生活就可以,這是修行人應該做的。如果要求太高,修行不一定非常成功。

當然,我們路途有點兒遠,要求你們十五天當中回來也有困難,但應該知道山裏真正的修行人應該以怎樣的方式過活,知道這一點的話,内心的貪欲自然而然會滅盡,做起事情來也比較方便,因此要通過各種方法調伏自心。

--------------------------------------------------------------------------------

[1]一般藏裝分外衣襟和内衣襟,折在裏面的是内衣襟,外面的叫外衣襟。


[2]荨麻:草本植物。莖、葉上有刺毛,觸之痛癢難忍。葉對生。莖皮纖維可作紡織原料或制麻繩,是重要的纖維植物。米勒日巴尊者住山期間即以此爲食。


[3]大黃:多年生高大草本。其根狀莖爲中藥。有瀉熱毒、破積滞、行瘀血的功用。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920


 樓主| 發表於 2014-7-14 14:46 | 顯示全部樓層



五 言行規範

交友竅訣

不管你的修行好還是不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就會經常接觸很多人,有人知道交友的竅訣,與任何人接觸時都會和睦相處;有些人卻根本不知道,自己經常生起煩惱的同時,也造下了許多惡業。

我們如果結交一位對上師與正法具有虔誠的信心和恭敬心,能吃苦耐勞、意志堅強、悲心切切、利他心大的道友,久而久之,自己的功德也會與他并駕齊驅或者勝過他(她)。

真正好友的法相,就是對上師三寶有信心、對衆生有悲心、自己的所作所爲也願意苦行。

我們應該觀察一下,自己接觸的道友具不具足這些法相?如果已經具足的話,那依止這樣一位道友,即使原本沒有功德,久而久之,自己的功德也會與他相同,甚至超勝他。

與此相反,倘若交往一位秉性惡劣、心不入法、與衆同修道友格格不入的友人,那自己甚至很有可能會變成一位比他更下劣的罪人。

反之,接觸的人性格不好、與任何道友都格格不入,到頭來,你也會變成與他同等甚至比他更下劣的人。

甯瑪巴、噶當派等很多高僧大德都要求我們,接觸的人一定要是個好人,不是好人的話,凡夫人非常容易受到周遭環境的影響,漸漸地,你自己也會堕落爲非常下劣的一個人。

我們這些人善妙的習氣可謂少之又少,而罪惡的習氣多之又多,所以從賢德的好上師、好道友的身上吸取善妙的功德難之又難,而從凡夫惡友的身上沾染不良的過患可謂易之又易,就如同破衣爛衫投在塵屑中,它不會粘上優質的金銀之粉,反而卻會粘滿污穢不堪的毛發、灰塵等。

凡夫衆生無始以來的習氣非常嚴重,善妙的習氣少、惡業的習氣多,想要獲得上師、道友的功德很困難,但接受不良習慣卻非常快,不需要接觸很長時間,他身上所有的不良習氣就會全部沾染在你的相續當中。

就好像破爛的衣服放在地上時,雜質、灰塵很快就會沾到上面,但金粉等根本不會沾上。人的習氣也是這樣,社會中不好的習氣很容易染上,然而學習善妙的高尚行爲時,卻像爬山一樣非常困難。

《因緣品》中雲:“何時何地交,如敵凡愚苦,不見不聽聞,不依凡愚妙。”

《因緣品》中說:何時何地都不要結交像怨敵一樣的凡愚之人,否則一定會非常痛苦的。對于這種惡友,既不見面也不聽聞,更不應該依靠他們。

又如《入行論》中雲:“刹那成密友,須臾複結仇,喜處亦生嗔,凡夫取悅難。”

所謂的惡友,一刹那對你特别好,視你爲最親密的朋友,但一會兒就開始不高興,跟你變成仇敵一樣,對于值得歡喜的對境,他反而生起嗔恨心,像這樣的凡夫愚人,想讓他高興非常困難,因此修行人最好不要與他們接觸。

因此,我們有必要知道如何棄離作惡多端的惡友以及結交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的同修摯友。

首先要舍棄惡友,之後了知如何接觸志同道合的善道友。

假使自己對結交摯友一竅不通,那麽即便是一位賢良的好朋友,也難對你有任何利益。

如果對結交道友的方式和竅訣一點兒不懂,那你的朋友即使戒律、智慧各方面非常好,對你來說也得不到絲毫利益。

會不會交友的差别就在于是觀察朋友的過失還是注重對方的功德。

應該了知,觀察朋友的功德,對自己有利;觀察朋友的過失,那不管什麽人都不會對自己有利。

無論與任何友人交往,如果總是以審視的目光觀察他的缺點過失,對他的優點功德卻熟視無睹、視而不見,并且在其他人的面前也是口若懸河地說他有如是如是的缺點,談論朋友的許多過失。這種人就根本不懂得如何交友。

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你在其他人身上看到的到底是功德還是過失?如果經常将目光放在别人的過失上,那是不合理的。

人還是有一種差别,有些人雖然修行不是很好,但對于說别人的過失特别不喜歡;有些人一開口就是别人的過失,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每一個人都會有很多功德,也有一些過失,我們不應該對别人的功德視若無睹,對他的過失卻津津樂道,假設别人根本沒有這種過失,那你随便诽謗會産生很大過患,而且你的清淨心也會逐漸退失。因此希望各位道友最好不要說别人的過失,聽者也不要聽,這對你來說沒有很大意義。

劄嘎仁波切說:這些經常口若懸河說别人過失的人,根本不懂結交道友的方法。我們畢竟生存在人群當中,應該與人和睦相處,不要經常到處宣揚别人的過失。一些人根本不懂這個道理,跟這個不和、跟那個不和,最後自己生存的天地越來越狹窄了,這樣唯一是在危害你自己,因爲到一定時間,所有人都看不慣你的行爲,人人都把你當成敵人,人人都對你恨之入骨,那時你肯定會特别苦惱的。

所以,希望大家不論在學院還是在其他任何地方,尤其作爲一個發了菩提心的人,一定要與其他人和合共處,這一點非常重要。

擅長交友的人則與之恰恰相反,即使明明看見對方的過錯,也會立即想到這不是别人的過錯,而是我自己的錯覺。

真正比較好的、擅長交友的人,雖然親眼目睹了别人的不如法行爲,但是他認爲這根本不是别人的錯,而是自己的過錯。

舉個例子來說,自己照鏡子時,面容會清清楚楚地現于鏡中,如果看到眼睛瞎盲、滿面皺紋等缺陷,理應知道那顯然不是鏡子的錯,而是自己面部的缺陷。

這個比喻的意義非常深。劄嘎仁波切在這裏的很多比喻與以前很多經論中的說法不太相同,因爲他老人家對這些比喻用一種獨特的方式作了解釋,真正思維時,感覺确實是受益匪淺。

這裏說,看見别人的過失時,不要認爲這是别人的過失,其實就像照鏡子一樣,由于自己心不清淨的緣故,見到外面的一切都是有過失的;如果自己的心很清淨,見到外面的衆生也都是佛菩薩,非常清淨。由此可以了知,自己所見到的一切過失,都是自己的缺陷,是自己心不清淨造成的,根本不是别人的過失。

這樣觀清淨心,對你具有非常大的利益,不會産生任何危害。但我們很多人一開口就說:“這個人是壞人、那個人是壞人……”好像全世界除了他老人家以外沒有一個好人,這時候口才、辯才等各方面都表現得非常出色,但是讓他解釋《入菩薩行》或者《大圓滿前行》的時候就開始結結巴巴,好像舌頭已經用繩子系住了一樣。不要這樣,大家應該打開有關經論方面的智慧,如果提到别人的過失,就應該關着嘴巴、閉着眼睛,什麽都不知道了。

如若自己從不去尋視朋友的過患,而唯一觀察他的功德,那麽就決定不會出現不恭敬的态度,如此也就會避免惱羞成怒、生競争心以及瞧不起對方等類事情的發生。

如果整天觀察别人的功德,就不會出現對别人不恭敬的态度。

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應當懂得如何才能使自己與摯友的情意長久、始終不渝。

這個道理,隻要是稍微有點兒知識的人就應該懂。但是,本來很多人從人格、智慧各方面還算不錯,可在交友過程中,跟任何人都合不來,隔壁的人都不願意跟你說話,這樣的話,你的修行還是存在很大的問題呀!

如果在與道友相處的過程中,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對方的功德上,那麽自己的言行舉止也會倍加慎重、格外嚴謹,處處小心翼翼而不敢毫無顧忌爲所欲爲,因爲深怕同修道友恥笑譏諷。

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觀想别人的功德上,你也就會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對于所作所行了知爲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這樣一來,對自己的修行會産生極大幫助。

真正的好朋友能解除自己三門罪業的酷惱,好似妙樹的涼蔭一樣,給自己帶來受之不盡的利益。

真正的好友可以遣除自己三門的煩惱,如同妙樹一般,能夠給自己帶來暫時和究竟不可思議的利益。

反過來說,如果自己的目光總是盯着道友的毛病,那即便自己的朋友是一位慈悲爲懷的大菩薩,他也不會對你起到一絲一毫的有利作用。

相反,你的目光一直盯在别人的過失上,如同善星比丘一樣,依止釋迦牟尼佛25年卻沒有見到佛陀絲毫的功德,這樣一來,即使佛陀對你也不會有任何利益。

因此,見到别人的過失或不良行爲,應該了知:“這是我自己的眼根不清淨、意根不清淨,這都是我自己的過錯。”由此馬上觀清淨心,這一點非常重要。

因爲自己隻是一味地用刻薄的語言羞辱譏笑好友,而内心從來未顧慮過如此也同樣會遭受對方的羞辱。

他一直肆無忌憚地說别人的過失,從來沒考慮過自己也會因此受到别人的羞辱。這是非常愚笨的做法,稍微有一點智慧的人就應該考慮到:在這個世界中,任何人都無法獨自一個人生存下去,所以我不應該對其他人百般指責。

确實,每個人雖然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但我們也是這個生存大環境中的一分子,因此不要經常與同修道友産生矛盾、抵觸。雖然凡夫人相續中有很多世俗的習氣,但自己要盡量改正,不要讓大家都認爲你這個人很壞,不然,不管做什麽事,可能每個人都不願意與你合作。一般人有一種習慣,某某人做了一次好事,大家都認爲他真是個好人;如果做了一次壞事,大家都會覺得他就是個壞人。因此作爲修行人,不要将以前社會上各種不好的習氣帶到學院裏來,這樣非常不好。這是我對你們好心好意的勸告。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如若是一位精通與道友和睦相處、關系融洽的修行人會常常将自己看作是有缺點過錯之人,而将道友視爲是有優點功德之人。

從另一個角度,能夠與道友和睦相處、關系融洽的人,經常會把自己看作有過錯、有缺陷的人,而其他道友都是有優點、功德的人,這就是交友的真正竅訣。

如何将自己看作有過失的人呢?心裏應當如是觀想:自己從無始以來到現在每一天煩惱的熊熊烈火都是彌天漫地,焚燒了所有善業的妙樹,罪惡滔天的毒海洶湧澎湃,淹沒了通向解脫與佛果的大道,如此下劣的我每一日裏各種煩惱惡業接連不斷地紛紛湧現,長此以往,毋庸置疑後世必然會下堕惡趣,哪裏還有像我這樣渾渾噩噩、庸庸碌碌、無所事事惡貫滿盈的人呢?

心裏經常觀想:我相續中的煩惱如同熊熊烈火,已經焚燒了自己所有善妙的善業;罪業也是非常深重,就像洶湧澎湃的大海,已經完全淹沒了自己暫時、究竟的解脫大道,像我這樣的惡人,整個世界都無法找到,我每天煩惱如是的嚴重、惡業如是的深重,行爲也是渾渾噩噩、忙忙碌碌、沒有任何實義,像我這樣惡劣的人,還有什麽資格去說别人的過失呢?

假設能經常如此内省自己的過失,那麽自相續中的貢高我慢、驕傲自滿的情緒就會崩潰瓦解,也不會對好朋友輕視怠慢。

經常這樣反省自己,那在朋友面前不會出現輕視怠慢的态度,自己貢高傲慢的心态也會全部土崩瓦解。

每個人每天都會産生很多煩惱,這一點别人不一定知道,但你自己肯定非常清楚,在自己生貪心、嗔心或者癡心傲慢等煩惱時,有智慧的人在審察自己的過程中,一定會發現:像我這樣惡劣的人哪裏還有呢?看看我的行爲如是的不清淨,我的内心如是的肮髒,我怎麽還有權力說别人的過失?

這樣一來,别人的功德自然而然會顯露出來,自己的過失也就逐步得以認識,你的修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如果發現道友的缺點毛病,也要如此想:我的這位善良仁慈的法友菩薩不可能會有這樣的過失,肯定是由于自己的心不清淨所造成的一種錯覺。

在看到别人做壞事或者不如法的言行時,自己心裏這樣想:他是真正的菩薩,是真正的佛陀,他根本不會出現這類過失,這完全是我自己的錯覺,我的分别念是完全迷亂的,依此判斷的事物也肯定不會客觀,根本不是真正的實相。

隻憑自己的主觀感受妄自斷定事物的本質就該如此,那比方說,一千個僧人的團體裏,單單憑據他們的身體全部是濁骨凡胎的血肉之軀,說起話來也是大聲嚷嚷并且所說的盡是些世間庸俗嘈雜的閑言碎語、無稽之談,心中也具有貪嗔癡的煩惱,那麽很顯然,在這些人當中讓你用手指一一來點,說這位是大慈大悲的菩薩、這位是功德圓滿的佛陀、這位是大名鼎鼎的聖者,恐怕一個也找不出來。

比如說,在一千個僧人當中,依靠你的分别念想要看到佛和菩薩的化身也很困難,他們念經也好說話也好,似乎全部都是閑言碎語、無稽之談;貪心、嗔心、癡心的煩惱異常嚴重;他們的身體也是一般的血肉之軀,結果一千個人中連一個真正的聖者都找不到。

你們也觀察一下自己,是不是會想:從學院整體來看,确實可以讓人生起很大信心,但是接觸每個人的時候,每個人隻是普通僧人,這個不如我、那個也不如我,好像根本沒法與我相比一樣。其實這完全是自己的錯覺,是自己的心不清淨,對這一點一定要認識。

這是現量可見的事實。

這是很多迷亂分别念前現量可見的。

如果說千數的僧衆當中一個佛菩薩也沒有,那還有比這更嚴重的口業嗎?

但事實上,一千個僧人中一個佛菩薩也沒有,這從因果方面來講也是最大的一種口業。

以前阿底峽尊者說:“三個僧人當中,肯定會有一個菩薩。”古人孔子也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沒有觀清淨心的時候,認爲别人身體不清淨、語言不清淨,甚至對于真正佛菩薩化現的金剛上師,你沒有接觸的時候:“某某上師真是了不起!”但真正接觸的話,可能認爲:他還不如我吧……

我都經常想:我們這些人,即使在麥彭仁波切、無垢光尊者身邊住下來,可能也觀不起清淨心,認爲他怎麽會是文殊菩薩的化現呢?其實這完全是我們自己的一種過失,對金剛上師和道友一定要觀清淨心,像法王如意寶,他就是真正的佛陀在世,對他的每一句金剛語都應該牢牢記住。

同樣的道理,即便是親眼目睹了好朋友的過失,也無法完全斷定有這樣的過失。如此一定要滅盡觀察别人過失的分别念。請你好好想想:我們對自己身上所存在的那些暴露在外、顯而易見的缺點也不能發現,怎麽能一眼就看出别人含而不露、隐藏在内的優點呢?

人都有一種毛病,别人一個小小的缺點都可以馬上發現,自己很大的過失也絲毫不能察覺。其實仔細想一想:我自己身上有非常多的過患,卻一點都見不到,那我怎麽能看到别人隐藏的功德呢?不可能的。

怎麽能妄下斷言一口咬定說他人無有功德呢?

因此輕易說“某某人無有功德”等話語沒有任何理由,尤其是一些高僧大德,他真正内在的功德根本不會在人前輕易顯露,那怎麽能輕易下結論說他沒有功德呢?

我們必須确定自己已能夠做到隻見其德、不見其過,方可與道友進一步相互往來。

我們應該以“隻見功德不見過失”的方式與道友交往。

了解了如何交友以後,無論與任何法友交往,關系也不能過于親密,甚至密切到依依不舍、難解難分的程度。

不管是哪一個人,與他關系不能過于密切,甚至依依不舍、難解難分。

倘若如此,在所有的法友中,就必然會有一位特别親密的摯友,随之而出現的狀況就是将道友分爲和睦密切的一方與互不和睦的一方,以偏袒之心将法友分裂開來。

因爲這樣必定會出現與自己關系特别緊密的一位道友,你也會對他非常執著。這時,與他關系特别好的緣故,即使他做了很多的壞事你也不承認;但某人與你關系不好,即使行爲非常如法,你還是一直看不慣。如此一來,所謂的道友已經被你分成了兩派——如同親友般貪執的一派和如同怨敵般嗔恨的一派。

對親密的一方貪執愛戀,對不和的一方恨之入骨,與世間人的護親伏怨無有任何差别,這實在是修行人最大的過患。

在道友中肯定會有與自己性格、脾氣和得來的人,但與他過分親密并不合理,保護親友、降伏怨敵是世間人的特征,修行人不應如此,否則就與世間人沒有任何差别了。

此外,也不應滿懷厭惡地說我與這位法友合不來,便與此人老死不相往來,拒彼于千裏之外。由于對興緻勃勃地觀察揣摩與自己不和睦法友的過失,才造成這種格格不入的現象,結果對道友僧衆也會吹毛求疵,尋視過患,從而态度上大爲不恭。

有人說:“我對某某人特别看不慣,既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跟他說話。”而且,他也特别喜歡觀察與自己不和的這位道友,隻要有一點點過失就馬上添枝加葉擴大好幾倍,就像用了放大鏡一樣。

有些人反映問題也是這樣,希望不管是誰,反映問題的時候一定要公正,如果不公正的話,上師也會覺得有點兒爲難,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對任何問題,原先怎樣就是怎樣的,不然已經習慣說别人的過失了,這樣不好。

我們除了僧衆之外哪還有其他的皈依處可尋?

作爲佛教徒,就是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你如果如此對待每位僧人,你的皈依境也就不複存在了。

因此,對法友僧衆應當一視同仁、和平共處,對他們滿懷敬意、彬彬有禮,自己舉止應當莊嚴穩重,始終如一。

這一點非常重要。

誠如久負盛名的大智者吉貢巴曾說:“村落寺院以及深山等,雖住何處不應交親友,于誰相觸不怨亦不親,穩重自主即是吾忠告。”所以,與任何人都長久保持一種不即不離的關系,也就是既不過于親近也不過于疏遠。

這是全知無垢光尊者《三十忠告論》中的一個偈頌。甯瑪巴當中沒有聽說無垢光尊者的名字叫吉貢巴,白瑪朗巴說無垢光尊者有八種名号,并将八種名号做成祈禱文,但裏面并沒有出現吉貢巴的字樣。無垢光尊者在自己的論典後面,有時說慈誠多傑,有時說龍欽繞降,也沒有見過吉貢巴。但吉貢巴的教言在《修行入門》和《劄嘎山法》當中都引用了。

無論住在寺院還是村落,或是寂靜深山,都不要與朋友交往太過密切,修行人最好獨來獨往,即使與人接觸,關系也不要太親密,更不應産生怨恨,應該自己穩重地安住在禅房裏。

這是無垢光尊者給我們的教言。作爲同修道友,能幫助時盡量幫助别人,不能幫助就以無親無怨的方式安住,這一點非常重要。以前我剛來的時候,學院人比較少,當時外面有個小喇叭,上師如意寶經常在中午11點左右放《三十忠告論》的磁帶。上師如意寶經常對我們說:“無垢光尊者的《三十忠告論》非常殊勝,對我們修行人來講至關重要。”尤其這個偈頌,上師如意寶特别特别重視。

那麽怎麽掌握這種關系的分寸呢?如果你沒有任何關于佛法上的問題要研讨,隻是心血來潮想和言語投機的人漫無邊際地談論些無聊的話題、爲了尋開心而和别人玩耍嬉鬧,就不要到任何一位道友那裏去;

假設有佛法上重要的問題需要請教,也可以去找一些志同道合的道友相互探讨。如果是爲了開心、爲了散亂,就最好不要到别人家裏去。

有些人不願意呆在自己家,一直跑到别人家裏去散亂,這樣不好。希望大家自己修自己的,不要打擾别人,有些人修行非常好,每天看書、背誦等很多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你去的話,不但别人的修行受到影響,對你來說也有一定過失。

即便是有關于教言引導等佛法上的問題要請教或研讨,解決完正法上的事情後也應當毫不遲疑地立即回到自己的禅房裏。

解決完佛法上的問題之後,也不要一直留在别人家裏,非得吃上一頓中午飯,甚至連晚飯也在别人家裏一起解決,這樣沒有必要,你應該立即回到自己的禅房專心緻志修行,或者睡懶覺也是可以的。

舉止相合僧衆

有的人說我要獨自專修,于是便與任何人都不說一句話;

有些人說要自己獨修,與任何人也不說話。但有關這一點,一方面專心修行、不與任何人說話确實有一定好處,但另一方面,有些人發心不見得清淨,可能是以一種傲慢心不與任何人說話,也有這種現象。

還有些修行人以我獨自修行爲借口,居然不參加僧衆平時從不間斷的四座瑜伽,别出心裁,搞特殊化,獨自閉關,真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入;

有些人說:“我要閉關。”以此爲借口,從來不參加僧衆共同修持的四座瑜伽。當時劄嘎仁波切他們主要以修行爲主,每天都有四座瑜伽一起在經堂共修,但是有些人借口閉關,根本不去參加。

另有些人在僧衆人人都悠閑自得地安住家中時,他卻跑到外面忙忙碌碌地接人待物、燒火提水等,總是與僧衆唱反調,這些都是極不應理的行爲。

有些人在大家共同修行的時候,自己坐在家裏面,而大家安住家中的時候,他卻一個人在外面亂跑,總是與大衆的行爲不一緻。

僧衆閉關靜修時自己也閉關靜修,僧衆出關時自己也随之出關,點火提水等做些日常生活事務,當僧衆聚集一堂誦經時,自己也步入衆會的行列中。總而言之,自己的所作所爲必須與僧衆步調一緻、協調統一。

自己的所作所爲應該與僧衆的步調一緻。我們這裏,本來法王如意寶講《大圓滿前行》的時候,很多人都非常想呆在家裏,因爲經堂裏面特别冷、特别擠,也見不到法王,而聲音不管在哪裏都聽得到,但法王如意寶根本不開許呆在家裏。

就像劄嘎仁波切說的那樣,大家一起上課的時候,我也經常看不慣那些不跟大家在一起的人,總覺得很多人特别喜歡搞特殊化,别人每天聞思上課,他就自己在家裏閉關,然後告訴大家不要出來的時候,經常會看到他在外面晃來晃去的,這有什麽必要呢?非常不好。

如果自以爲是地認爲自己的行爲遠遠地勝過了僧衆的行爲,于是裝出一副閉關的樣子,實則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說明僧衆們平時不精進勤修常規的四座瑜伽,精神渙散、消閑無事、懈怠度日,我是超群出衆、出類拔萃之人,明白散亂的巨大過患,才明智決定如此閉關修行。

他以此行爲暗示大家:你們非常懈怠,根本不精進修行,而我是不同的,能夠避免散亂,精進修持,不像你們那樣。

人的分别念确實是各種各樣的,有些人修行是爲了解脫,但有些人就是爲了在别人面前擺個樣子。

他擺出這種虛僞的舉動純粹是貪圖與衆不同、高人一等的美名,同時也顯露出他對僧衆平時的威儀心懷不滿情緒,由此而來,對僧衆不恭不敬等等嚴重的過患不可避免。如此而行是極不如理的。

與僧衆在一起時應該與大衆的步調一緻,否則從這種人的特殊行爲中,已經反映出了他内心的一些想法——對僧衆根本不恭敬,認爲“自己非常了不起,在所有僧衆中,自己才是出類拔萃的人”。

當然,如若是在一個規模龐大的寺院裏,有這種舉動也無可厚非,不相矛盾。

如果寺院的規模非常大,經常做世間的一些接待活動,每天不事聞思修行,隻是做無有意義的瑣事,這樣的話,你獨自閉關修行也不相矛盾。

可是話又說回來,住在寂靜的聖地,身處全是禅修者的行列中,所有的僧衆無一例外都是在精勤閉關,碌碌無爲、消遣閑雜的人員一個也沒有,所以你自己如此出風頭沒有任何必要。

這裏劄嘎仁波切可能主要是針對自己所在寺院的僧衆,他說:在這樣清淨修行的地方,根本沒有一個碌碌無爲的人,有些人卻還是獨自搞特殊化、出風頭,這樣實在沒有必要。

再說,隐居閉關與遵照所有僧衆的行爲而做這兩者中,閉關可謂是無拘無束、輕輕松松、随随便便的。

你說要閉關,但閉關是非常容易的。

爲什麽這樣說呢?你想,如果是一位在一年或幾個月當中閉關的人,他在這期間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既可以入座禅修,也可以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或者蒙頭大睡,随心所欲做任何事都是自行安排,顯然是十分安閑自在的,因此這并不難做到。

有人認爲“某人在閉關,非常了不起”,他自己也大聲宣揚:“我是閉關者!”然後在門口寫上“閉關修行,請勿打擾!”之類的詞語,而實際上,他可能隻是關上了房門,自己躲在裏面昏昏欲睡、胡思亂想、散亂放逸。閉關很容易的,不是難以做到的事情。

一般既不願意發心也不想聞思的人特别想閉關。而且有些人對其他人說“我要閉關”,結果自己關在屋子裏面看錄象,這種現象也有。當然有些閉關者确實非常精進,所有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論。

相對而言,行爲與僧衆一緻之人,每天都必須修持四座,入座、出座、居于房中的全部時間裏,上師與所有的同修道友都是眼睜睜地看着,因此在衆目睽睽之下自己的一舉一動不得不嚴格約束、謹小慎微,這樣規規矩矩地行持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與僧衆保持一緻,上師、道友都會一直眼睜睜地注視着你,在這樣公開的場合當中,具有一定的約束,因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種說法非常有道理,一直閉關的人突然出來的時候,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與僧衆的行爲根本和不來,好像其他世界的衆生來到這裏一樣。我們當中也有一兩個人特别喜歡閉關,然後講比較甚深的法的時候就出來了,但這時他們的行爲總有些不如法的地方,很多規矩都不懂。但是在所有金剛道友和上師的監督下,自己的行爲也會如理如法,所以應該與大衆在一起。

一般藏傳佛教的寺院根本不讓小僧人閉關,一定要與僧衆在一起三四年、五六年,将有關的威儀、規矩全部學會之後,才可以漸次修持。個别人的語言行爲的确需要培養,不然剛剛剃頭出家就自己閉關,那出關之後一點兒出家人的行爲都不懂,這是絕對不合理的。

尤其是,要時刻關注着所有禅修者方方面面的一切威儀,再依靠正知來細緻分析,進而對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的取舍道理了如指掌,完全領會了什麽是高風亮節的行爲以後,即便不與僧衆共住,也不會違越這些高尚的品行。

由于僧衆的影響與教導,以及自己正知正念的攝持,已經了知法與非法之間的差别,這時即使未與僧衆共住,自己的行爲也絕對不會違越正法。

因此說言行舉止遵循僧衆與道友是十分重要的。

有些剛出家的人,一直自己一個人住在寂靜地方,既不與僧衆接觸,也不去親近上師,後來突然出來的時候,變得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紐西堪布在《大圓滿略釋》後面這樣說的:這本書是由一個在人群裏面像狗、在狗群裏面又比狗好一點像人一樣的我造的。堪布他老人家其實是在說我們當中的個别人——在人群裏面像狗一樣,什麽規矩都不懂;在狗群裏面又比狗好一點兒,像人一樣的。這些人在僧衆裏面既沒有威儀,也不知道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好像外星球來的一樣,特别沒有規矩。

《别解脫經》中雲:“相合僧衆心安樂,相合之中苦行樂。”這其中已經明确地宣說了見解行爲應當與僧衆一緻。

如果相合僧衆,自己的心會很安樂,然後與僧衆相合的基礎上,自己應該精進苦行,這樣的生活是非常快樂的。

因此不要把自己的行爲搞得太特殊了,如果是位大成就者,即使行爲特殊一點,别人也可以接受;如果不是大成就者,對于某些特殊行爲就很難接受,這樣一來,你的行爲也會遭到毀謗。

尤其到了其他寺院,不要認爲“我是學密宗的,不用與他們在一起”,我看到很多學密宗的人,他們認爲漢地的道場不是自己住的地方,這是完全錯誤的。以前寂天論師與梅志巴大論師到其他地方修學大乘法,但回到寺院之後,行爲還是與僧衆完全保持一緻。有些大德在顯宗寺院安住,他們根本不會宣揚自己是學密宗的,隻是悄悄地修,并沒有搞什麽特殊化。

因此爲了弘法利生,你們到了顯宗寺院,應該他們念什麽經你也念什麽經,中午他們怎麽吃飯你也要這樣去吃。對于以後要有這樣一種打算,就像以前在學校,如果隻是講一些課本上的知識,也不告訴你如何運用,那真正遇到實際情況時非常困難。你們當中的有些人肯定會擔負一些弘法利生的重擔,必定會在各個寺院中講經說法,這時你首先要與當地人的信心和心行相合,這一點非常重要。

如果某些人與僧衆集體的行爲背道而馳,就會出現過于優秀與過于下劣迥然不同的行爲。結果一個看一個并效仿而行,最後與僧衆行爲不同、另辟蹊徑的人越來越多。這麽一來,僧衆中勢必會出現行爲各不相同的兩派,

如果你的行爲與僧衆不相合,那麽你或者是太優秀了或者是太下劣了,這樣一來,有些人随學這個,有些人随學那個,原本一緻共修的僧衆也會分裂成兩派。

由于他們心裏有隔閡,不可避免的口舌之争,甚至打架鬥毆的現象必定會時有發生,這過患是相當嚴重的。無論自己認爲僧衆集體的行爲是好還是不好,與之協調一緻極其重要。

無論如何,随順僧衆非常重要。

《毗奈耶經》中也說:“若佛制之戒律與僧衆内部之戒律自相抵觸,則不違背僧衆之戒律極關鍵。”

佛制戒律與僧衆戒律發生矛盾時,應以僧衆制定的戒律爲主,佛經中是這樣講的。

僧衆制定的戒律非常重要,各個寺院都有相合各自寺院情況的寺規,對于這些規矩不應違背,如果違背這些條規,這個寺院的僧衆會對你産生排斥,甚至将你趕出寺院。

這以上講到了如何閉關、如何相合僧衆,那麽,來客人時應該如何對待呢?

會客原則

如是行爲如理如法、孜孜不倦禅修的過程中,有需要與客人會面的事情出現時,應當具體處理,如果來者既不是自己的親屬,又不是贈送衣食的,而是無關緊要的客人,則請示上師開許後在閉關界限處與之會面,不可将其帶入室内;

以前的修行人對這一點非常重視,尤其劄嘎仁波切的寺院對閉關者的要求非常嚴格。他們那裏有一座尼衆寺院,據說尼衆寺院外面有一堵牆,以這堵牆作爲會客的界限,男衆是絕對不允許進入牆裏面的,隻有一些特殊的女衆可以進去。

多芒寺現在也有一個修行院,這個院子裏面,一年當中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或出來,除非生了非常嚴重的疾病。他們有什麽口信就交給提水的人,如果有特殊情況,在院門邊有一個小窗戶,在那裏可以見面說一兩句話。

假設客人是自己的親友,并由于對自己有真誠的信心而前來送修法所需的衣食,則獲得上師的開許後可将他請入室内。

一般來說,異性是肯定不能進入修行人的屋子裏的,如果是同性,而且真正是自己的親人,通過上師開許也可以。

但是,與他們長時間不停地高談闊論,說東道西,說的都是毫無意義的绮語,而且大聲喧嘩,有說有笑,從而擾亂了禅修法友的心,影響他們的靜修,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有些人是這樣的,家裏面來了客人就什麽都不管了,有說有笑的,根本不照顧旁邊的道友,聲音特别大,好像在陰山都能聽到陽山上的人說話一樣。也許你們在大城市裏呆習慣了,總是吵吵鬧鬧的,這樣不是很好,修行人應該保持寂靜,希望你們能不能把聲音放在低音檔上,像收音機一樣調節自己的音量,尤其個别女衆的聲音特别尖銳,而且總是不停地在說,總感覺在千裏之外都能分辨出她們的聲音,特别刺耳。

如果客人是千裏迢迢而來,當天無法返回,請上師開許後可以住一夜。

假設是從很遠地方來的客人,在請求上師開許後也可以住一夜。

但你們不要把這個條件放得太寬了,有些覺姆說是自己的父親來了、哥哥來了,看見他們就高興得不得了:“我的屋子裏面住吧……”這樣是不行的,别人不知道他是你的親戚。所以不管是不是親戚,家裏面肯定不允許異性留住的。

相反,雖然是附近來的客人,卻爲了滿足自己的貪戀,頗有興趣談一些貪愛親友、憎恨怨敵的閑話而讓他過夜這是根本不行的。

如果是附近來的客人,也沒必要聊起來沒完沒了,不得已的時候,讓他坐一會兒,之後就對他說:“好了,你可以走了,再見、拜拜……”不要讓他們一直呆下去影響自己的修行。

此外,在寂靜處的附近,有一些已到垂暮之年爲數不少的男女老人,他們一方面想在一年或一個月中于上師面前求法,一方面爲了培植善根而住在靜處念誦觀音心咒。

一般藏族人有一種習慣,說是“這個人已經老了,應該念觀音心咒了”,好像年輕人不用念觀音心咒一樣,不過也可以,老都老了,還不念觀音心咒求往生,那你整天呆呆地坐着幹什麽呀?

在他們的群體中如果有自己的年邁父母與親友,當然,他們與那些外來的客人有所不同,雖說可以偶爾見面一兩次,但是也隻能在閉關界限處碰頭,絕不能明目張膽或趁人不備到老年人的處所去,更不能擅自做主将他們帶到自己的小屋裏來,也不能到上師面前請假。

本來不準的事情還請假幹什麽!有些人本來自己就當過管家,對學院的規矩非常清楚,但是眼睛看向外面時似乎很明清,但涉及到自己的時候,視線就有些模模糊糊了。

這裏說,居士林即使住着自己的父母,他們死的時候也沒必要去看。

哪怕是住在老年區域裏的自己的父母雙親出現重病纏身或不幸過世的情況,也不能感情用事跑到老年區域去探望。他們命終時屍體等喪事可以委托其他的親屬幫忙處理,自己如果必須要看望他們,也隻可以在閉關分界的地方會面一兩次。

父母還健在的話,在閉關處見一兩次也可以,但是他們病了、死了就不要再去操心了。

不過他們可能是按照真正閉關院的規矩來說的,如果像我們這裏,住在居士林的父母死了也不讓去看一下确實有點兒困難。

就算是他們身邊無有護理照顧的其他親友,自己也沒有必要前去。慈悲的上師是會妥當安排别的老人精心照料患者的。

慈悲的上師什麽都會管的,你的父母生病了、死了,你都沒有必要去操心安排,上師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不過這樣上師也是很麻煩的……

如果親屬已命絕身亡,那麽其他善良的人們一定會将此人的屍體送到屍陀林去的。

你去也沒有什麽用,一定會有人處理這件事的。

因此大家應當知道任何時候也沒有到老年男女所在區域去的機會,并且也不許向上師請假。

這裏已經再三強調了,沒有必要因爲這樣的事情跟上師請假,即使請假也沒有什麽用處。

制定這樣的規矩有什麽必要呢?因爲去探望住在近處的年邁老人要比與從遙遠地方來的親戚朋友與父母雙親相見的危害大得多。

與住在近處的人再再見面,對自己的修行肯定會有所危害,如果是遠方來的客人,見一下面就回去了,沒有什麽關系,危害性不是很大。

如果去看望住在近旁的老年人,那麽逐漸地與親友等人的聯系紐帶又會拉扯起來,最終背棄了自己始初所立下的“放下瑣事、遠離親友”這一誓言,父母親屬也會像拉水龍頭一樣随意擺布你,有這麽嚴重的危害,所以有必要作出如此的規定。

保持距離

這部《山法》主要是針對住山修行人所作的教言。這裏也着重講了修行當中應該注意的問題,比如男衆修行人對于女衆一定要注意,此處文字上并未明顯宣說女衆修行人應該注意男衆,雖然劄嘎仁波切的女衆弟子非常多,但這裏隻是直接講到了男衆修行人,間接提到了女衆。因此女衆修行人根據此處所講内容,對男衆也應該多加注意,避免修行當中的一些違緣,蓮花生大師說過:男衆修行人最大的魔障是女衆,女衆修行人最大的魔障是男衆,男女衆共同的魔障就是飲食問題。所以修行人對這方面應該多加注意。

有關女衆的過失在很多經論當中都提到了,但以前國外的一位法師在講法時根本不敢提女衆的過失,不然下面聽法的人會站起來反抗。實際這也沒必要,從道理上講清楚,她們不會非常頑固的,很多經論雖然直接講到了女衆的過失、女身不清淨,但也隻是一種着重強調,并不是說男衆的身體非常清淨,實際就如女身不清淨一樣,男身也是非常不清淨的,佛陀隻是根據不同衆生的根基,以大慈大悲之心,爲了摧毀女衆的傲慢心等依靠種種目的宣說了這樣的教言,具有很多密意。

我們在座的人按理來說應該接受,想一想現在的社會,雖然口号喊得很響,說是“男女平等”,實際一涉及到女性的時候,經常都會加一些括号。因此要求佛教在男女問題上公平對待也很困難,在煩惱、業力等有些方面,女衆确實比不上男衆,所以有些佛經中講到“願女子變成大丈夫”等發願内容,原因就是這樣的。你們如果經常翻閱一些經典論典的話,有關這方面會很容易接受的,其實佛教對于男女平等方面還是起到很大作用,釋迦牟尼佛說:“種姓不重要,性别也不重要,戒律是非常重要的。”印度的個别高僧大德解釋時,經常說是“種姓不重要,性别不重要,修行很重要”,佛教當中是這樣講的。

這裏講男衆住山修行人一定要對女衆多加注意,當然女衆修行人也應該對男衆多加注意,不然一方面會毀壞戒律,另一方面也會受到世間人的譏笑。

住在靜處的修行人,包括自己的親生母親與同胞姊妹在内凡是女性客人均不允許帶到閉關分界以内,就連越過界限的機會也沒有開許,更不用說是請到室内了。雖然在特殊的情況下可以與母親、妹妹在閉關界限處見上一面,但是絕對不允許與他們共同進餐,長時間地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

一般來說,閉關的地方都會有一個明顯的界限,所有女性客人都不應該超越這個界限。

我們這裏男衆女衆安住的界限非常清楚,大家應該自覺遵守,雖然沒有劄嘎仁波切那樣嚴格,而且法王如意寶也特别開許超過六十歲的老父親、老母親可以接到自己的住處照顧,但其他人最好不要違犯這個規定。

爲什麽呢?因爲和你們素不相識的一些在家人不明事情真相,看到出家人與女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便會認爲這些僧衆無視戒律,行爲放蕩散漫進而生起邪見。

剛開始的時候,法王如意寶允許男衆、女衆在一起吃飯,但後來法王如意寶說:“雖然你們是親戚關系,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很容易對你們生起邪見。”從此以後,學院重新規定,男衆女衆不能在一起說說笑笑、吃吃喝喝,男衆女衆應該劃清界限,不要走得太近了,否則不僅染污自相續,别人看到也會生起邪見。

有些人在上師講戒律的時候不太喜歡聽,藏族有一句話:有正知正念的人喜歡聽戒律,沒有正知正念的人不願意聽戒律。因爲戒律當中一直講這個不行、那個不行,所以非常散亂放逸的人都不願意聽。但不管怎麽,大慈大悲的佛陀爲後學者宣說了這樣的教言,我們也應該按照這樣的教言去做。

同樣,外出化緣時不必說與其他的女人同路結伴而行,就算是自己的母親與妹妹也不能一道同行。

現在我們學院存在這種現象,有些覺姆,不知道是自己的兄弟還是什麽關系,一見面就抱在一起。當然你們可能是親戚,不然不會這樣,但我想你們以前應該聽過《劄嘎山法》,不管是親戚還是非親戚,隻要是異性就不要同行、同住。

也不能相約一處悠閑自在地暢所欲言,到城裏辦事、去近處草原上消遣,或者買東西等任何時候,無論是不是自己的親戚,隻要是女人,就不能與之結伴同行。

不管到城市當中,還是到草原上,或者轉繞神山,男衆修行人千萬不能與任何女衆同行。

既不能同住一家旅店,也不能一起進餐,又不能随意交談。諸如此類的規定必須嚴格遵守。

這些規定與學院都是相同的,有些人可能是剛來的原因,對這些規矩不太懂,經常違犯戒律,你們當中的個别人不要對這些規矩生起厭煩心,不然對今生來世都有很大危害。

尤其是與自己依止同一上師,同一壇城接受灌頂、守護同一誓言的僧尼,舉止言行就更要嚴謹慎重,

尤其在座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同一個壇城中灌頂、守護同一種誓言的,這樣你們的言行就更應該注意,千萬不要違犯戒律。

對于相互見面往來等方面更需要提起正念,小心警惕。如果不是自己的母親、姐妹以及其他親屬,那麽與一般的在家女人雖說經上師開許後可以在閉關的界限處相見,但是除了在非常必要、有重大事情的情況下偶爾一次兩次會面之外絕對不能以上師總的已經開許可以見面爲理由,接連不斷地多次相互碰面。

對于一些在家女居士,如果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經過上師開許,見面一兩次也可以,但不要以此爲理由,三天兩頭多次見面。

我們當中有些人,首先過來問我:“我與某某人有某某事,可不可以見一面?”當時我已經開許了,但後來他們經常見面,管家發現之後問我:“是不是你開許的?”我說:“隻開許了一次!”但後來問這個人爲什麽這樣,他就開始裝糊塗:“這樣啊!我還以爲開許一次就可以了!”這種人純粹是在裝瘋賣傻,故意違犯學院戒律。

而對于不是自己親戚的出家僧尼無論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任何時間裏都不能相約見面。

這個要求比較嚴格。一般我們這裏,經過上師開許之後還是可以見面的,但是大家不要因此太放縱了,一點點小事就見面,這樣上師會很累,從你們的角度來說,經常見面也很容易毀犯戒律,對自他都沒有利益。

對于學院規定的戒律一定要配合,這對你們有幫助,而且也很符合《劄嘎山法》當中所說的要求。

即使是相互沒有經常你來我往,僅僅在有極爲重大的事情,萬不得已非去一次不可的情況下,也隻準托付上師身邊的特殊開許的尼僧侍者捎遞信件,無論什麽時候也不能面對面接觸。

無論如何都不能面對面接觸,如果實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就讓上師身邊特殊開許的尼衆轉達。不過,有些上師身邊沒有類似的尼衆侍者,即使這樣,都有人對他大肆诽謗,如果有尼衆在旁邊可能就更不行了。

不過這裏需要提醒的是,對于母子關系可以特殊開許一些事情通過信件交流,其他的人,不論你們是如何認識的,互相交換信件、禮物是絕對不允許的,否則很容易毀壞戒律。這一點不管你們高興不高興都必須遵守,凡夫人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與貪嗔癡有關的事情,但這對你的修行沒有任何好處。

即便尼僧是自己的親屬,毫無顧忌地在閉關分界處長時間說東道西、大吃大喝,以世間在家人親友之間的情感僅僅含情脈脈地看一眼,就心潮激蕩,興奮不已,諸如此類的行爲時時刻刻都要嚴禁出現。

即使是自己的父母親友,也不能以世間感情左右自己,一直在一起吃吃喝喝、談笑風生。

同樣,在去其他地方化緣時,盡管與其他女尼不期而遇,也要像碰到毒蛇一般萬分恐懼立即逃避。見面時不能像相識已久的熟人般問寒問暖,随便交談,共同行路。

如果去其他地方遇到了學院的尼衆,也不應該表現出非常熱絡的表情:“你是學院來的呀?我也是學院的……”不能這樣。

無論是在村鎮上還是城市裏,都不允許同住一家旅店。因此說,在與出家尼僧交談、相處等方面要比城裏其他的女人更爲謹慎小心。與其他尼衆相比,對于同一上師座下的尼衆言談舉止就更加要謹小慎微。

如果是其他寺院的尼衆,也确實很難與她們接觸,但因爲是同一個上師座下聽法的,在言行舉止等各方面有一些共同之處,很容易互相吸引,因此尤其需要注意。

勢在必行

如果有人說:這樣做原因何在、有何必要呢?

前面作了很多規定,尤其是同一上師面前聽法的尼衆更加不能接觸,這樣做有什麽樣的必要呢?

本來我們學院的戒律還是很嚴格的,但個别人到了縣上就開始破壞戒律,很多人都給我反映這樣的情況:“你們那裏的某某經常跟誰誰在這裏怎樣怎樣……”這樣确實不好,大家應該遵守學院的戒律,如果到了外面,覺得不打招呼不好,那也最多是點個頭。如果實在有人責怪你:“你怎麽能這樣,見了面也不說一句話?”那你可以說:“堪布規定了,不能說話,要怪你就怪堪布吧……”這樣的話,可能有很多人都會恨我,但是我也會很高興的……不要說話、不要接觸,這對你們的戒律有很大幫助。

一般來說,與總的出家女衆說話、相處等方面要比和城中其他女子交往更加有所顧及,因爲城裏的女人經常居于城區内而且也有自己的主人,除了個别的一兩次以外,平時很少有相互接觸交流的機會。而出家尼衆平日裏卻與僧衆共住,也就有很多親近熟悉的機會,如果過于頻繁接觸,對二人的戒律都會造成一定的危害。這就是嚴格禁止與尼衆交往的原因所在。

這裏将原因講得非常明确。以前上師如意寶經常将這段講給四衆弟子聽,上師說:“學院内的男衆女衆不要互相接觸,因爲違緣最大的就是異性道友,其他城鎮上的男衆女衆來學院的機會很少,即使來,也都有各自的家屬,不會出現很大的違緣。”

不與出家女衆接觸有極大的必要性。如此一來,那些在家人親眼目睹了這些出家大僧對于内部的同修尼衆都是默然不語,也不密切交往,那不與其他女人來往就是不言而喻的事了,他們心裏會暗自贊歎:這些比丘戒律真的非常清淨,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從而生起極大的信心。

與總的尼衆相比,對于同一上師足下、遵守同一誓言的出家女衆談笑風生、親密往來更不應理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與這些尼衆有一次接觸,就必然有第二次,如此接二連三地交談,那麽必定出現何時何地都要與她們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随意交談、随便接觸的局面。事情發展到最後彼此破壞戒律。

人确實是這樣的,最初一兩次可能不會特别放肆,但漸漸接觸久了之後,就會成爲一種惡劣的習氣,對上師的教言以及各種戒律也就無所顧忌,到最後已經走上了破壞戒律的道路。

凡夫人的習氣非常嚴重,尤其惡習到了一定程度時,經常會自暴自棄——“反正已經這樣了,開除就開除吧”,但是人身非常難得,如果真的被學院開除的話,走到哪兒都是很困難的。

不允許與這些尼僧交往的必要性是這樣的:作爲出家的沙門,無論任何時候都應将依止同一上師、恪守同一誓言的出家女衆視爲毒蛇一般,随時随地要躲避逃離、堅決不能與她們攀談、交往等。

有些人認爲:既然是同一個上師座下的弟子,那見了面不打個招呼不太合理。其實作爲同一個上師的弟子就更應該注意,不論何時何地,見到出家尼衆之後不但不能打招呼,反而應該如同見到毒蛇一般迅速逃開。有些人做什麽事情都要講“人情”,但你經常這樣講人情,可能不久的将來,你的戒律就會自然而然毀壞的。

這樣一來,那些世間人也會交口稱贊道:這些禅修的僧衆這般注重學處,就連和自己同依一上師、同守一誓言、同享正法與财物的出家尼衆也互不言談,互不交往,那不與總的出家女衆及在家女人随便談論、密切接觸就更不用說了,像這樣嚴守戒律的人真可堪爲楷模。從而深深生起誠信,并将他們淨持清規戒律的事迹遠播到四面八方,結果所有的禅修者以及其他的僧衆也會遵循效仿同樣勤守清淨戒律。有諸如此類的必要性,也可以說勢在必行。

防微杜漸

作爲沙門,不僅與出家尼衆不可随意閑談、密切往來,就是與普通的女人也不能何時何地都滿不在乎任意聊天、友好來往。

作爲一個真正的比丘,不能與出家女衆來往。學院當中,對于男衆女衆都制定了相關的戒律,希望大家能夠遵守。

因爲通常來說,女人首先考慮的是稱自己的心、合自己的意,其次才想到符合正法,

所有的女人都這樣也不能說,但個别女衆不管做什麽事情,首先就是要符合自己的意願。益西措嘉佛母曾經提出一個問題:“空行母是不是修密法最好的助緣、最好的方便法?”蓮花生大師說:“具足真正空行母法相的人比黃金還要難得,而一般的女人隻會增上貪心,即使與惡狗作不淨行也心甘情願,對于成佛和不淨行二者,她們甯願選擇作不淨行……”蓮花生大師以這種方式嚴厲譴責了益西措嘉空行母。

當然益西措嘉空行母肯定不會具足這些過失,但一般來說,有些女衆的貪心确實比男衆嚴重,但另一方面來說,“所有幻化中,女幻最殊勝”,續部當中這樣講的。前兩天有些男衆對我說“女衆不好”,我說:“女衆怎麽不好,在密宗當中,诽謗女衆會毀犯第十四條根本戒,哪裏有诽謗男衆會犯密乘戒的說法。”一方面由于女衆的特殊地位而作不同對待,但一般來說,有些女衆的煩惱确實相當嚴重,佛經中着重宣說女衆過失的原因也是如此。

一旦和她們親近交往起來,貪戀之心就會日漸增盛,如此自相續不可避免地會被犯戒的堕罪所玷污,如果到接近死亡時方想到自己與正法相違,到那時恐怕已追悔莫及。

下面博朵瓦格西依靠幾種比喻說明女人的過失,劄嘎仁波切依靠自己的智慧對此進行了解釋。一般麥彭仁波切都是先引用教證,但這裏劄嘎仁波切先解釋教證内容,之後才引出了教證。

女人使自己慘遭失敗,如同不共戴天的怨敵一般。

麥彭仁波切在給小僧人的教言中說:“世間上誰也無法摧毀的,而女人可以摧毀,女人的能力是不可思議的。”其中講到許多不要與女人接近的道理,這本書有機會很想翻譯,對男衆認識到女人的過失肯定會有很大幫助,女衆如果能反過來認識到問題本質的話,對自己也會有非常大的幫助,但前提是心胸要比較寬廣,心胸狹窄肯定不行的……

正當自己修習厭離輪回之時,如若與女人接觸,那對輪回的厭惡之心就會越來越淡薄、微弱,而對妙欲的貪愛之心卻日盛一日,所以說女人能斷送你趨入解脫道的命根,就像心狠手辣的劊子手一般。

這裏說女人就像劊子手一樣,會斷送你解脫的命根。

有一位上師建立道場,在它下面也同時建了一個女衆道場。去年有一次開會的時候,一位大管家說:“太危險了,太危險了,如果這位上師沒有建立下面的女衆道場就好了。”确實,如果旁邊有個女衆道場,尤其是年輕女衆,必定會産生某種程度上的損害……

與女人密切相處,自相續中原有的善法功德會無餘喪失,因此說女人好似摧毀善法莊稼的冰霜一樣。

如果想将善法的莊稼摧毀,隻要下一場冰霜就可以了,女人就是這樣的冰霜。

與女人過于親密交往,會使自相續中的信心、多聞、布施、知慚、有愧、智慧、妙慧聖者七财圓滿的功德逐漸一一失去。現世中,與女人關系密切的比丘或沙彌将會被護法神所譴責,又會受到上師阿阇黎的嚴厲斥責,甚至施主等世間上的人們也會對他惡言相罵,就這樣失去了人們對他的恭敬愛戴,所有的名聞利養都将付之東流,更有甚者,後世将徑直堕落惡趣。所以說,女人掠奪圓滿的功德好似粗暴殘忍的土匪強盜一般。

如果我是一個女衆的話,像這樣一直說女衆不好,我的心情會怎麽樣呢?男衆可能心裏面還是很舒服的……

但我是這樣想的:上面所說的每一個比喻,實際都可以反過來用在男衆身上,比如男衆是摧毀善法功德的冰霜、男衆是掠奪圓滿功德的殘忍強盜……所以所有的女“同志”們還是應該振作精神,不要一直低着頭,等一會兒傷心得連中午飯都不想吃,不用這樣,《論語》中不是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你們的心胸應該寬廣一點兒啊!

與女人親密相處之沙門的心不能調順地轉向善法,所以女人猶如中斷别人善法的魔女一樣。本來,自己依靠上師的恩德對教言獲得了定解,完全是想要脫離痛苦的輪回深淵,可是由于親近女人而沉湎于有漏的快樂中,因此說女人就好像監獄的看守一樣;與女人親密交往的男人被貪嗔癡攪得心煩意亂,所以女人就像攪拌棍一樣。貪戀女人,心中會燃起苦惱的烈火,因而女人如同熊熊燃燒的火宅一般。

藏族人讨厭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說“你就像攪拌棍一樣”,因爲本來平靜無波的水面,被攪拌棍一攪拌就開始混濁不堪了,有些修行人的修行原本非常不錯,但是接觸女人以後,他的心已經被攪拌棍攪亂了,再也沒有辦法修行。

由此可見,對于持戒的沙門來說,再沒有比交往女人更爲嚴重的過患了。大格西博朵瓦曾經這樣說過:“女人能打消修行者相合正法的念頭,如同怨敵;斬斷解脫的命根,如同劊子手;摧毀善法的莊稼,如同冰雹;掠奪一切圓滿功德,如同強盜;斷絕所有的善根,如同魔女;令人不能擺脫輪回的痛苦,如同獄卒;引發一切煩惱,如同攪拌棍;是一切痛苦的來源,如同地獄火室。”這其中已嚴厲地譴責了女人。爲此特意制訂了如此嚴格的規定。而且,我們應當清楚,戒律中也說:再三目視女人的面容也遮止,不能與之進行交談、交往這一點就更不必說了。

《贊戒論》中有類似的教證:“二身雖未接觸犯淫戒,然以貪心眼看少女行,恐怖閻羅用以燃燒沙,反複塗入眼中真痛苦。”托嘎如意寶引用《念住經》的教證解釋說:“具戒者若以非理作意看女人,則将以熱沙燒其雙目。”因此不要說真正作不淨行,即使二人以貪心看一眼,将來也會感受熱沙塗抹在眼睛上的無量痛苦,非常難忍。

淫行七法

此外,《淫行七法經》中說,不必說真正與女人作不淨行,甚至僅僅看她們的容貌也失壞梵行,永遠無有解脫的機會。

對于男衆出家人來說,不要說真正與女人作不淨行,即使以貪心看一眼都會失壞戒律;女衆出家人對男衆也是如此,以貪心觀視具有很大過患。

此經中雲:“若有自诩爲持梵淨行者,雖未與女人作不淨行,然僅心想或目視其美色,屢生貪執,分别妄念,此人已染上不淨行之過患,其梵淨行已不清淨,成爲有垢、有漏、有穿、有破。

雖然沒有真實的不淨行,但以貪心經常目視、以分别心執著,也會以此毀犯梵淨行。

如此将沉溺于生老病死、憂心忡忡、痛苦呻吟、苦惱不悅、窮困潦倒中,不得解脫。

後面講到每一個淫行時都講到了一種果,并且說“與前相同”。所謂的“與前相同”就是此處所說的内容:從此以後,戒律已經成爲有垢、有漏、有穿、有破,将陷于生老病死、憂心忡忡、痛苦呻吟、苦惱不悅、窮困潦倒當中,不得解脫。

擺脫此等痛苦之方法不勝枚舉,吾于此不述。此外,朝思暮想女人,雙目注視其美麗容顔,後與其共相嬉戲、有說有笑,親享快樂,諸如此類均已使梵行有染,不再清淨,此果亦與前相同,

前面是以目視爲主,這裏講到與女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也具有非常大的過患。因此,真正想做一個清淨修行人的話,不應該在異性面前說說笑笑,否則後果非常可怕。

這裏劄嘎仁波切以非常簡練的語言将佛經宣說的淫行七法歸納了出來,比如第一條以看爲主,第二條則以說說笑笑爲主,有越來越遞進的一種層次。

又與女人相守一起,共同玩樂、撫摸搓揉,一同沐浴,持爲我所,親身享受,此果亦與前相同。

這裏以接觸、沐浴等爲主。

不僅如此,且據爲己有,于牆壁、帷簾遮掩之處欣賞女人所佩飾品、輕歌曼舞,傾聽悅耳之音,此果亦與前相同。

在座的修行人,可能後面幾條不會違犯,主要是前面的“看”和“坐”非常容易犯。

一般有智慧的人看到前面内容之後,心裏就會産生一定的正知正念,從行爲上也會有所改變。這一點還是很重要,我們聽法之後最好能夠身體力行,以前喇拉曲智仁波切在《極樂願文大疏》中講到這樣一個公案:從前,一位上師宣說了吃肉的諸多過患,之後,弟子就沒有再供養他肉食,上師說:“拿肉來!”弟子說:“您已經宣講了吃肉有如此多的過患,現在還要享用嗎?”上師說:“那隻是說說而已,怎麽能完全做到呢?快拿肉來吧!”我們不能全部成了“說說而已”,真正聽法以後,應該懂得取舍,行爲上也應該有相應的改變。

不過有些人剛開始一兩天可能會注意,之後就把所有教言全部抛之腦後了。不應該這樣,聽法之後,在所作所爲當中應該有所改變,這就是聽法的利益與加持。我本人隻是一個凡夫,沒有什麽加持,但是你們聽了這樣的法,從此以後在相續中真正有所改變,那就是得到了真正的加持。

不僅如此,且真實享用五種欲妙,歡喜雀躍,親身感受,沉迷其中,此果亦與前相同。不僅如此,于昔所享之樂、盡情歡笑、共相嬉戲、做愛交媾,念念不忘,執爲我所,此果亦與前相同。

與女人一起享用色聲香味觸五種欲妙,以及真正與女人作不淨行,其後果與前所說相同。

不僅憶念,且自嚴守戒律、受持禁行、苦行修法、持梵淨行亦爲人天福報而作回向,此果亦與前相同。”

這在表面可能看不出做了什麽壞事,但是所有的守持戒律、修持苦行等全部都是爲了獲得人天福報而回向,下面劄嘎仁波切解釋說:他一邊與女人享樂一邊修持苦行,并認爲與女人享樂非常快樂,因此将所行善法全部回向人天福報,這與前面的果報是相同的。

又雲:“乃至尚未完全斷除、徹底明确淫行七法之前,不得人天善趣,吾于此不述。”這其中詳細叙述了淫行七法。

在沒有斷除淫行七法之前,不會獲得人天善趣。

下面劄嘎仁波切對淫行七法作了進一步的簡單歸納。

概括而言,第一、屢屢觀瞧、頻頻目視女人的容貌,數數貪執。第二、不僅這樣,還與女人共相嬉鬧、說說笑笑等。第三、不僅與之嬉戲等,還與女人彼此撫摸沐浴、感受其樂等。第四、不僅與之撫摸沐浴等,還在有牆壁、簾子掩蔽的地方傾聽女人所帶飾品發出的清脆聲響,載歌載舞等等的美妙音聲。第五、不僅這樣,見到五種欲妙便經不住誘惑、情不自禁地涉足其中,肆意享受。第六、不但享受妙欲而且還重溫舊夢常常回想與女人一起縱情戲耍,開懷大笑以及作不淨行等情形,自我陶醉。第七、一邊追憶沉醉于和女人共同玩樂等之中的往事,一邊将自己持戒、禁行、苦行、持梵行等善根爲了将來能享受人天的安樂而作回向,不完全斷絕以上這七種淫行,就沒有獲得解脫的機會。

對于第七種淫行法,佛經中不是很明顯,但這裏已經明确講到:他一邊沉醉于與女人玩樂之事中,一邊持戒修持善根從而回向人天福報。

但這樣持戒有沒有功德也不知道,可能也會有一點點善根吧。

就像《喻法論》中所說的“親近惡狗受傷害”一樣。

惡狗是比喻女人,一般與惡狗不能特别接近,否則它一定會咬你,同樣道理,如果經常接近女人,她一定會傷害你的。

藏地的一些老修行人經常會對年輕出家人說:“你不要接近女人,不然會咬到你的。”因爲接近女人,一方面會遭到别人毀謗,另一方面自己的梵淨行也很容易毀壞。

有備無患

總的來說,我們這些修行人,尤其是出家沙門,如果接近凡夫女人,那麽今生也會惡名遠揚、來世将趨近惡趣。負有盛名的格西博朵瓦從來不攝受出家尼與女居士。

博朵瓦格西具有非常大的悲心,但他卻從來不攝受女衆。現在藏傳佛教有些高僧大德也是這樣,他們害怕自己受到染污,一生當中從不攝受女衆。但有些上師的悲心特别強,也很願意攝受女衆,以前法王如意寶說過:“能夠攝受這些女衆倒也很好,但能力不足的話,攝受她們對自他都會有所損害。”像上師如意寶那樣的大德,攝受這些尼衆不但不會毀壞自己,而且對整個佛法都是非常有利的。一般普通的修行人,能夠調服自相續就非常不錯了,想要攝受女衆非常困難。

這裏有一段緣由:最早的時候格西外出去化緣,當時與普穹瓦格西結伴前往城裏。這時,有一位尼姑畢恭畢敬地來到他們面前請求說:“請二位尊者爲我們開示佛法。”格西博朵瓦面露不悅地說:“這些女尼的恭敬心就像糞堆裏的蛆一樣不清淨,對我們弊多利少,我們快走快走。”

博朵瓦格西從來沒有攝受過尼衆,因爲他既害怕染污自己也怕佛法受到危害,阿底峽尊者說過:“對男衆修行人來說,邪魔外道的危害不是很大,女衆才是最大的修行違緣。”所以他本人從來沒有接受過女人親手供養的東西。

因此要想自己的修行一塵不染,就一定要對此多加注意。尤其在大城市裏化緣的時候,如果有經濟上的來往,那漸漸也會變得很不清淨,這對佛法有很大損害,因此博朵瓦格西說:“快快走、快快走……”

所以說,身爲出家僧侶的我們如果與女子關系親近、密切交往,那将對自己他人都毫無意義,對此必須萬分慎重。初學者如若沒有小心翼翼地行持,那依靠小小的逆緣,不費吹灰之力就會毀了自己的戒律。

尤其初學者,一定要避免接觸類似對境,否則很容易毀壞自己的戒律。

倘若失壞了一次,那麽今後縱然是倍加防犯,嚴守戒律,也會像身負重傷脆弱的野獸一樣,(獵人捕獲它易于反掌,)其他女人遇到此人時,也會因爲他有前科而對其進行種種誘惑。

就像身負重傷的野獸,獵人會很快捉住它一樣,由于曾經失壞戒律,其他女人便會認爲他沒有正知正念,從此以後即使想做一個清淨的修行人也根本沒有辦法。

他自己也是惡習難改,重蹈覆轍,随她而轉,受其控制。

由此可見,無論住在何處都不能與在家女人以及出家僧尼一起随便閑談、相互交往。無論前去何方也不能與女人結伴而行,最好不要有熟悉的女人。對出家男衆作出如此嚴格的規定大有裨益。諸位應當從自己做起,對此十分重視,付諸行動,如此将是對佛教最大的崇敬與貢獻。

各位修行人應該首先從自己做起,這會對佛法做出很大貢獻。尤其現在是末法時代,佛法很容易毀壞。在以前的特殊年代,很多出家人都還俗了,清淨戒律的人非常少,但後來法王如意寶建立了佛學院,這時就好像即将滅盡的酥油燈再次添滿燈油一樣,對整個佛法起到了不可思議的作用,對于僧團的戒律清淨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自己珍視愛重學處,身先士卒,爲大家做好的表率,其他的許多僧人也會效仿進而重視起學處來,明确它的必要性并身體力行。以此将在四面八方紮紮實實地打下佛教根本戒律的基石,獲得廣大無邊的利益。

如果一個出家人重視戒律,尤其是有名望的大上師,他們非常重視戒律學處的話,很多人也會紛紛效仿,這對佛法會有很大利益。

觸目傷感

令人不勝傷感的是,當今時代薩迦、甯瑪、噶舉、格魯等各宗各派中有許多出家男僧與自己的親戚或毫不相幹的女人整天混在一起,他們在青天白日裏一道吃喝,同住一家旅店,夜幕降臨以後在沒有任何簾子遮掩的地方同睡一室。

現在個别寺院據說根本沒有制定僧團内部的規矩,經常出現不如法現象。

此後便說要去各處拜訪上師、請求法要、朝禮聖地,于是與女人并肩攜手一路同行,真是一點羞恥之心也沒有,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現在這種現象非常多,這裏也沒必要一一說明,但這種行爲肯定會給上師和佛法帶來很不好的影響。

長此以往,勢必會對如摩尼寶一般的佛教帶來難以想象的巨大危害。

這種行爲繼續下去,那對摩尼寶一般的佛法不要說弘揚,必定會給它帶來巨大危害。人們在看到此種場景之後,不僅對佛法會大肆诽謗,而且對高僧大德也會妄加批評。

這樣下去,自相續的戒律也會染上過患,并且依靠這種惡規陋習必然會導緻出家男衆對于交往女人的問題根本無有謹慎注意的觀念。最終大多數出家人相續中的清淨學處都會被瑕疵玷污。無論去往何處,再沒有比出家僧侶與女人混雜同行更不吉祥的惡兆了,這也是摧毀佛教如意寶珠的一大不祥之兆。

本來很多出家人的戒律非常清淨,但不如法行爲日漸增盛的原因,這些清淨的出家人也會紛紛随學,從此以後,佛法也就很難保持清淨了。

我們每一位佛教徒都應當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拒之千裏

對女衆的批評到這裏已經結束了,下面是講其他的惡友。

有些女衆的修行還是非常好,前面一直講她們過失的時候,她們也不生氣,而且說“我們不應該與男衆接觸……”。我在講課過程中,如果說了不太對的話,也願意在所有女性空行母當中忏悔,确實有時候特别害怕密宗的第十四條根本戒,不敢說女性的過失。有時候對佛經和高僧大德的密意根本不知道,如果随随便便說女衆過失的話,相續中确實很難生起空樂無二的智慧,這一點非常害怕,連開玩笑也不應該說。

藏地有些高僧大德從來不說女衆的過失,但是我這裏,一方面是重複劄嘎仁波切的語言,另一方面考慮到佛法和僧人之間的戒律,有關這方面也說了一些,如果有不公平、不恭敬的地方,也希望在所有的女性護法神、本尊、佛母以及在座的金剛道友前誠心忏悔,别的倒也沒有什麽,但是即生當中生起無二智慧恐怕很困難,像灌頂時的秘密灌頂、智慧灌頂等經常是以女性表示的,這裏面也有一種比較甚深的緣起,因此這樣說女性的過失确實非常害怕。

以與女人交往爲主,應當遠離的各種惡友略說如下:毀壞戒律,偷竊盜取之人,說大妄語,以妄說神通等手段來蒙蔽欺騙他衆,虛僞狡猾,對上師與正法無有信心,不警罪惡,平時在僧衆中,挑撥離間,引起糾紛,破僧和合,口中所說的都是粗言惡語,信口開河,樂于閑談,愛睡懶覺,

睡懶覺的人還是很多的,有時候上師上課,這些人前前後後的念誦都不念,講課的時候起來一下,講完之後就睡下去了,中午吃完飯又睡下去,這樣愛睡懶覺的人就是惡友。

喜好聚會,平時喜歡無稽之談,滿口绮語,對穿着打扮興趣濃厚,愛好賭博、下棋之類的娛樂,對于各式各樣的舞蹈演出樂不可支,對于依止上師、親近具有信心的道友毫無興趣,反而卻樂于交往那些罪業深重的非法惡友。

劄嘎仁波切把所有惡友的特征和性格全部說出來了,确實我們這裏有些人具足了全部惡友的條件,有些人是善友的條件全部具足。

對于自己的财物住房衣服資具等貪執強烈,愛财如命,對于他人所擁有的财物千方百計、甚至不擇手段想據爲己有,

有些人确實對财物特别貪執,有時候一小塊牛糞掉下去都是緊緊追着:“我的牛糞、牛糞……”而且有些人對别人的财産也是垂涎三尺,千方百計地占爲己有。

别人對自己言詞稍有不當,略出粗語,便怒不可遏,以牙還牙,反唇相譏,操起石頭、木棍大打出手,無有一點恻隐之心;

我們有些人對别人大打出手之後,還理直氣壯地說:“因爲他怎樣怎樣了……”不管怎麽,隻要你對别人大打出手,你就是一個壞人。其實不用講任何理由,我想需要打人的理由肯定沒有的,隻要你動手打人就肯定是壞人。希望修行人不要把自己變成壞人。

隻要自己快樂,他人即使饑餓而死也不生絲毫憐憫之心;

有些人确實非常壞,隻要自己有吃有穿、自己的事情全部完成就可以了,别人的事情根本不考慮。

自己的貪嗔癡、我慢嫉妒等煩惱熾盛如火;如果瞟見其他同修道友身上微乎其微的過失,立即就會冷嘲熱諷、诽謗诋毀;

他們即使見到别人一點點的過失也會到處宣揚。

自己雖然除了會念誦以外無一功德,可是卻以此自倨、傲氣十足,不可一世,進而對具有清淨戒律、秉性善良、信心極大、勇猛精進、智慧超群等功德的他衆态度不敬,惡言中傷、不屑一顧,自己隻是對經典的内容略知一二,便自以爲是,覺得自相續中已經生起了相當殊勝的證悟境界,不願意依止善知識與善友調伏自相續;自己僅僅是多念了些咒語,多作些頂禮、轉繞的善法,而内在的出離心、菩提心、正見等從不修持,竟然自命清高地認爲單單依靠口頭上的念誦、身體作頂禮、轉繞,後世就能阻塞惡趣之門,脫離輪回、獲得佛果。

他自己是這樣想的,但沒有出離心、菩提心,僅僅依靠口頭的頂禮、念誦、轉繞,想要阻塞惡趣之門、獲得佛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作所爲均不清淨,從眼前來看,由于秉性惡劣,與衆人格格不入,難以相處,從長遠來看,由于所想所行卑鄙下劣的污垢沾染自身而焚毀自相續。

如上所說的惡友,必須像棄離毒蛇一般遠遠離開。

這裏講到的内容非常重要,這裏時間原因沒有廣講,但是你們應該詳詳細細地看,認清這些惡友的特征之後,一定要遠離他們,與具有正知正見以及出離心菩提心的道友交往,這一點非常重要。

正法非法界限

很多人都想修行正法,但究竟什麽是正法?對于這一點很多人都不清楚。這裏依據仲敦巴的教言宣說了正法、非法的界限。

如若交往前面所說的滿身過患的惡友,

就如前文所說,接近惡友會出現毀壞戒律的過患。有些人以前不知道這之間的過患,這樣宣講之後就一清二楚了。尤其有些人通過這種教言,再比照以前的行爲,發現自己的行爲真是不如法的,有些流着眼淚,有些抽着鼻子,紛紛到我跟前忏悔,不過有些人可能還沒有認識到自己過去的惡劣行爲,或者是不敢到我跟前來,實在不敢來的話,在佛像面前或者其他上師面前忏悔也是可以的。

如果能認識自己的錯誤進而忏悔改過,不論你是什麽身份,都是非常好的修行人,而且應該在三寶前發誓:從此以後做個清淨的出家人。确實佛法的加持不可思議,如果我對你們喋喋不休地說:“你們要遵守戒律。”可能很多人不願意聽,但劄嘎仁波切在道理上作了詳細分析之後,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人也會有一定感受,這也是真實修行的象征。

對于整天說增長貪心嗔心話題的人,劄嘎仁波切說:“對這種人應該像遠離毒蛇那樣盡快離開。”我們在廈門放毒蛇的時候,有些人特别害怕,一直說:“快拿開、快拿開……”毒蛇在人們眼目中是非常可怕的。對惡友應該像對待毒蛇那樣盡快舍棄,而且男衆出家人對待女衆尤其同一個上師座下聽法的女衆,從金剛道友的角度當然應該尊重,但從戒律的角度,應該像躲避毒蛇那樣盡快遠離。

那根本無法成就任何正法,作爲修行人的我們,所居住處、所依道友、維生資具以及行住坐卧一切威儀,凡與自己有關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必須做到不雜罪惡、符合正法,從任何一個角度觀察均是清清淨淨、纖塵不染。

末法時代的修行人,想要完全做到如上所說不雜一絲罪業是非常困難的,但現在畢竟住在寂靜地方,應該盡心盡力使自己的相續與正法相合,與正法相違越的地方應該盡量忏悔,無垢光尊者曾經說:“智者知道忏悔,愚者不知忏悔。”因此,像這裏所講那樣的纖塵不染很困難,連阿底峽尊者都說:“進入密乘以後經常違犯一些細微的學處。”更何況像我們這樣的凡夫人!但盡量每天忏悔,精進行持善法,這一點很重要。

博朵瓦仁波切曾經請問大善知識仲敦巴:“衡量正法與非法的标準界限是什麽?”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何爲正法、何爲非法,那它們之間的界限究竟是什麽呢?

敦巴上師簡明扼要地告訴他說:“如若成爲煩惱的對治則是正法,否則是非法;

能夠對治自相續的煩惱就是正法,如果無法對治甚至依此生起煩惱的話,已經成了非法,比如有些人依靠密宗的修法增長貪心,那所謂的“密宗修法”已經不是正法而成爲非法了。

如若與世間不相一緻則是正法,否則是非法;

如果自己的言行舉止與世間一緻,已經成爲非法,因爲世間的一切行爲都是随順貪嗔煩惱的,因此随順世間人就是非法。

如若與經典相符合,則是正法,否則是非法;

對于自己的所作所行,可以通過經典續部的教言進行衡量,與經續教言相符就是正法,不相符就是非法。

如若後果良好則是正法,否則是非法。”

不論做任何事都可以如理如法的圓滿成功,也就是所謂的後果良好。

所謂的正法必須要成爲對治自相續煩惱的有力武器,即自己安心住在清幽的靜處,遠離對親友的貪戀與對怨敵的憎恨,所行的善法自然日益增上。

應該使正法成爲對治煩惱的一種有力武器,也就是說,住在寂靜地方,遠離對親友的貪心與對怨敵的嗔恨,如此一來,自相續的功德會越來越增上。

劄嘎仁波切再三要求我們千萬不要離開上師,應該一直依止在上師身邊,這樣你的煩惱也會自然而然滅盡,這就是真正的正法。

所以說,住在能切實有效地制止貪嗔癡三毒的寂靜處就能夠成爲煩惱的對治。

對治煩惱唯一的竅訣,就是要恒時安住于寂靜之處,這樣煩惱必定會越來越少。

由于與親朋好友不相交往,對自己修法制造障礙、成爲絆腳石的人也就不複存在。

如果經常與親戚朋友交往,必定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麻煩。

即使出現疾病萦身,命絕身亡等難以堪忍的劇大痛苦,心裏也一清二楚地知道這完全來源于自己的宿業,因而絕不會呼天喊地求助親屬,

住在寂靜地方,即使出現疾病、違緣等,也會了知完全是自己的宿業造成的,沒必要向自己的親友尋求幫助,生病時依靠這種方式對治比較好。

不過,現在一提到将病魔轉爲道用都有些不好意思,因爲我前兩天感冒了,在扶貧醫院大喊大叫的,差一點兒就哭了。我去年在廈門表現還是很好的,每天除了打針吃藥,自己的功課、翻譯法本等各種工作都沒有落下,自己也覺得挺堅強的。可能比較嚴重的病容易忍受,小感冒不太好忍受吧……

想方設法解除苦痛,而會将痛苦視作修行的順緣,如此親友們也與自己斬斷牽連。這麽一來,身染疾患的時候無有人護理,離開人世的時候沒有人在一旁悲痛欲絕地号啕大哭,所以将貪嗔之藤斬草除根,棄離一切有害于修行的惡人就必然成了煩惱的對治。

住在寂靜地方的話,已經遠離了對自己修行有害的一切對境,這樣很容易修行成功,因此修行人最好住在寂靜地方,盡量遠離人群、對治煩惱。

劄嘎仁波切再三強調這一點,其實通過自身經驗也可以了知,如果在城市裏面,就像一個孩童根本無法與龐大軍隊對抗一樣,種種妙欲以及親友的誘惑力非常強,而我們的善根和修行力量如是的薄弱,不能說城市中修行成就的一個也沒有,但成功率實在太低了。

因此,希望大家一定要終生不離上師,可是我們這些人不是這樣的,有時想起來感覺特别“恨”他們,如果自己不想住在寂靜地方、不想修行的話,就不要在這裏給上師、金剛道友添麻煩,但他們今天精神很正常、明天一下子開始瘋癫了,不要這樣,佛法不是小孩子的玩耍品,修行人得到一點法之後,就應該身體力行,不要随随便便舍棄。

自己心甘情願地将身語意三門供養了上師,不再有任意支配身語意的權力,上師無論是讓自己留住在他的身邊,還是遣派到千裏之遙的遠方,或者冰天雪地寒冷的地帶,艱難險阻、受苦受難的地方,食不果腹挨餓的地區等,無論如何,自己都要依教奉行,義無反顧地前往安住才是。

有些人口頭上說得很好:“上師,我什麽都聽你的……”但上師隻是叫你好好安住下來、與金剛道友和睦相處,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都不聽,那還說那麽多有什麽用呢?《水木格言》中說:“言語無論多寡,做事方知此人。”說得不必太多,從實際行動中可以看出他對佛法的信心如何。

平時如果能夠虛心向禅修道友學習,一舉一行均與僧衆相一緻,那麽自己的行爲不會有放任自流地趨入煩惱歧途的危險,

與僧衆在一起,自己的行爲具有一定約束性,如果離開上師、道友,本來你相續中的煩惱就難以抵擋,再加上外界環境的影響,而且沒有任何人指點你,這時你的行爲變成什麽樣也就不言而知。

行爲小心謹慎如理如法與道友同修,就必然會成爲煩惱的對治,

有些人經常說:“我現在心很煩……”這可能與前世的業力有關,《百業經》中講到有兩個人無論如何修行都不成功,釋迦牟尼佛說這是前世诽謗佛法的業報。

有些人的業力非常深重,經常說:“背書背不下去、看書看不下去、吃飯也吃不下去……”但吃飯可能還可以,除此之外什麽都進不去。不管怎麽樣,住在寂靜地方對于對治煩惱肯定會有效的。

但個别人說:“在寂靜地方住着心很煩,想到大城市裏面去。”這樣也可以,也許你到大城市裏面去之後,煩惱已經“改善”了,爲了應酬這些世間人,你的内心也已經“平靜”了,可是對你的修行是不是真正有利益?這一點恐怕你自己也是非常清楚的。

也就是說,要成爲煩惱的對治、不随順世間、符合經典正量,再沒有比身居寂靜聖地、與上師和同修道友步調一緻更爲殊勝的方法了。

這一句話大家一定要記住!是不是正法就要看是否符合上面所說的幾個條件——成爲煩惱的對治、不随順世間、符合經典正量,而圓滿具足這幾個條件的前提,就是住在寂靜地方,與上師、同修道友步調一緻,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有人說:“我住在這裏心很煩……想離開。”但是離開靜處對你斷除煩惱肯定沒有什麽幫助,如果覺得對治煩惱很讓人讨厭而想到城市裏面去,這樣你的煩惱肯定會有所增上,這時候也許你會很開心的,但真正想要對治煩惱、對治分别念,住在寂靜地方才是最好的辦法。

所謂的後果良好,意思是說自己一舉手一投足,無論做任何一件事,要看他的最終結果或結局是否相應佛法。住在幽靜的聖地,時時效仿所依止的上師與所親近的禅修道友的高尚品行,以正知正念緊緊守護自心,行爲小心翼翼,它所帶來的必然是知足少欲、戒律清淨、等持增上、智慧高超、悲心廣大、勇猛精進等殊勝善妙的豐碩成果。

做任何事情,應該看它的結果是否合法,如果住在寂靜地方,沒有離開上師、道友,那你的所作所爲、悲心、智慧等各方面都會進步,所成就之果也必定十分善妙。因此,所說的後果良好也是需要依靠上師和寂靜地方才可以。

平日裏經常依于寂靜處,遵循上師、同修道友們的一切行爲,守持清規戒律,最終自相續中必定會出現這樣好的後果:

這裏反複提到:千萬不要離開寂靜之地。有些人說是“我回到城市也會繼續看書、修加行……”,但是城市裏有一種非常大的誘惑力,不要說一般的初學者,像我們這種從小信仰佛法、在上師面前依止十幾年的人,到了城市裏都非常散亂,有時偶爾念了一遍《系解脫》,心裏都覺得不可思議:“哎呀,我真是了不起,今天念了一遍《系解脫》……”

清心寡欲,不會因爲親友、施主等人而延誤修法,也不會因爲撩撥貪心的妙欲與利養恭敬而受到違緣。

在寂靜地方沒有人打擾你,在城市裏,即使你很想好好修行,但是别人經常給你打電話、敲你的門……這樣根本沒辦法修法。

如果已經見到這樣明顯的驗相,那麽足以證明他已經獲得了即使獨自一人居住在僻靜的地方也會像威力無比的雄獅一樣無所畏懼的高深境界,

在寂靜地方,不會遭到妙欲和恭敬利養等違緣,那你會獲得如雪山獅子一樣非常高的境界。

随後便可以從容不迫地從一個靜處到另一個靜處,就像日月那樣自由自在地周遊各方。

這時,你可以像日月一樣到處雲遊,但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之前,今天到這裏去、明天到那裏去,這不是修行人的作爲。希望你們能夠安心住下來,朝山拜佛之類的事情對你們來說不是很重要,現在應該是盡心盡力聞思的時候,這種機會以後很難得到。拉薩的覺沃這麽多年一直在大昭寺裏,不會輕易離開的,以後再去拜見也可以……

縱然這樣做,也絕對不會被煩惱所害,這就是威風凜凜的修行勇士。斷除愦鬧、知足少欲是修行人遠離故鄉的又一大前提,因此說,我們重視這一點應當勝過自身的性命。

劄嘎仁波切對這方面确實有一種非常獨特的解釋方式,希望你們以後還是做一個真正的好修行人。我這次解釋得不廣也不略,隻是打開一個思路,希望你們以後每年能夠看一遍,這樣對你的功德增上會起到很大幫助。尤其不要受現在的世間、城市的誘惑,不然你在大城市裏成爲一個大修行人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919

 樓主| 發表於 2014-7-14 14:47 | 顯示全部樓層



六 如理作意


空性大悲藏

講完修行人最起碼應當具備的條件以後,在此對如理作意的道理作簡略性的闡述。正如仲敦巴仁波切親口所說:“一位修行人在趨向遍知佛陀果位的過程中,雖然有不可思議要修學的正道入門,但是相續中所要生起的隻有一法,何爲一法呢?那就是空性大悲藏。”

仲敦巴尊者說:“想要成佛,在修學過程中雖然有不可思議的衆多法門,但不可缺少的一法必須要生起,那就是空性大悲藏。”所謂的空性大悲藏,空性是指諸法在勝義中遠離一切戲論,世俗中如夢如幻;大悲心是對每一個衆生生起強烈的悲心。這二者雙運,就是現空雙運,也就是空性大悲藏。

當然,現空雙運的境界有有緣、無緣兩種,從有緣角度,對衆生生起強烈悲心,同時對一切萬法沒有強烈的執著,都是如夢如幻的,這就是現空雙運、空性大悲藏。

空性大悲藏可以說完全囊括了大乘中林林總總的一切道。心中如果真實不虛地生起了大悲心,那麽随之而來的菩提心寶前所未生的能夠生起,已經生起的經久不衰、蒸蒸日上,從而圓滿福德資糧。證悟空性的智慧則是根除輪回必不可缺的殊勝正道。

自己的相續中真正生起空性大悲藏的話,原本沒有的菩提心會自然而然生起,原有的菩提心也會不斷增上。

而且在《入菩薩行》、《大圓滿心性休息》等論典當中都說:想斷除輪回一定要有智慧。這種智慧就是指證悟空性的智慧。

尤其是,具有大悲藏的證悟空性之智慧才真正是遍知佛果之因。其中的大悲藏,也就是對于爲三大痛苦所逼迫的一切有情,生起無法堪忍的大悲心,想使他們擺脫痛苦與痛苦之因的願望十分強烈。

“藏”是指精華,一種核心。也就是說,空性具有大悲的核心,具有大悲的精華,而大悲與空性二者是無二無别的。

一切痛苦的因就是集谛,要離苦得樂必須斷除集谛所包括的一切業與煩惱,而一切業與煩惱的根源歸根結底就是我執與俱生無明,要想鏟除貪執的對境,必須有證悟無我的智慧,

一切衆生都在遭受痛苦的逼迫,而這一切痛苦的來源是什麽呢?就是四谛裏面的集谛,而集谛的主要來源就是業和煩惱,業和煩惱未能斷除的話,其他任何法都無法遣除痛苦。然而,不具足無我的智慧,也就根本沒有辦法對治無明煩惱。

因爲自相續中隻有真實不虛地生起了這樣的無我智慧,依之圓滿廣大的智慧資糧、從而才能夠獲證如意寶般二資圓滿的佛果。

這個次第非常重要。所以大家盡量祈禱上師諸佛菩薩加持,希望在自相續生起無僞的悲心和無我智慧,這二者非常重要。如果能夠生起這兩種功德,即使沒有見到佛菩薩、沒有神通,你的功德也已經圓滿了。由于對人我、法我沒有任何執著,全部都是如幻如夢的一種境界,甚至自己的所作所爲也是如夢如幻的——得到不會特别高興、失去也沒有什麽痛苦,這時你真的已經獲得自由了。

與此同時,現在世間上的衆生整天爲了我、爲了法,忙忙碌碌、奔波不停,看到這種景象,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們什麽時候也能得到像我這樣的境界呢?這時強烈無僞的大悲心會油然生起,這也算是一種空性大悲藏。

而成就佛果的一切正道無不包括在空性大悲藏之中。隻有空性與大悲并行不悖,才可稱得上是空性大悲藏,僅僅具備證悟空性的智慧也無法成就佛果,而單單依靠大悲世俗菩提心也無法成佛,這就是要想成佛方便智慧必須圓融無礙、互不脫離的意義所在。

在座很多人,尤其在法王如意寶座下依止多年的人,相續中應該具足空性大悲藏,這是非常珍貴的。我自己雖然沒有什麽感覺,但從道理上非常清楚,我想不論顯宗、密宗,相續中都必須具足空性大悲藏。當然空性大悲藏的境界也有高低之别,像凡夫人從理解上得到的空性大悲藏也是彌足珍貴,更不要說諸佛菩薩相續中真正具足的空性大悲藏了。

如經中雲:“脫離方便之智慧乃束縛,脫離智慧之方便亦是束縛。”要想成佛,空性大悲菩提心二者必須兼而有之,相互圓融。

如果真想成就佛果,那空性、大悲二者不能互相脫離。

有關空性大悲藏,龍樹菩薩在《菩提心釋》中講過,《大圓滿前行》中也引用過。

要使相續中生起大悲心,必然要對他衆心中的劇烈痛苦有切身的體會,如果首先自相續沒有感受過痛苦的折磨,那麽想生起令他衆脫離痛苦的願望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想要生起大悲心,内心首先要對衆生的痛苦有一種切身體會,因爲從來沒有生過病的人根本不知道病苦是怎樣的,但是生過病的人就會了解這種痛苦。

确實我都有這種感覺: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在病人眼裏,就和真正的善知識沒有什麽差别。佛陀親自來到病人面前不一定生起信心,但醫生什麽都沒做,隻是在病人面前晃來晃去,病人也會用一種非常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心裏一直想:隻有他能夠救護我……

倘若不将無法忍耐的痛苦與自身的感觸相結合來推斷,那麽由于對别人的苦難一無所知,當然想生起願他衆遠離難忍苦楚的同情心也是異想天開的事了。

一般貧窮的人才會知道貧窮的痛苦,但生下來就非常富裕的人,由于根本不知道貧窮的痛苦,想讓他對窮人生起悲心也是非常不現實的一件事。

因此,首先應當盡可能地回想自心的苦惱、自身的痛苦,這就要觀想将總的輪回痛苦,尤其是惡趣的重重苦難,放在自身而去感受、去體驗,在沒有出現雙腳跺地、頭上冒汗、忍無可忍的感受之前應當一直修持。通過這樣修習以後,如果對輪回與惡趣的痛苦徹底地斷除了貪執,那麽再進一步觀修:正如自己屢屢爲煩惱所逼迫一樣,所有的老母有情也在遭受着痛苦的折磨,以此在相續中很容易生起大悲心。

依靠這樣的方式,自己的相續中很容易生起大悲心。

最初心中思維自己正在親身感受惡趣的難忍痛苦而倍受折磨、苦不堪言的情景,進而急切地想要擺脫這種痛苦的願望不禁油然而生,如此修煉共同小士道;随之,生起想脫離輪回一切痛苦的強烈希求之心,如是修持中士道之次第;

由于對三惡趣生起極大厭離心而精進修行,這就是小士道修法;如果想從一切輪回痛苦中解脫,就是中士道修法;不僅自己從輪回中獲得解脫,同時希望将一切老母有情從輪回中救脫出去,這就是上士道的修法。

最後産生了想救度一切老母衆生脫離痛苦的大悲心,再修由此引發的菩提心寶,并且相續中生起如理了悟菩提心所攝持的一切諸法的實相真如正見,這樣一切善法自然而然會成爲遍知佛果之因。

這樣一來,由菩提心攝持的一切空慧正見也可以随之生起,這時自己所做的一切善法已經成爲成就佛果的因。

發心非常重要,一方面具足如夢如幻的空性正見,一方面對衆生生起大悲正見,這不僅是顯宗,密宗在因位等持時也需要修持如夢如幻。

倘若如此而行,那成就佛果就不再是天大的難事。

必要前提

按照至尊上師宗喀巴大師在《菩薩道次第論》中所說的那樣,我們要在一位具有卓越智慧與體驗的具德上師善知識前聽受佛法,而這位上師僅僅隻有一點智慧還不夠,如果他不能将一切經典理解爲竅訣,相續中也不具備真修實證的親身體驗,那麽他隻能算是道貌岸然的形象上師,盡管在他面前聽聞了佛法,也不會對自己的相續有利益。

按照至尊宗喀巴大師所說,所依止的上師并非僅僅具足一點兒智慧就足夠了,還應該具足修法方面的體驗。但有些上師智慧方面還不錯,可以講授任何經典論典,可是,他自己對于各個經論所說教義都認爲是相違的,各個宗派之間根本無法圓融,而且根本不懂有關修法方面的竅訣,自心也不具足一點一滴的真修實證,如果這樣,他隻是一個形象上師,不應該依止他。

作爲一個上師,這一點非常重要,比如講無常法,那他相續中對無常應該具有一種真正的體驗,對萬法無常這一點不是口頭宣說,而是真正自相續中有一種切身的體會;如果這個上師給你灌頂,那他對灌頂的方法、意義以及灌頂的功德應該精通,否則,表面上給你灌頂、傳破瓦,實際他自己根本沒修過破瓦,甚至對修破瓦一點兒信心都沒有,這樣的話,不管口頭上說得如何天花亂墜,都不算是一個真正的上師,對弟子的相續沒有很大意義。

尤其是現在的末法時代,依止上師時更應該注意,比如一個甯瑪派的上師,最起碼應該對甯瑪派的教法有一種真修實證的體驗,一點兒體驗都沒有的話,即使口口聲聲說甯瑪巴有何種功德,也隻是鹦鹉學舌,沒有任何作用。因此,作爲上師,僅僅表面具有一點兒智慧是不行的,在他的内心、在他的體驗上必須具足一種功德。

有時看到一些人給别人講破瓦,我的“邪見”都是特别嚴重,經常想:這個人平時會不會修破瓦呢?他給别人灌頂,那他對灌頂有什麽樣的功德、需要領受什麽樣的教言,而且他自己在灌頂時有什麽樣的體會,對于這些思維過沒有呢?如果沒有思維,僅僅依靠一個儀軌給别人灌頂的話,這樣到底有沒有意義呢?

确實,可以說佛法是見解脫、聞解脫,具有不可思議的功德,但灌頂應該具足一定的條件[1],并不是拿個寶瓶在你頭上撒點兒水就可以了。所以上師對修法應該具足一種親身體驗,你們以後如果想當阿阇黎、給别人傳法,那在傳法時首先應該思維,自己對這個法有沒有一種親身的體驗?如果一點兒體驗都沒有,即便給别人傳講也不會有很大利益。

就像宗喀巴大師曾經說:“僅耽詞句不通其意義,于勤守護根門者生嗔、跟随偏袒之風而飄動,當棄如此形象之上師。”

宗喀巴大師說:“有些人整天執著詞句,對于其中包含的教義,不要說親身體驗,連意義都不懂。但是他們對于精勤守護根門的人,經常生起嗔恨心,唯一跟随偏袒執著的業風任意飄動,這隻是一種形象的上師,應該盡量遠離,不要依止他。”

依止上師非常重要,但很多人對如何依止上師根本不懂,尤其一些耽著詞句的上師,他們雖然口頭上講得天花亂墜,特别好,但對于真正的修法功德根本不知道,甚至對三寶是否具足虔誠的信心都值得懷疑,像這種上師必須盡快舍棄。

所以,我們應當在具有實證體驗的上師前恭聽教言。

我們應該觀察一下上師,他有沒有一種真修實證的體驗?如果一點體驗都沒有,那在他面前聽聞也沒有很大意義。像法王如意寶這樣的大上師,不論大手印、大圓滿、大中觀,對任何法都具有真修實證的功德,在他面前哪怕隻聽聞一句佛法也有很大利益。但有些上師不是這樣,所以依止上師的過程中,對這一點一定要注意。

正如格西博朵瓦所說:“無需尋覓太多,隻要尋找到一位要拼命依止、縱遇命難也不舍棄的上師,之後就像孩子拉着母親的衣服一樣。”

在現在的時代,很多人根本不想依止上師,倘若如此,在這樣的滾滾紅塵中,自己的信心、悲心也會全部蕩然無存,非常可惜。

比如小孩子走在熙熙攘攘、繁華擁擠的大市場裏,如果手緊緊地拽着母親的衣服不放,就能一路順利,安然無恙。假設手松開衣服那就會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迷失方向。

小孩子如果緊緊抓住母親的衣服,就會平安回到家中;一旦放開母親,由于自己根本不具足獨立自主的能力,必定會在人群當中迷失方向,一輩子都會非常可憐。

因此依止上師也需要很長時間,千萬不要輕易離開上師,這是修法過程中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我們依止上師也必須做到這樣。無論出現任何苦樂,如果時常不忘祈禱上師,寸步不離地親近,那今生來世的一切事情都可成辦。

這裏的一字一句确實非常好懂,但其中蘊含的意義非常深,如果看小說的話,隻要看一遍就可以了,然而佛教的内涵非常深奧,每一層意思都有内義、外義等很多解釋方法,依此一點點衡量自己、要求自己的時候,就會發現不是那麽容易的。

博朵瓦格西說:“如果恒時依止上師的話,一切事情都可以成辦,短暫的時間并不能有如此的效果。”

如果隻是一兩個月、一兩年呆在上師身邊,不會有很大利益。有些人就是這樣,在上師那裏辦個皈依證,說“我是上師的弟子”,之後仍然搞他自己的世間法,上師做自己的事情。你名義上雖然可以說是某某上師的弟子,但真正想要獲得上師相續中的功德就必須長時間的依止上師。現在很多人都有這個毛病,雖然在學院裏呆過一段時間,後來回到大城市裏,與其他的世間人沒有什麽差别;若在學院呆的時間長會好一些,但也經不起現在社會洪流的沖擊,慢慢地,首先念珠扔掉,因爲城市裏拿念珠不是很方便;之後念誦的法本也會扔掉,逐漸逐漸,就與從來沒有修行過的人一樣了。

所以說,我們必須依止一位具備親證體驗的上師。

這裏再三提到:所依止的上師,必須是具有親證體驗的上師。形象上雖然某某上師似乎很有福報,但實際上,不要說大圓滿,對無常法和人身難得都沒有生起一個真正的體會,他自己對修法也好像沒有很大興趣。

因此首先應該觀察上師,但現在社會上的很多人根本不懂,我們也沒辦法與他們交流,在座的人聽聞這部法要之後,應該将這一點記在心間。

之後,自己以三供養令上師歡喜,并且所聽受的一切教言也不是僅僅局限于跟随詞句的表面理解上,而是凡所了知的正法一五一十均與自相續相結合,進而實地修行。

凡是所聽聞的法,不要僅僅停留在表面詞句上,應該真正付諸于實際行動當中,否則你聽聞佛法也隻是獲得了一點兒功德,真正的意義根本沒有實現。

登堂入室

在實際修持的時候,要特别注意的一點是,絕不能好高骛遠,隻求高法,而将一些加行法置之度外,不予實修。

這是很多人共同的一個毛病,他們最初總是希求一些大大的法——大圓滿、大手印,法王也要大大的法王,那天他們說:現在台灣那邊,僅僅一個法王的稱呼是不行的,還要“法王的主席”、“法王的法王”……他們特别喜歡給自己和别人戴高帽子,但相續中不要說法王,連小堪布的境界都沒有的話,隻是在名稱上這樣宣傳也沒有什麽利益。這些修行人特别喜歡修一些高法、深法,尋求一些大人物,這些并不是很重要。

如果首先以觀修無常來修煉自心,那麽相續中便可易如反掌地生起上面一切道的功德。

這裏首先講了無常法的重要性。華智仁波切在《大圓滿前行》中對無常法作了非常細緻的講解,無常這一法要,不管什麽身份,隻要具有一點正知正見的人肯定會接受的,因爲其中講到了許多現實社會中的問題。所以首先應該觀修無常,無常觀修的好,對現實社會不會特别貪執,如此也就不會再再地希求名聞利養,這樣一來,自己的修法一定會成功的。

而且所産生的功德也會穩固持久,不再退轉。大格西博朵瓦對此是這樣說的:“不憶念無常的一切修法就好似冰上的建築一般,悠閑自得之時似乎自己也的的确确具有空性等的修證境界,可是一旦遇到緊要關頭時,便徹底崩潰;如若生起無常之心,則修行不會倒退;倘若未生起無常之心,則一切修法都會退步;如若生起無常之心,那麽菩提心與空性等一切功德如同堆積财物一樣不斷增多。”

博朵瓦格西說:如果沒有修好無常,當你悠閑自在的時候,似乎已經有了一些境界,但到了關鍵時刻,你自認爲具足的境界就會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因此,大家應該從道理上對無常有一種深刻體會,在相續中真正生起無常的觀念,了知一切所作所爲都沒有任何意義。

華智仁波切從情器世界等七個方面廣泛宣說了萬法無常的道理。以前講《大圓滿前行》當中無常的時候,效果特别好,但凡夫人都有這樣的毛病,正在講的時候似乎深有體會,過兩天就全部都忘了。一般有智慧的人心比較穩重,可能會長期注意,做到這一點确實非常重要。

作爲修行人,無常觀是最重要的,宗喀巴大師、華智仁波切、麥彭仁波切、無垢光尊者等很多大德都是這樣講的,隻是後來的這些人沒有學習過他們的論典,對無常究竟如何重要根本不懂。

修行人如果沒有從無常下手,你雖然修了大圓滿、生起次第、圓滿次第等很多高深的修法,但出現自身和外在的違緣時根本把握不住,這時自己的“修證境界”也會暴露無遺。劄嘎仁波切說:如果無常觀修得很好,你的修行就會非常穩固,你的菩提心、空性見、大悲心也會如同堆積财物一樣,在相續中不知不覺、自然而然的增長。

對于這其中的道理我們務必要内觀反思。通達正道的要點再沒有比這更爲精彩的教言了。如果未曾憶念無常,就會将自己的身體、受用以及親友們執爲常有,而對這一切均無有實質這一點熟視無睹。

我自己的無常雖然修得不好,但在我眼前卻還是能看到一些無常修得不好的人,不管在外面城市裏還是住山的修行人,看到他們的一些行爲,感覺他們可能根本沒想過無常。我們依止善知識非常不容易,遇到這樣殊勝的法也非常不容易,口頭上說的不是很重要,實際行動或者内心中真正具足一個無常觀念才是最重要的,希望你們對此深深思維。

如若沒有見到無實質,勢必會覺得身體、受用等統統是常有實存的,也就必然會對這些貪婪執著,結果唯一忙碌今生的瑣事,而不修後世大義的正法。

不僅劄嘎仁波切如此宣說,宗喀巴大師的一個大弟子著有一部《修行入門》,其中也講到了許多萬法無常的道理,看完之後,心裏确實生起了少許無常觀,但凡夫人的習氣是不穩固的,過幾天就忘了,這時再看一遍,又覺得稍微好一點,所以像我這樣的人,隻能依靠殊勝論典的教義修正自己的相續。

大圓滿的境界确實非常重要,但如果無常觀沒有修好的話,即使修大圓滿也不會成功的。

如果不勤修利益後世之正法,那來世的去處也就隻有惡趣了。假設沒堕落惡趣,那麽如今所幸得的暇滿人身也已白白地空耗了,此後,多生累劫中甚至連善趣的名聲也聽不到,還指望什麽獲得佛果呢?

這樣非常可惜,若未修習無常,即使沒有堕落惡趣,你的修行也不會有所進步。看看現在非常散亂的這些人,他們就是因爲無常修得不好,如果無常法修得很好,對于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非常珍惜。所以無常修得好不好,隻要看這個人的所作所爲就可以知道,就像劄嘎仁波切說的:如果連喝一杯茶也覺得耽誤時間,那你已經真正生起了無常觀。

因此說,來世能否獲得幸福安樂,關鍵在于當下能不能看破今生的一切圓滿之事,而能否看破今生的一切圓滿之事也完全取決于具不具有無常的觀念,我們必須要深刻地認識到這一要點。

來世快不快樂,要看能否看破世間;能不能看破世間,要看無常修得好不好,這一點确實非常重要。

倘若沒有懂得這一道理,那麽雖然也知道應當修持一法,但是對修持的方法卻懵懵懂懂,一無所知。

如果沒有意識到無常的重要性,沒有明白修行的方法,即使進行所謂的修法也是懵懵懂懂。因此,首先方法應該懂——看破世間、不貪執今生的名聞利養,這樣的修行會成功的。

在當今的時代,大多數的修行人将無常的修法擱置一旁,不予理睬,卻心思旁骛、放逸散亂地奔波操勞今生的繁冗瑣事,與此同時誦咒、頂禮、轉繞的數量也委實不少,于是便洋洋自得,覺得自己積累的這些善根必定是對後世大有益處。

他一邊忙忙碌碌世間的瑣事,一邊轉繞、頂禮、念誦咒語,自認爲已經修持了非常多的善法。

其他人也認爲此人來世一定會轉生善趣。這是因爲他們根本不明确什麽是對後世有利的善根,才有如此的誤解。

他們這些人太愚笨了,根本不知道什麽樣的法才是對今生來世真正有利益的。

實際上,有利于來世的善根必須要由徹底斷絕今生貪執的強烈厭離之心所攝持,這樣的厭離心僅僅以一般的念咒誦經、頂禮膜拜、右旋轉繞這些方式是無法在自相續中生起來的,而隻有了知今生的血肉之軀、身外之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久存、虛無缥缈的本質後方能真正生起。

真正對來世有利益的法,必須以厭離今世的一種心态攝持,這樣所做的善根對來世會有利益。但是,依靠其他方法對今世生起厭離心是根本沒辦法的,如果徹底了知自己的所作所爲以及身内身外的一切法都是虛無缥缈、沒有任何實義的,那你相續中一定會對今世生起厭離心,以這樣一種厭離心攝持所做的善根,對你的來世會有一定利益。

這裏雖然隻是表面上一般的文字,實際已經将今生來世最關鍵的竅訣講得非常清楚了。

觀修無常是相續中生起厭離心不可或缺的條件,因此一切修法中首先修無常觀,這是所有經續竅訣中異口同聲的觀點。

濟群法師曾經問我:“藏傳佛教依靠什麽樣的方法對今世生起厭離心?”其實修習無常觀,心裏對今生的一切瑣事都會看得很平淡,知道一切萬法都是如夢如幻的,有些事情不得不做,飯也不得不吃,實際卻沒有任何意義,這時便會對輪回生起一種強烈的厭離心。

希望大家時時刻刻觀想無常的道理,到一定程度,雖然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但一切所作所爲就是想要脫離輪回,達到這種境界時,說明你相續中生起了一定的正見,這時再修習生起次第、圓滿次第也會成功的。

正像前面所說的不修無常的一切善法猶如冰上的建築一樣不牢固,必将土崩瓦解。

現在類似這樣的冰上建築确實非常多,但是,開春的時候,你外表華麗的建築一定會徹底倒塌的,真的很危險。

欲速則不達

有些人剛來就想得到成就,但馬上獲得成就也需要一定的條件和因緣,不是你想成就就能立刻成功的,如果無常法沒有修好,不要說很快成就,拖延的時候可能會更長。

當前,多數的修行者一開始就迫不及待地趨入密宗,緊接着便想找到一條捷徑,諸如想依靠密宗的生圓次第念誦咒語等獲得成就,這也是由于他們未懂得冰上建築道理所緻。

很多人認爲,修習密宗的生起次第、圓滿次第可以很快獲得成就,于是連加行也不修,一開始就說:“我是密宗根基,我要修無上密法,我是利根者、上根者……”這是由于他們根本不懂冰上建築的道理導緻的。

修行應該有一種次第性,首先修人身難得、壽命無常,之後開始修不共加行,然後修習密宗的大圓滿,這樣你的修法肯定會成功的。但很多人連《大圓滿前行》的法本都不看,然後就問:“我可不可以看一看《上師心滴》?”如果沒有前行基礎,看一百遍也是沒有用的,即使暫時有一些覺受也不會穩固,遇到外緣時,所有的境界都會消失無餘。因此首先應該将基礎打好,做到逐層上進,人身難得是一種什麽樣的境界,壽命無常又是怎樣的境界,在每一層次上都要做到圓滿。

如果最開始就妄想尋找一條高速之路而進入高不可攀的正道,結果在這條高速路上速度反而變得更加緩慢了,雖然尋覓到了一條快速之道,卻由于将速道的次第錯亂而實修以緻于相續中沒能生起證悟,

他們口口聲聲說:“輪回太痛苦了,我想在很快時間中得到成就。”由于不明白修法的次第,法雖然是很高的法,但對你來說可能不是很好,就好像高速公路雖然非常好,但一輛爛車在上面跑也不會很快的,如果零件突然失靈,速度可能會更加緩慢。

道的次第千萬不能錯亂。一般在黃教,宗喀巴大師的《菩提道次第論》和《密宗道次第論》是非常好的道次第,而甯瑪巴的《大圓滿心性休息大車疏》也是非常好的一種道次第。

《大圓滿心性休息大車疏》非常重要,華智仁波切說這就是大圓滿的竅訣書,如果真正想實修的話,就一定要認認真真地修《大圓滿心性休息實修法》,之後再修其他的如《上師心滴》等法,這樣比較穩固。不然現在很多人,對于大圓滿裏面的身加行、語加行、區分有寂根本不重視,直接觀修本來清淨,當然佛法的加持不可思議,也許會有一定的覺受,但是不會穩固的,因爲你的基礎沒有打好,這樣的修行不可能成功。

首先打好無常的基礎,在這一基礎上修其他加行,很多人說:“你可不可以開許我看《上師心滴》?”我開許倒也可以,但你這樣看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吧!你最好還是先修加行,對無常生起一定境界之後再看,這樣對你會起到一點兒作用。

到了最後竟然在尚未修持下面正道的次第之時人生就已到了終點,最終不用說疾足先得,甚至就連較低的正道順序也是懵然不懂,而離開人世。

連一般的道次第都沒有懂就離開人世,這是非常可惜的,這種下場誰都不願意看到。

希望大家首先應該明白道的次第,如果一直希求高法,對低法、小法根本不屑一顧,那你關閉或者不閉關都沒有很大意義,尤其對修心法沒有重視的話,即使很多人都認爲你的境界非常高,但真正遇到外緣時,你的境界可能已經消失了。

或者修持高法的同時,也修持一些低的法門,這也可以。有些人是這樣的,一說到加行方面的法,他就認爲自己根本不需要,實際在沒有達到一地菩薩、十地菩薩之前,有些道理你根本不會懂。因此,有些人說:“堪布雖然讓我們觀人身難得、壽命無常,但像我這樣的利根者,加行是根本不需要的。”你今天可能會這樣想,但遇到外緣的時候,你這個所謂的利根者,可能連你口中的鈍根者都不如,會不會這樣啊?還是很危險的。

如果落了個這樣的下場,那還有比這更慘痛的嗎?同樣,如果首先邁進能夠速疾成就之道,那麽很有可能在相續中還沒來得及生起高高的道相之前,不知不覺中已走完了人生的旅程,結果下堕到惡趣中。

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因此還是按照道的次第如理如法地修持比較好。

打牢基礎萬無一失

倘若最初從無常法開始修,循序漸進,那麽相續中自然而然會生起菩提心與空性等功德。

無常法修得非常好,菩提心與空性方面的功德也會自然而然生起,否則,你短暫生起的境界,就會像沒有地基的牆壁一樣不穩固。

如果由下至上,由淺入深,那麽菩提心與證悟空性之智慧便可如堆積财物般毫不費力地生起,這意義是何等的重大。

很多修行人非常希望生起菩提心和空性智慧,但在天氣、心情都比較好的情況下,自己的修行境界似乎也很好,但天氣、心情都不好或者遇到外緣的時候,自己的菩提心和空性見就消失不見了,什麽原因呢?就是無常觀沒有修好的緣故。

意瓦地方的揚真巴大師曾親口說過:“我們如果誠心誠意追求解脫,就應當做到平時心心念念不離無常,恒時思維聖者種性四法并身體力行。”

要當一個真正的好修行人,時時刻刻都不應該離開無常觀。

這裏所說的聖者種性四法是指法衣粗糙樸素即可,化緣菲薄之物即可,卧具粗陋簡樸即可,療病藥物等資具簡簡單單即可,或者說是少欲、知足、易養、易足。

聖者種性四法在《俱舍論》當中有解釋。一般想要成爲聖者種性,必須具足上面所說的四個條件,衣食住行應該簡單,不要太複雜。

一般修行人的方向不能改變,如果方向改變,想要增上自己的境界也是很困難的,所以大家應該過一種知足少欲的生活。

其中的少欲,也就是說不貪圖慕求優質上等的維生資具物品,并且對于自己的身外之物能夠全然放下。

所謂的少欲,就是不希求身外的财産,對于一切身外之物,就像普通石頭一般,對它沒有任何執著。

知足,僅僅依賴于微乎其微、粗粗糙糙的物品也心滿意足。

隻要以微乎其微、粗糙簡便的物品維持基本生活就已經滿足,這就是知足。

易養,僅是依靠菲薄的法衣、卧具、衣食便可維生。易足,不求名聞利養,并以微薄财物即心滿意足。能安住于聖者種性四法中的修行人相續中自然會擁有三十七道品,因此稱爲聖者種性四法。

三十七道品可以包括因地到果地之間的一切功德,如果相續中具足上述四法,一切功德都會于相續中具足。

爲什麽稱爲聖者四法?這四法已經包含了三十七道品的一切功德,若能具足此四法,你就已經成爲聖者種性。

爲今生無有止境的欲望所左右,不具有聖者種性四法之人的相續中充斥的都是輪回惡趣之因的彌天大罪,所以稱爲住于魔種性者。

聖者種性不希求世間财産、知足少欲。然而有些人,既不遮止自相續的貪欲,也不希求聖者四法,相續中完全是造作惡趣之因的罪業,這就是魔的種性。

自己究竟是哪一種種性?對此應該詳細觀察。

如果我們不能抛棄對今生的貪求,那以後的生生世世中也必将成爲貪欲的奴隸,随着貪欲而轉。

如果不能抛棄對今生的貪求,那生生世世都會成爲貪欲的仆人,沒有一點自由,整天都在貪财、貪人當中度過。

衆生無始以來的貪欲非常強烈,好像它已經成爲我們的主人一樣。華智仁波切說:上半生是好人,下半生是壞人。我們的上半生是貪欲的奴仆,下半生再不要随着貪欲而轉,應該精進于修行,否則真的已經虛度一生了。

因此,我們必須要具足聖者種性四法之美德。

要想斷除今生的欲望,平時觀修無常至關重要。

想斷除今生的欲望,依靠其他方法可能很困難——念個咒語、吃個藥是根本不行的。很多人說:“我現在非常苦惱,不但白天執著,晚上做夢也會夢到,我怎麽辦呢?”對于這個問題,你最好觀一觀無常,了知一切萬法都沒有很大的意義,都是無常的,這對斷除貪欲有很大作用。

正如古德所說的“一上午沒有觀修無常,也已虛度了半日的光陰”。

以前的高僧大德說:“即使一個上午沒有觀修無常,也已經白白虛度了半日時光。”他們把無常作爲每天觀修的要點,假使半天沒有觀無常,再再修持其他法要也無有任何用處。

通過這次學習《劄嘎山法》,大家應該對無常觀有所認識,想盡一切辦法看破世間,這樣一來,我們的所作所爲不會爲世間八法所控制。

我覺得這句話是如理作意最恰如其分的總結。

這一品主要講如理作意,而上面這句話恰好是對如理作意最好的一個總結。

應該如何作意呢?有人說:“我每天根本沒有辦法念咒,主要是因爲觀想不起來。”如果什麽都觀想不起來的話,就好好觀無常,或者一心一意地看釋迦牟尼佛像。确實,生起次第、圓滿次第一般人很難修起來,但不管什麽身份,上至大堪布、大成就者,下至初入門的人,觀無常、觀釋迦牟尼佛對每個修行人都是至關重要的。

而且無常應該修得來——昨天和今天的事情是無常的、青年和老年的事情是無常的,甚至現在住在這個房子,明年住在哪一個房子也很難說……這樣逐漸串習觀修,無常觀很容易就會生起來的。

關于此理,《俱舍論》中雲:“具身與心二遠離,非不知足大貪欲,于得複愛不知足,未得貪求欲望大。”

不知足,就是對自己的财産不知足,沒有得到的希望得到,已經得到的希望更多。這是知足少欲的反面。

這其中所說的要想獲得聖法,必須具備無貪聖行,無貪聖行就是前面提到的四種。意思是說,必須要具足兩種遠離,即身體遠離喧嚣愦鬧,自心遠離分别妄念。如果首先身體不能做到遠離喧嚣愦鬧,那麽自心遠離分别妄念也就無法實現。

第一、身體遠離愦鬧:倘若自己沒有品種繁多、質量上好的法衣、美味佳肴以及卧具,便郁郁寡歡,心不滿足,如此之輩爲了求得豐富多彩、高檔優質的法衣、飲食以及卧具而舍不得故鄉,放不下财物,于是将這一切均執爲我所的強烈之心不由自主便會生起,從而将全部精力都投放在今生的事務上,以緻于不能趨入正法,這完全是由心不知足、貪得無厭所造成的。

爲什麽很多人身體無法遠離愦鬧呢?就是對知足少欲這一點無法做到,不知滿足,對自己的财産、故鄉全都放不下,而且對财産非常執著,有非常大的貪欲心,如果是這樣,你的修行不會成功的。

很多大城市裏的人,放不下家庭、放不下故鄉,這樣想在短暫的一生中修法是根本不可能的。《百業經》和《釋迦牟尼佛廣傳》中講到許多大國王和擁有四大部洲的大轉輪王,他們都可以放下自己的一切,到寂靜林間修行,那你現世這些小小的受用,還有什麽可以貪執的呢?當然,不管富人還是窮人,即使一個小小的家庭也有他自己的一種珍愛,隻要有執著就肯定放不下來,這樣也就根本無法做到真實修行。

到了最後雖然趨入佛門、抛棄故鄉居住在寂靜處,但是卻遭到親朋好友的百般阻撓,結果這位住山修行人白天晚上都牽挂着故鄉的利益,也不得不跑回去忙碌。還有些修行人口頭上說什麽“家鄉是具有大過患的地方,必須棄離”。于是前往他鄉,孰不知在異地也是尋找許多施主,進而将他們的供養恭敬執爲我所,竟然比住在本鄉本土更加窮奢極欲、貪不厭足。

有些人确實是,已經從家庭中出來了,但是到了其他地方,好像又成立了另一個家庭,對财産、人都放不下來,貪心也開始肆無忌憚地增長。

更有甚者,在此基礎上,居然無有神通妄說有神通,不是成就者冒充成就者,别有用心地以各種卑鄙的手段欺騙蒙蔽他衆,最後自相續的戒律已徹底毀壞。袒護情面、善于誘惑等無論從心态、行爲哪一個方面來衡量,都是諸佛菩薩所恥笑的對象,上師與道友們也會譴責并深感失望。可遺憾的是,這樣的人卻不乏其數。

劄嘎仁波切教言的主要對境并不是從來不信佛教的人,而是針對住山的修行人進行了非常嚴厲的譴責。看一看現在的情況就可以發現,其中所說的問題确實是真實不虛的,很多人從自己的家庭中出來了,但在其他城市裏:“我有神通,我有加持……”依靠各種各樣的方法蒙蔽施主的慧眼,這種現象非常多。

這些人都是因爲在最初時便說“這是深法、這是高法”并對此愛慕不已、心馳神往而不如理修持無常法的過患所導緻的。

出現這種現象的主要根源,就是因爲他們沒有修過無常法,隻是希求高法、深法,到最後自己的修行也已經完全背道而馳了。劄嘎仁波切将這種不如法現象,全部歸結在不修無常的頭上,也确實如此,如果無常修得很好,他肯定不會這麽做的。

另一方面,這類人一般不太相信因果法,就像《涅槃經》中所說:“不知下世,無惡不作。”如果不相信來世、因果,就會做很多非法的事情,這一點通過你的行爲可以看出來,藏族有種說法:見解的盜賊偷東西時,行爲的旁觀者會說出來的。意思就是,見解似乎很高,但依靠你的行爲,對你見解的高低便會一目了然。

所以,大家應當暫時放下所謂的高深莫測之法,而唯一專心緻志地修持無常法,盡可能地壓制強烈的貪欲與不知滿足這兩種弊病。如果能戰勝這兩大過患,那麽知足少欲的美德自然垂手可得。

雖然對大威德、大圓滿等法非常有信心,但暫時還是應該先修無常之法,無常觀生起之後再修高深大法。

在修持無常法要的同時,也會盡量壓制自己的貪心和不知足,這樣一來,知足少欲的美德也就自然而然獲得了。

如此就已經達到了身體遠離愦鬧的目的,這樣必定能做到不再渴望逢遇眷屬親友施主等,并且遠離供養恭敬等引發貪心的惡緣,之後既無眷屬也無仆人,孑然一身過着清淨苦行的生活。

這時,你既不希求親友施主等,也就不會引發由此引生的貪心等惡緣。

所以,獨自一人自己充當自己的仆人,怡然自得,悠然安住,任何美言惡語都一無所聞,自然也就不會産生追求贊歎、名譽的念頭,語言随之也遠離了喧嚣愦鬧。

自己當自己的仆人是非常快樂的,不用看上面當官的臉色,也不會對下面的人百般指責,而且,自己做自己的仆人,任何閑話都聽不到,自己也就沒有造作惡業的機會。

有些話确實聽不到比較好,如果聽得很多,心裏會生起煩惱,修行也就很難增上,因此,自己當自己的仆人,遠離嘈雜的人群,心裏不會産生很多煩惱和痛苦,這樣就可以一心一意地修持正法了。

如此身語遠離了愦鬧,這就是噶當派的前輩祖師們所竭誠提倡的“當棄衣食與言談”的意旨所在。

噶當派的祖師要求我們,既要斷除對衣食的貪執,也應斷除語言的貪執。對你們來講,斷除衣食上的貪執還可以,但閑言碎語特别多,經常沒完沒了的說,這是一種修行上的障礙。

一般少言寡語好一點兒,不然有些人經常口沫橫飛,實際一點兒意義都沒有,全部是有關貪嗔癡的語言,如果真要說,就講一點兒有關無常、人身難得、菩提心等方面的内容,但你們經常是“白菜多少錢一斤、土豆多少錢一斤,你今天中午吃什麽……”這對修行人來講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阿阇黎龍樹菩薩曾說:“了知世間得與失,樂憂名揚名不揚,贊毀世間此八法,非我意境當平息。”這其中所推崇的平息世間八法也就是指的遠離身語愦鬧這一點。

很多人對利、樂、名聲、贊歎特别希求,對失敗、憂愁、名聲不遠揚、受到诋毀非常不願意得到,這都是世間人的做法,作爲修行人不應該這樣。

由于世間上沒有學習過宗派的人對這些法特别特别執著,所以稱爲世間八法,但這不是修行人意識的對境。

得、失、樂、憂四法即是身體愦鬧的方面,

得、失、樂、憂雖然與心理有一定關系,但此處主要是從身體方面講的。

贊、毀、稱、譏四法屬于語言愦鬧。因此說,如若遠離了身語的愦鬧後不再費盡心機地去追求,那麽相續中就必然會生起平息世間八法的分别妄念之殊勝證悟境界,從而定然熱衷于修習四聖行。假設對世間八法興趣索然,不予尋求,則内心就不存在外界的散亂之因,自心便能安住在正念中。如此一來,必定樂于斷除煩惱,并且對于修持聖法也饒有興趣,結果将迅速獲得聖法。

身體已經遠離愦鬧之後,自相續中平息世間八法的境界也會不知不覺生起。

因此,爲了使身體隔絕或遠離喧嚣愦鬧,正如前面所說的抛棄故鄉之後,必須做到朝家鄉的方向寸步不跨。

爲了使身體遠離喧嚣,對家鄉的方向不應邁出半步,最好連色達[2]也不去。

所有的親朋好友、眷屬仆人、施主熟人一概遠遠地避開,與他們遙遙相隔,在這一點上,絕不能優柔寡斷一味随順他們,務必要自我做主,當機立斷。如此而行,就算是遭到他人的譏諷嘲笑,流言蜚語如同陣陣的雷聲一般傳遍十方,然而自己也絕不能對此耿耿于懷,心煩意亂。

對于親朋好友、眷屬仆人、施主熟人一定要遠遠避開,在這一點上不要有任何懷疑,不要一味随順他們。

某些剛出家的人,流言蜚語真的像雷聲一樣,她的家人、同事、朋友都在說:“聽說他們家的女兒出家了,是不是已經着魔了……”不要說不信佛教的家庭,就連當時我出家的時候,都有很多人議論紛紛,更不要說你們既有好工作又有好的家庭環境,閑言碎語肯定特别多。但不要因此心煩意亂,應該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即使他們不理解也是他們的事情,自己要有自己的打算。

若因惡名遠揚而不高興、苦惱不堪,那說明他對于依靠惡語傳播而有損于名聞利養這方面顧慮重重。

你如果真的不高興甚至非常苦惱,就說明你對名聲特别執著,如果不執著,别人說什麽都是無所謂的。

如果自己不喜歡利養恭敬,那麽非但不會因爲惡言惡語傳揚而悶悶不樂,反而會喜出望外,樂不可支。因爲名聲掃地、臭名遠揚能遮止名聞利養的修法障礙,這反倒成了如善知識般的修法順緣,因此具有重要意義。

應該了知,自己名聲遠揚,别人就會對你恭敬供養,這勢必會對你的修法造成障礙;相反,自己臭名遠播,也就不會出現類似的違緣,反而會成爲修法的順緣。

大善知識博朵瓦曾經這樣說過:“别人不悅,正合我意,他們不高興是他們的事,他人冷嘲熱諷對我絲毫也無損害,自己哪怕隻有一升糧食,也要在這期間快快樂樂、高高興興地行持善法。隻要善法日漸增上,功德自然而然會生起,如此一來,就能無勤利益他衆。”

藏族有句話:隻要他的嘴皮不痛,讓他多說一點兒也是可以的。

因此,願意說就說吧,這些人一開始可能會有點兒不高興,但慢慢地,他們也會進入佛門的。我們這裏的很多人,在兒子女兒出家時曾經用生命來威脅,但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孩子的身邊,以前父母權力非常大,現在也已經下崗了,孩子的權力越來越大了……

無垢光尊者說:别人的話語對自己的利益和危害不是很大,不必特别在意。

如果對于别人的惡言譏毀能想得通的話,那就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修法助緣了。

劄嘎仁波切的有些話确實非常平凡,但真正思維它的本義時卻有非常大的用處。

自己的名聲利養受到損害,是修行人值得歡喜的一件事情;自己的親戚朋友不滿意也沒有必要在意,隻要有機會就應該努力修行。

相反,他人對自己贊不絕口、傳揚美名卻是修法的最大違緣。爲什麽這樣說呢?依靠贊歎與名聲會助長驕傲自滿、自高自大、自以爲是的心态。随着人們對自己的交口稱贊、名聲的輾轉相傳,成群結隊的施主、弟子等便會趨之若鹜密密麻麻地聚集在自己的面前,到那時,也許會喪失自己的一切善法,而且相續中不會生起任何地道的功德。

有些人總是想盡各種辦法——寫傳記、打廣告,希望自己的名聲能夠弘揚海内外,有名聲、有贊歎應該很好吧?其實,這種做法不但會讓自己增長傲慢,而且随着名聲利養的不斷增上,自己的一切善法都會消失殆盡,任何五道十地的功德都無法生起。

對于真正的高僧大德或者諸佛菩薩的化現,所謂的名聞利養不僅不會影響自己,可能對自己的修行還會有所幫助,但普通的修行人面對這些時,不但會因爲忙碌世間法而造作惡業,而且自相續五道十地的功德也不會生起來。

因此,修行人觀察自己的相續很重要,自己到底是什麽層次的人,自相續中五道十地的功德達到怎樣的程度?如果一個凡夫人每天這樣忙忙碌碌,對你的相續和自身不但沒有利益,反而會失壞原有的功德。

本來,處于施主團體、弟子群體等層層包圍中的自己既不是佛陀也不是菩薩,可信士們卻總是誇大其詞地說“您是真正的佛陀,是真正的大菩薩”,本來無有的功德卻言過其實地誇張爲有,當面對你阿谀奉承,以各種動聽悅耳的漂亮話殷勤恭維,又獻上無比豐厚的供養以及至高無上的恭敬。

有些居士,不要說将上師看作佛陀,連對阿羅漢的信心都沒有,表面卻虛僞地贊歎:“你不用遵守因果,你就是佛陀,你不用行持善法……”在行爲和語言上也是倍加恭敬。

當你被這一切弄得神魂颠倒、暈頭轉向時,在不覺察中已毀壞了自相續。自己再不能穩穩當當地坐在無有功德之人的行列裏,而是大顔不慚地取受人們憑空捏造宣揚的功德者,

在這一過程中,你自己也開始無法自主,沒有一點兒羞恥,雖然連資糧道的功德都沒有,卻認爲自己就是真正的大功德者。

以前上師如意寶也說過:“一些被别人稱爲大活佛的人,他們自己也開始高高在上,廣泛宣傳,這樣會不會犯了大妄語戒?”你相續中的煩惱和習氣如是的嚴重,你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具功德者,還如此說妄語,這種行爲從各方面來講都不會有任何利益的。

這就犯了上人法妄語,如此下劣之徒将自相續的戒律從根本上毀壞了。之後在破戒的同時居然厚顔無恥地接納利養與恭敬,累積如此的滔天大罪。

這種人如今比比皆是,自己本來沒有任何功德,煩惱習氣一大堆,在施主面前卻洋洋得意,毀壞自相續。

當然,現在你可以無所顧忌地享受妙衣美食,

雖然你現在無所顧忌地享受各種妙欲,但來世的果報肯定很可怕的。

所聽的都是“你是佛陀或菩薩”等漂亮之詞,甚至耳朵已容納不下。

你每天聽到的都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言詞,甚至耳朵裏都裝不下了,然而你是否考慮過來世呢?

可是,後世中的你就要身穿燃燒的鐵片“妙衣”;享用沸騰熾熱的鐵汁“佳肴”;而所受到的“恭敬”就是那些獄卒們殘忍暴虐地用三尖矛刺穿你的雙肩、用熾燃的鐵錘将你錘打得粉身碎骨;所聽到的都是震耳欲聾的打打殺殺巨聲的動聽“贊譽”,事實上,你如今就是在故意地積累這些後果之因的罪惡,這是多麽令人感到痛心疾首、心灰意冷的事啊!

到後世感受果報時,你的飲食、衣服、恭敬、利養全部變成了獄卒的利刃,使你感受無量無邊難以忍受的痛苦,這是多麽令人痛心的事啊!

由此可見,修行人在今生中沒有名聞利養理應值得慶幸。

因此,即生沒有名聞利養,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如果自己一心一意地修持正法,那麽以前所造的能将自己後世引入惡趣的深重罪業,有些可以從根本上清淨,有些雖然不能徹底得以清淨,但是依靠善業的威力足可得以壓制,暫時不會感受惡果。這麽一來,在有生之年可以一點一滴地積累獲得增上生的善根、解脫的善根乃至遍知佛果的一切善根,臨終依靠這些善業的助緣,後世中得到善趣的身體,再憑借彼身體繼續修持前世的正道,此後通過循序漸進的修行而在相續中生起五道十地的功德,作爲成就上述圓滿功德之因,還有什麽比這意義更大呢?

如果即生沒有任何名聲,如理如法地精進修持,一方面前世所造的罪業可以逐漸清淨,後世繼續修持,也會獲得五道十地的功德。

人身非常短暫,現在又處于惡劣的濁世中,想要做一個十全十美的修行人,除了前世宿願成熟的高僧大德以外,一般的凡夫人根本無法實現。但是,就像道歌中說的:雖然修行不是很好,但對傳承上師具有大信心,不像現在有些野蠻的、假裝的修行人那樣。我想在座的修行人也應該這樣,雖然不能說完全斷除煩惱,但從因果等各方面小心翼翼,這對自己的今生來世都有很大意義。

這比現世中獲得統治三千大千世界的轉輪王意義還要大得多,雖然依靠以往的善業福報成爲轉輪王,但他所擁有的身體受用、威力、權勢這一切都是無常的,最終就會像蛇皮更替一樣抛下一切而離世,除此之外一絲一毫也沒有權力帶走,隻能孤單一人前往後世。

《大圓滿前行》中說:“就像從酥油中抽出一根毛般獨自而去,縱然是數以千計僧人的上師也不能帶走一僧一徒,即便是數以萬計部落的首領也不能帶走一奴一仆。”即使你有數千弟子、數萬眷屬,但就像酥油裏拔出一根毛一樣,臨死時一個也帶不走。

真正靜下來思維就很容易明白,我們整天說:“我的親戚、我的朋友、我的房子……”我執和我所執特别多,但真正離開人間時什麽也帶不走,然而我們的意識和靈魂還是會繼續漂泊,就像一個到遠方的客人一樣,今天在這裏休息,明天到那裏休息,其他的身體受用沒有任何實在意義。

《前世今生論》當中主要講了這個道理——人的生命是如何延續下去的,人的身體受用不像心識那樣,不像唯物論所說的——身體和心識同時存在同時滅亡,這種說法完全沒有道理,了知這一點之後,對于修法就會非常精進。

西日喜嘎莫劄尊者曾說:“雖然國王你富足,離世前往他世時,如于荒漠被敵奪,孤獨無子無王妃,無有妙衣無親友,無有國政無皇宮,威力軍勢縱無窮,亦未能見未能聞,獨自一人之身後,僅僅一者亦不随。總之甚至自名稱,彼時亦無況其餘?”

不論是轉輪王,還是現世的大國王,你在世的時候确實非常富足,但離開時,就如同在荒蕪的曠野中被人搶奪了一樣,連國王的名稱也不會存在,任何東西都沒有一絲可靠之處。

現在世間上的一些官員,在退休以後,大多會有種名義上的稱呼,可能是爲了給他們一種安慰,但到人死了以後,所謂的名稱也是沒有的,更何況其他呢?

就像尊者所說的那樣,縱然是衆心所向的轉輪王最終也就像在人迹罕至的荒漠中被怨敵搶奪精光一般抛下一切而孤苦伶仃離開人世。

一個行旅的商人,如果在荒漠中遇到怨敵強盜,所有的财産都會被一搶而光,這種場景真的非常可憐。就像這樣,每個人死的時候,一切的一切,即使不想放棄也得放棄,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以往投生轉輪王的善業果報享受快樂已完畢,再度成熟惡業的習氣而下堕到無間地獄裏遭受熊熊烈火的焚燒,這是多麽慘不忍睹的情景。所以說,獲得轉輪王的殊榮并無重大意義。

即使投生爲轉輪王,現世可以享受無量無邊的美妙受用,死後也會依靠惡業的成熟而感受難以計數的痛苦,所謂轉輪王的名稱再也無有任何意義。

因此,做一個真正修行人的價值與意義,已經完全勝過了轉輪王。

是否該求名利

現在許多修行人對名聞利養很難斷除,下面劄嘎仁波切對此作了詳細分析,讓我們看一看,到底應不應該希求名聞利養。

如果今生中我們如理如法、有條不紊、腳踏實地地修行正道,來世獲得珍寶人身仍然繼續修持的話,不用多久必将斬斷投生輪回之業,如果不再投生三界而到達不住涅槃的城市中,那再也不會感受現在的這些苦惱憂傷了。

有些人即使即生沒有成就,但隻要腳踏實地精進修持,依靠今生的善妙習氣,于來生繼續修持也必定可以斷除輪回。尤其修大圓滿的人,即生雖然沒有成就,但依靠聽聞大圓滿法的加持力,來生在25歲之前必定會遇到無上大圓滿,獲得無上成就。

從此以後,無需擔心将會感受痛苦。無論在任何一世中,名聞利養也會源源不斷,經久不衰,并且這一切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危害。

從此以後,再不會感受任何痛苦,而且,你現在雖然并未希求名聞利養,但在來世,你的名聞利養也會滾滾而來,并且絕對不會危害自己。

你如果非要追名求利不可,那麽追求的方式像上面這樣難道不是很好嗎?

因此,現在首先做一個如理如法的修行人,在來世獲得一種永不退轉的名聲,這樣不是更好嗎?

現在的這些名聞利養也是今年有明年沒有,今生有來世沒有,所以如果要希求,希望諸位能從現在開始成辦永不失毀的名聞利養。

現在所謂的名聞利養都是有爲法,不會恒久存在的,有些人上半生可能高高在上、名聲遠播,下半生已經是個無名小卒。因此真正想要希求名聲的話,從現在開始希求一種永遠不會損壞的名聞利養豈不是更好!

不求名聞利養的功德、追求名聞利養的過患以及在後世中将要感受什麽報應,看看現世的實例就可一目了然了。

下面劄嘎仁波切對這一問題作了進一步說明。

今生十分精進地修行,徹底斷除了對外界欲妙的貪執的修行人,名聞利養不求自得。而且施主等也會暗自思量:我的這位上師對名聞利養從不貪求,這些對他來說就像猛獸面前放着青草一樣,毫無興趣可言,對已經供養的财物從不貪執,沒有供養給他,他也從不希求,如此殊勝的福田實在值得人們皈依禮拜。不由得深深生起信心而供養。所以這種修行人的名聞利養等便會經久不衰,無論得到多麽大的名聲,多麽豐富的利養,都會像孔雀食毒般隻有益處,毫無害處,而且功德頗巨。

就像孔雀食用毒藥不但不會受到傷害,反而會使自己越來越美麗,同樣,如果對名聞利養一點兒都不貪執,施主們的供養不但不會損害他,反而會成爲自己修行的助緣。

因此,享用的方法和發心的方法非常重要。

如若是一位還沒有徹底斷除對欲妙貪執的修行人,在初級階段自己相續沒有調順而吹噓已經調順,本來沒有遠離對欲妙的貪戀卻謊稱已經遠離了,随之舉止言行裝模作樣,實際上自身還是随着煩惱的外緣所轉,有朝一日自心尚未調柔以及對欲妙的貪愛還沒有去除的内相定會原形畢露的。

現在世間上以修行人的形象經常在口頭上如此宣說的人特别多。但像這樣内在都沒有調服,隻是依靠外在的欺騙手段蒙蔽施主肯定不會長久,總有一天,你真正的煩惱和内相也會暴露無遺。

到那個時候,施主等信徒們本來認爲我的這位上師是一個知足少欲的好修行人而滿心歡喜地獻上供品,結果看到他對别人已經供養的财物顯出的貪婪相,而且還不知滿足,爲求得更多更好所需的财物而使用谄曲奉承、旁敲側擊、敲詐訛索等五花八門的卑劣手段這一系列的過失之後,

有些施主原本認爲某某上師非常了不起,但看到他獲得财物的手段以及強烈的貪欲時,雖然表面上并未與他斷絕師徒關系,但實際上,對他的信心與恭敬心已經完全沒有了,這種情況非常多。

隻在求他解決燃眉之急的情況下,給些打卦費、算命費、經忏費,這些也是爲了使從前上師與施主的親密關系保持不斷而供養的,除此之外,再也不是因爲親眼目睹了上師知足少欲等功德誠心誠意供養的了。

劄嘎仁波切那裏或許有類似情況,不過也可能是針對漢地而言的,因爲劄嘎仁波切當時也攝受了一些漢族弟子,據說這部《劄嘎山法》就是一位漢族比丘記錄下來的。

有個居士說:“某某大德以前來過我們這裏,但後來聽說他的貪心比較大,因此他來的時候我不願意接待,隻不過他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是會接,畢竟他也給我念過傳承。”有些人的想法與做法是很矛盾的,但施主們也不得不這樣做,因爲他已經看不到上師知足少欲的功德了。

也就是說,施主在自己身染病痛時希望能通過打卦、算命、禳解術等辦法來達到康複的目的,于是也就不得不供養一點财物。可是,這些人在暗地裏,卻經常逢人便說:“我們的這位住山修行人的欲望可真的是強烈得不得了啊。”接着便口出不遜,指責謾罵。

我們很多修行人也是,居士們都說:“這個人真是,又要給他買飛機票,又要住賓館,然後還要吃海鮮,貪心強得不得了。光是吃住倒也可以,但他還要錢,你看我存在銀行裏的錢全部拿出來供養,他還不滿足,真是痛苦……”

所以有些人出去的時候,不要對施主要求太高了,否則他們承受不了,當面可能不會說什麽,但背後會議論紛紛,因爲你帶的人多、要求也高,這樣他們沒有辦法承受,這對弘法利生也是一種違緣。

當下我們如果對世間人的秉性細心揣測,就很容易知道這一點。

真正有智慧的人,隻要好好了解一下世間人的性格、心态,就很容易知道他們的情況怎樣、痛苦如何、以什麽樣的方法可以生起信心。

這部《劄嘎山法》對于在座的修行人,不管是到城市中弘法利生還是住山修行,一點一滴都是非常有幫助的。沒有智慧的人,可能聽一百遍也沒有意義,真正有智慧的人應該經常分析,對于其中所說的意義不要忘記,慢慢融入自己的相續,逐漸地,自己的言行舉止也會得到一定改善。凡夫人隻能依靠這種方法修正自己的行爲,除此之外也沒有辦法,因此大家一定要重視這部《山法》。

作爲住山的修行人自己也應當暗自思量:我對利養恭敬等欲妙的貪執如此強烈,自己本來已有足夠的生活用品還說需要這個需要那個,欲壑難填,就憑這兩點,施主們必定會在暗中橫加譴責、惡言相罵。如此自我監督,經常提醒自己。

這裏說住山的修行人,并沒有說城市當中的修行人,可能在城市中也很難有一個真正的修行人吧!

作爲住山的修行人應該經常思維:像我這樣經常希求這個、希求那個,各種欲望無法滿足,施主肯定會經常诽謗、橫加指責。由此一來,你就會規範自己的行爲,小心謹慎。

當施主供養财物的時候,也要這樣告誡自己:這些人隻是由于極度缺乏打卦、算命、禳解術等方法,再者因爲以往的關系密切,礙于情面才作如是供養的,絕非是想到我是知足少欲的修行人而生起誠信作供養的。暗暗提醒自己,憑接受财物自己的親身感覺來推斷他們的心态,輕而易舉便可知曉。

“禳解術”,就是依靠各種儀軌和咒語做息增懷誅的事業,像沐浴、煙供等儀軌都可以包括其中。

住在這裏的很多出家人和在家人,經常會接受一些施主的供養,但在接受供養的時候,應該觀察自己的心是否清淨?不要認爲自己的修行很好,他們才對自己供養,我們應該想:并不是因爲我的修行很好,他們才如此供養,而是因爲他們需要念經、傳法等,我們之間有一種福田的關系,因此不得不對我供養。

如果認爲自己的修行很好而作供養的話,自己的傲慢心就會逐漸增長,從而根本看不到自己的過失,華智仁波切在《大圓滿前行》中說:“在所有煩惱當中,傲慢和嫉妒這二者最難認識。”所以接受财物時,應該憑借自己的親身感受來體驗了知,施主的供養都有一定目的——想發财、消災等,這時通過自己的觀察可以知道自他的心态。

斷絕對欲妙的牽連的修行人,施主供養時心想:這次供養很是擔心他會婉言拒絕,如若被接納,那麽依此自己一定會圓滿福德資糧的。一方面施主是出利益後世的動機而作供養的,一方面這位如法的修行人心裏也這樣想:雖然我今生不需要這些,但爲了讓施主們圓滿資糧進而獲得佛果理應接受下來。如此一來,對供養的對境與供養者都大有利益。

施主認爲:這位修行人确實如理如法。修行者也想:這些如幻如夢的财物對我來說沒有什麽用處,但是這些衆生還是可憐,畢竟我是一個修行人,爲了利益他們,我還是接受下來。這樣一來,供養者和修行人都會有很大利益。

但雙方都能如此觀想也很困難,一般施主是爲了今生的名利,真正爲了來世供養的施主非常少;修行人也是對這些錢财非常貪執,隻是爲了利益施主而接受供養的修行人也非常少。

具有貪欲的住山修行人最初爲了自己在今生能享受一時之樂,而千方百計甚至不擇手段地謀求利養;那些施主們也隻是因爲急需打卦、算命、作經忏等,而對于是否有利于來世根本想都沒有想過。這樣對二者有沒有實義這一點我們應當再三思維。

這一點對修行人和施主來講都非常重要,如果根本沒有想到來世,隻想得到今生的快樂從而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欺騙施主,那沒有任何利益;施主們供養的時候,隻是爲了打卦算命,根本沒有想到來世會獲得怎樣的利益,這也無有用處。

所以,施主供養和修行人接受供養時,應該想:爲了利益一切衆生!如果不能這樣觀想,最起碼也要想:爲了斷除今世的一切貪念,爲了來世解脫。這也是中士道的一種發心,這一點作爲修行人和施主都應該再三注意。

如理修法的人最終可無勤獲得利養恭敬。誠如大善知識博朵瓦所講的實例:“修行人即使出現疾病也與其他人截然不同。我作在家人時,曾三次去挖金,結果一無所得,現在每一天都有許多兩黃金。在庸巴地方卡隆巴要算是最爲快樂、最有名氣的人了,龍秀地方金厄瓦也是最安樂的,這都是來源于修持佛法。金厄瓦最初的時候斷了口糧,僅僅依靠荨麻維生,甚至于僧裙上破爛處無有補丁而用皮革縫補,因此被人們共稱爲‘皮裙者’。如今我所擁有的财富足可以養活成千上萬的人。”

當時在藏區根本沒有布衣,全部是穿皮襖,出家人的裙子原本是布的,如果用皮革作補丁的話,肯定非常難看。

我們修行人首先對衣食受用等幸福安樂就要一無所求,而一心一意追求的就是唯一的正法,爲了修法,吃青草、樹葉等這樣微不足道的苦行,

作爲修行人,隻要能夠基本維持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除此以外不要有過分的希求。

現在我們這裏已經好多了,以前在冬天三個月裏根本連“青菜”的名稱都聽不到。有些人說:“聽不到不可能吧……”我說是有可能的,因爲根本沒有賣的,而且色達也沒有,大家都認爲這是理所當然,所以也就提都不會提了。以前有個人在這裏住了三個月,之後回去的時候,聽說在上寨[3]吃了好幾碗青菜,他說:“其他什麽都不要,就是要吃青菜,多多的要多多的要……”現在我們這裏的條件已經好太多了。

實在值得忍耐,那麽到最後斷除了對欲妙的貪戀,并已對正法有切身的體驗、生起了證悟,

首先應該做一些苦行,白天不休息、晚上不睡眠,達到一定程度時,通過傳承上師的加持力、自己的苦行力,就可以親身體會到真正佛法的奧義,這時即使有成千上萬的邪魔外道來到面前也沒有辦法動搖你,就像《定解寶燈論》中所說那樣,已經獲得了永不退轉的定解。沒有達到這樣的知見之前,必須遵循高僧大德的足迹精進修持,這一點非常重要。

尤其是對佛法應該有一定的體會,無論人身難得、壽命無常,還是生起次第、圓滿次第,不要走馬觀花,随便讀一讀、看一看,應該細心思維修持。不論哪一個法門,都應該一字一句的體驗、一點一滴的衡量自相續,這樣一來,在你相續中一定會生起真正的定解,這時你會對佛陀生起真正的信心,對自己的傳承上師以及所修持的教法生起真實的信心,這是任何人也搶奪不了的定解和智慧。不然表面上雖然聞思修行,實際根本沒有任何體會,這樣肯定不行的,沒有生起定解之前必須精進修持。

從此以後,每一天都會有許多兩黃金滾滾而來,就是成千上萬的衆生賴以生存也用之不盡的資具也能在無勤之中自然得到,這是一條亘古不變的規律。

真正的修行境界生起時,你的修行會如理如法的,這時,即使财物源源不斷地來到你面前,也不會産生任何貪執。

修行稍好的人都有這種體會:在寂靜地方真正聞思修行幾年之後,根本不必追求财富,财富也會自己找來的。我們在座的有些人,剛來的時候确實很困難,吃的、穿的什麽都沒有,但現在可以看一看,真正精進修行的人,已經得到了一些修行的體驗,得到了佛法的證悟,對于任何身外物都沒有什麽執著,雖然沒有執著,财産反而自然而然獲得了。

然而,我們這些人卻恰恰相反,最初便想方設法地獲得佳肴妙衣财産恭敬而享受安樂,可是結局必然是流落到三惡趣中去忍受遙遙無期的痛苦。這對于我們修行人來說是最悲慘不過的後果了。

修行人首先不要希求名聲财産,應該希求獲得修行中的殊勝境界,這時,财産會自然而然出現的,财産出現的時候也不會對它們産生執著。

我們中的有些聞思的修行人一直這樣認爲:如果一開始未能得到名聞利養、享受安樂,那麽今後也難以得到現在的欲妙并且總覺得這種幸福是經久不衰、永恒長存的。

有些人确實這樣,他們認爲世間的種種欲妙非常好,如果一開始沒有努力争取,以後可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這些人既不聞思也不在佛法中尋求安樂,經常在外境虛無缥缈的名聲地位上打轉轉,以此享受快樂,認爲這是非常有價值的。

很多人都會有這種念頭,我最初的時候也是很想做個維那師,因爲維那師非常受人恭敬,但依靠上師三寶的加持,這種想法後來慢慢地沒有了,現在可能再讓我做維那師,我也不想做,雖然沒有得到什麽境界,但最初的心态和現在還是有點兒不同。

于是喪心病狂地希求欲妙,結果毀壞了自己。

這是非常不應理的。
--------------------------------------------------------------------------------

[1]《藏密問答錄》當中講到了灌頂需要具足的條件,請參閱。


[2]學院附近的一個小縣城。


[3]地名,位于馬爾康附近。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918

 樓主| 發表於 2014-7-14 14:48 | 顯示全部樓層


七 世人與行者


世人并非快樂

作爲修行人的我們應當先放下享樂的欲望,而經曆些究竟快樂之因的苦行,最終得來的幸福安樂才不會失毀、保持永久。

貪執享樂不是真正的快樂,修持苦行才是最高的享受。所以冬天冷一點兒也不要退縮,希望大家不要太怕冷,一般剛開來學院的人可能受不了,但逐漸習慣的話,也就沒有什麽了。别人看我們可能會很冷,實際上我們非常快樂……這樣得來的快樂永遠都不會失壞。

我們靜下心來想一想,哪怕僅僅是爲了享受世間的有漏快樂,如果不經曆一場艱苦奮鬥,希望坐享其成,也是不可能的事。

大家清楚,世間上的任何一種美名、地位,都需要一番艱苦奮鬥,不然不會得到的。

比方說,世間上的人們爲了充饑果腹,春天的時候需要開墾田地、打碎土塊、耕作播種;夏季将除草間苗,再進行引水灌溉等;到了秋天的時節,收割好以後運到家中用木棍捶打,在風中揚灑等,如果好吃懶做、好逸惡勞而沒有付出這麽多艱辛的勞動,想順順當當地吃上美味佳肴是絕對辦不到的,這是當下我們有目共睹的事實。

這一點作爲農民都是知道的,不論春夏秋冬都非常困難。

牧區的牧民也很不容易,一般早上起來先要找牦牛,之後擠奶、打酥油,将酥油換成錢,之後買青稞,青稞又需要炒,炒完後又做糌粑,糌粑做完以後還要加上酥油,小心翼翼的挼,挼完了還要一口一口地吃,還是挺麻煩的……

如若有人有這類想法:這一點也是不一定的,在俗世中也隻不過是下階層的人們才會如此艱難,而對于那些國王、富翁等人來說,他們不是也無需付出一絲一毫的勞作便獲得了享用不盡的豐衣美食、過着幸福美滿的生活嗎?

有些人認爲:所謂的辛苦勞作也隻是工人農民才如此,類似國王、富翁之類的人根本不用如此痛苦,他們不用付出一絲一毫的代價,還是很快樂的。

有這種想法的人完全是由于未進行一番詳細的觀察所導緻的。

未作觀察時确實如此,但真正來講,隻有具足佛法修證的人才是真正快樂的,除此之外,一般世間上的大人物、小人物都會有各自大大小小的痛苦。

事實上,那些從事農業的人們隻是通過體力勞動而曆經身體上的痛苦,而心裏卻不會有财物不足、做不完事的痛苦。

這些小人物,身體上雖然會經曆一些痛苦,但心裏還是挺快樂的。

而那些地位顯赫的大官和腰纏萬貫的富豪們卻皆然不同,他們雖然身體上不需要感受體力勞動的痛苦,

《四百論》中說:“勝者爲意苦,劣者從身生,即由此二苦,日日壞世間。”小人物雖然身體上非常勞累,但幹完活以後還是很快樂,經常唱歌、開懷大笑。而那些大人物們,每天在身心上都要承受很大的痛苦,《紅樓夢》中賈寶玉不是說:“大有大的難處,難處盡在不言之中。”大人物的難處隻能隐藏在心中,無法宣說,以前根登群佩也說:“大人在大人的生活當中痛苦,小人在小人的生活當中痛苦,總而言之,沒有修證的人的生活都會具足各種各樣的悲傷和痛苦。”

但是心靈上所承受的折磨比那些做事的下等仆人們身體所感受的痛苦九倍還多。

确實,作爲大人物,他們内心的痛苦不是小人物身體的痛苦所能相比的。

這些達官顯貴們,如果仆人少了,就不能負擔起繁重的工作,做不完事,倘若多了,就必須爲他們提供衣食,如此又會面臨财物不足、支付不起的問題;

他們手下的人太多了不行,太少了也不行。有些大老闆說:“我手下的人太多了,開支有些負擔不起,如果人手太少的話,工作又做不完,我天天都是在冥思苦想,怎麽辦呢?”

如果擁有大量的财産,他們也不能安安穩穩地用來維生,一會兒擔心被盜賊偷竊,一會兒顧慮遭到土匪強搶;如果付給家裏的傭人們的衣食費用過多,又會擔憂财産很快耗盡;如果給予的衣食過少,又恐怕這些傭人們心懷不滿;

他們整天在這方面苦苦盤算,你們曾經當過老闆的人,對這種情形肯定特别清楚。

如若有比自己更富裕的人,就會憂慮勝伏自己;倘若有與自己實力相當的人,也會疑慮他人的财富與權勢超過自己,時時刻刻都要全力以赴與之抗衡;假設有不如自己的人,又會因爲他們沒有歸屬自己足下卻從屬于其他财力雄厚、有權有勢的人而憂心忡忡、悶悶不樂。此外,務農的富人還會因爲莊稼不收,商人因未得利潤等而苦惱,有不可思議的心靈痛苦。

表面看來,他們似乎很快樂,其實卻有着數不盡的苦惱。觀音菩薩的化身說:“富裕的人不一定很快樂,西方的這些富翁吃不下、睡不着,經常要吃安眠藥。”如果修行比較好的人,吃飯、睡覺肯定特别香,修行人真是很快樂的。

那些低層次的人們隻是在勞作時遭受些許的苦難,等到工作結束、吃飽喝足時,心裏絕對沒有那些富人們擔憂财物不足、做不完事等苦惱,而是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就足矣。他們在勞作的同時,隻是身體、語言積累罪業,而不會累積嫉妒、競争、輕蔑、谄诳、貪心、害心等隻有富翁與大官們才能造的此等意罪業。

貧窮的人,雖然會造一些罪業,但他們隻要有吃有穿就可以了,沒有太多的要求和追求,因此不像大人物那樣會造下更多的罪業。

在學院打工的這些人,下面的工人比較累,經常倒頭就睡,但是工頭可能更累——心累,因爲他們總是在考慮“怎樣才能省下一點兒錢,怎樣才能多賺一點兒錢”,就這樣一直睡不着。所以,真正觀察時,到底是大人物快樂還是小人物快樂?到底是窮人快樂還是富人快樂?這一點,應該從本質上仔細思維。

高高在上的大官與财産豐厚的富豪們則不然,他們心裏造了許多彌天大罪。如帕單巴尊者是這樣說的:“誰人有财具吝啬,何者有權具罪惡。”

有财産的人吝啬心會越來越大,有權力的人在不知不覺中會造下很多罪業,藏族有種說法:要轉人身時很容易先轉狗身,要轉惡趣的時候就很容易當官。

身爲一位有權有勢的高官或者家産頗巨的富翁,總是認爲自己要擁有豐富多彩的财物、盛極一時的權勢,經濟地位樣樣俱全才行。如若他人擁有這一切,那麽就會心不歡喜,爲了這些,甚至殺人放火,弄得個人仰馬翻、你死我活,才肯善罷甘休。

很多人爲了滿足自己無休無止的欲望,經常會造下種種惡業。

因爲造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死後投生之處隻有惡趣而已。這些大官與富人們在現世中爲了求得今生的高官厚祿、豐富受用而冥思苦想、費盡心機,真是苦不堪言,後世中也會因爲罪大惡極而去感受惡趣的劇烈痛苦。我們應當發願不要轉生爲今生也苦、來世也苦的這種人。

舍利子曾經發這樣的願:不要轉生在非常富裕的家庭,不要轉生到非常窮困的家庭,一定要轉生在中等家庭中,生生世世做出家人。應該發這樣的願,因爲财産原本應該對人們有利,但是太多的話,不一定有利反而會非常苦惱。

不同的苦行

如果說世間中上上下下各個層次所有的人爲了應有盡有的衣食受用等有漏的幸福快樂也務必付出一定的代價、經曆一定的苦難才能如願以償的話,那麽成辦生生世世究竟圓滿無漏的大樂之因,暫時生活上忍受些許的困難也該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管怎麽樣,生活在這個世間的大大小小各個層次的人,經常會爲了世間的有漏法付出一定代價。既然如此,想要獲得生生世世真正的快樂,修持苦行也是非常合理的。

世間上的人們曆經苦難而獲得有漏的快樂與自己苦行成就無漏的大樂這兩者雖然都是苦行,但是苦行的方式、時間的長短以及所受的苦難是否有意義這些方面卻迥然不同。

世間人從穿衣吃飯到工作奮鬥,其實都是一種苦行;我們這裏的修行人,克服自身與外在的種種困難,也是從早到晚的一直苦行。二者雖然都是苦行,但其中苦行的方法、時間的長短以及所包含的意義卻完全不同。

這裏講到了世間人與修行人之間苦行的不同意義。我已經再三說過:不管學習哪一部論典,不要在文字上跑,隻是執著在表面文字上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應該在自相續有一種切身體會。因此,一方面不能不依靠文字,但另一方面也不能耽著在文字的表面詞句上。

世俗上的人們的苦行是在有生之年的春夏秋冬周而複始的四季裏永不停息地承受若幹的磨難。而我們修行人隻是在最初修法的一年左右由于生活資具缺乏而作些苦行罷了,到後來生活用品毫不緊缺之時,就會舒心自在了。

在座的很多人,剛開始出家時,家人、單位都不同意,法本看不懂、修也不知道怎麽修,這時在生活上确實有很大困難,但過一段時間之後,你的生活資具以及在法義的理解上都會有所改善。

大德向那南多吉旺修說:“修行人數日住于山中尚未饑餓之前,牧童就會跑來給你送口糧,随後回到城裏告訴人們,人們也前來供養。”

修行人雖然住在了無人迹的深山之中,但在你還沒有出現饑餓的狀态之前,就會有人前來供養飲食,之後他也會轉告其他施主,結果施主們便會紛紛前來供養。就像前面所說的,這些不成爲你的違緣就該慶幸了。

而且世尊也曾在《呵責破戒經》中說:“舍利子,我之教法以罪業不能毀滅,我之諸聲聞永不缺少法衣、齋食。舍利子,當精進修持佛果。舍利子,切莫愛重世間财物。舍利子當觀,我說此言,瑜伽行之諸比丘蒙成千俱胝天人依威力精勤賜予一切安樂。舍利子,人類不能做到如此供養與承侍。”佛接着又說:“舍利子,若爲得善逝果位而出家,并精進修法,則少欲之諸天人、少欲之衆人及少欲之衆生均供養瑜伽行比丘衣缽。”

此處的聲聞是廣義來講的,凡是聽受釋迦牟尼佛教言、持守戒律的人都可以稱爲聲聞。釋迦牟尼佛說:“假使飲用一滴酒,則他不是我的聲聞,我不是他的本師。”這裏的聲聞也不是指阿羅漢,應該是指弟子的意思。

一般如理修行的人,即使天人也會對他作大供養,這種大供養,一般凡夫人根本無法做到。當然,這裏的天人并不是像佛經中所說放射無量光芒來到人間,天人具有各種各樣的威力,也可以依靠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供養。

我們這裏有那麽多的修行人,他們既不用奔波忙碌,也不用四處打工,除了一些前世業力導緻很困難的之外,每個人都吃得飽、穿得暖,但如果是一個世間的團體,他們天天這樣呆着,那不餓死才怪了呢!

《悲華經》中雲:“我等本師大慈大悲尊主因地曾如是發願:我之教法中身著法衣、肩披四寸袈裟者若不能遂意而得飲食,則我已欺惑如來,故願我不得成佛。”

這在釋迦牟尼佛的五百個大願中有,确實,我們很多人如果到處打工,可能解決溫飽問題也很困難,但在這裏,大家每天聞思修行,沒有做什麽事情,卻根本不用擔心吃穿,這就是釋迦牟尼佛發願的加持力所緻。

又雲:“所有在家衆,指甲上耕種,我之出家衆,生活無貧窮。”

這個教證在《贊戒論》中引用過。這裏說,假設人們的生活特别貧困,在家人隻是在指甲上耕地,出家人也不會貧窮、不會餓死。當然,隻在指甲上耕田的情況是不可能的,這裏隻是一種假設句。

自古以來,出家人餓死的情況是沒有的,以前藏地受到一些災難的時候,很多出家人不敢在外面穿僧裝,當時的情況非常艱苦,雖然有很多人餓死,但出家人也沒有出現餓死的情況。

如果大悲本師都親口說了如理如法修行内道瑜伽的聲聞們的生活資具不可能貧乏,不僅不會貧乏,而且人所不能做到的成千俱胝天衆親自供養百味神馐,那麽自己如理如法修行,今生也會安樂無比,并能成辦來世利益,可以說今生來世利益一舉兩得。

真正的修行人不會有什麽困難,隻要有一點飲食就可以解決。但世間人不是這樣,他們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家人,尤其現在很多在家人,他們辛辛苦苦一輩子就是爲了孩子,好不容易孩子長大了,還要讓他讀書、工作,但是孩子對父母一點兒都不關心。這些父母真的很可憐,自己爲孩子所造的惡業隻能自己承受,其他任何人都無法代受。但修行人隻要管好自己的碗就可以了,即使不管家人也不會有人對你閑言閑語,可能還有很多人大加贊歎,說你修行好。

無論是大名鼎鼎的高官還是财力雄厚的富翁能受到數不勝數的天人們供養百味珍馐的人哪裏有,不用說蒙受衆天人的供養,而且由于他們爲了今生的享受而屢屢積累深重罪惡反而會受到天人們的恥笑,不會予以保護,并且令遭遇風雨不調、莊稼不豐、瘟疫流行、虧損失敗等種種不幸,真可謂天災人禍此起彼伏。

世間上的人,不論高官還是富翁,能夠得到天人供養的有沒有呢?可以說根本沒有。世間人的行爲不如法,有時造惡業的過程似乎很順利,但是天人、護法神非常不高興,之後便會出現種種不順之事。

世間的人們在今生中身心充滿痛苦,來世又會投生到惡趣,他們是現世也苦,後世也苦,永無中止地沉溺在苦惱之中。修行人暫時會因爲生活窘困而經曆些苦行,不久的将來,便會過上人天供養的幸福美滿生活。

因此,首先能不能發心修行主要靠自己,如果真正能夠發心、如理如法地修行,你就不會有任何困難,天人在天上以天眼看着你,他會幫助你的;世間人也會看着,如果你人格好、修行也好,大家都會願意幫助你,沒有任何問題。

世間上的人們爲了農牧工商而飽經風霜,可以說難中之難、苦中之苦、無限悲傷,各種不幸接二連三從天而降,就這樣在飽嘗辛酸的過程中人生已到了尾聲。修行人爲了修法而苦行,結果定會苦盡甘來,幸福受用不求自得,不但受用永久不失,而且所有善法也是猶如上弦月一般日漸增上,後世中依次度過人天善趣逐步漸進順利證得五道十地,最後抵達佛地。

修行人與世間人之間确實存在很大的差别。

世間的人們獲得了幸福安樂财富受用便會擔心消失用盡,沒有得到的人又會苦苦地尋覓,弄得疲憊不堪,筋疲力盡,想到自己的身語意充滿了不善罪業,來世必定會下堕三惡趣後也隻有憑天由命、坐以待斃而已。

由于造了很多的惡業,最後也隻能等待死亡的降臨,沒有其他任何辦法。造惡業的人确實非常可憐,有時候也會說類似于“反正我已經造下這樣的惡業,隻好等死吧”之類的絕望話語。

不同的面對

修行人由于從小開始便依止上師足下,

從藏地來說,一般都是從小開始學習佛法,但其他地方可能不是這樣,有些二十幾歲開始依止上師,有些七八十歲了才進入佛門,也有些已經快離開人間了才皈依。

精進修法,最後到了年老體弱之時心想:我如今韶華已逝,人老珠黃,如果觀察造了哪些善事和惡業而衰老的,結果就是依止上師、交往禅修的道友,夜以繼日精進修法,而且所修的主要都是慈悲菩提心的大乘佛法,随時随地防護三門的不善業,而走向年邁的。

德巴堪布在《定解寶燈論講義》中說:“作爲甯瑪派的人,應該修持麥彭仁波切和無垢光尊者的教言,這一點非常重要。由于突然出現了這樣一種念頭,所以将它述諸于文字。”作爲甯瑪派的弟子,應該主要修麥彭仁波切、無垢光尊者的教言,這對我們有近傳加持、意傳加持,與我們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因緣。閑暇時看一些其他書也是可以的,不然看任何高僧大德的書都非常好,像宗喀巴大師、噶瑪巴等任何一個大德的論著,看完之後都會生起一種信心,但我們即生已經轉生到甯瑪巴當中,對于我們的傳承上師應該恭敬學習,尤其法王如意寶、麥彭仁波切、無垢光尊者對我們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因緣,有非常殊勝的近傳加持,因此大家作爲甯瑪巴的弟子,首先對甯瑪巴的教法生起誠摯的信心,這樣會得到一種近傳加持,在這個基礎上對經論教典廣聞多學就非常好。

你們當中如果有格魯派等其他教派的弟子,希望還是繼續修學你們宗派的教典,以宗喀巴大師的論著爲主,與此同時,在這裏參學甯瑪派的教法,這樣也非常好。

雖然老了,但這一曆程也是在修法中走過的,想到這些真是喜不自禁。這樣一來,反而越老心裏越快樂。

一般一輩子在修法中度過的可能是沒有的,多數是前半生在造惡業中度過,雖然有些沒有造惡業,但也沒有造下什麽善業,所以現在一定要好好地行持,真正修行很好的人,越老的時候越快樂。

而世間上的人們的境況卻與之大相徑庭,到了老朽不堪的時候,他們便會暗想:呀,我現在已經年邁,回想有生之年中做了些什麽事,結果整個一生都是在貪親嗔敵中虛度的,每一天所造的罪惡不計其數,層層累積,就這樣到了老年。以前總以爲今生能長久住留,于是爲了父母雙親、子孫後代、親朋好友以及财物等等屢屢造罪,這一切對自己毫無益處。

世間人完全不同,真到老年的時候,反過來一看,自己的一生完全是在貪親嗔敵的狀态中度過的,從小到老,爲了父母孩子造了很多的惡業,但最後承受果報的隻有自己,任何人也不能成爲自己的救護。《親友書》、《四百論》中都說:所造的惡業唯一會成熟在自己身上,所謂的親戚朋友根本沒有利益,反而是有害的。

如今到了垂暮之年,馬上接近了死亡,到了死的時候,從前自己曆盡千辛萬苦所積攢下來的财産受用一絲一毫也沒有權利帶走,而且在最終之際就連自己的這個身體也要留下而離開人世,現在有利于後世的正法我一無所有,自己所積累下的财産與親友這一切必須要抛下而離世,現在該怎麽辦呢?

一般不相信因果的人不會有什麽感覺,但相信因果的人,尤其對藏人來說,年輕時造的惡業,到老年時會特别後悔。其他民族的人,雖然年輕時研究各種各樣的學科,不相信佛陀所說的話,但到老的時候,你也不得不相信佛陀所說的生老死病。這時,即使你已經相信有來世,但也爲時已晚,沒有什麽辦法了。

想到這裏十分絕望,隻有悲傷呻吟或放聲痛哭。《入行論》中雲:“複次于此生,親仇半已逝,造罪苦果報,點滴候在前。”

自己一生中就是在貪戀親人和嗔恨怨敵當中消耗了,然而爲他們造罪業的異熟果根本不會消失,自己全部需要感受。

世間上的人們由于不懂得親疏一切都是無常的道理,從而對親友的貪心與對怨敵的嗔心都異常強烈,由此引發造下了各種各樣的彌天大罪。

将世間人的行爲與修行人的行爲相比較,對我們會有非常大的幫助。

彼論又雲:“放逸吾未知,死亡如是怖,故爲無常身,親造諸多罪。若今赴刑場,罪犯猶驚怖,口幹眼凸出,形貌異故昔;何況形恐怖,魔使所執持,大怖憂苦纏,苦極不待言。”

由于散亂放逸的緣故,我根本不知道死亡是如此的恐怖,因此爲了原本無常的身體親手造下了各種各樣的罪業。那些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在赴往刑場時,也是形貌可怖、面目猙獰,更何況臨死時前來抓我們的死魔獄卒,這種恐怖實在無法通過言語進行描述。

當然每個人肯定都會死,但修行比較好的人對死亡已經有所準備,死的時候對自己的去處也有心理準備,所以會死得比較平穩、安然。

因此,看你修行有沒有境界,就看你死的時候害不害怕。有些人不相信因果:“什麽地獄、惡趣,我才不管!”這是非常愚笨的一種作法。

即生中未曾行持善法而積累下許多罪業,到了最後染上不治之症時心裏萬分恐懼、口幹舌燥、雙眼無神、身色今非昔比以及無所适從的表現在别人看起來,也是十分可憐的,就像觸犯了王法的罪犯被帶到刑場要斬首斷肢時心驚膽戰、惶恐不安、頓然失色等等凄慘可憐的情形一樣。

不管自己還是他人,如果得了癌症,在别人眼中都會感覺特别害怕,認爲你肯定會死的,但有修行境界的人根本不會害怕:“這是一種正常現象,我在無始輪回當中已經舍棄這樣的身體無數次了,這隻是其中的一次而已,沒有什麽可怕的。”但沒有這方面修行的時候,确實會非常痛苦,往昔不曾出現的很多語言、行爲,都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别人看到你也是非常可憐的。

不奉行佛法的世間人,當身患不可挽救的絕症時,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死亡了,不僅是死者他自己痛苦難忍,甚至護理的人們外面看也會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露出恻然不忍的表情。

我們一方面應該做好準備:總有一天會死的,死的時候應該如此觀想。另一方面對死亡不要太執著,無始輪回中,我們已經死過無數次了,即使執著也沒有任何用處。

《入行論》中雲:“誰人善護我,離此大怖畏,睜大凸怖眼,四方尋救護,四方遍尋覓,無依心懊喪,彼處若無依,惶惶何所從?”

人在臨死的時候,經常希望有人能夠救護自己,使自己遠離如此恐怖的景象,于是睜着恐怖的大眼四方尋求,但無論如何,衆生的生老死病唯于自身上成熟,其他任何人都無有用處,這時無有任何修行境界的人,由于未能找到任何可以救護的人,内心充滿了恐怖,非常懊喪。

無有正法的世間人得上定死無疑的疾病之時,自己也明明知道對親友的感情無論再怎麽深厚、再怎麽依依不舍也無有自由共相厮守,對自己珍愛的一切财産再如何貪戀也必然要抛下一切而去,除此之外,一針一線也無有權利帶走。

沒有一點修行境界的人,如果得了一種必死無疑的病,一般聰明的人,無論如何隐瞞,他也會知道自己來日無多,即使與親友的感情如何深厚,也無法與親友們共同生活了。

所以說,世間人想到自己有利于來世的正法一無所有,而全面危害後世的深重罪業卻積累得多之又多,現在除了步入惡趣之外别無去處,不由得心驚肉跳。

其實世間人沒有修持正法也情有可原,畢竟是世間人,但像我們這樣身披釋迦牟尼佛法衣的出家人,如果也在一輩子當中忙碌無意義的瑣事,既不聞思也不念經觀想,那臨死時痛苦不堪也無法怪罪别人,隻能非常遺憾的離開。

世間人一輩子當中忙忙碌碌,根本沒有修持正法,然而後世堕落惡趣的罪業,從根本到支分已經圓滿具足了,這時,即使心驚肉跳也沒有辦法。米拉日巴尊者說:“若見罪人死亡時,爲示因果善知識。”罪業深重的人,在看到死相非常恐怖的人死去時,也會一一回想起自己所造的惡業,由此生起深深的恐怖。

希望你們對以前所造的惡業一定要誠心忏悔,《百業經》等很多經典中說殺了五千個人、九百九十九個人也可以清淨獲得成就,因此佛教中最特殊的一個特點,就是不論造下了何種罪業,隻要真心誠意地忏悔,沒有不能清淨的。

一般有智慧的人都願意忏悔,有些人曾經造了非常嚴重的罪業,但後來也是非常誠心地忏悔了,一般大人物造業的時候非常有能力,造的業也非常嚴重,但他發現錯誤之後,造善業的能力也非常強,發心也跟一般人不同。不管是誰,對自己所造的惡業應該盡量忏悔,否則到臨死時,除了害怕沒有其他任何可以依護的,來世也隻能感受非常可怕的果報。

心裏也十分清楚即使睜大雙眼,四方尋找庇護處,終究無濟于事,于是心灰意冷,淚水像傾盆大雨一樣止不住地往下流,卻怎麽也無法擺脫死亡。

這時,罪業深重的人确實特别痛苦,尤其相信因果卻沒有好好修行的人更是悔恨交加,但不相信因果的人可能臨死也不會相信的。

而作爲一名好的修行人即便是身染絕症,在生死攸關之際,也會心情安然,無比歡喜,神态安詳,含笑而死。

一般來說,生老死病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曆的,但修行人和非修行人在面對的方式上有天壤之别。

這樣的修行人即便是生病也會像古大德所說的“病痛成了掃除罪障的笤帚”。

無著菩薩也說:生病很好,可以成爲遣除前世罪障的笤帚。麥彭仁波切在《竅訣寶藏論》中也講了生病轉爲道用的方法。釋迦牟尼佛年輕時,在王宮外見到了老病死的現象,便決定出家修行,他對淨飯王說:“如果沒有老病死三者,我還會繼續享受宮中的各種美妙生活,但是并非如此。”我們這裏很多有智慧的人也是因爲見到了生老死病的痛苦,知道唯一的對治方法和面對方法就是學佛,因此才來到這裏的。

現在難以忍受的病痛降臨到自己的頭上,真是萬分喜悅,因爲自己往昔所積累的殺生、毆打等深重的惡業,都将成爲感受痛苦之因,如今通過這種病痛的折磨能使自己後世中需要感受的這些苦難都一掃而光,并在此基礎上,代受一切老母有情的痛苦。

修行人生病了應該特别高興,但我們有些人可能不是這樣:“我今天拉肚子,很痛苦哇……”

有些人即生遇到很多痛苦的事,但無論怎樣念經、作佛事都起不到作用,這時應該了知,原本所造之業應該于來世感受無量的惡趣痛苦,但在這一世已經通過這種方式得以遣除了。所以應該這樣想:依靠我前世造下的殺生等惡業,于來世會感受惡趣的無量痛苦,但因今生遇到殊勝的佛法、出家修行的緣故,以此不可思議的加持力,來世不會再次感受痛苦。

依靠生病的因緣,一方面遣除了來世堕入惡趣的痛苦,一方面可以代受一切老母有情的痛苦,如此一舉兩得,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如此一來,病也值得,死也值得,毫無怯懦之心,具有大無畏的精神,所以根本不會因爲生病而苦惱憂愁。

修行人應該這樣的,但有些人生病的時候,聞思、修行全部都放下了,這樣實在不像一個修行人。一般來說,生病根本不用憂傷,身體不好也是正常的,《水木格言》中說:“生老病死之戲,刹那刹那改變。”身體今天很好、明天可能不好,心情今天不錯、明天可能很糟,我們生活在這樣無常的世界中,生老病死的遊戲肯定會刹那刹那變化的,對此沒有什麽痛苦的,即使痛苦也解決不了,因此心情應該快樂起來。

有些人可能是心髒不太好,要麽就是精神不太好,反正不知道什麽原因,心情總是特别煩躁,這不是修行人的所爲,這樣的話,聞思修行根本無法進行。

就算是死,這一生也是在行持正法中走完的,整個人生過得十分有意義,死而無憾。

看一看法王如意寶的傳記,他老人家從幾歲就開始念咒語,一生都是在佛法中度過的,這樣的人身确實非常有意義。但像我們這樣的人,與其他世間人比較起來,也隻能說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吧……

依靠這個血肉之軀修法而度過人生,以此同性等流果後世中也獲得人身也必然會唯一修持正法度過時光,這是千古不變的緣起規律。

依靠這種等流果,即使即生沒有獲得解脫,來世仍會轉爲人身繼續修持佛法,以此度過一生。

即生種下什麽樣的業,來世必定會成熟什麽樣的果,這是一條永恒不變的緣起規律。

所以,縱然是壽終正寝也是無比安樂。比如,有一位巨商外出做生意,待到需要銷售的貨物全已賣完,需要購買的金銀财寶、茶葉等等均已買好,即使今天返回也可以立即動身,因爲該做的都已完事大吉了。

商人出外做生意,需要賣的已經賣了,需要購進的也已經購進了,由于該做的全部做完了,心情非常快樂,任何時候出發都可以。

華智仁波切、劄嘎仁波切經常用茶葉作比喻,藏地由于各種條件限制,茶葉需要到很遠的地方去買,确實非常不容易。

同樣的道理,作爲一名好的修行人該淨除的所有罪業全已清淨,該修持的三學之法均已真實修成,一切均已就緒,哪怕是即日死亡,後世的口糧也已準備得相當充足,随時啓程上路都萬無一失,自己相續得以成熟,而且也具備饒益他衆的能力,因此别無他求,死也高興。

修行人一輩子都在聞思修行當中度過是非常好的,即使不能這樣,也應該在修持善法中度過,這樣的話,心裏也會想:死就死吧,反正該修的已經修了,該忏悔的已經忏悔了。就像已經辦完一切事情的商人一樣,沒有什麽遺憾了。

劄嘎仁波切在勸誡别人的時候确實不太相同,他對每個問題都作了深入細緻的分析,對每個問題表達得非常清楚。你們一定要靜下心來認真思維,這裏的每一個比喻都具有非常大的意義。

一想到這些,臉上也不禁神采奕奕,在人前胸有成竹、直言不諱地說“我已經獲得了穩固道相”的言詞,而神态自若安然死去。

這樣的修行人,不論死亡還是生病都會非常高興,對别人也說:“不用傷心,我現在已經獲得了非常穩固的道相。”尤其具有一定大圓滿境界的話,臨死中陰現前時肯定會轉爲道用的。

啊拉拉,真奇哉!

我們看《智海浪花》也可以發現,很多人都是因爲佛教對生老死病的不同觀點才開始學佛出家的。一般世間人面對生老死病的時候特别想不開,但修行人面對這些的時候完全不同,當然作爲凡夫人肯定會有煩惱,但他的煩惱與世間人相比是非常微弱的。

劄嘎仁波切發出感歎:啊拉拉,真奇哉!修行人死亡的時候多麽快樂!

這正如著名的大善知識恰卡瓦所說:“已得滅我執竅訣,當下死亡亦無悔。”

恰卡瓦格西說:由于已經獲得了滅除我執的竅訣,即使當下死亡也不會有一點兒後悔。在座的很多人依靠上師的威力和加持,已經獲得了這種竅訣,什麽時候死都不會後悔的。

如果問你們:“害不害怕死?”這時不知道你們會怎麽回答,但一般來說也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的吧?對于所造的惡業确實很害怕,但死亡沒什麽可怕的,無始輪回中已經死過多少次了,這隻是其中的一次而已。

震古爍今的至尊米拉日巴曾經說過:“我屢畏懼八無暇,觀修無常輪回過,誠心皈依三寶尊,謹慎取舍業因果,修持方便菩提心,斷除習氣障礙道,一切顯現證如幻,今已不懼三惡趣。”

米拉日巴尊者說:“我首先特别害怕轉生到八無暇,所以再再觀修輪回的過患,誠心誠意地皈依上師三寶,現在我已經現證一切爲如幻如夢,再也不會害怕三惡趣了。”

這裏的有些人也是,以前在城市裏特别害怕死,現在在上師的加持下精進修持,已經對死亡有了一定把握,再也不害怕了。

正像尊者所說,任何一位好的修行人都是在今生的有限時間裏循序漸進修持出離心、菩提心、正見,到了彌留之際,已完全獲得了真修實證的境界,即便是親眼見到了三惡道,也全然不懼。

宗喀巴大師的《三主要道論》主要講出離心、菩提心和無二正見。由于一輩子當中修持這三者,臨死時,即使見到三惡趣也有把握不會轉生到那裏,因此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從上述的比較我們不難看出:世間人與修行人這兩者同樣需要親身經曆疾病、衰老以及死亡的過程,然而,在如何面對它們,以及是否對其構成危害方面卻有着天壤之别。

這句話非常的真實,無論什麽身份的人都會經曆這一過程,但修行人和世間人在如何面對的方面卻有很大差别,世間人雖然不願意遭遇老死病,它們也會在無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來臨,因此經常會遭到很大危害;修行人能夠坦然面對老病死,無論何時來臨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反而會依此成就修行的順緣。因此,在生病、衰老的時候,可以看出一些修行人的境界。

真實的富翁

修行人與世間人二者富不富裕這一點也是截然不同的。即是說,隻有修行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富翁,而世間中的富人,人們再如何說他富有,實際上也不算富裕。

對于這一點,可能有很多人都不相信。

爲什麽這樣說呢?世間上的人們如果從事商業,那麽就需要到處奔波尋找物美價廉的金銀珠寶、茶葉等經營産品;

茶葉在藏地确實非常重要,在當時的年代,茶葉、酥油與金銀财寶是同等對待的。尤其一些老年人,他們特别喜歡喝茶,如果沒有茶葉的話,就好像沒辦法生存一樣,而且老年人喝大茶時都會特别濃,如果不濃的話,都認爲對身體不好。

務農的人們也同樣需要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操勞大豆小麥等五谷雜糧;依靠牛羊過活的牧民們也必須将全部精力耗費在肉類、酥油、牛奶、衣物等溫飽問題上。可是再怎麽悉心畢力地尋找,到頭來也是一無所得。即使僥幸得到一些,也維持不了多久就空空如也了,或者被其他人搶劫等遭受各種難以預料的災禍。

一些人雖然辛辛苦苦得到少許财産,但也不能長久,經常會依靠各種外緣再度失去。

總之,想舒舒服服、順順當當地享受那是絕對沒有的事。這些世間人就像餓狗尋食一樣,爲什麽說他們和餓狗尋食相似呢?例如,許多餓狗跑到城裏尋覓食物,如果所有的狗都去找食,那麽一開始人們都不會随意施舍食物,它們感到十分痛苦。

這個比喻特别好。我們這裏的餓狗不是很多,其他地方的餓狗就特别多。

餓狗在尋覓食物時,經常一無所獲,這是最初的痛苦。

就算有人生起恻隐之心施舍,那所有的狗一起蜂擁而上爲了争奪食物必然要相互撕打,又是非常痛苦。

即使偶爾找到一丁點食物,也要與其他餓狗不斷撕打,這是中間的痛苦。

最後雖然幸運得到了微量的食物,可是卻又被那些勢力強大的其它惡狗搶奪去,又是痛苦不堪。

通過百般努力,好不容易獲得了少許食物,又因爲自己勢力微小而被其它餓狗搶走,這是後期的痛苦。

劄嘎仁波切通過初中後三個階段分析了這種痛苦。對高僧大德來說,所有的山山水水都可以成爲修行的善知識,貢塘仁波切在見到河水樹木的時候,全部成了修行的比喻,劄嘎仁波切見到餓狗尋食時,也同時想到了許多世間人的痛苦經曆。

那些富裕的人們也是同樣,有了财物而舍不得享用,沒有呢,又要拼死拼活地去尋覓,結果非但不能如願以償,甚至爲此連自己的性命也賠進去了,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這些人雖然名義上是富翁,其實與乞丐沒有任何差别。

前面用餓狗作比喻,這裏是用乞丐來比喻的。

對于這樣的比喻,可能有些人不高興。一般世間人對佛教的名詞、用法不一定接受,有些剛剛學佛的人,對個别佛教名詞不能理解,與自心不一定相應,但過一段時間之後會理解、會相應的,希望你們不要因爲一時的不相應,就馬上斷定爲不合理。這是一種愚笨的做法,從一個角度來說,也許這種比喻不一定相合,但從另一角度卻是非常相合的。

不論佛經論典,對其中所說教義認爲不相合的時候,不要馬上舍棄。這些高僧大德的智慧肯定不會比你的智慧低,你們一個《大圓滿心性休息》都背不清楚,而這些高僧大德背過世間出世間的多少論典,我們的智慧與前輩高僧大德相比,就像星星的微光與太陽的光芒一樣。因此,像我們這樣的凡夫人,連生死因果的道理都不懂,就不要做出愚蠢的行爲,随便诽謗。想不通的時候,好好祈禱上師三寶,在上師金剛道友前聽聞,從方方面面進行推證、慢慢思考,這樣不會造惡業的。

下面從幾個角度講到富翁與乞丐無有差别的道理。

擁有财産的富人舍不得盡情享受,這與無有财産一模一樣。

首先,富人即使擁有非常多的财産,也根本舍不得享用,這一點與窮人沒有差别。

實際上,那些乞丐因爲一無所有而不享用與富人應有盡有而不享受這兩者從對身體無利方面來說一模一樣。

《量理寶藏論》中說:“部分相似普皆有,一切相同悉不具。”全部相同的比喻何處也是找不到,一般從某個角度相似就可以作爲比喻。

富人們因爲貪得無厭而需要通過經商等手段重新尋找财物與窮困潦倒的乞丐需要拄着棒棍、提着口袋去尋求食物這兩者在需要重新苦苦尋找方面也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别是,大老闆穿得比較好、手裏拿着大哥大,而乞丐穿得破爛一點兒,手裏拿着打狗棒,但他們心裏卻都在想:我能不能得到。就這樣一邊想一邊到處尋找。

富翁與乞丐這兩者在許多方面無有差别。所不同的是,那些富裕的人們擁有過多的财物,不得不加以保護,白日裏擔心土匪搶劫,晚上又害怕盜賊偷竊,白天忐忑不安,夜裏不能成眠,整日提心吊膽,寝食難安。

确實,對一些大富翁,如果沒有親近他們就不會知道,親近之後才明白,他們的内心其實非常痛苦,日日夜夜睡不着,擔心工廠倒閉,害怕生意不順利。而乞丐白天乞讨一些食物填飽肚子,其他什麽都不管了,晚上睡得特别香。

這麽說起來,家财萬貫的富人的痛苦與那些一貧如洗的乞丐相比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詳細觀察,富人的痛苦已經完全超過了窮人,但現在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認爲乞丐很可憐、富翁很快樂,其實他們各自的痛苦别人根本不知道,相比之下,作爲修行人的我們實在太快樂了。

身爲一名好的修行者與那些大富豪比起來那真是富中之富了。《親友書》中雲:“佛說一切财産中,知足乃爲最殊勝,是故應當常知足,知足無财真富翁。”

人天導師佛陀說過,一切财産當中,知足少欲是最殊勝的财産,隻要具有知足少欲的功德,那你已經是一個真正的富翁了。

因此,作爲修行人,應該以知足少欲作爲自己的财産,這才是最大的富翁。

正如這其中所說的那樣,知足是一切财産中最爲殊勝的。

自古以來,諸多佛經論典以及高僧大德的教言都一再強調:知足少欲是一切财富中最殊勝的。

如果誰具有知足少欲這一财産,那麽他就是超凡出衆,任何富翁也無法與之相抗衡。具有知足這一财富的人不會患得患失,換句話說既不擔心不能得到,也不顧慮用完耗盡,又不會憂慮别人搶占摧毀,從這三個方面來看都已遠遠勝過了世間上的任何财産。

知足少欲具有以下三方面的特點:非常容易得到,無須擔心财産用盡,别人不會與你搶奪這項财産。

下面對這三個方面廣泛闡述。

知足的财富,一開始就沒有得不到的憂慮。爲什麽呢?因爲修行人并不需要多種多樣的妙衣美味,隻是化緣到簡簡單單的衣食就可以,所以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微薄之物。法衣也是糞掃衣就足矣,這麽一來,别人也會毫不吝惜地給予,結果衣服也不難得到。施主從所擁有的财産裏拿出任何低劣的粗衣淡食自己都會心滿意足,因此施主也毫無吝啬之心,而是心甘情願、歡歡喜喜地送給自己,從而也不會擾亂施主的心。

修行人原本就沒有過高要求,隻要簡簡單單的衣食就可以,這樣一來,施主就不會生起吝啬心,随随便便給一點兒粗衣淡飯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困難。

現在有很多修行人對施主的要求太高,許多施主都對他生起厭煩心。因此,作爲修行人應該扪心自問:“我這個所謂的修行人是怎樣修行的?”施主們也應觀察:我所供養、所恭敬的對境是不是真正的修行人?

對于自己方面來說,尋找衣食也就不成問題,雙方都不爲難。如此一來,施主們看見這位修行人依靠菲薄之物而維生并不再三追名求利的知足少欲功德後,更加滿懷信心地願意供養,這也是約定俗成的法則。

如果你是真正的苦行,那在缺少生活用品時,隻要捎個口信,施主無論如何也會幫助你,對于這種簡單的要求,在家居士們不會爲難,也會由此積累很多功德。

總而言之,如果不需求名目繁多的優質衣衫以及美食佳肴,那麽對施主一方而言,提供一些簡陋之物也是不會眉頭緊鎖深感爲難的。

現在個别人給施主提出要求時,施主特别爲難,如果不發心,怕修行人不高興;滿足要求的話,自己的生活也很困難。因此,作爲修行人的我們,不要提出太高的要求,不要再讓這些居士們眉頭緊鎖了。

如此修行人根本不必爲得不到衣食而憂心如焚,再說修行人也無需擔心衣食财物将會一無所剩。外出化緣一次,所得到的齋飯與樹葉、樹梢等合在一起作爲食品,過着苦行的生活,僅僅能養活自己這個四大假合的身體便可,而無需吃得過多,所以也就沒有必要三番五次地爲飲食而費盡心思地去奔波了。

在山上苦行時,隻要依靠少量飲食,再加上一些樹葉、樹果就可以簡單維持假合的身體,不必要求過多的飲食受用。

我們這裏的很多人,真正爲飲食奔波的非常少,大多數人出去就是爲了沒有意義的事情。

假設需要去化緣也不難找到一些菲薄的齋食,因爲這些粗衣粝食随時随地都可以得到。當擁有了生活資具時也不會擔憂用品不足,而且這些衣食用品也隻是維持暫時幾天或一個月内的生活,除此之外用不着積蓄貯存任何多餘的财物。因此,土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搶劫以及盜賊在夜深人靜鬼鬼祟祟偷竊的擔心就根本不存在了,并且也不需要擔憂被其他人所摧毀。

就像米拉日巴所說:“我白天尋找都是找不到,你在晚上又如何找得到呢?”山上的很多修行人根本不用鎖門,但大城市當中的有些人,白天晚上都擔心自己的家被盜,這就是有了财産的過患。

我們這裏的有些人不鎖門是因爲特别懶惰,有些人也确實沒有什麽财産。

所以說,知足的财富在所有财産中可算是首屈一指的。

在當今社會,想要真正做到知足少欲也很困難,而且,現在整個社會都在向“錢”發展,上上下下喊的口号都是“大搞經濟建設”,修行人想要像古代高僧大德那樣知足少欲确實不容易,但修行人還是要盡量做到減少貪欲,在沒有任何希求的情況下,以福報現前一些财富也可以擁有,如果實在得不到卻到處化緣,結果必定會将所有正法抛之腦後,這樣非常可惜。

現在人的貪欲非常強烈,有一件衣服時希求更多更好的衣服、有一間房子時就希求三間四間房子,其實真正知足少欲的人,隻要有個住的地方、穿的能夠蔽體就可以了。

因此,以前乃至現在的所有聖者們都一再要求知足少欲,對于前輩高僧大德的教言,我們應該盡量做到,對于能夠做到的金剛道友也應誠心贊歎。

知足之人被高度贊歎爲住于聖者種性者。對衣食住行等一切都十分知足,這是在相續中生起聖法的基礎,因此稱爲聖行。

真正知足少欲的人,可以稱他爲聖者、好修行人。由于具有知足少欲這一功德,他的一切所作所行也被稱爲聖行,他的種性被稱爲聖者種性。

衣食住的事情上毫無挂礙,尤爲喜愛聞思修行之人被稱爲聖者種性者。

由于衣食方面可以做到知足少欲,而且特别喜歡聞思修行,這時這位修行人的相續中可以生起殊勝聖法。

什麽叫聖法呢?

聖法是指現量證悟了無我之義後對于任何一法無有我與我所執著。

聖法就是已經真正了知我和我所皆爲空性,從而對任何一法皆不執著。一般隻有在具有聖者種性的人的相續中才可以生起聖法,而具有知足少欲功德的人就可以稱爲聖者種性。

這些聖法的實踐并不僅僅是停留在口頭上而需在日常生活中斷除将衣食住卧等方面的一切身外之物執爲我所,以及将自己執爲我而以妙衣珍馐對身體加以精心保養。

所謂的聖法,隻在口頭上說說是不行的,在實際生活中,一方面應該對衣食住行等我所的一切身外之物斷除執著,另一方面對營養我、保養我的這種以“我”爲中心的執著也應盡量斷除,這時聖者的真正境界也會自然而然生起來的。

也就是去除珍愛身體受用之心,随之根除我執與我所執。如《俱舍論》中所說的“三者即是知足性”,這其中的含義是指依靠褴褛法衣即知足,依靠菲薄齋食即知足,依靠簡陋卧具即知足,這三種知足就是聖者所具有的風範。

衣服、齋食、卧具隻要簡簡單單就可以了,這就是修行人的風範。

何出此言,因爲凡是聖者無一例外都具有知足這一崇高品德。

現在很多人,除了像蔣揚欽則旺波尊者那樣可以直接享用妙欲的大成就者以外,一般人都需要具足這三種風範,不應該随意享用種種欲妙。

有時在珠日神山、剛日托嘎見到一些真正的修行人,确實特别随喜他們的生活。學院裏的修行人也非常值得大城市中的人随喜,這些修行人以前在大城市過着怎樣奢華的生活,但現在在這裏堅持着一種無法想象的苦行,确實非常了不起。

最起碼也是對聞思修行興趣濃厚,這是聖者的事業。

大家應該想一想:上述所說的四種條件自己是否具足?如果已經具足,你就是真正的修行人。

作爲聖者恒時奉行的事情就是斷除所斷,向上修行正道。由于前三種知足是與聖者的品德相一緻,後一種聞思修行與聖者的所行之事相符合,所以才如是稱呼的。

對這部《山法》不應在文字上希求,而是在每字每句所表達出的意義中對照自相續,這樣才會真正有所收獲。

對衣食住卧知足的修行人與聖者的品行相統一,因而成爲永不知足窮奢極欲的所有世間人的上師。

真正能夠知足少欲的人,他就是所有世間人的上師。

簡言之,自始至終知足少欲之人才可堪爲名正言順的大富翁。

最勇敢的英雄

修行人不僅是富翁,而且也是當之無愧的真正英雄豪傑。世間上所謂的英雄人物隻不過是能令他人懼怕自己而自己不能被他人吓倒的一種人。

世間人所謂的英雄,就是“别人特别害怕自己,自己不害怕别人”,這樣的一種人被稱爲真正勇敢的人。

無論在世間上是如何堅強不屈的英雄,但也隻能令那些不及自己勢單力薄的人聞風喪膽、擔驚受怕而已,對于那些與自己勢均力敵的人非但不能使對方害怕,反而自己倒總是惶恐不安、心神不甯。

所有人都害怕的世間英雄根本找不到,隻不過你的手下人會害怕你罷了,比你勢力強大的人根本不害怕,所以世間上的英雄根本不是真英雄。

修行人獨自一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因爲上無管束的長官、下無侍候的仆人,既無有庇護的親友,也無讨伐的怨敵。縱然是軍隊鋪天蓋地遍布山谷,而修行人也不會有任何一個敵對的人。所以說修行人是真實不虛的大英雄。

但做一個好修行人的話,你就真的已經沒有怨敵了。我有時想:在座的全部是修行人,不然這裏的每個年輕人可能都會有很多敵人,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也就不可避免了。但我們這裏,隻不過剛出家的人,家裏人會四處找你,最後也是邊哭着邊回去了,有些雖然做出種種威脅,但你一直修安忍波羅蜜多,他們也就拿你無可奈何。

有些人想:如果我不還俗,學院會不會遭受一些違緣,那不如我還俗吧!可能他的家裏人挺厲害的。不過這種擔心也沒必要,學院裏這麽多修行人都是修持慈悲心的,不會輕易遭受違緣,你不用還俗。還有些人出家兩三天,覺得“我這樣可能不行,有點兒對不起家裏人,他們畢竟養了我這麽大……”沒有什麽對不起的,隻要你如理如法地修行,絕對對得起,即使把他們氣死了,也不用過分傷心,人總是要死的,給他念經超度就可以了,沒有什麽。

不僅如此,而且如理的修行人也會令人們生起信心而成爲世人的應供處,并且奉行善法的天神們也會無限歡喜,賜予生活資具。就算是從前與自己勢不兩立的人,不但不會繼續與自己爲敵,相反還會以信心供養給自己齋食。再者,由于修行人對愛造罪業的鬼王、非人、妖精等兇神惡煞、妖魔鬼怪心生慈憫,常修悲心,由此而來,這些鬼神也立下誓言不予加害,反而供養等,關于這方面的史實不乏其數。

修行人經常如理如法地修行,經常對妖魔鬼怪修慈悲心,這樣一來,世間人特别害怕的妖魔鬼怪也不會加害你。這一點在《地藏經》等經典以及《極樂願文大疏》等論典中都有講述。

人天、非人誰也不能加害,哪裏有修行人這樣的大英雄?

不要說人,即使天人與非人也不會加害你,世間哪裏有這樣的大英雄?

确實修行人是很英雄的,如果不是修行人的團體,我們這裏這麽多人恐怕也是很麻煩的,但學院建立這麽多年以來,隻要真心在這裏聞思修行的人,都沒有遭受什麽違緣,這完全是修行的功德力所緻。

世間上的人越是勇敢,對他的身體、受用、親友等恨之入骨尋機陷害的人就會越多。

這也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事實。

這些所謂的英雄,他們自己也總是疑慮别人會暗中加害于他,于是日日夜夜身上一直佩帶一把鋒利的匕首,整天都是疑神疑鬼、提心吊膽,這怎麽能稱得上是勇敢無畏的英雄呢,實在徒有虛名。

世間上所謂的英雄确實如此,他們經常在身上帶兩三把長的短的刀。據說有些修行人也在身上帶刀,這肯定不是一個好修行人,因爲需要用刀維護自己的話,他的修行肯定不會好的。如果特别喜歡刀、槍的話,可能你很快就會還俗了,這是一種惡兆。

修行人無論去往何方,住在何地,身邊連一根小針般的兵刃也不需要帶,并且心裏也坦然地想我哪裏有什麽敵人可防,于是行住坐卧都會有一種安安穩穩的踏實感。

作爲修行人,不論到任何地方,都不會想:在這裏會不會出現我的敵人?但世間人不是這樣,他們經常在出門時就會想:今天要去的地方可能會遇到我的敵人,因此應該有所防範。

善知識奔公甲仁波切曾經談及自己的親身體驗時說:“我從前作爲在家人的時候,随身總是需要攜帶着弓箭,腰裏别着兩三把鋒利的刀子,可是我的敵人卻多得驚人,朋友卻少得可憐。我一個堂堂的男子漢,自己擁有四十畝莊稼,被人們稱爲四十定[1]大亨。白天裏做土匪搶劫,晚上到城裏當盜賊,即便如此,卻經常食不果腹。

奔公甲是認識、觀察自己過失最有名的一位善知識,但他在家時,腰裏經常帶着兩三把鋒利的刀子,敵人多得數不過來,即使這樣,卻還是吃不飽、穿不暖。

如今我放下兵器,結果一個敵人也不複存在,連口水吐在石頭上的事也不用做卻豐衣足食,

一般藏族人形容某人家裏特别富裕時,經常會說:“他們家裏特别富裕,連口水吐在石頭上的事也不用做。”其實“口水吐在石頭上”也不是什麽事情,但這一點也沒有必要做。

即使出現饑荒的災難,也好像與富人的脖子連在了一起一樣,根本不愁吃穿。以前我爲了糊口需要四處尋覓食物,而今食物主動來尋找我的嘴,有吃不完、喝不盡的飲食,佛法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就好像在懸崖邊上,兩隻用繩子拴在一起的小牛,如果掉下去就會一起摔死,要活也會一起活下來。同樣,與富人的脖子連在一起的話,即使出現再大的災難,這個富人沒死之前你也不會餓死。也就是說,修行好的話,這些富人肯定會供養你,不會餓死的。

在座很多人,在家時連三餐溫飽都解決不了,怨敵多的不得了,但現在吃得非常好,一個敵人都沒有了。以前我上小學的時候,有個同學叫瓊巴,我們兩個經常打架,但我出家之後,有次回去的時候,他拿了五塊錢和一根哈達來到我面前,說是“以前我們兩個經常打架,現在你出家了,我都沒想到你會有這個福報,我現在一定要忏悔……”現在我們兩個關系特别好,前段時間見面的時候還談了很多以前打架的事情……講起來也挺精彩的。所以,确實出家以後所有的怨敵就自然而然消失了,這就是三寶的加持。

他的話一點也不誇張,事實的确如此,整天佩帶着利刃的人怨敵反而越來越多,不要說成爲最勇敢的英雄,反倒是越來越會成爲一名軟弱無能、不堪一擊的懦夫。

确實,世間所謂的英勇者,他們雖然手裏拿了很多兵器,但最後還是會死在别人的手裏。

而修行人在身上一根小針般的武器也不帶、一個友伴也沒有的情況下,獨自一人無憂無慮地睡在公路上,卻不會有一個敵人來危害。

可是修行人不管住在哪裏都特别放心,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擔心。确實,像一般十幾個人的團體就會經常打架,但我們這裏,這麽多的人,每天隻是非常安靜地聞思,這就是修行的威力。

所以這才真正是最爲勇敢的大英雄。連唾液吐在石頭上的事也不需要做,心态安然若無其事地住在幽雅的寂靜處,正如善知識奔仁波切所說的,完全不需要到處去尋覓飲食,飲食反而像主動上門前來尋找我們一般不求自得。

以前經常到處尋找食物,但現在住在寂靜地方,施主們會主動前來供養。

所以說修行人才真正是最爲富裕的大亨。

世間上的人們起早貪黑手忙腳亂地尋财,可是卻常常苦于得不到财産,即使是僥幸得到了但也守不住,即便是想盡辦法能夠守護住,卻也維持不了多久就會用得精光,所以他們才是最貧窮、最可憐的乞丐。

世間人首先是得不到,最後得到了也無法守住。隻有修行人是最快樂、最富有的,是最大的富翁。

這些道理不管你承不承認,事實就是這樣的。

最高的地位

世間人的地位再高,也隻是五六年或者十幾年,而真正如理如法修行的人,不僅這輩子地位很高,即使離開人間,地位仍然是很高的。

如理奉行正法的修行人也是地位最高的人士,爲什麽這樣說呢?世間上所謂的身居高位的那些人隻是暫時高高在上,終有一天必然會一落千丈,一敗塗地。

這一點大家非常清楚,不論以前還是現在,曾經高高在上的人,人們對他恭敬有加,他也自認爲非常了不起,洋洋自得、非常傲慢,但是随着時代的變遷,他可能已經成爲最下等的人了。

修行人則不然,他們是憑借佛法的力量而處于高位的,因此爲世間各種層次的人們所恭敬禮拜,

然而,修證非常好的上師,任何人都會對他頂禮膜拜。像法王如意寶,不管什麽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生起一種恭敬心,這一點沒有觀察時不知道,真正觀察之後就會發現,法的力量确實不可思議。

從今生到來世這種地位隻會越來越高,永往直上,絕不會日趨直下,從後世到佛果之間也是直線上升,所以說修行人具有最爲顯赫的地位。

以前有位領導說:“還是應該多積累一點兒财産,不然到老的時候沒有人會恭敬你的。但你們修行人可能和我們這些人不太一樣……”真的,修行人的見修行爲一直保持穩固的話,地位也會越來越高,如果你的見解修行出現很大變化就不一定了,并不是所有修行人都有很高的地位。

在所有世間人之中,地位最高的要算是轉輪王、梵天、帝釋等,可是高不可攀的他們的下場卻是最爲悲慘的,因爲他們可能會淪落到無間地獄中去,這就是高際必堕的意義所在。如《親友書》中雲:“縱然曾爲轉輪王,于輪回中複成仆。”“梵天離貪得安樂,複成無間獄火薪。”又雲:“帝釋堪稱世間供,以業感招亦堕地。”

輪回就是無常的本質,華智仁波切說:世間的一切名聲地位都是在浮沉升降當中不斷變化的。

最妙的美宅

修行人的住宅,即使天人的無量殿也無法相比。一般與修行有緣分的人會這樣想,與修行沒有緣分的人,可能認爲自己的無量殿非常莊嚴。

假如到了一些苦行的地方自然而然生起一種歡喜心,對城市的嘈雜生起厭煩心,這說明他前世對修行有一定的因緣。

從住所房屋的方面相比較,修行人的住處也比世間人的住宅好上幾百倍。世間人的住宅雖然是雄偉壯觀的高樓大廈,室内也裝修得色彩斑斓、金碧輝煌,令人賞心悅目,可是卻沒有任何實義。

世間上有些人的住宅裝飾得富麗堂皇,真的與天人的無量宮沒什麽差别,但你真正住在裏面時,對今生來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意義。表面上,住在裏面的人似乎非常歡喜快樂,而實際上,其中的辛酸與痛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一開始看上去似乎頗爲富麗堂皇,然而随着歲月的流逝,越來越變得面目全非、不堪入目了,室内的絢麗色彩已無影無蹤,支撐房屋的柱子也已變得傾斜,房梁已彎曲變形,裏裏外外的牆壁也都是東倒西歪。在這種情況下,房主也是面露驚慌之色說:現在根本不敢住在裏面。

即使最初的時候非常華麗,但随着時間的推移,無常也會漸漸展示它的威力,原本裝飾得非常好的房子,現在卻連房主也不敢進去。

我們那裏八幾年修的經堂,當時确實非常不錯,前幾天我去看了一下,現在根本不能用了。所以,對這些建築物雖然特别執著,但真正去享用也沒有很大實義。

這些是我們現量可見的事實。

尤其像賓館之類的房屋,雖然裝飾得非常舒服,你一進去時都不想離開,但住了一晚之後,也不會對它有一絲留戀,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這樣的房屋有朝一日必将是像人屍一樣支離破碎,隻剩下破爛不堪、搖搖欲墜的一堵灰牆。

這裏個别女衆的房子也是,本來安安穩穩地住在裏面,但轉眼之間已經變成一堵牆了。有些人回到牆壁下的時候,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地流下來:“原先我就是住在這裏的……”于是開始唱起無常歌,有些修行比較好的人可能會唱歡樂歌……

後人們在閑談時議論着說:從前居住在這裏面的某某一家人都相繼離開了人世,後來已是無人居住的一座空房子,如今這座空房子也變爲殘缺不全的一堵牆了。它成了人們閑聊的一個話題。這種情況在當今實在太多太多,随處都可以見到。人們看到這種境況,心中不禁會感歎到:所謂的建築物終究毀于一旦的确真實不虛。

無常修得稍微好一點兒的人,看到這些景況就會不由自主地發出感歎。

我們這些修行人的住宅不單單是世間上一般的建築物所無法相比,甚至也爲天界中那無比莊嚴的尊勝宮所望塵莫及。因爲天界中的尊勝宮也是無常有、不穩固、無實質的本性,依賴于它反而會增長輪回的有漏煩惱,所以它并不是真正安樂的宮殿。

天人經常在無量殿裏放逸散亂,這樣隻會增長有漏的煩惱,因此它根本不是真正的宮殿。

一般世間上的很多房屋,像美國的五角大樓,人們當初都是倍加贊歎、非常羨慕,但是“9·11”的時候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一般現在越高的樓就越擔心一些恐怖分子,因此,再高、再莊嚴的房屋都沒有很大實義。

而修行人的宮殿都是大自然中的地洞、岩窟、石闆房或者是樹下等,這樣的天然美宅才是最爲安樂的宮殿。

修行人住的天然地洞、山岩才是最安樂的美妙宮殿。我們這裏倒沒有住在這樣的地方,但确實非常非常羨慕這些寂靜深山中靜靜修行的人,不過這也是前世有因緣的人,如果前世沒有因緣,看到這些人可能會生起“悲心”——這些人真是可憐!

無論自己住在地洞等任何之處,都絕不會說這是我的房子,對這些無有強烈的我所執,因而無論居于何處自相續中的煩惱都不會滋生蔓延,無論安住多久,在這期間隻會使善法日漸增上。

這是大自然賜予的無量宮殿,住在裏面時可以安心修法,離開時也無須擔心:“誰來照顧我的房子?”爲了房子生起貪心,爲了院子與隔壁吵架,不會這樣的。

我們這裏的闆皮房、木頭房也是不錯的,雖然簡陋但還是很快樂。不過有些人的房子裏面特别髒,根本不想進去,我們是“人”不是“動物”,如果你修行達到非常高的境界——對賢劣沒有任何執著倒也可以,但恐怕你還沒有達到這種境界吧?因此不管草皮房、木頭房,還是整理得幹淨一點兒。

有些人說:“沒有洗衣服、打掃房間的時間。”但我不太相信,這是在用華麗的言詞來裝飾自己醜陋的身體,如果确實打掃、清洗的時間都沒有,你肯定會别精進的,但在我的印象當中并不是這樣吧。以前藏地由于各種條件的限制,不太講究衛生,特别髒,但現在已經好多了,你們到了藏地不要學這些不好的習慣,否則别人坐在你旁邊也是受不了……

因此,無有挂礙地享用這些大自然恩賜給我們的地洞等宮殿也成了對治煩惱的強有力武器,僅僅住在裏面也有很大的意義。由于無有任何貪戀執著,也就絕對沒有依靠房屋積累罪業的可能性。心中無有貪執而隻是将地洞、岩窟等作爲修持正法的修行房,從而使它成爲自相續增上出離心、菩提心以及正見等善妙功德的助緣。

出離心、菩提心以及無二正見是格魯派所行持的三主要道的内容。法王如意寶也再三提過:“甯瑪巴最主要修持的其實也是出離心、菩提心和無二正見。”當然這裏面所說的無二正見也包括大圓滿正見。

首先對三界輪回生起出離心,在這一基礎上,将一切修法的功德回向一切衆生,爲了一切衆生而修持,而且了知,自己所修持的法要并非真實實有,世俗中一切都是如幻如夢,勝義中一法都不存在,或者以大圓滿中本來清淨、任運自成的見解攝持自相續,這就是我們終身修持的法要。

我們在大自然賜予的天然宮殿中精進修持,殊勝善法方面的功德也會自然而然增長。住在世間的豪宅裏,能不能增長這些功德呢?答案是否定的。這裏的有些人總是貪圖玩樂享受,最終離開苦行生活到大城市裏面去,也許最初一兩年會堅持念咒語,但不久之後,百分之九十的人,“見修行果”已經與世間人沒有差别了,結果可能隻會慘死在城市當中,因此不要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和借口離開寂靜的地方。

先前的修行人通過行持善法而對這天然的宮殿作了加持相繼離去了,後來的其他信心十足的修行人也是同樣追随效仿前輩先賢依止在世外桃源般的清幽靜處修持善法。想來,這些真的是大自然賜予人們的安樂宮殿。如果尊勝宮連地洞岩窟等美宅百分之一的功德都不具足的話,那世間上的土石磚瓦堆砌而成的建築物不但不具備上述的這些功德,反而成爲毀壞自相續的因,具有無法估量的過患。

世間上的建築物具有很多過患,我們應當像噶當派的高僧大德學習——心依于法、法依于貧、貧依于死、死依于幹涸之壑,修行人首先應該将自心專注于佛法之上,但依靠物質的享受無法獲得成功,應該過一種貧窮的生活;如果最初兩三天比較貧窮,之後越來越富裕也是不行的,一直到死都應保持貧窮的狀态;死的時候,不要死在城市裏面,應該死在山谷當中。這是噶當派的四種修法原則。

确實是,死在山洞中不會産生任何過患,死在城市中卻是過患無窮。

因此諸佛菩薩口徑一緻地說世間的住宅就像層層圍困的囹圄、烈焰熊熊的火宅以及兇猛毒蛇的洞穴一樣,通過多種比喻嚴厲地譴責了家宅并且也都曾經深生厭離地說:如若能夠脫離這樣的家庭那該有多好,不知何時能擺脫家庭的束縛。

很多大德的論典中都是如此宣說的。

如果一天中的上下午讓他們選擇,那便會迫不及待地在上午離家而去,抛棄俗世,出家爲僧。

假設有機會出家、到寂靜深山修行,那上下午當中也應選擇上午盡快出家,心裏應該生起一種緊迫感,不然上午沒有去的話,下午可能就不想去,之後明天、下個月,過了一年也就沒有機會了。

但如果到城市裏面的話,上下午讓你選擇的時候,應該是下午去,最好是不去,這樣你的相續會增上很多功德。

位于深山靜處的這些岩窟地洞等天然宮殿也是諸佛菩薩們曾經心馳神往、夢寐以求的地方,他們滿懷羨慕地說但願有朝一日能在如此天高地闊的地方安住。

雖然我沒有諸佛菩薩那樣的境界,但到了這種地方确實很羨慕、非常向往,很希望有一天能住在雞足山、剛日托嘎等誰也見不到聽不到的地方,打開《七寶藏》、《四心滴》……那時候肯定特别快樂。

向往是非常向往,不過也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如《入行論》中說:“何時住樹下,岩洞無人寺,願心不眷顧,斷舍塵世貪。”又雲:“皎潔明月光,清涼似檀香,傾瀉平石上,如宮意生歡。林風無聲息,徐徐默吹送,有福瑜伽士,踱步思利他。”

很多高僧大德經常引用《入行論》和《寶性論》的教證。

的确正像這其中所描述的那樣,修行人的住處地洞岩窟等是諸佛菩薩贊不絕口的好地方。世間上的人們也經常興高采烈地說“我們到修行人所住的地方去朝聖”,于是帶着各種各樣的薰香以及五顔六色的鮮花,絡繹不絕地前來朝拜,他們恭敬地頂禮,虔誠地供養,鄭重地發願。世間上的住宅無論再怎麽豪華美觀,對它生起信心而禮拜、發願的人恐怕一個也不會有,這一點很容易知道的。

世間上再有名、再豪華的宮殿,最多也隻是去看一看,真正以恭敬心去頂禮朝拜的根本不會有。現在像剛日托嘎、桑耶青普等地方,許多西方的人都會不遠萬裏前來朝拜,因爲他們知道無垢光尊者曾經在那裏住過,都希望親自過來看一看。但世間上非常有名的人住過的地方,雖然人們也會去看一看,真正發自内心以鮮花供養、頂禮朝拜的卻一個都沒有。

不僅是美宅無法相比,而且就算是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景色秀麗怡人的風景名勝區也遠遠比不上修行人所居寂靜處的神山與密林。

對于名勝古迹以及風景秀麗的地方,人們多數以一種好奇心去觀光旅遊,根本沒有一種真正的恭敬心。

以前我們去剛日托嘎的時候,住在無垢光尊者曾經住過的山洞裏,我當時晚上睡都睡不着:無垢光尊者在這個山洞裏做過《七寶藏》等如此殊勝的論典,這個山洞肯定具有很大的加持。我當時一直吃山洞裏流下來的水,還有那些土粉,總覺得多吃一點兒就會得到無垢光尊者的證悟與加持。

因爲住在環境幽雅的寂靜聖地,遍及視野的是連綿不斷的崇山峻嶺,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還有青色天然石闆所成的片石山和形狀各異的岩石構成的亂石山。

智悲光尊者住的地方亂石山比較多,據說龍多活佛的家鄉也可以看到亂石山,我們這邊是沒有的。

在這無有世間人居住、來往的地方,隻能看見飛禽野獸時常出沒,而根本看不到有世間俗人在此穿梭,不與任何世間人相互碰面,獨自一人,胸襟寬廣,舒心惬意,善法自增。

耳邊所聽到的僅僅是潺潺流淌的水聲和時而刮起的風聲,而世俗中由紛紛妄念引發的貪親嗔疏的閑言碎語一句也聽不到,所以自相續自然而然就會遠離利欲熏心的貪戀以及怒不可遏的嗔恨之過患,内心清清淨淨、坦坦蕩蕩。

一般我們這裏的風吹起來的時候不會感覺很快樂,有個在這裏呆過的喇嘛說:“冬天的時候,吹的那個風讓我的眼睛都無法睜開,還是美國特别好……”

嗅覺所聞到的也都是鮮花水果散發出的芬芳清香,以及到處飄逸着的苦行本身所特有的濃郁氣息,除此之外根本感受不到俗世中增長貪愛的葷腥酒肉飲食的熏天濁氣,從而必然能有效地制止依靠撲鼻香氣的誘惑而引起的對香噴噴氣味的貪戀。

山上的食物非常清淨,所能聞到的唯一是修行的清新氣味,根本聞不到增長貪愛的熏天臭味。

希望你們不管是給上師還是道友,最好供養清淨的食物,現在有些人給我供養牛肉、羊肉……心裏非常感謝他們,但這些肉食是不清淨的,可能也不太好。

在世間上尤其在城市裏,根本沒辦法制止增長貪心的香味的飄散,但在寂靜山林中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氣味,非常清淨。

舌根所品嘗的味道也隻是荨麻、大黃等植物以及花汁、水果的美味,

以前有個人爲了躲避敵人藏到荨麻叢中,這些荨麻刺得他非常痛。人們找到他時,他說:“敵人已經用刀子把我刺傷了。”但到醫院檢查時才知道,其實是他在荨麻叢裏滾來滾去造成的。但人和人也有差别,有些人不論怎麽接觸荨麻都不會受傷,原來出現災荒的時候,人們經常到處尋找荨麻過生活。

一般荨麻都是生長在比較低的地方,以前米拉日巴尊者住的地方還是很高的,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荨麻的。

依靠這些清清淡淡的苦行飲食可以使自相續的等持自然增上。

在座的修行人一定要盡量吃素,大家應該看一看《悲慘世界》,這些衆生确實特别可憐,看了之後可能讓你吃也不會吃的。如果實在不能長時間吃素,像初八、十五、三十等吉祥的日子,在佛像前發願吃素,這樣即使一天當中吃素的功德也是非常大的。

身下所坐的是柔軟的絨草墊子,身上穿的是破破爛爛的糞掃衣。

絨草在藏藥中是非常好的一種藥,一般修行人都用絨草做墊子和被子。現在像地毯之類的也很便宜,沒有貪執地坐在上面倒也可以,但一般來說,這類花花綠綠的物質受用不應該成爲修行人的資具,對它們特别執著沒有必要。

這樣一來,就會遠離身體貪圖舒适安逸、暖暖和和的衣服坐墊的過患,因此也就沒有通過身體貪愛觸覺而積累惡業的可能性了。

如果僅僅爲了溫暖造一點兒惡業也可以理解,但現在很多人不是爲了溫飽,而是爲了打扮。去年我到羅科瑪[2]去的時候,對那裏的老鄉說:“你們現在殺牦牛的主要目的不是因爲吃不飽、穿不暖,就是想買珊瑚、瑪瑙、羔兒皮、水獺皮,爲這些造惡業非常不好。”我想漢地和其他地方也是這樣,并不是吃不飽,就是爲了買這些昂貴的奢侈品,這樣沒有任何意義。

意識整天都是如理思維法義,行持善法日見有長,而住房、财産等不符正法的一切繁冗瑣事想也不想,由此一來,自相續也就杜絕了俗世間愦鬧的分别妄念。

在寂靜地方想得不多、看得不多,不像在大城市裏,看的、想的都特别多,對簡簡單單的生活不滿足,經常追求高檔的生活水準,同時爲了滿足貪心造作很多惡業。所以,大城市裏的人修行不好也情有可原,一方面沒有修行的基礎,另一方面他們看得多、聽得多、想得多,人的分别念就像沒有成長的孩子一樣,經常受到花花綠綠的物質受用的引誘,這樣确實很難修行。學院裏的修行人,從早到晚就是聞思修行,除此之外,這件衣服真好看、那座房子很舒服等高的希求是沒有的,這就是佛法的加持。

在具有遠離五欲妙的引誘以及分别雜念鮮少之功德殊勝無比的甯靜聖地,以行持十二頭陀行來度過人生的旅途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了。

這是斷除對衣服飲食貪執的一種行爲,釋迦牟尼佛教法下,真正想要做一個如理如法的修行人,應該斷除非理行,行持十二頭陀行。

一般印度等地比較溫暖,即使冬天也可以行持十二頭陀行,但佛法傳到藏地、漢地以來,能夠全部圓滿行持十二頭陀行的非常少。

這十二頭陀行即是:(一)常露地坐:如是而行,便可以依靠日月升落的規律而觀修無常;

這有什麽必要呢?可以觀察日月的升落情況。現在很多人都是關在屋子裏聞思,連太陽什麽時候落下、月亮什麽時候升起都不知道。如果沒有屋頂,就可以看到太陽落山與月亮升起,依靠這一點,便可以了知自己的身體壽命等一切都是無常的。

(二)常住樹下,從而依靠樹葉新生逐漸凋零直至墜落的新陳代謝過程可以觀修無常;

一般印度的修行人經常住在樹下,看着春天綠葉發芽、秋天黃葉落下,這時可以了知人生其實也是如此,從降生到中年、老年,就這樣在不斷的變化中一步步邁向死亡……

(三)常住冢間:經常居于屍林處,每每看到新舊不一的屍體,心中必然想到自己也擺脫不了這一規律,可以藉此而修無常觀;

“冢”一般指屍陀林。即使沒有住在屍陀林,也應該經常去看一看,看到那裏許多新舊不同的屍體,了知終有一天自己也會躺在這裏。

(四)常期端坐:平日裏常常堅持夜不倒單,端直而坐,就能避免入于深深酣睡的狀态中,如此便可以時時專注于内在的瑜伽修法;

這個确實非常好,做一個小箱子,然後坐在裏面,腰帶也不用松開,這樣醒來就會特别快,不會貪著睡眠。如果蓋得特别多、睡得特别舒服,可能睡到中午也很難醒過來。

學院裏的很多修行人,以前都是這樣端坐的,但現在依靠各種各樣的原因,一個個都已經倒下去了,還坐着的可能基本上沒有了……

(五)随處而坐:不擇好壞之地随意而坐,可成爲貪圖卧處最行之有效的對治方法;

像這樣随意安住,不會執著“這是我的床、這是我的住處……”,不然有些人坐在你床上的時候,你都不高興:“快給我下來……”

(六)次第乞食:如果能夠做到不分貧富依次乞食,就不會對珍馐佳肴愛戀不已;

個别修行人對比較富裕的人特别寬容:“你不用修加行,直接修持密法就可以……”不應該這樣,對任何施主都不應執著,平等對待。

(七、八)但一座食、不作餘食:此二者是貪圖多物最好的對治;

一座食,是指在一個坐墊上把食物吃完。不作餘食,對于化緣來的食物不會剩下,全部吃完。這是貪圖多物的最好對治。

(九)但持三衣:如果能做到長年累月隻着三衣,就不會愛慕貪執花樣繁多的衣物;

《三戒論》中說:“在邊地,爲了防寒而開許使用皮鞋、皮墊,在特别嚴寒的地帶,可以随意享用。”藏地的天氣比較冷,隻依靠三衣維持生活很困難,因此多穿一點兒也可以開許。

(十)但持毳衣,可以對治貪圖享受柔軟舒适的衣裝;

毳衣,是指以鳥毛織成的衣物。

(十一)持糞掃衣:如果身上成年累月穿糞掃衣,就必然不再執著優質華麗的衣衫;

現在真正穿糞掃衣的人非常少,我前幾天在縣上看到一個乞丐穿糞掃衣,現在可能除了乞丐以外,出家人已經不穿糞掃衣了。

(十二)處阿蘭若:經常身居甯靜的聖地,便可遠離外界層出不窮的妙欲的誘惑,内心恬靜。如若能夠有頑強的毅力堅持上述的這十二種頭陀行,那麽衣食住行一切威儀都不會積累罪業并且均可成爲煩惱的最佳對治,具有很大意義。

現在真正實行十二頭陀很困難,但心裏面應該發願:願我能過一種如十二頭陀行一般清淨的生活。大家發自内心的發願非常重要,千萬不要說:“這些都是做不到的,說它做什麽呀?”這是一種邪見。

在神山、曠野或寂靜的林間這些聖地,無有來來往往的人流,朝夕爲伴、相依爲命的就是一些飛禽走獸。這些忠誠可愛的鳥兒和動物依靠自然界固有的花草瓜果維生,自己也與它們一道依靠這些天然食品來維持生活。所有飛禽走獸的住處無一例外都隻是天造地設的洞穴以及樹林,因此自己也居于大自然所賞賜的這些聖處,真是喜不自禁。那些鳥兒動物們根本不會對自己出言不遜說刺耳難聽的話語,故而自己也不會以貪嗔擾亂相續。

它們所吃的食物是天然的花果,所住的也是天然的地洞、樹林,修行人應該與它們沒有差别,也是如此。

在城市裏或者跟人接觸時,通過别人的語言會使自己生起貪心、嗔心,以此擾亂自己的相續。但住在寂靜地方,這些野獸動物根本不會擾亂你的心,這樣就可以一心一意地修行,不受任何外界幹擾。

它們恒時都是安分守己地呆在寂靜的山裏,沒有跑到城裏去的規矩,我們也應該懂得自己本是一位住山修行人,要穩重地安住在山裏。

大藥的故事裏面,有個女子說:“我到丈夫家的時候想回娘家,到娘家的時候想回到丈夫家,就這樣一直來來去去,怎麽辦呢?”當時,大藥給她指出了問題所在,故事還是挺精彩的[3]。确實,有些修行人住在山裏沒兩天就開始心煩,想到城市裏去,但到城市沒幾天又想回來,這些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前世業力導緻的。

一般山下的“門衛”還是特别有加持力的,他們經常登記、詢問,然後說:“你們不要到縣上去。”有些人不聽上師的話,但還是很聽這些門衛的話,他們可能是“護法神”。确實,到縣上去也沒什麽事兒,我們這裏什麽東西都有。

它們總是因爲顧慮獵人和其它動物的威脅而小心謹慎,無論在吃食物或者行住坐卧的時候都是倍加提防,自己也會時常戒備煩惱獵人的損害,無論在站立、散步,還是躺着、坐着,随時随地心都不離正知正念。

山林中的動物特别害怕其它動物以及獵人的危害,而住山修行人最害怕的就是煩惱獵人,應該時刻以正知正念攝持自己的相續,以防煩惱獵人對自己的損害。

與具有諸如此類功德說之不盡的最佳友伴——飛禽走獸朝夕相處,其中的樂趣與利益真是無窮無盡!

這一點,住在山上時可能不覺得,其實仔細想一想:我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在行持善法中度過的,即使沒有行持善法也不會造惡業。但看一下城市裏的人們,不要說一天二十四小時,即使一個小時也沒有想到做善法,寂靜山林确實具有非常大的加持力。

無論與它們相處多久,都不會感到心情不悅、憂愁苦惱。

與金剛道友在一起不會心情不悅、憂愁苦惱的,但世間人不是這樣,即使跟他們吃頓飯的時間,也會感受到他們苦惱的情緒,而且對自己有用的話語一句也聽不到,這時隻能對他們生起悲心而已,除非是諸佛菩薩,其他人恐怕也很難度化他們。因此,一般的修行人與世間人接觸根本沒有利益。

擁有最好朋友的這麽神聖無比的寂靜處,是諸佛以及前輩高僧大德們曾居住過的地方,并且他們也是再三對這麽殊勝的靜處贊不絕口。如寂天菩薩曾經說:“何時方移栖,天然遼闊地,不執爲我所,無貪恣意行?何時居無懼,唯持缽等器,匪盜不需衣,乃至不蔽體?何時赴寒林,觸景生此情:他骨及吾體,悉皆壞滅法。吾身速腐朽,彼臭令狐狼,不敢趨前嘗,其變終至此。”

我們什麽時候能夠住在天然遼闊的地方,一直自由自在地專心修持呢?在這樣的地方,執持出家人的簡單用具,沒有任何畏懼,即使盜匪也不會希求自己的糞掃衣,哪怕無有衣服蔽體,在寂靜的山林間也沒有任何關系。我們也應該前往屍陀林親眼看一看這些腐臭不堪的屍體,就連豺狼都不願意接近,仔細想想:自己的身體與躺在那裏的屍體又有什麽差别呢?爲了這個身體造作各種各樣的惡業沒有任何實義,終有一天也會扔到這裏,再也無人問津。

有一次跟一群人去屍陀林,當時我悄悄地觀察,發現他們隻是一種好奇心,在那裏哈哈大笑、指手畫腳的,既沒有生起無常心也沒有對衆生生起悲心。屍陀林不是觀光旅遊的地方,既然去了,就應該好好地觀一觀無常,而且,最好一個人去,人太多的話,心沒有辦法專注,去一百次也沒有什麽意義。

不知到什麽時候才能遷移到天高地闊、空曠甯靜、無有我所執,令人胸懷寬廣、增上善法的好地方。心中對此羨慕不已,并不斷發願。何時才能夠居此靜處,隻需缽盂等價格低廉的少量資具,無需樣樣俱全,過着知足少欲的清貧生活,長期這樣發願。何時能到屍陀林,觸景生情:抛在屍林的那些屍體與我自己的這個身軀完全等同。因此,我們應當将死亡不定作爲自己修行的核心。

這個核心非常重要,如果已經生起了“死亡無常”的念頭,就說明你的修行很好。有些人說:“我可以看到明點,我有神通……”你也許确實有這種境界,但這些不是很重要的。

劄嘎仁波切将自己的修行核心定位在死亡無常上,這樣他一生的修行都是非常成功、非常圓滿的。我們有些人因爲将這一點舍棄了,所以修行起來也很困難,因此應該從現在開始修死亡無常,這一點非常重要。

彼論中又雲:“林中鳥獸樹,不出刺耳音,伴彼心常樂,何時共安居?”“迨及衆親友,傷痛及哀泣,四人掮我體,屆時赴寒林。無親亦無怨,隻身隐山林,先若視同死,殁已無人憂。”

在我死亡時,親友都會特别痛苦,在這一時刻沒有到來之前,我應該自己到寂靜林中去,這樣在死的時候,既沒有人哭泣也沒有人傷心,非常的快樂。

在寂靜的地方,既沒有貪戀的親人也沒有怨恨的敵人,别人死的時候自己不會悲傷,自己死的時候也不會有人憂愁。

趁着自己的這個骨肉身體還沒有被抛到屍陀林中之前應當唯一依止寂靜聖地。在這樣萬籁俱寂的靜處,既無有情真意切的親朋好友,也無有深惡痛絕的冤家仇敵,隻身一人心心念念觀修無常,專心緻志修死亡法,從來不爲長久留住而精心籌劃,也不爲今生之事做好準備,三門始終不離善法。最終在危在旦夕之際,也不需要憂傷難過。

我們到底能不能在寂靜的地方死誰也不知道,但無論如何,活着時精進修持還是非常重要。

《入行論》中雲:“故當獨自栖,事少易安樂,靈秀宜人林,止息衆散亂。”

在寂靜的地方修行,風景秀麗、瑣事鮮少、安閑快樂,可以制止一切散亂。

修行人的住處悄然無聲的寂靜神山色彩宜人,鱗次栉比、錯落有緻的森林裏有種類各異的樹木,繁茂的樹葉具有松石的美麗色澤,令人感到格外惬意。

在幽靜的森林當中,一年四季都是松石的顔色——綠色和藍色,非常的惬意。

在這樣的妙樹掩映下,到處點綴着各種各樣争奇鬥豔、競相綻放的鮮花,在這絢麗多彩的百花叢中成群結隊的蜜蜂飛來飛去,一邊吟唱着動人心弦的悅耳歌聲,一邊盡情地享用着甘美香甜的蜂蜜喜宴。

聽說剛日托嘎的鮮花特别多,一般山頂上是終年的積雪,下面柏樹成林,地面上鋪滿了各式各樣、五顔六色的鮮花,成群結隊的鳥兒經常唱着無常的道歌翩翩起舞。

還有嗓音圓潤動聽、毛色鮮豔奪目的許多鳥類,在枝繁葉茂的樹林中、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以及層巒疊嶂的岩山間舒展羽翼,

剛日托嘎有各種各樣的鳥類,有一種叫鸠莫的鳥唱歌非常好聽,據說它在春天心情特别愉快的時候會唱觀音菩薩的歌。無垢光尊者在很多論著裏都對剛日托嘎進行過贊歎。

翩翩起舞,純淨清涼的小溪緩緩流淌的潺潺聲蕩漾在耳畔……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給人一種耳目一新、心曠神怡的感受,可以說具足十全十美的優點。

這樣的地方确實非常好,但很多住在這裏的人也沒什麽感覺,一些大城市裏的人,來到這裏都會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冬天可能不會有這種感覺,因爲太冷了……

我們當中許多人舍棄家庭、工作、财産、名聲,願意住在這裏的原因就是如此,尤其有一定水平的知識分子,他們不會盲目地人雲亦雲。前段時間,色達的一位知識分子說:“色達真的非常美,以前怎麽都沒發覺?我是學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唯物論的習氣特别嚴重,但是一看《智海浪花》,很多智慧、财産、地位等各方面超過我的人都來到這裏學習佛法,而學院就在自己身邊,我爲什麽不學佛呢?”他是這麽說的。

有些人來到這裏以後,已經改變了自己的一生,這其實也是前世的因緣,如果前世沒有緣分,到這裏也不一定生起信心,另一方面,這也是上師如意寶不可思議加持的結果。

在這萬籁無聲的甯靜聖地經商務農、慈愛護養眷屬仆人、迎合曲從大官的情面等等這些身語的操勞,以及心裏患得患失等一切的一切統統都不需要,自己充當自己的仆人,瑣事鮮少,簡單方便,心情舒暢等等,獨自過着快樂美滿的幸福生活。

世間上很多人将組織個小家庭、生個孩子當作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知足少欲、瑣事鮮少才是真正快樂的生活。很多修行人住山時可能不知道,一旦受到大城市的誘惑,再次返回城市的時候就會發現:原來修行的生活是這麽快樂!

由于自心遠離散于外境的過患,故而息滅一切散亂,世俗與勝義珍寶菩提心作爲每一天主要的修法,在靜處能夠不斷積累解脫與遍知佛果的廣大善根,具有不可思議的殊勝功德,因此自己應當獨自于寂靜聖地修行。

菩提心是寂靜地方的主要修法,在寂靜處念十萬遍咒語根本不算什麽,但在大城市裏,一年可能也念不完十萬遍心咒。

居于具備百種勝妙功德的寂靜聖地的這種快樂恐怕四大洲的所有人無有可與之相提并論的,而且得到這樣的安樂談何容易?

不要說大城市裏的生活,即使四大部洲的快樂,也無法與寂靜處修行的快樂相比。

但一般來說,沒有前世緣分的人根本無法在寂靜地方修行。

縱然是像天王帝釋那樣的君主想必也難以得到。如《入行論》雲:“離貪自在行,誰亦不相幹,王侯亦難享,知足閑居歡。”

《格言寶藏論》中也說:“若人寂靜而安住,彼心即可得堪能。”

世間城市中的人們據爲己有的風景名勝地區都是極爲喧嘩吵鬧的地方,人們隻要看上一眼立即就将它們分爲優中劣三等,進而自相續中的貪嗔癡三毒就像夏季的海水漲潮一般增盛。

你看到好的地方會生起貪心,中等的會生癡心,不好的地方就是嗔恨心的來源,外境的一切都是生長貪嗔癡的因。

在滾滾的紅塵中,色聲香味觸等形形色色的欲妙使得自相續中的煩惱毒海驚濤駭浪,翻騰不休,不但将以往所擁有的善法一并吞沒,而且也不會再有重新積累的機會,這是後世投生惡趣的奠基之地。

在大城市裏,曾經擁有的善法功德會被一下子吞沒,新的善根和資糧也不會生起,這真是來世轉生地獄的最佳處所。

依靠對親友的貪戀、對怨敵的憎恨以及對不親不怨者的麻木癡心而引發,以争論沖突、飽嘗辛酸、饑寒交迫爲代價再三忙碌複雜繁重的瑣事,周旋在這些沒完沒了的事務中也難以有個好的結局。

在大城市中生活的人,每天就是爲了親友怨敵不斷造作惡業,在這些無有意義的瑣事中消磨時光。

就算是大功告成,也無有芝麻許的實義。

不管商業、工業還是農業,即使做出令人非常滿意的成績,也是連芝麻許的實義都沒有,在你離開人間時一點一滴都帶不走。

整天沉湎于這些瑣事中,隻會滅盡善法、增長罪惡、虛度人生、遭受老病的折磨,并且死後的去處也是惡趣。

作爲修行人要盡量遠離大城市,但所有人都遠離紅塵也不太現實,而且在座的除個别人以外,大多數還會回到城市當中。因此,衷心地勸誡你們:即使回到城市裏去,也一定要抵擋住大城市的誘惑,應該像淤泥中的蓮花一樣,堅守自己的正見,保持一個修行人應有的作爲。

修行人都希望自己的修行能夠成功,但修行成功唯一需要依靠上師、金剛道友以及寂靜的地方,按照《劄嘎山法》從頭到尾的内容來說,如果具足這三個要點,你的修行肯定會成功的。

對于具有如是大的過患而無有絲毫功德的世間之處與住宅理當看作是囹圄與蛇穴,然後就像罪犯逃離監獄般義無反顧地奔赴寂靜處,父母、親友誰的話也不聽,毅然決然地走出俗家,這是諸佛以及前輩祖師們的做法。

應該将城市、家庭看作是監獄與毒蛇窩一樣,即使他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誘惑你,也不應該上當受騙。一般凡夫人的心很容易改變,一旦聽了他們的話回去,他們每天都會運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誘惑你、瞞騙你,漸漸地,你僅有的一點兒出離心已經消失殆盡了,這樣就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修行人并非不講人格,照顧父母當然非常重要,但在修行和出家這件事上,即使父母的話也不應該聽。有些人說:“佛教的戒條裏不是說父母不開許不能出家嘛,那我不開許他就不能出家……”其實釋迦牟尼佛出家的時候,淨飯王也是完全反對的,後來一天晚上,他面對王宮默默地說:“淨飯王希望您開許我出家。”釋迦牟尼佛都是這樣的,作爲佛的追随者,在出家的事情上自己做主有何不可!

我原來出家的時候,伯父對我說:“你如果出家,我一輩子不跟你說話。”但後來他也跟我說話了。一般萬事開頭難,大家的意志應該堅定,留在父母和親友身邊隻是造惡業而已,不要随順他們。

寂靜的聖地是瑜伽行者與成就者們的住處,大智者吉恭巴曾經這樣說過:“神山殊勝寂靜處,三世諸佛成就地,成就瑜伽者住處,是故佛陀倍贊歎,幽靜聖地之功德。除開老弱病殘外,青年何不依神山?

這裏說:老年人、生病的人依止寂靜神山的比較多,你們這些年輕人爲什麽不去呢?

确實,很多人年輕的時候不想學佛,有人說“年輕的時候沒時間,等年老了再學”,但人老了之後,真正學佛的時間可能已經沒有了。

深山殊勝寂靜處,無緣愚者不了知,具我執士生懷疑,随惑轉者抛棄之,愦鬧福報者拖延,

對于寂靜深山的功德,無有緣分的人和愚笨的人根本不會了知。确實是這樣,劄嘎仁波切在這裏已經講了許多寂靜山的功德,但前世沒有緣分或對佛經教理不甚了了的愚笨人根本不會承認的。

有些我執特别強的人,對神山的功德産生懷疑;還有些人,随着自己的煩惱而轉,根本不到寂靜山林當中修行;喜歡愦鬧散亂的人、具有世間大福報的人,他們雖然說明天就去神山,但卻明日複明日,終究沒有跨入寂靜處一步,死亡就已經降臨了。

居深山者雖罕見,過去聖者之遺地,如今大德之住處,未來具緣者去處,智者正士羨慕處,三世諸佛所贊歎,爲何不住寂靜山?”

能夠真正居住在深山的人确實不多,有智慧的人,對這類人一定會非常羨慕的。對于這樣幽靜祥和的地方,三世諸佛都是齊聲贊歎,我們又爲什麽不立刻前往寂靜神山,還要沉溺在濁世的滾滾紅塵當中呢?

從真實圓滿正等覺佛陀到至尊金洲上師、阿瓦呵德巴、香巴南玖巴、拉瑪繞德達、無等至尊阿底峽尊者等曆代大德全部都是居于如此寂靜的聖處而獲得了這般圓滿功德,最後詣往清淨刹土。

這裏講到了阿底峽尊者的傳承,他們都是依靠寂靜地方,最後往生清淨刹土的。

同樣,噶當派一脈相承的傳人仲敦巴及其親傳弟子三同門、恰卡瓦、佛子無著、珠滾仁波切等等,噶當派所有前輩的高僧大德,還有新派的一代祖師宗喀巴大師及其八大眷屬、文巴瓦羅桑敦哲等古往今來的一切大德,無一不是徹底舍棄今世而安住于如此的神山靜處,以堅韌不拔的精神曆盡苦行而獲得五道十地的功德,并對佛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豐功偉業,爾後前往清淨刹土。

真正的修行人,就是依止寂靜地方精進修行,最後獲得成就,這樣對佛教也作出了非常大的貢獻。

下面劄嘎仁波切開始批評個别人的行爲。

可是,除此之外的某些所謂的高僧大德完全将現世的利益作爲主體,貪親嗔敵、伏怨護親,享用信财,到城中作經忏等所作所爲都是迎合世間人。如此之人是否能獲證地道之功德,是否能對弘法利生作出巨大的貢獻,

他的所作所爲就是爲了迎合世間人,如此能否獲得地道的功德?這一點确實值得懷疑。

請仔細認真地閱讀一下前代大德的傳記就會一清二楚。

前輩高僧大德的菩提心、修持方法都是什麽樣的,我們應該好好看一下,究竟怎樣的行爲才可以稱得上高僧大德?這一點非常重要,尤其對于什麽是邪知識、什麽是善知識應該做到心中有數。

衆所周知,現今住世的諸位高僧大德也同樣居于寂靜聖地,精進修行,行爲舉止不順從世間人,也不與任何達官顯貴等世間俗人會面,人們反而奔走相告某處有這樣的大德,于是他們的名聲遠播十方,并成爲衆人應禮之處。

真正的高僧大德住在寂靜地方,不與任何人接觸,他的名聲仍然會遠播十方,受到衆人的恭敬愛戴。

然而,如今到處傳揚:某位上師遊蕩在城市裏爲人消災祈福等作經忏,他對打卦、算命頗爲精通,也善于維護施主的情面。

大城市裏這種現象特别多,一方面,個别人依靠他們的因緣進入佛門,已經開始趨入解脫正道,也有一定的好處;但多數人都是被煩惱所纏繞,根本無法聞思修行,這樣真的沒有很大意義。

這些人雖然可能小有名氣,可卻與諸佛菩薩、前輩祖師們的準則完全背道而馳,實際上他的所謂名聲隻不過是惡名遠揚各方而已。

劄嘎仁波切說,他表面看來似乎小有名氣,但由于他的行爲已經完全與佛經教典背離,其實早已惡名傳遍十方,受到了衆多人的唾棄。

與佛陀以及前代大德的行爲規範相背離,終生都是在作經忏,整個人生在城市裏度過的人不必說是高僧大德,就連修行人的名稱也配不上。

整天在城市中散亂的這些人,連修行人的名稱都不配。

真正的修行人還是要住在寂靜地方,法王如意寶也說:“你們不論堪布還是活佛,都不要到城市裏面去,不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過患。”當然真正的堪布活佛倒不一定會在城市中受到什麽違緣,但對自己的修行确實沒有好處。

漫遊在城市裏,全部精力都耗費在作經忏以及在愦鬧散亂中虛度光陰的做法如果是高僧大德的行爲,那往昔依次現世的先哲們也應當這樣爲之,然而事實并非如此,他們都是唯以安住靜處而利益衆生的。難道說斷絕與世間人的牽連是大錯特錯的行爲嗎?

有篇文章的題目是這樣的——《藏地高僧大德的眼光爲什麽都望向了漢地?》确實,現在這已經成了一種非常普遍的現象。有時候看起來,這些高僧大德們到漢地去,即使在一個人的相續中種下善根也有不可思議的功德,但反過來說,自己修行等各方面的損失肯定更大。

以前的高僧大德都是着重講經說法和修行,但現在很多人就是往外面跑。按照劄嘎仁波切的說法:如果在大城市中散亂是修行人的作爲,以前的高僧大德和佛陀爲什麽不這樣做呢?是不是“以前諸佛菩薩們的行爲已經錯了,現在改革開放,修行人必須住在城市裏……”?這是不可能的吧!

難道諸多經典中說寂靜處是往昔諸聖者們成就的地方并予以褒揚隻是無據可依的吹噓之詞不成嗎?

他們的贊歎難道沒有一點兒依據,完全是憑空吹噓嗎?這也不可能吧!高僧大德之所以贊歎寂靜處而不是大城市,還是有一定原因的,因此,我們應該聽從諸佛菩薩和高僧大德的金剛語,盡量依止寂靜地方。

寂靜處是現在的諸位高僧大德們的住址,而且未來的有緣者也會踏着往昔出世的大德們的足迹繼往開來實踐他們的行爲唯一安住在清靜的聖地而修持正法。

作爲修行人,應該遵循前輩高僧大德的足迹,好好地修持諸佛菩薩加持的正道。

神聖的靜處是所有的智士以及獲證成就的高僧大德們都贊美歌頌并發願居住的地方,也是三世一切諸佛不斷高度贊歎的地方,世間上的地區與住宅等卻是諸佛菩薩嚴厲呵責的對境,并且明确地說:應當想方設法從喧嚣的俗世中解脫出來。如果實在無法擺脫,那麽隻好毫不留情地違逆親友眷屬,在他們哭成一團的哀嚎聲中強行離開。

如果家裏的親戚朋友實在不同意,也隻好在他們的哀嚎聲中強行離開。

格西金厄瓦羅珠嘉村尊者說過:“雖然行爲上棄離親友,但是心裏絕對不能舍棄衆生,應當對他們生起大悲心,而必須斷絕身體、受用的牽連。

行爲上雖然必須舍棄他們,但心裏不能舍棄,應該發菩提心,尤其對自己的修行和出家造成障礙的這些人,應該爲他們多作回向。

否則,修法不可能成功。要斬斷親戚朋友們的牽連而去修法,當然得到父母的欣然允許是最好不過的了。即便他們再如何百般阻撓、訓斥責罵、大失所望、怨聲載道等,自己也不能屈服。

父母親友同意你出家修行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果實在不同意,在出家修行的過程中,他們傷心痛苦也無濟于事,你不應因此随順他們,否則你的修行也不可能成功。

從昔日的釋迦佛開始,所有的修行人都是在親友們滿含淚水中抛下一切的,這是一種特殊的緣起。”

确實,釋迦牟尼佛出家時,淨飯王也是不同意,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出家了。

格西所說的完全是根據佛菩薩們的真實事迹與親身體驗所宣說的。至尊薩迦班智達也曾經是這樣說的:“不舍今生高位圓滿事,永久利樂解脫無希望,愚昧欲望實則虛僞性,汝舍今生勤修菩提道。”

今天的一切名聲地位、财産受用都是虛妄性的,沒有任何實質,所以你應該舍棄今生,精勤修習菩提道,否則想要獲得佛果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其中明顯地指出了如果不抛下今生圓滿之事而期望成就解脫果位的人可以說是未見到現世欲妙的過患之愚昧無知者,他們的這種想法實際上是自以爲是、颠倒是非的奢望而已。

之所以不想舍棄妙欲而想獲得解脫果位,就是因爲沒有見到現世欲妙的過患導緻的,這類人太愚昧了。

總而言之,世間上的處所、地區再如何令人感到舒心悅意,但與修行人的神山靜處相比,也不及百千分之一。

真正修行人的住處,世間上的任何豪宅都無法與之相比。

依止寂靜的修行處是今生幸福的根本、來世安樂的一切功德源泉。

依止這樣寂靜的地方,既沒有今生繁雜的瑣事,又可以成辦來世的一切安樂,真是非常的快樂。

親友有害無益

不僅是世間的住處不及修行人住處的百千分之一,而且修法的道友與世間的親友相比,也勝過百千萬倍。

世間親友唯有害處,沒有一絲利益。

世間的親友雖然口頭上說利益自己,其實他們隻有害處而已,不單對今生有害,并且來世害處也是無窮的。爲什麽這樣說呢?就即生中來說,世間的親戚朋友對自己非但無利,反而有害。當自己遭遇一點不幸時,親友們偶然來一兩次幫助你,可是當他們遭遇不幸的時候也會自然喊你來幫忙。

當你遇到困難違緣時,他們可能會來幫助,但他們遭遇違緣時,也會叫上你一起幫忙。

如果不去,那麽人情上說不過去自己也不好意思,也就不得不去;

由于以前曾經幫助過你,這時不去感覺從人情上說不過去。

倘若去了,那麽本來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一些人,爲了親友,必然要與他們反目成仇,因此,自己在原有的那些怨敵上又爲親友的利益增添了許多新的仇人。

這種情況非常多,原本與自己關系還不錯的人,爲了親友的關系,與他們已經反目成仇了。

一般修行人原有的仇人非常少,但假設你原先就有一些仇人,再加上爲了親友的利益而新增的這些仇人,你的怨敵已經越來越多,這樣一來,不論走到哪裏,你的心情都會煩躁不安,經常擔驚受怕。

這樣一來,凡是自己所到之處無不遍滿冤家敵人,無論到哪裏都會有忐忑不安、心神不甯的恐懼感,也就必定會處于心驚膽戰、毛骨悚然的狀态中。而且,爲了親友的财産而窮追不舍,甚至葬送性命。再有,爲了田地而與仇家打架鬥毆,兵刃相見,生死相搏,利矛相刺,傷痕累累,最終慘死,噩耗傳來等等這一系列的事情不可避免,爲了親友也将自己寶貴的生身性命送到怨敵的手中,這種現象極爲普遍,這一點我們當下通過耳聞目睹也可以證實。

不僅如此,而且,倘若自己财産富裕,親友們貧困不堪,他們便經常可憐兮兮地說“我既無食物,也無牛馬牲畜”而求助于自己,自己如果沒有盡心幫助,他們就會怒氣沖沖,口中也不斷說出刺耳難聽的話語,讓人忍無可忍。如若盡己所能予以饒益,不僅他們貧窮,自己也會由此變得一貧如洗。反過來說,如果親戚财産比自己富足得多,地位也遠遠高于自己,那自己在财食方面滿懷希望地求助于他們時,結果由于自己貧困寒酸,隻會受到他們的輕蔑侮辱,而根本不會得到任何利益,如此也令自己灰心失望,痛苦不堪。

由此可見,無論親友地位高低,生活貧富,都對今生無有任何利益,反而害處卻說之不盡。誠如無著菩薩曾經親口說過:“如若慈愛親友方,勤奮成辦現世利,欲求利益反受害,愚人追求今生利。爲解脫當舍今生,精勤修持甚深道,爲利彼等遠離之,靜處修法極關鍵。”

整天與親戚朋友在一起不會有絲毫利益,在寂靜處修法極其關鍵。

如果自己對親友的話唯命是從,想以此利益他們,結果非但無利反而鑄成大錯,危害嚴重。所以說,爲了貪圖現世利益的親朋好友們,自己必須精進修持無上的菩提道。

爲了利益他們而經常随順,不但沒有利益反而存在很大害處,因此應該遠離他們并且精進修持,這一點非常有必要。

無著菩薩又接着說:“富裕時逃亦緊追,衰落時追亦逃避,

世間親人就是這樣,當你各方面富裕圓滿的時候,即使你不斷逃避,他們也會緊緊跟着你;一旦你衰敗沒落、淪落到非常可憐的地步時,即使你追着他們,他們反而會競相逃離你。

兒子亦殺親生父,誰人信賴諸親友?

世間人根本不講道理,親生兒子也會殺害自己的父親,更何況其他的親友,怎能真正信賴呢?

當面顯露歡喜相,暗中出言不悅耳,饒益彼等反加害,愚友雖親定欺騙。

他們當面雖然對你顯露歡喜之相,宣說歡喜之詞,但暗地裏經常對你百般指責,你本想饒益他們,他們反而對你百般加害,所以應該盡早遠離他們,到寂靜地方修持正法。

興時笑臉口奉承,富時設法而親近,

當你具有名聲地位非常興盛的時候,他們對你也是笑臉相迎、不斷奉承,當你富裕圓滿的時候,他們總是想方設法與你親近,希望獲得一點兒利益。

衰時翻臉相争論,無利護親愚癡行。

然而,一旦你的名聲财産已經衰敗,他們也會翻臉不認人,與你妄加争論,因此護持親友沒有任何利益,是非常愚癡的行爲。

親多合夥奪财物,各自分離增貪嗔,緊要關頭父子殘,利樂親友極困難。”

他們大多合起夥來搶奪你的财産,而各自分離的時候,唯是增上貪嗔煩惱,到關鍵時刻,即使父親兒子也會互相殘殺,想要真正利益他們非常困難。

我們可以深深感覺到這些教言都是肺腑之語。

無著菩薩的這些教言,如果認認真真地思維,一定會獲得真正的利益。

一點不錯,自己盡管曾經無數次以生命爲代價饒益親友們,可是如果僅僅一次沒有幫助,那麽以前無論作了多少利益都被一筆勾銷,他們恩将仇報,反過來陷害自己,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痛苦的親友們就像夏日裏空中雲彩的瞬息萬變一樣,一時間裏反複無常。

他們就像夏日空中的雲彩一樣,瞬息萬變,反複無常,想要取悅他們非常困難。尤其一些性格不好的人,雖然你日日夜夜幫助他,但僅僅一次沒有幫助,他就會與你反目成仇,将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這種現象在世間人中非常多。

就憑這一點,也是很難以維護親友情面的,因此說,與世間的親友同流合污那純粹是在自讨苦吃。

因此,我們應該依止清淨的地方、依止善知識努力修行。

真正的至親

相反,善知識才是最至高無上的親友。爲什麽這樣說呢?

依止善知識才是真正的有福報,他才是最好的親友。

如果親近善知識、上師與同修道友們,他們決不會說出“我們是你的善知識,所以要爲我們效力,需要到寒冷的地方去或者與怨敵作戰”的話,依止他們,除了讓自己修持生生世世無上的安樂以外,爲了他們連身出汗水的事也不需要做,

有些上師讓弟子做很多事,不過這都是有功德利益的,是爲了自己和衆生的利益,應該做。如果在世間親友面前,即使做很多事情也隻是增上貪嗔癡,沒有任何利益。

無論何時相處都是互敬互愛、完全是增上善法的助緣,因此容易交往。

與世間人相比,上師和道友都是修習菩提心的,與他們更容易交往。

如若親近他們,則有重大意義。

依止善知識多年以後,你的所作所行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有所轉變。

也許有人心裏會這樣想:那麽,依止上師不是也需要承侍上師等經曆苦行,而且爲了上師舍棄生命也在所不惜嗎?

有人這樣想:我在依止上師的過程中,也需要做很多苦行,而且爲了上師,即使舍棄生命也可以,這與世間人交往不是沒有什麽差别嗎?

劄嘎仁波切回答說:爲了上師行持苦行,可以消除自己無始以來的罪障,而且爲了上師舍棄生命可以圓滿多生累劫的功德和資糧,但爲親友做事不會獲得任何利益。

有這種想法的人是由于未經詳細分析、不了知如是而行的真正目的所導緻的。實際上,恭敬承侍上師甚至曆經粉身碎骨的苦行,在緊要關頭,爲了上師而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這些都是爲了淨除自相續中的罪障、積累廣大資糧而做的,其實完全是爲了自己究竟的利益,絲毫也不是爲了上師。

真正來講,這樣的苦行不是爲了上師做的,你爲上師苦行、爲上師做事情,全部是爲了遣除相續中的罪障、積累廣大資糧而做的。

有些人說:“我給上師做這個、給上師做那個……”實際都是爲了他自己的利益,爲上師絲毫的事情也沒有做,也許對衆生有一些利益,尤其是具足法相的上師,他自己不會有任何事情,完全是爲了利益衆生。但是不具法相的上師,整天爲了自己的名聞利養,讓弟子奔波忙碌,這樣有沒有利益就不好說了。

真正的善知識,他的所作所爲就是爲了利益衆生,作爲弟子也應該盡心盡力爲上師做事情。所以應該分析,看你做的是不是上師個人的事情,如果是上師個人的事情,你不苦行也可以,但直接間接就是利益衆生的話,大家還是應該盡量地做,這樣依靠上師所作的事業,力量也是非常大的,可以遣除罪障、圓滿功德,非常好。

如果依止法友上師善知識以及同修道友,不必說能成辦後世的廣大利益,就是當下身體也不需要經曆磨難,心裏也不需要承受負擔,心情愉快,怡然自得而住,幸福圓滿無與倫比。

與世間人相比,依靠上師、道友做事情不會有任何負擔,心情是非常愉快的,根本不會痛苦。

最好的仆人

世間上的人們的眷屬仆人成群,隊伍龐大,可是與修行人比起來差之千裏,

世間有些人的眷屬仆人确實非常多,但卻根本無法與修行人相比。

修行人既無眷屬也無侍者,自己作自己的仆人,這才是最殊勝的眷仆。

這裏的眷屬不是指傳法弟子,而是在自己手下做事情的這種眷屬。

作爲修行人,生活各方面如果能夠自理,那自己做自己的仆人是最好的,如果真的有一些仆人眷屬,依靠他們不但得不到利益,反而會影響自己的修行。

如若依靠世間的眷仆,則會中斷自相續中的善法,如此勢必會障礙現見真正實相之義,自相續中對輪回的過患原已生起的厭離心也會殆失不遺,最終到了大限來臨之時因爲無有正法的悲哀而在憂愁歎息、遺憾不已的心情中痛苦而死。

對于這些眷屬仆人,總是要照顧他的情緒、看他的臉色,自己原有的一點兒慈悲心、出離心也會毀壞,真正大限來臨時,由于不具足正法,一輩子隻是與這些人一起混時間,最終隻好在哀嚎聲中死去。

《入行論》雲:“魔使來執時,親朋有何益,唯福能救護,然我未曾修。”

在死主魔王來臨時,所謂的親戚朋友對自己有什麽幫助呢?一點幫助都沒有。本來修行正法可以救護自己,然而卻一點都沒有修行。

如若依靠自己的眷仆做許多事情,那麽他們的愦鬧散亂就會使自己的心不能夠一緣安住于遠離沉掉的寂止中,不能一緣安住,也就無法使勝觀的基礎寂止達到極爲穩固的程度,如此勝觀當然就不可能成就,修不成勝觀,也就無法斷除自相續的煩惱,可想而知,過患有多麽的嚴重。

這些親友眷屬經常依靠很多瑣事來打擾自己,根本無法靜心安住。我們無始以來的煩惱特别強大,必須依靠勝觀智慧斷除,但是無法一緣安住的緣故,也就根本不可能生起勝觀的智慧。

一般身體太差的話也沒辦法,但隻要自己能夠自理,就不要找各種各樣的眷屬仆人,不然身邊有個人,無論如何都會浪費很多時間。現在我們這裏,尤其女衆,洗衣服的、搬牛糞的、提水的,這樣實在沒有必要,自己還很年輕,一桶水都提不動的話,那你幹啥子嘛?太懶惰了!

當然,你們自己有福報,這樣盡情享受,我也沒有什麽嫉妒心,不過,過一種比較平凡的生活還是比較好,很多堪布活佛也是自己做事情的。一般來說,懈怠的這種習慣特别不好,自己應該想一想:那些所謂的眷屬、仆人,對自己到底有沒有幫助?

倘若自己對于世間愚夫的所有眷屬都過于仁慈,那麽他們反倒對你不屑一顧,假使自己過于蠻橫,他們也會對你恨之入骨,進而惡言相罵,诋毀诽謗,甚至幹脆不呆在你的跟前而跑到别人那裏當作下屬,任人使喚,

如果性格特别不好,經常罵他們的話,那他們就會跑到别人那裏提水……這種現象也有。

以諸如此類的事情将相續攪得心煩意亂,自心的煩惱過患不可抵制地增長,并造下各種各樣的罪業,所以說,與其依賴俗世的眷屬,不如自己充當自己的仆人,這是再殊勝不過的眷屬了。

依靠世間眷屬沒有利益,還是自己做自己的仆人、自己做自己的老闆。确實是這樣的,人特别多的時候,在吃飯的問題上都會争論不休,他想吃白菜,你想吃蘿蔔,一頓飯都吃得不開心。最好是一個人,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用聽别人的。

自己作自己的仆人無需維護情面,也不必擔憂因衣食而令眷仆心懷不滿以及不聽吩咐的問題,又不用擔心他們的美言惡語擾亂自心,這樣一來,既方便又不會積累罪業,同時也符合前輩先德的做法,有不可估量的利益與功德。

沒有眷屬的話,即使不想吃飯也是可以的,但旁邊有個人,觀點上總會有不同的地方,還是挺煩的……

伏怨護親

世間上的伏怨護親與修行人的伏怨護親有着本質的差别。世間俗人的怨敵,如果制伏殺死一個,那麽他的子孫後代以及親戚朋友等又與你結成仇敵,結果仇人會越來越多,怨敵永遠消滅不盡。

對于世間上的怨敵,你殺了他,那他的兒子、兄弟全都會過來替他報仇,就像《入行論》所說:“頑敵如虛空,豈能盡制彼?”

可是修行人卻截然不同,我們所謂的怨敵就是煩惱,如果調伏一個煩惱,則大多數煩惱都将被壓制。

世間人經常會說:“這個人害我,那個人也害我……”修行人不是這樣,他們沒有其他的怨敵,隻會說:“煩惱太讨厭了、睡眠太多了,怎麽對治呢?”世間人的怨敵都是在外境上,但修行人除了煩惱以外,沒有其他的怨敵,而且,通過中觀、大圓滿的方法,将貪心、嗔心轉爲道用,所有的煩惱都是可以制伏的。

世間人的怨敵暫時被制服,但他們還是重整旗鼓,當獲得一定的實力以後,便會卷土重來,再度向你進攻。而煩惱的怨敵與之完全不同。《入行論》中雲:“常敵受驅逐,仍可踞他鄉,力足旋複返,惑賊不如是。”

世間的敵人,雖然暫時已經打敗了他,但不久的将來就會再度侵犯你。煩惱的怨敵不是這樣,在你真正認識到它的本質之後,可以從根本上斷除。在座的很多人,通過中觀、大圓滿等方法已經認識了煩惱,雖然還沒有徹底斷除,但煩惱的力量也是非常微薄的。

正如其中所說,一次摧毀煩惱的敵人,從它再生的能力來看,絕對是一去不複返。

很多經論中都說:隻要你真正認識到煩惱的本性,它就會一去不複返,再不會侵害你的。

修行人的怨敵如若一次調伏,必然已經服服帖帖,這樣修行人很快就會大獲全勝,而世間上的人們卻永遠也不會戰勝敵人。

世間上最大的英雄,爲了防止敵人的複仇也是整天帶着刀,這又算什麽英雄呢?有些國家的戰争已經打了七、八年,卻還是沒有結束,如果能用佛法來解決該多好哇!

對于世間的親友,無論如何盡心盡力地維護,也沒有一個心滿意足的時候,到頭來,親友反目成仇,甚至可能殘忍地斷絕自己的性命,以貪心護持親友除了造惡業以外毫無善法可言。

世間的親友,不論你怎樣維護他們,都隻是在增長他們的貪心而已,不會有心滿意足的時候。

而修行人的所謂親友就是普天下的所有衆生,由于對一切有情均是無有貪嗔之心、一視同仁,以大慈大悲心予以救護,緻使所有的衆生都不勝歡喜,并且喜愛善法的天神們也會竭力庇護以免遭受違緣,又不會受到毒物與兵器的威脅,心情經常處于安樂無比的狀态中,無勤之中心想事成。即便是今生中未能解脫,但死後也會轉生于梵天界中,獲得慈法八德。

世間人與修行人的親友是不同的,修行人的親友,是包括螞蟻以上的一切衆生,如果隻是執著自己的親人,根本不管其他衆生的話,那不是修行人的行爲。

如《寶鬘論》中雲:“人天将歡喜,彼等亦護之,不爲毒刃害,恒常具安樂,無勤成諸事,雖未得解脫,亦生梵天界,獲慈法七德[4]。”

在對衆生修慈心的同時,自己也會得到廣大的功德利益。同樣,通過修悲心也能獲得速成佛果的功德利益。經中雲:“何者若有頭顱具壽命,何者有悲心具菩提心,何者有菩提心具佛果。”誰人對衆生有一顆無僞的慈悲心,自然會獲得經中所說的功德。

有頭顱的人就會有壽命,同樣,有悲心就會有菩提心,隻有具足菩提心才會獲得佛果。

佛經中說沒有頭顱的人就沒有生命,慈誠羅珠堪布在《前世今生論》中說:這是從總體而言的,個别衆生沒有頭還是可以存活。《悲慘世界》中也講到了“一隻蹒跚行走的無頭龜”,這是特殊而言的。

世間人因爲執著自方而以貪心維護親友,對自己而言,不用說是獲得功德利益,反而隻會以所積累的彌天大罪,在後世中堕落到地獄中去。

希望你們看一下《菩薩寶鬘論》、《佛子行》、《中觀寶鬘論》,發願在相續中一定要生起無僞的菩提心。當然,沒有菩提心做善事也有功德,但功德不會很大,修行人以菩提心和慈悲心攝持所做善法是非常重要的。

修行人本着慈悲爲懷的宗旨救護六道的一切衆生,因此非但無有過患,反而能獲得巨大的功德,最終必定成就佛果,哪裏還有比這更大的利益呢?簡要地說,世間人的伏怨護親實在無法與修行人的伏怨護親相提并論,它們的本質有着天壤之别。

我們不是世間人,而是修行人,修行人應該做的事情,這裏已經講得非常明确了,大家應該盡量做到。




--------------------------------------------------------------------------------

[1]古代藏族土地的單位。


[2]地名,位于爐霍境内。


[3]詳見《釋迦牟尼佛廣傳》。


[4]前文講到“慈法八德”,此處是慈法七德,現譯《中觀寶鬘論》中說:“人天等慈愛,彼等亦守護,意喜身樂多,無有毒刃害,無勤事得成,感生梵天界,縱然未解脫,亦得慈八德。”望有智者詳加觀察。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905


 樓主| 發表於 2014-7-14 14:49 | 顯示全部樓層



八 棄離惡友


總的來說,要斷絕眷屬仆人等所帶來的一切愦鬧,尤其是絕對不能親近像毒物般的惡友。

總的來說,修行人在身心等各方面應該保持清淨,不要因爲親友眷屬耽誤自己的修行時間,尤其是如同毒物般的惡友一定要遠離。

下面是應該遠離的九種惡友。

大善知識博朵瓦的傳記《美麗的蓮花》中寫道:“破戒毀誓着魔及女人,見行不同追求現世利,秉性惡劣愚笨貪欲大,親友等諸惡友當棄離。”

博朵瓦其實是筆名,他的真名叫寶明。據說博朵瓦格西是十六大阿羅漢雷登得瓦的化身,他在藏傳佛教的後弘時期作出了非常大的貢獻。

對于此處所講的九種惡友,不管什麽身份的人,都需要盡快遠離。

意思是說,破戒者、與上師和道友背道而馳的破誓言者、鬼使神差被魔左右者、親近女人者、見解行爲不相一緻者、唯一貪圖今生不求來世利益者、秉性極其惡劣難以和睦相處者、過于愚笨自心不向正法者、自私自利心極大之人以及親友等全部屬于惡友。

如果想做一個清淨的修行人、出家人,就千萬不要與這樣的惡人交往。

如果與他們進行交往,則罪業自然增長,善心必然喪失。除此之外,根本也不存在張着大口、獠牙畢露、雙目圓睜、手持利刃的其他惡友。

與他們整天交往的結果,就是善業滅盡、罪業增長。實際真正張着大口、獠牙畢露的惡魔根本不會危害你,就是這些惡友對你的損害最大。一般在寂靜地方想要遠離這些惡友非常容易,但在大城市裏就很難說了,因此,修行人千萬不要輕易離開寂靜的地方!

其一、不能與破戒者交往,因爲破戒之人,他自己最初不重視戒律,行爲放蕩不羁,長期串習而導緻戒律沾染過患。

破戒者,不論居士還是出家人,有些人對戒律根本不重視,從來不防護身口意三門,這樣一來,相續中很多惡劣的習氣成熟之後,必定會染污自相續。

諸如他們平時就違犯四根本戒,作惡多端,根本不警惕劣行;

平時不守護戒律的這些人,根本不對自己的行爲進行約束。

口中也是說說笑笑,談論歌舞、沖突、經商、君主、大臣、土匪、盜賊、軍事等各式各樣的話題,以此消磨時光;

他們從來不對修行方面的教言進行探讨,整天講歌舞等有關貪嗔癡的話題。

平時與其他人接觸時,修行好不好可以從他的言談舉止當中看出來,有些人整天講世間的話題,除此之外,有關出離心、菩提心方面根本不提,因爲在他内心當中根本沒有這方面的串習。

因此修行人注意在相續中串習菩提心、出離心非常重要。

心裏也充斥着貪嗔癡的分别妄念。可見三門不護罪行,放逸無度,無有慚愧,身語意成了裝滿罪惡的倉庫。

有些人表面似乎在修行,但他相續中一點兒出離心、菩提心的功德都沒有,整天在貪嗔癡傲慢嫉妒方面打轉轉,他的身語意就像是堆滿惡業的倉庫,一點一滴的功德都不具足。

平時應該觀察自己,使自己成爲一個真正的修行人,尤其想要生起出離心、菩提心的功德就一定要祈禱上師,以前文殊菩薩在宗喀巴大師前顯現時,宗喀巴大師問:“使自己成爲修行人的竅訣是什麽?”文殊菩薩說:“平時祈禱上師、本尊,遣除罪障、積累資糧,經常閱讀大論典,隻有這樣,你的相續才可以變成修行人的相續。”這是文殊菩薩給宗喀巴大師的教言,大家記住了吧!

所以經常祈禱上師本尊,遣除罪障、積累資糧,使自己成爲一個真正的修行人,不然自己已經成爲一個裝滿貪嗔癡的大口袋,這樣實在沒有必要。雖然我自己也不算什麽修行人,但依靠佛經論典的教義以及高僧大德的傳承與加持,對于哪些是修行人、哪些不是修行人還是很明确的。

所以,自己如若與這樣的破戒者交往,那麽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他的卑劣行爲,最後也将落得個破戒的下場。即便是偶爾與他們來往,也會使戒律清淨的良師益友心中不悅,以譴責的口吻說:“此人喜歡破戒者并與之交往,由此可見他必然逃不出破戒的下場。”并且心裏也不再接受他了。

經常與不守護根門的破戒者行住坐卧、吃吃喝喝,人們也會對他議論紛紛:“這人現在看來戒律還比較清淨,但經常與這些破戒者交往,恐怕他漸漸會破戒的。”而且心裏也開始舍棄他。

還有什麽比這更令人感到追悔的?佛陀曾在《呵責破戒經》中義正詞嚴地呵斥說:“必須像丢棄狗屍一樣遠離破戒者。”

佛陀在經典中說:對破戒者應該像丢棄狗屍一樣盡快遠離。

破戒者當中應該有兩種人:一種人對前世後世、業因果一點兒不在乎;另一種人雖然以業力現前破了戒,但是願意誠心忏悔。從别解脫戒的角度,對前者确實應該像丢棄狗屍一樣盡早遠離。

《藍色手冊釋》中也說:“如若食用破戒者的食物,則被他的冒渎晦氣熏染而不能思維正法。

本來你的修行還不錯,但經常與破戒者交往的緣故,受到了他的惡劣習氣的加持,從此以後修行也很難成功。

我曾經去拉薩時吃了破戒者坡湊瓦的一點食品,結果涅熱巴說:‘對你的修法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大的障礙了。’

藏傳佛教對與破誓言者交往非常謹慎,認爲吃了他的食物也會染污自相續,一般對破小乘戒的人不會這樣對待。

格西雅嘎巴和一位朋友,與一個破戒之人同宿在一個小屋裏。格西雅嘎巴禁語默誦經典,夜裏夢到那位朋友與他本人的肩上都染上了黑點,他将自己的污點擦幹淨後發現他的朋友還未擦拭,于是對他說,你應當誦一會兒經。僅僅在曙色升起時與破戒者同住一屋檐下,則堕入地獄。因此當格外小心謹慎。”

有些論典中說:與破戒者同住,将于八萬劫中堕入地獄。《宣說輕重罪業經》中說:即使犯了五種堕罪中的輕罪,也會于八萬劫中堕入複活地獄。即使犯輕罪沒有忏悔,也會在八萬劫中感受複活地獄的無量痛苦,根本戒與重罪更不用說了。

作爲凡夫人,細微的戒條都不犯也很困難,但有些以業力現前,連根本戒都會犯,不管怎樣,犯戒之後一定要誠心忏悔,否則後果非常可怕。

正像這其中所說,再沒有與破戒者相處更危險的了。

最好不要接近破戒者,否則,自己也會染上他們的晦氣。

其二、如果與破誓言、着魔者交往,自己也會中上破誓晦氣,從而病痛萦身,惡緣災禍等不幸之事屢屢出現,并且後世隻能淪落到惡趣之中。爲何這樣說呢?诽謗上師,毆打師身,诋毀恪守同一誓言的道友,嗔恨善法,将上師的教言置之度外,而表面上卻冠冕堂皇地說我在精勤做其他的事,此等破誓言之人其實也就是被魔左右者。

破誓言者實際就是着魔者,因爲沒着魔的話肯定不會破誓言的。世間上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私底下毀謗這個上師、那個上師,對善法根本不屑一顧,表面卻經常說:“我在發某某心、做某某事情……”

以往因爲毀壞誓言而投生爲妖魔鬼怪的衆生喜歡破誓言者并對他鼎力相助。

這些破誓言者雖然表面在做一些善事,實際卻嗔恨道友、诽謗上師,真正是已經着魔了。

此外,對正法造違緣的所有惡魔也予以幫助,使他做背離正法之事順利,因此将破誓言者稱爲被魔左右者。

爲什麽說破誓言者其實就是着魔者呢?以前毀壞誓言而投生爲鬼魔的人,非常願意幫助這些破誓言者,如今世間中有許多危害佛教的鬼神也會對他們幫助,因此他們就是着魔者。

有時遵守因果的誓言不一定很順利,但破壞誓言的人,事業非常順利,因爲暫時來說,很多鬼神會幫助他們,但從長遠來看,他們的前途與事業都不會成功的。

他們就成了曆代傳承上師教言下具有勢不可擋威力的護法神所降伏的對象,自己如若與他們爲伍,那麽上師、僧衆以及護法神都會不高興,也會對自己嚴懲不貸,以緻身體遭受病痛折磨,精神癫狂發瘋等,

對這些破誓言者,隻有依靠上師、護法神降伏。因此,如果經常與他們交往,所有的上師和護法神都不會高興,這樣一來,你也會受到護法神的懲罰——身體出現疾病、精神發生癫狂等,會遇到很多違緣。

國外的個别人說:“你們不要修密宗,不然會發瘋的。”這是沒道理的。但已經進入密宗卻沒有如理如法地修持,經常洩露秘密、诽謗上師、毀壞誓言,确實很有可能會着魔。因此,進入密宗以後先不着急修甚深的法,應該把基礎法打好。宗喀巴大師的《菩提道次第論》中說:自相續中若想生起功德,首先要積累資糧、遣除罪障,而修習這兩者的所有方便法可以包括在七支供當中。以前薩卡瓦格西到貢塘仁波切那裏去,他問:“生起菩提心的最好方法是什麽?”貢塘仁波切說:“遣除罪障、積累資糧。”

大家在相續中一定要對密法生起正見。現在很多人喜歡形象上的道理,但這是不穩固的,首先修習五十萬加行,在質量、修量上都達到圓滿,這樣比較好。不然表面雖然是個修行人,實際對上師三寶一點兒信心都沒有,對出離心、菩提心也不希求,卻對世間的名聲财物百般執著索求,那是非常可笑的。

以前博朵瓦格西講了一個比喻,有個人住在其他人家裏,當時吃了非常豐盛的晚餐,後來因爲消化不了,特别想吐,但因爲吃得太好了舍不得吐,就用繩子把自己的脖子綁起來,主人問他:“爲什麽把脖子綁起來?”他說:“吃了那麽好的食物,怎麽能吐出去呢?”博朵瓦格西說:“世間八法就是這樣的,本來是應該吐出去的東西,但卻總是舍不得吐。”

并且修法過程中也是出現莫大的違緣魔障。不用說違背上師教言、與同修道友徹底不能和解的嚴重破誓言者,就算是稍有不和的人也應當像對待毒蛇一般不能與之共處,必須遠離。

不要說完全破誓言,稍微對上師、道友有些不滿的話,就應該盡快遠離。現在很多人說自己的修法不順利,這可能就是因爲你對道友、上師不恭敬造成的,這其實已經直接對你的修行制造了違緣。

其三、如前所說,作爲出家的沙門絕不能親近女人,甚至連目視一下也不允許。因此,必須斷絕與他們親密交往。

作爲出家沙門,親近女人是一種非常大的障礙;女衆出家人也是這樣,親近男衆會給自己帶來非常大的違緣。

其四、所謂的見行不同的朋友是指自己喜愛善法并行持,而他卻熱衷于罪業;自己喜歡高尚行爲,而朋友卻喜好放蕩行爲;自己在上師前聽受正法,他卻行持與之相反的非法并且行爲舉止與上師道友不相一緻,上師道友外出行走時,他安住不動,上師道友們安穩而住時,他反而到處奔走,堅決不能與此類行爲不同之人交往。

與自己見解行爲不相同的人一定要遠離,不能接觸。這裏指的是,自己喜歡行持善法,經常聞思修行,而這位朋友卻熱衷罪業,比如自己依止上師聽聞佛法,依止寂靜地方,他的行爲舉止卻與上師道友完全相反;上師要求大家共同聞思修行,他卻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理睬;上師要求住在家裏面,不要出外行走時,他卻偏偏招搖過市,四處找人串寮。

我們應該看一看,哪些人與上師道友的行爲不相合?如果确實不相合,說明他就是惡友,不應與之交往,否則自己的善根也會毀壞。

這與《現觀莊嚴論》第四品中所說的修加行時的過患有四十六種魔業意思相同。

《現觀莊嚴論》中講到了四十六種魔業,其中針對上師與弟子之間的魔業,比如上師願意講法、弟子不願聽法;弟子願意聽法上師卻不願講法;上師好心批評弟子,弟子卻心生嗔恨。這裏所講觀點與四十六種魔業基本相同,與上師的行爲不一緻的人,如果與他經常接觸,自己的行爲也很容易與上師相反,這樣一來,自己的修行也會一落千丈。

倘若與違犯僧衆法規之人相處,非但不能增上善法,反而會使嗔恨等罪業日益增盛。

如果經常違犯僧衆規定、不聽上師言教,不但善法無法增上,而且還會使各種罪業與日俱增。

這個問題比較嚴重,一般人多的時候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人,有些人的行爲言詞經常與上師相反,這樣與他交往很危險,自己的行爲也會逐漸改變。

其五、與貪圖現世利益之人哪怕僅共住一頓飯的時間,從他的言談中就能明顯地聽出,

第五種是貪圖現世利益的人,與這類人僅僅吃一頓飯的時間,也可以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他對親友如何貪愛、對怨敵如何嗔恨。所以一個人的修行好不好,在很短時間内就可以看出來。

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說,都是親友眷屬的苦樂如何如何、我是怎樣盡心盡力幫助他們的,片刻也不暇安住,

特别貪愛親友的人,經常口中會說:“我的親友如何如何、朋友如何如何。”根本聽不到有關聞思修行的任何話語。平時我們一定要加強修行方面的串習,因爲人的修行境界是可以通過他的身體和語言顯露出來的。當然,如果相續中沒有悲心、智慧,那在他的身語中也就不會表現出這方面的功德。

口中總是說:“爲了父母必須前往,爲了妹妹、侄女也不得不去,爲了親朋好友等需要去。”對自方說的全部都是貪愛的話語。又聽他說:“其他的某某人對我的家人從不做好事,而且對我本人也不做好事,對親友也沒做過好事。”對他方說的全是憎恨的言詞。

他在寂靜道場中一刹那也不安住,經常爲了這個、爲了那個跑到外面去。現在很多人都是這樣,自己不好好聞思修行,整天東跑西竄,不是爲了自己就是爲了他人,根本不好好修行。

你們也許認爲《劄嘎山法》很好懂,但我覺得它的内容非常難懂,真正以每句話衡量自己時,作爲一個修行人都會感覺特别慚愧:“我這個修行人是不是這樣呢?”希望大家對這部法一定要經常看、經常思維,不要聽完之後就全部還給上師了。

他不僅自己不行善法,而且長期這樣影響别人。聽他說的都是些貪愛憎恨之類的話題,如此一來,自相續貪嗔散亂分别妄念紛紛增盛。

我們都是凡夫人,如果經常有人在旁邊說些貪嗔散亂的語言,自己的相續也會漸漸随着這些分别妄念而轉,無法自已。

因此說追求現世利益之人是惡劣之友。

應該了知,整天爲親朋好友奔波忙碌的人就是真正的惡友。

貪圖現世利益之人與在家俗人有什麽差别呢,雖然形象上是出家人,也無有益處,他們的心裏所憶念的、身體所做的無一不是爲了本鄉本土、親戚朋友、财産受用、伏怨護親。

有些人,從形象看确實是個出家人,但他對世間非常貪執,其實已經與世間人沒有什麽差别了。你表面保持出家形象,實際卻像世間人一樣,身體所作、心裏所想、語言所說,沒有一樣不是爲了伏怨護親,整天爲了獲得名利地位四處奔走,這樣又怎麽可能獲得任何功德利益呢?

外表雖然身着僧衣,其實内心全是貪親嗔敵的紛繁雜念,甚至連在家人也比不上,而且他的斑斑劣迹那些在家人也十分清楚。

有些在家人非常善良淳樸,他的一言一行根本不願意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但個别出家人連比較淳樸的在家人都不如。

我們不應該隻是外在的形象出家,應該想一想:真正内心當中是不是已經出家了?如果整天爲家庭、親友忙碌的話,其實你根本沒出家,還不如那些在家人,這些忙忙碌碌的在家人對于做功課、修法也是非常精進的。

可是,現在像我這樣根本不如善良在家人的出家人肯定特别多。

他的家人以及親友們發生一點點不幸之事時,經常會說:“這件事需要去問一問我們那位住在寺院裏的出家人,去喊出家人回來。”實際上,他們這樣做并非是因爲那位出家人心地善良,而隻能說明他對親屬的貪愛以及對仇人的憎恨極爲強烈而已。

他們經常找你的原因,并不是你的修行特别好,而是了知你内心的貪心、嗔心特别強烈,對世間上的事情特别關心,因此才會三番五次地去找你。

作爲一個清淨的修行人,除了聞思修行以外,對在家人的瑣事最好不要參與,這才是出家人的行爲。

通常,在家俗人與出家僧人從本分上而言,出家人已經徹頭徹尾舍棄俗事,出家爲僧,他們在财産方面可以說一無所有,既不務農也不經商,又無債款本金所得利,按理說在家人要對他們上供生活資具。

自古以來,出家人與在家人本質上就存在很大差别。按理來說,出家人隻要清清淨淨地修行,然後由在家人提供一點兒生活資具就可以了。

可是當今的時代,已經完全颠倒錯亂了,那些在家人整天無所事事呆在家裏,經商務農、伏怨護親等什麽能力也沒有。而寺院中的出家僧人們卻要幫助他們種地、經營、與敵人打架,還要幫助他們向官員們請示,總是爲親友們忙前忙後,盡力饒益。

原本出家人應該在寂靜地方靜靜地聞思修行,不能參與世間的瑣碎事情,而在家人應該操心世間的繁雜瑣事。現在卻已經完全相反了,那些在家人整天呆在家裏無所事事,寺院裏的出家僧人反倒四處奔波忙碌,幫助在家人管理工商農牧。

這種現象在當今末法時代非常多,尤其是現在,比如藏地的牧民,出家人經常會幫助他們放牧;在農區,春種秋收的時候經常會見到出家人的身影在田地裏忙忙碌碌,這種現象非常不如法。

由此來看,身爲出家人不能坐在修行者的行列中,反而需要養活那些在家人,就好似轉輪王降低到牧童的位置上一樣,在佛教中再沒有比這更難看的事了。何時何地也不能接觸這些徒有其表的形象出家人。

出家人有出家人的事業,他們應該好好地呆在寺院裏聞思修行,除此之外,經常操作在家人的事業是不合理的。但有些出家人習氣比較嚴重,特别喜歡穿在家人的衣服、唱在家人的歌。還有些出家人喜歡帶着孩子,這樣确實不好,是非常不吉祥的,如果你經常這樣做,可能你以後真的會這樣抱着孩子的,不是一件好事。

作爲修行人、出家人,還是應該精進地修行,如果出家人沒有坐在修行人的行列中精進聞思修行,反而特别喜歡在家人的行爲,那就像轉輪王去當牧童一樣特别可惜。出家人的行爲是非常高尚的,不要去學一些低劣行爲。

現在世間上的人們特别貪著錢财、名聲,他們根本不了知諸法的實質,修行人如果沒有生起真正的無常觀,那想斷除諸如此類的行爲也很困難。宗喀巴大師說:“如果相續中生起了人身難得和死亡無常的觀念,那此人一定會精進修持。”大家都知道,釋迦牟尼佛最後涅槃的時候,在薩拉樹[1]下一邊做獅子卧式一邊說:“諸法無常。”這是他來到人間轉法輪所說的最後一句話,這既可以說是釋迦牟尼佛的遺書,也可以說是對我們最後的教言。

因此沒有生起無常觀的話,無論說得多麽好聽,你的修行也不會成功的;如果能夠生起無常觀,對上述這些惡友也就根本不想去接觸。

其六、人格不好也就是指秉性惡劣。作爲修行人秉性善良十分重要。如果性情惡劣,那即便是信心十足、智慧高超也無濟于事。

即使世間人也是非常重視人格,對學佛的人來說,人格就更加重要了。

善知識博朵瓦對前來依止的人首先要向其他人打聽道:“他的人格如何?”有人如實彙報說:“此人人格雖然平常,可是智慧卻是出類拔萃的。”這時,格西會毫不客氣地說:“我實在不願意因爲弟子下堕地獄。現在讓那人背起包裹趕緊離開。”

博朵瓦面前經常會來很多人,這時尊者首先會打聽他的人格如何,如果說:“他人格平平常常,但智慧卻非常好。”間接說明這個人的人格不是太好,這時尊者經常會讓他馬上離開。

如果别人介紹說:“此人秉性倒是不錯,容易和睦相處,但是信心不足,而且智慧也淺薄。”格西便會說:“信心是有爲法,可以生起,對于智慧淺薄這一點,我有辦法讓他學好,但這也要靠他自己精進。”

信心和智慧都是有爲法、無常的,如果沒有信心,就經常看上師傳記,平時精進修持,這樣一來,漸漸也會有信心的;如果智慧淺薄,隻要他自己精進,上師再拿一個“棍棒”在旁邊看着他,他的智慧也會增上的。不論智慧還是信心都有辦法增上,但人格不好的話,就很困難了。

噶當派所有的高僧大德都對人格特别重視,他們認爲,就像無法使黑炭變成白色一樣,人格不好的人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法王如意寶在《忠言心之明點》等許多論典中也着重強調了人格的重要性,因此希望大家人格一定要穩重,與大家要和睦相處。不然人格不好的人,吃一頓飯的功夫就會大打出手,說句話的功夫也是豎眼橫眉,來了沒幾天,已經跟許多人打過架,這樣的人千萬不要與他接觸。

所以說,人格的好壞非常關鍵。

修行成不成功,關鍵看人格好不好。如果人格不好,即使一兩天當中假裝修行,最終也不一定會成功的。

假設是一位秉性惡劣之人,那麽暫時雖然對上師與正法可能有一點信心,可是當上師嚴厲地呵責他不合正法的所作所爲以及道友們好言相告說“這應當做,這不該做”之時,他便會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對自己的錯誤根本不看成是過失,

一般人格好一點兒的人,别人指出錯誤時,他一定會虛心接受的;人格不好的人,他暫時對上師和正法有一點兒信心,但隻要上師稍微批評一下就特别不高興。

反而認爲上師或這些道友不喜歡我,他們有偏袒之行,以此生起邪念,進而反抗上師與諸位道友,并向自己的兄弟親友們添枝加葉地訴說:“上師與這些道友對待我如何不公平、不合理。”

這種現象特别多,對上師和道友的批評,不但他自己不接受,而且會在自己的親戚朋友中間到處宣揚。

他的那些親友們也偏聽偏信,認爲上師與道友們就是與他不和,從而退失信心,順口說出各種各樣的難聽話。

由于他們不懂什麽道理,聽了這個人的話以後,也開始認爲上師不公平。

當時,如果上師心平氣和向他們解釋說:“事實不是這樣的,他既違背了佛陀制定的戒律,又違犯了僧衆内部的紀律。”盡管苦口婆心地給這位品質惡劣者講道理,但因爲那人心術不正,一口否認他有如是的罪過,而且說起話來也都是虛僞詭辯之詞,再加上他的親屬們對佛陀制定的戒律與僧團内部的紀律也是一竅不通,所以無論如何解釋,他們也沒辦法理解。

以前我們多芒寺有個破戒的人,他對帝察活佛非常不恭敬,後來上師批評了他,他回去便對自己的親戚朋友說:“上師對我如何如何不公平。”這些人根本不懂佛陀制定的戒律、寺院的紀律,因此也跟着他诽謗上師、毀謗正法,造下了很大的惡業。後來他們當中很多人也是出現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确實,人格不好的人經常會給上師、道友帶來很多不方便,也會給僧團帶來違緣。

以諸如此類的事屢次攪擾上師與僧衆的心,何時也不能與這種惡劣之人交往。

人格不好的人經常給上師增添麻煩,任何時候都不要與他們交往。

所謂的人格不好概括而言,也就是說心不正直。心不正直就是說心術不正。

心不正直的過患相當大。麥彭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中講到:“若于過失不知錯,爾時彼人常犯錯,如是重蹈覆轍者,則滅前有之諸德。”我們當中有些人,已經非常明顯地犯了錯誤,卻自認爲瞞過了所有人,從來不知改過。

心術不正之人本來自己不好,卻偏要坐在好人的行列裏,對于自己具有的惡習總是千方百計地隐瞞不露。

自己本來有很多不好的習氣、過患,已經犯下了非常嚴重的錯誤,但是擔心受到批評,想方設法地隐瞞,然而你肯定不能長期隐瞞下去的。

他的心性本來不好,卻習慣于大模大樣地坐在好人的行列中,這是前世的同行等流果,因此很難改變,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爲什麽有些人的惡習特别難改?就是生生世世的等流果造成的。

這個道理确實非常好,由于他生生世世當中都是做這樣的壞人,肯定特别難改的。

如果不直截了當地指點說:“你以爲自己很好,實際上根本不好,你有如是如是的缺點。”那麽無法令他改頭換面;如若開誠布公地指出他的過失,那他又會不承認自己有這樣的過失;

對一個好人,如果說:“你的這種做法很不好,你還是應該做一個正直的人。”他就會馬上改正。但是面對一個惡人時,如果不指點出他的錯誤,也就無法改正,但給他指點出來的話,他又不會承認。

如果不予以指點,那麽要改變這種人,上師以及僧衆們實在無能爲力。這期間他也一直是擾亂自他相續,積累罪大惡極之業。

壞人做了壞事以後,當場指出來他也不承認,因此事情總是無法解決,非常麻煩。如果是個好人,即使犯了一些錯誤,他也會很快承認,事情非常容易解決。

好人、壞人在這方面确實存在很大差别。

這種人自己本無功德,别人必須要當作他有功德,否則他便會心生嗔恨。上師對他也要這樣,本無功德當作是有,如此他的相續中根本不會生起新的功德;

對于好人,即使他相續中沒有功德,上師也有辦法讓他生起功德;但如果自認爲非常了不起,即使上師也對他無可奈何。

他本來有過失必須當作沒有,否則,他也會氣急敗壞,因此上師也不敢直言不諱地說“你要斷除這種過失”,由于誰也不敢說,以緻于他的相續中原有的過失一直保留着,而且在此基礎上還會産生許多新的過患,最終隻能是罪業越來越深重而已。

連上師都不敢說,道友更是不敢說,如此一來,他在上師面前已經成了一個罪業越來越深重的人,根本不會有任何進步。

此類人恒時毫無功德而言,就像罪惡的倉庫一樣,即使住在上師座下與僧衆團體裏也不會有一點一滴的上進。

這種人,相續中各種各樣的罪業沒有一個不具足,而少數善法的功德卻無法找到,非常貧窮。有些壞人已經在這裏住了五六年、七八年,但聞思修行方面一點兒都沒有增上,在擾亂上師和道友的心的這方面,力量卻非常強大。

人格不好的缺點誰也無法改變,如果心術不正,那麽相續中也無法生起信心、精進、智慧等一系列的功德。由于心不正直,自私自利心極爲強烈,以緻于從來不考慮遭受輪回與惡趣痛苦的逼迫以及痛苦之因的集谛——充滿自相續的深重惡業煩惱。

由于自私自利的心特别強烈,他既不會想到痛苦也不會想到痛苦的因,原本無始以來的惡習就特别嚴重,現在依靠我慢煩惱更加深了這些惡業。

因爲他們總是自我感覺良好,而根本認識不到自己的煩惱業障,也就不會精進予以淨除。

有些人的煩惱過患确實特别多,但是上師、道友都不敢說,因爲一說你就會生氣。長此以往,你自認爲還不錯,因爲上師、道友從來沒說過自己的任何過錯。實際并不是這樣的,隻是别人不敢說而已,并非你沒有過失。

自己最好能夠認識到這一點,聽取上師、道友的建議,改正自相續中的過患,這樣一來,你相續中也會生起殊勝的功德。

因此,這種人從不修持正道,也不希求滅谛,原本對四谛及業果的信心也喪失無餘,并且不會重新生起,反而以善良自倨,對自己的過患全盤否定,當然也就不可能有精勤斷除罪業的願望了。

這種人數不勝數,所謂的正道對他來說,真的像猛獸面前放置青草一樣。

此類性格惡劣之人往往孤芳自賞,自命不凡,對誰也不恭敬,所以聞思修行的智慧也無法生起。

這裏的意義非常深,大家應該想一想自己是不是人格不好的一類人。

總而言之,秉性惡劣之人任何善妙的功德也不會生起,而當别人指責自己的過失時,簡直要被氣哭了。可是他在惡言謾罵别人時,即便對方與自己的關系再密切也無所顧忌。因此說他心術不正。

這種人,别人對自己稍有微詞就接受不了,馬上哭起來,可是在謾罵其他人的時候,根本不考慮别人的感受,完全可以做到目中無人。

他們這類人,上至上師堪布阿阇黎,下至新來的小僧人必須對他尊重、恭敬、愛戴,如果口中不稱贊他說“你很優秀、你很神奇”,他就會怒氣沖沖,相反,他自己對任何人從不尊重恭敬愛戴,言詞大爲不敬,行爲傲氣十足,不可一世,如此一來,大家都會心有芥蒂地說對這個壞人一定要萬分注意。

大家平時就應該注重自己的人格,确實有很多人的惡劣習氣是前世等流果造成的,很難改。其實有些人是可以改的,他剛來的時候,各方面都非常不如法,後來通過聞思修行,在上師道友的幫助下,确實變成一個好人了,這也是我親身體驗過的。不過,這是個别人,大多數确實非常難改。

因此,應該經常觀察自相續,如果自己的人格不太好,還是要盡量改,尤其心術一定要正直,大家多看看麥彭仁波切的《二規教言論》,其中講的道理也是非常深奧的。

如果在一百人的僧團中有一位這種秉性惡劣、難以相處之人,那麽所有的人會心神不定、忐忑不安。

即使隻有一個人的人格不好,大家也是特别麻煩。

因此何時何地也不要與這類人格不好的人交往。

好人和壞人在人群中有很大差别,人格不好的人,即使隻有一個也會使很多人不安,一旦有一天他離開,大家都會特别高興;人格好的人離開時,大家心裏都會很難過,總感覺空空蕩蕩的,非常舍不得。

其七、由于愚笨之人無有辨别善惡的智慧,如若與他交往,那麽也會導緻自己一切行爲不如法的後果。自己的行爲首先漫不經心地随順他一兩次,沒想到最後自己也成了無惡不作,以此虛度光陰,因此也不能交往這類愚昧之輩。

有些人對取舍善惡因果根本不在乎,如果與他們交往,自己也會受到影響,最後必定會導緻不如法的後果。

其八、貪欲強烈之人對衣食等财物,得到一個心不滿足,又尋求第二個,得到第二個仍不滿足,還要尋覓第三個,他明明知道施主們并不富裕,卻還厚顔無恥、直截了當地說:“我沒有法衣、缺少這種資具希望你能提供。”

一般惡人沒有一點兒羞恥感,經常直截了當地說:“我沒有法衣、沒有房子、沒有錢……”這樣的惡友确實很多,還有一些是惡上師,他們明明知道施主們并不富裕,卻經常百般索求。

以前我遇到過一個乞丐,給他一點兒錢的時候,他說想要一點兒糌粑;給他一點兒糌粑的時候,他又要一點兒酥油,後來我都有點生氣。藏族有種說法:給他肚子裏吃得飽飽的時候,他懷裏也要裝得滿滿的。有些惡友、惡上師就是這樣的,給他下等的不行,需要中等的;給他中等的時候,需要上等的,貪心特别大,總是不知滿足。我們不應該與這類人交往,否則凡夫人很容易受别人影響,你的朋友什麽樣,你也會變成這樣的。

暗地裏也依靠書信、甚至手示以上的各種方法再三索求,最後施主在萬般無奈又舍不得的情況下也不得不給。如果與這種人交往,久而久之,自己也必然會變成像他那樣欲望強烈、貪得無厭之人的。

這些人給施主們寄一點兒甘露丸、舍利子,甚至龍泉水也給他們寄一點兒……以此小恩小惠希望施主們能給自己彙一大筆錢。如果經常與這些人交往,久而久之,自己也會變成這種人。

其九、對親友過于愛戀之人,諸如當父母或親友姊妹前來看望他的時候,他便長時間依依不舍,沒完沒了地和他們閑談。

有些親戚朋友來看他,他就特别開心,然後把所有的聞思修行全部放棄,一心一意地與他們海闊天空。

待他們要離開時,又連連叮囑不久一定要再來探望我,說完竟然哭泣起來。等到親人真的已離去時,他便會從很遠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盯着,一直目送到對方已完全從視野中消失爲止。

親友要走的時候,他仍然舍不得,甚至淚流滿面地不斷挽留。親人們已經上車,而車已經開出很遠,他卻還在那裏不斷地擺手,并且說:“我的親人呐,你們快回來呀……”這種人的貪執特别強烈。

經常回去确實沒有很大利益,對親人過分執著不是修行人的作爲。但親人來的時候一點不理睬也不合理,過去爐霍那邊的一個僧人嘎巴,親人有次帶了點兒糌粑來看望他,當時嘎巴把東西已經收下了,但是不讓他的親人在家過夜,而是讓他自己找地方,可是這位親人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因此特别生氣。聽說我們這裏的一個出家人,家裏來人看他,後來走的時候,他的哭聲都是特别大……這樣的話,你還是不出家好一點,不然以後的生活可能還是很痛苦的。

如果幾天沒有與親友們見面,隻要來一個當地的人,他就會不厭其煩地打聽親友們是否平安,身體是否安康。

我們有些人也是,自己的家鄉來了一個人,一直在那裏問:“我的親人怎麽樣,我的朋友怎麽樣……”有些人打電話的時候特别沒水平:“我的媽媽怎麽樣?嬸嬸怎麽樣?小侄子會走路了沒有……”問這些有什麽用呢?侄子能不能走路對你的修行沒有任何幫助,他兩三歲的時候肯定能走路,不用你操心。一個出家人、修行人,打聽這些閑事根本沒有用處,不要打聽。

當他得知親友們遭遇了小小的不幸之時,說什麽也在山裏住不下去了,立即大步流星疾速趕赴回去。

他隻要知道家裏出了一點小小的事情就馬上要回去,道友勸、上師勸都不行,一定要回去。但你回去也幫不了什麽忙,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能解決,你不回去也可以解決;如果不能解決,你回去也解決不了。隻不過是你自己的執著習氣太嚴重,沒有辦法放下罷了。

就算是呆在神山靜處,心裏整天考慮的也隻有親戚們的甘苦,而絲毫不觀想修行的核心無常的道理等。

希望有些修行人,對家裏的事情不用太操心,有人死了的話,理所當然在這裏幫他們念點經、作個超度,除此之外,你即使想管也是管不了。

倉央嘉措的道歌裏說:應該觀想的佛陀一直觀想不出來,不該想的朋友的面容卻不斷浮現在自己的腦海當中。這是對我們作的殊勝教言,修行不好的人,該觀想的本尊怎麽都觀想不出來,但以前的家人朋友,根本不用特意觀想,自然而然就跑出來了。

作爲修行人應該盡力斷除這些貪執,要觀無常、觀大圓滿。無常真的非常重要,八萬四千法門的核心就是無常法,釋迦牟尼佛說法四十九年,最後說的一句教言,就是“諸法無常”。各大教派特别重視無常法的原因也是如此,如果無常觀得好,對今生的一切瑣事自然而然會斷除;無常觀得不好,那心裏想得多,行爲上也會做很多,你經常打電話回家問:“奶奶的頭發白了沒有?爺爺的牙齒掉了沒有……”隻是浪費電話費而已,沒有任何意義。

如若與這種對親友情意纏綿之人接觸,長此以往,自己也會成爲貪戀親友之人。故而随時随地都不能與之交往。倘若獨自一人既無眷屬,又無仆人,那麽也就不存在不聽自己話的人,其實與眷仆具足沒有差别,甚至比有眷屬仆人還好。

如果自己做自己的眷屬、自己做自己的仆人,不會出現使自己心煩意亂的人,心情也會非常愉快。

如是惡貫滿盈的惡友就像黑炭一樣,誰一接觸它,就會沾得滿身黑。同樣,誰如果交往上面所提到的那些惡友,也必定會沾染上他們的過患,從而失去正法。這就是所謂的近墨者黑。

失去正法特别可惜,所以首先不要交往惡友,這就是近墨者黑的道理。

不僅如此,而且因爲那些野蠻無知的惡友都是秉性過于惡劣之人,所以上師與道友誰也無法使他好轉。就好比在數劫中将黑炭觀想成黃金,它也不可能變成金子一樣。金厄瓦格西曾經将一塊炭放在多龍巴的手中說:“尊者,縱然一劫又一劫連續不斷地将它觀想成金子,它也不可能變成金子。同樣的道理,對于上師足下毀誓言、破戒律、貪圖現世的人們,即便是一劫又一劫中将他們作佛陀想,他們也不可能變成佛陀。”

上面所講的九種惡人,對他們怎樣觀想都不可能成爲好人。格西的這種說法,當然有了義、不了義幾種解釋,這裏應該是從大多數壞人來講的。

以前有個惡人殺了人,有人問:“你爲什麽殺人?”他說:“這個人很讨厭,一直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所以就把他殺了。”這些惡人的性格真的很難改變,就像黑炭根本無法變成白色一樣。

這都是以前的等流習氣特别嚴重的人,如果等流習氣不嚴重也是可以改變的,像以前的伏藏大師列繞朗巴,最初的時候就是個獵人。有本書上說:“好的修行人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痛苦,隻能見到衆生的痛苦;好的修行人隻想自己的過失,根本不想别人的過失。”确實這樣,好的修行人隻會把衆生的痛苦和自己的過失放在心上,然而不好的修行人不是這樣的。因此我們還是要觀自己的過患,不要把自己變成黑炭一樣。

--------------------------------------------------------------------------------

[1]薩拉樹:即娑羅雙樹。佛在拘屍那拉城,阿利羅跋提河岸邊的婆羅雙樹間入滅。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898

 樓主| 發表於 2014-7-14 14:51 | 顯示全部樓層

九 修者與修法


在即生的所有圓滿之事中,穩重住在寂靜山裏的修行人的圓滿财富恐怕是誰也比不上的,換言之,也就是至高無上、無與倫比的。幸得如此殊勝圓滿機緣的修行人也有上中下三種。

穩重地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非常有福報,這是世間任何一種福報都無法相比的。

在座的修行人,現在能夠住在寂靜的地方修行,确實很有福報,因此應該穩重地住下來,不要今天到這裏、明天到那裏,這樣既不是真正的修行人,也不是一種圓滿的福報。現在有些人,雖然已經具足了這種福報,心态卻不太端正,總是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到處奔波,這不是一個好修行人的行爲。

在世間獲得轉輪王、世間尊主的果位也不是很難,但是能夠依止善知識、精進地在寂靜地方修持,這是千生累劫當中積累福報才能夠獲得的,希望大家正在享受這種福報的時候,不要随随便便舍棄。

上等修行人

其中上等修行人,已将貪戀現世中欲妙之藤斬草除根,專心緻志地修行,從而獲得了見修行的穩固境界,在此基礎上,利他事業也極爲廣大。

上等修行人,已經對現世一切妙欲從根本上斷除。我們可以觀察一下:自己對今生的貪欲是不是已經斷除了?是不是能夠專心緻志地修法?是否已經獲得了一種穩固的境界?利益衆生的事業是否廣大?如果你的答案都是肯定的話,你就是一個上等修行人。

中等修行人雖然無有廣聞博學的智慧,可是對于上師所傳授的竅訣要點,卻能像盲人握住牛尾那樣一絲不苟地以無比虔誠的信心恭敬猛厲祈禱,并通過實地修行菩提心與正見獲得證相,進而達到了無有厭倦地利益他衆的境界。

中等修行人雖然沒有廣聞博學的智慧,但是依靠他虔誠的信心,對上師傳下來的竅訣可以一字不漏地記在心裏,就好像盲人抓住了牛尾巴一樣,唯一對上師本尊一心一意地恭敬祈禱。

他認爲:自己無始劫來一直在輪回中流轉,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上師的教言,無論遇到什麽違緣,都不應該舍棄。因此唯一以無比虔誠的信心恭敬祈禱傳承上師加持,并且對自己所聽聞的有關菩提心等方面的教言精進修持,由此獲得證相,這樣一來,他對利益衆生也根本不會心生厭倦。

下等修行人雖然住在寂靜處,卻仍舊未斷絕今生的束縛,身在靜處的他們經常爲現世的名聞利養而奔波忙碌,在世間人看來,他也成冒牌的修行人,在佛菩薩們看來,就成了恥笑的對象。

下等修行人表面在靜處修行,實際内心卻經常往大城市裏面跑。

有些修行不好的人即使住在寂靜處,他的境界也比不上住在城市當中修行比較好的人。住在城市裏的好修行人,日日夜夜都在思維中觀、大圓滿以及無常方面的教言,但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卻每天思考着怎樣獲得名聞利養,這種行爲,即使在世間人眼中也隻是一個形象修行人。

對上述三種修行人,我們應該觀察一下:自己到底屬于哪種修行人?

無論稱爲大行者或住山隐士或者修行人,都是一樣,也就是說,如果見修行已達到最高的境界,并且利他事業也頗爲廣大,則堪稱爲上等修行人。

我們學院也有很多修行隐士,他們從來不願意出來,經常住在自己的小屋子裏。不論是隐士還是大修行者,他們相續中對大中觀、大圓滿都有很高的見解,而且對上師具有虔誠的信心,利益衆生的事業也非常廣大,哪怕隻給衆生寫一封信,對他們也會有相當大的利益。

中等修行人必須修持出離心、菩提心與正見,一心一意安住,做到活到老修到老。

三種修行人在行爲上有很大差别,中等修行人就是按照《三主要道論》中所說那樣,經常精進修持出離心、菩提心和無二正見,非常穩重地住在寂靜處,将一切世間瑣事全部抛之腦後,這樣一來,他的修行必定會成功的。

否則,隻能算是下等修行人,此類住山修行人可謂與世間俗人是一丘之貉,他們醉生夢死般地沉湎于世間八法之中,實際上他們已爲自己打開了惡趣的大門。關于上等大修行人、中等修行人、下等修行人的分析,文殊菩薩的化身薩迦班智達在給雪山的大行者們的書信中講述得十分精彩。

世間人日日夜夜就是在世間八法中度過,如果修行人也是如此,那他已經給自己打開了趨往三惡趣的大門。

藏地不管哪一個教派都特别重視薩迦班智達給雪域修行人的教言,這雖然是給雪域修行人的一封信,但所有修行者都可以行持。就像釋迦牟尼佛在楞伽山所轉的法輪并非隻是爲了楞伽山的衆生,一切衆生都可以行持。

此書中雲:“雪山靜處住有大行者,當以上中下等而緻函,斷除偏見颠倒邪執著,以極清淨之心而谛聽。”

人格正直的人,你怎麽說他就會怎麽聽,但人格不好的人不會聽的,因此你們應該做一個正直的人,斷除偏見與執著,以極爲清淨的心專注谛聽。

堪爲聽受他的這封書信的法器正如前面所說,并非是那些持有偏見者或心地不正之人,而應當展示給秉性正直、光明磊落的法器。

這封信的法器并不是持有偏見以及心地不正直的人。因爲對于上師指出的錯誤,心性正直的人非常容易接受,其他人無論如何都很難接受。

信中雲:“離戲論見清淨大力身,無散修行具清淨竅訣,行爲清淨猶如碧綠鬃,即是雪山獅子大行者。”

首先,上等修行人是用獅子來比喻的。這類修行人,已經獲得了中觀、大圓滿清淨離一切戲論的見解,如同獅子誰也無法動搖一樣,他的見解由其他任何見解都無法改變;他的修行具有一種非常清淨的傳承竅訣,無有一絲一毫的散亂;雪山獅子的綠色鬃毛非常漂亮,以此比喻他清淨善妙的行爲。

這封信函中清晰明了地指出:具足清淨的見解、獲得止觀雙運之等持穩固不動的修行以及不雜染世間八法等不清淨之過患的行爲者,就是像獅子一樣的大修行人。

我們應該看一看自己的見解、修行、行爲是不是像雪山獅子一樣?如果已經達到這種境界,那你已經成爲一個大修行人,可以如同日月一樣四處雲遊。

下面從見解、修行、行爲三個方面分别宣說。

之所以将他們比喻成獅子,因爲這些修行者具有清淨的正見而毫不畏懼實執的分别妄念,已獲得了根除輪回的境界;

這樣的修行人具有非常清淨的正見,已經獲得了斷除輪回的境界和把握。

依靠清淨的修行,身心獲得輕安的體驗,由慈悲心所引發的地道功德前所未有者垂手可得,已經獲得者經久不衰,達到如此境界;

他已經獲得了身心輕安的體驗,由慈悲心引發的所有五道十地的功德唾手可得。

這是從修行方面講的,由于已經遣除了罪障,相續中修行慈悲心的緣故,一切功德也會自然而然引發,如同堆積财物一樣全部可以顯現。

由于行爲清淨而于諸佛菩薩前無有可被指責的過失,成了令他們心生歡喜的對境。

由于他的行爲非常清淨,上師和諸佛菩薩根本不會指責他,這樣一來,一切功德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得以增上。

好似獅子美麗的綠鬃一樣無論在任何人面前都可正大光明地顯露出來,

獅子的綠鬃根本找不到一絲雜質,可以毫無畏懼地顯露在世人面前,同樣,這樣的修行人,見解、修行、行爲不論哪方面,都可以無所畏懼地在世人前顯露。

就像法王如意寶,已經具足了圓滿的地道功德,不論哪一方面都讓人非常敬仰。不過有些人見解倒可以,行爲上非常不如法,很難讓人接受;有些行爲上還可以,每天都是規規矩矩的,就像聲聞羅漢一樣,而在見解方面卻懷疑重重,更别說大圓滿、大中觀的見解了;有些修行還不錯,其他方面卻很難令人滿意。所謂的見、修、行各方面全部圓滿的修行人,在末法時代确實很難找到。

稱爲具有獅子般無所畏懼境界的偉大修行者。

在座的一些人,雖然沒有法王如意寶那樣的境界,但對大圓滿、大中觀已經生起了一定的定解,平時經常修持善法,行爲也算如理如法,這樣也是非常不錯的。

信中雲:“身披饒益無量衆生铠,騎二資馬揮舞精進鞭,以智慧刃摧毀煩惱敵,奔赴沙場勇士大行者。”

這裏将大修行人比喻成一個沙場上的勇士,即上等修行人中的第二種,他身上披着饒益衆生的铠甲,騎着二種資糧的駿馬,手中揮舞着精進的皮鞭,依靠智慧武器摧毀煩惱的怨敵。

意思是說,爲了成辦衆生的利益,毫無怯懦之心實修廣大的福慧資糧,依靠證悟無我的智慧而将煩惱的怨敵斬盡殺絕,這樣的大修行者就是如奔赴沙場勇士般的大行者。

這樣的大修行人,相續中具有菩提心、慈悲心以及無我的智慧,而且對成辦衆生的利益無比的精進。

我們這裏的很多人符不符合呢?關鍵是證悟無我的智慧有沒有?不過,你們現在已經學了一些中觀法門,相似的無我智慧應該具足吧!然後經常發菩提心、積累資糧,這也算是大修行人。

應該衡量一下,看自己是不是一個上等修行人?不是上等修行人也不要緊,講到下等修行人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所有的條件全部具足了!

信中雲:“具有無垢三學之寶藏,于衆發放财施無畏施,依靠法施令入解脫道,以四攝利有情大行者。”

這是第三種上等修行人,他已經具足了戒律、禅定、智慧的一切功德,對衆生經常用财物布施以及放生等作無畏布施,依靠灌頂傳法等法布施令所有衆生趨入解脫道,并且以四攝利益有情。

所謂的四攝,就是指布施、愛語、利行、同事。衆生需要财物時,就通過布施度化。需要通過語言度化的,就宣說愛語。度化過程中應該有一個利他心,這一點很重要,一般來說,語言每個人都會說,但相續中有沒有一個真正利他的心?我想在座很多人以後都會攝受弟子,你在攝受弟子的過程中有沒有一個利他心?到底是爲了利益他們才攝受的,還是有一些目的才攝受的?無垢光尊者的傳記中說:對别人的供養,沒必要依靠财物進行回報,隻要念經回向就可以了。并且說:以财物回報的話,已經成了買賣品,這樣不合理。現在很多人不是這樣,别人供養比較多,上師也會多給一些加持品。漢地有些大居士說:“某某活佛經常給我什麽什麽。”其實這都是不太如法的,應該以念經、修法進行回向。因此,最關鍵的就是利行。同事,自己的行爲一定要與衆生相應,否則想利益衆生也很困難。

也就是說,以三學成熟自相續後,通過四攝的方式成熟他相續的大修行人,是展示此信最合格的法器。如是的三種上等大修行人可堪爲殊勝的寶藏,所謂的三種上等修行人的第一類,見修行清淨;第二類依靠清淨的見修行而積累廣大的二資糧,摧毀煩惱的敵衆;第三類積累二資并以智慧鏟除一切煩惱,以三學成熟相續,同時無偏利益其他衆生。

在自相續完全成熟的基礎上利益他衆,這是最偉大的。

上述三種修行人的順序和功德的次第,是在前前功德成熟的基礎上圓滿後後的。

應當明确的是,這三種修行人,按順序,後者較前者功德高超。

中等修行人

信中雲:“雖未精通如海之教言,然師修于頂上依信心,熱淚盈眶而祈禱,即已獲解脫道大行者。”

中等修行人一共有四類。雖然沒有精通如海般的教言,但以虔誠的信心經常祈禱上師,這是獲得解脫道的第一類中等修行人。

這一點應該做得來,有些人可能比較愚笨,聞思、背誦都不行,但你經常将上師觀在頭頂上,通過四種明觀或者虔誠的信心進行祈禱,這一點應該做到。

雖然不是通達浩瀚無邊之經論的智者,但是能夠經常将上師觀于頭頂上,而依靠不爲外緣所轉、堅定不移的敬信心依照上師的言教奉行,這無疑是已獲得解脫道之人,也就是第一類中等修行者。

不過,想要生起真正的信心也很困難,但是每天堅持修習上師瑜伽,這就是中等修行人。

信中雲:“雖未以無緣見離束縛,然珍寶菩提心遍心中,行持他利無有怯懦心,饒益他衆寶珠大行者。”

第二類中等修行人,雖然沒有以無緣見解遠離一切束縛,對于真正的空性見、無二見還未證悟,但他的相續中菩提心無處不在,隻要對衆生有利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現在有些醫生非常精進,有時候爲了給病人治病根本不休息,如果他們相續中能發個菩提心的話,那功德就非常不可思議了。

雖然未如理獲得正見,可是相續中卻生起了珍寶菩提心,并具有饒益他衆的雄心壯志,這就是像廣泛利他的摩尼寶一樣的偉大修行人,也就是第二類中等修行人。

饒益他衆的時候确實應該有一種雄心壯志,不論何時何地都應該想到利益一切老母有情。

信中雲:“雖未如理修持勝乘法,然而四種灌頂誓言花,恒時敬如頂飾般守護,即速解脫三有大行者。”

這是第三類中等修行人,他們雖然沒有如理如法地修持殊勝大乘法,但對灌頂的誓言鮮花卻能恭敬有加,如同頂嚴裝飾般精心守護,從來不會随便扔在地上踐踏。

有些修行不好的人得過灌頂之後,經常把誓言抛之腦後,一點兒都不在乎,更不要說守護了。但好的修行人不是這樣,他對生起次第、圓滿次第雖然絲毫也修不來,但對灌頂的誓言卻能精心守護,對上師也非常尊重。

一般頂飾都是放在很高的地方,不會随意踐踏的。法王如意寶說:“所有誓言中,對上師的誓言最重要。”一位黃教格西的教言說:根據宗喀巴大師的傳承,得過灌頂之後,守護身口語三門是非常重要的。他說:“修持的法門雖然數不勝數,但最主要的就是不擾亂上師的心和守護上師的誓言。”《三戒論》中也說:“尤其前譯大圓滿,根本誓師身語意。”

我們對傳承上師一定要重視,否則,想生起如理如法的功德很困難。确實,爲什麽有甯瑪巴、噶當派、格魯派等這麽多教派呢?其實每一個教派都是在傳授釋迦牟尼佛的教法,但是,這些教法融入自相續時,究竟是通過哪個渠道來的?這一點一定要重視。

雖說未能如理地修持勝乘密宗的生圓次第等法門,但是,當得受了寶瓶、秘密、智慧、本智四種灌頂時,卻能認真嚴謹、如理如法地守護所承諾的所有誓言與戒律,這樣的人稱爲速得解脫道的偉大修行人,也就是第三類中等修行者。

他雖然任何法都不會修持,但對于誓言和戒律卻能夠如同護持眼目一般謹慎守護。

下面是第四類中等修行人。

信中雲:“雖無成辦他利慈愛心,然而聽聞無垢教言後,謹小慎微取舍業因果,即斷惡趣險門大行者。”

就像小乘行者那樣,他雖然沒有度化衆生的能力,但在上師前聽聞教言之後,能夠守護自己的身語意三門不違犯因果,這樣也已經斷除了趨往惡趣之門。

這裏講的是,發菩提心後雖未真正步入大乘道,但能棄惡從善,如理取舍善惡者即是斷絕惡趣之門的偉大修行者,也就是第四類中等修行人。

現在緬甸、泰國也有這類修行人。

這四類修行人當中的第一類重視恭敬心與信解心之人與最後一類以虔誠的信心如理取舍業果的修行者分别是中士道與小士道者,他們隻是很好地修煉自心,卻未能具備菩提心。

中士道希望自己從輪回中獲得解脫,下士道是從三惡趣當中獲得解脫。

中間的兩類修行人相續中生起了菩提心,雖說具備了這一基礎,但卻未真正進入密宗。後者稱爲得受入密的灌頂的兩類中等大修行人。

對于什麽是上等修行人、中等修行人,你們應該牢牢記住。有些人說:“我什麽法都修不來……”這樣的話,好好地守護誓言或者好好地守護自己的菩提心,也可以稱爲中等修行人。

下面是對中等修行人作的一個總結。

信中雲:“如是彼等稱入佛門者,具有證悟之士當了知。”意思是說,第一類與最後一類中等修行人步入了總的佛門,中間的兩類修行人已進入了大乘道之門。

信中雲:“入于自己所信解之道,爲令他衆生起定解受。”此處所表達的意思是,自己對哪一法門有信解,就相應入于哪一道中,并且爲令他衆生起定解而應機施教,勸說他們接受。

自己不管修行哪一個宗派,當自相續生起了一定定解時,應該爲了令其他衆生生起同等定解,也應将他們安置在這一解脫道中,比如你對因果法生起了定解,就勸導其他人也行持因果之法;如果你對大圓滿法生起了定解,就應該對其他人宣說這一法要。

下等修行人

信中雲:“不斷殊勝教言之戲論,自心專注迷茫寂止中,愚癡黑暗反複而增上,即如旱獺入睡大行者。”

在這裏,對上中下三種修行人都用了“大行者”這個詞,但在上等和中等修行人中,“大行者”是一種贊歎的意思,而這裏則表現了一種諷刺的語氣。

本來對教言中的戲論懷疑應該斷除,但下等修行人根本不精進斷除增益、懷疑,反而将自心安住在一種迷茫的寂止當中,這不是真正的修法。如此修行下去隻會使自己的愚癡黑暗反複增上,對于獲得斷證功德沒有絲毫利益。

劄嘎仁波切以諷刺的口吻說:這樣的“大修行人”,就如同入于睡眠的旱獺一樣。

本來,作爲一名合格的修行人,首先必須通過聞思斷除增益懷疑,如果在未以聞思斷除增益的情況下盲修瞎練,

依止善知識以後,本來應該通過聞思修行斷除自相續的增益,但你卻沒有斷除修行中的歧途、盲點,隻是一味地盲修瞎練。

或者這一修法的次序前後紊亂,

或者将修法的前後次序颠倒,原本應該先修加行,之後再修大圓滿正行,但他沒有按次第進行,沒獲得灌頂之前就開始翻閱密宗法本;加行都沒有修,就直接修持明點或者本來清淨。

或者數量殘缺不全,

本來應該是五十萬加行,但連數量都無法達到要求,更不要說質量圓滿了。

或者誤解意思,是非颠倒,

既沒有智慧也未做過聞思修行,唯一依靠自己的分别念将教言的含義颠倒理解。

本來合理的認爲非理,本來非理的反而認爲合理,

這種人非常多,本來因果的道理非常合理,他卻認爲不合理;本來外道的修法很不如法,他反而認爲非常殊勝。

沒有斷除增益的這些人根本沒有辦法真正修行。

如此根本無法正确無誤循序漸進地修持教言,鑒于這種原因而要求弟子必須具備誠實正直、具有智慧、尋求實義三種法相。

很多竅訣書都要求弟子需要具足這三種法相,否則,修法也很難成功。因此,每個聽法者都應該觀察自己是否具足這三種法相——誠實正直、具有智慧、尋求實義。

其中誠實正直也就是所謂的秉性善良;

修行人首先人格應該善良,不狡猾,這是第一個條件。

具有智慧是指通過廣聞博思豐富相續;

具有智慧,也就是長期依止善知識聞思,廣聞博學,這是第二個條件。

尋求實義是指對于修持正法饒有興趣。

不管修什麽法都應該有興趣,但有些人對修法根本沒興趣,對世間的散亂放逸特别有精神,藏族有種說法:面對修法時天已經黑下來了,人也迷迷糊糊;面對世間法時天已經亮了,人也精神百倍。

這一點,通過平時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出來,有些人談論佛法的時候興緻勃勃,非常感興趣,但一說到世間的貪嗔癡就一言不發了;但有些人一講到修法方面的問題,心裏就什麽感覺都沒有,甚至不太高興,一講到世間瑣事,精神頭馬上就來了。

此處所着重強調的是三種法相中的具有智慧,即是說必須以聞思遣除滿腹狐疑。

這裏已經講了,一定要斷除盲修瞎練,無有聞思的修行沒有任何實義。麥彭仁波切在《定解寶燈論》中已經再三講了這個問題,大家務必需要注意。

有些修行人口中說:“我不懂得聞思,隻管苦苦地坐在山洞裏就是了。”進而以冷嘲熱諷的口氣說:“進行聞思的那些人的人生完全是在追求智者的地位中虛度的。”

有些人自己一個人坐在山洞裏,不僅他自己不聞思,而且對精進聞思的人說:“你們這些人唯一是在追求智者的地位而已。”

自己對任何法理都一無所知,隻能呆在山洞裏,卻自以爲是地稱爲很了不起的實修者,

有些比較重視實修的佛教團體,他們認爲隻要精進修行就可以了,但法王如意寶說:“如果沒有斷除增益,隻是坐在一個地方修持一種法,能不能成功也是一個問題。”

事實上,他對于所要修持的法要沒有絲毫的聞思智慧,連道的次第、本體、數量、定義等基本的道理都搞不清楚,

這些人自認爲隻要修一個法就可以了,但每個修法都有一定的質量和修量,《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講了每個波羅蜜多的次第、本體、數量、定義,可是對他來說,對于這些問題全部懵懵懂懂,根本不想潛心研究,隻是盲目地修持。

已經步入了疑團重重的愚癡黑暗中,居然還自稱爲了不起的實修者,想必再沒有比這更爲慚愧的事了。

他相續中懷疑重重,邪知邪見非常嚴重,完全籠罩在一片愚癡黑暗當中,但他還認爲自己是很了不起的實修者。

學院也有個别人對聞思根本不重視,然後說:“我念了多少多少咒語,修了什麽什麽法……”之後想到大城市裏去弘法利生,可是沒想到,在途中就遇到了一些“惡狗”,自己的身體、戒律已經被咬得面目全非了……

聞思修行非常重要,如果沒有聞思,想要真正的修行還是很困難的。

這些自不量力之輩就像山上的旱獺在冰天雪地的冬季裏一直在洞中沉睡一樣,心裏什麽也不憶念,如此隻能使愚癡的黑暗越來越深厚,作者薩迦班智達在緻大修行者的信函中以譴責的口吻稱這些修行人是像沉睡洞中的旱獺一樣的大修行人。

像旱獺一樣的修行人,不管藏地還是漢地都非常多,我曾經問一些修行人:“你現在修什麽法?”他說:“我現在什麽都不執著。”但法王如意寶在《直指心性》中說了:所謂的修行,有些隻是盲然的、明然的一種狀态,有些是落在了阿賴耶上,根本不是真正認識心的本性的修法。

在修法過程中,應該按照上師的教言竅訣來修,如果沒有任何竅訣,隻是說“我要坐禅”,但真正坐的什麽禅呢?按照禅宗的教言修持也非常殊勝,但現在真正禅宗的傳承也很難得到,這些人隻是執著在阿賴耶上,雖然有時感覺很舒服,但這不是真正的修行。

有些人說:“我坐禅的時候可以兩三天當中不吃不喝。”但你可能還沒有旱獺厲害,旱獺在冬天四、五個月當中一直睡眠都是可以的。

顯宗、密宗任何一個法都應該按照上師的竅訣來修,如果隻是按照自己的分别念修的話,純粹是在浪費時間,沒有很大意義。

這種現象在當今時代裏極爲多見。

在藏地漢地、國内國外,很多人都說要坐禅,尤其漢地特别嚴重,很多人都說:“隻是自己看了看書。”這樣的修行肯定不行。尤其剛入佛教的人,一來就要坐禅,這樣坐禅沒有什麽意義,還不如念一點兒觀音心咒比較好。

聞思修行勿脫離

如果說,必須要通過聞思遣除疑惑,那麽佛陀的經典浩如煙海、博大精深,如果在尚未以聞思遣除所有懷疑之前不修法的話,那一生中進行聞法也未斷除疑惑,究竟什麽時候才能修法呢?

有些人說:“佛陀的經典如此繁多,如何廣聞博學呢?而且相續中的懷疑也如是多,如果全部斷除的話,今生不是沒有修法的機會了嗎?到底怎麽辦呢?”

因此,幹脆舍棄聞思盲目地修持苦行算了。

他們認爲:既然如此,不如還是趕快修行吧!現在持這種觀念的人特别多。

有這種想法的修行人實在不乏其數。

這種人學院也有,現在有人連堪布的課也不聽,你們聽不聽對上師來講也無所謂,但上師講的都是諸佛菩薩以及前輩高僧大德們的智慧,如果連這一點都不重視,那你到底重視的是什麽呢?

一般來說,不聽課的有兩種人,一種是真正的大成就者,相續中早就斷除了一切增益懷疑,但這種人在學院當中不聽課的暫時沒發現;另一種就是非常愚笨的人,這種人相續中沒有正法的智慧,非常容易生起邪見。聽課還是很重要的,對你們既沒損失又可以獲得很多利益。

之所以會有這種錯誤的念頭,主要是由于一方面自己未通達佛法的奧義,另一方面未依止高僧大德的上師來根除疑義的過患而造成的。

造成上述想法的原因有兩種:第一,根本沒有通達佛法真正的奧義,并不是說一定要你精通八萬四千法門,但是聞思越深入,對你的修行也會越有幫助。另一個原因是,沒有依止過善知識,相續中的許多疑惑與過患根本沒有斷除。

想真修實證的人如果未曾聽聞佛法,那麽要斷除罪惡的過患、獲得善妙的功德是不可能的。

雖然想要斷除過患,但對于斷除過患的方法、斷除過患的意義和目的根本不懂,由于沒有聞過法,所做的一切都很盲目。

如經中雲:“以聞了達諸正法,以聞斷除諸惡業,以聞舍棄非義法,以聞獲得勝涅槃。”

除了行爲特别惡劣的人以外,一般聞法越多,行爲也肯定會越如法。

“涅槃”一般是獲得成就的意思,也就是說,通過修行使一切分别念得以圓寂。

能否以三學道解脫自相續而獲得涅槃果位完全依賴于聞法,能否速疾獲得佛果也依賴于廣聞與否。

如果能夠廣聞博學,成就也會很容易,否則根本不可能成就。

如果廣聞博學的話,那麽就會通曉斷除煩惱等罪業過患以及成就功德的各種權巧方便,對佛法的深義也會獲得廣大全面的定解,從而懂得所有的經典都是教言。

聞法越來越多,斷除煩惱的方便也會越來越多,比如生煩惱的時候,用這種方法不能對治,就用另一個方法對治,如果煩惱再次産生又應該如何對治……

廣聞博學真的很重要,如果能在十幾年中精進聞思、廣泛學習各種經論教典,那你對佛法的奧義一定會産生非常堅定的定解。如果沒有這樣,隻是讀一個《金剛經》、《楞嚴經》,可能讓你當法師也是很困難的。

如果依靠這種深信不疑的定解而修行,那麽決定會具有非同尋常的一股力量。

廣聞博學的修行人,在對治煩惱方面具有非常大的力量,但不具備聞思的這些人,遇到小小的困難就會馬上舍棄佛法,開始完全随順世間人了。

顯宗的論典中也說:“圓滿菩提利根者易證,鈍根之人難以證悟也。”

這裏的利根者是指廣聞博學者。已經通過廣聞博學獲得一定定解後,即使幾百、幾千個外道來到你面前,你的定解也不會被他人所奪,這樣的修行很容易成功。

宗喀巴大師在介紹《菩提道次第論》的特性時說道:“證悟一切佛法互不違,所有經論悉皆成教言,容易證得佛陀之密意,深重罪行險隘亦能救。”

宗喀巴大師在介紹《菩提道次第論》時,講到了四種不同的特性:通達這部《菩提道次第論》,就會了知一切佛法均不相違,一切佛經論典都是對治煩惱的殊勝教言,而且很容易證悟佛陀的甚深密意,可以從深重罪業的險隘當中解脫出來。同樣,甯瑪巴的《大圓滿心性休息》也應該具足這四種特性。

證悟各教派互不相違非常重要,應該了知,佛陀在不同衆生面前顯示了不同的法要。如果未能了知這一關要,不僅各宗派相違,甚至佛陀的很多經典也有相違之處,但是,真正明白什麽是了義、什麽是不了義的話,佛陀的一切教言都不會相違的。

比如《毗奈耶經》中說“補特伽羅存在”,但《般若經》中說“補特伽羅不存在”;戒律中講到有關五種欲妙必須斷除的道理,但《勝樂幻化續》中說:依靠幻化五欲可以獲得成就。《楞嚴經》中說:女人、酒、肉等具有很多過失。而《女勝樂經》中說:女人、酒、肉等可以享用。

如果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能認爲佛陀的經典有許多相違之處,實際根本不會相違。就好像一個善巧的醫師,首先對病人說“不能吃肉”,等病情好轉時,告訴他“可以通過食肉恢複體力”,這個醫生雖然對同一個人說可以吃肉和不能吃肉兩種語言,卻完全是針對不同情況而言的。同樣,佛陀針對不同根基的衆生已經宣說了不同的法。

現在正在勸大家戒肉的時候,卻用吃肉來作比喻可能不太好。很多人說吃肉可以增強體力,這是不對的,尤其是吃生肉,現在很多病都是通過吃生肉得來的,尤其是藏族人,他們吃生肉是一種習慣,但這些細菌在身體裏逐漸增長的時候,也會得一些非常可怕的疾病。有些漢族人到藏地以後不學佛法,專門學吃肉,現在很多人已經發願一年當中不吃肉了,但是聽說做夢的時候還在吃肉,醒來的時候,枕頭邊上還留着口水……

一般藏族人吃肉是高原氣候造成的,不得不這樣,但現在各方面條件已經好轉了,不用再吃肉了。你們卻有很多理由:“身體不行了、精神不行了……”其實都是一種借口,根本沒那麽嚴重。

這其中的意思是說,認識到一切佛法互不相違,相輔相成;理解到所有經教均是調伏衆生心相續的教言;

所有經典、論典都具有一種對治煩惱的力量。

了達佛陀的一切密意都是直接或間接領引有情抵達佛地的宗旨;依靠此等甚至是舍棄妙法的彌天大罪也能自然滅盡。

在顯宗,深重的罪業是指舍棄般若法,它的過患比五無間罪還大;密宗當中,深重的罪業就是舍棄金剛上師。如果通達《菩提道次第論》,舍棄金剛上師以及舍棄般若法門的深重罪業都可以斷除。

确實,如果通達了《大圓滿心性休息大車疏》,可以斷除一切深重罪業,甚至舍法罪也可以清淨。

一般來說,舍法罪是很難清淨的,但依靠《菩提道次第論》也可以遣除。

關于這種特性本來在《菩提道次第論》中有明确的闡述,可是無視聞思的人将菩提道次第略論、廣論棄之一旁,而另外做些念誦、頂禮、轉繞的善事,認爲這是廣大的善法,并想依此來調伏自相續進而獲得佛果,這實在是癡心妄想,根本是不可能辦到的。

這類人認爲,像《大圓滿心性休息》、《菩提道次第論》這樣殊勝的論典沒有什麽意義,連看都不看,但僅僅依靠頂禮、轉繞就想獲得佛果,那純粹是癡心妄想!

如若能夠在聞思具有上述特性的菩提道次第之基礎上,再進一步修持,如此上面所說的一切巨大功德自然而然就會獲得。《别解脫經》中雲:“多聞之人得安樂。”

廣聞博學的人不會矛盾,因爲在他相續中無有任何懷疑,許多功德已經圓滿具足,這種修行人非常快樂。

又雲:“多聞之人于林中,韶華已過安樂住。”

世間的很多人都害怕老,一直想盡各種辦法希望延緩衰老——美容、拉皮等,但老了就是老了,你怎麽拉也是沒有用的。

至尊宗喀巴大師也曾親口說過:“初時勤修瑜伽寡聞者,以及多聞不曉實修要,多數以偏見眼閱經論,無有以理分析教義力,見此離令智者歡喜道,圓滿教義殊勝教言者,爾後我以無限歡喜心,宣說如此妙車之大道。”

宗喀巴大師爲什麽造這部《菩提道次第論》呢?因爲有些人雖廣聞博學卻根本不實修,還有人隻是實修卻不聞思,另一些人以偏袒執著閱讀經論,還有人不具足以理證分析教義的能力,由于見到他們這些人已經遠離了令智者歡喜之道,宗喀巴大師以無限歡喜之心造了這部如同妙車一般的大論典。

正如他老人家所說,精進修持内在瑜伽而不具多聞以及聲稱多聞而不精勤實修這兩種人是成就遍知佛果的最大障礙。

這句話大家應該牢牢記住,最好不要變成這樣的人。

要想成就佛果,博學多聞與精進實修二者必須兼而有之,可惜的是,明白這一點的人非常罕見。也正是鑒于此種原因,宗喀巴大師才特意撰著了這部《菩提道次第論》。由此可見,要想做到廣聞博學與内在勤修二者兼顧進行就必須刹那也不離開第二佛陀般的上師善知識,長期親近,以清淨的心行如理依止,始終不渝,就像蜜蜂享用甘美的蜂蜜那樣,津津有味地品嘗教言的甘露,聞思修行三者必須結合起來而身體力行,就像駿馬吃草嚼草咽草同時進行一樣。

現在真正明白這一點的人非常罕見。有些人心和行爲不太一緻,總是有一者不太如法,這樣不好,應該心與行爲如理如法地依止上師,聞思修行三者始終不離開,這才是修行人真正的行爲。

馬吃草和牦牛吃草還是有一點兒差别,馬的上唇特别長,它一般在吃的同時就邊咀嚼邊咽下去了,但是牦牛不同,它是白天吃完草之後,晚上回來才開始咀嚼,嚼得細細地再吞下去。

這個比喻非常有意思,希望你們記住,我們應該邊聞邊思邊修,不要說:“我現在是聞思的時候,先不修……”沒有必要聞思修脫離,對這個比喻應該好好思維。

聞思修行如果相互脫離則不能獲得佛果。因此,在修持下面每一修法的同時,也要聞思上上的修法。

比如要修正行的時候,首先應該修加行;要修不共加行之前,共同加行也應該好好修持。

隻是聞思根本不實修是一種極端錯誤的行爲,但這種現象在當今時代可謂多得數不勝數。

下面對隻是聞思根本不修行的人進行駁斥。

有些修行人已經到了白發蒼蒼、牙齒脫落、滿面皺紋的垂暮之年,仍舊一門心思地用在與别人的口頭辯論上,雖然被人們美其名曰爲智者,實際上他們的修行境界甚至連最起碼的對現世的厭離心也沒有,

有些老格西确實是這樣的,他們的牙齒早就脫落了,卻整天是“如果白馬是白色,那海螺是白色的緣故,海螺也應該是白馬……”,就這樣用因明的辯論作言詞上的争論。

劄嘎仁波切可能對這種人不太滿意,所以在這裏作了非常嚴厲的批評。

竟然自高自大、傲氣十足,唯一追求的就是大上師、大堪布、大方丈的顯赫高位,于是在城裏爲俗人家作經忏,到處招搖過市,名聞利養倒是十分昭彰顯著,

這些人唯一追求很高的名聲,隻知道對世間人不斷奉承,他們得到的名聞利養确實如他們所願,非常的豐厚。

經常被一些喜愛罪業的眷屬層層圍繞,坐的時候要妙高的法座;走的時候要馴良的好馬;

以前是坐一些好馬,現在的上師們都坐豪華轎車。

吃的時候恣意享用信财亡财;穿的時候要最講究的哔叽氆氇衣裳,注重打扮;說的時候,本來自己無有真修實證的境界,卻滔滔不絕、振振有詞地講些空洞的說法;想的時候唯是貪圖現世幸福快樂的方法,而饒益他衆方面的大事絲毫也不考慮,隻求現世利益的此類修行人的種種劣迹顯然是佛菩薩們心不喜悅的對境,因此,應當如毒藥般舍棄。

如果是利益衆生的心,那享受這些物質受用也可以,戒律裏說:沒有自私自利心而享用可以開許。但現在一些所謂的“高僧大德”們想要做到這一點非常困難。

對于喜歡名聞利養、注重打扮、整天辯論的這些人一定要舍棄,不應該依止他們。

如果我們能夠做到:所住的地方是寂靜聖地、所依止的是殊勝上師、所聞思的是正道次第、所修持的是所聞法義、所行的威儀是知足少欲,那麽必定會令諸佛菩薩滿心歡喜,慈悲攝受。

所修持的應該是上師面前聽聞過的法義,對既沒傳承也未聽聞的法義進行修持無有任何實義,因此所修持的應該是真正得過教授的教言。

如果我們的行爲越來越如法,諸佛菩薩會非常歡喜,這樣一來,也就很容易得到他們的攝受與加持。住在寂靜地方的人相續中容易生起功德的原因就是如此,在大城市或不寂靜的地方,行爲經常很不如法,這樣無法得到諸佛菩薩的攝受與加持,即使修持正法也很難生起證相。

也就是一定能獲得《現觀莊嚴論》中所說的修加行十四種功德中的諸佛垂念關照這一功德。因此意義頗巨。

《現觀莊嚴論》中說:修持加行[1]會獲得十四種功德。其中有一種功德就是諸佛菩薩垂念。獲得諸佛菩薩垂念非常重要,如果經常依止寂靜地方,那“諸佛菩薩垂念”這一功德一定會得到的。

總而言之,聞思修行必須齊頭并進、相輔相成。

聞思修行必須結合起來,我們當中有些人:“我現在隻想修行,不用聞思。”有些人說:“我現在是聞思的時候,不用修行,到老的時候再修。”但是聞過之後,應該再再地思維,思維過後在自相續中不斷串習,這就是所謂的修行。聞思修行脫節非常不合理。

如果聞法越多,那麽思所生慧産生的定解也就相應多,思所生慧産生的定解多,所修的法門也就有多種多樣,如此就不會出現對修法的道理茫然不懂的弊端。

聞、思、修三者越來越增長時,所斷除的障礙也會越來越多。有些人說:“如果聞法越來越多的話,會不會障礙我的修行啊?”這種想法非常荒謬。無垢光尊者在《勝乘寶藏論》中說:“真正聞思修行的人才能通達我的大圓滿的究竟密意。”

現在有很多人對修法的道理根本不懂。一般廣聞多學的人,在修行時不會出現很大歧途;但是從來沒有聞思過的這些人,今天矛盾、明天痛苦,經常懷疑重重,會出現很多違緣。爲什麽會出現違緣呢?因爲他在修行過程中見到一些景象時非常高興,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産生的,然後出現一點點違緣時,心裏就痛苦不堪,這就是不懂聞思修行之間的聯系造成的。

希望大家最好不要聞思修行脫離,如果脫離的話,暫時來說可能會成功,但長期來說很難獲得真正的成就。一般真正的高僧大德的傳承弟子不會出現痛苦,但是現在沒有善知識攝受的人,修行起來非常困難,着魔的、遭遇違緣的、生邪見的非常多,這都是沒有聞思的原因。

修法過程中,首先見解很重要,當然見解有大中觀、大圓滿等比較高的見解,也有人身難得、壽命無常等比較基礎的見解,修五十萬加行的時候,首先見解應該具足,如果沒有見解的話,修行不會成功的。

即便是僅修一次,所生起的覺受力量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議的。

有些高僧大德雖然沒有修持很長時間,但僅僅短暫的修持,在他相續中産生的智慧與功德也無法用言語描述。有些人沒有任何竅訣的盲修瞎練十幾年,也不如一個好好聞思的人修行一兩次的功德大。

依此斷除所斷的力量就會十分強大,所證悟的功德也容易增上。

有些人修了很長時間煩惱也沒得到壓制,但有聞思基礎的人,僅僅修行一次,煩惱也會得到根治。

所以說,聞法非但不會成爲修法的障礙,反而會成修法的助緣。

有些人說:“聞法會不會成爲修行的障礙?”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例如就算是隻修持一個無常法門,也必須首先在上師面前洗耳恭聽,并且不是聽完就置之不理,而是如理實修,此外,在座間也是反反複複翻閱無常方面的論典與竅訣的相關書籍,之後又繼續在上師座下聽聞下一步的一個修法引導。

這裏給我們舉了一個修習無常的例子。修任何法都是這樣的,比如修大圓滿,首先在上師面前聽受,之後自己修持,座間休息的時候,經常閱讀其他有關大圓滿方面的教言,而且經常看有關大圓滿傳承上師的傳記,這樣一來,自己也知道該如何修持。但有些人根本不聽上師的教言,也不看書,隻是修一個無常,這樣不合理。

聞法的機會非常難得,但有些人根本不重視,隻是修修修……這樣一來,不要說聞法的功德得不到,到最後可能連修法也會放棄,隻好到大城市當中散亂去了。

所聞的法門中至關重要的一個法作爲自己長期主要所修持之法,其他的所有法隻修一次即可,

我們從開始學佛到現在,已經得過很多法,但每個法都一一修持也不太現實,因此,應該選擇與自己最爲相應的一個法,比如《上師心滴》當中的三種講義——《前行修心七法講義》、《正行光明藏講義》、《直斷本住講義》,如果你與這個法非常相應,那就把它作爲每天不斷修持的法要。其他如金剛橛等,隻要修一次就可以了。

很多人非常矛盾,既沒經驗也沒竅訣,在這個上師前聽一個法,修一兩天;過幾天在另一個上師前聽一些法,就把以前修的法舍棄,又開始修這個法,由于沒有感應又把它舍棄。有些人一生當中舍棄了無數的法、無數的上師,但真正的覺受卻根本沒有得到。所以,終生修持真正與自己相應的法,其他法修一兩次就可以了,不用天天修。

從顯宗來講,《釋迦牟尼佛儀軌》應該堅持修,密宗的大圓滿不要斷,一定要每天堅持修。一般《上師心滴》裏的法全部修很困難,但隻是修持其中的幾個法也非常好。有些人沒有得過灌頂、傳承,那可以先修加行,或者念《金剛經》,這樣一直堅持,不要改變,否則不太好。

如此修行也不會障礙聞思,相反倒是聞思的助伴,一邊修行一邊聞法與根本不修單單聽聞二者在理解所聞法義的深淺程度上有着天大的差别。

如果邊聞法邊修行,在理解法義時也會很深入;隻是聽聞根本沒有修行,在對法義的理解上,與前者相比就會有很大差别。比如大圓滿,有些根本沒有修過,僅是文字上膚淺的理解;有些人聽聞過後就不斷地修持,這樣在理解上也會有很大不同。反過來也是這樣的。

這一點在聽法過程中很容易知道,有些上師聞過很多法,自己也修持過,這樣講出來的教言也是非常深的;有些從來沒有修過,隻是詞句上的一種理解,根本不能深入。

所聞到的佛法無一不修,就像有人擁有豐盛的食物而享用一樣,進而對所聽聞的法義一一品味,就好似親眼見到色法而遣除其好壞的懷疑一樣;

所謂的修,并不是一定要閉着眼睛,比如《水木格言》怎麽修呢?首先應該在上師面前聽聞,聽聞過後自己思維,之後在實際行爲中經常串習,這是一種修。當然,像《釋迦牟尼佛儀軌》那樣一直觀想也是修。理論上的修持與儀軌上的修持應該是不一樣的。

相反僅僅聽聞而從不修行之人,就好比積累了無比豐富的食品後不享用的人最終餓死一樣,

《大圓滿前行》中說:有些人雖然住在佛法的海洋中,卻由于沒有飲用而幹渴緻死了。

雖說是聞受了一切法義,但如果沒有在此基礎上深深去品味,去體驗,那麽就會像不依靠眼睛見色法反而用手去觸摸無法斷絕色法顔色賢劣的疑惑一樣。

比如眼睛見到色法,依此斷定顔色的好壞,如果不是這樣,僅僅依靠手來觸摸,也就根本無法判斷它的色澤。同樣,如果沒有真正行持,僅僅依靠聽聞不可能品嘗到空性的美味,因此必須修持。

《入行論》中雲:“法應恭謹行,徒說豈獲益?唯聞療病方,疾患雲何愈?”

佛法需要依靠身體力行,才能夠得到真正的體驗,隻是口頭上說一說怎麽可能獲得利益呢?就好像僅僅聽到病方的内容而不去服用,你的疾病又怎麽能好呢?這是不可能的。

《喻法寶積書》[2]中也這樣寫道:“正行時當具五想而聽聞,即于自己作病人想;于善知識作名醫想;于正法作妙藥想;于聞法的道友作護士想;

一般來說,噶當派沒有講述密法的,他們公開修持的也是顯宗法要。這是因爲阿底峽尊者、博朵瓦、仲敦巴特别重視密法的戒律,他們雖然秘密修持密法,但顯現上根本不顯露。

藏傳佛教曆史上有這樣一種說法:阿底峽尊者從印度來藏地之前,準備将有關勝樂金剛等密法方面的竅訣在藏地廣弘,但他來到藏地以後,仲敦巴說:“藏族人的性格很惡劣,不是密法的法器,隻要傳授一些皈依、發心和因果方面的法就可以了。”阿底峽尊者在藏地住了很多年以後,确實發現藏地的很多人都不是密法根基,他們洩露秘密、毀謗上師,有個别的人雖然是密法根基,但也很難區分。認清這一點後,他感慨萬分地說:“我沒有堕入惡趣,就是仲敦巴的恩德。”由于阿底峽尊者隻是傳授有關皈依、發心以及因果方面的教言,後來很多人都叫他“皈依上師”、“因果上師”。但是他給仲敦巴傳了很多密法,這在有關曆史上也是有記載的。

現在有些人到漢地去傳法,傳法的方式就是灌頂,而且是“四心滴”和“時輪金剛”的灌頂,但真正來說,四心滴和時輪金剛的灌頂非常複雜,這位上師能否真正做這種灌頂也值得觀察。即使是具足法相的上師,但對法器一點兒不觀察也是非常可怕的。真正來說,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密法的根器呢?我覺得不是,因爲有些人今天依止上師,在上師前說些好話,明天就開始毀謗上師,對密法也很容易舍棄,這樣的人根本不是密法根基。

一般像上師如意寶那樣攝受弟子是有一定密意的,喬美仁波切說:真正的大成就者,即使給毀壞誓言的弟子灌頂也不會受到一絲染污。但像我這樣的人傳密法時一定要特别小心,除了特殊的緣起之外是不應該輕易傳的。

有些漢地的法師認爲藏傳佛教全部都是密宗,其實并非如此,很多藏傳教派都是以顯宗修行爲主,他們非常注意密宗的戒律。希望在座的人,自己精勤修持密法确實非常重要,但給别人傳法的時候,應該首先以加行爲主,如果直接給他灌頂、傳法,可能一方面你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而且弟子也不一定是密法的根基,這方面一定要注意。

于邊理解邊實修作治病想。應當以此五想而聽受佛法。”

《大圓滿前行》中引用《華嚴經》[3]的教證講到了四想,《大圓滿心性休息》中也說:“上師名醫教言藥,自爲患者作此想,精進修持如服藥,得寂樂果如病愈,其餘依法以此推,當以清淨四想依。”

此等五想是在聞法時必須生起的,這樣一來,聽聞佛法的同時可以修持,修法的正行也再沒有比此五想更加殊勝的觀想方法了。

每天聞法時都應該觀想:依靠上師所傳授的佛法甘露妙藥,希望能夠醫治自他相續中的一切煩惱疾病。甘露具有很多特點:美味可口,治療疾病,異常珍貴……格魯派經常将佛法稱爲甘露。

因此,我們應當清楚地認識到不具備聞法基礎的修行與無有深入修行的聽聞此二者是修法的最大障礙。

這種現象非常多,很多人根本不願意聞法,卻喜歡獨自修行;還有些人,沒有深入修行地聽聞——今天在這個上師面前聽、明天在那個上師面前聽,所聽聞的法義根本不知道對治煩惱,好像聽領導做報告一樣,這個耳朵進去,那個耳朵就冒出來了。

作爲修行人,一定要在廣聞博學的基礎上實際修持,這就是真正修行人的所爲。

在尚未進行廣泛聞法之時就貿然修行的人猶如睡在洞中的旱獺一樣後果隻能是自心爲愚癡的黑暗所籠罩,變得越來越愚昧無知,使愚癡的黑暗接連不斷地加重。

他們就像旱獺一樣,除了增長愚癡心之外,其他什麽修法都沒有。因此,盲目地修行隻是白白浪費自己的精力,這樣還不如散亂好一點,因爲沒有增長智慧反而增長愚癡的話,沒有一點意義。

由于未通過聞思斷除心中的疑惑,即使修行,恐怕也擺脫不了或者道不完整或者謬之千裏的過失。

确實,如果沒有聞思,修法過程中很容易精神出毛病、遇到違緣,但邊聞法邊修行根本不會出現這些事。所以希望你們不要急急忙忙地觀風脈明點,這些不是很重要,首先從人身難得、壽命無常認認真真地觀想,然後将五十萬加行從質量上真正達到圓滿,這樣再繼續下一步的修持會成功的。

聞而不修與修而不聞二者無論如何都會成爲颠倒的誤區,因而隻能使愚癡的黑暗越來越深沉濃重,而對獲得智慧眼毫無利益。

在上師如意寶的加持下,學院的很多人不僅對理論非常感興趣,修行上也沒有脫離。現在漢地、藏地的個别佛學院,隻講理論根本不修持;有些地方隻是修行,理論上根本不重視,這樣能不能成功也不好說。

能生起證悟的功德必須要具備正道完整與毫無錯謬這兩種特法。否則,自心始終處于一種迷茫的寂止中,再好也隻能是成了轉生四禅四無色界的因,輪回的巨輪周而複始地旋轉,因此薩迦班智達說“而令愚癡黑暗反複增”。

隻是轉生到四禅四無色界的話,仍然在輪回的巨輪中流轉,沒有很大意義。

猛獸貪肉

信中雲:“未以信心願望調相續,欲求競争依止寂靜山,恒時貪求一切諸欲妙,入睡山中猛獸大行者。”

有些人對上師、修行根本沒有信心,對調服自相續也沒有興趣,隻是抱着與其他修行人競争的想法來到了寂靜地方,這樣的大修行人真是與猛獸沒有什麽差别。

有一部分修行人對上師與正法無有強烈的信心,也不具足日日夜夜如理取舍業因果的勇猛精進,他們住在寂靜處的目的完全是以競争的心态所引發想與其他比較優秀的修行人比試一番。

他們隻想與其他好的修行人作一番比試,對真正的修行、解脫沒有一點興趣。這裏有些人也是這樣,他們來學院不是爲了求法、不是爲了解脫,而且對上師、對佛法也沒有任何興趣,隻是因爲與他等同的人已經來了,他也就“不甘落後”,來到了這裏。

這些人心裏所想的就是如果某位施主死了,則會得到多少超度錢,如果施主病了,我能獲得多少念經與打卦費等。

這種現象在當時的藏地還是很多的。

他們爲了得到一點點利養便會對施主阿谀奉承、好話恭維等采取五花八門的虛僞手段,而且心裏也想:如果能獲得一些欲妙那該是令人多麽高興的事啊。

他在施主面前經常說神通、打卦,依靠各種手段希求利養,經常想:如果能有彙款來該有多好!

于是一直滿懷希望地期待着,這種人就像是睡在山中的猛獸一樣。

他雖然住在寂靜山中,卻一直貪戀着世間八法,對世間财物非常執著。

出沒山間的所有野獸心裏想的就是将多少羊隻等動物置于死地,好獲得豐足的食物,于是平日裏經常到處巡視。

有些修行人雖然住在寂靜處,貪心卻非常大,心裏面經常想着如何獲得财産,有些大城市中的修行人也不一定有這麽大的貪念。

同樣,我們這些人也是身處山上,整天想着施主帶來多少信财亡财,翹首以待,這是最下等的修行者。

他雖然住在山中,但對調服自心卻沒有一點兒幫助,就像野獸住在山中,心卻非常不調柔一樣。

既然住在這裏,對上師和佛法一定要有信心,如果沒有信心,隻在世間八法方面競争沒有很大意義。

如《喻法書》中雲:“所謂‘如孩比高及賽跑’是指對某些修行人十分形象的一種比喻。比如,孩提時代的小朋友們當身體長高一點時,他們就會擡起腳跟比個頭,這個小朋友說‘我高’、那個小孩又站到高坡的地方說‘我高’,就這樣比來比去。

很多世間人在财産方面互相攀比,修行人則是通過寫自傳、做光盤互相攀比自己的名聲,這類人與比個高的小孩子沒有什麽區别。

或者,當他們能夠快速奔跑的時候,又相互比賽,一個小朋友跑到另外一個同伴的前面說‘我跑得快’。

對于名聲财産等方面比賽就好像小孩子賽跑一樣沒有意義,修行人應該在聞思修行方面比賽,但是恰恰相反,現在很多人在這些沒有意義的方面競争特别激烈。

還有人說:“這是我的上師,不是你的上師。”希望你們不要這樣說,隻要聽過法就可以稱爲上師,應該了知,他是所有衆生的上師,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屬品。現在漢地有些居士就是這樣,有人說:“這是我的上師,你不要來。”有些上師也說:“這是我的弟子,你不要接近他。”這類說法都是不對的。

同樣,我們中的有些人如理如法的行爲一個也沒有,卻常常在嫉妒心競争心的驅使下一邊頗爲自信地說‘我要超過他,如果他們這些人沒有拜倒在我的足下,那就沒什麽利益了’,一邊勇猛精進地聞思,其實這種完全是颠倒的精進。”

一般來說,修行人不能離開寂靜地方,雖然有些高僧大德經常去喧嚣的大城市,但是他們出去對衆生會有很大利益,像我們這樣的修行人,離開寂靜山林肯定是不好的。米拉日巴在他的道歌中說:修法的人舍棄寂靜地方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敗。

我們最好不要離開寂靜的地方,但在寂靜地方住的時候也應該如理如法,不然與山中住的猛獸沒有什麽差别。山裏的猛獸每天就是想着吃其他衆生的血肉,而你雖然住在山中,卻也是每天想着施主的錢包,貪心特别強烈,這樣不太好。

正如這其中所說的那樣,表面上居住在寂靜聖地的我們,一心隻想如何才能得到衣食受用,卻從來不在調伏心相續上下功夫,如此不僅無有功德,反倒會積累下無比深重的大罪。

修行人最好是住在寂靜的地方修行。

狐狸尋香

信中雲:“棄解脫道增長諸罪業,求利住山虛度時光後,爲男女施主作經忏者,如狐流浪山城大行者。”

下等修行人中,有一種人已經完全舍棄了解脫道,雖然住在寂靜地方,卻也經常造作各種各樣的罪業,唯一謀求名聞利養,最後居住在寂靜深山的緣分盡了以後,他就成爲男女施主的經忏師,在城市當中如同狐狸一樣到處流浪。

沒有以前面所說的無比信心與最大的精進來調伏心相續的煩惱,在自心尚未堪能之時,卻将精力全部用在追求名聞利養上,這種“大修行者”可以說已經棄離了解脫的正道,正在不斷增添投生總的三界輪回尤其堕入惡趣的罪惡之因,最後在寂靜山間實在呆不下去,這時這些修行人認爲住在山間岩洞的時光該結束了,

這些人既不具足對上師的信心,也沒有精進調伏自相續的煩惱,雖然自心根本沒有堪能,煩惱也非常深重,卻認爲住在寂靜處的時間已經足夠,于是風風火火地跑到城市當中去……

其實修行人有機會、有緣分的時候,還是應該住在寂靜處,噶當派的四依法中,并沒有說先依止寂靜處,最後死在大城市,最後死的時候也應該死在寂靜山谷裏。但現在的很多修行人,隻在寂靜的地方呆了一小段時間,就急急忙忙跑到城市裏去了。

當然,像章嘉國師那樣具有弘法利生能力的大成就者到城市中去也是可以的,但作爲凡夫人的我們,心不能自主,沒辦法抵擋住外境的誘惑,也許因的發心還很清淨,但到了城市當中,眼見耳聞得特别多,五根面前經常顯現各種各樣誘惑人心的景象,即使每天遮住自己的五根也很困難,對治煩惱又怎麽可能實現呢?但寂靜地方根本沒有産生貪嗔癡的因緣,因此,應該穩重地住在寂靜地方。

現在有些人,首先以弘法利生的發心到城市中去,到最後卻讓世間人把你給“度化”了。還有些人特别愚笨,有人勸他:“你現在已經修得很好了,應該到城市裏去度化衆生了。”于是内心蠢蠢欲動,最後開始付諸行動——到城市當中度化衆生去了,結果沒有一兩年,自己原來的境界并沒有如如不動地安住,反而被世間八法染污的面目全非了。

于是爲了男女施主供養亡财信财而到俗家去作經忏,就這樣,幾乎整個人生全是在城裏度過的。

這些人,有的已經還俗,有的雖然沒有還俗,但是所有的修法念誦已經全部放棄了,确實非常可憐。

比如,狐狸往往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城區鄉村,它跑去的目的就是爲了吃那些被人扔掉的皮鞋底[4]或者破衣爛衫的碎片。

現在藏族人真正穿自己做的皮鞋的非常少,這種皮鞋的鞋底經常會被磨破,藏地民間的故事裏面說:狐狸特别喜歡人們換下來的皮鞋底。因此狐狸來到城市的目的就是爲了尋找這些皮鞋底和破碎的皮革。

與之相同的修行人自然成了被極爲嚴厲呵責的對境。或者信中的喻義結合也可以這樣來理解:有些修行人就像居住并流浪在空城廢墟處的狐狸一樣,但我認爲按照前一種來解釋似乎更爲恰當。

在空無一人的城市裏,經常會有許多被抛棄的皮革,狐狸在晚上的時候經常前去尋找。也有這樣解釋的,但劄嘎仁波切認爲他解釋的更合适一點。

對于此類修行人《喻法書》中另有一種别開生面的相似比喻。此書中雲:“所謂‘如同網狐狸’的意義,譬如,爲了捕獲狐狸而設下網罟,在捉狐狸的網中要放一些熏煙之類的誘餌,由于狐狸的嗅覺十分靈敏,它們從很遠的地方便聞到了氣味,于是一邊用鼻子嗅一邊朝着那一方向走來,結果落入網中被生擒活捉。

這種方法以前就有。現在甘肅那一帶的人特别喜歡賣狐狸皮,他們有很多捉狐狸的技巧,由于狐狸的嗅覺特别靈敏,他們就經常放一些誘餌,這樣狐狸會很快依靠氣味尋找過來,就這樣被獵人們生擒活捉,但這時後悔也沒辦法了。

這個比喻非常好。

與此相同,我們也是經不住欲妙氣息的引誘,而屢屢沉迷,随後又中了惡友的圈套。”

貪心強烈的修行人與狐狸沒有什麽差别,他們經常四處打聽一些大施主,然後不遠千裏的跑到他那裏去。

現在的一些大施主還是挺苦惱的,因爲個别大修行人經常“加持”他,吓得他們連電話都不敢接,因爲這些人給他打電話就是爲了化緣。

這裏的含義是說,如同狐狸被熏煙所欺惑而落入網中一樣,我們這些人也是受到名聞利養的誘惑而爲之在城内奔波,到了最後居然落到在城内毀壞戒律,無法養活成群的孩子、女人而苦不堪言的悲慘下場。

現在藏地有很多修行人到城市當中去,一方面來說,漢地的衆生會因此得到一些利益,但對修行人自身來說損失特别大。而且有些修行人不住在寺院裏,經常到施主的家裏去,這種現象非常普遍,也是非常令人痛心的。

以前有個堪布在他的上師圓寂之後,到處化緣希望給上師建個金銀的遺塔,但遺塔建完了,他也已經還俗了。所以爲了三寶而貪執财産,最後的下場也是很悲慘的。

《喻法書》裏講到一個鸠丹大格西的公案:鸠丹大格西以前經常到寺院裏去,但他的修行不好,原因是交丹巴地方與一個部落開始打仗,後來交丹巴地方的人失敗了,鸠丹格西非常氣憤,于是還俗參加戰鬥,結果死在戰場上。後來交丹巴地方的一群麻風病人編了一首歌:“鸠丹格西呀,傲慢的你以前看不起我們,可是今天,你卻放棄自己的修行,死在了戰場上,真是非常可憐呀!”仲敦巴格西曾經有個弟子叫薩西,他在一次紛争中不幸喪生,格西惋惜地感歎到:“我的薩西如果三年前死去,還是以三藏法師的身份死的,隻可惜他三年後才死。”

以前在蒙古有位華藏格西,是蒙古寺院非常有名的一位大格西,他攝受了非常多的弟子,後來他的寺院與當地的人們出現矛盾,以此因緣,他也是去參加戰鬥,後來成了蒙古革命的先鋒者,據說在外蒙古的首都,爲了紀念他還立了一個石碑。但這也不是好的石碑吧……

大家現在住在寂靜地方,修行确實還算不錯,但死亡時究竟以什麽樣的身份死?對此一定要有所準備。應該像噶當派的高僧大德那樣,過着知足少欲的生活,其他的任何事情都盡量不要參與,這樣修行會成功的。尤其在觀無常方面一定要重視,應該了知,人生非常短暫,在短暫的一生中,唯有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餓狗偷食

信中雲:“希求名聲盛如燃草火,爲糊口到處奔波精進者,恒時依靠邪命來養活,徘徊城邊餓狗大行者。”

希求名聲的欲望如同盛燃的草火,雖然從來沒有爲了修行精進過,但爲了糊口卻能到處奔波,一直依靠邪命養活自己,這就是如同餓狗一樣的“大修行人”。

雖然住在修行人的行列中卻不奉行正法,隻是追求好修行人的美名,這種人唯利是圖,貪求名聞利養的欲望好似燃燒的草火一樣熾盛,隻是爲了獲得一點點衣食的薄利也是無有疲倦地到處奔波的“精進者”,恒常依靠五種邪命來過活,這種“大修行者”就像餓狗跑到城市的四周去的目的就是偷竊過往商人及旅客們的食物。

法王如意寶也說過:“我們的溫飽基本上可以解決,不用再到大城市中去,否則,得到的很少,失去的卻是很多珍貴的東西。”

我們有些人也是對修持正法與上師的教言興趣索然,

這些大修行人到城市中去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一點名聲地位,如同餓狗一樣。确實有些人到城市裏去之後,對上師的教言連聽都不想聽,每天就是爲了得到一點兒名聲地位四處奔波。

教言和竅訣有一定差别,有些格西解釋說:“所謂的教言是指能使自己獲得暫時、究竟解脫的善妙語言;竅訣指具有方便善巧的教言。”

僅僅爲了貪求世間的豐衣足食與名聞利養而承受着心靈上的種種折磨,就像饑腸辘辘的餓狗一樣到處奔跑遊蕩,原本自己對施主是否有違緣的情況一無所知,卻裝出一副一清二楚的假象,本來根本沒有看到天龍鬼神等,卻信口雌黃地說“你就是被它所害的”,簡直就是在說彌天大謊。

現在說神通的特别多,學院裏也有,他們不要說鬼神,連自己的心态都不清楚,但在施主面前經常說這個鬼、那個仙的,那些愚笨的人也是特别相信。

對于無常法門及上師瑜伽等修法甚至隻是觀修了喝一碗茶的功夫,口中不停地說“我很累”,身體也随之坐不住了。

他對修無常法、觀上師瑜伽根本沒有興趣,隻是在喝一碗茶的時間内修一修,卻在不停地說:“累死了……”有些人聽課也是,不想聽的時候睡覺,想聽的時候起來,然後僅僅聽了一個小時就覺得特别累。你們可能以前沒有聽過法,根本不懂聞法規矩,聽法的時候要有一種持之以恒的心态,行爲應該如法,否則非常不好。

可是,當他爲了收取施主的亡财信财而夜以繼日地念誦禳解儀軌,隻有微不足道的少量供養也是不辭勞苦。

有些人,讓他聞思修行的話,一兩個小時就累得無精打采,但讓他爲了信财亡财奔波忙碌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會累,反而覺得特别快樂。

今日來看,這位“大修行人”在某某施主家中,明天再看,他又坐在另外一位施主那裏,不經意間已是滿頭銀發,人生的時光就這樣在城裏讓它白白地流逝過去了。

本來人身非常寶貴,時間也非常短暫,但是他根本沒有善加利用,沒有好好地聞思修行,每天就是坐在施主家裏喝茶聊天。

這種修行者大有人在。可悲啊可悲,實在太可憐了。

确實這樣,有些人依止過寂靜地方,也依止了善知識,但後來不知道着了什麽魔,有時候回到寂靜地方住一兩天,後來就又出去了,這樣的修行肯定有問題。他們在寂靜地方根本不願意呆,整天就是往外跑,偶爾回來一兩次,問他:“你在外面做什麽?”他說:“有點兒事情。”恐怕沒有什麽事情吧,聽說你整天就是呆在居士家裏,連聞思修行都已經放棄了……

這樣真的非常可惜,如果把難得的人身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那到你滿頭銀發、牙齒都掉光了的時候,再想修也已經來不及了。

唯一追求如此欲妙而以邪命維持生活的現象前面已經講述過。《喻法書》中在闡明五種邪命時也說:“所謂的‘敷具’有一段這樣的公案,從前在耶地的經堂裏有的比丘在施主們能看見的地方假裝用粗毛線縫敷具,他們之所以用粗毛線來縫敷具,言外之意就是說‘我現在沒有細毛線,才萬不得已用粗毛線’。如此施主們便會帶來大量的細毛線。這種做法也屬于旁敲側擊。”當前,我們中的有些人到了施主的面前,直截了當地說:“我沒有這種衣服、這種食品,也沒有這種資具。”

這些人臉皮厚得出奇,他們會直接對施主說:“我現在缺個錄音機,你可不可以給我買一個?上師上課的時候非常需要錄音機。”錄音機有了之後,他又說:“你可不可以給我買個筆記本電腦?用它查資料、做筆記特别方便——哎呀,特别随喜你們的發心,我回去就給你們念《大圓滿願詞》,《大圓滿願詞》可殊勝了……”

有的人雖然不直接說,但通過一種表情讓施主知道我沒有這類物品,依靠這種手段獲得利養,對于我們來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嚴重習氣,是故,對此應當倍加注意。

他們經常顯示各種各樣的行爲和語言,就是爲了讓施主們知道自己缺少某某東西,這是很多人與生俱來的習氣。

這一點應該注意,尤其在施主面前,自己的行爲一定要如理如法。

在當今的末法時代裏,有些名義上的僧人來到某一位施主的家裏,當他自己看到有一件物品,心裏立即萌生起“我需要這個”的念頭,此時,他一邊口中不斷地贊評說“你的這件物品質量實在是太好了”,一邊眼睛也瞧個不停,并且再三地評價這件物品的優點。

有一天我弟弟的孩子到我家裏來,他拿着一個玩具翻來覆去地看,特别想要,于是就說:“這個非常的好,多少錢呀?你還有沒有多的?”我說:“這個特别貴,一千塊錢……”他非常的掃興:“是嘛?這麽貴呀?這個東西真的非常好……”後來我對他說:“跟你開玩笑的,喜歡就拿去吧!”他很快就拿着玩具興高采烈地跑了。

一般小修行人有小念頭、大修行人有大念頭,不管怎麽樣,有些僧人到施主家,就是爲了要這個、要那個。

最後施主也順水推舟地說:“既然這件東西這麽合您的意,那就供養比丘您老人家吧。”

聽到修行人這麽說,施主也實在沒辦法,隻好說:“既然您老人家這麽喜歡,那就供養您吧。我們家的生意這兩天不太好,還希望您能加持。”“啊,這沒問題,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加持的。我也會讓上師如意寶加持你的……”

在沒有達到這一目的之前就會沒完沒了,這也是一種旁敲側擊的做法。

這一點應該注意,不然很容易違犯。

此類現象在我們當中自然比比皆是。此外,所謂的“無箭頭的箭”是表示贈微博厚的一種比喻。例如,用無箭頭的箭射中别人,對方心裏疼痛難忍立即會反戈相擊,就像人們所說的射無箭頭的箭一樣,我們這些人,如果一位施主來到這裏,就會喜形于色地說“我的施主來了”而起身相迎,爲他接風洗塵,擺上好茶、酥油、肉類、油餅等豐盛的飲食,熱情款待。

很多修行人在施主來的時候都會去迎接。有位上師的大施主打電話說要到他的寺院去,這位上師馬上包了一個車去接他,但是施主在他那裏高山反應,差一點就死了,然後也沒有供養,隻是和同來的人拍了個照片就回去了。這位上師特别生氣……

其實施主供養或者不供養應該随他自己的意願,沒有必要去接。在漢地也是這樣的,我有一次到一個寺院,問一個小和尚:“你們的大和尚呢?”他說:“我們的大和尚接大施主去了。”他邊說也是邊笑,看他的表情好像已經習以爲常了。

現在有些居士去某某處開法會的時候,活佛一定要用牛肉招待,這是非常不好的一種現象,本來漢傳佛教特别反對吃肉,你還用牛肉來招待這些吃素的居士們就非常不好。這些居士也是:“上師加持就可以……”上師哪裏有這種權力?如果這樣的話,比丘犯戒的時候,隻要給你摸個頂就可以說沒犯戒啦?沒有這樣的事情。有些“上師”也比較愚笨,弟子問:“上師您加持之後,我可不可以吃肉?”這位上師“神态莊重”地說:“可以、可以……”他可能連什麽叫加持都不懂。

上師不是萬能的,希望大家還是注意。

在交談期間,口是心非地說些“你心地善良,你慷慨好施”等如是三番五次地說奉承恭維之語,言談也一再表現出自己不喜歡愦鬧利養,并樂于廣作布施,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地修持正法,以諸如此類的手段令施主明白自己是非常優秀的修行人,以各種妄言蒙蔽信士。

希望大家應該将正法、非法區分開來。

當時自己的舉止也是閉目合掌,法衣整潔,儀表莊嚴,表現出一副自己知足少欲的神态,這就是一種詐谄威儀。贈微博厚、獻媚奉承以及詐谄威儀此三者同時是由貪圖享樂的動機而産生的。

有些人在施主來的時候特别精進,儀表也莊嚴……以此博得施主的好感。其實這都是無常觀得不好的原因,再加上貪心特别強烈,這類神态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

如果未采取贈微博厚的做法,唯恐施主因不滿意而不對自己作供養,或者供養也是微薄的禮品;如果未曾使盡周身解數當面贊歎施主以及介紹自己如何以最大的精進行持善法的情況,則擔心施主不會生起信心,假設不生信心,就一定不會供養财富;倘若行爲舉止不裝得十分調順,說起話來不是柔聲細語、溫文爾雅,又恐怕施主不認爲自己是一位好的修行人,以緻于利養少得可憐。

他的發心是這樣的,認爲如果施主沒生起信心,自己也就不會得到供養。但他還認爲自己根本不是這種心态,并且說:“我完全是爲了利益施主們才這樣做的。”其實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一言一行根本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絲毫沒有調伏的内心。

《喻法寶積書》中也寫道:“依靠詐谄威儀以求獲取利養之人,希望别人會說‘這是一位很好的修行人’從而得到利養恭敬,于是在人前也假裝行爲寂靜,面帶微笑,慈眉善目。

奔公甲的一把灰,爲什麽會成爲當時藏地最好的一種供品呢?噶當派的格西經常觀察自己的心,就是因爲他發現自己不好的發心之後做出了這一舉動,所以即使一把灰也成了最好的一種供品。但有些人不僅不觀察自己的發心,而且别人給他指出來的時候,他還會強詞奪理:“根本不是這樣!”

或者希望别人對他如此評價說‘這位尊者秉性正直,不爲世間八法所動’進而供養豐厚财富,态度也是畢恭畢敬,于是通過行爲如理如法、語言直爽坦誠、直言直語等讓别人生起信心的各種方式來騙取利養,這就是邪命。”

《喻法寶積書》中說:真正的邪命,就是指通過虛僞狡詐的語言行爲欺騙施主,以此獲得利養恭敬。

我們應該經常觀察自己的行爲,不要通過這種假裝的行爲欺騙信士。

我本人對此也有同感,我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行人,或者裝出一副行爲如法的模樣,眼睛隻看木轭許的地方,平時舉行賽馬、射箭之類的娛樂活動,裝作沒有看到似的,當見到雞犬等動物時口頭上也是說着“它們好可憐啊”,本來無有一點恻隐之心卻裝作悲心切切的樣子。

那些狡猾的出家人經常會表現的如理如法,非常符合戒律要求:眼睛隻看一木轭許的地方,對賽馬、射箭等活動視而不見。他們相續中雖然無有絲毫悲心,但在見到可憐的動物時,仍在表面上做出一副大慈大悲的樣子。

尤其大城市裏一些假裝的修行人,爲了獲得利養,在放生的時候特别有悲心,在居士面前也表現出戒律特别清淨的行爲,這種人現在非常多。

本來,心裏對施主的供品早就垂慕已久,貪求不已,可是口頭上卻假惺惺地說:“不要将這些拿到我的面前來,難道你們不想讓我呆在這裏嗎?”假裝知足少欲。

本來他特别想要,但卻裝模作樣地說:“不要把這些東西拿到我面前來,不要這樣……”然後施主們認爲這位修行人真是知足少欲,連供養都不接受。有些人不接受還是有一定目的的,因爲越不接受,供養就越多,這些都是假象的修行人。

無論是對施主還是其他任何信徒說話時總是裝作不知隐瞞似的說什麽都是直來直去,當别人惡語中傷時,本來心裏怒氣沖沖,可是口中依舊談笑風生,表面上顯得頗有度量,無有安忍的境界卻裝成有忍辱負重的氣度等,

他裝作大成就者一樣,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不論别人說什麽都不生氣,一直都是笑容可掬的樣子,表面看來,這位修行人真是非常有度量。

無論從心态行爲哪一方面來看,無一不是虛僞狡詐的,自己都應該對自己厭惡得發嘔。

我覺得這部《山法》一直在批評自己,對于這種虛僞狡詐的行爲,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我想你們當中肯定也有這種人吧……

也有人利用巧取訛索的邪命來欺騙信徒,他們别有用心地告訴他人說:“某某施主供養了這些财物,我通過此儀軌爲他祈福消災。結果十分靈驗,他現在一切順利,重病痊愈,财運亨通,已經發了大财,而且香火不斷,已生兒育女。”

有些施主想要作某某法事的時候,這位上師經常會說:“這個不是很容易,沒有1000元以上不能做。”也不知道爲什麽一定要1000元以上,可能是沒有這麽多錢,這位上師老人家的發動機就沒辦法發動……

很多人也是特别愚笨,沒頭腦沒智慧,對佛教的真正含義根本不懂,别人說什麽他們都信。

又對其他的施主大聲疾呼地遊說:“我如今正在做一件廣大的善事,你們應當趁此大好機會盡力捐助、随喜供養、多出錢财。”

有些人說:“我現在正在做某某善事,這件善事對整個世界、整個人類都非常有利益,而且我問過許多活佛堪布,他們都是非常贊歎的,就連法王如意寶都不斷地對我點頭。你們千萬不要錯過這個機會,這個機會非常非常難得,如果你們能積極參與,一定會轉生到極樂世界、香巴拉刹土……”

如果信衆沒有竭誠供養,隻是捐贈了微量低等之物,此修行人便大發雷霆,惡言相罵:“你們就拿來這麽一點點東西,難道還能積累福德嗎?”經他這樣一說,信徒也無可奈何,不得不供養,這些都是屬于邪命。

如果施主供養的财物沒有自己想象得多,他就會特别生氣:“你供養這麽一點點,怎麽還想要成佛……”感覺上給他供養的越多,成佛的時間也會越短……

現在有些人說:“我們這裏缺這個、缺那個……”一方面他自己并沒有享受這些财物,應該有一定功德,但有時候爲了學院、爲了上師化緣也不太好。還有些人不懂化緣的方式,不僅很容易斷了信士們的善根,對自己來說也成了一種邪命養活,這樣的話,即使你造了佛像、做了功德也沒有很大意義。

《格言寶藏論》中說:“惡人盡管得财富,行爲變得更惡劣,瀑布無論再阻擋,然彼一直往下流。”愚者到了漢地雖然會得到一些财産,但都是以不清淨的方法得到的,對自己的見解、修行不會有絲毫助益,這樣做佛像也沒有意義,不如像噶當派的大德那樣,在清淨的地方修行,這才是最有利益的。

一般世間上有各種各樣不如法的事情,但他們怎麽做也沒有辦法,隻要自己如理如法也算是一個智者。

在當今的惡世,有些形象上的修行人口頭上冠冕堂皇地說:“爲了讓施主今生幸福快樂,我将盡力成辦這件事。”其實他完全是爲了自己撈取大量的收入。另有些人打着“我要造佛像、印經、建寺”的旗号,想方設法讓大家捐款捐物。在此過程中,有些根本沒有用上,有些雖用上,剩餘的财物裝入個人的私囊,據爲己有,此等人同時造了任意享用三寶财産、浪費信衆之财以及邪命養活這三種惡業,使自相續被速堕惡趣之因的滔天重罪所玷污,這些人的所作所爲就像發瘋了一樣。

現在有這種說法:很多人通過建造寺院已經發财了。當然建寺院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沒有一定的能力和智慧不一定成功,但以造佛像、印經書爲名化緣也不是很好。有些人在外面說:“要放生、印經書,你們多多随喜……”他有沒有放生倒是不知道,但印經書的錢确實沒收到,可能全部裝在自己系解脫的口袋裏了……

這些人把佛教當作一種買賣品,真的已經發瘋了一樣。有時見到這種行爲都是特别痛心,即使你對前世今生不承認,也不應該把佛教當作買賣品進行損害,希望大家不要變成這樣的瘋子!

此五種邪命前文中也已宣講過,此處又再次重申。對于這一點,若從自己所見所聞的切身體驗,雖然還有許多要講的,但于此恐繁不述。恒時依靠這樣的邪命而維生的“大修行者”是最下等的修行人,就像流浪在城邊的餓狗一樣。

希望以前沒有出現這類行爲的人,以後也不要依靠這種邪命養活自己,依靠惡業維持生活真的不太好。

昏君造罪

信中雲:“身披袈裟持相之昏君,爲握貪嗔兵刃衆眷圍,不善事業廣弘于十方,邁向三惡趣處大行者。”

有些人,身體雖然披着袈裟,是一個修行人的形象,實際卻與世間昏君沒有什麽差别,他手裏緊緊握着貪嗔的兵器,到處弘揚不善法的惡業,這種人已經邁出了去往惡趣的腳步,确實非常可憐。

身披紅黃袈裟法衣的持相修行人行爲散漫,依靠邪命過活,惡貫滿盈,被與自己雷同、心行下流、手握罪業兵刃的惡劣眷屬團團包圍,

如果上師不如法,他周圍聚集的也都是具有邪知邪見和喜歡诽謗的人。

從而在自他相續中播植下違背正法的種子,或将罪惡的事業散布十方,廣泛弘揚,如此爲自己後世打開三惡趣之大門的“偉大修行者”稱爲擁有不善業大倉庫的最下等修行人。

他在造不善業方面有非常豐富的經驗——不守紀律、行爲不如法、相續中充滿了邪知邪見,而且對上師不具足恭敬心、對衆生沒有慈悲心,所作所爲全部是非法的,這就是下等修行人。

我們這些人最初來到寂靜的神山住下的目的就是想赢得一個住山修行者的名稱;

有些人來到這裏的原因,就是想得到一個修行人的名稱。這一點從我自身來講應該是沒有的,我最初來的時候就是要精通五部大論、證悟大圓滿,當時連上個廁所都一直在觀心,提水的時候也可以背好幾個偈子,還是挺精進的。但有些人可能不是這樣,來這裏的目的不是求法,就是爲了得到一個名聲,現在藏人中也有,在學院呆一兩個月就出去了,然後對大施主們說:“我在法王如意寶面前聽過法。”下面的人也特别愚笨:“他在法王如意寶面前都聽過法,真是了不起!”然後認爲他就是大上師,拼命供養。

在中間的階段,身處靜地的他便在希求現世幸福美滿的動機驅使下,通過打卦、看相、算命以及講經說法等種種欺騙的卑鄙手段,企圖收取數量頗豐的财物;

一般打卦看相還是挺簡單的,但這都是一種戲論,不太好。

最後積存下豐厚的财産變成了一位富翁,這時聚集許多作惡多端、貪圖今生不求後世的眷屬仆人。

很多人有了一點财富就什麽都不管了,将一些見解行爲非常惡劣的人集聚在自己的手下,整天做一些非法的事情。

你們當中有些人,本來剛來的時候是很清淨的修行人,但後來依靠各種方法積聚了一些财産,成了很愚笨的一個富翁,對佛法沒有任何貢獻,自己也沒有聞思修行,整天就是享受信财和亡财,這樣活在人間實在沒有意義。

這樣的人隻是從外表看上去是一個修行人,實際上就像無惡不作的昏君一樣,對于大大小小的信徒,時而好言好語,時而惡言惡語,千方百計地強奪他們的财産,就像攔路搶劫的土匪一樣。

他有時候好言好語地對施主們說供養的功德,有時候惡言惡語地說:“你爲什麽不供養,你違背了我的教言,你肯定會下地獄,以後你不是我的弟子……”想盡各種各樣的方法搶奪施主的财産,這些“上師”與土匪有什麽差别呢?比較善良的土匪還會給人們留下一點兒口糧,可是你連一小口飲料都不給施主留下……

這種冒牌的修行人,身着法衣,肩披袈裟,嘴裏也是鬼話連篇地說“十分精進地念經誦咒、頂禮轉繞等世間八法的善事,這是最大不過的善根”,以這種欺人之談來蒙蔽信徒。接下來又信口開河地說什麽:“我能遣除活人的一切違緣,也能迅速地将亡靈引入解脫道。”

有些人到施主家後,口裏一直念念有詞,半晌之後對施主說:“本來你們家裏有一個亡人在這裏,我對他念了一些咒語,現在已經往生極樂世界了,從此以後不會危害你們的。但你們還是要作點兒供養,不然你們這個亡人以後很容易堕入輪回的……”這樣的說法可能也有很多吧!

以此将施主的所有珍貴财産受用統統搜刮過來,這簡直就是故意在造投生惡趣之業的人。

佛經中說将佛經、佛像作爲商品買賣僅一次也會堕入惡趣,更何況真正當作買賣品來養活自己呢?噶當派的大德說:“在商店裏請佛像是可以的,但是賣佛像的話一定要忏悔,比如賣了一尊佛像,忏悔的時候就必須造兩尊佛像。”

像這樣賣法器、賣佛像雖然有很大過失,但對佛法的危害不是特别大,最讓人痛心的是,現在的很多人自己根本沒有定解,然後通過灌頂、傳法等各種方法收取别人的錢财,這是最嚴重的事情,對佛法的損害相當大,希望你們當中不要出現這樣毀壞今生來世的人。

我們應當發願,生生世世永遠也不要成爲這種無有修行、毀壞今生來世的形象修行人。

我們一定要祈禱上師加持,希望不要産生類似的邪念;即使産生,也要依靠上師三寶的加持不讓它成功;即使成功,也要在很短的時間内斷除,重新成爲如理如法的修行人。大家應該再三地發這樣的願。

信中雲:“如是三門不行善法者,作惡多端佛教之盜賊,雖入佛門不奉行正法,勸告斷除毀壞佛教者。”

整天三門不行持善法、作惡多端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修行人,他就是佛法的盜賊,他們雖然皈依佛門,卻從來不行持善法,隻是依靠自己的分别念行持各種各樣的惡業,勸告這些人千萬不要毀壞佛教!

一般來說,非佛教徒毀壞佛教也是沒有辦法的,但佛教徒毀壞佛教就是非常遺憾的事了。現在很多人就是這樣,顯宗的人诽謗密宗,入了密宗又诽謗顯宗,入了這個宗派诽謗那個宗派,這種人就是入了佛教以後诽謗佛教的。還有些人,進入佛教以後對因果生起邪見、诽謗上師,這些行爲都應該徹底斷除。薩迦班智達是這樣衷心勸告大家的。

本該奉行的身語意三門善業抛之腦後,誤入歧途,心裏所想以及言談舉止全部與妙法背道而馳,來之不易的暇滿人身無義空耗,凡是與這些下等的“大修行人”相似的人,自相續不斷滋生各種各樣的罪業,因此稱他們是佛教的盜賊。

這些人将三門一切善法全部抛之腦後,依靠惡友誤入歧途,每天無意義地空耗人身。爲什麽說是佛教的盜賊呢?因爲來之不易的人身他根本不知道珍惜,對身語意三門的善業根本不行持,然後與相續中充滿惡業的惡友交往,這種人的相續中必定會産生各種各樣的罪業。

譬如,盜竊犯們白日裏倒是安分守己,可是到了深更半夜,他們就會出其不意,誰也不見,偷偷摸摸地盜取别人的受用。

這是盜賊的一貫作法。

與之類似,不行正法、僅是持着修行的形象,在即生中通過詐谄威儀的非法行爲唯利是圖,想方設法尋求财物,說他們像盜賊一點也不過分。

一般對盜賊不用特别害怕,隻要把門鎖好就沒有關系,但是以修行人的形象盜取你的财産的話,你就很容易上當受騙,這些人與盜賊确實沒有什麽差别!還有些人與強盜一樣,經常拿着手鼓、鈴杵一邊搖一邊要錢,這些人已經玷污了佛教的形象,非常不莊嚴。尤其藏族的很多僧人,在街頭街尾一直盯着你的錢包,如果沒有給就一直追着你跑,他們真的跟強盜沒什麽差别。

在末法時代的此時,尤其是藏傳佛教的修行人,如果如理如法修行的話,他的家人一般都是非常支持的,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化緣的方式,用盜賊來比喻一點兒都不過分,我想用強盜比喻也是很恰當的。

最終他們不但摧毀自相續中佛法的善根而且連同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狐朋狗友們相續中的佛法善根也一并毀盡。

外表上看确實是個佛教徒,一般漢傳佛教有皈依證、戒牒,藏傳佛教徒可能也有一些證書。表面看來,所有的證件都已經齊全了,确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修行人。

雖然他們外觀上僞裝成已入佛門的信徒,事實上,不僅自己無有任何講辯著、聞思修等的能力,并且對于有這方面特長的人一直懷恨在心,甚至生起邪見。

真正的修行人應該依靠聞思修行和講辯著進行區分,但他們對這些一竅不通,根本不是修行人,是純粹的假冒僞劣産品……

他自己沒有這方面的能力,就像猛獸面前放置青草一樣對聞思修行沒有絲毫興趣,然而對其他有能力的人卻懷恨在心,看到他們聞思修行就特别不高興,通過各種各樣的語言行爲使之退失信心,給他制造各種違緣。

作者忠言相告諸位應當舍棄此類行爲惡劣之人。

信中雲:“無垢如來密意虛空中,無勤升起教法證法日,願以所射我之善說光,開啓所化衆生善蓮園。”

這是薩迦班智達最後的結文。無垢如來的密意如同虛空一般廣大無邊,其中無勤升起的教法證法日輪,放射着薩迦班智達我的善說光芒,願以此開啓一切所化衆生相續中善法的蓮園。

在依據教理傳講、如理如法修持如來密意、遠離一切邪魔障礙的晴空中,冉冉升起了涵蓋教法、證法的佛法如意寶那耀眼奪目的日輪,但願依靠從中放射出的薩迦班智達我的善說的璀璨光芒,使所化衆生善法的蓮花競相綻放,遍滿樂園。

薩迦班智達善說的光芒,通過劄嘎仁波切精心細緻地妝點,我們信心的蓮花也應該競相綻放了吧!

身爲一名修行者,我們理應盡心盡力斷除薩迦班智達在他的這封無垢善說的書信中再三予以嚴厲痛斥的最下等“大修行人”的種種劣行。

對于這裏所痛斥的惡行,作爲修行人一定要斷除。

修行人十大過錯

居住在寂靜處的行者們當務之急要徹底擯棄貪求現世利益等修行人的十大過錯。大智者至尊吉恭巴酣暢淋漓道出了修行人中普遍存在的十大過錯。從中我們應當清楚地知道。

下面觀察一下自己是否具足這十大過錯。

依止寂靜聖地意圖在于追求現世的高位美名,這是修法人的一大過錯;

有些人的性格就不喜歡高位、名聲,所以這種過錯不一定具足。但有些人雖然住在寂靜地方,心裏卻一直想:“我就這樣兩三年當中閉關,之後别人會非常恭敬我的……”

一心想作會衆之首而成辦私利,這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很多世間人非常想做一位衆中主尊,同時,希望依靠這種方式利益自己,但修行人也這樣做的話,就會犯下非常嚴重的錯誤。

雖然對佛法比較精通,卻不警惕惡業,這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對佛教當中的講辯著雖然比較精通,但對取舍因果絲毫不在乎,這也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在座的人,佛法方面還是比較精通的,但在因果取舍上,自己究竟做得如何呢?這一點隻有自己知道,别人是很難了知的。

對于教言的深奧内涵隻停留在一般的理解上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對于佛法,尤其是大乘菩提心、等淨無二的見解,必須通過上師的竅訣通達其中真正的本義,如果根本不作深入思維,僅僅停留在表面理解上,也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實地修行時,尤其對上師的甚深教言一定要遣除懷疑、通達無礙,真正從内心感受到:這樣的教言實在太殊勝了。這時,即使一百個智者來到你面前,也不會轉變這種想法,這說明你已經真正對教言生起了定解。

雖說已具有明顯的證相,卻未調伏自相續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雖然具有一些他心通,而且能夠看到本尊、明點,卻完全沒有調服自相續的煩惱,如此也就沒有很大意義,這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已經進入佛門如若未能斷絕世間法的貪嗔,則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雖然已經入了佛門甚至出了家,但對于世間法根本未能斷除貪心嗔心也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衣食住行本應随遇而安,若一直勞心費神地忙碌溫飽則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本來自己的生活資具基本可以解決,卻仍然忙忙碌碌地奔波,這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修行人的生活應該簡簡單單、随遇而安,然而你整天爲了溫飽不斷忙碌,這不是修行人的行爲。

爲了獲取妙衣美食而宣說甚深的教言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以獲得美妙的衣物、飲食爲目的,宣說大圓滿、大中觀等甚深教言,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現在有些人,爲了獲得錢财給别人灌頂、傳法,這對修行人來說是非常不好的一種行爲。有關這一道理,有些人不懂,有些人雖然懂,但卻無法控制自己貪著世間财利的心。

以種種手段贊自毀他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快樂喜不自禁、痛苦不能承受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

快樂的時候高興得不得了,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有少許痛苦就無法承受,恨不得敲破自己的頭。這樣的行爲非常不好,一般修行好的人,快樂時如夢如幻,痛苦時也可以如夢如幻,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出現控制不了的狀态。

如果對這其中所提出的十大過錯進行深入細緻地善加揣摩,就能認識到如理如法修行的這一教言是使身居靜處的修行人相應正法最爲殊勝的竅訣。

我們可以一一對照上述十個過錯,看一看自己到底是真正的修行人還是假修行人。

你們經常說:“上師你能不能給我傳一個竅訣?”所謂的竅訣并不是在你耳朵邊上說個悄悄話,其實經常用這十個條件衡量自己,就是上師給你的最好、最殊勝的竅訣。

下面對上述十種過錯進行廣說。

(一)我們這些人依于寂靜處擁有了修行人的地位以後,理應跟随諸佛以及前代大德們的足迹修行,刹那也不能做非法之事。

刹那也不做的話,作爲凡夫人還是挺困難的,但是應該做到盡量斷除。

依止靜處絕對不要追求現世的利益,身居低位,穿着破衣,享用粗食,并且心裏應當如是想:甚至凍僵而死或者饑餓而亡也無怨無悔。

這就是噶當派修行人的做法。經常将自己放于低位,穿着也應該以糞掃衣爲主,不要像有些人那樣,無論坐在哪裏都是特别傲慢,衣食住行也隻是爲了顯示自己的财富。

修行過程中應該精進聞思、行持苦行,爲了正法,即使再冷再苦也不應該回到城市裏去。有關這一點,劄嘎仁波切從實修角度給我們作了介紹,大家了知這樣的道理之後,就應該在實際行動當中如是行持。

(二)作爲擁有許多弟子的上師,無論做任何事都不要有自私自利之心,應該以無私奉獻舍己爲人的精神饒益他衆。

這一點在佛教中非常重要,每個修行人都應該經常關心别人。尤其是大管家、小管家,你們經常看一看哪些人在生活上、聞思上有困難,對他們一定要盡量幫助,不要把所謂的“我”牢牢地記在心裏,除此之外什麽都不管,最好抛棄一顆自私自利的心,一心想着利益衆生,這就是佛教的宗旨。

(三)如果無有實地的修證,又不警惕罪業,那麽雖然對于佛法的道理有些了解,口中也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但仍是沒有用的。因此,單單了知佛法還不足夠,而必須将所了達的法義付諸實踐,身體力行。

對于這部《山法》,我們不要隻是口頭上說一說,聽過之後應該實地修持,比如此處所講的修行人的十大過錯,真正認識到它的過患之後,應該有一種實修實證的體驗,否則真的與鹦鹉學舌沒有什麽差别了。

(四)對于所獲得的菩提道之次第、大乘的修心法門以及密宗金剛乘等極爲深奧的竅訣應當全面理解通達。

有關道的次第、大乘深法以及密宗金剛乘的一切修法教言,必須通達一個甚深的竅訣,否則,很難趨入真正的修法。

(五)自以爲已經生起了善妙的證相,然而未曾調伏自相續,結果遇到小小的外緣時,煩惱就像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樣勢不可擋。若是真修實證的驗相,那麽身語意三門就會像腳踩棉花一樣調柔。

有證相不見得是件好事,關鍵要看自己是否已經調伏了煩惱,如果以前煩惱特别嚴重,現在通過各種方法得到了調伏,那就是真正的神通、真實的證相。

真正的證相出現時,你的身口意會特别調柔。有人說自己生起了什麽什麽證相,确實,平時沒有任何事情的時候,行爲還是非常不錯的,但遇到煩惱、違緣的時候,他的痛苦可能比世間人還強烈,這說明生起的隻是一種假的證相。

(六)有些人雖說已入了佛門,也自稱爲修行人,可是爲了父母兄弟姐妹以及親戚朋友的利益,貪嗔之心永不停歇,甚至比世間中的在家俗人還下劣,千萬不要做這樣的修行人,應當對親方他方無有偏袒、一視同仁,對一切有情念念不離父母想。

有些人說:“我已經入了佛門,是出家人了。”可是,他平時面對親朋好友和怨敵的時候,貪心嗔心比世間人還要下劣,根本不知道調伏自相續,隻是任由貪嗔之心不斷蔓延。

(七)對于充饑之食、蔽體之衣雖然已經自然而得,卻仍然依靠維護施主的情面等種種手段來尋求好衣美食等财物,這也實在不是修行人所爲,身爲修行者理當具備知足少欲這一财産。

普通的世間人,爲了生活、爲了家庭必須四處奔波,但修行人具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威力與加持,不需要像世間人那樣勤作,而且,這也不是修行人的作爲,修行人經常将知足少欲作爲生活的根本特别重要。

(八)對于自己的上師所恩授的教言本應視爲如意寶一般珍惜愛重,并實際修持,可有些人偏偏爲了衣食财産的微薄之利而随意傳講,這是極不應理的做法,對甚深法義應當像啞人品糖味那樣獨自去體會。

雖然無常法并非密法,但以前噶當派的上師也從來不會随便傳授,一旦傳給弟子,弟子就需要在寂靜地方一直實修。因此,不要說密法,顯宗當中比較甚深的教言也不應該随便傳給沒有緣分的人。

大家對于已經聞受的教言,一定要像對待如意寶一樣百般珍視愛重。現在有些人爲了名聲、錢财給别人傳《上師心滴》,然而下面聽受的人,不要說大圓滿的灌頂,連普通的灌頂都沒有得到過,這是極不應理的做法。在自己還沒有得到真正攝受弟子的能力時,應該對上師所傳授的甚深教言獨自細心體會、精進地修持,如果随意告訴其他人,不僅自己會失去殊勝的加持,而且對其他人也沒有太大利益。

(九)贊自毀他已經違犯了菩薩戒,它是其中的第一根本堕罪,過患極爲嚴重。因此,我們經常要想自己是一位充滿過患之人而反躬自責,并思維其他任何人都是具功德者而對之恭恭敬敬。

有些人一開口就是說别人的過失,這時的口才特别好、滔滔不絕,這對修行人來說是非常嚴重的過患。

對于這種過患應該對治,怎麽對治呢?平時經常思維:像我這樣的人,相續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過失,怎麽還能說别人的過失呢?其他人沒有一個像我一樣,他們都是具有很大功德的。就這樣經常對每個人作佛想、作菩薩想,漸漸地,你眼中所見到的、耳中所聽到的自然而然全部都是具有功德的人了。

(十)居住在寂靜聖地的修行人未離依怙上師,未離所修的正法,依靠化緣維生,胸懷寬廣,心情舒暢,這是最快樂不過的生活了。

在寂靜地方不離開上師、不離開正法,依靠化緣過一種簡簡單單的生活,心胸非常開闊,這樣的修行人無論如何都是特别快樂的。

大城市當中的人,經常爲了生活奔波忙碌,由于沒有善知識的引導,不知道取舍因果,他們的生活确實是非常痛苦的。我們有些人說:“這裏雖然有點兒冷,但是每天聞思修行,金剛道友們也非常和善,而且每個人都在行持善法,自己不行持善法也不好意思,每天過得非常有意義、非常快樂。可是大城市裏的人們,每天上班下班、上車下車,這樣的生活想一想都是特别痛苦的。”這确實是智者的一種觀察,大城市當中的生活不會快樂的。

可是有些人在擁有的時候不加珍惜,反而經常與親友施主們不斷聯系,從而不由自主地掉入了貪嗔散亂的陷阱中,這就是所謂的沒有福分享受佛法的快樂。

有些人沒有福報,雖然很想住在寂靜地方,知道離開上師、離開佛法不應理,但是在寂靜的地方就是無法安住。

有些人雖然住在寂靜地方,但既不聞思修行也不調伏自相續,最後很想離開。而且離開時系解脫和法本都沒有帶,隻是帶了一個厚厚的電話本,裏面全部是一些大施主、大老闆的名字和電話,可是他們對你的幫助也不會很大,因爲貪心越大的時候,錢财也會漸漸遠離你,如果沒有貪心,錢财反而會主動來找你。

沒有福報的人,整天就是與親人朋友還有施主們聯系,他認爲住在大城市當中非常快樂,就好像白色的蛆蟲在糞便當中爬行卻認爲自己正在享受自由自在的快樂生活一樣,這些都是沒有福報的人。

還有的修行人爲了正法,僅僅經曆一點缺衣少食的苦行,或者出現頭痛腦熱等輕微小病時便驚駭不已,承受不了痛苦這也是修行人的一大過錯。無論遭遇任何不幸,我們都要轉爲道用。

《竅訣寶藏論》中說:遭遇疾病、痛苦、違緣的時候,應該把它轉爲道用,不要讓它障礙自己的修行,這時的修法更應該精進。

遭遇違緣的時候,修行、聞思不僅沒有間斷反而更加精進,這樣的話,違緣也會成爲順緣。因此,希望你們不要因爲這樣那樣的小事中斷自己的聞思修行。

不可缺少之五法

作爲修行人來講有不可缺少的五種法要。

大尊者吉恭巴又說道:“作爲修行人有必不可缺五法,即深深的厭離心與穩固的信心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非常有名的大格西吉恭巴說:修行人不可缺少的有五種法要:首先,應該對世間産生強烈的厭離心和穩固的信心。信心應該在強烈厭離心的前提下具足,否則,信心不穩固,修行也就不可能成功。

指引解脫道的上師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上師應該具足上師的法相,如果上師都是糊裏糊塗的,根本不懂解脫道,還怎麽給别人指引解脫道呢?

相續中具有取舍智慧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自相續應該具足能夠取舍的智慧。

一般世間人的邪知邪慧不是真正的智慧,真正的智慧應該是了知取舍的智慧。有些人智慧不高,但基本上知道哪些是善法、哪些是惡法,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這樣也是可以的。

具有毅力盔甲之精進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修行正法的時候,必須具有一種比較堅定的毅力。

了悟萬法實相的正見是必不可缺之一法。”

這一點有點兒困難。有些人可能已經證悟了這樣的正見,但有些人對萬法如幻如夢的道理都不明白。

這五法對于修行人而言是恒時不可或缺的。

作爲修行人,自己相續中到底具不具足這五法,希望你們觀察。

信心與出離心是佛法的基礎;

對上師的信心是修行的依處。

上師善知識是修道的依處;

想要獲得成就必須依靠上師。

智慧是防護非法深淵的眼睛;

沒有智慧的眼目,就很容易堕入非法的深淵當中。

精進與毅力是刹那也不拖延修行的助伴;

如果具足精進與毅力,對聞思修法就刹那也不會拖延,遇到任何違緣也不會阻擋自己修行的腳步。

正見是斬斷煩惱之網的最有力武器。

若能具足了知空性的正見,遇到煩惱時也會很容易斷除。

此五法是修行人不可缺少的。

劄嘎仁波切的智慧确實非常了不起,上面隻有幾句話的教證,依靠他老人家的智慧已經從各個方面詳詳細細地作了分析。有些人胡言亂語的時候,口才、智慧非常不錯,但是像這樣真正具有智慧的語言,看一看你們的口中能不能說出來?

信心、精進與智慧等之因就是觀修無常,如果一個人的相續中沒有生起無常的概念,那麽就不可能具有信心,因爲信心的對境是三寶與業因果,雖然說需要對此深信不疑,但如若是一個未能舍棄今生并将現世的一切瑣事看得至關重要的人,就不會生起虔誠的信心,不看重現世并能放下今生必須通過觀修無常才能做到。

上面所說的五種法必須通過觀無常才能得到,爲什麽呢?首先是信心,一般信心的對境是上師三寶、業因果,但是對今世特别執著的人,即使對上師三寶有信心也不會很堅定。

确實這樣,如果觀修無常,就會覺得一切都是特别短暫、沒有意義的,隻有上師三寶和業因果是真實不虛的,業因果是長遠的事情,而今生隻是短暫的一個瞬間。了知這一點之後,就不會将精力用在今生的瑣事上,由此也會精進努力地聞思修行。

同樣,精進也需要由無常觀而得,精進的人所要精進的對境就是要成辦後世的離苦得樂這一大事。

所要精進的,不是今世無有意義的瑣事,而是成辦來世離苦得樂的大事。

因此要考慮有利于後世,就不能關心今生的利益。要想真正做到對現世漠不關心,必須了達今生的一切瑣事都是無常、無實質的本性。

已經了知今生的一切所作所爲沒有一點兒實義,對來世的解脫和安樂就會非常重視。沒有觀察時,精進怎麽會與無常有這麽大的聯系?如果沒有觀修無常,就會對今生非常重視,自然也就不會對來世的解脫與安樂産生精進心。

因此,所謂的無常,在修行的初中後三個階段都非常重要,《大圓滿前行》中引用博朵瓦格西的一段話說:“如果想專心修行一法,無常最爲重要。倘若修行死亡無常,首先可以作爲進入佛法之因,中間可作爲勤修善法之緣,最後作爲證悟諸法等性之助伴。倘若修行無常,最初可作爲斷除此生繩索之因,中間可作爲舍棄貪諸輪回之緣,最後可作爲趣入涅槃聖道的助伴。又最初可作爲生起信心之因,中間可作爲精進之緣,最後可作爲生起智慧的助伴。如果觀修無常,并且能在相續中真正生起的人,起初可成爲求法之因,中間可作爲修法之緣,最後作爲證悟法性的助伴。倘若修行無常,并且能在相續中生起無常觀,則初始可作爲擐甲精進之因,中間可作爲加行精進之緣,最終可成爲無退精進的助伴。”

作爲修行人不要對今生的名聲地位過于執著,在短暫的一生當中,應該爲來世的解脫努力,如果誰的無常觀比較好,他的精進、智慧、信心、出離心也就很容易生起來。現在世間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所謂的身體、生活、錢财都是非常短暫的一種虛假現象,唯一在滾滾紅塵中忙忙碌碌,看到他們的一張張臉孔,真的覺得非常可憐。

毅力也是如此,僅僅爲了成就自我了生脫死的果位,而不顧生身性命的小毅力,

毅力非常重要,如果有了毅力,沒有飲食衣物無所謂、房子倒下去也無所謂;假設沒有堅定求法的毅力,即使房子沒有倒下去,對自己的修法也沒有什麽用處。

或者由珍寶菩提心所引發成辦偉大的利他事業而舍棄身命也在所不惜的大毅力,無論是大毅力還是小毅力都必須來源于修無常觀。

爲了自己了生脫死而精進隻是一種小毅力,以菩提心引發、舍棄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這才是大毅力。不論大毅力還是小毅力,它的來源都是無常觀。

對于修持善法不具備吃苦的毅力,隻是一味地散亂于今生瑣事中的人,拖延修法,懈怠懶惰。

如果無常修得不好,就不會具備吃苦的毅力,這樣一來,整天散亂在無意義的瑣事當中,不僅不會精進反而會拖延修法。

所以說,毫不耽擱、如救頭燃火般勇猛的精進心也必須通過憶念無常而發起。

有些人特别精進,就好像頭上着火會馬上去撲滅一樣毫不耽擱,這就是觀修無常的作用。具有無常觀的人,時時刻刻都會想: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應該中斷修行,不然死亡很快就會到來,以後再也不一定有機會修行了。

現在既然有機會聞思修行,大家就一定要加倍珍惜,一定要努力修行,如果總是說:“明年再聽法吧,明年再修行吧……”你說是這樣說,但明年到底還有沒有這種機會誰也不敢保證,因此一定要觀無常。

智慧也依賴于無常觀,智慧所要了達的内容就是善惡取舍,所謂的取舍善惡實際上就是三門不違越包括佛制戒在内的一切戒律,不違戒律也依賴于細緻思維進而再三修持業因果,而非常重視今生的人不可能細緻入微地思維業因果的道理。

我們應該學會取舍因果、善惡,包括居士戒以上都不違犯。

現在有些人,本來不願意做壞事,但是不做壞事就拿不到工資,這樣的話,他甯可拿工資也不願意放棄做壞事。這就是不懂得取舍善惡的結果,而導緻這一後果的主要原因,就是無常法修得不好,如果無常法修得很好,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壞事的。

偉大的善知識博朵瓦曾在講經時着重強調地說:“你們要好好觀修無常,到時就像現在喝茶比較容易、不喝茶感到困難一樣,修無常法以後舍棄今生、成辦後世自然不難。”

最初觀修無常時可能很困難,經常想不起來或者根本見不到萬法無常的本質,但是如此不間斷地觀想,到一定時候,無常觀會自然而然在腦海中顯現:奔波忙碌的人群是無常的、房屋住處是無常的、春夏秋冬的季節變化是無常的、虛空中的白雲是無常的,甚至金剛道友的心情和行爲也是無常的。一天當中一直都會處于無常的狀态當中。

想要出家修行的人,如果無常觀比較好,就會馬上出家、馬上修行,但現在很多人說:“等我老了以後再修行,等兒子結了婚我再出家……”他們根本沒有想一想:等老了的時候、兒子結婚的時候,你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人世間?他說:“我肯定會活很長時間的,八十歲、九十歲也不會死……”不一定吧,死主閻羅來的時候,他肯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就像博朵瓦格西所說,喝茶很容易不喝茶很困難,到了一定程度,觀無常非常容易,在哪兒都可以觀。所謂的無常法,表面看來隻是個初入門的法要,其實這一法門非常非常深,噶當派、格魯派、甯瑪派等各大教派都如是重視無常法的原因就是這樣的,希望大家在現在分發“無常法的如意寶”的時候,每個人都應該得到一份,如果沒有得到實在太可惜了。

同時,他對有關業因果、輪回的過患、菩提心以及空性的法理也作了簡明扼要的開示。後來,夏哦剛瓦尊者對普穹瓦格西講述這些内容時,普穹瓦立即摘帽深有感慨地說:“奇哉,我們覺沃的法實在太殊勝了。”

覺沃是指博朵瓦格西。覺沃也有尊者的意思,拉薩一帶對比較尊重的人經常稱爲覺沃。

又再次重複。格西之所以高度重視口中連連贊歎說“我們覺沃的法殊勝”,主要是由于無常觀是一切佛法的根本或源泉,必不可少的緣故。

有些人雖然已經出了家,但對家裏各種各樣的事情一直放不下,這就是無常觀得不好。有些人不論别人怎麽勸:“你現在應該好好修行,到寂靜地方去聞思。”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就要呆在大城市裏。

我們中的有些人心裏一直認爲無常的修法是對法理一概不懂的初學者所修的低劣法門,自己隻需稍微觀修後棄之一旁即可。

我們當中的有些人,一講到無常法就連聽都不想聽,法本更是不會看,一直說:“《大圓滿前行》裏講過了,怎麽一直講這個呢?”這些人确實聽過無常法,字面意思可能也懂,但是,真正懂得無常内涵的人又有幾個呢?

一部分上師與僧人聚集一處進行研讨時,所談的問題多數是針對空性、密宗觀修本尊的修法、密咒念誦的方式等高級的法門而展開讨論的。

這些人所讨論的全部是中觀自續派與應成派之間的關系,或者觀修本尊時的顔色怎樣,“吽”字、“啊”字如何觀修,密咒怎麽念誦……

其實,對無常法也可以這樣辯論,比如智慧的因爲什麽是無常?爲什麽無常是生起證悟的助伴?我傳法這麽多年了,沒聽到一個人說:“你可不可以給我傳一個無常法?”這說明你們對無常法根本不重視。

這也是因爲他們對于下面淺顯的正道次第相續中還尚未生起之前,無論如何修上面高深的密宗道法相續中也無法生起證相即由淺入深的修道次第這一道理未懂得所導緻的。

很多人密宗修行不成功、中觀見解不知道,就是因爲無常法沒有修好,如果無常法修得很好,根本不會導緻這種後果。

真假閉關者

有些修行人從來未曾依止一位如理通達道之次第的善知識,自作主張地閉關,其實,他們隻不過是想依靠這種修行方式得到“這位是好修行人,這位是好上師”的贊譽等名聞利養而已。

對于他們的目的,大家其實都很清楚。

這類人經常住在自己的屋子裏,誰也不接觸,有一天出來時,連《入行論》、《大圓滿前行》都看不懂,這就是假修行人。噶當派非常反對這樣的盲修瞎練,法王如意寶也要求大家一定要聞思,如果沒有聞思的基礎就想到其他地方去閉關的話,上師是一律不開許的。

他們的身體雖然在房子裏閉關,可是心裏卻全是現世的伏怨護親的貪嗔以及散亂外境等漫無邊際的紛飛妄念。

他們的身體确實是在屋子裏面,門口上也貼着字條,上面寫着“閉關”,但在他的内心當中,執著伏怨護親的分别妄念卻此起彼伏,根本無法閉關。

到了下午太陽落山時,一邊叮叮當當地搖起手鼓、鈴铛,一邊宣布說:“瑜伽修行者現在出關了。”

藏地有這種情況,他們經常白天閉關,下午出關一會兒,然後再閉關。

事實上,你這個瑜伽行者在沒有搖晃手鼓鈴铛之前就早已出關了,并且随着分别妄念已經到漢地、印度以及父母親友所在的故鄉遊覽了許多次,搖晃手鼓鈴铛也是除了内心散亂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出關了。

根本不用搖晃手鼓,其實你早已經出關了,因爲你正在屋子裏的時候,心裏一直想着到漢地去化一點兒緣,然後到印度、拉薩等聖地去朝拜,甚至你的内心早已經神遊到了這些聖地,根本沒有在屋子裏好好閉關。

真正應該關上的分别念沒有閉關,那身體閉不閉關又有什麽太大意義呢?

這樣的閉關修行人目的就是爲了在人前炫耀而已,實際對自心無有任何益處。

如果是真正的瑜伽行者作閉關,可以說是斷絕了内外一切來往的閉關,斷絕外界的來往也就是說必須做到遠離親友、眷屬、熟人、施主等,這是外閉關,

《竅訣寶藏論》中講到了外、内、密、上、中、下六種閉關[5]。

斷絕内心的來往即必須做到遠離不好的起心動念。

所謂的内閉關,是指斷除有關貪嗔癡的一切想法。

如果不斷絕與外界的親友、熟人、施主等相互往來,就無法斷除内在分别妄念的往來。而斷除外界的一切往來,就要去一個聽不到他們的名字、看不見他們的身體的地方居住,如此一來,内在分别雜念的往返也就會自然中斷。

沒有外界的嘈雜繁亂,内心也就很容易平靜下來。

劄嘎仁波切對城市和寺院裏的閉關不太贊歎,當然,如果你的境界已經達到了如同日月一樣可以任意遨遊的時候,安住在哪兒都是可以的,在這之前,還是應該到一個寂靜的地方精進修行。

有些修行人爲閉關做準備,而在所處的散亂寺院中或城鎮裏從自己房子的外面用木闆圍起一個院子,又挂上一個門牌,上面寫着“閉關”的字眼。

實際這種閉關是不可能究竟圓滿的,因爲在散亂的寺院和城鎮當中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閉關。

這裏“散亂的寺院”是指沒有聞思修行、每天搞世間法的寺院,如果是專門聞思修行的寺院,在那裏閉關也非常好。當然,如果自己的智慧等各方面都已經成熟,到其他寂靜的地方閉關也可以,但在智慧還未成熟之前,最好還是在學院的靜處閉關,這樣比較合理。

可是你們在小屋的外面圍一個木闆院子并挂上一個木牌究竟能起到什麽作用呢?雖說你們沒有與父母、親友以及熟人等相互碰面,然而卻經常能聽到一些關于他們苦樂的話語,剛剛閉關住一會兒,

藏地也有這種現象,他們住在離自己家非常近的寺院裏,之後圍個院子便在裏面閉關。這樣一來,雖然沒有與家人接觸,但家裏的消息也會通過護關者傳遞過來,自己對家裏的大事小事也就沒有一件不知道的。

親戚們發生了一件什麽事就會說:“快去讓那位護關者告訴我們閉關的修行人,說有重要事要問他。”

這時,家裏出現任何事情都會馬上通過護關者去問你,由此可見,你的修行也就根本不可能成功了。

我們有些人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剛剛出家一兩年,就說:“我的丈夫在家裏專門準備了一個閉關房,我很想回去閉關。”她說:“我的戒律肯定會清淨,沒有問題,希望上師能夠開許。”但這一點你們還是自己看吧:你是閉關者、丈夫是護關者,戒律到底能不能清淨也不好說,恐怕不但閉關不成功,自己的戒律和修行也已經毀壞了。

因此,自己片刻也得不到空閑,連續不斷地随着貪嗔轉,身體雖然呆在房屋裏閉關,可是内心卻始終也沒有離開貪嗔,這樣的閉關者除了名稱之外還有什麽實際意義呢?

名稱上可以稱之爲閉關者,但從真正修行的角度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能夠在法王如意寶如此殊勝的道場中閉關是非常好的,因爲既聽不到家裏的瑣事也接觸不到貪著的親友與嗔恨的怨敵,而且學院安住的金剛道友都是希求解脫的,他們不會給你制造任何違緣,因此,就在學院或者寂靜的聖地閉關,不要到處亂跑。

有些人一點兒也不考慮聞思修行、弘法利生,就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回家閉關。你如果實在不願意住在學院裏,不如到一些散亂的寺院去,那裏畢竟有同修道友,你也就不好意思做非法的事情,但是在家裏面,整天接觸的是一般的凡夫,想要戒律清淨也就非常困難了。

因此說,閉關也有真閉關與假閉關兩種。在自己所住的城鎮或散亂的寺院裏圍一個院子,隻是想得一個閉關者的名稱罷了,根本不是真實意義的閉關。因爲他們盡管表面上閉關,實則不守護根門的緣故,身體沒有能禁止愦鬧,心怎麽能防護分别念呢?

身體仍然處于散亂當中,心又怎麽會遠離分别念呢?

所以,這些人僅僅是名相上的閉關者,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閉關。

很多人都說要閉關,有些人确實不想接觸太多人,想在法義上作實修;但個别人有一定的目的,認爲在學院閉關非常了不起,以後做起事情來也很方便。如果是有目的的閉關,我們也不說什麽,但真正是爲了修行而閉關的話,就應該依止在上師身邊,在寂靜地方如理如法的修持,這樣比較合理。

徹底抛棄今生的一切瑣事在寂靜的神山立志做到活到老修到老的人,

真正想要閉關,就應該抛棄世間的一切瑣事,依止在上師身邊、住在寂靜的地方長時間地修行,并不是短暫時間當中修點兒法之後又回到喧鬧的城市裏去。

由于身體遠離了愦鬧散亂、内心遠離了分别妄念,故而他們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閉關者。

主要看能不能看破今世的瑣事,如果能夠看破今世,閉關才是具有大意義的。

舍棄今生的閉關者與放不下今生的閉關者兩者雖然都是閉關,但卻有着本質的差别:

有些人根本不明白這個道理,一心想着在城市裏閉關,不要說剛學佛的人,即使一個老修行人在吵吵鬧鬧的城市裏閉關也隻能堅持一段時間,之後,閉關的屋子裏電視、電話、電腦、網線就已經全部都齊了。因此,對于城市裏的閉關與寂靜處的閉關二者的差别一定要清楚。

他們二者的住處不同;住者的發心不同;居住的所行不同;修行的暖相不同;所依止的對境不同;依止的道友不同;所享的受用不同;人們傳揚的名聲不同;贊歎恭敬的施主不同;最終所成就的果位不同等等。一言以蔽之,真假閉關修行人的不同點說之不盡。下面對上述不同點稍作解釋。

(一)住處不同:從前出世的諸佛以及曆代大德均是安住在寂靜神山一心一意地修行,最終獲得了殊勝成就的,而根本不是在喧嘩的城市村鎮以及散亂的寺院裏修行獲證殊勝悉地的。

無論漢地還是藏地,很多《高僧傳》當中都記載了前輩高僧大德們的修行過程,除了極其特殊的人以外,大多數都是依靠寂靜地方修行成就的。

(二)發心不同:在熱鬧的城鎮或喧嚣的寺院裏裝模作樣閉關的修行人,完全是迎合貪圖現世利益之人的心理而以世間八法的意樂才閉關的。抛棄俗世居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不随追求現世的人們的心态而轉,完全是爲了利樂後世以及饒益他衆想成就圓滿正等覺果位而閉關的。

我們這裏有個修行人,他父母特别舍不得他,想盡各種方法把他帶回去了。據說這位修行人現在在自己家閉關,昨前天他的父母給我打電話,說他在家裏閉關還是很好的,附近的很多人都對他很恭敬。他這麽說的時候,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劄嘎仁波切的這句話:“爲了世間八法的意樂才閉關的。”這位修行人會不會也是以世間八法的意樂閉關的呢?或者是爲了迎合世間人的心理呢?仔細觀察,其實就是這個原因導緻的,他這樣随順家人回去了,暫時倒沒聽說他破戒,但是以後能不能一直保持就不好說了。

作爲修行人,沒有必要随順世間人的心态,追求今生的利益沒有意義,應該一心一意爲了饒益一切衆生修行。依靠這種發心住在寂靜地方,對親戚朋友和家裏的事情一概不聞不問,就是爲了來世的利益精進努力,不然以後哪裏會有這樣的機會呢?

這些教言非常殊勝,但關鍵看我們有沒有信心,如果有信心,就是對修行非常有幫助的佛法甘露;假如沒有信心,對你來說也就隻是一種普通的文字而已,沒有很大意義。尤其對傳承上師的信心非常重要,如果沒有信心,不管上師的成就多麽了不起、所寫的法本多麽好,對你來說也沒有任何利益。以前格魯派的蔣揚迦巴,他一邊看宗喀巴大師的法本,一邊說:“世界上再沒有像宗喀巴大師這樣了不起的上師了。”他對宗喀巴大師的信心特别大,認爲所有法本中宗喀巴大師的法本最殊勝,經常把大師的所有法本用綢緞包起來,放在其他法本的最上層。以前夏冬格西也說:“宗喀巴大師說的即使一句話,也是非常殊勝的。”實際有些語句表面看來與其他教言沒有什麽差别,但是他自己對宗喀巴大師具有很大信心的緣故,從意義上來講,宗大師的每字每句也就具有非常不可思議的加持。所以,對傳承上師一定要有信心,如果你們對劄嘎仁波切有信心的話,這裏所說的内容會給你的今生來世帶來很大意義,但沒有信心的話,我在這裏怎樣宣說都是沒有用的。

(三)所做不同:在城區鄉村及寺廟等吵鬧的地方閉關者僅僅是形象的修行人,事實上他們主要忙碌的就是世間的瑣事,修行隻是附帶而已。一心不亂地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主要就是修行有利于來世能任運自成自他二利的正法,世間的瑣事絲毫也不參與,由此也遠遠勝過前者。

在城市和散亂的寺院當中,修行隻是一種附屬品,世間瑣事才是最主要的。但寂靜地方的人,修行是最主要的事情,世間瑣事才是附帶來做的。

前幾天在學院的幾位居士,他們回去以後,一開始特别想好好地修行,但是後來根本實現不了,特别苦惱!

(四)修行暖相不同:處于愦鬧放逸中的閉關者修行的發心低劣、愦鬧的分别妄念多之又多,自心中的煩惱有增無減,相續調柔的暖相從未産生過。住在寂靜聖地的修行人意樂清淨,不染世間八法,愦鬧的分别妄念少之又少,每一天善法好似上弦月一樣蒸蒸日上,由于降伏了煩惱,自相續極爲調順的暖相快速生起。因此超勝前者。

在城市裏,愦鬧的分别妄念特别多,一絲一毫的暖相也得不到,而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自己雖然不會有很大感覺,但從修行等各方面觀察,會發現比剛來時有很大的進步。

但從另一方面說,修行的效果不會特别明顯,因爲無始以來的習氣非常嚴重,通過短暫的修行不可能從外相上看出什麽變化,但隻要一直依止在上師身邊、住在寂靜地方,你的修行肯定會有所增長,這一點毫無疑問。

(五)所依不同:散漫中度日的閉關者所依止的是親友、眷屬等,經常關注着他們的喜怒哀樂。在寂靜處專心緻志修行的人所依止的唯有上師善知識,從而蒙受加持速得悉地,真是無可比拟。

住在寂靜地方,唯一依止自己的根本上師善知識,而依止上師的過程中,最主要的就是恭聽妙法,這種機會非常難得。

以前乾隆皇帝在章嘉國師面前聽勝樂金剛和喜金剛的時候連坐墊都不坐,隻是坐在地上,非常恭敬。有些人雖然想依止上師但也沒有機會,以前有位盔丹國王,他很想依止薩迦班智達,但他知道依止上師前應該首先觀察,于是觀察了薩迦班智達很長時間,後來他對薩迦班智達說:“希望能夠給我傳法,我已經觀察了您很長時間,您現在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我的上師了。”薩迦班智達問他:“你觀察了多長時間?”他說:“已經觀察了六年。”當時薩迦班智達可能不太高興,對他說:“既然你觀察了我六年,那我也要觀察你六年。”可是沒到六年,薩迦班智達已經顯示圓寂了。因此薩迦派的部分修行人認爲,觀察上師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不一定有依止善知識的機會。

依止上師的過程中,應該畢恭畢敬地聽受上師教言,有句話說:作爲弟子,就應該像主人養的狗一樣。狗無論如何都不會咬主人,同樣,上師不論怎麽對待自己,做弟子的都應該恭敬承侍。但是現在的人對這類道理根本不懂,有些人即使懂也做不到。以前仲敦巴依止色尊者的時候,經常去放馬,連掃地以上的事情都會做,阿底峽尊者說:“仲敦巴是很勤快的人。”後來仲敦巴身邊來了一個叫庸敦西日的人,他帶了三十多個弟子,非常傲慢,仲敦巴告訴庸敦西日說:“你還是謙虛一點兒,傲慢的山坡上不可能留下功德的水,因此你的步伐能不能慢一點兒!”可能傲慢的人,步伐跟别人也不太相同吧……

(六)道友不同:愦鬧中的閉關者交往的道友全部是舍不下今生的人,以緻于自相續中對現世的貪執越來越增盛。住在寂靜處的閉關者共處的道友均是抛棄今生的修行人,從而自相續對世間欲妙以及名聞利養等的貪求越來越淡薄。從這一點來看也是勝過前者。

城市當中的修行人身邊全部都是愦鬧散亂的人,全部都是爲了世間瑣事忙忙碌碌的人,但住在寂靜處的閉關者,身邊都是抛棄今世的修行人。

在座各位應該都是抛棄今世的修行人,因爲大家放棄了家庭、财産來到了這裏,一心一意就是爲了修持正法。但世間人不是這樣,他們在聽法的時候人數确實不少,但真正能夠抛棄今世的又有幾個呢?他們聽完法之後又全部回去,繼續上班、造惡業,從來不思維所聽聞的法義,與寂靜處的修行人确實存在很大差别。

(七)受用不同:處于愦鬧散亂中的閉關者享受世間人的衣食财産,導緻每一天都積累下彌天大罪。身居寂靜聖地的閉關者享用知足少欲這一聖财,結果每一日都自然增上善法,滅盡罪業。

住在城市裏的人們,每天享受的唯一是不善法,希求的也隻是衣食受用,常常把請客吃飯當作最主要的事情來做。

(八)名聲不同:身心處于愦鬧中的閉關者,别人時而會贊評說:“他是一位好修行人,奉行善法非常精進。”可時而卻會挖苦說:“這個人爲了親朋好友才做這件事的,他對财物的貪執可大了,而且貪嗔之心十分強烈……”甚至于包括女人在内都瞧不起他。所以這種人根本不會成爲人們生信心的對境。一心一意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清淨奉行正法,人們也是一邊真心誠意地說“他是值得皈依的對境”,一邊到處傳揚他的美名,而沒有一個人說他不好。

這裏将名聲和施主的贊歎合在一起作了宣說。

這位修行人爲了家裏的人,念經時回向敵人遭遇失敗、親友獲得成功,爲了這樣的目的整天修大威德、金剛橛。一般念經時應該平等對待每一個人,如果爲了他方失敗、自方勝利而念經的話,不是一個真正修行人的做法。如此一來,這位身在愦鬧中的修行人,人們對他的說法也就各不相同,褒貶不一。

但修行特别好的人唯一修持的就是正法,人們也一直對他說:“加森且、加森且……”意思就是皈依他。對于住在寂靜山裏的修行人,人們都很願意皈依他;對于抓着世間法不放的修行人,他們雖然有眷屬、有人民币,但是對他總感覺難以生起信心。薩迦班智達說:真正的修行人雖然住在寂靜地方,他的美名仍會遠播他方。因此,我們應該發願:生生世世成爲一個住在寂靜地方、抛棄今世的真正的修行人。

(九)最終所成就的果位不同:處于愦鬧中的修行人閉關期間一直念修本尊心咒等,于是成了人們所指望的對象,俗人家中出了什麽不順之事,就會說:“那位修行人已經念誦圓滿,具有較大的威力,快去喊他。”

住在城市裏的修行人,也許可以念誦很多咒語,但家裏人也會因此說:“他的念誦已經圓滿了,威力很大,這件事一定要找他幫忙。”于是紛紛前來找他。

這麽一來,他的禳解、厭勝焚燒等經忏的事業倒是格外興盛,而享用黑财的罪業也是格外深重,最終徑直堕入地獄。

這些住在城市裏的修行人,因爲很多人都會找他念經修法,所以在這方面确實比較精通,然而,他們最終的結果就是直接堕入地獄。

住在甯靜聖地的清淨修行人遠離今生的世間八法,精勤如理修持慈悲菩提心以及正見等善法,結果依次證得并現前十地的一切功德,最終獲得圓滿正等覺的果位。因此說真正的閉關者與名相的閉關者所獲得的果位也有如此差别。

格魯派特别重視慈悲菩提心和正見,法王如意寶也是特别注重宗喀巴大師的《三主要道論》。

如是在各種愦鬧不斷出現的寺院以及城市等地閉關的人由于所住之處是惡劣的環境,因而非但不會增上善法,反倒很有可能破戒破誓言。

住在寂靜地方不會這樣的,而住在城市裏面,不但善法不會增長,反而很容易毀壞戒律。

大善知識博朵瓦的傳記《美麗的蓮花》中這樣寫道:“故鄉場合及寺院,城市鬧處五非處,不淨破戒毀誓境。”

《美麗的蓮花》中說:修行人不能去的有五個地方——故鄉、熱鬧的場合、散亂的寺院、城市以及愦鬧處,這些都是容易毀壞戒律和誓言的處所。

如果想要做一位名副其實的閉關修行人,就應當依止幽靜的聖地、知足少欲、心心念念不離上師、慈愛金剛道友、不違誓言、不離大悲心,自己恒時做自己的仆人,經常閱讀中觀、大圓滿等殊勝論典,久而久之,相續中自然會生起出離心、菩提心、無二正見和自然本智,這樣一來,坐也快樂、走也快樂,痛也快樂、病也快樂,生活當中的點點滴滴都是非常快樂的。

利衆勿操之過急

利益衆生不能過于着急,應該首先成就自相續,之後再去利益衆生。

在寂靜處修行,自心尚未真正現前甚深空性的實義之前切勿假借利他來欺騙衆生。

這種行爲對自己沒有任何用處,對他人來說也沒有利益。

在加行道獲得緣起空性的止觀雙運等持而摧毀明顯的實執,

加行道時,對于緣起空性的止觀智慧可以生起定解,依此便可摧毀明顯的實執,而細微的實執隻能在一地以上斷除。

雖然利根者有獲得不退轉相的可能性,

有些利根者在加行道就可以獲得不退轉相,按《經莊嚴論》的觀點,鈍根者隻有在八地時才能獲得不退轉果位。

但仍然不應急于行利衆事業,而需主要調伏自相續,這一點甚爲關鍵。

已經在加行道獲得不退轉相的修行人,仍然不能急于利益衆生,而應以調伏自己的煩惱爲主,更何況作爲凡夫的我們,什麽功德都未得到,就這樣灌個頂然後馬上去利益衆生是不現實的。

當然,所謂的利益衆生對發菩提心的人來說非常重要,自發菩提心開始,就應該心心念念利益衆生。但是,對于利益衆生的方法應該辨别,想要依靠簡單的灌頂、傳法到城市中利益衆生是不會成功的。

所以說,作爲凡夫的我們,在自己尚處于重重束縛中時,暫且放下利益他衆的念頭,一心一意、孜孜不倦地修行,這一點至關重要。

處于加行道的聖者尚且需要調服自相續,那具有一切煩惱束縛的凡夫衆生,就更應該把利益衆生的事情先放下來,一心一意地修行,調伏自相續的煩惱。

有些人到學院沒有兩天,就口口聲聲說要到漢地去弘法利生。當然,弘法利生的名聲非常好聽,但在你的相續還未成熟之前就直接去利益衆生還是有點兒困難。很多人根本不懂這個道理,認爲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就非常了不起,可以去度化衆生了。但是到最後,可能你沒有度化衆生,衆生反而把你給“度化”了——本來沒有邪見已經變成邪見者了。

昔日,三同門[6]請問著名的大善知識仲敦巴:“居于靜處實修與以正法饒益衆生,何者更爲重要?”

如果自己還沒有辦法利益衆生就應該安心住在寂靜地方,否則即使給衆生講了一些佛法上的道理,對自他也不一定有很大利益。

作爲大乘修行人,一定要發菩提心,但行爲上不用立刻出去利益衆生,這一點是甯瑪巴、噶當派一緻公認的。可是我們中的有些人,皈依不到三天,自己都沒有修過加行,就跑到城市當中去給别人指導加行修法了,這樣的話,你會不會幾天之後就還俗了呀?對于這一點一定要謹慎。

仲敦巴格西答道:“自相續無有任何修行驗相及證悟的初學者以正法饒益衆生也不會有益,因爲他們的加持猶如傾倒空器一般,誰也不會從他們那裏得到任何加持,

他自己還沒有一點證相驗相,不要說菩提心、大圓滿的境界,連小乘的出離心都不具足,又怎麽能給别人加持呢?就好像空空的瓶子裏根本無法倒出液體一樣,沒有辦法實現。

他們的竅訣就像未經按壓的酒糟釀出的薄酒一樣無有任何純釀的滋味;

一般釀酒的人都知道,要想釀造出香醇可口的美酒,必須長時間的按壓酒糟,否則根本不行的。

雖已獲得暖相然尚未達到穩固的勝解修行者也不能行持利益衆生之事業,因爲他們的加持好比傾倒滿瓶之物一樣,倒是能使别人滿滿充盈,自己卻變成空空如也,

即使已經獲得了少許暖相,但在境界沒有穩固之前也不能急于利益衆生。

尤其大圓滿修法的境界和竅訣,如果自己還沒有生起任何境界,當然也就不能給别人灌頂、傳竅訣;即使已經生起了一些境界,也不能這樣做,否則,别人雖然會獲得一定利益,但從此之後,你自己的境界就會消失不見了,就像滿滿的一瓶水倒出去之後,自己就點滴不剩了。

竅訣則如将火炬傳遞給他人一般,使他人光明通亮,自己卻成爲漆黑一片;

真正如理如法的上師,在傳竅訣方面是特别注意的。一般來說,自己相續中的證相、暖相隻能對自己的根本上師說,随随便便傳給别人是絕對不允許的。

得地的菩薩則是成辦利益衆生的标準,他們的加持就像妙瓶可滿一切所願般,能令他衆相續得以成熟,而且自己也是始終盈滿不會空無,竅訣好似酥油主燈一樣,既能點亮其他油燈,而且自己也不會變暗。

《大圓滿前行》中也說:“超度亡靈者必須是獲得見道的菩薩。”這時,就如同妙瓶如意寶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以滿足所有衆生的一切所願;又猶如酥油主燈一般,不僅可以照亮自己也可以照亮别人。

現在正當五濁惡世之時,我們凡夫人應于寂靜處修持慈悲、菩提心,如今不是直接饒益衆生的時候,而是遣除自相續的煩惱之時。

有些人剛進佛門沒幾天就到城市中去利益衆生了,但兩三年之後,戒律、見解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你自己都已經無法見人了。因此在凡夫位,還是應該精進斷除煩惱,在寂靜地方修持慈悲心、菩提心。

例如,不是折斷名貴藥樹之苗芽的時候,而是保護其成長之時。”

名貴的藥樹在苗芽時期應該盡量保護,同樣,自相續稍微生起一點菩提心的時候,應該精心地守護,好好地修持,否則,暫時利益衆生的事業似乎很廣大,但長久來說,對自他相續都沒有太大利益。

因此,我們平日裏以修習珍寶菩提心爲主,這實際就是在利益衆生,如果在此時直接去饒益他衆,隻會喪失自相續的功德,所以不可急躁而行。在未得見道之前,一直堅持活到老修到老的原則十分重要。

這裏講得非常清楚,在沒有得到見道之前,應該一直呆在寂靜地方精進不懈地修持。所以說,發了菩提心以後安心地住在寂靜地方修持,這就是真正的利益衆生。

《藍色手冊》中也說:“自續尚未全成熟,初學主要自修行,利衆爲主未開許,當依勸發淨心行,除心利生外無有,身語不必直接行,無神通前利有情,如盲聽名射野獸,故勿草率主修行。”

自己的相續沒有完全成熟之前,應該依照上師教言努力修行,以勸他人發心爲主,實際上,除發心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利益衆生。

因此,初學者不應該像盲人僅僅聽到聲音就想射擊野獸一樣草率地做出任何事情,還是要以修行爲主,努力調伏自相續。

這裏的意思是說,自相續尚未完全成熟的初學者不能直接去饒益他衆,就像初生小鳥不能模仿雄鷹飛到空中一樣,如果初學者親自去利益衆生,結果不但利益不到他衆,反而成爲毀壞自身之因。

翅膀已經成熟的雄鷹,可以毫無畏懼地任意翺翔在虛空中,剛剛出生的小鳥雖然對雄鷹百般羨慕,也不應該妄圖效仿雄鷹,輕易地飛到空中。同樣,剛進入佛門就裝作大成就者一樣出去利益衆生,不但對自他無有利益,反而會成爲毀壞自身的因。

在法王如意寶的加持下,學院當中有些人一直安心地在寂靜地方修持,他的修行一直非常穩固,見解等各方面也在不斷增上。但有些人住在這裏還沒兩天,就以弘法利生爲借口跑到城市裏去了,現在的下場也是非常可憐。很多人根本不懂這個道理,還認爲自己利益衆生的發心非常廣大;有些人雖然懂,但以業力現前,根本沒辦法把握住自己。

如《勸發淨心經》中雲:“不攝眷屬、遠離孤陋寡聞凡愚之友,居于偏僻之處寂靜調柔,勤修寂止瑜伽。”我們應當依此而行。

作爲初學者的你們,首先既不應該攝受弟子,也不應該在自己的周圍聚集一些孤陋寡聞、愚笨的凡夫朋友,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寂靜地方好好修持,祈禱釋迦牟尼佛。

乃至能取所取未消于法界之前,都需要依靠各種方便精進修持。《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說:“中下根者精勤修,乃至我執我所執,尚未滅于法界前,當依各種方便修。”一般相似地利益衆生,其他人暫時會對你恭敬供養,你也感覺像是在歡樂的海洋中暢遊一樣,但與此同時,有關今生來世的解脫與安樂,很可能已經随着水流自己漂走了。

一般說來,要利益衆生之人必須具有神通。如果沒有神通盲目地饒益他衆,必将像天盲者僅僅依靠别人說有膘肥體壯的野獸便拉弓射箭一樣徒勞無益。

沒有能力的時候,即使利益衆生也沒有絲毫用處。

在世間人的眼裏,這種心急如焚、冒冒失失的行爲也應該良言勸告。

即使世間人看到這種冒然的舉動,心裏也會替這位出家人着急,希望他還是盡快回到寂靜處修行;他的上師與道友更是替他着急,非常希望他能夠早一點醒悟過來,再不要走入歧途了。

這種不能穩重地安住在靜谧的聖地調伏自心的人,從施主那裏收集許多物品來發放布施、造佛像、印經書、供養僧衆等,這些若說不是善法又好像是,若說是善行又算不上是,

依靠造佛像、印經書等方式化緣,雖然具有一定功德,但無垢光尊者說:依靠不好的方式獲得錢财,即使做所謂的善事也不合理。如《三十忠告論》中說:“雖從貧衆收取高賦稅,塑造佛像發放布施等,然依善法成他積罪因,自心修善即是吾忠告。”這些所謂的善事其實并不是善事,因爲不僅修行人自身非常散亂,施主們也會因此诽謗佛法和出家人,從而造下了很多不善業。

依靠這些似是而非、摻雜世間八法的善業,隻會成爲自相續的出離心、菩提心以及正見的實修半途而廢不能究竟之因。

在上師正在宣講有關出離心、菩提心和正見方面的道理時,你卻說:“某某上師要建寺院、造佛塔,我要跟他一起去。”結果不僅自己的出離心、菩提心等修法全部半途而廢,戒律完全失壞,别人也會由此生起邪見。

有些人一次又一次地出去,到最後,在寂靜地方再也不想呆下去,但是他相續中的煩惱根本沒有得到調伏,修法的功德一絲一毫也沒有生起,隻是還沒有脫下身上的僧衣,這是因爲脫下這身僧衣就化不到緣,好像演戲的人需要戲服一樣,他們隻是把僧衣作爲化緣的一種工具。

這部《山法》當中,在平平淡淡的字裏行間講到了非常深奧的一些道理,希望大家一定要細心體會。

因此,我們暫時應當将這些表面上的善法放下,精進修行内在瑜伽。

無常的重要性

實修内在瑜伽的一部分修行人一開始就追求密宗的瑜伽修法等許多高高的大法,輕視無常因果等法門,這是自相續生起證相功德的一大障礙。

修持内在瑜伽時,一部分修行人心高氣傲,首先就要修密宗最高深的法要,比如大圓滿、大威德、本來清淨、任運自成等,他們對一般的輪回因果法門一律不重視,認爲自己高高在上,學修這些低層次的法簡直就是降低身價。可是,即使你是世間上某某高等學府的研究生、博士生,但佛教基礎沒有打好的話,你就連佛教的小學生都算不上。

當下我們這些人修法未能成功主要是由未能斷除對壽命的貪執所導緻的,即未曾如理修無常觀所造成的。

現在很多人說:“我皈依很多年了,一直在修行,怎麽就是見不到任何證相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你根本沒有認識到壽命無常這一道理,你的修法隻是一種表面功夫,或者僅僅是圍繞世間八法在修,這樣也就不可能獲得絲毫證相。

這裏講到了一個非常甚深的竅訣,很多人修行不成功、對修行沒有興趣,根本原因就是無常觀得不好,如果無常法觀修得很好,一定會對修法生起興趣,修行肯定會成功的。

之所以不修無常,也是由于我們很多人認爲無常的修法僅是一種簡單法門而慕求高深莫測的法門這一過患所緻。事實上,如同登堂入室首先必須從門而入一樣,不修無常而妄想生起密宗的生圓次第等高法的功德是絕對辦不到的。

如果想要進入一座房子,必須從門進去,一般從窗戶進去是很困難的,尤其是人比較胖一點兒、窗戶比較小一點兒的話,可能無論如何都是進不去的……

同樣道理,開始修任何法之前,首先就是要觀修無常。以前很多人對修無常不太重視,我最初對無常法也不是很重視,後來看到了《修行入門》以及噶當派有關無常方面的一些教言,才覺得無常法真的非常重要,《修行入門》雖然是一種加行法,但是其中的内容特别殊勝。

有些人特别喜歡修《上師心滴》,希望你們還是首先觀修無常法,不然你相續中暫時生起的證相、神通可能會很快消失的。

修無常觀與開始即修高法二者在證道快慢、證悟深淺、實修過程中有無違緣、修行究竟與否等方面都有明顯的差别。

如果無常法修得很好,你也會在很快時間當中證悟,證悟的程度也會很深,而且修行過程中不容易出現違緣,修法也會圓滿究竟的。

希望大家對上面這些話好好思維。

爲何這麽說呢?如果一開始就實修生圓次第等高見法門而不修無常觀,由于沒有放下今世的緣故,一切修行必然全部圍繞着世間八法這一中心,相續中當然不可能生起任何證悟的功德。

雖然一開始修行的法很高,但是沒有放下世間八法、沒有放下相續中的常見,也就不可能生起任何證相功德。

因爲要想在修行過程中生起證悟,沒有對輪回與惡趣的痛苦生起厭離心以及斷除痛苦之因集谛肯定無法如願。

雖然急于證悟,但既沒有對輪回生起厭離心,也未能斷除痛苦之因的集谛,那麽你的修行也就不可能如願以償。

如果未能生起厭離心,那麽也就不會生起擺脫輪回、獲得解脫的願望。

如果沒有修行無常法,既不會對輪回生起厭離心,也不會生起希求解脫的願望。

如雲:“何者未生厭離心,怎能獲得寂滅果?”如果沒有從心坎深處産生斷除輪回、了生脫死的希求,就不會對修道生起強烈的歡喜心。

如果沒有生起厭離心,就無法生起對修法的歡喜心,對修法沒有歡喜心,也就不可能精勤斷除煩惱障礙。

因爲未曾生起強烈的歡喜心,就無法獲得盡除煩惱的滅谛。

一般無常修得特别好的話,很多痛苦也會随之消失的,因此希望大家不要心随境轉,一定要穩定下來,精進努力地修行,把修法放在第一位,對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沒必要重視。

觀修無常在所有修法中最爲重要,經常觀修無常的人,修行不會半途而廢,很多人無常修得不好,遇到違緣就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來了。希望所有的金剛道友一定要在觀無常方面下功夫,首先應該明白觀無常的重要性,之後精進地觀修無常,這樣在面對社會、面對世間人、面對自己的生活時就會覺得輕松自在,自己的修行也會出現很大進步,最終一定會圓滿成功的。

大家應該明白,我們生存在世間的時間不會很長,世間的一切萬事萬物也隻是眼前暫時的一種幻象,隻是因緣聚合時出現的一種無常法,了知這一點之後,就不會去苦苦地追求、執著,既不會因爲追求不到而痛苦萬分,也不會因爲離自己遠去而痛哭流涕,對于一切現法都很容易面對,因此修行無常非常關鍵。

當然,修持密法的功德确實非常大,即使精進修持一個引導,它的功德也不可思議,但是真正想要修法究竟、成功,就必須打好無常的基礎,否則,可能用不了兩三年,你的修行已經沾滿了世間的習氣,變得污穢不堪了。

要想對輪回和惡趣的重重苦難生起深深的厭離心的話,就必須将此生所顯現的一切事物都當作兒戲、看成幻術、視爲水泡,生起無有實質的信念。快樂、痛苦、好壞等一切的一切都是無常的本性,每一刹那都在走向滅亡。

如果沒有對輪回生起厭離心,就沒辦法斷除苦谛現前滅谛,也就是說,現前智慧必須依靠出離心,但想要對輪回與惡趣生起真正的厭離心,就必須認識到今生的一切所作所爲都是一種幻術、水泡,雖然顯現卻沒有絲毫實質,這樣也就不會對它産生貪執。

世間的一切萬法都是水泡、幻影一樣,世間的人們隻是在未經觀察之下享用而已,真正觀察,今天歡樂的心态明天已經不複存在,今天享用的财産明天已經成爲一堆廢棄物,一切所作所爲、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都沒有絲毫實質。《大圓滿前行》中,華智仁波切非常詳細地說明了一切人事萬物每一刹那都在趨向滅亡的無常本質,通過各種意喻闡述了無常的深奧道理。

房屋、财産、親友等任何人任何物均不可靠,自己死亡的時候所有的這一切均不能跟随,自己連一根毫毛也無法帶走,一個夥伴也不能相守,既然如此,那這一切還有什麽可信賴的呢?

既然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常有,死亡時也無法帶走任何一樣東西,那這個世間還有什麽是可以信賴的呢?我們的所作所爲、世間的人财物都是無常的,總有一天會各自離散,了知這一點之後,自相續的貪執心也就很容易斷除了。

不僅這些身外之物華而不實,就是這個身體也是由種種不淨物所組合的,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可取的精華。

不要說身外的财産受用以及親戚朋友,就連時時刻刻跟随自己的身體也是無常的,是由三十六種不淨物組成的,沒有任何可以貪執的地方。

親友就像集市上擦肩而過的過客一樣,不可能長久相伴。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們遇到的每一位路人都不會長時間伴随在自己身邊,同樣,親戚朋友也是如此,在茫茫的輪回曠野中,我們曾經遇到過的親人數不勝數,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長時間伴随自己,最終必将分離,随着各自的業力在輪回中流轉。

住宅就像位于人流過往的集市中的旅店一樣,本來隻是暫時容身之地,卻被人們執爲我所,最終必将棄之而去,自己沒有主管的權力。

有些人确實沒有觀好無常,如果無常觀得很好,别人把你的房子拆了、财物拿走了也不會痛哭流涕,因爲這些身外物,能用的已經用過了,離開自己也已經很多次了,沒有什麽可以執著的。

按照中觀說法,由于無始以來的習氣導緻,一般人對自己身體的貪著很難斷除。但是,對房屋之類的财産确實沒必要特别執著,它雖然可以提供一些修法的助緣,可是一旦失去也沒必要如是的傷心、痛苦,應該認識到這就是萬法的本性,這樣也就不會出現哀号傷心的場景了。

作爲修行人,聞思修行非常重要,作爲我所的身外物沒必要過分重視,應該了知,對于房屋等,自己根本沒有主管的權力,别人享用也可以、拆毀也可以,它的本性就是無常的,必須随着萬法的本性運行。

财物也同樣是無常的本性,就像草尖上的露珠一樣僅能存留片刻,瞬間即已不複存在,并且來世投生餓鬼等處以後食财更會一無所有。

這一點在個别大老闆的身上表現得特别明顯——今年是有幾千萬資産的大老闆,明年可能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得到保障。所有的财物都是無常的,如果财物不是無常的,它們就應該一直呆在你身邊不會離開,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我們可以親眼見到财物損毀離散的過程。

如果未生起這種觀念,那恐怕隻會一味地追求現世利益,怎麽可能生起希望後世中離苦得樂的信念呢?如果連後世離苦得樂的信念都不能生起來,要想生起棄離輪回、了脫生死的願望實在無有是處。

如果連後世中遠離痛苦獲得快樂的心念都無法生起,那就根本不可能放棄輪回的一切幻化景象。

由此一來,再如何勤修生圓次第等高深之見也是徒勞無益,相續中不可能生起證相。

這樣一來,即使你精勤修行大手印、大圓滿也是白費功夫。

因爲生起這些證悟的因是厭離心與出離心。

相續生起高深境界的因,就是要生起厭離心與出離心。如果根本沒有生起厭離心和出離心,那想要生起修法的境界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緣尚未聚合不會生果這是有爲法最基本的規律。

果要産生就必須聚合因緣,這是有爲萬法的自然規律。那麽,看一看你相續中到底有沒有産生厭離心、出離心?如果在一心一意地想要獲得世間利益的同時,又想獲得修行的高深境界,那絕對是癡心妄想,根本不可能實現。所以,修行人首先打好基礎非常重要。

通過觀修無常而看破紅塵的正道是非常迅速的。

爲什麽有些高僧大德修得很快,有些修行人非常精進卻一直也不成功呢?原因就是沒有修無常,方法不對是沒有辦法成功的。

由于不貪執今生,所作所爲便會唯一追求來世的利益,日日夜夜也就必然會極其精進歡喜修行善法、淨除罪業。

名聲、地位、财産、親友都是如幻如夢的,即使百般貪執也不會獲得絲毫利益。看破世間真的非常重要,如果沒有看破的話,既容易違背佛法,也容易違背國法;假設了知一切萬法如同水泡一樣沒有意義,對任何法都不會像世間人那樣執著,自己的所作所爲也就會全部用于希求來世的解脫上,不會散亂的。

如果生起了無常的觀念,就會看破今生。

看破今世非常重要,而想要看破今世就要努力修持無常觀,這一點非常關鍵。

很多禅宗的禅房門口經常寫着“看破、放下、自在”,但如果在前面加上一個無常會更好,因爲有了無常才會看破,看得破才能放下,放得下才能自在。不然隻是口頭上看破,實際有些事情來到跟前時卻根本看不破,這樣就根本無法放下,非常的痛苦,在痛苦的過程中也就不可能自在的,整天随着貪嗔煩惱所轉。

倘若能看破今生,自相續中的一切善法自然會像堆積财物一般層層累積。

無常觀得好,相續中的善根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增長。

《喻法書》中雲“所謂俄音難”,意思是說,在學習發出長音調的整個過程中,要數一開始發出俄字的音調最最困難了。如果這一難關已經突破,那麽随後的一切就不再困難。同樣的道理,如果了達低級的正道并最初從無常觀入手,那麽一切功德在相續中生起自然輕而易舉,因此依此而修可以說是速道。

最初觀無常的時候很困難,很多人相續中根本無法生起無常的觀念,但是經常的串習,久而久之,觀修無常就像自己的呼吸一樣輕而易舉,這時,其他的修法也就很容易修行成功。

如果一開始就誇下海口說:“我現在要修一切諸法實爲空性的正見,通過觀修生起次第而清淨平庸的貪執,再依靠圓滿次第修煉風脈明點瑜伽。”

有些人一開始就說:“我現在正在觀生起次第,要将所有平庸的貪執轉爲清淨。”或者說:“我現在正在修持風脈明點、寶瓶氣。”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所謂的寶瓶氣是應該把氣放進去還是放出來,隻是盲目地把自己觀成一個大肚子的瓶子,這樣修還是很危險的,到時候,氣已經把自己的肚皮脹爆了也不一定。

很多人以前都是學氣功的,因此對于“氣”這個字眼特别敏感,有些人上課一直打瞌睡,但一提到氣脈明點,眼睛就睜得大大的。确實,觀托嘎、風脈明點是非常殊勝的法,很多高僧大德已經依靠它修行成就了,但是沒有無常作爲基礎的話,今天觀一觀明天就放棄了,這樣不會成功的。

一直将着眼點放在諸如此類的許多高級法門上,結果會令你大失所望的是,如此修道非但不會迅速,反而更加持久緩慢。

大圓滿原本是即生成就的法,但是你修了這多年還是沒有一點兒感覺,這是什麽原因呢?就是最初沒有觀無常的緣故,無常觀的好的話不會這樣。所以大家應該按照規律來修,這是打開心地寶藏的金鑰匙。

之所以出現這種結果,是由于法門很高,但自相續的根性過低,以緻于人與法不相稱,這樣一來,心裏雖說很想快速修成,可是由于法與人二者高低相差懸殊,好似天地之别,因此,表面上無論再怎麽修持,相續中也無有生起證悟的時機。

雖然你很想修行佛法,也選擇了一些高深的法要,但是你的根基還比較下劣,與法根本無法相應,這樣的話,無論你怎樣修持都是不會成功的。

例如,要進入屋内起初需經門而入。假設不從門進去,隻是在心裏尋思我要在這座房子裏安住下來,并享受裏面所有的财物。

雖然想要進入房子,但是一直打不開門也就很困難。不過現在是現代化的社會了,即使不經過門也可以進去,有些修行人也是,根本不用修無常,利用錢财也可以先進去。

無論你再怎麽盡情享受,也無法步入房間内。因此,首先由門而入的人先根本不想住在屋内享用财物等類的問題,隻是一心想能從門進去,結果很快步入屋裏以後便可盡情享受财物了。

同樣道理,有些人并沒有想着快快證悟,隻是一心一意地修持無常,但是依靠無常法不可思議的加持力,一旦真正看破世間以後,高法、大法的境界也會随之生起。

通過這次講述《劄嘎山法》,希望你們一定要對自己的修行有所認識,尤其應該對無常觀生起一種定解,使自己的相續有所改變。

偉大的善知識博朵瓦也曾以十分生動的比喻來說明這一點:“未經憶念無常的所有修法都如同冰上的建築一樣,當你處于悠閑自在的時候,空性的境界好像頗高,可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這種境界就會煙消雲散、徹底瓦解。

這是當前有些人的真實行爲寫照。大家應該知道,冬天時,冰雕裝飾的建築确實非常壯觀,但逐漸接近春天,這個高大的建築就會搖搖欲墜直至坍塌。我們有些修行人,最初在修法行爲等各方面似乎非常不錯,在自己快樂悠閑的時候,也認爲通達了空性的境界,可是過了一段時間,自己所有的修行就如同冰上建築一樣土崩瓦解了。

因此,不要隻是在具足順緣的時候境界很高,應該想一想:在我失去房子的時候能不能修持?在别人拿着刀子指着我的時候能不能修持?如果這時候還是可以如是修持的話,說明你的境界确實非常不錯,但很多人在這樣的時候,可能所謂的修行境界已經煙消雲散了。

如果最初時相續中生起了無常觀,那麽修行就不會退轉,否則,一切修法都将退回原位。假設心中生起了穩固的無常信念,那麽菩提心與空性正見等一切功德必将如堆積一般地增長。”

對于無常非常重視的人,他的修行也會越來越穩固。但有些人表面上說:“我的功德很大,修行境界非常不錯。”他确實沒有說妄語,可是遇到困難和違緣的時候,這種修行境界可能不會牢固的。

夏哦瓦格西也親口說過:“到我面前來印證的人,如果他心中對無常的修法已有深深的體驗,那說明他對諸法的本性了悟得極爲深刻;

這是很好的辦法,因爲很多人的修行從說話當中也可以看得出來,如果真正在内心對無常有了很深的認識,口頭上也會經常說:“一切都沒有什麽意義,還是應該精進修法。”當然,隻是口頭上說一些覺受、證相,内心對無常根本不重視,已經成了一種口頭禅,沒有什麽意義。

倘若談論些修空性的覺受,那證明他隻是停留在口頭禅的水平上。有些不懂得無常法的小僧人轉經時說腳痛,他們這麽說也是情有可原的。”

藏人有句俗話:悠閑自在的時候是修行人的形象,遭遇痛苦違緣的時候與世間俗人沒有差别。作爲修行人,應該知道一切法都是無常的,遭遇違緣是很正常的。因此,對于不懂無常法的人在轉經時說腳痛,夏哦瓦格西用諷刺的口吻說:“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爲他無常觀得不好,對于痛苦、勞累特别執著,口頭上當然也會如此宣說。

一般無常觀得好的話,苦是正常現象、累也是正常現象,不會特别在意的;心情不好、生活遇到挫折也是正常現象,對所有的一切都會坦然面對,但無常觀得不好的話,痛苦也是情有可原的。因此,無常觀修得不好,搞世間八法也是情有可原的。

具有遠見的人,非常清楚今生的一切幻象都不重要,隻有來世的解脫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心一意地爲來世積累足夠的資糧。就像善良的母親擔心秋天如果将食物吃完,到春天就很難找到,因此,積累許多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誠如這些大德所說,沒有打好無常觀的基礎,一切修法就如同冰上建造房屋一樣不會牢固,終将毀于一旦。

如果沒有觀修無常這一基礎,那不論給自己的修法加封何種名号都是不可能牢固的。

同樣的道理,如果一開始就急不可耐地修空性及生圓次第等法門,自認爲境界也比較穩固。

有些人既不修人身難得也不修壽命無常,一開始就修無上大圓滿、風脈明點,而且還自認爲修行境界非常不錯,産生了一種無法自已的滿足感。

諸如一切法無實的覺受、自己原是天尊的覺受以及持風的覺受似乎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然而,由于尚未看破世間而導緻一直跟随今生的瑣事轉,整天忙碌不休,緻使對修法的興趣越來越淡薄,與世俗之人同流合污,從而将全部精力都投放在追求現世的利樂上。

他雖然認爲自己修空性的境界非常不錯,或者認爲自己與本尊無二無别的覺受已經生起來了……但是由于沒有修好無常,始終忙碌即生當中的世間瑣事,經常與世間人同流合污,到最後,對于正法的興趣越來越淡泊,精力也就全部放在追求今世的利益上了。

修行人與非修行人有很大差别,真正的修行人特别重視來世,有位領導問我:“你們佛教徒爲什麽對今生不重視,卻那麽重視來世?”當時我對他開玩笑:“你爲什麽不重視今天的事情,卻特别重視一輩子的事情?”他說:“今天一會兒就過去了,今天做的一切就是爲了這輩子努力的。”我對他說:“一樣的道理,今生短暫的人生并不重要,來世乃至來世的來世才是值得重視的。”

因此,真正對無常生起信心時,再也不願意接觸世間人,一切的所言所行都會放在來世的解脫上,這就是修行人與非修行人之間的差别。

最初看破紅塵、舍棄俗世的人,一切修法就像在牢不可破的地基上造起建築物一樣,一切成果都不會毀滅。

我們的修行應該善始善終,但爲什麽很多人的修行不究竟、不圓滿呢?主要原因就是沒有觀好無常,如果無常觀得好,他根本不願意接觸世間人,根本不會放棄自己的修行。

還有人将修法當成一種階梯看待,他認爲:通過這樣的修法,一定要在短暫的時間當中獲得成就。這種想法非常不合理,真正的修行應該是活到老修到老,心無旁骛、一心一意地修行,否則根本不會了解正法的真正含義。

由于一開始就沒想爲現世的好處,如此所做的善法必定都是爲了後世的利益,因而極爲穩妥,又是疾速之道,并且修道也不困難。

就如前文所說,無常觀修得好或者壞,在修法的快慢、是否會遭遇違緣、是否究竟圓滿等方面也會産生很大差别。

這幾個問題比較關鍵,大家一定要分析清楚。

相續中生起了無常的觀念,則菩提心及空性等功德必然會像堆積物品一樣在相續中不斷增長。因此,首先修無常觀非常重要。

有些人說:“上師加持我一定不要退失菩提心。”上師的加持确實很重要,但關鍵還是看你自己,釋迦牟尼佛說:業力的牽引不是誰的手可以改變的。

同樣,看破世間的境界也是很高,因爲這種看破塵世的境界完全是由相續中真實不虛地生起了無常觀而來的。

看破世間與無常觀之間的聯系非常密切,如果無常觀得好,對世間法根本不會感興趣。就連世間人在評價某位修行人時也會說:“這位修行人修行很好,你看他對世間上的事情一點兒都沒有興趣;那位修行人的修行可能不太好,對世間上的事事物物特别關心。”這種評價也是非常符合道理的。

正如夏哦瓦格西所說的,無常法深入到正法的内涵,因此是非常高深的法門,口頭上所說的空性和生圓次第等高見并沒有真正深入到正法的内涵,因而并不算深奧。

如果認識到無常,也就真正認識了萬法真正的本體,所以說,無常是非常深奧的法。

當然衆生的根基各不相同,針對所有衆生說“無常法是最高深的法門”也不行,但就大多數人而言,無常确實是深入正法内涵的修行法要。

所謂的是否深入到了佛法的内涵也是就能否對治煩惱這一點而言的。觀修無常、放下今世是對治貪心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而煩惱中最嚴重的莫過于癡心,與愚癡相依爲命的眷屬就是貪欲。如果将欲望放下了,那顯然已經進入到佛法的最深層次了。未曾修無常觀,僅僅在形式上裝作修持生圓次第等正見,那是無法壓伏對今生欲妙的強烈貪執的,無論再怎樣觀修,也逃不出世間八法的掌心,相續中一點一滴的善妙證相也不會生起,從這一點來說,當然未深入佛法的本質。

很多人來到學院就是爲了獲得真正的解脫,希望深入佛法真正的本質,這樣的話,就應該安心地修持無常法,了知最甚深的修法就是無常觀。

抛棄今世平時精進實修無常的人,可避免修法過程中出現違緣。

如果對今世看得很淡,修行過程中就不會出現任何違緣,即使出現違緣也不會對自己有所危害。

所謂修法的違緣無非是指外在的惡友以及内在的紛飛妄念。

所有的違緣都可以包括在外在的惡友和内在的紛飛妄念當中。

外在的惡友當然就是父母親友施主等有可能成爲自己修行障礙的人們。

這裏将父母親友稱爲修行的違緣,确實如此,很多人在這種對境前行爲非常不如法,而且對治的能力也是非常微弱。

受到他們的控制而使自己的修行摻雜世間八法,得不到清淨修法的機會。盡管遭受重重的阻撓,但是通過觀修無常、放下今世、了知親戚朋友的過患,從而擺脫他們的束縛,将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此他們造違緣也害不了自己。

如果無常觀得非常好,假設有人給你寫信、打電話:“你的父母病了,快點回來……”這時你會非常坦然地面對:“我回去也沒有什麽用,我又不是藥師佛。”

确實,有些人把自己當成救護車一樣,一聽說自己的父母病了馬上就要回去,這不是修行人的行爲。喬美仁波切的《山法》中說:所有衆生都是自己的父母,從慈悲的角度應該同等對待,而今生的父母是路過某處時聚合在一起的,雖然有一種暫時的感情,但也不應該過分執著。

因此,應該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好好地觀修無常,應該想到:如果聽了親友的話回去,萬一回不來怎麽辦?還是應該在寂靜處好好地修法。

内有的紛飛妄念也就是世間八法的繁雜念頭。毅然決然斬斷外在的父母、親友以及施主等的牽連,将世間八法的妄念轉爲道用,遠離惡緣,因而就不會出現世間八法雜念紛紛的情況了,内在的違緣也就害不到自己了。

遠離了惡友,依靠他們生起的世間八法的紛飛妄念也就很容易斷除。也就是說,首先斷除外在的違緣,随之斷除内在的違緣也就輕而易舉了,而觀修無常法是斷除内外一切違緣的最好方法,因此應該着重觀修無常。

如果從不憶念無常也舍不下今世而觀修生圓次第見解的話,内外違緣就會接連不斷地攪擾自己,無論如何,都将身不由己地墜入重重障礙的圍困之中,不能自拔。

這時,即使想自拔也是毫無辦法。

遇到違緣時經常做不到“違緣轉爲道用”,這就是修行人最大的困難和問題。所以平時經常觀修無常,對包括身體在内的任何法都不應貪執,這樣的修行才會成功。

看破紅塵、抛下今生之人的修行是能夠自始至終圓滿的。因爲修行不能究竟之緣就是内外兩種障礙。這兩種障礙均可依靠修無常觀來制服。

很多修行人,分别妄念出現時不能對治,于是爲了世間八法跑到城市當中,導緻自己的修行半途而廢;有些人聽了親戚朋友的話到城市裏去,最後自己的修行變得非常不清淨,戒律也已經失毀了。

修行速得究竟的因即是精進,如雲:“一切功德随精進。”

有些人特别懶惰,早上九、十點還在夢鄉當中,這樣的人不要說修行上獲得成功,就連世間上的事業也不會成功的,因此在各種各樣的違緣面前應該堅強起來,精進修法。

遇到違緣是正常現象,尤其末法時代違緣是非常多的。在違緣面前不能太虛弱了,喬美仁波切《山法》中講到一個比喻,老馬的背後有傷痕時,烏鴉也會害它。同樣道理,修行人如果太脆弱,病魔、邪魔都會損害你的;如果對于病痛、違緣都不執著,即使出現違緣,也不會傷害自己,邪魔外道也會害怕他的。

這樣殊勝的教言,如果是噶當派的格西來宣講一定會非常好,由我來說的話,不要說别人,連自己的舌頭都會笑話我的。但是不管怎樣,無常法和精進對修行人來說确實非常重要的,如果今天身體不好多睡一點兒、明天天氣不好多睡一點兒、後天心情不好多睡一點兒……這樣的話,每天都會出現一些修行的障礙,修法也就不可能成功了。因此,不要讓身體、心情、天氣左右自己的聞思修行,安心地依止在上師身邊,一心一意地聞思修行。

千萬不要遠離上師,否則,你對上師的信心會逐漸消失,對上師的金剛語不會重視,就這樣漸漸地随順世間人,自己修行的旅途也就徹底中斷了。所以在觀修無常的同時,不應該離開上師,一定要依止在上師身邊,精進地修持。

精進之因便是修無常觀。所以說,修行要得以圓滿,再沒有比觀修無常、斷除今生牽纏更殊勝的方法了。

希望大家的修行一定要圓滿究竟,死的時候也應該是一個修行人。

不修無常、不舍今世之人即使修生圓次第以及空性也不可能究竟,由于裏裏外外的違緣總是伺機加害于他們,使得修法無法圓滿;再說,修法若無一股勇猛的恭敬心之精進與持久之精進也不可能得以究竟。

有些人,心情好的時候特别精進,過兩三天就松懈下來了,不能這樣。修法時,首先應該對佛陀和法本有一種恭敬心的精進,其次要具足一種持久性的精進。一般來說,對上師佛陀沒有恭敬心,相續中就不會生起證悟的功德;沒有持久性的精進,修法也成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樣的修行根本不會成功。

的确正像夏哦瓦尊者所說的“不憶念無常的小僧人繞經時隻能喊腳痛罷了”。

有一位叫路德意西炯尼的修行人向仲敦巴仁波切請求教言,當時,仁波切因爲某位尊者搞世間法而顯得極不高興地說:“尊者,所謂的佛法是要在關鍵的時刻用上。如果在關鍵的時候未能派上用場,那麽在風平浪靜、悠閑自得時說些有關對佛法的相似信心之語言,隻是鹦鹉學舌而已。

什麽是關鍵時刻呢?所謂的佛法,應該在遇到困難、違緣時用上,比如生病的時候、别人挖苦你的時候、煩惱生起的時候,如果這時能夠将上師的教言、修行的境界派上用場,說明你的修行确實不錯;如果這時用不上,即使口頭怎麽說對佛法有信心、空性修得不錯,也隻是鹦鹉學舌,沒有什麽用處。

下面劄嘎仁波切解釋的方法有點不同。

要想使佛法在緊要關頭時用得上就必須多修死亡與業因果。不善業中生痛苦,相反而行定解脫,日日夜夜恒時中,我唯思維無常法。這就是教言你懂了嗎?”

如果三門唯一造作不善業,從中必定會生起無量痛苦,依靠思維無常的道理,就會制止造作惡業,唯一行持善法。因此,最殊勝的教言就是思維無常法。

這裏所謂的佛法在關鍵時刻能否用得上,其中的“關鍵時刻”指的是,當自己處于現世的父母、親友、施主以及财物等的層層包圍之中的時候。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放棄父母、親友以及财物等一切而自我決定,無有任何所需,如棄毒物般舍棄塵世間的這一切,那就足以說明在關鍵時候佛法已被用上了。

劄嘎仁波切說:關鍵的時刻,就是在遇到父母親友、财産受用的時候,如果這時能用佛法進行對治,就會放棄一切世間瑣事,毅然決然地到寂靜處修行了。

相反,如果在遇到父母等外緣的時候,他們說什麽自己就規規矩矩、服服帖帖地跟随,那說明佛法在關鍵時刻沒能用得上。

對于父母親友的話如果言聽計從,也就不會有好前途,最終隻能變成世間人。就連世間上的老師,也隻是講一些世間上的道理,對修行人沒有太大的用處,因此也不應該聽。

當前,大多數人說“我正在修空性見解”、“我在修生起次第”、“我在修圓滿次第”,如果對這些所謂的修行者、大上師、大法師加以觀察的話,那麽他們隻是口頭上滔滔不絕地講經說法,而實際所做的就是維護大大小小的施主們的情面,

這種現象非常多,有些人說:“我在修大圓滿、大威德……”表面看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修行人,實際上,他對世間法看得特别重,他的所作所爲就是爲了維護大大小小的施主們的情面。

以收取大量的财物,并且用得來的金銀、松石、珊瑚等财産給自己的兄弟姐妹子孫後代等做裝飾品,購買高檔的衣裳以及大匹的牛馬,讓他們耕種,讓他們經商等等打開各種罪惡之門而毀壞自他,這種現象非常多見。

藏地有種惡習,一些大上師、大法師得到信财亡财之後,經常給自己的兄弟姐妹買裝飾品,這種行爲非常不好,不僅對他人沒有利益,而且會産生非常大的過患。

像這樣沒有修好無常、沒有舍棄今世,唯一索取大量财物,也不進行上供下施,那麽,信衆的資财以及自己的修行已經全部白費了。

有些人隻是挂上一個修行人的名字後便拼命地追求世間的利益,這表明他們修法根本沒有深入到相續中而隻是口頭上膚淺地說說而已。這樣看來,空性、生圓次第等高難度的法門對自己又能有何利益呢?

他們在相續中根本沒有修行,隻是口頭上的一些修法,這樣的話,不管他修持何種高法,對自相續也沒有任何利益。

心相續一如既往,仍處于低級的水平上,這多麽令人失望啊!

法再高也沒有利益,隻是徒有修行人的名稱而已,這可真是令人失望的一件事!

金厄瓦羅珠嘉村曾經親言:“現今名相的大修行人所探究的教法内容大多數是關于風融入中脈的障礙是什麽這類高深的法門,而對無常法要尋根問底的人甚至比白天的星星還罕見。

現在的很多修行人,每天探聽諸如“風脈明點的障礙是什麽”之類的高深法門,對無常法真正去探究的人如同白天的星星一樣非常稀少。

在座的修行人也是,大家聚到一起就談論:“你見到本尊沒有?你修的風脈明點怎麽樣?”對于無常法根本隻字不提。

對于較高法門的斷證功德連一兩天也不能修持的人,不如深究必不可少的基礎法門更好。比方說,現在自己饑餓難忍、瀕臨絕境而來到一位富足的施主家中,結果主人家沒有給你提供解決當下燃眉之急的必不可缺的飲食,反而供養一些有利于将來的金銀财寶。放下無常法不修而去探尋些高法門實與之相同。”

在快要餓死的時候,即使給他無數的金銀财寶又有什麽用呢?以前鬧饑荒的時候,到處都找不到糧食,有些非常富裕的人說:“有沒有一碗青稞?如果有,用價值七十頭牦牛的珊瑚跟你換。”但是根本沒有人跟他換,可見,特别饑餓的時候,财物沒有任何用處。同樣,正在修行的此時,高深大法雖然具有非常殊勝的意義,但對于相續未成熟的我們來說,觀修無常才是解決當下問題的唯一關鍵。

修行人應該經常觀察自己的相續——無常法的基礎打好了沒有?朗日格西曾經說:“我每次講法前都會觀修無常。”各位道友也應該這樣,每次觀修前首先觀無常。

如果無常法觀得好,對世間的一切法不會特别執著。當然,對凡夫人來說,想要完全斷除相續中的執著非常困難,但經常觀修無常法的話,執著心不會特别大,因爲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一切的名聞利養都是清晨的露珠,轉瞬即逝,即使執著也沒有用處。

慕求較高境地的斷證功德,現在自相續中就必須修習不可或缺的無常法與厭離心。

無常法與厭離心在修法當中是不可或缺的,敦珠法王在勸修持正法的道歌中說:恍恍惚惚如夢般的人生,苦也可以、樂也可以,對于苦樂的對境不要執著,應該專心緻志地精進修持正法。這個教言對初學者非常重要。

麥彭仁波切也勸告初學者說:首先要在相續中生起厭離心與無常觀,之後在寂靜地方從人身難得開始逐步修持,這時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想離開寂靜地方的。

如果修持無常觀的話,就已經爲一切修法打下了紮實的基礎。在這基礎上無論是修持慈悲心、空性還是生圓次第等任何法門都會容易的。

在心地中真正打好無常的基礎,無論修任何法都會非常容易。《毗奈耶經》中有一個公案:有神通的人觀察到某位施主的妻子隻有七天的壽命,便告訴這位施主,施主的妻子聽說後,便來到一位比丘尼面前聽受無常法門,她依此修行七天後轉生到梵天界,後來釋迦牟尼佛在人間轉法輪時,她也來到人間聽聞佛法,後來獲得了阿羅漢果位。可見,無常法的功德确實不可思議。

德熱劄波地方有兩兄弟到格西仲敦巴面前來聞法。敦巴仁波切諄諄教誨說:“在印度聖地,人們都說,佛法的入門唯有一種[7],而外道的入門則有七種。我們如果要修上師的竅訣,那麽什麽是竅訣呢?多修死亡無常、業因果,淨持戒律,穩固地修持慈悲菩提心,千方百計地積累資糧、淨除罪障,這就是竅訣。”

有些人說:“我明天就要離開,你現在可不可以給我傳個竅訣?”這樣的話,你可以告訴他多修無常法,這就是最殊勝的竅訣,修不修就是他的事了……

現在很多人已經得到了這個竅訣,應該精勤地依靠它積累資糧、淨除罪障,穩固地修持慈悲菩提心,如果今天修持明天馬上舍棄的話,那根本不是穩固的菩提心。

所謂的上師之竅訣,必須是使弟子的相續中完整無缺、極爲迅速獲得無謬正道的教言。此中的無謬正道即是說增上生的正道、解脫的正道、遍知佛果的正道三者相輔相成之義。完整無缺是指增上生的正道、解脫的正道、遍知佛果的正道,證得此三道的方法圓滿具足、無有或缺。極爲迅速是指順應所化衆生的相續,因機施教。

作爲上師,應該根據弟子的根基傳授相應的教法。

如果對根性下劣的所化衆生傳授高難法門的話,正道就算不上是迅速。

不要因爲某個法能夠迅速成就,就一定要修這個法。對某些根基非常殊勝、對上師的信心非常大的人,修持這種高深的法可以很快成就;對于根基比較下劣的人來說,修持這種法成就得可能更加緩慢,甚至不一定成就。

爲什麽呢?如果爲根基下劣的所化衆生傳講像圓滿次第一類的高深道法,由于不相合他們的智慧,結果再怎樣精進努力也不可能生起高道的證悟,

由于根基與法不相應,法雖然高,修持者也不一定證悟,反而很容易生起邪見。

又因爲最初未從低道開始修持,緻使下面道法的證悟也未能生起,如此高低一切道的證相一無所獲,日月穿梭,時光流逝,不知不覺中已來到了鬼門關前,到那時,高道低道的任何功德也沒有顯現,隻能赤手空拳地步入後世。

我自己經常想:自己雖然翻譯了一些法本,但發心清不清淨也很難說,再加上咒語念的也不多,在這樣短暫的一生中還是不修法的話,确實有點兒可惜。所以,我們每個人每天都應該修一點無常法、修一點菩提心,應該把短暫的人生利用起來,不然到死亡來臨的時候,後悔也是來不及的。

就算修行者的根性很高,但如果最初從低道開始引導,由于他的根基較高,用不了多久,低級道法的所有證悟就會在他的相續中生起,從而與他個人相續相應的高級法門的證相也就會更快地生起來。

即使你的根基非常好,也應該從低級道法開始修持,這樣一來,與自己相應的高法也會随之證悟,否則,基礎沒有打好,即使根基再高也不一定能夠證悟。

因此說,所化衆生的根基無論是高是低,上師示道時都應當遵循由低至高的次第來引導,這也是從清淨的佛陀到根本上師之間的所有大智者大成就者們的法規。

佛陀在很多經中說:修學佛法不能從高到低,而是應低到高,像階梯一樣一層層上去。

功德之源

《藍色手冊》中雲:“人身難得爲先導,加行憶念死亡法,後示十善十不善,修學串習此等法,後恒思維四谛法,當知輪回諸過患,了知如我亦然故,當于有情修慈悲,依此若具菩薩心,彼已擁有諸佛法,廣弘遺囑即此者。”

華智仁波切在《大圓滿前行》中講到的修行次第特别重要。一般來說,漢傳佛教念《金剛經》、《阿彌陀經》的傳統非常好,但是他們的修法次第不太明顯、儀軌也不多。

國外的有些大德說:“如果能将藏傳、漢傳融會在一處,對後來的修行者會有很大幫助。”确實這樣,在諷誦經典方面,藏傳佛教應該像漢傳佛教學習,但從次第修行上來說,藏傳佛教的諸如人身難得、死亡無常、業因果、輪回過患非常值得重視,這些對修行人來說是最根本的基礎,這些道理不懂的話,不可能會精進修持的。

在這樣的基礎上修持苦谛,了知苦谛的根源就是集谛,要知道所謂的“我”與衆生沒有任何差别,以自己的痛苦衡量衆生的痛苦,以這種方法修行慈悲菩提心,這就是高僧大德的遺教,這樣的深法非常難得。

通過得之不易的暇滿人身爲先導,如理觀修死亡無常,這就像邁進正法的入門一樣。如果能夠一心一意修成無常法的話,今生的圓滿之事、金銀珠寶、茶葉糧食以及權勢受用再怎麽高人一籌、勝人一等,自己也根本不會生起“我需要這些、我擁有這些該多好”的念頭。

如果無常法修得好,對于金銀财寶或者茶葉糧食都不會特别執著。有些修行人,每到一個殊勝的聖地都會想:如果我能在這裏住下來該多好哇!然後到城市裏看到非常豪華的房子、車子,就會想:我要是有這樣的房子、車子該多好哇!這就是沒有修好無常的原因,如果無常修得很好,對于諸如此類的東西一定會生起厭離心,不會産生希求的念頭,因爲再高的地位、财富,在臨死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用處。

即便有時萌生這樣的妄念,但一經詳細觀察,就能完全認識到這一切猶如草尖上的露珠一樣無有實質,被執爲我所的這些财物以及執著者的我二者也是不能長相厮守的,執著者的我本身在走向死亡即将步入後世的時刻,曾經被自己執爲我所的這一切财産都要像蛻換掉的蛇皮一樣棄之而去。所謂不曾抛下财物能攜帶而行的人,你可曾見過一個。

這是不可能見到的。拉薩有一個大老闆,是非常了不起的大富翁,後來與另一個老闆産生矛盾,被殺了。當時有些居士說:“像他這樣拼命積累财産真是一點兒意義都沒有,臨死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帶走。”

如果說沒有能帶走财物的一個人,那麽自己也不例外,隻能放棄一切而離開人世。

大家應該明白,辛辛苦苦地積累财産确實沒有意義,所謂的黃金與石頭沒有任何差别。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放下而去,那麽黃金與石頭沒有任何差别,親友與怨敵、地位高低也同樣全無差别。

因爲黃金與石頭在臨死時都是一樣,都對你起不了任何作用,因此對于黃金也沒有必要執著。

總而言之,想到财産、權力、親友等再怎麽圓滿,也對自己毫無益處,這樣對現世的一切生不起羨慕之心,自己已到老态龍鍾之時依然如故修法,那麽這一生的修行必定會究竟圓滿。

作爲修行人,沒有必要考慮自己能活多少年,隻要活在世間一天就一定要精進地修持正法。敦珠法王說:風中燈火一般的人生,長也可以短也可以,對所謂的我所不用執著,唯一應該做的就是認真修持正法。

很多人擔心自己的壽命太短,經常找人念經求加持,聽到别人說“你的壽命特别長”就特别高興,這實在沒有必要,我們在這個世間肯定住不了很長時間,在活着的分分秒秒裏就是一心一意的精進修法,這才是最爲重要的。

倘若如此,來世縱然獲得了梵天、帝釋天以及轉輪王的地位與受用,人間天上享之不盡的快樂該擁有的全部都得到了,但是心裏仍舊會想:如果我能永遠不失去這一切,倒也可以。

有些人總是想:我的名聲千萬不要失去,我的地位越高越好,我年輕的時光一定要長久留駐……但這一點恐怕很不現實,你額頭上的皺紋肯定會越來越多、頭發也肯定會越來越白,這就是自然的一種緣起規律。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梵天、帝釋、轉輪王等人天君王的無比安樂福德,享受窮盡,終需堕落惡趣,快樂幸福的時光總是覺得非常短暫,瞬間即逝。可是難忍的痛苦降臨頭上的時刻即便僅僅是喝一碗茶的功夫也會産生如度數年般的漫長感受,教人無法忍耐。在此之前人天的福報什麽未曾得過,可是到了如今,全已銷聲匿迹。同樣,現今的一切也都是虛無缥缈、華而不實的。

在無始輪回當中,以前我們曾經得到過人天的種種福報,但現在也已經沒有任何實義了。因此,自己的所作所爲唯一就是行持善法,這樣一來,你也就不會感受太大的痛苦——即使痛也不會苦。

平時修行過程中,自相續中一定要生起無常觀,如果無常觀沒有生起來,很多功德都不會得到,即使得到也不會穩固,很快時間當中就會消失。因此觀無常對修行人來講非常非常的重要。

想到這些,對于一切輪回中所謂的美滿之事的貪執便會徹底根除,一刹那也不起愛慕之心。

對即生中的一切萬事萬物如果了知爲虛無缥缈、華而不實,那麽對世間的一切名聲地位财物的貪著都會徹底根除,連一刹那也不生起愛慕之心。

有些人雖然修了無常觀,但一刹那都不生起羨慕之心還是做不到,這時應該馬上依靠正知正念攝持自己的相續,這也是一種厭離心。宗大師的《三主要道論》中講到出離心的界限就是對世間的一切妙欲一刹那也不生羨慕之心。因此,想要在相續中生起真正的出離心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相反,希求解脫的強烈渴望之心卻會油然而生。

真正出離心生起時,對世間的美滿受用沒有一點貪心,希求解脫的心卻非常強烈。

如果産生了這種心态,那就證明已經對現世生起了出離心。

很多人認爲自己的出離心還不錯,但是應該觀察一下——自己的出離心到底到了一種什麽程度?對世間一切美滿的事物都不生貪著心,然後希求解脫的心非常非常強烈,這說明已經生起了真實出離心。

有些人,有時覺得自己已經生起了出離心,有時卻非常執著世間的一些瑣事,根本放不下。

在此出離心的基礎上進一步修持菩提心,相續中也就不難生起;相續中生起空性正見也不費吹灰之力;對于所有的生圓次第道,相續中同樣可輕而易舉地生起來。這一切都歸功于修持無常的功德。

這裏主要講到了《三主要道論》中所說的出離心、菩提心和無二正見,而生起這三種功德的最關鍵要點就是修持無常。如果修行無常,上述功德可以無勤生起,并且不會退失;否則,即使通過努力生起了少許境界,也會很容易退失。

無常觀确實非常重要,它雖然屬于基礎法門,卻已經起到了正行的作用。因此,希望你們還是要反複地憶念串習。

沒有意識到因緣聚合的任何有爲法都是無常的道理,反而認爲這一切是常有存在、具有實質的,口中說的全都是“我需這個、我要那個”的話,随之而來,也就沒辦法不爲現世的些許快樂付出代價了。

如果沒有生起無常觀,心裏認爲一切都是常有存在的,口頭也說:“我需要得這個法,想要那個财物……”這樣一來,你也就口随心行,對世間法開始百般忙碌。

一旦陷入追逐世法的漩渦中,就必然會産生得則喜、未得則憂的情緒。

所謂的凡夫人,對世間上很多現似善妙的法都會不斷希求,得到時歡喜若狂,得不到就愁眉不展,一切煩惱也就因此無法制止。

如此一來,便會貪執爲自己得利提供順緣的人而嗔恨制造違緣的人,生起貪嗔之心,進而由貪嗔引發積下多得無法計數的深重罪惡之業,以緻心相續也變得越來越剛強難化。

由于沒有修習無常,便會對給自己提供方便的人生起貪心、給自己制造違緣的人生起嗔恨心,如此一來,由貪心、嗔心不斷引發的無以計數的罪業也就無法避免。到最後,你剛強難化的相續,即使是正法和上師也已經無法調伏了。

這一點是每個人都不願意見到的,我們的心應該越學越調柔,不應該越學越剛強難化,否則,聞思修行也就沒有什麽實義了。

心相續是否剛強難化也取決于是否具有無常的觀念。

修行人的心是不是剛強難化,主要看他的無常觀修得如何,如果無常觀得好,決定不會剛強難化的。

有無常信念的人根本不會有一絲一毫剛強的性格,内心就像腳踩在柔軟的棉花上一樣,完全被容納在其中。

有些修行比較好的人,他的内心像棉花一樣柔軟,你贊歎他,他不會喜不自勝、手舞足蹈;你诽謗他,他也不會心生嗔恨、奮起反擊。因爲這位修行人已經認識到了一切萬法無常的本質,知道别人說什麽都沒有價值,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修行。

相反,相續中未生起無常觀的人其心相續就像牛角一樣堅硬,他對自己的身體、受用以及親友等一切,一直抱着實存、常有的念頭不放,于是不能抛下這一切,并爲之到處奔波,弄得身體疲憊不堪,到頭來卻未能如願以償地财富滿倉;

相反,相續中沒有生起無常觀的你,性格像牛角一樣堅硬,無論聽聞多少佛法,你的相續也得不到一絲滋潤;無論上師如何勸說,你的心中也無有絲毫感應,仍然像牛角一樣尖銳無比。這位有牛角一樣性格的人,認爲親友受用都是常存的,爲了獲得名聲地位、伏怨護親到處奔波忙碌,内心痛苦不堪,對于所希求得到的受用也根本無法如願以償。

口中經常說各種各樣的绮語;心裏俗世的貪心害心等如烈火般熾盛。

他口中除了绮語、妄語以外,有關佛法方面的道理一點兒也說不出來;内心中除了貪心、嗔心以外,根本沒有一點兒慈悲菩提心的影子;就連夢中也是除了造作惡業以外,沒有一點兒有關善行的夢。

即使對世間上的學問,對它沒有産生興趣時也不會再再地去研究,因此,首先應該認識到無常的重要性,如果沒有認識到它的重要性,就不會去修持。無常的道理,表面看來非常簡單,但很多世間人認爲自己的身體可以長期存在,對于萬事萬物刹那刹那變化的道理根本不知道,隻是一味地追求索取。我想,無常的道理不僅對修行人很重要,假使一個世間人懂得了這個道理,對自己的一生也會作出具有意義的安排。

如此接觸他的身語意三門任何一種,都像碰到荊棘一樣粗糙刺人,沒有一點兒溫柔、細膩的感覺。

荊棘渾身都是粗糙的刺,如果接觸它,一定會把你刺傷、給你帶來痛苦,同樣,身語意不調柔的人相續非常粗暴,隻要一接觸就會刺傷你的心。

這種人居然時時認爲“我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修行人”,甚至隻是與别人交談一次,關于今生的瑣事無有必要、對輪回的痛苦生起厭離心的話語一句也沒有,

他一直都在說:“這位親友如何如何,那個人怎樣獲得财富……”有關無常等修法方面的話語一句都聽不到。

再三說的全部是親友家鄉的事情,經商、放高利貸、耕作等類的話題,

我們有些人,每天一開口就是“這個人掙了多少錢”、“那個歌星的名氣如何大”、“某某電視劇正在熱播”……希望你們之間說話時能不能把話題放在無常等聞思修行方面?整天談論這些無聊的話題對修行不會有任何幫助。

還有些人,天天就是修房子。修行人每天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聞思修行,住的地方隻要簡簡單單、能夠容身就可以了,沒必要一直修房子。以前有一個人,他說要修個房子閉關,然後花了兩年時間修了一間非常好的房子,但是房子修好之後他也離開了。前段時間他給我捎口信說:“上師你要多注意身體。”當時我說:“我的身體倒還可以,不過你的那個房子可能挺寂寞的,你是不是應該安慰安慰它……”

由此貪嗔的分别雜念紛紛湧現,肆無忌憚地享用信财,這些人雖然被許多信徒稱爲修行人、大法師、大上師的大名,實際上再沒有比他們更有害于佛法的敗類了。

現在的有些佛教徒特别愚笨,認爲隻要加上一個“大”字就非常了不起,然後對這些所謂的大修行人、大法師、大上師拼命供養、頂禮膜拜。實際上,這些人隻知道聚斂錢财、追求名聲,再沒有比這更能危害佛教的行爲了,因此是最不好的人。

這一切也是由于相續中未生起無常觀的過患所造成的。

劄嘎仁波切說:任何人修行不好的原因,就在于沒有觀修無常。确實這樣,如果無常觀得好,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會重視,唯一就是精進修行,這樣一來,修行肯定會有意義的。

作爲初學者最關鍵的要以信心恭敬心誠心誠意地祈禱上師,直至淚流不止,修持七支供,精勤積累福德淨除罪障。

修行人一定要對上師有信心,但有些人修行一段時間後就越來越遠離上師,那個時候,不要說祈禱上師直到流出眼淚,可能連鼻涕都流不出來……

之後思維暇滿人身得之不易,具大意義爲前導,平時堅持不懈地修無常觀,如此具有極大的利益。

這其中存在着一種不可思議的緣起力,即使上師是個凡夫人,也具有非常大的一種加持力,以一種誠摯的信心不斷地祈禱,自相續中肯定會得到一定的道相。《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說:忏除罪障最好的方法就是修七支供,之後就是思維暇滿難得。

上面這些道理非常重要,但是人的性格的确不太相同,性格不好的人,即使在他耳邊強調一百遍也不起作用,但有一部分人,你說了就會起到一定的作用。對于後一種人,如果真的想要修行成功,就一定要觀修無常,這一點非常非常重要。

例如,要想割草,手中需要有一把極爲鋒利的鐮刀,這一點非常關鍵。要想斬斷煩惱的草叢,修死亡無常就像一把必不可少的鋒利的鐮刀一樣。如果有了一把鋒利的鐮刀,那麽無論有多少草需要割,也會胸有成竹地想:我具備鋒利無比的鐮刀,做這些事易于反掌。同樣的道理,我們首先必須将無常的觀念這把十分鋒利的鐮刀緊緊握持在手。

一般到每年十月份的時候人們就會割草,以備冬天、春天時給馬牛等旁生享用,居士林的老年人經常把院子裏放滿了草。而割草時,必須有一把非常鋒利的鐮刀,否則草也是很難割下來的。

無常觀就好比一把鋒利的鐮刀,如果這把鐮刀已經在手,不管什麽樣的煩惱雜草都不用害怕。但有些人雖然想割草,卻苦于手裏沒有鐮刀,因此,希望你們平時就應該把鋒利的鐮刀準備好。

現在我們這些人修法過程中經常會産生過于困難、心生厭煩的感覺,如果對此進行觀察,便會發現,之所以心裏會認爲此法難度過大、在相續中生起道相以及斷除所斷的煩惱困難重重而産生怯懦的心态,其實都是相續中未生起無常觀的過患所導緻的。

現在很多人認爲修法非常困難,或者修法過程中經常生起厭煩心。前兩天有位金剛道友說:“這些天特别煩,既不想聞思也不想修法,怎麽辦呢?真是恨不得把頭撞到牆上。”修法過程中遇到一點兒困難倒不用撞破頭,如果是搞世間法的話,撞破頭也是可以的。其實你修法不順利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無常修得不好。有些人認爲:“是不是我的護法神不高興?要不然就是上師不高興,或者是自己的修法不對?”其實不是其他原因,就是無常沒有修好。

如果相續中已經生起了無常的觀念,那麽感到修法困難、心起厭煩的情況絕對不會出現。

無常觀得很好的時候絕對不會出現修法困難、心生厭煩等狀況,你修法的決心也不會輕易轉變的。

以無常的觀念來激勵自己夜以繼日精進修持正法,這樣一來,根本不會有修法不能生起道相以及不能斷除煩惱的想法。

如果認爲人生非常短暫,一直在聞思修行方面精進努力,那類似于煩惱無法斷除等想法也就根本不會生起來。而且由于一直在聞思修行方面努力,每天的時間都覺得特别短暫,這樣哪裏還會有生起煩惱的時間呢?

如果未能迅速斷除煩惱、很快證悟所證的話,必将要感受惡趣的劇烈痛苦,到時如何能忍受得了,一想到這些,便會迫不及待地修行,決不延誤。

這時,你的心中經常會想:如果沒有精進聞思修行,以後肯定會堕入惡趣,惡趣的痛苦難以想象——如果現在的一點兒寒冷都無法忍受,地獄的痛苦又該如何忍受?因此我一定要精進修持。這樣一來,相續中根本不會有生起煩惱的機會。

具有無常信念的人表面看上去,也不會有滿臉的笑容,并且根本不喜歡無稽之談,對于娛樂、開玩笑等散亂愦鬧的事更是毫無興緻,至于俗世間大大小小的任何事務均漠不關心。

有些人對于金剛道友之間的說說笑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就像朗日塘巴和金厄瓦格西一樣,對世俗的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隻是一心一意地抓緊一切時間修行。

有些人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了,但是見到他的所作所爲,就感覺好像還要住在世間一百年一樣,看起來也是非常可憐。因此,和不信佛教的世間人接觸時,心裏确實會生起一種無常觀念,進而對他們生起一種強烈的悲心。

即使和他人談話,也經常說“一切瑣事無有實義、無有必要”,除此之外不會談論其他的話題。

無常觀得好的人口中經常言說的是:“錢财沒有意義,身體受用也沒有意義,隻有修行才是最重要的。”不像有些人那樣,每天談論的就是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無論與誰接觸,都會給對方留下“這真正是一位了不起的好修行人”的印象。

一般通過談話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修行如何。

仲敦巴仁波切曾經親口說過:“如果沒有生起無常觀,隻是一味地探尋本尊的身色白紅與身相、空性以及大手印等高法,那麽他的修法不會善始善終究竟圓滿。而重視無常觀、業因果的人修法一定能夠自始至終,究竟圓滿。”

對無常法毫不關心,卻對本尊的身相、顔色以及空性、大圓滿、大手印等修法特别重視,那你的修行也不會究竟圓滿的。

有些修行人,表面上說的都是空性、大圓滿之類的大法,這些法固然很好,但如果相續與法不相應,即使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也沒有用處,這時,就連你自己的舌頭也會譏笑你的!

這裏所說的修法能否究竟圓滿,也就是指我們這些人最初的時候着急忙慌地說“我要進行修法”甚至激動得痛哭流涕,一時間好像資産、親友等什麽都不需要了,而在靜處安住下來,可是漸漸地,他心中對佛法的定解變得越來越減退、對今生事務的貪執卻變得越來越增盛,最後竟然落到像餓狗一樣跑到城市鄉鎮中破戒的下場。這也完全是由未策勵修無常觀所緻。

有些人剛開始的時候特别激動,見到上師、聽到佛法就一直嗚嗚地哭,但是漸漸地,眼淚已經幹了、心也已經飛到大城市裏去了……

希望你們還是應該反思,經常跑到城市裏去的下場不一定很好,學院的條件雖然苦一點兒,但是對于修行來說,确實具有非常好的條件,可是外面大城市的誘惑非常強,很難避免違緣的出現,如果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對自己的修行決定不會有利的。

如果踏踏實實地修持了無常觀的話,心中的緊迫感以及厭離心定會不斷地激勵自己恒時奉行善法。

無常法是一切功德的源泉。

博朵瓦仁波切曾經如是現身說法道:“我以前由于對佛法理解得非常膚淺,加之沒有什麽修行的境界暖相,于是念誦密咒、作大儀軌、修持空性、觀修本尊的身相以及修大手印,現今我的修法已降落到無常觀上了。”

博朵瓦格西也說:“以前我沒有意識到無常的重要性時,經常在高法、深法上修持,但現在已經落到無常法上面了。”我自己也是,以前認爲很多人喜歡高法,所以經常給他們講紮龍、風脈明點的一些修法,可是以前修大圓滿的人經常在修行時出現各種各樣的毛病,後來逐漸覺得,佛法應該是用來對治煩惱、調伏相續的,還是應該首先打好基礎。

表面看來,這種層次的降低似乎很可憐,但實際上,這才是真正步入了修行者的行列,修行也會非常穩固的。博朵瓦尊者通過自己的修行經驗已經給我們指出了一條修行的捷徑,大家如果按照尊者的教言紮紮實實地從基礎修起,那麽自己的修行肯定會事半功倍。

在對法理了悟得不很深刻沒有親身體驗的暖相之時,雖然會覺得空性、本尊身相及大手印等是最深奧的法門,可是一旦深入領會了佛法的内涵,有了明顯的覺受暖相,才真正認識到此無常觀是佛法最究竟的精髓這一道理,也就是具備了殊勝的定解。

對法理還沒有完全理解,對道次第還沒有完全認識,一味地認爲大圓滿、大手印等高深法是最好的,這時對高深法要生起希求之心也可以理解。而一旦佛法深入内心,自己也獲得了一種明顯的暖相或功德,這時就會認識到無常法才是最精髓、最究竟的法。

這裏需要提醒的是,并不是說隻觀修無常,其他法都不用修,隻是從重要性的角度來說,無常法時時刻刻都不能離開。

阿美·相切仁欽尊者這樣說過:“所依止的并非都是上師,所交往的并非都是道友,所傳講的并非都是正法。”

阿美·相切仁欽尊者說的非常符合現在人的行爲。現在的社會非常複雜,有些人爲了自己的名聞利養給自己安了一個“上師”的頭銜,所以依止的不一定都是上師;所交往的道友當中,不一定都具有真正希求解脫的心,因此所交往的不一定都是好道友;而正法必須是對治煩惱的,如果沒有相應根基,或者依靠它來成就世間八法,那無論如何高深的法也不一定是正法。

通過别人的講經說法而聽聞,通過聞法而進一步思維,依此能像鐵錘砸在敵人頭上一樣摧毀内心的煩惱,這樣的佛法才能稱得上是正法。

什麽才是正法呢?通過聞法、思維,之後就像用鐵錘打到敵人頭上一樣,把自己内心的煩惱全部摧毀無餘,這就是真正的正法。如果沒有成爲内心煩惱的對治,就根本不算是正法。

否則,雖然講得再如何如何深不可測,也與非法沒有什麽兩樣。根則格西也曾說:“沒有對輪回的痛苦産生畏懼恐怖的心理,口頭上說皈依三寶也是妄語;

作爲佛教徒,必須對輪回痛苦産生一種恐懼心,對輪回生起一種厭離心。現在很多上師都會做皈依證,然後把自己的照片放在裏面,某某人在他面前皈依,他就發一個皈依證。皈依證倒是辦了,可到底是不是佛教徒也不好說,關鍵要看你對輪回有沒有生起一種恐怖心。

沒有對業因果深信不疑,口頭上說我戒律清淨也是妄語;

對業因果深信不疑,即使成千上萬的人來到面前也不會轉變你的想法,這樣才會真正做到戒律清淨。否則,即使口頭如何宣說自己戒律清淨也是一種妄語。

沒有對輪回中的一切生起厭離心,口頭上說想獲得涅槃也是妄語。”

對輪回中的名聲地位等一切的一切根本沒有生起厭離心,那口頭上雖然說想要獲得涅槃也隻是一種妄語,因爲你還是非常願意住在輪回當中。

至尊仁波切宗喀巴大師也曾親言:“暇滿義大極難得,亦如水泡速滅盡,何者悉皆不跟随,黑白業果毫不欺。長久深思緣起法,此四法根若穩固,其餘善法易生起。”

暇滿的意義非常巨大,如此難得的人身就像水泡一樣很快時間當中就會滅盡,所有的親友财産都不會跟随,唯有黑白業果不會欺惑我們而緊緊追随。應該深深地思維這種緣起之法,了知一切萬法的真正本質,對于上述道理生起一種穩固的境界,那麽其他善法也會随之生起。

藏傳佛教的很多高僧大德對加行法特别重視,在座的各位修行人也不要隻是在口頭上說一說,應該在内心深深地思維,長時間地修持。

倘若能夠如理地修持人身意義重大、暇滿來之不易、壽命無常以及業因果此四法理,上面的其他善法的證悟就不難生起。

希望大家在聞思過程中一定要細心觀察,不應該說:“大概是這樣吧,可能、也許……”這是非常粗糙的一種思維方式,修行人不應該這樣。

金厄瓦羅珠嘉村曾經這樣說道:“如果内心深處具有追求法義的渴望,那麽便一開始舍棄今生的黑白花三種瑣事至關重要。

作爲修行人,内心深處非常渴望獲得正法,那麽一開始就應該舍棄黑白花三種瑣事,否則正法不可能真正入于自己的内心。

除了一些非常惡劣的人以外,大多數的人們都容易認識到所謂的殺生、偷盜等黑事不應做,并且能斷除的人相比之下也較多,所謂的白事或花事是包括傳授灌頂、講經說法、塑造佛像、發放布施、爲人經忏、繕寫護輪,或者降伏鬼神、念誦密咒、聞法誦經等類似是而非的法事活動,不能斷除今生的貪執、整天忙碌這些白花瑣事的人實在太多太多,反之能夠斷除此等相似善事的人極爲罕見。

黑業是指非常惡劣的事情,隻有相續非常惡劣的人願意做,對這一點,很多人都可以斷除。關鍵是白事和花事,這不一定是世間的瑣事,有些修行人的很多行爲也可以包括其中,比如表面上是善法,内心卻雜有世間八法,或者善事、惡事混雜不清。

因此,我們應該想一想:自己的講經說法是不是已經成了一種花事?如果邊做惡事邊講經說法,或者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講經說法,也就沒有很大意義。但是大家不要以爲:既然如此,是不是不能誦經,不能傳法呀?也不是這樣的。誦經、傳法的時候已經斷除了對今生的貪執,發心非常清淨,一心一意就是爲了利益衆生,這樣的行爲一定會對衆生有利的。

現在的活佛、上師特别多,除了發心特别清淨的上師以外,其他很多人确實存在着很多動機。因此,希望各位修行人首先要斷除對今生的貪執,其次應該斷除對私欲的貪執,這兩者是修行人最大的怨敵。我們每次修法前都應該觀察:我現在修法的目的是不是爲了今世的利益?如果不是,那你的修行一定會非常好的。

佛經中不是經常說心沒有離開今生的貪執所做的一切事都是沒有意義的嗎?再說一切善不善業均是心在起作用的,因此,人天鬼神怎麽能不恥笑你們呢?”

佛經中說:心是一切萬法的根本。因此不論做事還是說話,發心一定要純善,如果發心是善的,結果也一定會非常善妙;發心不善,即使表面做很多善事也沒有很大意義,這樣的行爲,人天鬼神都會恥笑你的。

即使是在世間上,也隻有那些罪大惡極的人才能做出殺人放火的惡事,作爲一般有良知的人很少會做這種事,在修行人中就更是少見此類事情的發生,可是世間八法的白事或花事一類卻随時可見。

确實如此,所謂的殺人放火,世間上稍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做,然而雜有世間八法的白事和花事,即使修行人當中也是非常多的。

以修行人的名義,口中說得也是非常好聽,什麽“通過灌頂來饒益有情”,其實隻不過是自己需要名聞利養而已;

很多人真的是這樣,表面說起來是爲了利益衆生,其實就是爲了自己的名聞利養。

同樣,有些人打着弘法利生的招牌以及塑造佛像的幌子收取大量的财物,将造佛像剩下的财産拿來自己享用;

有些人打着法王的旗号,說是要建寺院、造佛像、印經書,以此爲借口積累各種各樣的财産,個别人造完佛像之後,就把剩下的錢放進自己的口袋;還有人根本不造佛像,本來吹噓要建造多麽多麽規模宏大的寺院,如今也已成了空中鮮花,直接把化緣來的錢放進自己的腰包了。

你們依靠這種方式已經發财了,表面看來似乎是件善事,但真正是不是一件善事,你自己還是應該扪心自問!

還有些人以發放布施的名義,實則隻是爲了自己能從中撈取财産;

這種現象也非常多。

另有一部分假借爲别人消災祈福、延年益壽作經忏,有的繕寫護輪、食字;

佛經中也講到了繕寫護輪等有非常大的功德,但在這方面确實不太敢弘揚,因爲發心不清淨的話,最終也隻是自己危害自己。

有的裝腔作勢修斷法等降妖伏魔;

現在很多人特别愛念降伏咒,整天“啪的、啪的……”這些修行人依靠自己的嗔心已經把佛法完全玷污了。

有的對病人的傷口、腫瘤等部位猛誦咒語;還有的人在寂靜處一心一意地修内在瑜伽坐不住,總是借口聞法而到處遊逛,經常跑到衆人聚集之中散漫度日;

他們就像新聞記者一樣,今天“采訪”這位上師,明天“采訪”那位上師,整天在人群當中到處閑逛,到最後,有些人已經脫下僧裝,成家了;有些人也隻是在城市當中虛度時光。

另有些人不精進修持内在瑜伽,對于誦經等法行馬馬虎虎、敷衍了事,而整日周旋在無有意義的許多瑣事中。說他們所做的都不是善法,表面上看來又好像是,說他們所行的是善法,可對調伏心相續又沒有起到任何利益。

他們的這種行爲,如果說不是善事,表面看來好像也是一種善事,因爲整天爲了上師、爲了寺院到處化緣;可說他是做善事,恐怕也算不上,真正的佛法就是調伏自心、不擾亂他人的心,而他不僅沒有調伏自己的心,化緣過程中還會經常擾亂其他人的心——人們經常會懷疑:你收集這麽多錢财到底供養上師了沒有?

因此,你們沒有必要爲了上師、爲了學院去化緣,如果生活上有困難,簡單化一些緣也可以,除此之外,應該一心一意地在上師身邊聽受佛法教義,然後以菩提心精勤饒益衆生,這才是佛法真正的原則。

這種相似的善法正是當今時代大多數人所忙碌的事,這些隻是表面上的善事,實際根本不是清淨的善法。憑借此類外相上的善法欺騙衆生、自己也認爲是在做善事的現象可說是如今比比皆是。

各位修行人應該好好思維,如果以前做過不如法的事情,希望以後一定要改正。如果想要做一個好修行人的話,這些表面的善法确實沒有很大利益,應該一心一意地住在寂靜地方,這就是真正的饒益衆生。

其他的人們認爲這是一位修行人,事實上,他根本算不上是調伏自心的修行人,

有些頭腦特别簡單的人,認爲“這位修行人嘴巴特别會說,修行真好”,但是嘴巴會不會說不是衡量修行好壞的标準,修行是内在的一種修行,嘴巴隻是外在的一種表達方面,即使鹦鹉也可以做得非常好。

這種人的目的就是獲取大批的财利、得到衆人的恭敬,如此已經成了不清淨的修行者,在不知不覺中已積下了數多深重的大罪,以這種方式虛度人生有什麽用呢?

我們現在已經出了家、進入了佛門,就最好不要做不清淨的修行人。

因此說,始終住在寂靜的神山中,修行人日日夜夜唯一修持道次第,其餘的任何事也沒有。

真正修行人的做法應該是這樣,如果沒有簡單的生活資具肯定不行,但具足了這一條件之後,就應該日日夜夜地修持道次第,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要管。

尼則巴仁波切曾經親口講述過:“以前在農區時看見一位密咒師用酒獻新,

獻新是指在享用新鮮食品之前首先作的供養,比如燒好茶之後,首先用中指和拇指點少量的茶水向空中彈三次,口中也說:“供養諸佛菩薩、供養上師三寶……”

于是以諷刺的口吻說:‘拉白咒師飲酒前獻新時口中念着請三寶享用、請護法神享用、請三世父母享用、請六道衆生享用,再沒有剩下的吧。’具德上師阿底峽尊者的這部《道燈論》中四續三藏顯密的所有法義無不包含。

這位瑜伽師該供養的已經供養了,沒有剩下的;同樣,《菩提道燈論》是宗喀巴大師《菩提道次第論》以及《密宗道次第論》的主要根本,所有四續三藏的法義已經全部包括其中了。此處所說的含義希望你們好好思維。

其實,阿底峽尊者已經爲我們配制好的這劑靈丹妙藥[8],對此請諸位享用一些,服用之後千萬不要吐出來,

有些人雖然聽了很多殊勝法要,但是他的根基很差,對佛法的道理無法理解,無法消化,用不了兩天就全部舍棄,這就是把佛法的道理吐出來了。

如果有要吐的迹象,應當通過向他吐口水或者吹氣、将冰冷的石頭放在頭上以及拔頭發的方法盡可能制止嘔吐。

藏地民間有這種現象,在看到小孩子要吐的時候,經常會向他吐口水、吹氣。就像這樣,如果見到有人要舍棄佛法,就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叫他不要舍棄,尤其對于甚深的法,如《上師心滴》、《大圓滿心性休息》,如果見到誰要舍棄它,就一定要制止他,否則非常的不好。

如果現在還未曾服用過,也要爲了方便以後享用而揣在右側的懷裏。

這裏說是揣在右側,不過右側不好揣,應該揣在左側,你們觀察一下藏人的衣服就可以知道。

倘若你擔心遺失,最好放于懷中深處。”将道次第作爲妙藥想而精勤修持。

佛法非常的珍貴,一定要牢牢地記在自己内心的深處,不然非常可惜。希望大家應該把這部《劄嘎山法》放在自己内心的最深處,這樣用起來也很方便。

專心一意

有些人對此不以爲然,他們認爲修道次第倒也可以,但供養僧衆、鑄造佛像、講經說法、廣作布施,功德也是非常大的。

有人想:修無常、空性的功德确實很大,但是供養僧衆、鑄造佛像也是有功德的,佛經中不是也如此講過嘛!尤其個别善知識對于講經說法、廣作布施非常重視,因此很多人都認爲二者應該沒有什麽差别。

這種說法确實有一定道理,但你之所以産生這種懷疑,就是因爲根本不知道哪些是成佛的直接因、哪些是間接因,對于這些一定要詳細分析,否則肯定不行的。

如果産生此等想法,那就應當自己提醒自己說:唉,我不要這樣想,比修道次第功德更大的法以前出世的諸佛以及曆代大德均未曾得過;現今住世的所有佛陀大德同樣未曾得過;未來即将出世的諸佛菩薩也不會得到。

道次第的修法是三世諸佛之因,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比它更殊勝的法門了。

而且此法門不是已被諸聖者們贊歎爲“諸佛菩薩成就之遺道、三世諸佛同行唯一道”了嗎?唯修此道次第法便已經足矣。

在這樣的道次第中已經圓滿了一切功德,其他表面的善事不做也是可以的。

依此可以調伏煩惱,可以生起地道功德,因而再沒有比它功德更大的法門了。

這一點一定要注意,佛經中說這樣做有功德、那樣做也有功德,但對所有的功德進行比較時,在寂靜處修行的功德是最大的。

如果還想另外去尋找其他比這功德更大的法門,則此人顯然已被魔加持了。

如果想要除此之外尋找另一種功德更大的法,這個人顯然已經被魔加持了。

暫時的化緣雖然獲得了一些錢财,但是當你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懸崖邊上時,即使後悔也沒有辦法了。所以住在上師身邊的時候,一定要抓住機遇,不要找任何借口随随便便離開,如果内心當中出現了想要離開的念頭,就一定要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魔加持了!

因此,我們必須一心一意地修持這一法門。

一心一意的品德不僅是修行者所應具備的,

一心一意地修行是每個修行人必須具足的,不論是修淨土宗、禅宗還是密宗都應該一心一意,内心專注非常重要。

就是以世間的道德标準來衡量,一心一意者也算是最上等的人。

即使世間人也非常重視這一點,因爲一心一意的人心很穩重,非常值得信賴。

相反,最惡劣的莫過于三心二意的人,胡思亂想、朝三暮四的人一個法也修不圓滿。

整天胡思亂想、心無法專注的人對任何法都不會修行圓滿,因爲他今天修這個法、明天修那個法,今天依止這個上師、明天依止那個上師,他不但修法不會成功,即使世間上的事情也不會成功的。

我們應當經常心想:有上師傳授自己的這一個教言就已經足夠了,如果能深信不移地加以修持,則這種誠摯的信心就是一切善法的根本。因而很快會獲得加持。

我們應該想:上師如意寶傳授的教言已經圓滿宣說了一切道的次第,能使我一生成就的法也是僅此而已。

平時修行時,将其他法要作爲參考是可以的,但終生依止的唯一就是大圓滿法。一般來說,對自己的上師和教法應該有一種執著,如果沒有這種歡喜心、恭敬心,那上師的教言也不一定對你有利益。通過你們自身的體會也會發現,對某位上師特别有信心時,哪怕聽到這位上師的一句話也會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有些人,雖然上師講的法非常殊勝,但是他自己沒有信心甚至經常诽謗,這樣不管是上師還是法都不會對他産生加持,他在修法過程中也會遭遇各種各樣的違緣。因此不論依止哪一位上師,都要有一種恭敬心,首先可以是一種改造的心——每天刻意地觀想上師的功德,漸漸地,就會變成一種任運自成的心了。

一想到這些,擁有唯一的道次第法,自己就應當心滿意足了。如此專心緻志精勤修持無常觀等内在瑜伽,功德極大。

專心緻志地修行無常觀,這樣修行的功德非常大。

《妙法白蓮經》中雲:“設使無量無邊世間界所有衆生得以成佛,無邊無際之大劫中安住,若有人以妙衣、神馐、卧具、妙藥、資具等一切于彼等前恭敬作供養,待諸佛涅槃後将以七寶作成遺塔,以寶傘、幢幡、華蓋、花鬘、塗香、薰香作供養。若有人一心一意聞法,僅于彈指間作意諸行無常或諸行痛苦或寂滅空性或無我,則其福德勝過前者許多倍。”

在無量無邊的佛陀前作無量無邊的供養,或者佛陀圓寂後,以七寶做成遺塔,在如是殊勝的對境前,以殊勝的發心作供養,可以獲得殊勝無量無邊的福德。但是,假設有人僅在一彈指間觀想萬法無常、輪回痛苦,或者空性無我,他所獲得的功德已經遠遠超勝了前者。

因此,每天在短暫時間中坐禅,靜心觀修“萬法沒有一絲可靠”、“一切所作所爲皆爲空性”等道理,或者觀修釋迦牟尼佛的身相,這種功德是非常大的。不然隻是呆呆地坐着隻會成爲四無色界的因,沒有任何用處。

僅于彈指間觀想無常的功德,已經遠遠超過了無量無邊世界中供養諸佛的功德,如此便可知道,去城市中化緣會不會超勝在寂靜處修行的功德呢?答案是否定的。

諸如三千大千世界無量無邊世間界中的所有衆生成就正等正覺果位直至數劫之間住世,若有人于彼等佛陀前作供養,則此善根遠遠比不上僅在彈指間觀修諸行無常的福德。如此說來,将道次第修法抛在一邊,于别處哪裏能找到比它功德更大的其他法。因此,平日裏要精進修持内在瑜伽。所謂的内在瑜伽指的也就是無常法門,如果集中精力實修無常觀,則可使自相續迅疾解脫,生起珍寶菩提心後能淨化他相續,成辦廣大的度衆事業。

如果精進修持無常法,首先可以使自相續在盡快時間當中解脫,而且依靠随之生起的菩提心也可以淨化其他人的相續。

依止寂靜的神山觀修無常,功德無量。

住在寂靜地方的功德非常大,在其他地方修持一百年也不如在寂靜地方修持一天的功德大,有些人在城市裏修了十幾年也沒有生起任何感受,但是在寂靜地方住了幾天,相續中就已經生起了不可改變的堅定定解。

所以希望你們不要輕易離開,住在寂靜處即使一天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議的,而且依靠善道友,哪怕一彈指間修持的功德也是相當大,出去化緣的功德絕對比不上。

《三摩地王經》中雲:“造罪故舍諸凡愚,如野獸般靜獨居,何人喜歡寂靜處,彼沙門享大安樂。”

依靠凡夫愚人必定會造作罪業,因此千萬不能與他們交往,如果誰喜歡像野獸一樣住在寂靜地方,那他必定會獲得最大的安樂。

像野獸一樣無有挂礙地安住在寂靜處的修行人,遠離了貪愛自方嗔恨他方的伏怨護親等類的痛苦,積累廣大無邊的善根,依此後世中享受增上生、決定勝的大安樂。

如果是世間人,每天上班時遇到的是煩心的事情,下班後,等待你的也是各種各樣的痛苦。但是,自由自在地安住在寂靜地方,即使今生也會享受很多快樂,如果能夠一心一意地修持,在後世也會獲得增上生與決定勝的大安樂。

《宣說諸法無生經》中雲:“善男子,若有菩薩将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衆生悉皆安置于十善道中,若有任何菩薩獨自居于靜處,甚至僅于彈指間誠信諸法一理,乃至爲繕寫或思考或傳授或讀誦而安住,則此者福德勝過前者數多倍。”

此處指發心菩薩。已經發了心的人,隻是在彈指間對佛陀所說法理生起誠信,它的功德也遠遠超過将三千大千世界的衆生全部安置在十善道當中的功德。

有些人認爲:如果讓三千大千世界的衆生都行持善法,其功德肯定非常大。但是,這種功德根本不如一彈指間誠信一法理乃至爲讀誦、繕寫而住于寂靜處的功德大,對于這一點一定要生起定解。

令許多衆生奉行十善的福德固然很大,可是如果住于靜處認真調伏自相續,則已相當于利益天邊無際的衆生,因此福德遠遠勝過前者,是最殊勝不過的了。

有些人想要利益衆生,其實住在寂靜地方,發菩提心,就相當于利益了無量無邊的衆生。

《富樓那請問經》中也說:“舍俗出家後遠離一切愦鬧,于遙遠之寂靜山間、林園處安住,精進修行,善法不會虛耗。”又雲:“喜愛住山林園故,能令善妙功德增,居于靜處而修行,斷除貪戀五欲妙。無有一切愦鬧故,善法之緣不退失,相互之間不言語,互不詢問不交談,空曠靜處極幽靜,諸佛極其贊歎之。”居住在寂靜的神山中,無有散亂喧嚣,自然成了善法增上的原因,因此,諸佛也對神山寂靜處予以高度的贊賞。

意思是說,首先出家,之後遠離愦鬧住在寂靜地方,這時,既不會談論世間有關貪嗔癡的語言,也不會做散亂放逸的行爲,一切善妙的功德自然而然會不斷增長。

《彌勒獅吼請問經》中亦雲:“迦葉,若有菩薩于十萬年間以遍滿三千大千世間界之鮮花、塗香、薰香等供品晝夜各三次供養善逝,若另有菩薩畏懼散亂愦鬧之語、畏懼塵世并爲現行成辦他利而朝寂靜處邁七步,則此福德已遠遠勝過前者。”

《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說:“諸佛稱贊寂靜林,厭惡世間往靜處,僅邁七步之福德,何者恒河劫佛前,數劫供養諸福德,不及前福百千分,是故行者皆應當,依止寂靜森林處。”如果沒有在寂靜地方長期安住的緣分,即使是短時間當中轉繞壇城的功德也是非常大的。

又雲:“昔日世間怙主佛,已經趨入勝涅槃,彼等悉于寂靜處,獲證無上菩提也。皆爲菩提而精進,依止靜谧之聖處,彼等均喜幽靜處,不喜塵世之家庭。此乃諸佛行境處,何人步入此正道,彼證菩提不困難。”

往昔的諸佛菩薩都是在寂靜地方獲得無上菩提的,如果能夠安心地住在寂靜地方,那麽想要獲得佛菩薩的果位也就不會困難了。

以往出世于世的所有佛陀全是依于寂靜的山間修道最後現前正等正覺菩提果的,并非是置身于繁華吵鬧的城區愦鬧之處修行成就的。所以,我們這些人如果想要成就無上菩提,不隐居寂靜的深山之中精進修持,就無法生起道相,更不可能獲得佛果。

以前的諸佛菩薩基本上都是在寂靜地方成就的。然而我們當中的很多人說:“我住在家裏,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學習佛法,這樣一舉兩得,不是很好嘛!”但是隻有細心觀察就會發現,住在家裏根本沒有靜下心的機會,更别說修行了。因此,想要成佛就一定要住在寂靜地方,不然不可能成就。

不僅僅是身爲初學者的我們不依止寂靜處無法生起斷證功德,就連已登三地的菩薩也需要修無常觀。

這裏劄嘎仁波切說是三地菩薩,但下面教證中說是五地菩薩的功德,希望你們詳細觀察。

如雲:“講說五地難行時,靜處知足與少欲,持頭陀行護淨戒。”

五地難行地的菩薩也是在寂靜地方過着知足少欲的生活,行持十二頭陀行,護持清淨的戒律。

在林間、深山等靜靜的地方,過着知足少欲的樸素生活,依靠化緣得來的食物維生,身着破破爛爛的糞掃衣等持十二頭陀行,需要通過此種方式而成就五地的斷證功德。

有位格西曾經說:“如果沒有貪心,也可以穿着妙衣。”修行人一定要斷除自相續中的貪心,釋迦牟尼佛曾經舍棄王宮裏價值萬兩黃金的妙衣,隻是穿着糞掃衣,這也是教誨後學者,對妙衣受用不應貪著。

佛教徒不穿非常善妙的衣服并不是表現給别人看的,主要是爲了對治自相續的貪心,否則,對衣服特别貪著的話,修行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有些人說:“住在像家鄉那樣十分喧鬧的地方修法也未嘗不可,依止寂靜處又有何必要呢?”

有些人說:“修行人不是要度化衆生嘛,那當然是越熱鬧的地方越好。”

口出此等言論者純粹是在說魔語。

劄嘎仁波切有點兒不高興,訓斥這些人說:“簡直是在說魔語!”無垢光尊者也說:“類似這樣的魔語,不但自己不能說,聽到别人說也應該馬上捂起耳朵快快避開。”藏族民歌中說:在家人與出家人所走的道路不相同。确實是,在家人和出家人的所作所爲完全是相違背的,因此,住在家裏是不可能修行成功的。

可是這種人在當今時代非常多見。他們自己做不到居于靜處修行這一點,反而經常對其他在寂靜聖地修行的人妄加評價說:他的行爲好像有這樣這樣的錯誤。

有些人,自己不願意住在寂靜的地方,反而對住在靜處的修行人指指點點:“他穿的衣服好破呀!住的地方那麽亂!他的性格真孤僻,整天呆在自己的屋子裏,不理人……”

住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對住處确實不用特别講究,但是應該幹淨一點兒,不然你自己可能也不想進去……

到處可見的此種人正是罪業嚴重的惡友,對他們口中的胡言亂語一句也不能聽,必須像避毒蛇一樣遠離他們。

對于這一點,希望大家一定要記住。

《淨刹莊嚴經》中雲:“舍利子,設若在家菩薩于恒河沙數劫中以一切安樂資具供養恒河沙數如來及其眷屬諸比丘僧衆,設若另有出家菩薩向往寂靜處且朝彼方向邁七步,則此福德已遠遠超過前者。”

出家的功德确實非常大。有些人說:“隻要精進修行就可以,在家也一樣能夠成佛。是吧?上師!”在家确實可以成佛,但是在家修行的違緣特别多。

因此,對于“在家出家都能成佛”、“住在寂靜地方和城市裏面沒有差别”等說法一定要認真分析,自己的修行已經有了比較穩固的境界時住在哪裏都無所謂,但之前一定要安住在寂靜處,最好是按照噶當派的四依法精進行持,這才是一個修行人真正的行爲。

這裏的意思并不是說在家菩薩虔誠作供養的善根不大,可是相對而言,在家菩薩所行的善法大多數都會被愦鬧散亂的瑣事中斷,所以他們所行的道極爲緩慢。

很多在家菩薩本來在寂靜的地方發了願——要念某某經、修某某法,但是一回到城市裏,就整天忙碌沒有意義的瑣事,連《系解脫》都沒有時間念了。

相比之下,住在寂靜深山中的菩薩不會受到愦鬧散亂等瑣事的幹擾,每天都會積累無量的善根,因此修道特别迅速。也正是由于這種緣故,一切經續中才異口同聲地高度贊歎居于寂靜處的修行人。

持之以恒

在修持内在瑜伽的過程中也必須作好長期的準備,

對于修行應該有一個長期的準備,尤其在觀修無常方面一定要做到持之以恒。

心裏要想:我能活多久,就修行多久。

這一點非常重要,作爲修行人不能希求在很快時間當中獲得驗相,這也是不可能辦到的。應該心裏想:不管活多長時間,隻要活一天就要修一天,生生世世都要精進修持,利益衆生。

有些人隻是稍稍修行就認爲:爲什麽相續中還沒有生起什麽覺受呢?從而心急如焚,這是修行的一大過患。

有些人說:“我來學院三四個月了,怎麽相續中沒有一點覺受呢?是不是我的修行不成功啊?”有些人智慧不高,産生這種念頭也就不可避免,但是需要了知,修行不會很快時間出現驗相的,不應該心急如焚,盲目地追求驗相。

誠如嘉瓦揚滾尊者曾經親口所說的:“惡性習氣如卷紙,新生覺受依緣滅,短時不能破迷執,當久修習大行者。”

衆生無始以來的習氣就如同卷起來的紙一樣,即使打開一會兒,一松手時又會再次卷起來,這是一種習慣。然而新生起的覺受,依靠小小的外緣就會很快滅盡,因此不能希求在很短時間内斷除迷亂的執著,應當長時間地精進修習。

現在很多人認爲:修習密法會在很快時間内成就。修學密宗雖然可以即生成就,但每個人的根基不同,想在短時間内破除迷執也是很困難的,即使生起少許覺受也不應該四處炫耀;沒有覺受也不用傷心失望,隻有持之以恒地行持善法,修行才會獲得成功。

我們這些人由于多生累世以來久積而成的内心煩惱習氣根深蒂固,所以隻修一年或一個月不可能立竿見影地在心中生起覺受證相,若因未有一點體驗就灰心失望,斷然放棄,那說明他沒有經過再三的思考。

我們無始以來的煩惱習氣根深蒂固,不可能在短時間内獲得驗相,但個别人根本不懂佛法的基本道理,不知道修行的道次第,總是想在短短的幾天内獲得成功。

有時練習氣功、學習外道可能會在短時間内獲得一種感應,而佛教的主要目的是要對治煩惱,這不是簡簡單單一天兩天就可以實現的事情,即使顯現外在的神通,也不是我們希求的目标。

設想,自無始以來漫長的生世中串習積蓄的所有不善罪業,現在需要重新依靠對治加以淨除,這樣重重的罪障,怎麽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内清除得一幹二淨呢?

即使世間上比較大的工程也需要幾年時間,更何況對治煩惱這麽浩大的工程,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中完成呢?

無始以來積累的無以計數的煩惱,必須通過無我法門以及忏除罪障的方法進行對治,這一點不是很容易。

本來自相續中的煩惱紛繁衆多,卻從不考慮“我惡業深重”,如果對此好好思索,那麽就會認識到所要淨除的煩惱業障數量如此衆多、力量這般強大,不依靠各種各樣的對治法怎麽能淨除?

不要說無始以來積累下來的罪障,即使今生造下的嚴重罪障也不可能輕易淨除,因此應該精進地聞思修行、誦經念咒,依靠各種各樣的方法努力斷除,如果一兩天就能成功,那就不叫修行了,連世間人都能做到。

因而必須要有曆經長期修行的思想準備。

對于修行應該做好長時間的準備,今生不成功就在來世繼續修持。

宗喀巴大師也這樣說過:“就像斷臂斷足的麻風患者,僅僅服用一兩次藥根本無濟于事,與之同理,我們無始以來罹患的嚴重煩惱疾病,僅僅實修一兩次教言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因此希望諸位能以妙觀察的智慧來分析正道的所有支分,并如河流般不斷地精進修持。

應該運用妙觀察智詳細觀察,對于與道不相合的部分盡量斷除,比如吃肉,以前,我吃過,你們也吃過,但現在,用各種教理分析後發現了吃肉的種種過患,這時就不應該再吃。

有些人認爲:冬天比較冷,應該吃肉。其實,正因爲冬天比較冷才不應該吃肉,否則對身體更加不好。再加上你們是出家人,身份與世間人不同,尤其在漢地的寺院裏更是不可能吃肉,否則肯定會被開除的。不要說普通的僧人,以前明朝時有位曼殊曼法師,他是衆所公認的一位大成就者,就因爲他吃了一隻鴿子也被寺院開除了。

希望你們不要養成吃肉的習氣,否則,很多壞習氣就像卷紙一樣非常難改。這些話可能不太好聽,你們有些人也許會不高興,但不管怎樣,我覺得提倡吃素确實是非常好的,而且根據我自身的體會,有時到了漢地,總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居士,表面看來,這些居士都是非常慈悲的,而我們雖然穿着出家人的衣服,卻在野蠻的吞食着衆生的血肉……

吃素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原本我也很想引用教證、理證以及一些科學家的觀點說明一下,但是聽說你們當中有些人說:“你再怎麽說也沒有用,我該怎麽吃還是怎麽吃!”現在末法時代的衆生的确是剛強難化的,說得再多、做得再多,也隻是白白浪費精力而已,引用再多教證也沒有什麽意義。但是,希望你們應該學會用自己的妙觀察智分析一下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不要把學佛當成口頭上的花言巧語,隻有身體力行才能真正體會到佛法的奧妙。

這部《山法》中講了如此殊勝的道理,希望你們不要像在石頭上倒水一樣,應該在相續中産生一點變化,這對你的修行肯定會有幫助的。

如《贊忏論》中雲:‘愚昧心之相續中,久患難以治愈病,斷手足之麻風病,短期治療有何用?’”

愚昧的心相續就好像患上了難以治愈的麻風病一樣,依靠短時間的治療根本沒有辦法痊愈。

正如其中所說的那樣,我們應當認真想一想:得了諸如麻風一類的嚴重疾病,隻是服一兩次藥不可能痊愈,而必須要進行長期性的醫治。同樣的道理,我們無始以來就患上了像麻風那樣頑固之症的煩惱疾病,依靠一兩次服用教言的藥物怎麽能徹底根治呢?

确實如此,大家千萬不要把修行當作一個簡單的問題看待。

嘉瓦揚滾尊者對此也闡明過自己的觀點:“誠如揚上師所說,欲求即刻得暖相,放棄修法之前兆,若需持續當如何?需要長久勿心急,速灑糌粑莫幹吞。”

就像揚上師所說,急于追求修行的暖相,其實就是放棄修行的一種前兆。的确是這樣,如果某人特别希求神通或者想要得到暖相的話,那在希求無法得到滿足之時,也必定會在短時間内放棄修行。

“速灑糌粑莫幹吞”,這句偈頌的意思不是特别清楚。或許可以這樣解釋,如果真正想要修行成功,心就不能特别急,就好像吃糌粑時不應該把灑在嘴裏的幹糌粑很快吞下去,不然你的肺受不了,很可能引起劇烈的咳嗽。一般吃糌粑的時候,需要先倒一點兒酥油、倒一點兒水,慢慢地挼,挼完之後再慢慢吃,修行也是如此,希望大家不要過于心急。

上師所說的這一點極爲關鍵,對此認真看待方得無邊利益。

現在大多數人都有這種毛病,修一個法沒有感應就修另一個,又沒感應就再換一個。但是,修行是一件長遠的事情,應該活到多少歲就修到多少歲,每天的念誦也要幾十年如一日保持不變。

從無始劫以來不斷串習的煩惱不通過修行肯定無法斷除,因此,必須要長年累月持之以恒地修行。尊者的話實在是千真萬确,從無始輪回以來久積而成的煩惱,雖說很想迅速斷除,可是不經過較長時間的對治,而在極短的時間内怎麽能斷除呢?

無始以來積累下來的煩惱非常深重,雖然每個修行人都希望馬上斷除,但這個願望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才能實現。

之所以說相續中不能很快生起對治法,主要原因是從無始輪回至今未曾修習熟練對治的方法,現在開始需要重新學習,在這麽短的時間内于相續中怎麽能生起來呢?

我們的煩惱非常嚴重,是經過漫長時間積累下來的,而在這段時間中,我們相續中從來沒有生起過對治的智慧,現在必須依靠善知識的引導重新修學,依靠如此微弱的對治力量想要打敗根深蒂固的強大煩惱非常不容易,因此一定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有些人非常的愚笨,一開始就特别心急,想要馬上斷除煩惱、獲得成就,沒過幾天,煩惱沒有斷,成就的驗相也沒出現,于是埋怨佛法不起作用、責怪上師不加持。可是你沒有想一想,你來到人間三四十年都沒有遇到過佛法,現在雖然好不容易遇到了,但依靠如此微小的對治力量就想斷除如是強大的煩惱,怎麽可能呢?純粹是異想天開。

當今,大多數修行人隻是修了一年或幾個月,就一邊想一邊說:“我已經修了這麽長時間,怎麽相續中還一點感覺也沒有呢?看來,相續中生起證相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幹脆現在隻念一點經,作一點禮拜,轉一點經,這樣不是也很好嗎?”

這些大修行人說:“哎呀,我聞思這麽長時間了,修行這麽長時間了,但還是沒有出現任何證相,看來想要修行成功也是挺困難的,不如念點經、轉個壇城,這樣對身體的健康還是很有好處的!”

隻憑這麽一點兒精進哪裏能行。

可是隻做那麽一點努力怎麽可以呢?不要說密宗修法,即使顯宗也需要極大的精進才可以。

就拿顯宗來說,成就圓滿正等覺果位需要積累三大阿僧祇劫的資糧。我們僅僅在一年或幾個月的時間裏就想生起覺受證相,這要求未免太不現實了。

确實,從顯宗角度來說,必須經過三個阿僧祇劫積累資糧、廣行善法才可以成就,我們又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天當中生起覺受呢?

既然如此,爲什麽說密宗可以即生成就呢?個别利根者确實可以即生成就,但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不可能實現的,因此具體的問題應該具體分析。

甚至聲聞解脫三有獲得阿羅漢的果位最快也需要曆經三世,據說有的獨角緣覺需要經過一百劫才能得果。如果說要現前緣覺的菩提也需一百劫積累資糧的話,我們這些人不用說一百劫或三世等漫長的歲月,就連短暫的今生也不能實修到底,那麽不要說是佛果,恐怕連聲聞緣覺的果位也修不成。倘若落到這種地步,那該怎麽辦呢?

對這個問題一定要重視,有人認爲修行非常簡單,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也有人認爲,佛陀尚且需要三個阿僧祇劫才能成就,毫無疑問,我們肯定也要經過這麽長的時間。這也不是絕對的,無垢光尊者等許多高僧大德對這些問題都做過分析,大家應該仔細看一下。

如今這個暇滿人身若毫無意義地空耗,則今後不僅不能實修法義,反而将會感受惡趣的所有痛苦。因此,從現在起必須發起勇猛的精進心。

一般來說,隻有真正發起了勇猛的精進心,才能說你已經入了道。因此,現在的大多數人可能連道還沒有入,這樣的話,難得的人身就這樣空耗下去實在沒有意義,應該從現在開始發願,依靠上師的引導和自己的認識精進地聞思修行。

如《喻法書》[9]中雲:“所謂的以跑去印度,意思是說,去往印度的路途極其遙遠,要有持久的耐性才能去,時間倉促不可能抵達,還沒走到一箭許的路程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斷氣身亡了。成就佛果也與此相同。”

從拉薩到印度非常遠,現在坐飛機也很快,但在以前,從拉薩去印度還是很困難的,假設上師突然讓你從拉薩前往印度,你可能都會不高興。不過,如果對上師有非常大的信心也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以前欽則益西多傑在康定加拉國的時候,有一天,在太陽快要落山時叫來了他的大弟子熱雜托美,讓他馬上離開藏地到印度去,熱雜托美什麽也沒有問,馬上依照上師教言趕往了印度。在印度,熱雜托美無意間救了一個女人,并把她帶回了藏地。後來才知道,這個女人其實是熱雜托美母親的轉世,上師叫他到印度的原因,就是讓他能夠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10]。所以,不管多麽遙遠的路程、多麽難辦的事情,隻要對上師具足真正的信心,上師怎麽說就應該怎麽做,沒有必要過多地猶豫。

如果想去印度,那麽隻走出一箭許的路程就想到達目的地肯定不行的,必須有一個長期打算。修行也是如此,一定要有長遠的計劃,不能說今天沒成就明天就舍棄上師,這樣肯定不行的。

有的人說要修行,最初的幾天或幾個月裏白日不與人說話,夜晚不睡覺,精進達到了這樣的程度,可是沒有堅持多長時間,逐漸越來越松懈,這是絕對要不得的。要做到長久精進,平時應當松緊适度,有堅持不懈的勇氣和毅力。

對于修行應該做到持之以恒,不能松懈。

我們這些修行人對法也有喜新厭舊的毛病,

我們當中有些人,今天修這個法明天修那個法,今天依止這位上師,明天又依止那位上師,這種人的修行不會成功的。

最初時興高采烈地修持,中間信心有少許的變動,隻是在有興趣的時候才修持,沒有興趣時便棄之一旁,到了最後說什麽“修法實在很有困難”從此完全放棄。

一開始特别精進,對上師也非常恭敬,但慢慢地,對修法越來越不精進了,對上師也失去了恭敬心,這樣做的結果是怎樣的?對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因此,最初的時候修行不精進、對上師不是很恭敬都不要緊,但修行的時間越長,修法應該越精進,對上師也越恭敬,這才是修行人的行爲。

以這樣的修法方式怎麽能圓滿資糧、淨除罪障呢?此等智慧淺薄之輩口頭上說“必須精進修法”,可是根本不懂得如何精進。由于對精進的方法一無所知,緻使最初過緊、中間過松、最後放棄的人時有出現。

希望你們不要這樣,一開始特别精進,連飯都不吃,中間的時候漸漸懈怠下來,到最後已經把佛法和上師全部舍棄了,這種行爲非常不好。

請你們看一看噶當派的諸位大善知識們的傳記,他們這些高僧大德開始是由在家人而逐漸步入佛門的。對于正法生起了定解以後依止寂靜處,依止寂靜處也是最先住在離城區寺院較近的靜處,再一步一步地遠離城市寺廟,随着年齡的增長,越來越老住的山也越來越高,直至最後圓寂。

奔公甲、博朵瓦等以前的高僧大德,一開始住在離家很近的地方,修行的時間越長,離家就越來越遠,住的山也越來越高。這樣是非常好的,在漢地,像終南山、九華山等地,有很多修行人都是在寂靜的地方圓寂,人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蹤迹。

我們這些人最開始就聲稱“我對佛法已生起了穩固的定解”斷然離開上師與道友,自信十足地說“我現在不要眷屬、仆人,獨自地修行”,于是前往高高的片石山或雪山處,他的這種舉動讓别人也不由得生起“此人實在了不起,值得皈依”的敬仰之心。

他一開始就想到寂靜的深山當中修行,既不需要上師也不需要教言,隻想獨自一個人靜靜地修行。人們見到他的這種舉動,都是非常贊歎:“他真了不起,才出家沒幾天就住在那麽高的山上,修行一定非常好!”

漸漸地,他說“住在海拔過高的山上化緣不方便”、“由于氣候太冷也承受不住”、“生病就醫不方便”,以諸如此類的借口而挪到較低的山中,沒過多久,又說“這裏也不行”而搬到更低的地方,最後對深山生起了厭惡之心,居然以“現在修法主要調伏自心就可以了”的理由爲自己開脫。

他既沒有依止上師聽受教言,也沒有對壽命無常、輪回痛苦生起定解,隻是憑借自己的想象“調伏自心”,但是漸漸地,他的住處越來越低、離家越來越近,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給自己開綠燈,到最後,也隻能死在亂糟糟的家裏,内心根本無法修行,這樣實在是非常可惜。

并且認爲無有侍者與生活來源不行,爲了方便起見而跑到城區中讓自己的侄子、侄女等侍候自己,簡直就像在家人中的老爺爺一樣養尊處優,此類人也是很多的。這也完全是由不能持久堅持精進所導緻的。

噶當派的修行人,越老的時候,住的山就越高;但現在的很多修行人,人越來越老,住處卻離家越來越近,甚至幹脆住在家裏了。

相反,如果最初心裏就作好這種打算:住在這麽妙不可言的神山靜處,僅以化緣維生即知足滿意,每天對所享用的飲食多少和修行的時間長短作适當的安排。

修行人應該對自己的修行有一種安排,對于聽課、靜修、念咒等都有一種比較合理的規劃,我們住在這裏的唯一任務就是聞思修行,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但是在大城市裏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聽課、修法,一般台灣、新加坡隻能在星期日傳講一些佛法,有些大德傳《佛子行》都需要六個月。因此大家還是要珍惜現在難得的機會,千萬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聞思修行。

我們對上師一定要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心,如果上師說:“你們要住在寂靜的地方精進修持。”我們就應該一心一意地住在寂靜處修持。一般來說,隻要對上師有信心,不管上師怎麽說、怎麽做,你都會認爲是正确的。以前有個弟子對自己上師特别有信心,别人爲了觀察他,對他說:“你的上師已經轉生到地獄去了。”這個弟子說:“我的上師肯定是到地獄度化衆生去了。”所以,想要獲得上師不可思議的加持與力量,就一定要對上師有信心,這樣的信心不會被任何人的語言和行爲改變。

如此周密考慮之後,每一日的作息松緊适度,有條不紊,在有生之年應當始終如一按部就班地如此修行。

如果對白天、晚上都做出了适當的安排,自己的聞思修行也就會非常有條理,噶當派的很多修行人終年都是這樣修行的。

心裏也要這樣思量:我如果要修持正等覺果位,如果慌慌張張、手忙腳亂也不行,以此弄得精疲力竭,會造成修行退步;

有人說:“上師可不可以給我傳個法,我想在僧衣還沒有換上之前就成就。”像你這樣急急忙忙是不可能成就的。

如果不慌不忙、慢慢悠悠也不行,因爲人的一生十分短暫,所以應當依靠這個身體在相續中生起滿意的證悟境界,也要依靠這個肉身來堵塞後世投生惡趣的大門。

你們發願吃素其實也已經堵塞了後世的大門,否則,後世的果報肯定是非常可怕的,有大德說:“穿着紅色衣服貪著紅色的血肉,這可真是紅羅刹的行爲。”

這麽一來,便可再度獲得人身,又能繼續修持道次第,直至成就正等正覺的果位。一邊如此想一邊發起廣大心。《藍色手冊》中雲:“具有方便事業品,樂恭言語作比喻,誠心欲求解脫者,高瞻遠矚發大心,循序漸進舍瑣事,戒律清淨方便行,積資淨障近解脫。”這其中的意思是說,《經莊嚴論·具方便品》中雲:“極難事業本體有種種,數多劫中具大精進者,一切佛子身語意自性,于諸事業無有厭離心。”我們應當按照此論所說的多劫中精進修道也不生厭倦之心而行持。

諸佛菩薩在多生累劫中度化衆生,從來也不厭倦,但你們有些人發心一兩年就再也不想發心了。

金厄瓦格西的舅舅樂恭曾經專程奔赴雲讷地方前去拜見大善知識博朵瓦,即将返回時頂禮而請求道:“對于修行解脫道的人來說,除了要高瞻遠矚、發廣大心、循序漸進、舍棄今生瑣事、淨護戒律、依靠各種方便積累資糧淨除罪障之外還有什麽其他的方法呢?”

樂恭畢竟是金厄瓦格西的舅舅,還是非常了不起的,不像我們有些人的舅舅,什麽道理都不懂。

博朵瓦以極贊同的口吻回答:“僅此而已,你說的這些足以表明你具有傳承。此外,修行解脫者目光短淺,眼睛隻是盯着鼻尖而坐也是不行的,必須要有遠大的目光。”

博朵瓦對樂恭所說的話非常贊歎,并且進一步補充說:“作爲修行人不能目光短淺,應該有一種遠大的目光。”

要将目光放遠,具有大精進才能持之以恒堅持不懈地勤修正法,而像眼觀鼻尖般鼠目寸光的我們這些人隻是在短短的時間裏奮發精進。

這種人其實非常多,前幾天有位居士一直對我說:“上師,你給我傳一點兒竅訣,我想馬上成就。”我說:“你如果想要一點兒糌粑的話可以馬上給你,竅訣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這就是鼠目寸光的人。

如頌雲:“何者無量時間住,爲利無量之衆生,欲求無量菩提故,奉行無量之善法。依靠此四種無量,圓證菩提不困難。”

在無量無邊的時間當中安住,爲了利益無量無邊的衆生,希求獲得無量無邊的菩提、行持無量無邊的善法。

僅僅在一兩天中做一點善法是不行的,在座的都是大乘修行人,目光應該放長遠一點兒,應該有利益無量衆生的殊勝發心。

我們必須通過這裏所說的四種無量,爲利益一切有情而修行,僅僅在短暫的時間裏修持是不行的。

想在短短時間當中成就是根本不行的,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一個過程。

想到這些必須發起廣大之心。對于三士道的證悟從暇滿難得開始直至雙運果位之間,已經明明白白完全領會之後再進行修行,

有關三士道的修法,宗大師和許多高僧大德都已經再三講過了。甯瑪派的三士道,應該依照華智仁波切的《大圓滿前行》或無垢光尊者的《大圓滿心性休息》進行修持,将三士道的基礎打好之後再逐步開始修持,這樣的修行比較穩固。

一些人急急忙忙灌個頂就獨自跑出去修持,這樣很危險的。其實,所謂的灌頂應該具足二因四緣[11],但現在很多上師根本不需要這些條件,隻是拿個寶瓶在裏面裝點水,然後念個《大自在祈禱文》就開始給你灌頂,之後問你:“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感應?”弟子說:“有有有,我心裏熱乎乎的……”你心裏熱乎乎的也不一定是什麽感應,瓶子裏裝的可能是開水吧……

直到相續中對暇滿難得已生起了證相,才可進行下一步,壽命無常、業因果等每一修法雖然已經在相續中生起了證相,但仍舊需要再三修習。

夏冬格西曾經說:“對于藏傳佛教應該廣泛弘揚,現在法尊法師已經将宗喀巴大師的《菩提道次第論》翻譯出來了,可以使國内外更多的人了知佛法的道次第,這一點真的非常随喜。”

總之,從暇滿難得到最後的現空雙運之間的所有道都應由淺至深、循序漸進地予以修行。

作爲修行人,心裏應該對衆生生起慈悲心,行爲上應該舍棄世間八法和無意義的瑣事,如果能夠做到這兩點,無論如何你都是個好修行人。

對于大悲心與智慧,薩哈尊者認爲二者是同時增盛的,而帕單巴尊者的觀點是,大悲心首先生起,之後産生智慧。不論同時生起還是先後生起,隻要你的相續中沒有利益衆生的悲心,就不能稱爲大乘修行人;如果沒有舍棄今世,沒有觀修無常,那不管你表面穿着多麽莊嚴的僧衣,也根本不能說是一個修行人,更不要說大乘修行人了。

這就是真正的竅訣,希望你們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裏。

對于今生的瑣事無論好壞一概舍棄,全身心地投入到利益後世的修行上即是舍棄一切瑣事。所有的修行必須以戒律清淨爲基礎,破戒之人即便再如何修持,相續中也不可能生起證悟的境界,如雲:“破戒之人毀諸法。”如果戒律清淨,平日裏言談舉止就不會違越正法,謹小慎微,這樣一來,内心的分别妄念也就不緻于紛紛湧現,而能處于甯靜安然之中。

大善知識博朵瓦仁波切曾經說:“少許修習無境界,思竅訣緻尋他法,依彼未生又尋他,此行如狗逐鳥兒,最終一無所獲也。”對此,我們這些修行人實在該好好反省反省。

博朵瓦尊者說:“僅僅在一兩天中修行不會得到任何境界,即使得到也不可能穩固。原本依靠此法修行,但未生起境界之前又去四處尋覓他法,這種行爲真的如同餓狗追逐烏鴉一樣,什麽也得不到。”

我們大多數人最初在上師面前修學諸如道次第一樣的竅訣,對之審視一番後進行修持,如果相續中并沒能生起驗相,便認爲修心較其更好,便舍棄道次第而開始觀心,因爲相續中也未能生起證相,而認爲現在修密宗的生起次第很好,于是不再觀心而着手修持生起次第,最終相續中仍舊沒有什麽證相出現,就再度去尋覓其他的法門。

對于《菩提道次第論》或者《大圓滿前行》,應該首先在上師面前聽聞,之後依照竅訣逐漸修持。可是有些人,一開始就修習《道次第論》,沒有得到任何境界就完全舍棄,又開始靜坐觀心。然而,對于一個法都不能一心專注地修持,即使觀心又有什麽用處呢?

總是不能專心一意地修持一法,心思繁雜,頭緒頗多,意志不堅,精神分散而修持,如此修行,一個法對自相續也起不到作用。

像這樣今天修一法明天修另一法,不僅任何驗相都得不到,而且自心也非常散亂,這樣的修行對自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無論是任何竅訣,在修道的先後順序以及相續中未生起前前境界就不會産生後後證相這一點上都是無有差别的。

不論藏傳佛教還是漢傳佛教,或者格魯派、甯瑪派,任何教派的修行都需要具足一定的竅訣,在具足竅訣的前提下,依靠一定的次第修行,否則修行也是很難成功的。

因此,内心必須全神貫注地專修一個竅訣才會有結果。如善知識博朵瓦所說:“就像人們所說的山羊聞草的比喻一樣,例如,山羊總是習慣性地用鼻子來聞,往往在綠油油青草遍布的地方不盡情享受,隻是邊走邊吃一點草尖,逐步前行,最後到了沒有青草的荒野中隻好吃一些鳥糞之類的東西。

一般放過山羊的人都會知道,山羊其實是非常可憐的衆生,它在生長着新鮮嫩草的地方,通常隻是匆忙地吃一點兒草尖,到了山頂或者其他根本沒有草的地方,就開始吃土粉、鳥糞……

與之相同,有些人在一位賢善上師前得受了甚深的竅訣,不實地修持,而到一些講學院走馬觀花,并裝出一副不經探尋衆多宗派法門修行時會感受不足的模樣,

我們當中也有這種人,他在佛法比較興盛的寂靜地方無法安住,一直到處尋找,到處采訪,結果在沒有一點佛法的地方安住下來,開個商店、理發店……隻能這樣簡單地維持痛苦的生活。

最後已到了滿頭白發、牙齒脫落的老朽之年,聞思仍然還沒有使法融入自相續,也從未實修過,這樣做有什麽利益呢?

這些人隻是在佛法的文字上苦心研究,根本沒有實地修持過,據說泰國有位老法師特别喜歡聞思,對修行一點也不喜歡,可是這樣又有什麽利益呢?

即便是聞思也要在一位上師座下認真進行,修行中的疑義也要在上師面前加以遣除,對于上師所恩賜的教言的誠信必須達到如此程度:縱然金光閃閃的一位佛陀降臨,自己也再不需尋求除此之外的教言了,隻此足矣。

真正對上師有信心的話,即使金光閃閃的佛陀來到自己面前也不會另外尋求教言。在座的個别人,傳承上師的加持已經融入他的内心了,這一點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可以看得出來,我想他們的見解、修行在一輩子當中也不會有所改變的。

這一點非常關鍵,我們最好不要變成山羊那樣,否則非常可惜的,現在有如此殊勝、綠油油的佛法時,應該靜下心來細細品味,不要想着到處亂跑。

我們這些修行人對佛法進行取舍而不實修,對上師也進行取舍,在一位上師面前求法時說“除了您以外沒有其他的依靠處”而聽受教言,沒住多長時間,似乎對上師與教言生起了厭惡之心而跑到另外一位上師那裏,結果又舊調重彈,之後再跑到其他一位上師跟前,最後自己以信心依止的根本上師一位也沒有。

這确實是許多壞修行人的真實寫照,他們整天換上師、換修法,甚至對曾經傳授過教法的上師不理不睬,現在不僅是一兩個人,很多人的心都不穩固,尤其漢族大部分人的性格都不太穩重,希望你們還是看一看《二規教言論》裏面的穩重品。

《藍色手冊》中雲:“現在我們中的一些人就像秋夏兩季的公牛一樣,它們對所有的母牛都不随從。”

這裏母牛是比喻上師和佛法,而今天到這裏求法、明天到那裏求法的修行人則比喻爲公牛。現在漢地很多人就是這樣,今天來了一位活佛馬上跑去灌頂,明天來一位活佛又跑去灌頂,可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對任何上師都生不起信心,認爲誰都不好,個别人甚至對灌頂也已經生起了厭煩心。

上師在攝受弟子方面一定要注意,弟子在依止上師的過程中也應該如理如法,這是當前需要解決的一個大問題。

對自己無有絲毫利益急急忙忙地修行已經失去了一切實修的要點。

這些人今天在某某活佛家、明天在某某堪布家,每天就像新聞記者一樣到處采訪,他們當面對每一位上師都是百般奉承,背地裏卻使勁诽謗,對任何上師都沒有信心,可是,這樣的修行究竟有沒有利益?大家應該認真考慮。

如此取舍教言、取舍上師修法不成功也是由于自己的信心與精進不足的過患所緻,可是不了知這點,反而錯誤地認爲是因爲上師的證悟境界低或者教言無有加持所造成的,這實是在積累彌天大罪。

有些人确實是這樣:“我修行不成功,就是上師不加持、法不殊勝……”其實他根本沒有按照教言所講的方法如理修持,反過來卻要責怪法不殊勝,就好像病人沒有按照醫生囑咐吃藥而導緻疾病沒有好轉,反過來卻要責怪醫生一樣,這樣做有什麽用處呢?

如果自己的信心十足,那麽依止一位上師與一個竅訣不可能不調伏心相續。倘若自己不進行實修,則即使依止一百多位上師,得受各種各樣的教言,也無法調伏心相續。

如果沒有依照教言實地修持,即使依止一百個上師也沒有用。

無論是佛法還是上師,如果能專心緻志地依止一個,那麽修法必然會究竟圓滿。打個比方來說,就算是要成辦世間上的事,如果一件事還未完成又着手第二件事,結果兩件事都完成不了。做起事來既不是無有一點緊迫感而置之不理,也不是急不可待、草草率率地做幾日就抛之腦後,具有持之以恒精神的人辦任何一件事,不但質量過硬而且能完成到底。

做事情不應該過于着急,也不能太慢條斯理,應該适度,掌握分寸非常重要。

因此說,我們這些修行者如今已經獲得了清淨的人身,此時理應專心修持一法,放下自以爲是地覺得我是修法人而忙碌那些無益于心相續的善法。

如果最初修習這一竅訣的修法,也認爲依此能夠調伏内心的煩惱,而專心修持,有時心能專注所修的任何所緣境,而感到自心有進步,有時無論再怎麽修,心也無法專注于所緣上,就會生起現在一直停滞不前,好像再如何修也不會有什麽長進的感覺。

将傳承上師的教言用簡單易行的語言講述就是所謂的竅訣。在上師前聽受這樣的竅訣修法之後,每個人都希望依靠它調伏内心無始以來的煩惱。而在修持這一竅訣的過程中,有時内心生起一種十分滿足的感覺——修上師瑜伽的時候自心可以專注于上師身相,修善法時可以一心一意行持,自己對這樣的進步也非常欣喜。但有時候,不論怎麽修、怎麽精進,自己的心就是沒有辦法專注,非常散亂,這時,祈禱上師三寶、忏悔業障也是起不了任何作用。有些道友說:“我這幾天心裏特别特别煩,根本不想呆在學院。”還有些人說:“我心裏特别煩,都想去自殺,怎麽辦?”他認爲離開學院也許會好一點,但我覺得這是非常愚癡的一個辦法,因爲離開學院可能暫時會讓你的心輕松、快樂一點,但在大城市裏遇到各種各樣的外境時,你原本就有的痛苦再加上新增的痛苦,可能真的會讓你想去自殺,這樣的話,不要說修行了,你寶貴的人身都會失去,确實非常可惜的。

修行其實是一個相當遙遠的旅途,即使遇到違緣、坎坷也是非常正常的,大家不要因此心灰意冷,不然根本算不上一個修行人了。

也就是說,感到心能專注所緣境就精進修持,覺得心無法專注便懈怠不修,這是不行的。

這是劄嘎仁波切給我們的修行教言。有些人稍微有了一點進步就特别高興,早上3點鍾就起來聞思修行,可是用不了兩天,就一直睡到9點鍾也醒不過來,這樣肯定不行的。凡夫人的内心經常會有這樣那樣的變化,但是不管怎麽變都不要生起懈怠心,也不要太脆弱了,一定要堅持精進地修持,這樣的修行才會穩固。

心能專注所緣境說明是上師的恩德與前世的微薄善業習氣所緻,心不能專注所緣也是由于自相續被十分濃厚的煩惱黑暗所遮蔽而使善心不能夠顯露出來。

應該了知,我們的心能夠專注于善法上,實際是自己前世修習善法的微薄習氣成熟,還有上師不可思議的加持和恩德所緻。而自心無法專注時也要明白,自己前世非常濃厚的習氣障礙已經現前,應該努力忏悔罪障。

有些人修法不能專注或者沒有驗相時,就說上師不殊勝,應該換一個上師,或者是修法不好,應該換另一種修法。像這樣诽謗佛法、上師,最終的過患都是非常嚴重的。一般來說,修法不能專注、無有驗相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沒有打好穩固基礎就去修生起次第、圓滿次第;或者自己的業力非常深重,導緻無論怎麽念經、祈禱都起不到作用,這時應該把心暫時放松下來,念點兒金剛薩埵心咒、百字明,心比較平和之後再繼續精進努力,這是修行中非常好的一種竅訣。

如今我僅僅以此還不足夠,因爲無始以來煩惱将内心層層遮障,我隻憑修持一兩次的修法怎麽能撥開煩惱的厚厚遮掩呢。

應該這樣想:隻是依靠簡單的念誦或觀修,怎麽可能斷除無始以來沉積下來的厚重的煩惱烏雲呢?根本不可能,因此還是不要急于求成,應該有一個長期的打算,持之以恒、堅持不懈地修行。

有時信心、悲心等善妙功德也會明顯現前,根據這一點推理,隻要自己以頑強的毅力修行,則一定會現前正道證悟的驗相。

法王如意寶經常說:“修行人必須具足的就是信心和悲心,對可憐的衆生要生起悲心,對殊勝的福田要生起信心。一個修行人,如果具足信心與悲心二者,至高無上的智慧也會很容易生起來,而這三者就是修行人最主要的功德。”

暫時出現一點障礙也不要灰心失望,應該想:我以前的信心和悲心還是不錯的,現在隻是暫時業障現前,因爲原本應該下一世感受的惡趣痛苦,如今通過自己精進的修法已經在這一世中感受了,這是非常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所以我更應該精進努力,這樣一定會現前證悟的驗相。

所以,無需心灰意冷,應當提高心力。有時心稍稍能專注所緣,如果認爲現在我的心已經得以淨化,成了一位大修行人,而沾沾自喜,生起貢高我慢之心,則應當提起正念:心隻是稍微能專注一點兒,如何能壓制内心強有力的煩惱,自心修習雖然有了提高,但仍舊需要更加精進修行。

自己的心稍微可以專注,煩惱似乎也有所減少,這時也不應生起傲慢之心,因爲它們都是不穩固的。因此,對自己要時刻提起正知正念:依靠上師和諸佛菩薩的加持,煩惱隻是暫時得到了壓制,并沒有真正斷根,因此我還是應該繼續努力修持。

依靠憶念心生我慢之過患而摧毀自命不凡的傲氣;當生起怯懦之心時,通過觀想心一緣專注的功德而鼓勵自己。

相續中生起傲慢具有很多過患,比如自相續不會生起功德,見不到别人的功德與自己的過失等等。華智仁波切說:最難認識的就是嫉妒心和傲慢心。因此一定要認識到自相續中的傲慢心,假設心裏生起類似“我的修行境界非常高,每天都很快樂,不像其他人那樣散亂”的念頭,你可能已經生起了傲慢心,一定要盡快對治。不然,你遇到違緣痛苦的時候就開始痛哭流涕,三四天了眼淚還不幹,最後所有金剛道友都拿着毛巾來擦也無法止住你的淚水,這樣的話,你自己也會對自己的修行非常失望的。所以,煩惱稍微得到壓制時,不要認爲自己很了不起,應該繼續努力修持,這樣才是真正修行人的行爲。

總之,應當以這兩種方式力求使精進永不間斷。《手冊》中雲:“欲求一心精進者,贊德毀慢而修行。”

真正想要獲得解脫而不斷精進的人,應該贊歎他人的功德、摧毀自相續的傲慢,如此行持的話,你的修行一定會成功的。

又雲:“如是贊德與毀慢,不斷精進大方便。”

精進确實非常重要,一般欲界衆生的心很難調伏,有時身體四大不調,有時外境條件不具足,每個人在修行過程中都會遇到很多困難,如果躺着睡懶覺也不會出現什麽違,但是《般若經》中說:魔衆經常會給精進的修行人制造違緣。你真正想要精進修持的時候,睡眠魔來了、煩惱魔來了、病魔也來了……很多人經常因此倒下去了,這樣的話,魔軍已經獲得了勝利,他們可能會大開慶功宴的。真正的修行人不應該被魔軍打敗,魔軍越制造違緣你就越堅強,這樣的話,任何魔衆都不會摧毀你的。

阿底峽尊者也曾親口說過:“藏人成佛數少有三因,藏人心思繁多不守誓,雖喜正法然心不穩重,雖喜竅訣然不實地修。”

阿底峽尊者對很多藏人都看不慣,他說:你們這些壞藏人能夠成佛的非常少,原因有三個,一是藏人的心思非常散亂,不遵守誓言;第二是,雖然喜歡正法,但内心非常不穩重;第三,雖然喜歡各種各樣的竅訣,卻從來都不修持。這是藏人很難獲得成就的三個原因,也是修行人具足的三大過患。

的确,藏地與印度相比,印度當時有八十位大成就者以及很多高僧大德,而釋迦牟尼佛在世時,成就者的數量更是數不勝數,所以,阿底峽尊者說:藏人成佛的數量非常少。不過,對于尊者所說的三個原因,在藏人身上表現得其實不是很明顯,如果尊者見到了漢人紛繁複雜的心思和不穩重的性格,批評的語言可能會更加嚴厲。

尊者的話實實在在一點不錯。

劄嘎仁波切在世時,藏地的很多修行人可能确實是這樣的,但比較而言,我覺得漢人的心态更嚴重——不穩重、心散亂、不實修、到處奔波,這種現象非常普遍。

我們這些人依止一位上師心不滿足,還要依止第二個,依止第二個也不滿足,還要依止第三個、第四個上師……依止所有傳法的上師,這種行爲是不合理的。

這些人依止一個、兩個上師也不滿足,還要依止第三個、第四個,似乎所有的傳法上師都要去依止。

在一位上師前都不能守護誓言,那麽在諸多上師前怎麽能護持誓言呢?

可是,你連一位上師的要求都無法做到,又如何守護所有上師的誓言呢?

其實依止太多上師也是很麻煩的,現在漢地的個别居士說:“我在很多上師面前都得過灌頂,但是對每位上師的要求都一一做到也是困難,不做的話,擔心違背上師教言;做的話,自己的智慧和精進程度都沒辦法達到要求。”确實是這樣,每個上師的修法和傳承都不太相同,今天這位上師讓你修瑪哈嘎啦、明天另一位上師讓你修普巴金剛……這樣的話,到底應該修哪一個,舍棄哪一個?的确很難取舍。

因此,大家應該依止一位最主要的根本上師,以他的修法爲主,如果得到其他的傳承或修法,你應該想:這位上師的修法與我的上師的修法沒有差别,應該歸結在一個修法當中修持。以這種方式修行會好一點,不然今天依止一位上師,按照他的方法修兩三天;後來聽說另一位上師,又依止這位上師修兩三天,就這樣一直換來換去,你的修行不會有任何進步,自己的相續也不會出現很大改變。

在多少位上師座下依止也相應有同樣多的誓言要守。

雖然都是釋迦牟尼的教法,但不同的教派有不同的傳承,以甯瑪巴來說,也有白玉派、佐欽派等好幾個不同的傳承支流,其中很多的修法觀想都是不同的,因此依止太多上師隻會給自己的修行帶來更大困擾。

所以說,如果自己連一個誓言也不能守護,那依止多位上師非但無有功德利益,反而會積累罪業。

以前有些金剛道友說有堪布阿瓊的耳傳,千萬别錯過了;又說霍西曲恰堪布有哦巴活佛的傳承,一定要去聽;之後又說阿秋喇嘛那邊也有耳傳,非常殊勝。他們當時一直叫我一起去,确實,每位上師的傳承都是非常殊勝的,具有不可思議的加持,但是我想:今天去這邊、明天去那邊,這樣會不會已經舍棄了真正傳承上師的教言?所以哪裏都沒有去。他們很多人都去了,不過有沒有真正實修就不知道了。

真正來講,一個修行人沒有必要到處去求法,應該以自己根本上師的法爲主。當然,也并非一定要依止法王如意寶、修法王如意寶傳承下的教法,不管是阿秋喇嘛還是年龍佛父佛母,對于你曾經得過的、與自己最爲相應的法精進修持,這樣比較好。不然人生非常短暫,經常把自己的修法和竅訣換來換去不一定成功,也沒有很大意義。

因此,應當全心全意地依止一位具足法相的上師,在其前穩重安住。

一定要在具足法相的上師前穩重安住,如果不具足法相的話,最好不要依止。當然我并不是對活佛有意見,活佛就是活生生的佛,我們對已經涅槃的佛都應該恭敬供養,更何況活生生的佛,如果能夠真正去依止也是非常值得歡喜的。但是對佛法沒有利益、不具足上師法相的人,像《竅訣寶藏論》中所說的,連弟子的法相都不具足,即使依止很長時間也沒有很大意義。

前段時間有個人說:“我的上師非常了不起,他給我講了很多開示。”我說:“既然這麽了不起,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他的開示?”他說:“上師說的是藏語,我也聽不懂,不過确實非常好。我可以放一段錄音,你千萬不要對别人說呀!”我聽完錄音之後也不敢說什麽,可能這位上師是一位大成就者,但總覺得他說的話确實跟佛法有一點兒距離。

确實,有些上師不要說竅訣,連佛法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像這樣不具足法相的上師,即使依止很長時間也隻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而已,非常可惜,希望大家應該注意。

藏地的佛教徒普遍存在的一種弊病是,雖然表面上對正法興趣濃厚、十分喜愛,可是一旦享受正法美味之時,卻像小孩子采花一樣得到一個舍一個,得此失彼,這是絕對不行的。

這些人表面看來對佛法确實有很大的信心,但真正讓他修持時,就像小孩子采花一樣,見到白色的花,覺得很好看就采下來了;見到紅色的花時,扔掉原來的白花;見到綠色的花時,就又換一個,這樣是絕對不行的。

如果能全力以赴實修一個教言,現在相續中雖然未能生起境界,但這些境界也是無常的有爲法,終有一日必定會生起。因此我們應當堅持不懈地精進修持一個正法竅訣。

這一點非常重要,尤其在座的人,應該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修行上,不要換來換去,《上師心滴》、《入菩薩行》、《三主要道論》、《佛子行》都可以作爲終生的修法,決定了這一修法之後,堅持每天修持,一生當中都把這個法作爲自己修行的要點。

如果聽别人說“上師的竅訣這個很深那個很深”,自己未全部得到,心裏就不舒服,然而已經得過的最爲甚深的竅訣一個也不實修,置之度外,這樣一來,任何加持與悉地也不可能得到。

這部《山法》确實一針見血地講到了許多修行人當中存在的弊病,大家一定要依靠這些教言衡量自身。

個别人說:“這位上師的竅訣非常殊勝,一定要請求上師傳給我……”其實每位上師的竅訣都是大同小異,隻是在表達的方式和語氣上稍有不同,而且一位上師依靠某法獲得成就的話,他就會特别贊歎這個法,比如法王如意寶是通過麥彭仁波切的《直指心性》獲得證悟的,因此經常着重強調贊歎《直指心性》;華智仁波切依靠《竅訣寶藏論》見到了心性的本來面目,故而經常贊歎《竅訣寶藏論》。每位上師的傳承和證悟方式都不同,在宣說竅訣時也就會有所不同,實際上,依靠弟子猛烈的信心真正獲得上師的意傳加持之後,那對他來說這位上師的竅訣就是最殊勝的。

許多大善知識都曾經說過:在座的諸位都說想唯一修行,可是所謂的修行,要想一步登天獲得佛果也是非常困難的。

很多人想在非常短暫的時間中獲得佛果,可是要做到這一點确實非常困難。我們無始以來積累的煩惱習氣不可能在短時間内一下子斷除,必須經過很長時間忏悔罪障、積累資糧才可以。不過,如果對佛法和上師具足非常猛烈的信心,在比較短的時間内獲得成就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應當知足少欲,守持清規戒律,如果想修寂止,當斷絕一切散亂愦鬧之事,想修勝觀者多觀法義。

有關這方面的教言,無垢光尊者在《大圓滿心性休息》中也已經講到了。

我們這些修行人修法成功的一切因都不具備,隻是求得一點竅訣,稍稍加以修持,如果在相續中未能出現什麽覺受,就全部歸咎于竅訣與上師,

這些人根本不觀察自身是否具足修法成功的一切因,求得一個竅訣稍微修兩三天,沒有生起任何覺受時,就把所有過患全部歸咎于上師和竅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對人身難得、壽命無常、因果不虛的道理根本沒有生起定解,所謂的皈依、發心也隻是停留在口頭上。這樣的話,你的修法怎麽可能生起真正的覺受?因此奉勸你最好不要把全部過錯都歸咎于上師和竅訣上。

于是放棄原來的法與上師而去尋覓其他的竅訣與上師,這種現象在當今的時代裏極爲多見。這種人就像狗追鳥的比喻一樣。

在座的修行人,有些是到很多地方去“采訪”,後來不成功就來到了學院;有些還沒有去,但也準備出去走一走,就像藏族人起程時,馬鞍已經套在馬背上了,馬上就要出發。這樣四處雲遊從某個角度也許對你有一定幫助,但是,當今時代最重要的就是聞思,尤其年輕人沒有聞思的話非常危險,現在你可能體會不到,等你修行幾十年之後才會發現。

根據上師如意寶的傳統,每個修行人最重要的就是打好基礎,背誦包括五部大論在内的論典,長時間地依止上師,之後在上師傳授的竅訣上精進修持。劄嘎仁波切也說:聞所生慧增上時,思所生慧也會越來越殊勝,之後修所成慧也可以自然而然顯現。因此,大家不要急于求成,聞、思、修不脫離地漸次修持,這樣的修行一定會成功的。

當然,你們如果真的想要出去采訪的話,我也祝你們一路順風,但到時候你們造成不要後悔,之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在其他人面前哭訴,這樣沒有必要。

狗追鳥的比喻是這樣的:首先一隻烏鴉用嘴啄一塊牛糞,狗以爲它那裏有吃的東西便興緻勃勃地跑過去,結果烏鴉飛走了,于是狗有些不好意思,就在烏鴉飛走的地方用鼻子聞來聞去,裝出有東西可吃的樣子。

以前我們放牛的時候經常會看到這種情況,烏鴉有時候特别可笑,它好像故意逗弄狗一樣,氣得狗沒有辦法,隻能跑來跑去地聞牛糞。噶當派的高僧大德解釋說:烏鴉在這邊叫,狗就跑到這邊,這邊的烏鴉就飛走了;烏鴉在那邊叫,狗又跑到那邊,那邊的烏鴉也飛走了,結果狗一無所得。

我們中的個别修行人就像追逐烏鴉的狗一樣,到處追着上師跑,結果什麽也沒有得到,隻好又回到學院,其他人問:“怎麽樣?”他說:“非常好,那邊的法很殊勝的。”其實他在那邊什麽都沒有得到,隻不過不好意思跟别人直說罷了,就好像烏鴉已經飛走了,狗還在用鼻子裝模作樣地聞來聞去一樣。

與此相同,我們有些人得到了一個兩個乃至許多竅訣仍然不滿足,到處亂跑,最終相續中所應生起的境界一點沒有出現。不禁暗想,如果在别人面前,顯露出我依止了數多上師,請求了數多竅訣,可如今相續中仍舊沒有什麽境界的話,必定會被他人譏諷,于是假裝對竅訣有真實體驗的樣子,這種現象也是屢見不鮮。頭腦簡單、無有主見、朝三暮四的此類人修法不可能成功。僅僅是心能穩固安住也算不上是實修教言的暖相。

這些人頭腦特别簡單,聽别人說:“這位上師很有加持力,法也很殊勝。”他一聽:“是嗎?這麽好,那我也去……”那位上師首先會傳給你一個教言,之後便會說:“我要做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幫我化點緣,這件事的功德很大,對全世界的和平、佛法住世都有很大利益,你能不能幫助我?聽說你們那裏有個大老闆,人民币還是非常多的……”到最後,真正對佛法有利還是有害也不好說。

積累善根确實很重要,但最主要的還是要成功的修行,修什麽法呢?就是出離心、菩提心和無二智慧。這一點是顯宗、密宗一緻承許的,密宗所謂的本來覺性和自然本智實際也是不離開慈悲心和人無我、法無我的,這一點非常重要,大家一定要在相續中生起定解。

一切竅訣的核心就是菩提心,如果相續中沒有生起純熟的菩提心,則無有利益。

大家應該觀察自相續是否已經生起了菩提心?如果菩提心生起來的話,忘我的精神自然而然會生起來的,那你重視其他衆生的程度肯定會勝過重視自己,隻要對衆生稍微有一點利益,就一定會心甘情願去做;衆生痛苦時,你的心裏也會無法忍受。夏嘎措哲讓珠說:“我們看見衆生遭殺或者感受痛苦時,内心如果無動于衷,就說明自己根本不是修行人。”因此,作爲大乘修行人,一定要在自相續中生起真實無僞的菩提心,這就是一切竅訣的核心。

所以,阿底峽尊者的《道燈論》中所講述的三士道的次第必須在心相續中無誤地生起來。

沒有生起出離心、菩提心的話,即使出現了再多境界,也根本不可能從輪回中獲得解脫。

《手冊》中雲:“有一位格西說:‘現在我們中的有些人很想使心久久安住,實際上,我們漂泊于輪回時,有頂等持以下得多次,未曾得過覺受一無有,然依此未解脫輪回處,菩提心昔從未生起過,中等出離心亦未産生,如若生起已得小乘道,如今我等不會成現狀,

這位格西說:我們中的很多人非常想讓心長時間地安住,但我們在輪回中漂泊時,已經很多次得到過有頂以下——無色界、色界的等持,可是有關菩提心、出離心的覺受從來也未曾得到過,因此仍然漂泊在輪回中沒有解脫。

正因爲心的相續中從未生起過菩提心和出離心,至今我們仍然在輪回中感受痛苦,假設能夠生起的話,就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生前所未有菩提心,依靠各種方式積資糧,未來具足四分之圓滿,爲能獲此發願積二資。未來之時若堕惡趣中,此生殊勝功德亦難得。”

格西說:我們應該想盡一切辦法生起前所未有的菩提心,依靠各種各樣的方法積累資糧,爲了将來能夠具足四種圓滿[12],應該發殊勝願,精勤積累二種資糧。否則,堕落到惡趣當中,就根本不可能獲得如此殊勝的功德。

我們從無始以來曾經多次獲得過心穩固安住的境界,雖然四禅、四無色定得過許多次,可是仍舊未能從輪回中解脫出來。

未能解脫的原因是什麽呢?就是沒有生起菩提心和出離心。對于出離心與菩提心,宗喀巴大師再三強調過,上師如意寶也非常非常重視。當然,所謂的出離心,我們偶爾也會生起來,但是想要生起菩提心比較困難,因此要想盡一切辦法努力生起,這是非常關鍵的。

如今大多數修行人内觀自心,如果達到了穩固安住這一步,就生起傲慢之心,得意洋洋地認爲自己現在已成了一位修行境界相當不錯的大修行者。

這種人現在非常多,他們在兩三天中覺得自己的心稍微穩固一點兒,沒有遇到外境時也不會生起煩惱,這時便生起傲慢心,認爲自己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大修行人,經常洋洋得意地在别人面前炫耀。

事實上,這是由于他們沒有細緻分析什麽是好的大修行者,什麽是不好的“大修行者”。關于上、中、下三等大修行人,正像前文中已詳細地闡明過的那樣。

對于這個問題确實應該好好分析。有人說自己可以安住兩三個小時,有人說自己可以安住一兩天,但僅僅安住不一定是修行,關鍵問題是,在你出定時,相續中有沒有慈悲菩提心?有沒有無二智慧?如果确實具足無二智慧,你就根本不會貪執世俗中的一切法,對于今世的名聞利養、繁雜瑣事都不會執著,這才是非常了不起的修行人。

三士道的修法對當前的修行人來講非常重要,如果任何基礎都沒有就給他講密宗修法是很困難的。前幾天有個人,加行還沒有修過就說:“我要閉關,要修普巴金剛。”我對他說:“你還是先修完加行再說吧!”但是這個人非常固執,他再三地說:“不管怎樣,上師你一定要開許,我現在對普巴金剛非常有信心,因爲我的那位上師一直對這個法贊歎有加。”最後沒有辦法,我也隻能說:“佛法都沒開許的話我沒辦法開許,修生起次第之前一定要先修加行。”當然,基礎打好的話,普巴金剛确實是非常殊勝的一個法,但是沒有出離心、菩提心就想直接修持普巴金剛還是很危險的,以前有個人沒有菩提心就修持瑪哈嘎啦,後來也變成了惡魔,後果還是很可怕的。

希望大家還是從三士道開始修,首先打好下士道、中士道的基礎,之後在菩提心的攝持下,進入密宗開始修學,這樣的次第非常穩妥。格魯派一般都要在長時間内修學顯宗,之後才可以進入密乘班,具有非常嚴格的次第。而我們甯瑪巴的個别上師,一開始就給弟子們灌頂,而且根本不需要修加行,直接讓他觀這個、觀那個,這是上師們最大的一種錯誤,根本沒有三士道的基礎怎麽可以修密宗次第呢?

無垢光尊者說:修習密宗之前,首先應該從人身難得開始打好牢固的基礎,之後再進一步修持生起次第、圓滿次第。可是現在甯瑪巴的一些形象上師已經把密法的次第完全錯亂了,他們根本不重視基礎法門,根本不按照華智仁波切、無垢光尊者、麥彭仁波切等傳承上師的教言去做,隻是依随自己的分别念、依靠種種目的給下面的人灌頂,甚至根本不需要灌頂,就已經把《系解脫》、《七寶藏》、《四心滴》的傳承全部念了。這種做法,恐怕連無垢光尊者也不敢苟同,然而現在末法時代的所謂的“上師”們,行爲已經完全颠倒了,他們可能是魔王變成上師的形象來故意摧毀佛教的,對于這類上師,大家不要說依止,連聽都不要聽。

希望大家在修行過程中不要過于心急,一定要打好基礎,沒有打好基礎的修行是不可能成功的。或許在你得到灌頂之前,已經獲得了某法的傳承,但是這樣會不會犯盜法罪?如果真是如此,可能不但沒有利益,護法神也會懲罰你的,因此大家一定要注意。我們獲得人身不容易,遇到密法更是非常難得,但如果依靠密法毀壞自相續,那就實在太可惜了!所以說,不論上師還是弟子,都應該依照如理如法的次第修持,這一點非常重要!

此外,可以如此概括:内心對現世的欲妙無有貪戀,放下今生的一切瑣事,對死亡無常與業因果已得堅定不移的信解,進而如理進行取舍,已經将小士道與共同道次第修完,此種人是下等修行者。

所謂的小士道,就是指對世間一切欲妙沒有任何貪執,放下今生一切瑣事,對死亡無常、業因果具有堅定不移的信心,如理如法地取舍。如果能夠做到上述這些要點,才可以稱得上是一位下等修行人。

現在的有些人,連小士道的定解都不具足,卻要修密宗最高的法。密宗的法雖然很高、很好,但是珍貴的獅子的乳汁倒在土器中時,土器會炸裂的,因此,非法器即使修持密法也是不會成功的,希望大家還是依照次第修持。

一般像普巴金剛、瑪哈嘎拉、時輪金剛等法要,都屬于密宗生圓次第的修法,對于這些殊勝的法要,加行還沒有修之前怎麽可以随随便便修持呢?這一點,法王如意寶也是不敢開許的。有些假相修行人對這些法要根本沒有一點珍貴的感覺,經常随随便便地念修,就像念報紙一樣,見到這些惡劣的行爲,心裏真的好像有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一樣,非常痛!

确實是這樣的,現在的個别上師根本不觀察弟子的根基,見了面就馬上給他灌無上大圓滿的頂、傳最甚深的密法。這樣的做法,可能連蓮花生大師聽說了都要冒一身冷汗,但是現在末法時代的形象上師們,蓮花生大師不敢做的事情他們也敢铤而走險,的确是非常可怕的一種行爲!

如果相續中已經生起了此等證相,也就說明已經打好了一切道的基礎,此後接連不斷獲得善趣的賢妙人身,直至成佛。

大家都發願要成就佛果,做到這一點的首要前提就是獲得善趣的身體修行正法,而想要獲得人身,就一定要打好下士道的基礎,這一點非常關鍵。

如果在此基礎上,斷除對三界輪回的貪執,而生起希求解脫的渴望之心,則是中等修行者。倘若相續中生起此種定解,就像獲得了一把斬斷輪回樹根的斧頭一樣,不會再度退轉輪回,所以已經獲得了容易趨入成就佛果的正道之小乘道。

這就是中士道。中士道是自己從輪回深淵當中獲得解脫,已經證得人無我的智慧,也就是趨入了真正的小乘道。

在此基礎上,心想,隻是自己從輪回解脫出來還不夠,而爲了無不做過自己父母恩重如山的一切有情,必須成就正等正覺果位。相續中如果生起了這樣的珍寶菩提心,則是偉大的修行者。

希望大家千萬要注意,在自相續還沒有生起出離心、菩提心之前,最好不要修密法。一般外道不用修加行,隻要相信有一個大自在天就行了,但是佛教的每一個儀軌前面都有皈依、發心,如果沒有發菩提心,即使修大威德也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因此修習密宗的人,首先應該按照宗喀巴大師《菩提道次第論》或者無垢光尊者的《大圓滿心性休息》的次第修持,即使短時間内沒有辦法修圓滿也不要緊,沒必要過分着急。

意義最大的非菩提心莫屬,所以說修持菩提心之人是大修行者。

這以上,劄嘎仁波切語重心長地宣講了如是殊勝的教言,大家一定要銘記于心,這就是一生成佛的真正教言。

我們應當以被菩提心所攝受的形式,通過各種方便積累二種資糧。未來連續不斷地獲得具四圓滿的身體,直至究竟福慧二資,現前圓滿正等覺果位。

以上依照諸位大德的竅訣而宣說了終生實修實證的教言。

接下來,再以偈頌的方式加以總結。




--------------------------------------------------------------------------------

[1]此處的加行,是指四種加行中的正等加行。


[2]《喻法寶積書》:《喻法書》的講義。噶當派名劄嘎之仁波切所作。


[3]如雲:善男子,汝應将自己作病人想,法作妙藥想,善知識作名醫想,精進修持作醫病想。


[4]藏族以前用牦牛皮來做鞋底,磨破了以後扔掉,重換新底,鞋面不換。


[5]《竅訣寶藏論》雲:實修閉關要訣之六法:遠離貪嗔乃爲外閉關;無有積蓄乃爲内閉關;遠離二取乃爲密閉關;不希善妙乃爲上閉關;不憂惡劣乃爲下閉關;無事無執乃爲中閉關。若具此六不會出違緣。


[6]三同門:博朵瓦、金厄瓦、普穹瓦共稱三同門,加上卡隆巴爲噶當派四大祖師,爲格西仲敦巴之弟子。


[7]指無常法門。


[8]指《菩提道燈論》。


[9]《喻法書》:噶當派最有名的一本竅訣書,是博朵瓦根據《菩提道炬論》的内容、通過世間比喻來說明修法的一些教言。


[10]詳見《欽則益西多傑密傳》。


[11]二因四緣:二因者,第一相應因指弟子的風脈明點心等具足法性大樂智慧;第二俱生因指各種灌頂之物悉皆具備,且上師通過殊勝密咒、等持對其進行開光、加持。四緣者,第一因緣指具有信心、智慧之弟子可堪爲灌頂之法器;第二增上緣是指上師已獲得密宗修道之力,能加持弟子相續,确是能傳授灌頂之具相阿阇黎;第三所緣緣指上師具備種種具殊勝能力之灌頂物、密咒、等持等;第四等無間緣指灌頂儀軌等以前前爲因而生後後。


[12]四種圓滿:即财富、妙欲、勝法、解脫。前二者爲世間安樂之因與果,後二者爲出世安樂之因果。


http://www.buddhistweb.org/2012/07/885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立即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Archiver|小黑屋|手機版|分享佛法資訊請先注意版權申明|藏密網 |網站地圖UA-2159133-2

GMT+8, 2024-4-25 06:55 , Processed in 0.106076 second(s), 19 queries .

Copyright © 2016 | LIGHTSAIL支持

Powered by Discuz! X3.4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